《回魂门》 作者:姚星同 文案   1939年日军在“H市”中心下挖地下八百米建立起骇人听闻的巨大工事要塞,没人知道里面隐藏着什么。   多年后一支背负使命身披白袍的神秘探勘小队奉命对该地区进行勘查,任务代号“罗生门”。   他们带着当时最先进的设备最终来到了日军遗留的地下工事最底层,却发现了巨大颠覆人类认知的可怕秘密……他们相约出去以后要将这件事情彻底烂在肚子里不对外界甚至是上级首脑汇报,却不曾想最后遭受到了莫名诅咒袭击。   除了胆子懦弱的“我”侥幸逃生,其他人无一生还。   多年后再次重返任务地点的自己赫然发现了这则恐怖骇人的秘密,原来十年前的“甘子”早就死了…… 前言   我默默的点了根烟,却突然想起在医院时医生对我说过的话。   记忆的片段像是穿珠引线逐渐演变成熟悉的景象。   “你患有轻度癔症和狂躁症,严重的话可能会演变成人格分裂。”   “然后呢。”   我毫不在意的开口回应道,一身邋遢的痞味十足。   烟草散发出的奇幻烟雾,像是能平复心中的一切烦恼让人飘飘欲仙。   “不仅如此,你现在已经是肺癌晚期了我个人的建议是希望你能够戒烟。”   她推了推脸上的眼镜,清澈的双眸上下打量着我。   “谢了小妞,如果老子都已经是肺癌晚期了还在乎什么人格分裂吗。”   我略显调戏的韵味开口说道,迎来我的却是狠狠的一巴掌。   “你…,不可理喻。”   身穿着白色大褂的青年女医生,狠狠的在我脸上甩了一巴掌便气鼓鼓的离开了。   脑海中回到现实。   我看了看表这里的情况,和在以往的地下工事中不太一样。   狭窄的地缝空间内,没有一丝光线。   只有我手中的煤油灯,燃烧着微弱的灯光。   我一手夹着烟,提着灯望向四周除了一张硕大的军版地图还有老式的日军饭盒。   地上长满了青苔。   水滴…“滴答滴答”,从棚顶滴落而下。   我皱了皱眉头,不仅通讯设备出现了失灵,就连机械式的手表也发生了反转。   “忘了自我介绍。”   “我叫甘子也是这本“日记”的主人,作为一名“地下工作者”。   长期生活在各种地下深处,日军残留的诡异建筑内。   “请原谅我,很难将真实的姓名,以及信息留下。”   “倘若今后遇上有缘人,将这本日记捡起来。”   “切莫忘了,在原地烧两张纸钱。”   我手中的笔锋渐渐停下,将原本掐在手上的烟再度叼在了嘴边上恶狠狠的吸了两口。   “呼…”   我将扉页合上,将日记本揣进怀里。   转身从身后的皮包内,拿出了一副白色乳胶手套。   我很尊重死者,但是畜生除外。   我将握在手中的白色手套猛然扯成碎片,看着眼前端坐在椅子上这具干尸,内心不禁略显干呕。   他身穿着绿色的“关东军”军服,双手拄着锋利的指挥刀,即便已经死去。   仍然能够感觉到威严的气息。   眼窝深陷,干瘪的眼球像极了腐烂的葡萄,轻轻触碰便流出了黑色腐臭的液体。   我恶狠狠的捏着鼻子,生怕闻到这股难闻的气味。   “看着军衔,生前应该是个少佐。”   1941年。   日军入华后,对x市进行惨烈屠杀,但不为人知的是,有一支日军特殊内遣部队,在x市,乃至全国各省市。   展开了一场,代号“罗生门”的恐怖计划。   他们在x市中心,深达800米地下,建造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怖地下工程。   他们的行踪很诡异,不参与一切军事行动。   包括指挥首脑,任务核心都是秘密。   若干年后。   一支上级秘密组建的“除灵小队”,得到消息。   他们带着最好的精良仪器,身披白袍。   对x市中心,一处废弃的老旧二楼,彻底盘查。   却发现了,通往地下未知深处的神秘楼梯。   生满铁锈的楼梯,诡异的铁门。   像是一头来自地狱的诡兽,吞噬着所有人,仅剩下的脆弱内心……   “小囡,等干完了这一票,我就可以带你回家了。”   我轻声自语着看着袖子里,被我小心翼翼藏好的那张泛黄照片。   心里一阵酸楚无尽的沧桑感,如潮水般席卷着我的内心。   照片上,身穿墨绿色军装的短发少女,如同活泼好动的精灵般。   仿佛就正在我身旁,看着我傻笑我微笑的望着她,转过身来对着上天做了一番祷告。   我尽管不是基督教徒,但这样做事,总会有损阴德。   这已经是我进入的第七个地下工事了,无一例外。   通通和那个神秘的计划,有着密切的关联。   我停止了心中的遐想。   抬手间将头顶的探照矫正了一下。   刺眼的白光照亮了前方身穿军服的“干尸少佐”。   他的皮肤几乎皱成一团呈蜡黄色,就连骨骼也清晰的勾勒了出来。   黑色的牙齿,还未尽数脱落。   看样子,死因应该是服毒自杀。   我满怀期待的,伸出双手。   探出二指,捏住他的喉咙,猛然向上靠近。   干尸的嘴,赫然张的老大,看起来十分夸张,我捏着鼻子,顶着他口中,腐臭的尸气味。   用探照灯直直的照亮。   然而里面却空无一物。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我慌了神,瞬间头疼欲裂。   尽管之前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也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   但是当事实来临的那一刻,我承认我的确有些经受不住打击。   这么多年的生生死死,我只是为了寻找到那颗,能够起死回生的珠子。   来“复活”,那一抹绿色的军彩…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慌乱,猛然间想起医生的话。   我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探险了。   我的时间不多了,可是这么多年来,所搜集而来的线索,却已经将真相愈发的逼近。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我开始狂躁不安,看着眼前,双眼黑漆漆的那名干尸少佐。   心中一股无名怒火,猛然灌涌至头我一脚将他踹翻。   锋利的军靴几乎在霎那间穿透了他的身躯。   一股黑水,带着难闻的恶臭飞溅了出来。   原来他的凳子底下,还压着一份最高机密的档案袋。   装载着的一份地图。   我欣喜若狂,像是看到了希望,猛然间将地图,扯了出来。   上面却空无一物,只是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像是一张泛黄的白纸。   我没有灰心,我知道,这是小鬼子惯用的伎俩。   这份地图,将来一定能够派上用场。   我调整好心情和状态。   戴着手套,抓住了他干瘪的脚踝,将眼前的这具干尸一点点拖出了昏暗的地下室。   我想要进行最后一项工作,毁尸灭迹焚烧。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黑漆漆的长廊,上面昏暗的吊灯已经支离破碎。   墙壁,是由厚重的大理石砖契合。   混杂着地表上各种矿石物质。   这处地下工事,正处于X市区外,一处老旧的矿洞遗址。   有谁能想到?   在这距离地下,200米深处的地方。   修建着一个日军,可怕计划的地下诡异工事,里面曾经设备精良。   粮食储备量,也达到了三年之久。   我一手从口袋里掏出了压缩饼干恶狠狠的咬上了一口。   “味道还算不错,这种口粮的保质期甚至可以达到五六十年。”   我将口粮收进兜里。   抬起头望着眼前,仿佛无尽的长廊。   漆黑的尽头无止无休,像是连通着地狱的入口。   我将煤油灯挂在腰间,脚踏着军靴再次低着头。   进行着手上还未完成的工作,长廊的尽头处是一个范围还算较大的“地下活动广场。”   当年那些蜗居在这里的土耗子,和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就是在这里展开了所谓的“罗生门”秘密计划。   没有人知道,计划的详细内容是什么,恐怕就连当初的那些日本官员,以及“科学家”。   也只是钻研着自己手中负责的那一块区域。   真正的幕后主脑是谁?   所有人包括回荡在这地下工事里的冤魂们都无从得知。   我穿着军靴一步步的拖着他的尸体,向着身后的长廊走去。   突然间。   一声诡异的哭声,将我彻底惊醒。   “呜呜呜…呜呜”   哭声,混合着抽泣的声音。   寒毛耸立,吓出了一身冷汗。   “谁。”   我目光变得睿智眯着眼睛打量着身后未知的黑暗。   悄无声息,如同死寂一般。   我开始以为是不是真的如同那个医生所说?是“癔症”开始发作了。   “TM的,老子当了这么多年土耗子,早已经不相信什么鬼神邪说。”   可怕诡异的事情经历过不少但最终都能被理论上的知识所克服。   “呸。”   我低着头冲着地面狠狠的吐了一口痰,转过身来继续手中的工作。   就在这时我忽然发现眼前脚下忽然站立着一双精致的皮靴。   上面沾满了泥土,像是七八岁孩子才有的“小脚”。   一瞬间,我的汗毛竖立。   被惊出了一身冷汗,空旷的地下工事里。   哪有什么活人?   “眼前的一双脚,又是谁呢”。   我心头一颤,渐渐放下了手中的干尸脚踝。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在这里,那双脚的主人动也不动。   就那样站在我的面前。   我拼命的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刚想努力的抬头望去。   却听见耳边突然间,传来了小女孩的声音。   “叔叔,这里是我的家…,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呀。”   我瞪大着瞳孔,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着。   耳边小女孩儿的声音,依旧在脑海中回荡。   “叔叔,我的头弄丢了。”   “你能帮我找找吗,我求你了。”   “噗。”   我嗓子一甜一口鲜血喷涌了出来,甚至顾不得擦拭。   转身就掉头跑去,煤油灯照亮着。   昏暗的影子下。   一个十分诡异的弱小身影,在墙壁的照应下被无限拉长。   怀中抱着的像是一个铁盒子。   光秃秃的脖颈上,空无一物。   “鬼啊。”   我吓得,拼了命的疯狂向前跑。   满地的蛆虫从原本一具具腐臭“湿尸”中,爬了出来。   这是一处日军士兵洗漱的地方,不足30平方米的石室内,陈列着一个巨大的水池。   他们浸泡在水池里,面部高度腐烂,这么多年却依旧没有彻底消融。   身后的影子,像是小尾巴一样。   不停的跟着我。   “叔叔,这里是我的家!”   她的声音嘶哑几乎是在尖声咆哮。   我顾不得那么多,捏着鼻子猛然跳进了充满了蛆虫的臭“尸水池”里。   我看着体内充满了尸水的白蛆,在水池旁边的尸体上爬来爬去。   干瘪的腹部仔细望去,却布满了孔洞。   每一个孔洞里都有一条肥大的蛆虫爬进爬出,黄色的尸水混合着水池里难闻的气味。   我差点没有吐出来。   小女孩的身,应声而至,我把眼睛,小心翼翼的浮出水面。   “叔叔,你在哪里呀?”   她身穿着老旧的儿童连衣裙,脖颈处光秃秃染满了血迹。   一条覆满了蛆虫的脊椎,在脖颈处突出了上来。   头颅像是被硬生生的扯掉了,我单手支撑着水池,另一只手捂紧捂着嘴巴。   生怕一丝一毫的动静,暴露自己的位置。   “叔叔,你在哪里呀。”   这个时候我才猛然看清楚,原来她手中拿着的是老旧的留声机。   恐怖的声音也,是从那里发出的。   突然间。   我的手像是摸到了一块凸起,它立在水池的正下方像是某个阀门。   我心里有些了然,正想着该如何琢磨对策。   突然间。   阀门像是承受不住我这一个大活人的压力,自己扭动了起来这种水压阀门只要压力超过负载,就会自动开闸泄水。   然而,让我想不到的是。   下一秒发生的情况,远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   我突然感觉巨大的水池,一阵晃动。   原本即将离开水房的“小女孩”。   也察觉到了异响,她扭过头来仔细的盯着水池。   “TM的,和你拼了!”   我怒骂了一声,抬腿就是一脚水花飞溅起来。   我看见那些混浊的尸水,溅在她的身上散出一阵白烟。   她猛然向后退缩,像是感觉到了疼痛,我猛然恍悟,原来这小家伙怕水。   刚想着终于找到了对策。   脚下的水花却凝聚成漩涡疯狂下涌。   我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就伴随着巨大的漩涡顺着水池裂开的裂缝,席卷了下去。   脑袋一阵眩晕,那些腐烂的日本士兵和我紧紧的贴在一起。   蛆虫和淡黄色的尸水,混合着恶臭难闻的气味,疯狂的涌入了我的嘴里。   我拼了命的想要挣扎,头脑却一阵眩晕,最终抵抗不住。   彻底的昏了过去… 第1章 苏醒   “请您知道什么,一定要告诉我。”   “我们一定会保证,您的平安”。   逐渐清醒…   我脑袋有些朦胧,眼前的一群陌生人正拿着话筒询问我。   “终于逃出来了吗…”   我心中无比的甘甜,就像一束阳光终于划破黑暗的笼罩,这种滋味很难形容。   我并没有理会眼前的人,只是低头望向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身上缠满了纱布。   “请问您是怎样生存下来的…”   “你好,我是××电视台的记者,请问您是如何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生存下来的。”   “那个洞里究竟有什么,您方便和我们透露一下吗…”   眼前十几名身着怪异的人,像是麻雀一样,在我眼前,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滚…咳咳…咳咳”   我想开口让他们滚蛋,却发现自己沙哑的声音,几乎不可听闻。   我挥舞着手臂,剧烈的晃动。   强烈的痛感,让我的大脑瞬间清醒。   “对不起,请你们离开。”   “病人的状况现在非常不稳定。”   一名身穿白大褂上衣的男子,在我的眼前直晃,他将双手插进兜里。   将眼前的那群陌生人,“温柔的”彻底驱赶了出去。   “谢…谢了…”   我嘶哑的说道,几乎是一种不可听闻的声音,那一刻他只是默不回头的转身离开。   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   刹那间,喉咙痒的有些恶心。   我知道是自己的烟瘾又犯了,我伸出手,下意识的去摸着自己的裤子。   这才想到“这里TM的是医院”。   我低头费力的看着,身上穿着的白色辐条衣服,这种似曾相识的场景,只有在电视里看过。   望向旁边的桌子,上面摆放着一盒我从来没见过的香烟。   那个家伙,好像如同**的××,在不停的诱惑我。   我经不住诱惑,猛然伸出双手,拼命的想要去抓住旁边桌子上的那一盒红色香烟。   猛然间,只觉得自己再度喘不过气来。   腐烂的血水与蛆虫。   拼命的,往着我的嘴里,和耳朵,甚至是眼睛里。   蠕动着。   我吓得猛然缩回了手臂,那一幕,依旧在脑海中。   我苦笑了一声。   感慨着,这辈子可能真的会忘不掉了。   “吱…”   门开了。   我刚想装作沉沉睡去,庆幸的发现,这一次走进来的,不是刚刚那几名记者。   他们身穿警服,和脸上冰冷,不带有情感的面貌。   眼神中透发出坚毅的目光,仿佛能戳透我的内心。   被救出来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一定会遇到这样的事。   我甚至已经为自己想好了说辞,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不知道…。”   嘶哑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   眼前,两名身穿警服的中年男人。   相视一笑。   好像早已经预料到,我会这么说。   “话不多说,为什么你被救出来的时候,手上沾满了鲜血。”   “哦,对了。”   “还发现了一小部分内脏组织,但是这些都不是你身上的。”   “能配合我们调查,一一解释清楚吗。”   他们的眼神,像鹰一样。   而我,却仿佛是他们眼中的猎物。   我想逃避,但我知道,那样会使自己更加破绽百出。   “警察同志,他是我的病人。”   “他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你们不可以这样审问他。”   刚刚那名,身穿白大褂衣服的中年男性,闯入了室内,我知道,这是我调整自己的最佳时刻。   “这样好吧,我们只需要三分钟。”   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的那名警官。   转身,对着“我的救命恩人”,笑脸合议着。   看得出来,他这样的人,平时应该总会摆着一张臭脸,就连表情都显得有些僵硬。   我躺在病床上,差点笑出声来。   不过还好,我现在已经和哑巴没有什么区别了。   剧烈的情绪波动,使我再一次猛烈的咳嗽着。   烟草的香气,或许是此时我最需要的吧。   “一分钟也不可以,他是我的病人,如果出现了事情,你们谁能够负责。”   中年医生的语气越加强硬,这一刻,我头一次,对医生这个职业,有了好感。   我假装扭过头,不去看着他们离开时,瞪着我的表情。   心里逐渐有些晴朗。   那名中年医生,再一次像是若无其事一样,转身离开了。   不过,他离开的时候。   却像是下意识的一样,将手中的遥控器,扔在了床边。   电视机,就悬在我的头顶。   我拼命的,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将遥控器抓在了手中。   毫不迟疑的,按下了那一枚,红色的按钮。   因为电视机的角度,使我只能仰脸。   才能看见画面。   但是身体四处传来的剧痛,几乎清晰到骨髓。   “TM的…”   我有些忍不住自己的脾气了,但这一次,就连手中的遥控器,都没能摔下去。   我不小心,把插在胸口处的一根透明管子碰掉了。   一瞬间,我的心变得再次惶恐。   好不容易逃出来,结果却要因为意外,死在这里吗。   “TM的”   我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自作自受”。   我疯狂的挥舞着双手。   眼前,尽是触手一样的黑色发丝,再度向我袭来。   仿佛已经置身在冰冷的洞穴。   那些腊黄干枯的手臂,在黑暗中。   像潮水一样涌起。   我吓得急忙往后退,生怕沾染上一丝一毫。   “啪。”   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将我从黑暗中,再度拉了回来。   原来是我不小心将旁边的水杯,震到了地上。   这一刻,我不猜也知道。   杯子一定碎裂了。   而且里面装的是热水。   因为飞溅的开水,直接泼洒在我的双腿上,我疼得龇牙咧嘴。   这才猛然想起,胸口处那根管子。   “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我这一刻真想站起来给自己一巴掌。   但是很显然,我做不到。   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正在逐渐的衰竭…   就当我坚持在最后,合上眼睛的那一秒。   门,开了。   这一次,我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注射强心针。”   “第一次电击预备。”   “未发现生命机能”   “第二次电击预备…”   我努力挣扎,却睁不开眼睛,像是有什么力量,正拼命的让我保持静止,听从上天安排的宿命。   “未发现生命迹象”   “第三次电击准备。”   “检查瞳孔”   我再度昏厥了过去,醒来的时候。   却发现,自己正坐在冰冷的审讯椅上,四周五六双眼睛,都正冰冷的注视着我。   “让他先把饭吃了吧。”   “他这种人渣,就应该死在里面,为什么还会活着出来,还吃饭?”   “他配吗。”   耳边传来的暴喝声,让我逐渐睁开眼睛。   而迎接我的。   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扣在了我的脸上,汤汁流淌在胸口,沁发着每一处伤口。 第2章 囚禁   “嘶…”   我倒吸了一口气,清晰的感觉到身体四处,传来的巨大痛楚。   “你这个人渣,我不想和你多费口舌。”   “老实交代”。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出来,其他人呢。”   我忍着身上传来的灼烫,伸出手。   做了一个抽烟的手势。   眼神不经意间,扫望着四周。   却发现那名,心中存有好感中年医生,甚至连身上的白大褂都没来得及脱。   正坐在窗外的电脑桌前,敲打着手中的工作,旁边放着工整的警服。   “TM的…我就知道,一定是在演戏。”   我依旧重复着先前的动作。   直到眼前,那个凶神恶煞的中年警察,伸出手来,将一根点燃的香烟。   夹在了,我的两根手指头上。   熟悉而又浓烈的香气,弥漫在我的心头,仿佛飘飘欲仙。   就连伤口,也没那么疼了。   “李×。”   “原属于老首长部下,青龙灵异特别行动队队员。”   “复员后,从事多项恶劣违法行为”   “包括了拐卖人口。”   “以及,私藏枪支弹药。”   “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在抓你,你他妈还记不记得,你手上握着有几条人命。”   我没敢正视,眼前情绪激动的那名警察。   只是低着头,嘶哑的说着。   “他们…该杀…”。   “什么…,你说什么?”   “你知不知道,里面有一个是我战友的女儿!”   “老子现在就枪毙了你信不信!”   他的声音,震得我耳朵发麻。   但是我却依旧没敢还口,因为我真的害怕,他会突然开枪。   经历了这么多,我才逐渐发现自己的命,原来有这么重要。   “说,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活下来了。”   过了一小会儿,他的情绪逐渐稳定。   但是我却没有丝毫想要开口的意思,这件事情牵扯到了太多,牺牲少数人。   才能让更多人活下去。   “老子…老子,曾经也是老首长部下的兵,说起来,我和你这个人渣,还应该算是战友…”   “但是…,当我复员回家的时候,我发现她躺在床上…浑身是血。”   “她的器官,都被你取走了。”   “你他妈,…你他妈还算是个人吗!”   “这不是我干的,我已经解释够多了,不想再说了。”   我费力的,说完这些话。   正闭上眼睛,等待着眼前那名警察,会因为愤怒而扣动扳机。   但是,下一刻,我知道,我错了。   老首长的兵,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他知道,我是在刻意激怒他。   气氛变得逐渐压抑,过了一会儿,我才费力的开口。   试图打破这样的僵局。   “如今,我也算是家喻户晓的大人物了吧。”   “能从那样的地方,活着逃出来,想必所有人都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对吧…咳咳”   我一次性说话太多,终于再一次引起了嗓子里的不适。   鲜血,从嘴角里溢出。   居然是黑色的,这一刻。   我知道我活不长了,所有的希望,都变成了泡影。   “给他注射吗啡,不要加大剂量,正常人的一半就够用了。”   原本情绪激动的那名警察,逐渐恢复了常态。   他指挥着身后的护士,拿着手上的针管,向我一步步走来。   这样的演技,连我都不得不由衷的佩服。   “不要…演了,腻了”。   我勉强露出笑意,但却惊恐的发现。   他居然依旧,没有停下手上的工作,将那只透明色的针管,狠狠的插入了我的静脉中…   “你们…你给我注射的…是什么。”   我开始惊慌了。   脑海中,再度浮现起那一幅幅恐怖的画面。   一处古老的村庄,泛黄的枫叶树下。   安放着一处孤坟。   隐隐褪色的墓碑,仿佛在离自己越来越近。   “妈的…别过来,别过来!”   我开始疯狂的挥舞着手臂。   直到眼前,凭空出现了一只手,将我从幻觉中,再度拉了回来。   “说吧,你在矿洞里究竟看见了什么。”   “还有,矿洞里那么多战士,都去哪儿了。”   这次审问我的,是一位女警官。   无论是身材还是相貌,都几乎让我触发了原始的本能。   “他们都死了…血水凝聚成小河,通向地下的最深处了…就像是。”   “就像是…某种神秘的祭祀…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我嘴边不停的重复着。   直到重重地一拳,挥打在我的脸上,让我的身体,再度回到了当初剧痛灼热的感觉。   “你TM在糊弄我吗,整整一个连的战士,上百名成员…,怎么可能会都死在里面。”   我冷笑着,耗尽力气开口道:“信不信…由你们,反正我已经活不长了,这个秘密就该一直封存下去。”   “不然…会害死更多的人!”   这一次我没有说谎,整整一个满编连,全死光了。   所有人,各式各样的死法都有。   有的人甚至,活活被自己的小肠勒死,那一幕。   依旧清晰的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那里就像是一个无底洞,…所有去过的人都会死,即便我侥幸逃了出来,也不会例外。”   嘶哑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审讯室。   突然间,耳边响起了熟悉的歌谣声,那种声音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小巧的人呀,走在了长廊里呀~”   “没有头的人呀~”   “还我的头!还我的头呀!”   声音逐渐变得惊悚。   “怎么追过来了…快快…快跑。”   我甚至能听到,此时自己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这一刻,我猛然想到,矿洞距离这里,估计不会太远。   那东西已经出来了吗?…   “妈的…阴魂不散…。”   “什么人,装神弄鬼,都装到警察局来了吗”。   “小李,你去看一下,怎么外面的那些人都没反应,隔着审讯室我都听到了。”   那名自称是在老首长手下,服役过的中年警察有些恼怒,随后又转过头来,紧盯着我。   “TM的…还不快跑!”   我几乎是暴喝而出,身体在吗啡的作用下,逐渐恢复了点力量。   就连声音,也变大了几分。   “嚷嚷什么,信不信老子毙了你!”   他掏出了腰间的配枪,径直的抵在了我的胸口。   一瞬间,痛楚再度涌入了我的脑海。   “头儿…,有鬼啊…。”   “外面所有人都死了…,一动不动的。”   那名刚刚走出审讯室的青年警探,此刻正惊恐的闯了进来,脸上满头大汗。 第3章 惊恐   “还等什么,还TM不把我放开…”   我沉重的呼吸,尽量让全身的伤痛减缓,这一刻,我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   还好,在吗啡的作用下,我的全身正一点点的恢复着力量,最起码不会那么疼了。   “你给我老实点。”   中年警员回身,再次给了我一脚,这一次。   我嘴角溢出了鲜血,胸口不停的起伏着,开始变得默不作声。   因为这一次,我也要让他们知道。   什么叫“自作自受。”   “小李,你跟我出去看看。”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随着耳边恐怖的歌谣声,距离审讯室越来越近。   嘴里,也开始轻声默念着。   “一…”   “二…”   “头儿,我没说谎,真的。”   “咱们还是快跑吧。”   那个被称作小李的青年警探,吓得满头大汗。   我知道,他一定是和那个怪物打过招呼了。   “TM的,怎么这么没出息。”   一脸怒意的中年警员,转头望向着我,我知道,他肯定以为是我在故弄玄虚。   不回头还好,再次转过头来,所有人看见。   被称作小李的年轻警探,肩上像是托着什么东西。   恐怖的歌声,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头…头儿,我怎么感觉我的肩…肩膀上,有点儿不自在。”   我冲着他冷不丁的一笑,将头扭往别处。   心想着,这都是你们自找的。   “装神弄鬼!”   中年警员怒喝了一声。   这一嗓子,着实将我吓得不轻。   当我再度转过头来时,却只看见。   小李的脸。   咔嚓的一声,从上到下,犹如360度旋转,扭转了过来。   尽管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再度看见这一幕,又不禁让我回想起,在矿洞里发生的那些可怕记忆。   “妈呀,鬼啊!”   我身旁的女警员,吓昏了过去,径直的扑倒在了我的怀里。   这一刻,我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我心想着,这次的教训够惨烈了,他们应该能够学会尊重我吧。   “开灯!”   让我意外的是,眼前的中年警员没有太过慌乱,只是暴喝了一声。   剩下的两名年轻警探,听到命令。   争先恐后的跑向了一旁的墙壁,昏暗的灯光下,昏暗的手电光线下。   惊恐的摸索着,吊灯开关的位置摸索着。   我强行提了口气,暴喝道:“不能开。”   “开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得死…咳…咳”   剧烈的咳嗽,伴随着嗓子里的黑血,一涌一涌的喷了出来。   过了好一阵儿,眼前的情况,仿佛是变成了僵持的局面。   小李的身体。   “扑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昏暗中,只剩下一道,不足半米高的身影,像是隐缩在黑雾里,始终与我们保持着距离。   这一刻,就连身经百战的我。   都忍不住胆颤。   我清着嗓子,勉强开口道:“这家伙…怕水。”   说完,只看见中年警探,依旧保持着原来警惕的姿态,凝望着黑暗中。   剩下的两名年轻警探,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我没有取笑他们。   因为我知道,此时他们的心理防线一定已经,近乎崩塌了。   只有眼前,自称是老首长手下退役的中年警员,依旧还在苦苦支撑着。   我看他,并没有相信我的话,抬口间,吐了一口浓痰过去。   对于吐痰,不得不说。   我是有着悠久的经验,和浓厚的兴趣,曾经把痰,不小心吐在了别人的饭碗里。   不过,这种事情,我从来没有和别人提起过。   我眼见着这口粘痰,正好不偏不倚的落到了黑暗处,那一抹诡异的身影上。   “嘶…”   我甚至已经准备好,迎接她的恐怖尖叫声了,但这一次。   那一抹黑暗中的身影,只是扭动的身躯。   在此刻,像是在注视着我。   “TM的,这口痰怕不是太浓了点,一点水分也没有。”   我心里暗自琢磨着,张嘴暴喝了一声:“现在这个家伙的目标是我了,你们还TM等什么呢,赶紧俩鸭子加一个鸭子。”   “撒丫子跑吧!”   我忍着身体传来的剧痛,猛的起身。   黑暗中,那一道有些诡异的身影,猛然间冲了出来,扑在了我的怀里。   两名躲在角落里的警探,见状像是看见了希望,全都争先恐后的逃出了审讯室。   只有我,正拼命挣扎着,想要摆脱眼前的这个,不知道该叫什么。   可怕生灵的束缚,头脑瞬间短路,那一刻。   我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做“丧气鬼”。   因为这家伙,没有脑袋。   身上永远都穿着,那件布满了血迹的老式,且带有着欧式风格的小连衣裙。   肩膀上光秃秃的,空无一物。   透发着殷红色的血迹,手里总喜欢拿着一部老旧的留声机,恐怖的歌谣,也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我心想,反正自己也活不长了。   干脆就和她,同归于尽吧。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让别人的脑袋,瞬间扭曲调转的。   矿洞里的一幕幕,依旧在我的脑海里,回转着。   我只记得,眼前的这个小家伙,在矿洞里杀死了不下上百人。   咔嚓的一声。   当所有人的脑袋,瞬间调转了三百六十度,全都转身望向我的时候,这一幕,我一辈子也没法忘记。   直到冰冷的茶水,飞溅在我的脸上。   我才恢复了一丝神智。   我甚至来不及和这个,怀抱着留声机的小家伙,打声招呼。   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了过去,那名昏厥的女警员,就贴附我的胸口。   茶水的滋润下。   那个小家伙,如同像是一滩烂泥一般,融化在地上。   但是我知道,她很快就会再次凝聚起来,并且下一次,会更加可怕瘆人。   我怀抱着,被吓昏了过去的女警探,全身被安置在一处轮椅上,身后的审讯室被紧紧的锁牢。   灯亮了,但却透发着昏暗。   像是电压不稳一样。   只看见所有的警探,全都低着头,保持着临死前的动作。   或是趴伏在工作桌上,或是倚靠着椅子。   但是我不去仔细看,也知道。   他们的脸,恐怕也如同刚才那位仁兄一样,变成惊悚大陀螺了。   “头儿…头…,门被反锁在外头了,我们出不去了。”   两名年轻警探,惊恐的声音。   回荡在幽长的走廊里,这一刻。   不经意间,我发现身后。   正推扶着轮椅的中年警探,也不禁有了一丝慌乱,时不时的低头望着我,想开口。   但却也怎么也,拉不下这张臭脸来。   我知道,此刻他也没了主意。   “咕噜…咕噜。”   审讯室里,奇怪的声音再度响起。 第4章 逃生   我听着身后传来的异响,这一刻。   我甚至能感觉到,身后中年警员的心跳声,“噗通…噗通。”   看得出来,他对付这种情况,也具有一定的经验,但是像今天这么恶劣。   显然是头一次。   “头儿…头…。”   长廊的尽头,两名警探此刻正不停挥舞的双手,比划着。   “怎么了。”   一名青年警探,惊恐颤抖着开口道:“头…头儿,你的身后…那东西…”   霎那间,我们两个人都明白了,他所指的是什么。   这一刻,我恨不得把他扔上轮椅。   自己亲自,推着轮椅撒丫子跑。   这家伙是傻了吗,怎么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还等什么…赶紧TM撒丫子跑啊。”   我暴喝了一声。   随着一股巨力,从身后的轮椅背上传达而来,我终于体验了一把刺激的,像是过山车一样的感觉。   他的汗水,摔落在我的头发上,让我一同感受到了,他此时心中的慌乱,和恐惧。   幽长狭窄的走廊,伴随着忽明忽暗的灯光,让人不寒而栗。   我不知道,当眼前那个青年警探,冲着我们比划手势的时候,身后的那个小家伙,已经距离我俩有多远了。   凭直觉我感觉到,这一次。   我们四个人的脑袋,恐怕又要丢一个了。   老首长常说,死亡,是给无知的懦弱者准备的。   真正的冒险者,能够在慌乱的环境下,寻找到一丝理智,我算是这样的人。   我身后推着轮椅,疯狂奔跑的中年警员,也算是这样的人。   但是眼前这两个略显经验不足的“胆小鬼”,我就不知道了。   果然。   当手枪击碎了铁门的防盗栓时,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疯狂的,涌入了无边的黑暗里。   幸亏我手疾眼快,率先抓住了其中一人的手臂。   才以至于,没有让两条性命,同时这样无辜的死去。   眼前跳动的鬼火,像是在楼梯口处,早已埋伏了许久。   当他被蓝色的火苗,吞噬全身的那一刻,突然扭头望向我,和身后的中年警员。   他哀嚎着,却驱散不了这命运。   “救…救我。”   “头儿…救…救我。”   他的声音,近乎逐渐扭曲。   如同烧焦的丧尸一样,身体散发着焦灼的恶臭,一瘸一拐的伸出手,向我们走来。   “啪…”   他的脑袋,如同清脆的风铃。   在下一刻,彻底从燃烧的勃颈上,折断下来,摔倒在地上,变成了尘埃。   “谢…谢了…”   幸存的那名青年,回头冲着我传来了感激的目光,我却没有时间理会。   望着眼前淡蓝色的鬼火,我决定。   “原路返回。”   “什么,你TM疯了”。   身后的这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   我装作淡定的开口道:“我有办法对付她,但是这团鬼火,沾染上将必死无疑。”   “牺牲我怀里的女警探,我们三个就都能活下去。”   这一刻,我突然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这种问题,仿佛只有傻子和无情者,才能做出相应的选择吧。   “小巧的人呀~坐在了梳台上呀~”   恐怖的歌谣,回荡在身后。   这一刻,我替他们两人,作出了选择。   “跑,使劲跑。”   “别TM回头!”   我将怀里,依旧昏迷不醒的女警探,扔给了眼前的两个人。   并且还踹了那个青年警探屁股一脚。   另一脚,则在黑暗中,踢开了安全通道的铁门。   我不知道这样的姿势,是否能称得上是滑稽可笑,不过此刻眼前的两个人,应该不会注意到吧。   我是一个,早就应该死在矿洞里的人。   这样的死法,尽管看起来有些悲壮,但最起码。   那些身处在矿洞里的冤魂,一定会对我竖起大拇指的。   我对着时不时扭头,有些“恋恋不舍”的中年警员,怒骂了一声。   “别TM意气用事,想想老子杀那个无辜小女孩儿的时候,我可从来没有手软。”   我故意骗他,激怒他,想要让他赶紧离开这里,同时把这件事情扩大化,让更多的人知道。   那样,我死的也就有价值了。   昏暗的灯光里,一个怀抱着老旧留声机的小女孩,正面对着我。   一点点的走了过来。   留声机里,咿呀咿呀的,唱着幽长深邃的歌谣。   我的心,几乎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我不喜欢当英雄,但是有太多人因为我,而变成了孤魂。   这一次,我应该拿出男子汉的气魄了。   我望着眼前小女孩,头一次,是这么如此近距离的打量着她。   瘦弱的身躯,穿着这,陈旧且染血的裙子。   肩膀上孤零零,几乎是空无一物,只有小半截脊骨,出现在脖颈的上面。   “其实你要是有头颅,应该挺可爱的。”   我像是视死如归一样,静静地望着她,一步步向我走来。   我闭上眼睛,甚至很清晰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一…”   “二…”   “三…”   我默数着,甚至感觉到,她冰凉的小手,已经搭在了我的下巴上,随时都有可能会拧下去。   霎那间,我的脑海里,再度浮现出那一道美丽动人的身影。   “老首长如果现在知道,我临死前都还在惦记着他的小女儿,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想到这里,我的嘴角处不由浮现出一丝笑意。   正想怒骂自己,就连当初表白,都没有勇气的时候。   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瞬间抓住了我,猛然拽进了黑暗中。   我很清楚的意识到,拖着我衣领的这只手,是那名中年警员的。   那一刻,我睁开了眼睛,我甚至很清晰的,看到了她的攻击方式。   她是如何把别人的头颅,拧成了三百六十度度。   我惊吓得直冒冷汗,我也终于知道。   为什么,小女孩会没有头颅了。   “这家伙,有一双力量极大的手臂,她自己的脑袋,怕都是自杀的时候,自己用力给扯掉了。”   “头…人家想要你的头!”   她嘶哑的声音,从怀中的留声机里发了动静,仍然心有不甘,猛然向我飞扑了过来。   我用力抬起了一脚,几乎是凌空踢了出去,这一脚。   我也不知道,这一脚,自己有没有踢中她。   或者说,她有实体吗?   我只知道她的弱点,是害怕水,遇到水,就会消融成一滩烂泥。   而当初,矿洞里最缺的,恐怕就是水了。 第5章 一堵墙   安全通道的隧道入口,阴森而又漫长。   我时不时的回头,偷看着身后,忐忑不安的心逐渐放松下来。   直觉告诉我,现在已经是深夜。   全身传来的剧痛,让我再一次陷入了满头大汗的境地。   “TM的,真是阴魂不散。”   回想着矿洞中,发生的一幕幕场景,内心时而紧张,时而起伏。   我低头喘着气息,强忍着身体各处传来的巨大痛楚,咬牙开口说道:“像我这样十恶不赦的人,你还想着救我干嘛。”   身下,正背着我一步步艰难前行的中年警员,像是没有听到我的疑惑,依旧拼命的向前跑。   直到他,几乎累到虚脱,才示意着眼前,搀扶着女警探的年轻探员停下脚步。   “你这种人渣,就应该用…法…法律的手段来制裁…。”   他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就连说话的时候,都是上气不接下气。   “呵呵,好哇,那咱们几个,可得要有命出去才行。”   我冷笑着,心想刚刚若不是我豁出了自己的性命,掩护他们离开。   眼前的三人,恐怕早已经被扭断了头颅。   坐在我身旁的青年警探,身体不挺的颤抖,我知道。   眼前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几乎是天方夜谭,这种状态。   没有足够的经验和历练,恐怕是很难从这种恶劣的环境下,活着走出来了。   至于身旁的那个女警员,正躲在楼梯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我并没有太多关注她,反而想要起身,查看这里的环境。   我看着一旁三人警惕的眼神,霎那间领悟到了。   忍不住脾气,开口骂道:“你们该不会以为,我站起来是想逃命吧。”   “TM的,没良心啊。”   我冷哼了一声,耳边猛然颤。   细微的歌声,从头顶的楼梯口传来,这一次十分清晰,但却似乎隔着漫长的距离,几乎微不可闻。   “TM的,快跑。”   我冲着身旁的中年警员使了个眼色,他思索了一阵。   正当耳边的恐怖歌声越来越近,他才猛然起身,重新将我背在了背上。   对于三人这种愚蠢的想法,以及做法。   我似乎已经无力去指责了,全身瘫软,每一处肌肉和筋骨都在疼痛。   “TM的,这到底还有多远,你们这警局,是在百货高楼里开设的吗。”   我正抱怨着,为什么逃了这么久,依旧没有看到出口。   下一刻。   身处在最前面的小青年警探,猛然开口。   让我的心几乎提在了嗓子眼上,脊背散发着阵阵寒意。   “头…头…,没路了。”   他的声音颤抖,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我知道,这不足为奇。   经历了这么多,那些魑魅魍魉,我早已经司空见惯了。   我甚至能感觉到,剩下中年警员的身体在颤抖,那是来自一种内心的恐惧。   他没有开口说话,似乎想要极力维持住淡定,生怕被我发现。   伴随着他急速向前的脚步,我在他的后背上,冷静打探着,这里的格局。   眼前不算宽敞的安全通道里,却已经被我们,四个人牢牢挤满。   墙壁上粉刷着绿漆,随着手中手电的折射光芒,散发着渗人的幽幽绿光。   头顶的吊灯,早已破碎不堪。   悬挂在上面的蜘蛛网,纹丝不动,像是提醒着众人。   眼前的未知深处,并没有空气流通。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中年警员的语气,越来越惊恐。   我知道这一次,即便是他,也彻底崩溃了寻常时的淡定。   眼前的变故,很简单。   一堵白墙,赫然映立在眼前。   将原本属于隧道的台阶,连同上面的桥段,彻底封死。   我望着墙上的灰尘,甚至费力的用手,去摸了一把。   “咳咳…。”   飞扬的灰尘,呛进了我的嗓子,让我不停的咳嗽。   “我说你们城里人可真会玩,好好的安全通道,为什么要拿白墙给堵上啊。”   “咳咳…咳…,这下大家都不用跑了,等着被那个小丫头给吃了吧。”   我心中有些不悦,回想起中年警员对我说过的话,忍不住,想要讥讽他们一下。   “这…这怎么可能啊,这…。”   “早晨的时候,我明明还经过了这里,怎么一眨眼,出现了一堵墙。”   恐怖的气息围绕着几人,原本就精神崩溃的女警员,这一刻终于尖叫了出来。   伴随着身后不停传来的恐怖歌谣声,我的内心也终于开始慌乱。   “TM的,能不能不要喊了,烦死了。”   我操着沙哑的声音,嘶吼着,再次伸手摸向了这堵墙。   “嗯,很结实。”   “是一面石灰墙,还挂满了灰尘,没错了。”   “这下大家都不用逃跑了,在这等死吧。”   记得何曾几时。   越是遇到这样的困境,我带来的气氛就会越加低沉。   有的时候,我甚至想给自己来一嘴巴,改改自己的臭毛病。   “我要你们~陪我玩。”   一道熟悉的身影,赫然映照在手电光下。   她没有头,只有半截的脊骨。   从撕裂状的脖颈中,探露了出来。   手中的老式留声机,随着歌谣声的播放,吱吱作响。   “啊啊啊啊…”   一旁女警探尖叫的声音,将我一直在压抑的脾气,彻底爆发了出来。   我抡圆了手掌,刚想给她一嘴巴。   却发现身后的墙壁,猛然颤动,宛如纸糊的一样。   在掌风的轮动下,竟有些微微颤抖。   我怒骂了一声:“TM的,差点被这个小鬼给糊弄了。”   我强忍着疼痛,将双手趴伏在墙壁上。   身旁的三人,在惊慌之余,哪里还顾得到,我在做什么。   以至于当墙壁,被我推倒的那一刻。   我们四个人,都是懵逼的状态。   身后倚靠着墙壁猛然倒塌,我眼睁睁看着。   眼前,身穿着血裙的“丧气鬼”,向着我猛扑了过来,真是像极了饿鬼扑食。   身后的冷空气,让我的后背,寒毛竖起。   霎那间,身体悬空。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什么叫掉进深渊的感觉?   “会摔死吗”   “哪里是终点。”   一系列的问题,在我脑海中出现了问号。   可还没有过两秒钟,屁股就传来了钻心的剧痛。   紧接着的,是一张极度腐败的面容。   干瘪的眼眶里,爬满了蛆虫。   腐烂的眼球,缓缓转动,似乎是在打量着我。   鼻孔处,早已腐朽殆尽的面颊,布满了孔洞,每一条蛆虫在里面钻进来…又爬出去。   腮帮子微微鼓起,又深陷了下去,一直周而复始。   “TM的,老子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像你这么恶心的东西。”   我抡圆了手臂就是一巴掌,下一刻。   一声尖叫,将我彻底震醒了过来。 第6章 生锈的铁门   强有力的手臂,瞬间抓住了我的手腕。   眼前的景象,在脑海中破碎,重组…又破碎,最终定格在那一刻。   中年警员紧抓着我的手腕不放,眼神中充满了戒备,生怕我,再一次出现什么样的古怪举动。   “幻觉…是幻觉,太真实了。”   我轻声自语着,想要刻意的忘掉,刚刚脑海中闪现的那一幕。   目光不自觉的,打量着这里。   这里是又一处楼梯,我们的身后,正处在一片迷茫而未知的黑暗中。   手电微弱的光芒,围绕着我们四个人,年纪稍小的青年警探和女警员,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看样子,精神早已经达到了极限。   “我大略查看了一下四周,这里的样子很破旧,就好像…”   他平静的开口,话说到一半,却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像是害怕身后的一男一女,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我并没有考虑那么多,看着身旁倚靠着,斑斑锈迹的扶手。   接着开口道:“像是荒废了几十年,从来没有人来过的。”   “嗯,我们…可能出不去了。”   这一刻,他也忍不住声音低沉的讲话,眼神中,时不时的还低头凝望着我。   似乎是想让我,帮他拿一个更好的主意。   “TM的,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冲着布满灰尘的台阶,忍不住啐了口痰,怒骂了一声。   这一次终于换做了那名小青年,轮流背我。   我原以为,在这里,他会害怕到身体发抖。   但实际上,他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他吓得尿了裤子。   顺着颤抖的双腿,“滴…答滴…答,”落在了地上,我却已无心理会。   是啊,眼前的景象,越来越诡异了。   石灰色的台阶上,长满了青苔,头顶的水滴。   “滴答…滴答。”   滴落在我的衣服上,逐渐渗进了伤口。   “哎哟…”   我疼的忍不住喊了一声,走在最前面的中年警员,忍不住回头望向我。   我颤抖着挥了挥手,刚想示意自己没有事。   惨白的脸,瞬间浮现在中年警员的肩头。   这么多年,那是我见过较为诡异的一幕。   从心里,忍不住想要逃避。   迷茫惨白的脸,在手电光下,忽明忽暗,闪烁着。   让我看不清它的相貌,尽管只是依稀的一个轮廓。   但此刻,所有人的内心已经脆弱到了极点,没有人敢再去面对这样的现实。   小青年警探背负着我,一直在低头行进,哪怕在这一刻停下了脚步。   也不敢正视前方,生怕面前,会突然出现什么恐怖的鬼火。   “老严,扛着个娘们跑了这么远,你就不觉得累吗。”   “把她从肩头上放下来吧,我们坐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瞪大着眼睛,和眼前正对视着我的中年警员,使劲的眨了眨眼睛。   这一路来,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是,他给人的印象。   “总是严肃的,板着一张臭脸”。   所以这一刻,我急中生智,称呼他为“老严”。   我冲着他挤眉弄眼,刚刚的话语中,也在“肩头”的两个字上,格外的加重了语气。   他神色有些不解的看着我,下一刻,心中却已经悄然领会。   他保持着原地不动的姿态,将肩头上的女警员,缓慢的放了下来。   顺着女警员黑框眼镜上的折射光,他不由吓得一身冷汗。   左肩头处,一张惨白的人脸,正凝望着他,尽管他的距离是如此的相近。   但此刻看到的也只是依稀的轮廓。   我知道,他此时的心态,也已经是濒临崩溃。   但终究还是老首长带出来的兵,他握紧着拳头,额头上绿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滑落。   过了一小会儿,逐渐镇定了下来。   四个人,就这样原地在黑暗生满铁锈的老旧楼梯里挣扎着。   我身子底下的青年警探,似乎也悄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的身体越加颤抖。   却不敢抬头望向前方。   我的脑海闪烁着,一幕幕画面,幻想着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这个家伙,会一口将他的头,吞下去,然后轮到我和身下的冒失鬼,最后是女警员。”   “也不会,说不定他是一个色棒子呢,躲在这么阴森的地方,几十年见不到光,身体已经相当饥渴了。”   “做人一样,做鬼也是一样的。”   我暗想着,嘴角中浮现出一丝邪笑。   再次望向眼前,“老严”的肩头时,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的问题。   “那个家伙为什么还不动手。”   我有些疑惑,这一路从矿洞中死里逃生,遇到的鬼怪无论大小,皆是见人就癫狂。   “还从来没见过,像它这么淡定的,TM的,老子和你对视了,不下10分钟。”   “TM的,你该不是想玩老子吧。”我暗想着,在心里怒骂了一声。   正当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眼前逐渐淡定下来的“老严”,却动了。   我刚想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动手。   倾刻间,他已经俯身蹲下,轮起了强有力的拳头,瞬间击打在那苍白的脸上。   一系列的动作,犹如电光火石,霎那间完成。   我瞪大着眼睛,一丝一毫都没有错过的,紧盯着这一幕。   心想着,这究竟是什么怪物?   强劲有力的拳头,瞬间将眼前苍白的脸,給捶破了。   那一刻。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算这一拳是真的。   那眼前的这个生灵,也是应该**飞溅,尸水横流才对呀。   “砰。”   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映入耳边。   这一刻。   我甚至想要给自己,狠狠来上一嘴巴。   “TM的,这明明是一扇玻璃,怎么被我看成了人脸。”   巨力挥出拳头的“老严”,此时,也是有些懵逼,他没有想到。   自己的拳头居然这么有力,轻而易举,就将他的脑袋捶爆了。   迷雾悄然散尽。   我提醒着身下的青年警探,将我慢慢的放了下来。   他颤抖的,搀扶着我的肩膀,一步步,向着刚刚“老严”遇险的地方,走来。   我们三个人围在这里,当手电光芒映向眼前时。   斑斑锈迹,和满目的青苔,映入了眼帘。   “这…,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他忍不住自语了一声,一旁身体颤抖的青年警探,也忍不住好奇心,仔细查看着这里。   眼前,是一面陈旧的铁门,上面布满了锈迹斑斑的铁锈,和满目的青苔。   在手电光的照映下,幽幽的绿光,折射在我们三个人的脸上,气氛瞬间变得诡异。   “刚刚,被我们误认为的人脸。”   就是这一扇铁门正中央的玻璃,不过现在已经破碎。   飞溅的碎片,洒落了满地。   顺着手电光照进去,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怎么办,留在这里,想办法把这扇门打开。”   “还是应该,顺着楼梯接着向下走,寻找所谓的出路。”   我和身旁的“老严”,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   心中不由得苦笑一声。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啊。” 第7章 有鬼?   我苦笑了一声,刚想将手伸进去,身旁的老严,却急忙制止我。   我扭头望向他,开口道:“我冒险赌一把,无论胜负输赢,大不了就是一条胳膊的事儿。”   “反正我也活不长了。”   我吐出舌头,让眼前的两人,看着我嘴中沾满的黑色血迹。   一股慷慨赴死的劲头,涌入心间。   我本以为,老严会成全我,松开手臂。   下一刻。   却没有想到,他纹丝不动,依旧没有想要让我犯险的意思。   我心里有些感动,心想着在这绝境中,居然还能遇上一个,能关心我死活的人。   回想起,在安全通道时,他猛然将我拉进了隧道里。   曾经几许,冻结的心。   竟也有些,逐渐的融化了。   正感动着,却只听见他在一旁,冲着我表情严肃,喃喃自语道:“你的案子还没有破呢,如果你是在刑场等待被枪决,老子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甚至有可能。”   “把一旁,刑手的枪夺过来,亲自送你这个人渣,去见阎王爷。”   “TM的,你到现在居然还寻思,那些案子是我做的。”   “真是没天理呀,你这个没良心的。”   我此刻连死的心都有了,做梦也没曾想,眼前的这个家伙,居然依旧在怀疑我。   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后,我的性格,的确发生了逆转,也做过几件带有血腥的勾当。   但那些人,却都是罪有应得。   我只是在那些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里,执行着,本应该存在于世间的正义。   “TM的,怎么到头来反倒是我成为了人贩子,人渣…?”   “呸,老子宁可多活一会儿。”   我怒骂了一声,冲着地上啐了一口,转身,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扭头冲向别处。   老严不以为然,他悄然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副手套。   这种在电视上十分常见,用来保护现场,凶器证据的胶皮手套,我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过。   他手脚麻利的,将乳白色的胶皮手套,戴在了手上,样子十分熟练。   下一秒。   却十分大胆的,探进了漆黑的玻璃碎口处。   阵阵阴风,伴随着青苔独有的一股怪味,拂面而来。   这股味道,让我似曾相识,却又忘记了,曾在哪里闻到过。   我和一旁的青年警探,眼睁睁的望着铁门上的恐怖深渊。   “一点点。”   “一点点…吞噬着他的手臂。”   “先是手腕,然后是小臂。”   最后一刻,他将整条手臂,全都探了进去。   突然间,他的表情严肃。   我不敢想象,也不知道。   他在里面,究竟摸索到了什么。   只看到,他的表情逐渐严肃,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最后毫无血色。   猛又将手抽了回来。   我心知不妙,急忙招呼一旁的青年警探,将我背了起来。   慌忙中,小青年警探的手电,跌落在了地上。   顺着生满青苔的台阶,一点点跌落了下去。   “TM的,这么多年,就没遇到过这么邪乎的事儿。”   我心里忍不住感慨了一声,示意身下的青年警探,先背着我快跑。   不要去管身后。   他心中已然领会,顺着滚落的手电光,快步往下走。   那一刻。   他的双腿颤抖到了极点,他想要哭,却又哭不出来。   恐惧和焦灼纠缠在一起,占据了他整个内心。   我没有辱骂他,也没有瞧不起他,看着他的后脑勺。   脑海中,逐渐浮现出曾经的自己。   回想起,曾经自己在一处,四面都是墙的石室里,靠着吃腐烂的干尸,支撑下去。   猛然想到。   曾经,那里也是布满了绿色的青苔。   地下土壤里,混合的水分,掺杂着尸水。   成为了我,能够活着走到这里的必要因素。   那里潮湿阴暗,我蜷缩在墙角处,和腐烂的尸体为伴。   “TM的,这里难道和当初那个地方,有着某种联系。”   心里正思索间,老严的声音,赫然响起。   “快TM的跑,铁门里有鬼!”   他嘶哑的声音,回荡在上下幽长的老旧楼梯里,久久不能散尽。   我的头皮嗡的一声,像是猛然炸开。   剩下的小青年警探,更是都不用我提醒,颤抖的双腿健步如飞。   他搀扶着,满是铁锈的楼梯扶手,身后背着我,飞快的向下跑着。   这一刻。   “吱…铛…哗啦啦。”   身后头顶楼梯口的铁门处,传来异响,伴随着沉重的铁链声,和自己胸口起伏的喘息。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   我才示意,身下的小青年警探,停下脚步。   回想起刚刚发生的那一幕,我和他都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   汗水的味道,混合着青苔散发出的怪味,让我有些恶心。   “头…你还活着吗。”   青年警探忍不住,冲着头顶呼喊了一声。   就在此刻,上面的楼梯口处,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谁。”   我声音颤抖着,怒吼了一声。   倾刻间老严的口音,让我这一颗不安分的心,逐渐宁静了下来。   “是我,你们怎么不等等我。”   我心里忍不住怒骂一声:“TM的,谁让你自己非要自作主张,去招惹铁门里面的主儿。”   我有些板不住火爆脾气,但还是终究没有开口说出来。   老严的身影,从黑暗中逐渐清晰了过来。   身后依旧昏迷不醒的女警探,仍被他扛在了肩头。   这一点,却让我深感意外。   其实在这种地方,懦弱鬼,和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女人,乃至是部队上的女兵,是最难活着,逃出这里的。   倘若换做是我,我可能真的,早已经将她抛弃了。   “大家没事就好。”   他以一种沉重的气息口吻,悄然开口说道,似乎是想安抚着眼前,众人脆弱的心灵。   从矿洞里逃出来后,在医院里醒来的那一刻。   我从来没想过,这玩意儿,居然会阴魂不散。   回想起曾经发生的一幕幕。   突然间茅塞顿开,像是在无形中,紧紧抓住了什么。   “TM的,不对啊。”   “老子好不容易从矿洞里逃出来,怎么不知不觉,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你们这警局,怎么比它们的老巢还恐怖。”   老严和一旁的青年警探,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两人像是十分默契的,回头冲着我,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   显然不理解,我口中的“它们”,是在指着什么? 第8章 火把   回想起,在矿洞里经历的那一切。   我实在没有勇气,也没有耐心,和他们再次重新叙述一遍。   脑海中,迅速思索着寻找了一个话题,岔开了这一切。   “我说老严,你刚刚究竟在那扇铁门里摸索到了什么,和我们讲讲吧。”   倾刻间,他的脸色瞬间惨白,似乎想要掩饰什么,就连吐字也不清晰。   “没…没什么,我也可能是,因为心里太害怕…出现了幻觉吧,在心理学上。”   “这种情况应该叫做…叫做…,叫做什么来着。”   他紧张得直挠头,苍白的面庞,扭向了别处。   生怕让我们看出端倪。   “巴纳姆效应。”   我声音冰冷,不带有丝毫情感的回应的,回应着。   但可惜,他这样的演技太拙劣了。   就连一旁的小青年警探,也已经看得出破绽。   我心想,他是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对…对…就是巴纳姆效应,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啊。”   他低着头自言自语着,仿佛大义凛然的向我们解释,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TM的…幻觉个屁,这家伙一定有事瞒着我们。”   我心里怒骂了一声,却没有开口戳破。   毕竟此刻,最需要的是团结。   互相猜忌,只能加快众人走向死亡的路程,随时都有可能,会被心中的黑暗吞噬。   我坐在一旁,依靠着满是青苔的墙壁,默不作声。   三个人,盘坐在一起,随着手电光逐渐暗淡。   我们逐渐开始意识到,眼前的窘境。   我们采用的,也是唯一此刻能够做到的,制作简易火把。   我看着一旁的老严,时不时的目光打量着我。   心里不由得一阵不悦。   “TM的,怎么做火把,老子又不是神仙,这里连尸油都没有…。”   我下意识的开口,却不曾想,差点引起了,眼前两人的怀疑。   “你用尸油…,做过火把吗。”   老严略显疑惑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耳边。   我知道,这件事情无论我怎么解释,都说不清了。   “别特么盯着我看,好不好。”   “老子…,如果能活着出去,老子会向你们坦白交代的。”   我的面庞一阵红热,一阵苍白。   此刻就算没有镜子,我也知道,我现在的脸色,肯定相当难看。   “你小子,该不会做个盗墓贼吧。”   老严语气严肃,神情鄙夷的望着我,甚至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银色手铐。   “想什么呢,老子好歹也是当过兵的人。”   我的脸色不红不白,正想找机会搪塞过去,只觉得突然间一阵阴风传来。   从我们三人的耳边,呼啸而过。   陌生的脸庞,赫然间浮现在老严的肩头。   “TM的,我…”   我刚想呼喊眼前的两人警戒,却发现肩头处,那一抹白皙的面庞,竟有些熟悉。   黑色眼镜框下,还称得上俊俏的容颜,神色略显诡异,盯着我看。   胸口处,不断起伏的心跳,逐渐淡了下来。   “我说大妹子,你醒了怎么也不吱一声啊,差点把我们几个给吓死。”   我抱怨了一声,心想着刚刚的事情,总算糊弄过去了。   老严身后的女警员,并没有回答我。   只是一直在盯着我看,嘴角处浮现出一丝迷人的微笑,充满了万般柔情和诱惑。   我原本就是一个自制力,非常差的人,无论是什么样的女人在我眼中,只要够漂亮。   身材够标准,够性感。   “那TM的,老子就一定会动心。”   这一路走来,她在我的印象中,几乎一直是以昏厥的姿态,呈现在我的记忆里。   胸口间,起伏的傲人双峰,让我时不时,就恶狠狠的盯上两眼。   “大…大妹子,你…你没事吧”。   我紧张的有些磕巴,尽管长相还算过得去。   但却从来没有女人,这样盯着我看过。   “头…,这…”。   一旁的青年警探,似乎感觉有些尴尬,眼前压抑的气息,瞬间减缓了不少。   只有老严,默不作声。   过了一小阵,才低着头开口道:“既然大家都被困在这里,那么就一定要团结,我知道这次发生的事情。”   “可能颠覆了以往,对很多了解的认知,但是我相信,不管什么妖魔鬼怪,也难以抵抗一支团结向上的队伍。”   “好!说的好,一看讲话,就有领导风范”。   霎那间,掌声雷动,却只有我一个人在鼓掌。   眼前的路,似乎还很长,谁知道我们究竟还能支撑多远呢?   我勉强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心想着。   “这一次,终于该轮到我出马了吧。”   我毫不避讳的将手,伸进了裤兜。   正当众人眼神怪异的望着我时,一块黄色的油脂,被我从裤子里拿了出来,还散发着阵阵难闻的气味。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臭啊。”   眼前的女警员,胆子似乎也比之前大了起来。   缓慢的走到我的面前,伸出一根手指,触碰在了油脂上。   样子充满了挑逗与诱惑,让我差点没忍住。   “尸油。”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我略显调皮的,开了个玩笑,抬手间,将这块油脂碾成了泥状。   随后就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均匀的涂抹在了上面。   “我跟你们说啊,这玩意儿可是好东西。”   在每一个动物的腹腔里,都有一处极为特殊的油脂。   呈圆形,通常都生长在胃的后面。   包括屠宰猪羊的时候,很多屠夫都以为这是块糟粕,弃之不食。   “其实啊,这东西极其的耐烧耐热,必要时,还可以用来充饥。”   我望着眼前三人鄙夷的神情,抿嘴偷偷地笑。   心想着,若不是老子屡屡使出奇招,咱们几个早已经死在这里了。   我毫不迟疑,将一旁被铁锈腐蚀的楼梯扶手,硬生生的扯了下来。   手中的油布缠绕在上面,制作了一个简易的,油脂火把。   借着逐渐燃起的火光,四个人围坐在一团。   就连气息,也逐渐温暖了许多。   我回头望着,满是生锈的楼梯,心中不禁有了一丝疑惑。   这一路走来,宛如同梦境般。   先是不知不觉的,被人刑拘。   随后又是,发生了这一系列令人发指的恐怖经历。   现实和梦境交错,早已扯不断,分不开了。   “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鬼地方到底是谁修建的,楼梯一直向下,会通往哪里。” 第9章 迷   面对着我的疑惑。   老严似乎有些沉思,随后才逐渐开口道:“一切事情,似乎都要从那个矿洞说起。”   “我们接到上级命令,对地下深处突然坍塌而出的神秘矿洞,进行仔细勘察。   “后来在进行深度探索时,无意间发现了几具死人的骸骨。”   “你知道这种事情,听上去就很荒谬,哪有听说马路坍塌,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大洞来的。”   老严语气低沉,表情瞬间变得有些无奈。   我略微皱眉,像是抓住了一丝契机,幽幽开口道。   “后来,你就请示了上级,动用部队将这里彻底封锁了吗。”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下一刻才渐渐开口说道:“如果光是这样,还不至于惊动上级。”   “我们接到的命令,只是维护外围的治安,同时对矿洞外部,进行仔细勘察。”   “谁知道第二天早上,所有驻扎在矿洞周围的警员,全部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一同消失的,还有许多,被用来搜索危险品的警犬。”   听到他叙述到这里,我心中不禁有了一丝嘲讽。   “TM的,怪不得老子的洞,好端端的挖到一半,后面突然就塌了,吓得老子急忙往回挖。   我心中犹然生出一丝怒意,刚想忍不住怒骂一声,却又怕自己的火爆脾气人,一时压不住。   当下这一刻,只好作罢。   “与此同时,在距离出现矿洞不远处的平房区,有居民报警。”   “称呼自己家的孩子,在床上睡觉,第二天,却连人带床,一同跌入了深坑。”   “噗…,我说你们这一片治安,可真够,劳心费神的,哪有这么蠢的事。”   我忍不住笑意,轻声开口说道,下一刻却猛然回想起来。   怪不得,老子往回挖的时候。   发现了一张铁床,还TM的有几双臭袜子。   我的内心起伏跌宕,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去想,正茫然间。   老严的声音,再度映入了耳边。   “后来的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   “矿洞里闹了鬼,一时间居住在附近的所有居民,都人心慌慌。”   “上面对这件事情十分重视,派出了整整一个连的部队。”   “先是四个人的小分队。”   “然后是八个人的探索队。”   “最后是所有人,全副武装,子弹上膛,拉响枪栓,可最后都有去无回。”   “最后只有你一个人,在众目睽睽下满身是血,活着逃了出来,同一时间。”   “我们也在其他城市,调来了你的档案,和案底。”   听到他讲到这里,我不禁脑海中有了一丝记忆。   “后来老子出来了,你们就在医院里给我下了套,把我绑到了这里。”   我的语气并不算友好,但比之回想起在矿洞里发生的那一切,我的心又逐渐软了下来。   除了是对整整,上百号人命的惋惜,也是对着矿洞里,所有未知生灵的畏惧。   比起那些妖魔鬼怪,拿着老旧收音机,四处歌唱的小女孩,简直比他们温柔了太多。   “所以说啊,真的是好奇心害死猫。”   “有些时候,你们还没有我这只老鼠,看得透彻。”   我略带着讥讽的语气,幽幽开口的说道。   回想着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某些人的背叛,故而在警局里留下了案底,眼前的这些人。   也还不至于对我如此“重视”。   “不讲喽,大家还是先琢磨琢磨,该怎么活着出去吧。”   我略带顽皮的语气开口,着实将眼前的严肃气息,缓和了不少。   “滋啦…滋。”   手中的“简易火把”在油脂的混合下,燃烧得十分剧烈。   时不时的传来令人作呕的恶心气味,仿佛是烧焦的死尸。   顺着火把光芒下,眼前楼梯口的右侧。   赫然间再次浮现出,满是铁锈的铁门。缚住在上面的锁链,粗细堪比成年人的手臂。   此时也已经布满了铁锈,和绿色的青苔。   我的脸色吓得煞白。   怒骂了一声开口道:“TM的,怎么还是这玩意儿。”   回想起刚刚在上面发现的铁门,心中一股不祥的预感,弥漫而出。   好在这回,铁门被粗壮的铁链,紧紧缚住,看上去。   起码在心中,有了一丝安全感。   我知道,此时老严的脸庞,肯定都已经吓得发紫了。   只有他伸手,越过了铁门,触碰到了里面未知的一切。   我心里很清楚,他一定是发觉到了什么,所以脸色才会在那一刻,变得如此难看。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让我不禁伸出手,将生长在铁门中央的绿色青苔,层层抹去。   露出了原本的模糊玻璃。   我有些恶心的,甩掉了手上的青苔,刚想趴上去,借着手中炙热光芒,看清楚铁门后面,究竟是什么样的光景。   眼前铁门上面,生满了铜锈的门牌,却突然引起了我的注意。   “-6”。   我忍不住轻念了出来,身后青年警探和老严几个人,也不禁悄然围了上来。   “杠…杠六?”   小青年警探,显得有些迷茫的开口,我险些没忍住自己的暴脾气,想要给他一嘴巴。   “TM的,你的数学老师,是体育老师教的吗,这明明叫负一。”   “代表着地下的层数。”   我怒骂了一声,心中却突然有了一丝异样,刚刚一路跑下来,全然忘记了查探四周。   难道说每一个楼梯下,都隐藏着这样的一扇铁门吗?   我向众人,简短的发表了,自己的猜测。   为了证实我的猜想,我们四个人紧缩成一团,一点点向着下一层楼梯走去。   手中的火光,像是温暖且指路的明灯,驱散着四周的黑暗,让我们的心灵有了一丝安慰。   果不其然。   下面楼梯口处,抹去铁门上的青苔。   “-7”。   赫然映入眼帘,我的心一下就陷入了谷底,因为有一点是可以证明的。   这个楼梯,是在一直向地下延长。   天知道,下一个。   “-8。”   “-9。”   “-10。”   究竟一直延长到哪里,究竟哪里才是终点?   四周冰冷的气息,在此时散发着诡异,布满了青苔的铁门,正面对着我们四个人。   有些模糊的玻璃中,仿佛有一只眼睛,正悄然打量着我们。 第10章 梦   “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活着出去。”   老严的声音,此刻是如此的坚毅,且带有力量。   我和剩下的两人,沉默着。   火光照映着,四个人的脸庞。   高大的身影,被照映在身后,满是青苔的墙壁上,散发出莫名的诡异气息。   “好,既然老大开了口。”   “那咱几个还等什么,甩了!”   三个人,眼光异样的看着我,霎那间让我有些脸红。   “甩了”,是一句黑话   代表着出发,行动的意思。   “咳咳…咳”。   我假装咳嗽了两声,以掩饰心中的尴尬。   只有老严,一直在盯着我看,仿佛是想从我的眼神中,戳破内心。   “都别拦着我啊,我这回非要瞧瞧这铁门里藏的什么魑魅魍魉。”   我假装挥起拳头,想要鲁莽的冲着铁门上的玻璃砸去,实则是想装装样子。   看看老严回事什么反应。   直见下一刻,他的脸色铁青,强有力的手臂,一把就抓住了我的肩头。   “你干什么…,不要命了。”   他张口怒斥我,脸上的血色已然全无,显然是被我吓得不轻。   “唉…这破门在这里,当不当正不正,早晚一定会出事情。”   其实我的话,也并不是全无道理。   最起码,刚刚在上面发生的事情,也算是前车之鉴。   事情逐渐平息了过去,一番自我物资检查后,我们四个人继续上路,开始小心翼翼的向下移动。   这次行动,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测。   简易火把,散发出的灼热光辉下。   每一处楼梯口的墙壁上,皆出现了生满了铁锈的大铁门。   铜牌上,赫然标识着“-8”   “-9”   “-10”。   这次,我们一口气长驱直入,直接来到了地下“-14”层。   望着眼前,依旧黑漆漆的楼梯口,老严提议,让大家休息十分钟。   我喘着粗气,感受着还未痊愈的身体迎来的巨大负荷,早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我想恳请老严,在给我打一针吗啡,却又害怕,这个东西注射多了会不会上瘾。   最后只好作罢。   这一路来,最让我觉得奇怪与诡异的。   就是在半路上,苏醒的女警员。   毕竟她醒来之后,所表现出的一切,几乎是太令人惊讶了。   原本被吓昏了过去的她,醒来之后,胆子竟比之前,大了好几倍。   不仅在黑暗中,与我们有说有笑。   还常常安慰着,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青年警探。   我心中,暗然察觉到了一丝诡异。   当初,她在上面的警局里,被吓昏的时候,可不是能够装出来的。   本着,为全队的安全着想,我决定犯险一把,去试探试探她。   这一刻。   我高举着手臂,趁他们不注意时。   活生生将上面原本,即将结痂的伤口再次扯开。   巨大的疼痛,将我疼的死去活来,呲牙咧嘴。   “你怎么了。”   一声极具温柔,诱惑的声音传入了耳边。   眼前,戴着黑色金属眼镜的青年女警员,快步走了过来。   她看着我鲜血直流的手臂,微微有些皱眉,像是在心疼。   那一刻,我的心不禁有些颤抖。   还是第一次。   距离一个陌生女孩,如此相近。   “没…没什么,刚刚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将伤口崩开了。”   我疼的直呲牙,此刻却依旧微笑的,回应着她。   只顾得一直低着头,却没有抬头看她。   “嘻嘻,你等一下。”   她转身回头,翻找着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像是在寻找绷带。   我急忙笑着开口说道:“…不…不必了,这么大点伤,算不了什么。”   “更何况,现在我的案子还没有查清楚,不管怎么说,都算是带罪之身,你们没有把我铐起来,我就已经很感谢了。”   我假装客套着,看着身旁两人正闭眼休息的老严与青年警探,终于下定决心。   我将双手摊开,鬼鬼祟祟的向她身后抱去,回想起曾经在除灵小队的时候。   老首长曾经讲起过,面对可能出现的隐患,即便是付出代价,也要将它彻底扫除。   不管怎么说,我也要解决掉这个潜在隐患,倘若她真的没有问题,我宁可背负着色狼的罪名。   心里下定决心,我猛然冲了过去。   一阵奇异的香,围绕在我的心头,几乎让我失去了理智。   “怎么会这么香…”   脑海中,仿佛有一个奇异的声音,在呼唤我。   “TM的,一定有鬼。”   “差点就中了邪。”   我心中暗自揣测,双手猛然探向她的头发。   我断定,这异香的根源,一定是隐藏在她的发坠中。   这一刻,我突然发现了一个细节。   那就是,我记得在审讯室的时候,这个女人,明明是将头发扎起来,盘在脑后的。   这是女性警务人员,最基本的容貌礼仪,为的是避免遇到犯罪分子时。   头发过长,反而更容易被对方牵制。   不过此时,我望着眼前,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以及扑面而来的异香。   更加坚定了我的判断。   双手间不再犹豫,猛然将她的头发挑起。   可当发丝被掀开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令我终身难忘的景象。   在她的后脑上,长着一副惨白的脸庞,此刻正闭着眼睛,如同一幅美轮美奂的雕像。   正当我被惊愕得,瘫倒在原地时。   眼前的恐怖人脸,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一双眼睛,布满了黑色,没有半点眼白。   “讨厌啦,怎么弄人家的头发。”   眼前的女警员,似乎毫无察觉到我的动作,依旧喘声娇气,与当初在审讯室时的样子,大相径庭。   “是她…,…她居然跟来了。”   “鬼…鬼啊”   我吓得惊慌失措,身后一个重心不稳,竟直接摔下了楼梯。   随着身体不断滚动的过程中,我想要努力开口呼救。   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   嗓子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只能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   直到我的脑袋,猛然传来剧痛的时候,左腿钻心的剧痛。   让我几乎是,昏迷与清醒共存。   “断…断了。”   我知道,自己的左腿一定是断了。   迷茫中,双眼再也承受不住大脑的疲倦,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首长,他醒了。”   耳边陌生的声音,将我惊醒。   我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在诡异的矿洞中。   眼前,围满了全副武装的特种军人。   “做梦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第11章 回忆   “这里发生了什么。”   “喂,醒一醒。”   冰冷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矿洞。   “是做梦吗,为什么这样的触感,这么真实”。   我忍不住捏了一把自己的脸,却毫无知觉。   “是梦…,这…,这…”。   我开始有些恐慌,甚至想要逃离这里,既然是梦。   又该如何醒来?   “这矿洞是你挖的。”   眼前人,有些疑惑的一脸望着我。   “是我…不不不,不是我。”   霎那间,我百口莫辩。   眼前的一幕幕熟悉的场景,接连穿梭过脑海。   “你们…明明已经都死了…。”   我望着眼前,不下上百号人,一股冰冷而又诡异的气息,瞬间弥漫至全身。   刺骨冰心的寒意,席卷着我的大脑。   突然间。   眼前中年人,迎面走来。   他伸出手,亲切的拉住了我。   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努力的,想要挣脱迷雾,看清楚他的脸。   却发现我和他,像是距离着千山万水,眼前的迷雾,总是将我和他彻底隔开。   “…,我…”   我望着他,伸出的苍老但有力的手掌,忍不住惊呼而出。   “因为你的懦弱。”   “害死了整支除灵小队,更间接的导致了我的女儿被感染,你早就应该下去陪她了”。   他的语气逆转。   冰冷的声音,瞬间让我的全身冷汗直流。   “,您听我解释…”   “现在给你两条出路。”   “要么,给我女儿陪葬,给那些因你而死的人们陪葬。”   “要么,脱下这身衣服,背负着人贩子的罪名,隐姓埋名。”   “…我…,我不能…”   我激动得,几乎要跪在地上,眼前鬓角斑白的中年人却依旧,面沉如水的望着我。   “…,你知道这么多年…我…”   “我…,我一直在寻找能复活小囡的办法,我已经快要成功了。”   “真的。”   我跪在地上,早已经顾不得自己的尊严。   眼前那一抹,身穿墨绿服装,英姿飒爽的女孩,仿佛依旧还在旁边捂嘴轻笑。   静静的打量着我。   眼前鬓角斑白的中年人,并没有回答我,只是逐渐转身向后退去,仿佛即将引入迷雾中。   我心有不甘。   拼命的站起来,想要追逐。   却发现,自己像是一直在原步踏地,双脚无论怎样前行。   都始终无法追赶上,那一道道模糊的身影。   “叔叔,我的头转不过来了。”   “你能帮我一下吗。”   稚嫩的声音,突然间回荡在身后。   我下意识的转过身来。   却只见,那个在矿洞中。   身穿着陈旧连衣裙的小女孩,正怀抱着留声机,睁着大眼睛。   望向我。   随着我的目光下移,却发现她的肩头,与眼前的脑袋,十分不协调。   直到,我发现她的脚掌,居然是冲后生长的。   而她的头颅,却像是活生生被人扭转了180度。   “叔叔,我的脖子被别人扭断了,你能帮我转回来吗。”   她微笑着。   手中的留声机,却不知何时,替换成了一颗惨白的人头。   长发飘散,空中弥漫着奇异的香。   “啊!”   我吓得向后倒去,猛然间只觉得无形中。   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压制着我的双臂,乃至全身。   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化。   我第一眼醒来,却只看见“老严”和小青年两人,正不停的按着我的手臂。   防止我四处乱动。   那位,让我发自内心恐惧的诡异女人,则似乎在我们的队伍里消失了。   我被他们两人按在地上,眼中则不停的打探着周围的景象。   “那个女人,是鬼!…是鬼!”   “她的后脑勺,长了一张人脸,我在矿洞里见过。”   我嘶吼着,拼命的想要和两人解释,却发现他们一直,在以一种怪异的眼神。   望着我。   就像是在看傻子一样。   “你说什么呢,什么女鬼。”   “哪有什么女鬼。”   这里明明就只有我们三个人。   老严,一脸严肃的看着我,却让我原本就混乱的思维,变得更加模糊。   我刚想开口。   却只觉得身后冰冷刺骨,如同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一阵奇异的香,闻入了我的鼻腔。   耳边熟悉的声音。   突然间凭空响起。   “头…,这小子如今腿也断了,连走路都需要人背,我看就不如帮他…在这里了结了吧。”   “不然带着他,也必然会是个累赘。”   这声音,像是两个人之间的对话,让我猛然间想起了,眼前的小青年   他一定是想把老子扔在这里,变成孤魂野鬼。   “TM的,要不是老子,你们这几个人早就去见阎王了。”   我心头一狠,双手向黑暗中摸索着。   突然间,一件冰凉的器物,触碰在手心,凭直觉。   我猜测,那应该是一把斧子。   ………   “TM的,你们不仁,就别怪老子不义。”   我怒骂了一声,眼前的小青年,着实显得有些慌乱。   他的面色通红,像是被我说穿了心事。   我见状,心头突然发起狠来,将手上紧握的斧子。   猛然从黑暗中,轮了过来。   瞬间。   他的头颅,就像是摔爆的西瓜一样。   动脉处喷涌的鲜血,泼洒了我一脸。   “你们谁都别想活着出去,狼心狗肺的东西。”   “既然想死,那大家就一起死。”   我面露凶光,刚想将斧头转向老严。   却感觉脸上,突然间火辣辣的。   剧烈的疼痛,让我喘不上来气,每一处伤口。   似乎都已经崩裂开,在淌血。   “醒一醒。”   无形中,一股巨力在摇晃着我的身体。   眼前的一切景象,随即扭曲,露出了悠悠的火光。   照亮了老严和小青年的脸庞。   “你TM的在干什么,疯了吗。”   老严的声音,像是针扎一样刺进了我的耳朵。   我努力的摇晃着脑袋,却发现自己的手,正掐着小青年的脖子,再用力几分,他就彻底断气了。   我望着眼前,几乎快要翻白眼的小青年。   着实有些迷茫。   直到我发现,嘴里舌头上,像是缠绕着什么东西。   我急忙用手扣了出来,在简易火把的照映下。   居然是一缕头发。   “TM的,老子居然着了她的道。”   我嘶吼着,想要四处寻觅,那个脸戴眼镜的诡异女人。 第12章 十八层地狱   “那个女人是鬼,老子刚才,就是着了她的道。”   我激动的,伸出手指向四周,却发现身边,除了眼前的两个人,连半个鬼影都没有。   静悄悄的黑暗,将周围笼罩着。   手中的火把,忽明忽暗,似乎随时都会熄灭下去。   “什么女人,你怕不是吓糊涂了吧。”   老严语气严肃,让我的大脑瞬间空白。   “就是…,就是你手底下的那个女警。”   我忍不住喘着粗气,心中一股莫名的恐惧与怒火,同时并存着。   “她…,她明明已经死了。”   “什么…死了!”   一瞬间,我的全身,被冷汗浸透。   冰凉刺骨的触觉,从脚底直到头顶。   老严,表情严肃的看着我。   下一刻,直用着怪异的眼神,不停的扫向四周。   “在逃往安全通道的时候,她就已经和小李,一同被那团绿色都鬼火,烧死了”。   我的脑海,瞬间一片空白,我知道,他口中的小李,是指在长廊的时候,那个率先送死的冒失鬼。   “原来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产生了幻觉吗。”   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   心中一股无名的怒火,猛然燃烧着。   我平生,最恨的就是被别人戏弄。   即便它是鬼,老子也不例外。   “TM的,想不到老子居然被鬼戏弄了一回。”   一时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居然将老严手中的火把,一下子夺了过来。   我面露凶光。   狰狞的表情在火光下,宛如被鬼上身了一样。   “老严,我要是回不来。”   “明年的今天,记得给我烧点纸钱。”   我呲牙咧嘴的开口说道,便拖着一瘸一拐的身体。   抬脚间。   迈向了之前,通往上面的楼梯石阶。   耳边熟悉,而又透发着诡异的恐怖歌谣声,再次传入脑海。   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就在这一刻。   我仿佛感觉,自己能够弑鬼杀神。   火光照映着黑暗处。   眼前,突然闪烁着十几支燃烧的蜡烛。   它们,像是有秩序的排列。   下一秒。   照映着火光。   我的耳边,逐渐响起了诡异小女孩的声音。   “叔叔…,过来陪人家玩嘛。”   黑暗中。   眼前的蜡烛,突然在我的面前。   凭空而起,在黑暗中毫无秩序的,胡乱飞舞。   事实证明,人是永远也无法和内心深处,未知的恐惧相抗衡的。   当蜡烛飞舞的那一刻。   我承认,我怂了。   “跑!”   我吓得转身就逃。   身后的老严,还未知晓发生了什么。   但看到身后悬空的蜡烛。   脸色骤然变得铁青,而后惨白。   “TM的,真的是阴魂不散。”   “嗯,你要是不发疯,兴许咱们早就逃出去了。”   我听着身后老严的声音,忍不住倔强道:“别什么事情都往我身上推,我TM也是受害者!”   我托着百般疲倦的身体,一瘸一拐的拼命跑路。   身后的老严,见悬空的蜡烛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多。   随即叫上在角落处,刚刚差点被我掐死的青年警探。   我们三个人,一路向下狂奔而去。   直到身后,小女孩的声音逐渐消失。   眼前的景象,却豁然开朗。   “噗…”   我刚停下脚步,却只觉得嗓子一甜。   一口黑血,连带着少许的发丝,被我呕吐了出来。   “你们走吧,我给你们殿后。”   我擦了擦,嘴角上溢出的鲜血,突然停在原地,望着两人。   “TM的,你说什么疯话呢,是不是跑不动了。”   “来,老子背你。”   印象中,一向严肃的老严。   此刻却弯下了腰,想将我强行,拖在他的背上。   却被我制止了。   “我活不了多久了,所有从矿洞里出来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那里就是一个人造地狱,涉及到了太多我不该知道的秘密,如今天要我死,我已经无力反抗。”   我叹息着,猛然间握紧了手中的火把,转身面向黑暗。   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在矿洞中的一幕幕。   那是一处,由日军修建的废弃地下基地。   这么多年来。   我一直苦苦寻觅,就是希望找到能够让人,起死回生的方法。   不过当我真正了解到,这背后隐藏的真相时,命运早已将我牢牢锁定,再也挣不开这牢笼。   “TM的,要死你也得死在我手上,案子还没断完,谁也不能把你弄死!”   老严急了。   他以极快的速度,掏出了腰间的银色手铐,将我的双手牢牢锁住。   而整个动作,不超过三秒钟,堪称是一气合成。   我被他扛在肩上,感受着头顶的寒意,和迎面吹过的冷空气。   每一层台阶下,都隐藏着一处阴暗的铁门,我的脑子瞬间空白。   只感觉身后,小女孩的声音在耳边。   “咯…咯咯”,直笑。   “我有办法了。”   “老严,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矿洞中的秘密吗,如果这次能活着出去。”   “老子一定,一五一十的全都讲给你听。”   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灵光。   转身回头时,却发现那一排诡异的蜡烛,已经消失在黑暗中,没有追赶上来。   我们三个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手中简易火把的光亮。   随着空气中的充分燃烧,逐渐让眼前明亮了起来。   这一次,眼前的环境。   与以往不同。   前路已经没有楼梯可寻,两旁是悠长的走廊,头顶吊着老式电灯。   连地面,都布满了厚厚的灰尘。   我逐渐有些分不清,眼前究竟是现实,还是幻觉了。   我让老严急忙把我放下,眼前的景象让我越发激动。   “对…,就是这里。”   “我在矿洞中,见过这个地方的照片。”   我激动的自语着,脑海中一幕幕景象,如同长篇电影般,连连而过。   却突然间,在下一刻定格。   老严和青年警探,两人早已是一头雾水。   直到我下一句话,悠悠开口,却让两人尤为震惊。   “这里…,这里就是罗生门!”   “那脚下,一定是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了。”   我的脑细胞,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兴奋活跃过。   体内流淌的血液,如同打了鸡血般,连疼痛也不觉而闻。   “…啥?…十八…十八层地狱。”   一脸忐忑的青年警探,惊恐了一声。   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第13章 壁画   “罗生门计划…。”   “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的眼神中,在此刻仿佛能瞪出火来,脑海中骤然浮现出,那一抹绿色军装的俏丽身影。   在眼前盘旋。   “小囡,等着我。   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我激动的眼角,流下了泪花,看着眼前惊愕的两个人,却也毫不在乎。   我一瘸一拐的,向着眼前长廊墙璧处走来。   厚厚的灰尘,呛进了我的鼻腔。   引起了我剧烈的咳嗽。   手中轻拂着,将眼前的墙壁擦拭。   赫然间,一幅宏大的壁画,映入我们三人的眼帘。   我轻轻推动,旁边的电闸开关。   头顶的吊灯。   突然间晃了几下,随后一个个逐渐亮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是罗生门!”   “你还打算瞒我们多久。”   我活动着手腕,银色手铐刚才几乎,将我的手臂勒出了血痕。   面对老严激烈的疑问,我才缓慢的开口说道:“这是当年,老首长一直在苦苦研究的机密,“代号罗生门”。   “我只能透露给你们这么多,如果说的太多,就等同于泄露军事机密。”   我的声音,冷冷的回荡在长廊里。   两个人,则惊愕在原地,气氛瞬间凝固。   “军事机密…?”   老严表情怪异的望着我,也不知道是在抱怨,还是疑问。   “假如我们能活着出去,我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原封不动的讲给你听。”   “但现在,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转身望向两人,嘴角处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TM的,老子知道,该如何对付她的办法了。”   我轻轻的用嘴,吹了吹壁画上的灰尘。   满墙的日文与古怪的画像。   尽收眼底。   老严有些疑惑的走了过来,看着其中一副画面,愣愣的出神。   第一幅画,是一个身穿日军服装的男人模样,手拿着指挥刀,督促着身旁的劳工们,加紧手中的活计。   在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位身穿和服的高挑女子,旁边站满了日军士兵。   他们手拿着染血的刺刀,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第二副画,则显得异常诡异。   刚刚那名日军军官,站在一处幽暗的长廊里,手拿着图纸。   向着身旁身穿和服的女子,比划着。   在两人的身后,是一颗连瞳孔都是血红色的眼球,正静静地在天花板上,打量着两个人。   “这就是你说的罗生门计划…?”   老严有些疑惑的开口说道,却被我用手止住。   “接着看。”   我让他耐心稍等,随着目光,移向了第三副壁画。   眼前的画面瞬间变得血腥。   他们在黑暗中,发现了一个神秘怪物的身影,以劳工的尸体为诱饵,将这个巨大的怪物引了出来。   这是一头,全身长满了鳞甲的巨蟒,诡异的是,在它的蛇头上,只有一颗硕大无比的眼球。   日军似乎为了想要控制它,不禁牺牲了大批的人手,许多破碎残缺的尸体,鲜血遍地。   也不知道,是被日军分解的诱饵。   还是巨蟒口中的残食。   整个场面,被绘画的异常血腥,宛如一副活脱脱的,人间地狱。   第四幅画。   也是整座壁画的最后一幅,众人最后终于战胜了这条巨蟒,他们将它的庞大身躯,分解成为了数段。   每一段,都被放置在黑色的罐子里,封锁进铁门中,上面贴满了黄纸符咒。   而那颗恐怖无比的巨大眼球。   则似乎。   被安置在了整栋,地下工事的最深处。   “嘶…”   老严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转头望向我,想要问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最后隐隐间,只好作罢。   我一瘸一拐的,走向长廊的深处,将最后一块灰尘抹除。   眼前的景象,霎那间让我们三个人目瞪口呆。   这是一副,整座地下工事的解剖图。   共有地下十八层。   每一层,都有处锈迹斑斑的铁门,被粗大的锁链缚住。   最底下,也正是我们的脚下。   那颗硕大无比的诡异眼球,被安放在福尔马林溶液里,浸泡着。   仿佛栩栩如生。   而整座工事的最上方,则建立起了一座规模庞大的神社。   而在老严的记忆中,也恰好与当初,修建警局的那段时间吻合,毕竟像这样鬼魅妖邪的东西。   建国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其彻底铲除,所以才会有后来的警局,建设在这里。   对于“神社”这个东西,我并不陌生。   这是当年日军侵华时,为了安抚牺牲在异国作战的鬼魂们,而建设的“特殊建筑。”   里面通常,会写满了符咒。   用以镇压死去后,不安躁动的亡灵。   看到这里,我的心中已然了然。   尽管我很想,趁现在将我所有知道的秘密,托盘而出。   还给我这么多年来的一个清白。   但我知道,即便是我说出来,整件事情错综复杂,几乎神化。   眼前的老严,也未必会相信我口中的“真相。”   “这里,一定会有通往最后一层的入口,只要我们能找到,就一定能够平安出去。”   我信心十足的,向着眼前的两人保证着。   却突然间,觉得脚下一空。   整个身体如同浮空般,失去了重心,直直的坠了下去。   强烈的求生欲望,让我在临死时,紧紧的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我用双手,猛然扣在了地面的石檐处,身体则成90度垂直,在空气中飘荡。   脚下阴风阵阵,我似乎幻听到,有厉鬼在嘶吼。   正等着我掉下去,好饱餐一顿。   急忙走过来的老严,一把抓住了我,费力的向上托举。   我猛然松了口气,心想着,自己有救了。   正思索间。   抬头望去,却发现老严的身后,突然冒出了一道诡异的身影。   他身高无比巨大,全身仿佛被黑雾缭绕着,让我看不清具体的模样。   手中,似乎握着一柄长刀。   尽管还有些距离。   但此时我依旧能够感受到,他手中锋刃的寒光。   “小心身后。”   我暴怒了一声。   而老严,早已事先察觉到了,身后的陌生气息。   头顶的长刀挥砍而下,却被老严以巧妙的姿势,躲避了过去。   这一刀。   正好劈砍在地面上,火星四溅。   就在这一刻。   我看清楚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极度腐败,典型的“僵尸脸。”   黑雾的包裹下。   全身墨绿色的军装,早已经破破烂烂。   瞬间。   让我想起了壁画上,手拿指挥刀的日本军官。   “TM的,死了这么多年,还依旧阴魂不散吗。”   我被老严一股巨力,拖拽了上来。   出乎意料的是。   眼前的“鬼子丧尸”,并没有对我们两人,疯狂的展开攻势。   而是见状,直接跳入了陷阱里。   脚下的四方“空洞”,正向外面吹拂着冷空气,时不时的,还伴随着一股腥风。   (求评论啊,求评论) 第14章 同归于尽   “我有办法,对付身后的那个小家伙了。”   眼前的青年警探,倚靠着墙壁,刚刚苏醒过来。   原来那个恐怖怪物,刚刚在黑暗中出现时,就与他正好迎面相撞。   恐怖的嘴脸,与其几乎贴在了一起,将他彻底的吓昏了过去。   “你们谁还是处男啊。”   这句话刚开口。   却只看见眼前的两个人,突然以一种奇怪的表情,凝望着我。   “TM的,老子可不是变态,上面的日文写着。”   “只有用“童子尿”,才能将那个一直追着我们的丧气鬼,彻底铲除。”   我刚说完。   心想着,原来办法这么简单。   早知道,就该在矿洞里将她断了根,也不至于会害死那么多人。   “TM的,还磨磨蹭蹭干什么呢。”   “成败在此一举,要是不把身后的那个小家伙铲除掉,咱们谁都别想活着出去。”   我面目有些狰狞,像是突然发起狠来。   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青年警探,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过了一会儿,才小声开口说道:“我和我兄弟…,做过那个…,我还算是处男吗。”   “噗。”   我差点没有一口老血喷出来,但现在紧急关头,却也没有太多纠结。   “算!”   我答应了一声,转身望向老严。   却发现他的老脸通红,让我心中由为微颤。   “TM的,你该不会也是个大基佬吧!”   “放屁,我TM也是正经男儿。”   老严显然是被我的话,激怒到了。   我脱下了还算完好的上衣,扔在地上。   随着我们三个人同时解开裤裆,一股畅意袭来。   这三泼童子尿,一点儿也没有浪费。   全都浸泡在衣服里。   “现在万事俱备,谁去把那个小家伙引过来。”   我一脸期待的望向眼前的两人。   一旁的青年警探,却不由自主的向后闪躲。   我刚想发起狠来怒斥他,却看见老严,一脸无奈的站了出来。   尽管我很想替他当诱饵,但是就我这双腿,和满身的伤痕。   恐怕将“丧气鬼”引过来时,还没等跑路,就被她率先扭断了脖子。   老严的背影在黑暗中,彰显的得十分大义凛然。   我于心不忍,脑海中却突然生出一计。   在头顶,昏暗的灯光下,伴随着即将熄灭的火把。   我们三个人围坐在一起。   打起了“扑克牌。”   环境简陋,只好以身上的布条代替。   幸亏老严,还随身揣着一打电话卡片,我用笔,在上面写满了扑克牌,应有的字母。   正宗的一副扑克牌,共有54张。   但此刻环境简陋,即便是老严手中的二十几张电话卡,我们依然打得津津有味。   “头…,老大…”   “咱们这样做,真的会把她引来吗”。   此时脸上贴满了布条的青年警探,早已经负债累累。   他颤抖着码好了手中的牌,一脸惊恐的望着我们两人。   我怒声道:“怕什么,我在最外侧,倘若她真的要吃人,也应该先吃我。”   我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实则心中也怕的要死。   但我知道,自己所剩的时间不多。   倘若当真交代在这里,也算是为人民造福了。   “可是…,它万一没有从你那一侧来,反而出现在我的身后…,那…那该怎么办啊。”   眼前,正坐在长廊道另一侧的青年警探,颤抖的开口。   让我的心中尤为不悦。   我发起狠来怒道:“现在咱们都是一根线上的蚂蚱,我死了,你们也活不了。”   “大家现在最好齐心协力,争取一招制敌。”   我正想趁这个气氛,多多鼓舞士气。   耳边却突然传来了恐怖而又熟悉的歌谣声。   “TM的,果然来了,一切按原计划执行,谁要是先露出了马脚,老子第一个弄死他。”   青年警探急忙摆正了姿态,耳边阵阵的鬼啸声,伴随着阴风呼啸而过。   我们三个人的心,也几乎提到了嗓子眼里。   黑暗中。   一个幼小的身影,正抱着破旧的留声机,漫步而来。   每走一步。   脚下的木鞋与地面摩擦,就会发出。   “咯咯咯…”的恐怖声响。   我勉强装作,没有看见她的来到。   仍然气定若闲的低着头,摆弄手里的“扑克牌。”   眼神的余光,透过青年警探的肩膀。   只见她,突然间静静地呆坐在原地,并没有对我们发起攻击。   而是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破旧的留声机,分解开。   从里面,抱出了一颗圆咕溜丢的东西,安放在,光秃秃的脖颈上。   我吓得几乎不敢喘气。   怪不得,她一直抱着这个破喇叭。   原来她的脑袋,就一直藏在这里面。   我没敢露出马脚。   正站在青年警探身后的丧气鬼,突然间歪着头颅。   一脸好奇的望着我们。   枯黄的发丝下,一颗干瘪的头颅,几乎搭在了,青年警探的肩膀处。   干瘪腐烂的眼珠子,从眼眶中垂落而下,后面连着神经束。   另一颗眼球,早已经不知所踪,只留下空洞的眼眶,就连下颌骨,都已经几乎腐朽,歪歪扭扭的,露出焦黄的牙齿。   我强忍住来自心底,散发出的惧意。   将手中的牌,按照原计划,拍了下去。   “TM的,你他妈会不会玩牌,你的红赤佬能够管得住老子的大王?”   我事先挑起事端,趁其不备。   将一直躲藏在身后,被尿液浸透的衣服,猛然掷了出去。   “天罗地网。”   这一击。   不偏不倚,却正好砸在了“丧气鬼”的脸上。   只见它干瘪的头颅,瞬间冒起了白烟,散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   和恐怖的尖叫声。   我震得头皮发麻,强忍着扑面而来的焦臭。   抬脚间,将它踢飞了出去。   我们三个人乘胜追击,几乎是一人一脚。   将正处在懵逼状态的它,直径踢进了陷阱里。   过了十几秒。   才隐约间听见,摔落到底,啪的一声。   我怒骂了一声:“TM的,这下子就算是不死,也能把它摔散架了。”   我松了一口气,心中逐渐放下防备。   却不曾想一旁的青年警探,有些好奇的往下望了一眼。   我心知不妙,刚想阻拦,但此刻,早已经为时已晚。   只听见咔嚓一声。   一双惨白的小手,连同着上半截的身躯,从陷阱中探了出来。   倾刻间,就将他的头颅拧断。   一脸惊恐的青年警探,瞪着大眼睛扭头望向我,随后便跟着仅剩下半截身躯的“丧气鬼”,彻底摔了下去。   冷空气呼啸而过。   只有我呆呆的愣在原地。   我永远也忘不了,他当时被扭断脖子的那一刻,瞪大着眼睛盯着我。   像是在责怪我,为什么没有救他。   老严瘫坐在地上,一路而来,这个伙伴尽管有些懦弱,但却实实在在的背着我,走了好几层的路程。   倘若没有他,我恐怕比任何人死的都要早。   “TM的,兄弟黄泉路上等着我,老哥给你报仇。”   我抄起了一旁燃尽的火把,猛然间向着陷阱处走去。 第15章 下井   青年警探的死,让我们瞬间士气低迷。   无论怎么样,我和老严也没有想到。   他会就这样,突然间。   毫无预兆的死在我的面前。   上一秒我们还并肩作战,有说有笑。   下一秒,它已经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静静安详的躺在“陷阱”的最底端,临死时。   瞪着大眼睛。   老严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恍惚。   我知道,他也是个重感情的人。   更何况这一路走来,倘若没有小青年警探。   我们两个人,也活不到现在。   “TM的,兄弟你等着,大哥,我这就去给你报仇,直捣黄龙!”   我冲着地面狠狠的啐了一口痰。   手中抄起了,早已熄灭的火把,拖着满是伤痕的身躯。   一步一步。   向着陷阱走来。   老严像是丢了魂,但此刻也猛然站了起来。   我冲着脚下的黑暗,仔细的凝望着。   心中一股寒意袭来。   “兄弟别怕,哥哥这就来陪你。”   我用手,在陷阱的下方仔细摸索着。   果然。   我找到了一块儿,突厥的墙面。   像是修建时,临时的墙梯。   这一刻,我没有迟疑。   俯身缓缓,踏了下去,伴随着身后的阴风咆哮。   冷空气瞬间,就灌进了全身。   我**着上身。   一点点,向下攀爬。   头顶,老严的身影,正跟随着我的脚步。   脚下,昏暗无光。   渐渐的抬头望去,头顶只剩下一小片四方形的光亮。   我像是井底之蛙,身处在漆黑的未知空间。   我伸出手来,仔细在地面上摸索着,却没有发现青年警探的尸体。   手上黏黏的触感,伴随着白色的**,却没有任何尸体,乃至是衣服碎片。   我的心头突然间一寒。   回想起,在长廊中袭击我们的日军“丧尸”,还躲在这里。   “TM的,没有火,咱俩就相当于瞎子。”   黑暗中,老严手上的打火机,冒出了微弱的火光。   将眼前不足半米的景物照亮。   手边的墙壁,已经没有了当初结实的触感。   人工开凿的痕迹,随处可见。   “这最后一层,修建得很仓促,就像是开凿出了一个洞穴。”   老严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黑暗中。   听声音,他应该已经从刚刚的悲痛中,走了出来。   我刚想安慰他几句,却只觉得脚下。   一件冰冷的器物,瞬间传满了全身。   我瞬间惊起了戒备。   在微弱的火光下,陈旧生满了铁锈的电闸手把,出现在我们两个人的眼前。   这个玩意儿,在六七十年代很常见。   那个时候的工业,还没有如今这么完善。   对于一些大型机械的供电,并没有所谓的电路保护。   就连控制的闸门,也是比寻常的家用设备大了十几倍。   我心头一喜。   心想着,这下子再也不用当夜猫子了,我让老严,替我照着打火机,代替灯光。   自己则用双手,握紧了拉杆式的铜闸把手。   手臂间猛然发力。   耳朵传来咔哧咔哧的声音,像是有生锈的齿轮,好久没有转动咬合。   突然间,就这样再次启动,肯定会相当费力。   我咬着牙,几乎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咔。”   手中的铜把手,微微颤抖,而后猛然,被我硬生生拉了下来。   眼前的灯光瞬间照亮,整片空间。   剧烈的光芒,晃得我睁不开眼睛。   我用手遮住了眼前的光线,防止自己出现短暂的失明。   另一边手中的“铁棍”,也被我狠狠握紧。   生怕在这一脆弱时刻,会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意外。   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   头顶炙热的光亮,还没有超过三秒钟,就再次陷入了黑暗。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心想这难道是年久失修。   这里的电路出现了故障吗?   我伸出手,再次握紧了控制电灯的铜把手,这一次。却怎么拉也拉不动了。   已经被我拉到了最底端,但是刚刚明明亮了。   怎么突然间就暗了下来?   “TM的,这里面肯定有蹊跷,老严你跟着我,千万别走开。”   我一边伸出手,向前摸索式的前进,一边儿,和身后的老严保持着警惕。   我刚开口说完。   身后却悄然静寂,根本没有人回应。   “TM的,老严你可别吓唬我。”   我心中一凉,全身的白毛汗,顺着每一处毛孔里向外曲张。   连牙齿,都控制不住的在颤抖。   突然。   身后打火机,微弱的火光照亮了,眼前的黑暗。   一只干枯,散发着腐臭的手臂。   从我的肩头处探了出来。   手中正握着那只精致的“煤油打火机”。   我吓得怪叫了一声。   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却只见身后。   一张极度腐败的面庞,赫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与我几乎距离,不超过半米。   干瘪的眼球,从黑漆漆的眼窝中,垂落而下,只剩下少数的神经,还连接在眼眶外。   “TM的,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终于让老子逮到你了。”   我怒骂了一声,抄起了手中的“铁棍”。   猛然挥砸而下。   但率先迎接我的,却是雪亮的指挥刀,散发出的刺骨寒光。   这一刀,几乎是贴着我的肚子砍下去。   我甚至能够感觉,我的整张肚皮,被削下去了一小片血肉。   身上凉飕飕的,鲜血顺着裤裆往下流。   在那一刻,人是清醒的。   但伴随而来的,是未知的恐慌和痛苦。   “砰。”   下一击。   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我手中的铁棍上。   嘣起的火花四溅。   天知道,这一刀如果砍在我身上,我是不是,就直接去见阎王了。   我拖着满身是血的身躯,想要躲避这种劣势的姿态。   老严的声音。   却突然从我的面前传了过来。   “快逃,这里有鬼!”   震耳欲聋的声音,几乎将我惊得恍惚。   “鬼?”   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瞬间将我拖拽了过去。   黑暗中。   我只觉得自己,像是登上了飞驰的列车。   **的肌肤,伴随着寒风呼啸,就连黑暗中,隐约模糊的景象,都在飞速倒退。   “老严,你他妈跑哪儿去了。”   就在此刻,我还不忘抱怨一声。   他回过头来,眼睛上布满了血丝,几乎都快要瞪出血来了。   这一刻。   我突然想到他之前说到的“鬼。”   这一路走来。   他一共喊了两次,但每一次都是无比的惊险。   “鬼”是什么东西。   在寻常人的眼中,它是一种没有实体的灵魂,或者说它的存在。   完全处决于人们心中的恐慌。   最起码经历了这么多年,如果说是丧尸,我还可以接受。   但说是“鬼。”   我霎那间愣在了原地。   “老严,你刚刚说的什么鬼…,老子怎么没有见过。”   回想起在楼梯时,我们好奇的打开了那扇布满了铁锈的铁门。   他将手臂探了进去,率先惊恐喊出声音的。   也是“鬼。”   老严口中的鬼指的是什么?   我大脑中瞬间如同过电,脑海中的景象飞速旋转着。 第16章 妖棺   直到鲜血流满了遍地。   我的身体,才像泄了气的皮球,只觉得腹腔颤抖,全身的肌肉在僵硬。   伤口不是很深,但是创面很大。   如果没有及时消毒,恐怕早晚会感染。   “TM的,来都来了,我还不能这么轻易的死,不然就太便宜你们了。”   我随手从裤子上,撕下一条残破的布条,狠狠的勒在腹部。   “嘶。”   疼痛使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连空气中,都充满了血腥味弥漫。   眼前景象,能见度很低。   我只觉得身旁的景物,伴随着黑暗,呼啸而过。   “我说老严,咱们这是在哪儿呢。”   我忍不住开口询问。   老严却依旧警惕的望向前方,眼神中布满了血丝。   “嘘。”   他的样子,十分的诡异。   就像是好几天没有睡觉,精神濒临崩溃的病人。   我不知道,短短的十几分钟,他消失的这段时间。   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脚下呼呼的颤抖。   我开始真的怀疑,老严是不是把我拉上了一辆列车。   乌漆嘛黑的,这地下深处又怎么可能会有列车?   “是矿车?”   眼前的能见度,不足半米。   就连我和老严,也是手扯着手,才不至于走丢。   我向四处,探出手来摸索。   果然。   我摸到了锈迹斑斑的铁皮,上面还染着颗粒状的灰土。   开动这么大的工程,不修建运土设备是不可能的。   我正庆幸着,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突然间意识到,为什么老严,看起来比我还要熟悉这里。   这里乌漆嘛黑的,他是怎么找到这辆矿车的。   回想起他布满血丝的眼神,我猛然心中颤抖。   刚想开口询问他。   耳边却突然传来异响。   眼前的黑暗中,距离十几米处的地方。   突然亮起了幽绿色的火光。   如同鬼火一样闪烁着。   脚下的铁皮矿车,缓缓停下,如同行驶在地狱的幽灵列车。   “不要看,相信我…不要盯着那团鬼火!”   老严的声音越发激动。   他越激动,我越好奇。   心中暗想着,他一定是有事瞒着我。   “TM的,老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的脾气上来,一般人挡不住。   但此刻,老严布满血丝的眼神,却着实把我吓得不轻。   他愣在原地,眼神飘向别处开口道,双眼几乎瞪出血来,开口说道:“这里的一切都是有灵魂的,包括脚下的矿车。”   “只要我们…安心坐好,他会带我们活着出去的。”   他的表情狰狞,让我心中猛然发颤。   身后不远处,猛然跳动的鬼火,像是暗藏着某种魔力。   正不停的吸引我。   “TM的,这一趟我不能白来,就是死,我也要搞个明白。”   我怒骂了一声,趁着黑暗跳下了矿车。   转身望向那团鬼火时。   眼前的景象,却几乎让我一辈子也无法忘记。   鬼火的照映下,中间一口铜棺。   悠然闪烁着绿光。   一股飘然的“妖气”,从棺材里飘了出来。   之所以称呼它为“妖气”,是因为我实在无法形容眼前的景象。   就好像。   就好像…是曾经盛行的僵尸电影,一样的熟悉场景。   “砰。”   棺材的盖儿,猛然飞起。   飘然的妖气变得更甚,几乎如同层层迷雾。   与鬼火的照映下,绿得瘆人。   “快走,再晚一会儿,我们就回不去了”   老严惊恐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   黑暗中,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却被我猛然挣开。   我心中突然无比的宁静,望着眼前跳动的鬼火。   连心境,也从未像今天这样飘然过。   “老严,你走吧。”   “我想留在这里。”   我没有回头,只是静静的开口,眼前的一抹绿色,像是曾经。   在我心里,让我魂牵梦绕的女孩。   她留着干净利落的短发,一身绿色的军装。   正对着我招手。   或是冲着我,痴痴的傻笑。   我来不及走,几乎是跑着去。   迎向那团鬼火。   那是一口石棺。   上面雕满了奇怪的符号与图案,此刻正向外喷吐着绿光。   “小囡,你等着我。”   我轻轻开口,眼前的一切朦胧消散。   只剩下心中的真实。   我要带走那颗眼球,尽管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但是直觉告诉我,这玩意儿。   一定可以让,死去的灵魂复活。   躲避着一路而来的鬼火,只要触碰到一丝,就会如同刚开始,在安全甬道里那位老兄一样。   “你TM疯了,你想留在这里,和曾经死在这里的冤魂们作伴吗!”   老严的声音,从我的背后暴喝而出。   “对,我TM的的确疯了!”   “反正老子已经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在这里死,在外面死有什么区别。”   我头也不回的怒吼道。   眼前自己却已经距离那口石棺,不足半米的距离。   我的心开始莫名的颤抖,双手忍不住的想要摸上去。   直到冰冷的触息,刺入了我的脑海。   这一刻,我突然开始在意起,整个地下工事来。   壁画上描写着,这里是最后一层。   也是所谓的,“人造十八层地狱”。   “地狱中会有什么,当年日军这么做,究竟是有什么目的。”   这一切。   会随着眼前的石棺,有一个完美的结局吗?   那一刻。   我迟疑了。   我想起了老严说过的话,他叫我不要去盯着那团鬼火看。   或许他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去看棺材里的东西。   我伸出手来,将裤脚上的破布,硬生生撕下了一块,随后绑在了眼睛上。   如同盲人摸象般,将手伸进了,散发着妖邪气息的棺椁内。   第一触感。   是细腻的肌肤,像是一个女子的脸庞。   我不甘心,我记得壁画上描绘着。   他们明明把那颗最重要的眼球,封在了这最底层。   我要的是那玩意儿,那才是我最需要的东西。   我不甘心。   双手继续向下,摸索着。   顿时间,我摸到了仿佛鳞甲般的东西。   冰凉的触息,就像是穿山甲的皮。   一片一片的。   我强忍住,想要摘下眼睛上,布条的欲望。   依旧狠狠的,大力摸索着。   突然间,一样圆咕隆冬,冰凉的器物。   触碰到了我的手心。   我心中欢喜,心想着终于找到它了,激动之余,竟忘记了老严的劝告。   我猛然解开头上的布条,睁开眼睛的一霎那。   一双强有力的手掌,遮住了我两只眼睛,同时向里扣。   剧痛让我几乎松开了手中的器物,我一个不稳坐在地上,将手中的圆形冰冷器物。   狠狠的抱在怀里。   同一时间。   我听见老严在暴喝。   “你TM不要命了,快走!” 第17章 黑罐   我看着老严的眼睛,心里居然头一次有些发颤。   这家伙,平时就是一副紧绷的脸。   此刻面目狰狞起来,却真的让我有些发怵。   他冲我喊了一声。   眼眶里,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大溜圆,几乎要瞪出血来的感觉。   我知道,他一定是意识到了什么危险。   才会这么拼命的,呼唤我离开。   “是那口棺吗”。   我心里暗自盘算着,怀里抱紧了黑色的小罐子。   上面有两张黄纸符咒,带着些许的泥土,贴在了罐子盖上。   黑暗中。   我跟着他,向着刚刚“矿车”位置的地方跑去。   可是这里毫无光线,我几乎辨别不了方向。   他的脚步声,愈渐愈远。   我心中有些焦急,却也无可奈何。   反正自己也活不长了。   死在这里,也不过是上天赐给我的归宿。   正当我万念俱灰的时刻。   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瞬间从黑暗中将我硬生生的拖了上来。   我知道,那是老严。   这个家伙尽管做事一丝不苟,但是当小青年警,探死于非命的那一刻。   我看得出,他很重感情。   他掏出打火机,将眼前的光线照亮,此刻我们正身处在矿车的最后一节车厢。   光线的可见范围,十分有限。   脚下的铁皮矿车,像极了七八十年代,用于矿山挖矿的煤车,车头是一辆蒸汽的小火车。   我不知道老严,为什么非要强调,让我不去看棺材里的东西。   但直到下一刻,“矿车”,开始渐渐开动。   我才明白,他说的是对的。   随着脚下的矿车,突然间再次运转了起来。   眼前的光线,却骤然亮起。   这里无比的空旷,面积却十分的庞大。   头顶的高脚吊灯,一闪一闪的落下光幕。   将我晃得睁不开眼睛。   “TM的,真是邪了门儿了。”   我想不通,我明明没有拉下供电的开关。   为什么现在,一切设备突然运转了起来?   还有眼前的矿车,没有人在前面开动,是不可能这样运转的。   “老严,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眼前的诡异,让我习以为常。   但我知道,老严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他对这里几乎轻车熟路。   熟悉到让我感觉害怕,仿佛是变了一个人。   他依旧默不作声。   双手拄在,铁皮矿车的围厢上。   我看着眼前,老严的背影怒骂道:“TM的,你是不是被鬼魂附了身!”   他突然转过头来。   一脸邪相的望着我,头顶被黑色雾气笼罩着。   并没有像以往,板着严肃的面孔,而是反常态的,斜着眼睛瞪着我。   “咯…咯咯…”   他冲着我阴笑,半边脸隐入黑暗中,养足无比的惊悚。   “TM的,还真被老子说着了。”   我吓得连忙后退了几步,刚想稳住身形。   回想起脑海中。   老首长曾教导过的话。   对付这种情况,一定要用黑狗血,或者是白灰。   因为黑狗血,克及阴煞鬼魅。   而白灰,性温属阳,遇水就会变得炙热。   “我出门时,白灰倒是揣了两斤,但现在早已经散落各处。   “黑狗血就更不要提了,这硕大的地下。工事,上哪儿去找。”   我心中有些茫然,心想着自己从来没对付过,没有实体的异类。   这家伙,难道就没有害怕的东西吗?   “咯…咯咯…卡拉…哇西斯…”   他嘟囔着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眼神中却透发着诡异,让我的心猛然颤抖。   “TM的,你给我从我兄弟的身体里,滚出来!”   我左腿,几乎骨断般的疼痛。   只能勉强靠着右腿,坚持的倚靠在铁皮车厢。   我看着眼前一脸阴笑的“老严。”   将手中的黑罐,当成了唯一武器。   突然间。   他看着我眼前的黑罐,像是惊恐般的往后缩了缩。   我不知道。   他是害怕黑罐上的符纸,还是害怕黑罐里封印的东西。   亦或者。   他是害怕,我将手上的黑罐不小心打破。   一瞬间,我的脑海千丝万缕般。   时间刻不容缓。   我一时间琢磨不定,看着上面暗黄的符纸,做了平生中最愚蠢的决定。   我将这张符纸,猛然的揭了下来,随后疯狂的向着老严冲去。   僵尸电影里的镜头,都是这么演的。   我拼命的,想将符纸,按在老严的脑门。   将他体内的不速之客,逼出来。   但事实上,真的是我太天真了。   黑罐上的符纸,经过了多年的腐化,在我触及的一霎那,几乎迎风破碎。   而眼前的老严。   则吓得魂不附体,嘴角里不停的嘟囔着,也不知道是某种语言,亦或是喉咙发出的古怪音节。   同一时间。   我手上的黑罐,突然猛然窜动,像是少了一半封印的力量,竟隐隐间,有些压制不住。   “TM的,给老子老实点。”   我早已吓破了胆。   只有本能性的思维,在支撑身体运转,却没有想到。   我这一句彪悍的话语,居然真的让手上的黑色罐子,安静了下来。   眼前,老严头顶笼罩的黑雾,赫然飘散向各处。   我看着他,虚弱的再度睁开眼睛。   居然发自心底的,有些酸楚。   “别…别回头。”   他脸色苍白,眼中的红血丝还未退消,此刻嘴角处,却依旧轻声念念着。   我感动得几乎快流下眼泪,心想着你都成这个样了,TM的惦记着老子的安危。   “你这个兄弟,老子交定了。”   我想要转身,将手上的黑罐放下,却赫然想起,老严刚刚对我讲的话。   耳边阴风呼啸,头顶的吊灯,将这里照亮的一览无余。   刚刚只顾着老严,却忘了看看身边周围是什么样子了。   对于这一切,我真的太好奇了,寻找了这么多年。   只为到这一刻。   究竟日军残留的“罗生门”计划,和所谓的人造地狱。   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真相,这一切的一切,恐怕就已经…在我的眼前了。   我没有听从老严的劝告,略显仪式感的…缓缓睁开眼睛。   眼前的一切,却让我彻底傻在原地。   绿火燃烧的石棺。   依旧停放在面前。   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里面静悄悄的,躺着一个人。   那个人,身穿着残破不堪的裤子,上半身满是伤痕,**着。   脸上却被整片灰布,缠绕着结实。   左腿处,清晰的伤口,几乎深可见骨。   我顿时间,愣住了。   一股庞大的恐惧感,瞬间笼罩在我的心头,渐渐扩散至全身。   后背寒毛耸立,冷汗直流。   “TM的…,TM的…不就是我自己吗。”   “我难道已经死了吗…”   我嘴角轻声默念着,双手却不由自主的探向了石棺。   我想将眼前,他脸上缠绕的灰布解开,却突然间,眼前一黑。   耳边,逐渐传来老严的声音。   “醒一醒,你没事儿吧。”   我看着老严,一脸常态的望着我,另一只手正紧握着打火机。   方圆半米的光亮,被照得清清楚楚。   “老严…,咱们是活着走出来了吗。”   我猛拍着自己的胸口,看着一脸平静似水的老严。   却突然发现身旁的黑罐,无论怎么寻找,也不见了踪影。   “你该不是摔傻了吧。   “什么逃出来。”   “刚刚你下井的时候,脚下不留神,直径摔了下去,老子还以为你就交代在这儿呢。”   我看着头顶,四方光亮的陷阱洞口,心中突然一阵恶寒。 第18章 选择   “对了,我看见前面有一个拉把式的开关,应该是这一层的供电销。”   我试着去看看,能不能将它启动。   他拿着手中的打火机,突然间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下意识的起身,揉了揉太阳穴。   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只觉得一阵头疼欲裂。   “来帮我一把,这玩意儿应该是锈住了。”   老严的声音,在前方黑暗处传来。   一幕幕熟悉,而又诡异的画面,映入我的眼帘。   我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开始疯狂的呐喊,“别TM的往下拉,把手会断。”   我不知道当初发生的这一切,究竟是处在现实中,亦或是虚幻。   我还来不及多想,只听见眼前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折断声。   “啪。”   雪亮的日本指挥刀,与黑暗中闪过一丝寒光。   像是凭空出现般,横在了前方,老严的头顶。   我顾不得许多,几乎是一脚踹了过去。   闪电般的触感。   从我的脑海中划过。   我甚至能够感觉鲜血,滚热的鲜血,从我的勃颈处,流淌而下。   迷茫间,一只惨白的手掌。   在空气中,凭空出现。   抓住了我的头颅。   猛然向后拉扯,我似乎还有痛觉,吃痛的叫了一声。   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化。   最终落在了,眼前灯光明亮的矿车上。   老严依旧双眼布满血丝,头也不抬的,为我包扎左腿上的伤口。   我刚想开口。   表达眼前的疑惑。   却被他说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TM的,告诉你不要回头看,不要回头看。”   “你知不知道,老子最恨的,就是不听话的人。”   我从未听他开口称呼过,自己是老子。   因为他是一位警员,像他这样,做事严谨的人。   似乎就算是再慌乱,再愤怒,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我心中留了个心眼,眼前的这一切太诡异了。   我甚至害怕。   自己是不是已经成为了所谓的“罗生门”计划的试验品。   凭借着刚刚,发生的一系列幻觉,我开始迷茫。   眼前老严,却一直在低着头,在为我包扎伤口。   始终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我有些好奇。   刚想找个借口,让他抬头。   下一刻,他却猛然扬起了头颅,而我看见的。   却是一张上下颠倒的面庞。   嘴巴在上,眼睛则在下。   “啊啊啊…”。   我吓得几乎向后栽倒,眼前如同怪物般的老严,却只对我冷笑。   “咯咯…咯…”   笑声无比的瘆人,让人来自心底的发怵。   他缓慢的走了过来,伸出了手掌。   五指张开,抓向我的脸。   惨白的手掌,肌肤几乎是苍白色。   掌心处,赫然间裂开。   露出了一颗血红色的眼睛,正盯着我看,一点点的向我靠近。   “TM的,幻觉都是幻觉,幻觉!”   我暴喝一声。   心中从未有过这样的愤怒。   仿佛自己一直在如同,实验室里的小白鼠,挣脱不出囚笼。   眼前的幻境究竟还有几重,我不知道。   不过当眼前惨白的手掌,几乎贴近我脸庞的时候。   我目光变得凶狠起来。   做了一个似乎让,“他”都意想不到的决定。   我张开血盆大口,将眼前手掌心处的眼珠,恶狠狠的咬了下来。   无形中,我感觉到一股力量。   正狠狠的缚住我的双臂,我想要挣脱。   却脱离不开。   我拼了命的,向后扭头望去。   “TM的,你不是总说,不要让老子回头看吗,老子倒要看看,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人一旦被未知的威胁,惊吓到了极限,就会激发出前所未有的勇气与潜能。   当我扭头望向那一幕时。   一切样子都变了。   老严依旧是老严,他双目布满血丝。   用手中的裤腰带,将我双手紧紧的缚住,几乎勒出了血。   “TM的,我不是说了,叫你不要回头看。”   飞驰的矿车上,两旁的景象正急速倒退。   原来这辆矿车,并没有驾驶的机制,而是经过特殊的设定。   每隔一段时间,会自动向前驱动。   直到到达,预先设定好的终点。   我想不通。   当年的日军,为什么会采用这样的设计,难道他知道。   今天会有一伙人,误打误撞的闯进这里,从而为我们提供一线生机吗。   贴着符纸的黑罐,依旧静悄悄的立在身旁。   如果我没有猜错。   这里面,一定封存着,壁画上描绘的那一颗眼球。   那是一头形似巨莽的怪物,全身庞大。   却生出了鳞片,和锋利的利爪。   当年日本人将它杀死后,就将其分解,装进了黑罐中封印。   并放入了每一层的铁门中。   “把那个黑罐扔了,它会害死我们的!”   老严冰冷的声音,急切而又惊恐。   一时间,我竟有些拿不定主意。   我知道,老严的话是对的。   但是我真的太需要它了,这么多年一直在寻找的“秘密”。   估计一定封存在这个,小小的罐子里。   “老严,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我找了它…快十几年了。”   这期间,我几乎翻遍了大大小小几百处洞穴,和古墓。   我经历过尸变,也靠着死尸为食,今天终于能够有个答案。   我眼神坚毅,将手中的黑罐,狠狠的握紧。   老严有些惊讶,也有些无奈,他叹了口气。   将手中的简易火把,“砰”,扔在了地上。   缓缓开口道:“也好。”   “不过,这件东西似乎是整座地下工事的核心,你现在抱着它,恐怕我们要多费些周章了。”   我正有些迷惑,不知道他口中所讲的是什么。   突然间他一脸沮丧的表情,从怀里拿出了一份老旧的羊角地图。   他将地图摊开,望着眼前错综复杂,的一条红色虚线。   指给我看。   “这是当初,我在铁门里掏出来的,这件地图,似乎是整座地下工事的设计图纸。”   我此刻还没有明白他话中含义,只是一头雾水的望着他,开口道:“TM的,你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他头也不抬的低头望着地图,顷刻间,便将我的目光,也吸引了过去。   他掏出一直,插在口袋里的黑色钢笔,在虚线的一端,画了一个不规则的长方形。   似乎是想代表,我们现在脚下的“矿车”。   “原本,我们乘坐的这辆矿车,沿着这条虚线行驶,就会找到出去的路。”   他语气显得刻意轻松,实则爆发的紧张与惊恐,似乎是为了不被我察觉。   而刻意营造出,轻松的氛围。   “我说老严,你就别卖关子了,绕了这一大圈,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有些愤怒,始终不明白他的话中所指,他究竟想告诉我什么。   只见他下一刻,渐渐抬起头来,向我苦笑道。   “看得出来,你是铁了心,要带着这个不祥之物离开,那么接下来,事情的因果关系就会发生改变。”   “原本的出路,可能会瞬间变成逆转的死局。” 第19章 黑点   我几乎是一头雾水,过了一会儿才逐渐醒悟过来。   我一脸诧异的抬头望着他,开口道:“你是说,如果我抱着它离开,就等于破坏了这里原有的设定,生门变死门。”   这句话脱口而出,我几乎找不到任何逻辑和缘由。   “这…这怎么可能,刚刚发生的一切,我可以理解为幻觉,但这是逻辑上的思维。”   “一条路…,怎么可能出现两种,通往不同的未知。”   我的大脑几乎崩溃,望着眼前羊皮地图上,突然间出现的红色斑点。   我知道,老严的话可能是对的。   我大胆的做了一个实验,我将手中的黑罐,逐渐移出了飞速行驶的矿车外,假意想要扔出。   眼前的羊皮地图上。   红色的虚线,竟不可思议的,迅速凝实,宛如无形中,被人拿着画笔勾勒了一遍。   红色血迹,在羊皮地图上骤然消退。   一瞬间,生机弥漫。   “这…TM的,这怎么可能。”   我实在是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眼前的突发状况。   我甚至怀疑,眼前的这一切是否也是如同刚刚那般的幻境?   直到我轻轻的捏了一下伤口,钻心的疼痛,直锥骨髓。   “呼…,这里真他娘的邪门”。   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正逼迫着我们作出选择。   乘坐着脚下的“矿车”,什么都带不走,活着离开。   又或是,执意留下这不祥的黑罐子,面对即将发生的未知。   我眼神坚毅,心中早已死透了一半,多少年来,我为了寻觅这秘密,牺牲了太多。   亲情…友情,亦或是爱情?   现如今,终于将命运紧紧的握在手中,说什么,我也不会松开。   老严,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心思。   他从兜里,拿出了一根香烟,尽管早已经被汗水浸透。   但是他仍然叼在嘴边,津津有味的允着。   “老严,我…”。   我刚想开口,劝他离开,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面对着未知的黑暗。   他却一手拿着烟,一手横在了我的嘴边。   “嘶…呼…。”   周围宁静的可怕,我几乎能听见我自己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   “你现在是嫌疑犯,无论怎么说,我也要把你活着捉拿归案,直到…整件案情调查清楚。”   他张口吐了个烟圈,布满血丝的眼睛,还未消退,样子像是苍老了十几岁。   “走吧,去看看。”   “我还真有点好奇,这诡异的地下工事里,究竟给咱们预备了什么样的惊喜。”   他冲我苦笑,将嘴中的香烟,狠狠的吸了两口。   随后扔在地上,彻底踩灭。   他低着头,突然打量着我的双腿,语气平缓的说道:“你的腿…没事吧。”   “不打紧,我要是真逃不出去,你就帮我把这黑罐,放在老首长军区,后面的墓园里。”   我痞气收敛,心中竟有些酸楚,接着小声开口道:“那里有一处孤坟,叫做小囡。”   “隔几年,时不时的上一炷香,我就已经不胜感激了。”   “怎么,她是你老婆?”   老严像是突然来了精神,我也没曾想过,像他这样的人。   会对这样的私事,也感兴趣。   “不,不是。”   我有些紧张的开口回应,脑海中却再度浮现出那一抹绿色军装的,短发身影。   “嘿,你就是我父亲给我派来的警卫员呐。”   恍惚间。   我仿佛再度,回到了当初与她相识的场景。   她身穿着墨绿色的军装,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突然间拍打着我的肩膀。   像是一个精灵一样,猛然间从我的背后蹿了出来。   “是…,九二师除灵小队队员“蜂鸟”,前来报到,请首长指示。”   我红透着脸,却不及她的十分之一豪爽。   “嗯,你以后就跟着本小姐混吧。”   “对了,你喜欢听戏吗。”   她睁大了眼睛,如同一个孩童般,紧盯着我。   霎那间,反而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什么戏…,京剧还是豫剧…”。   我瞬时间慌了神,心几乎都要跳到嗓子眼儿里。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问我,这个问题,还未等我想清楚。   她再次与我贴近了几分,像是有些惊喜的抬头望着我。   “那京剧和豫剧…,你更喜欢哪一个。”   她的声音,特别甜美。   甜美到,几乎让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不敢正眼瞧她。   心中,却犹如小鹿般乱撞。   “咳咳,是不是犯花痴了。”   老严的声音,瞬间将我从美梦中惊醒。   黑暗里。   打火机的光亮,像是唯一的灯塔,安慰着,我们两人无处安放的灵魂。   “你有几分把握。”   我抬头望向老严,矿车的速度愈演愈慢,似乎已经到达了所谓的终点。   等待我们的,也必将会是未知的一切。   他没有回头,只是伸出手来,晃了晃手上的羊皮地图。   我清楚的看见,这一刻。   地图上,早已经被渗出鲜血沁满。   代表着矿车轨道的虚线。   此时已经,几乎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则是尽头处,许多密密麻麻的黑点。   生机毁灭。   死门乍现。   我握紧了怀中的黑色小罐,一瘸一拐的,跟上他的步伐。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   究竟刚刚发生的幻境,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他为什么一直叫我,不要回头看。   身后有什么?   “鬼吗。”   到了这一步,我似乎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鬼有什么好怕的,长得漂亮,老子一样叫她,下不来床。”   我露出一丝贱笑。   这是多年来,我用于抗衡内心对鬼怪的恐惧,使用的“自我嘲讽”。   尽管很恶劣,但是却也能奏效。   我一瘸一拐的,跟随在他的身后,两人保持着半米的距离。   即便调来军队的高强光设备,我估计,也无法将眼前的这一片范围,彻底照亮。   身边的冷风吹过,让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老严…,你有没有想过地图上的那些黑点,代表的是什么。”   我此刻,猛然间想起,老严手中的羊皮地图上。   那些诡异且疑惑的图案,心中不由得一沉。   不过很快。   我就在前方,得到了答案。 第20章 回忆   老严的身影,在黑暗中起伏回荡,若隐若现。   我一瘸一拐的,跟随在他的身后。   眼前,赫然间出现了一副极度恐怖的景象。   黑暗下。   十几道,干瘪的轮廓。   出现在我们两个人的面前,他们表情狰狞。   头顶系着白色的布条,身上布满灰尘,近乎破碎,腐朽的军装。   表情狰狞,奇形怪状。   范围不足半米,打火机光亮下。   脚下的干尸,被笼罩在一片光雾之内。   我和老严仔细端详。   看得清清楚楚。   基本上,所有人都是呈跪卧的姿态,面目狰狞。   像是死前,受到了极大的痛苦,身体近乎扭曲。   手臂弓背向后,有的几乎连骨头都漏出来了。   而这一切,却又似乎是冰山一角。   毕竟因为光线的缘故,可见度很低,只能笼统的看见一小部分。   四周未知的黑暗,仿佛无边无际。   在这硕大的半工事洞穴里。   天知道,像这样死而不腐的干尸,究竟有多少具。   我和老严,一前一后。   在尸群中穿插而过,蜡黄色的尸皮,还有些弹性,呈半透明油脂状。   隐隐可见,里面萎缩腐烂,在一起的内脏器官。   老严在前方,并没有急忙赶路。   反而是蹲在了地面上,仔细端详了起来。   我看着,眼前干尸身体里,纠结成团的内脏和肠子。   忍不住一阵恶心,刚想劝他离开。   却听见,他率先悠悠开口道:“这些人,八成是自杀。”   “头顶的白条子,和跪卧的姿态,都像极了记载中,当年日军战败后的自裁谢罪。”   我捏着鼻子,生怕吸入“不干净”的空气。   有些没忍住痞气,骂了一声道:“废话,我也知道这是自杀,可是伤口在哪里。”   他并没有开口,也没有恼怒。   只是依旧低着头,看着眼前几乎快成球状的尸体。   我猛然想起,他是刑警出身。   更是曾经,老首长手下带出来的兵,对于眼前的困惑。   他似乎,真的能说出点,与我们相关的线索。   他的目光,移向了身旁那具,连肋骨都戳出胸膛的恐怕干尸,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却又欲言又止。   我有些疑惑,看着他专注的神情,心想着,莫非他看出了什么门道。   刚想开口询问。   耳边,却悠悠传来了古怪声音。   像是老旧的广播,混杂着电流的声音,在身后的未知黑暗,由远似近。   一点点,侵蚀着我们的灵魂。   “地图…地图…!”   他像是忽然惊醒,急忙将手中的羊皮地图展开。   耳边嘈杂的声音,让我猛然转身。   回头望去,却依旧是原路而来的黑暗,悠悠传来的嘈杂声。   逐渐清晰,像是在呼唤着我,脑海中,那一段段熟悉的景象。   我顾不得一旁的老严,拼了命的用手,猛捶自己的脑袋。   记忆,如潮水般疯狂涌入。   我似乎感觉自己头疼欲裂,拼命的拉着老严离开。   刚想伸出手,自己却没了力气。   突然间。   耳边的声音,逐渐清晰,也越来越近。   似乎就像是有一个女人,贴在你的耳边,轻轻的哼唱着。   那首日本的著名曲目。   “樱花。”   樱花啊!樱花啊!   “暮春时节、天将晓,”   “霞光照眼、花英笑”。   眼前的视线,再次模糊朦胧,几道身穿白袍的身影,逐渐清晰。   他们头戴着防毒面具,谈笑着。   有说有笑,一步步向我走来……   我脸色惨白,看着昔日的片段,脑海中,竟再度重温了这一段场景。   不知不觉中。   再一次。   回到了那处,废弃楼层下,地下800米深处的可怕记忆…   “排长,你的手在流血。”   左腿几乎断裂,白袍下,隐隐可见碎裂的骨茬。   他没有回答。   只是依旧在背着我,负重前行。   “排长…,你…把我放下来吧,反正我已经不抱着活的希望了。”   他依旧没有回答,只是速度上,加快了许多。   阴暗的甬道里,十几名身穿白袍,头戴防毒面具的队员。   跟随,在我们身后。   手中的56式步枪,被黄色的符条,紧紧缠绕。   “前方发现未知空间,各组员做好战斗准备。”   他终于开口。   顺着声音,我抬头望去。   眼前,是一大片未知的朦胧区域,之所以称呼朦胧。   是因为黑得出奇,仿佛是用蜡笔涂上的墨色。   入口处。   宛如一面墨墙,横列在我的面前。   “排长…”   我刚想开口,却被他硬生生给堵上了嘴边。   “你小子,要是再他娘的开口,我就毙了你。”   他的声音,回荡在身后的甬道处,逐渐如音波般扩散。   整个小队,静得出奇。   但是我知道。   此时我们的内心,已经濒临到最后一道防线。   倘若前方,再发生什么诡异的危险,那我们也只能以死相拼了。   “各小队注意,交替掩护。”   “逐风,你去前面看看,一旦发现什么情况,立刻用信号弹警示。”   身下的排长,严肃开口说道。   我望着他,防毒面具的护目镜下,几乎隐约可以看见,额头上绿豆大小的汗滴。   正“滴答…滴答”。   凝聚在下巴处,一点点掉落。   额头青筋暴起,体早已达到了极限。   身后,一名身穿白袍的队员,应声而至。   他行动敏捷,快步隐入了前方的未知深处。   过了一小会儿。   一只手臂,举着OK的手势,从眼前的黑暗中探了出来,但小拇指微微屈深。   这代表着,基本一切正常。   但发现了其他古怪事件,需要小心谨慎。   所有队员,鸦雀无声。   我甚至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   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越发的瘆人。   “全体打开所有照明设备,交替掩护,进入前方工事。”   随着队长的一声令下。   整个小队交替前进,十几道狼眼,手电同时激射照亮。   带着炙热的白光,强度可以瞬间使人短暂性失明。   当我的身体,随着排长的步伐。   一点点,渐入眼前的黑暗中时,一张血红色,凄惨的僵尸脸。   瞬间与我面对面,几乎相碰在一起。   我吓得惶恐了一声,喊道:“有情况。”   身下的排长,愣了一下。   当十几道狼眼手电,将面前这具尸体照亮时。   无尽的寒意,带着惶恐,从我的内心扩散开来。   眼前的尸体,不是别人。   正是刚刚负责探路的逐风,甚至上一刻,他还为我们做着手势。   下一秒。   已经成为了铁青色的“僵尸面孔。”   眼睛向上翻白,两行鲜血,顺着面颊滑落而下。   让我不敢,再去看他第二眼。   眼前的十几名队员,和排长反而出奇的平静。   平静的让我觉得可怕。   就好像这一切,都是在他们意料之中。   他伸出手来,为眼前的逐风“瞑目”。   直到眼前的尸体,僵硬的倒下。   身后,所有队员都一声不吭,就像是策划好了一样。   我的脊背发凉,回想起和他们走散时,最后相遇的那一刻。   为我包扎腿伤的排长,都似乎一直在躲避着我的目光。   “他在躲避什么,在畏惧我吗。”   “怎么可能。” 第21章 回忆2   昏暗的光线下,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这是一处,大约不足六十平米的“办公室”。   头顶布满灰尘,与蛛网的吊灯,摇摇欲坠。   眼前,靠左侧的办公桌上。   端坐着一具,还未曾腐烂的干尸。   眼窝深陷,干瘪的眼球,就像是腐烂的“葡萄”。   随着空气中,突然出现的气流压力,流出黑色腐臭的液体。   “排长”把我从背后,缓慢的放下来,警惕的打量向四周。   我依靠在墙角。   手中一直紧紧握着的通讯器,突然间传来的震动。   我欣喜若狂,毫不迟疑的,点开了收讯的“按键”。   这是我在小队里,一直负责的任务,也是目前在所有通讯失灵的情况下。   唯一的希望。   随着嘈杂的电波声,从手中的通讯器里发出。   我知道。   所有人的心,几乎都提在了嗓子眼儿。   我激动得几乎语无伦次,欣喜若狂的,对着手中的通讯器,开口道。   “我是蜂鸟,编号45…27,小队十余人生还,请求上级支援,请求定位。”   通讯器里,传出一声低沉的男声,先是迟疑了一阵,随后恍然间,一字一顿的开口。   “你确定…,真的还有十多个人活着吗,卫星显示,以你除外,30公里内无人生还…”   “30公里内无人生还…”。   这句话一直,一直回荡在我的脑海中,直到十几遍。   我瞬间汗毛耸立。   汗滴,顺着脸颊,“滴答”落在了破损的显示器上。   我不敢抬头。   只是用余光,打量着眼前十几道白袍背影。   动作死板,行动僵硬。   就像是,早已经死了多时,血液循环停止流动的尸体,突然再度“活”了过来。   “蜂鸟…蜂鸟,收到请回答。”   “蜂鸟!”   通讯器里,不断传出声音。   我直直的愣在原地,手中的通讯器,一不小心,摔落在了地上。   “啪。”   眼前阴冷潮湿的空间内,依旧回荡着通讯器那头,紧张的呼唤声。   “蜂鸟,蜂鸟。”   “听得到吗。”   “收到请回答。”   “蜂鸟…”   通讯器的声音,不大不小。   正好惊动了眼前,正背对着我的,排长。   他戴着防毒面具,转身看了过来。   透着面具上的护目镜。   我看到了一丝,疑惑的眼神。   急忙将通讯器,从地上捡了起来,回应道:“我是蜂鸟,我是蜂鸟。”   “请求上级支援,请求卫星定位。”   我手中,拿着破损的通讯器。   心中只希望,上级能够意识到,这里的可怕危机,火速派来增援。   哪怕是一个人。   一个活着的人。   也能把我的心灵,从即将崩溃的地段,拉扯回来。   我手中紧握着通讯器,生怕刚刚不小心摔落时,导致其彻底损坏。   正当心中忐忑不安时,通讯器那头,强烈的电流声音,却再度传了过来。   我知道,这一次可能又要失灵了。   自从迈入,这地下深处的诡异工事,恐怖的事情就接连发生。   先是所有设备全部失灵。   随后就是,我手上戴着的机械钟表,居然发生了反转。   这一件件事情,无不刺激着我的神经。   或许从加入这个小队开始,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我不是专业人员。   也没有经过特殊培训。   顶着众人的鄙夷声,是老首长硬生生把我从炊事班调了过来。   “怎么了。”   排长沙哑的声音,猛然传入我的耳朵。   我没有意识到,为何他的声音,突然间变得这么古怪。   只是强压住心中的惊恐。   磕磕巴巴的开口道:“没…没事,我正在尝试与外界沟通。”   他半信半疑的转过身去,行动迟缓僵硬,让我再也无法与之前,有说有笑的“排长”   联想在一起。   “全队戒备,查看每一处死角。”   沙哑的嗓音。   回荡在,整片空旷的办公区域。   我的眼睛,不知该安放到何处,只是下意识的,望向那具未曾腐烂的干尸。   突然间。   干尸的手,像是抽动了一下。   连脑袋也微微挺起。   我吓得不知所措,摘下了防毒面具。   秉着呼吸,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双眼。   眼前的景象依旧如故,没有丝毫的变化。   或许,真的是我太累了,累到眼前出现了幻觉。   正思索间。   眼神不自觉的,打量着四周。   在正东南角。   有一处漆黑的小门,静静地屹立在那里。   上面生满了铁锈,被手臂粗细的锁链紧缚着。   我揉了揉眼睛,生怕这一次又是幻觉。   直到眼前的景象逐渐凝实,疲惫的身体也有些减缓。   我才一瘸一拐的。   向着那闪,东南角的小门走去。   头戴着防毒面具,身穿白袍的排长,注意到了我。   更注意到了,眼前那一扇不起眼的小门。   他搀扶着我,迎面走了过去。   掏出了,一直别在腰间的****,将里面的子弹尽数退出。   反而,换上了一枚带着红色印记的弹丸。   他手中的****,是老首长特殊定制。   可以发射普通子弹。   也可以发射,威力更大的特制弹丸,尽管射程很近。   但是其毁伤程度,已经不亚于霞弹。   我知道,他已经刻不容缓。   不是最后关头,也不会去使用,这最后一颗仅剩的“底牌”。   随着一声巨响,一股青烟,从枪口处冒出。   我几乎,是用双手捂着耳朵,看着眼前的铁门几乎报废。   从未想过,这玩意儿,开枪的声音居然这么大。   就好像有人,贴着你的耳朵在空气旁边发射.54口径子弹。   所以,以至于我捂耳朵的动作,晚了一秒。   震耳欲聋的声音,让我大脑瞬间空白。   再度清醒时。   眼前的十几名队员,已经猛然将铁门踹开。   他们动作僵硬死板,金属鞋靴。   敲打在地板上,乒乓作响。   几乎是同一时间。   我听见,身后靠着那具丧尸的,办公桌处,再度传来了异响。   我的心里被恐吓到了极点,颤抖着扭过头去。   眼前那具,原本端坐在桌子旁的干尸,却突然换个角度,干瘪的眼球,死死的望着我。   我吓得连滚带爬,顾不得腿上的伤痛,钻入了铁门中。   原本寂静的空气,透发着十足的诡异。   几乎,变成筛子的铁门。   被我硬生生,给彻底关严,生怕那句怪异的尸体,会突然出现。   把我活活吓死。   我大口喘着粗气,眼前的排长,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切。   或许说。   他是没有时间,顾及身后的状况。   因为眼前的一大片景象,彻底将我和所有人,惊呆了。   这是一处更大的空间。 第22章 回忆3   眼前,是一片更大的空间,尽管光线有限。   地面却略微有些倾斜,以至于站在高处的我们。   更像是在俯视脚下的一切。   足足上百具干尸,呈跪卧的姿态,背对着我们。   额头处扎着白色的布条,像极了记载中经常提到的“武士道”。   排长迈着僵硬的步伐,一步步向着眼前的尸群走去。   身边,同样身披白袍的队员,气息更加冰冷,让我不由自主的浮想联翩。   脑海中再度回想起通讯器里,那一声质疑。   我吓得托起了伤躯,一瘸一拐的奔着排长的位置跑去。   却在无意间,将一名身穿白袍的队员,撞倒了。   我吓得惊慌失措,急忙转身,想要将他拉起来。   但当我的手,触碰到他的肌肤那一刻。   我胆怯了。   他的身体冰凉刺骨,仿佛早已经没有了生机。   我吓得慌忙向后退去,身后排长有力的双臂将我托起。   他眼神中,带着沧桑的神色,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透过护目镜下,我发现他的嘴唇微动。   却没有开口。   那个被我撞倒的队员,则一直在地面上抽搐,直到嘴角处,流出了黑色的粘稠液体,伴随着黑褐色的小块。   我知道。   那是凝结成块儿的血栓。   他动也不动,最后就那样僵在那里。   我强忍住心中的惧意,挣脱开排长冰凉的手臂。   一瞬间。   无助的感觉,瞬发在自己的心头。   这种感觉很可怕,也很迷茫。   我不知道,哪里是安全的,究竟谁才能值得我信赖。   以至于当耳边,恐怖的歌谣声响起时,我还没有反应过来。   “有情况,戒备。”   排长怒吼了一声,瞬间齐刷刷的,枪械拉栓声音,将我彻底惊醒。   耳边传来的悠悠歌声,更是将我脆弱的内心,践踏了粉碎。   “樱花啊!樱花啊!”   “暮春时节天将晓,   霞光照眼花英笑。”   声音凄惨,伴随着的,却是一个女人的哭声。   歌声与现实中的声音重叠,我猛然间清醒了过来,脑海中全都是恐怖的歌声。   却一直无法脱离。   “老严!老严!”   我回荡在曾经的记忆碎片里,怒吼着。   眼前的记忆片段,像是一头狰狞的怪兽,张开着血盆大口,张牙舞爪的恐吓着我。   我想要将自己惊醒,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TM的,这么多年了,我果然还是忘不掉这段记忆。”   “那就让我彻彻底底的,重温吧。”   我咬着牙,猛然间,向着眼前的“恐怖怪兽”冲了过去。   它张开血盆大口,毫不留情的将我一口吞下。   伴随着嗓子嘶哑的声音,再度回到了记忆深处。   那一段,被隐藏了许久的片段里。   密集的枪声,将我从茫然中,再度惊醒。   可怕的歌声,依旧就在我的耳边,回荡。   “樱花啊,樱花啊,   阳春三月晴空下,   一望无际是樱花。”   我躲在黑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看着跪卧着的干尸,正一点点恢复着生机。   干枯的肌肤,深绿的静脉血管,此时都正在逐渐鼓起,恐怖的歌声依旧。   我没有时间去考虑。   他们的复苏,和现在耳边的歌谣声,有没有直接关系。   强烈的求生欲望,让我几乎丧失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砰。”   一颗脑袋。   瞬间被子弹穿透而过。   黑色腐水的**,伴随着一阵阵恶臭。   飞溅在我的身上。   我没有多余的重复动作,只是一直在,躲在墙角处瑟瑟发抖。   排长将手中的****,扔了出去。   反手将背上的五六式步枪,拉开了枪栓。   抵在肩头。   枪声伴随着硝烟。   混乱中,一具手持日本指挥刀的干枯丧尸,摇摇晃晃的向我跑了过来。   他仅剩下半颗头颅。   手中雪亮的军刀,挥持而下,却又应声折断。   我抬头望去。   看见排长,正冲着我使着眼色,过了半晌,我才醒悟过来。   双手紧抱着头,一瘸一拐的,向着他跑了过去。   混乱中,他的防毒面具早已经被掀飞。   铁青色的面颊,灰蒙蒙的。   原本水泥铸造的四面墙壁,瞬间满目疮痍,四处都是弹痕。   “你…活着!”   他沙哑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耳边,说出这三个字,似乎已经相当艰难。   以至于最后的两个字,已经微不可闻。   他用手,向我比划着手势。   指着正前方,满目疮痍的墙壁,将腰间的**摘下了一颗。   硝烟弥漫中,他反复的用手,指着眼前的那堵墙。   似乎是表达,那堵墙背后是中空的。   我傻傻的愣在原地,接过他递来的**不知所措。   我甚至忘记了,自己是怎么顶着,那样的枪林弹雨,从散发着腐臭的尸潮。   将那堵墙硬生生的炸开。   只是钻进去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疯狂的将洞口掩埋。   那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一个被吓破胆的人,重复性的机械动作。   整扇墙壁,被我用爆炸飞溅下来的石块,硬生生堵住了一半。   我倚靠在墙壁,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耳边,传来了排长熟悉的声音。   “全体上刺刀!”   我惊慌了,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但是我清楚,排长或许从来就没有打算活着离开这里。   他拖着腐化的身躯,支撑到现在,只是为了将我,平安的送出去。   把这里的情况,汇报出去。   一股血性,从我的胸口处疯狂上涌,我拼了命的,想将掩埋住的洞口,再度掀开。   却发现,仅剩下的几名身穿白袍的队员。   硬生生的用身躯,为我把洞口彻底的封死。   我似乎还能听到他们的心跳声,和沉重的喘息声。   他们还没有彻底死去,只是身体部分已经逐渐失去了机能,要不了多久。   他们就会和外面的丧尸一样,沦为这地下工事的殉葬。   我疯了。   双眼血红,脸颊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混合在一起,噼里啪啦流了下来。   洞口处。   那几名身穿白袍的身影,死死的抵挡在面前,无论我怎样用力推开。   他们都纹丝不动。   丧尸的声音,越发进入了**,我拼了命的,用力顶开了一道缝隙。   刚想顺势冲出来。   一条光秃秃的手腕,缺少着手掌的手臂。   却直奔我的面门袭来,将我硬生生的抵了回去。   “告诉…老…老首长,将这里彻底封死,永远都不要打开。”   他嘶哑的声音,伴随着黑色的血液,流淌而下。   我看见他整张脸,几乎被撕裂。   露出了森森白骨…和空无一物的眼眶…   “所有…知道这里…秘密的人…,都永远无法逃脱…这…这里”。   “是我…害死了自己的队员…,在和你走散的那段时间…,我们看到了不该看到的真相…。”   “所以才会变成,活…活死人”。   “你记着,一定要劝说老首长,将这里彻底封死,必要时。”   “可以请求,动用热武器…”   排长嘶哑的声音,渐渐没有了生机。   我,却像是一个没有情感的幽灵。   回荡在这空旷的地下工事内,看着那个和我长相一模一样,满脸泪痕的懦弱鬼。   正倚靠在墙边,哭泣着。   “唔…排长,我对不起你啊…。”   那个曾经的我,依靠在墙边,笙箫俱下,泪不成声。   尽管回忆过多次,但每一次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如此强烈过。   “排长,你瞑目吧。”   “集体上刺刀…”   我像是发疯了一样,与那一道懦弱的身影,融合在一起。   在这里。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那个与我长相,相同的自己,猛然睁大着眼睛。   随后渐渐合拢,目光变得睿智。   我拼了命的,想要挽回这一切,将眼前的碎石拨开。   顺着缝隙,我看到了一直以来追求的真相…   我从未想过。   那件事情的真相,居然一直就隐藏在我的记忆里。   而那一次,却也差点让我被自己活活吓死。 第23章 逃出生天   “上刺刀,上刺刀!”   “来啊,你们这些刽子手,啊。”   我疯狂的怒吼着,双手轮番挥舞,一股力量却将我逐渐缚住。   那是一双温婉的手,白皙细腻的肌肤,刺激着,我虚弱不堪的神经。   “小囡…是你吗,小囡。”   脑海中,浮现出那一抹绿色军装的短发身影,她眨着大眼睛,俏皮般的望着我。   像是一个可爱的精灵。   “你干什么,流氓!”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将我的美梦彻底惊醒。   “谁…,谁TM的打我。”   我猛然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的景象,早已经脱离了当初,阴森恐怖的“地狱”。   盖在身上的白色被单,头顶的电视。   身旁的水杯,一切的陈列摆设,都是那么的熟悉。   身穿棕黑警服的短发女孩,站在我身旁的左侧,正气冲冲的望着我。   我有些茫然,一脸无辜的表情,全然不知道。   究竟是哪里得罪她了。   “…我…,我该不会刚才迷迷糊糊的…。   摸到了…什么不该…碰到的地方了吧。”   她看着我,脸上通红的五指印,眼神中的厌恶,也逐渐缓和。   一转刚才愤怒的表情。   甚至用手捂住嘴,忍不住偷笑,低着头开口道:“抱…抱歉。   她转身离开。   我傻在了原地。   眼神直勾勾的望着她。   她的一眸一笑,都像极了,我心中一直牵挂的“小囡”。   “咳咳,姓名。”   突然间熟悉的声音,打破了我的遐想。   我扭头看去,发现老严。   正一身警服,干净利落的坐在旁边,手中紧握着,笔和纸。   像是在写着报告。   “姓名!”   他的声音提高了一倍,我傻傻的愣在床上,随口怒骂一声。   “TM的,我说老严啊,老严,咱俩出生入死,怎么刚逃出来。”   “你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他没有抬头,只是依旧紧握着手中的纸笔,声音再度响了一倍。   “公是公,私是私。”   “麻溜利索的,姓名!”   他的语气,严肃了起来。   像是一把钢刀,捅进了我的心窝子,我居然有些开始畏惧,身穿着一身警服,板着脸的他。   或许是这些年的“通缉”,让我这个被冤枉的人,也产生了畏惧感。   我低着头,没好气的回答道:“甘子。”   “我说的是真实姓名!”   他一拍桌子,猛然怒的站了起来,眼神却没有盯着我,反而飘向窗外,像是在躲避我的目光。   “李清照!”   他猛然怒的瞪向我,怒骂道:“少他妈和我装蒜,那是人起的名字吗。”   我当时也火了,学着他的样子,猛然拍桌。   顿时间,身上的伤口崩裂,疼的呲牙咧嘴。   “TM的,怎么就不是人起的名。”   我勉强探出,身着病服的手臂,指着床下的手提包。   让他们自行翻找。   在一旁,身着警服的青年女孩,干净利落的撩了撩头发,低着头。   仔细的,翻找着我的黄色皮包。   直到一张泛黄的身份证,被她夹在指尖,递给了一旁,正瞪着眼睛的老严。   我脸冲向别处,嘴里吹着口哨。   心想着,这张假身份证,终于派上了用场。   “你…你还真叫李清照…”。   老严一脸惊讶,伴随着刚刚愤怒的表情纠结在一起,吃瘪的样子。   不禁让身旁的警服女孩,忍不住捂嘴偷笑。   我露出讥讽着的表情,冷笑道:“怎么,我生下来,我爹妈就给我起了这个名,你这大警官,还有什么意见呢。”   “噗嗤…”   一旁的青年女孩,听到我的话,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了出来。   我则乘机,盯着她看。   她的笑,真的像极了小囡。   经过了一番简单的交代,老严将手上,笔记报告撕了下来。   递给了一旁的警服女孩,我看着她双手接过,随后用印章,用力的压实了一下。   耳边,却突然传来了老严的声音。   “你现在已经解除了通缉,对于这么多年的委屈,和不便。”   “我个人,代表各地方治安**,对你以及你的家人,深表歉意。”   我听着老严,严肃的声音。   眼泪却突然间,忍不住流淌。   我从没想过我这个被冤枉的人,终究有一天,还能重见光明。   我用手抹了抹泪滴,生怕被旁边的女孩看见,低着头。   如释重负般的,深深的叹了口气,小声道:“谢谢…!”   这么多年。   我像是一个“土老鼠”,一样活着。   看着街上四处贴的通缉告示,每一次都躲得远远的。   我的脑海间,突然回想起老首长,临走前对我说过的话。   “因为你的懦弱。”   “害死了整支除灵小队,更间接的导致了我的女儿被感染,你早就应该下去陪她了。”   他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脑海,像是透着寒气的冰锥,刺进我的心窝。   让我猛然惊醒。   “冰冷的声音,瞬间让我的全身冷汗直流。   “老首长,您听我解释…”   “现在给你两条出路。”   “要么,给我女儿陪葬,给那些因你而死的战士们陪葬。”   “要么,脱下这身军服,背负着人贩子的罪名,隐姓埋名。”   想到这里,我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毫不避讳的开口道:“是谁撤销的通缉令…”   “上面通知的,具体的话,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看着他开口说完,便将自己上身的警服,和头顶的警帽,一件件脱下。   工整的摆在一旁,随手间掏出了一封黄色的纸信。   上面清晰的三个字,猛然间刺痛了我的神经。   “辞职信…,老严你…。”   我恍然大悟,原来他这一次,是特低向我来道喜的,解除了我多年,来心底压着的石头。   “对了,有一件事情,我还一直瞒着你。”   他表情严肃,脸上却带着点羞愧。   我很难想象,像他这样做事一丝不苟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有事瞒着我,觉得羞愧呢?   他见我没有开口,随后轻声道:“其实那天审讯你的时候,我在你身上装了针孔摄像头…,把那几天经历的恐怖事件,都保存下来了…”   我忍痛端起水杯,猛灌了一大口,听到他的话语,顿时间全喷了出来。   老严距离我,仅是一个床头的距离。   我这一口水,一点儿也没有浪费,全都喷在了他的脸上。   “噗…,TM的,你好歹也是人民的使者,我…哎呦。”   我刚想开口怒骂他,全身的肌肉猛然抽动,带动伤口更加撕裂。   疼得我,哀嚎了一声。   我揉了揉肩膀,突然想到,下到最后一层的时候。   我已经**上身,全身只剩下残破的裤腿。   他是怎么把针孔摄像…,藏在我身上的? 第24章 偷听   “你他娘的,该不会是把那玩意儿,藏进我的…屁…”。   我刚想脱口而出,却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妥。   我下意识的翻开被子,刚想将手伸进裤裆…   一声尖叫声,传遍了整个医院的楼层。   “啊啊啊…流氓!”   “啪。”   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这下子好了。   我的左右脸上,分别印着掌印,不多不少,看起来还有些对称。   “你听…你听我解释。”   我突然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旁边,正一手捂着眼睛的年轻女警员,捂着眼睛。   疯了似的,一脚踹开了病房的门,跑开了。   我看着旁边,老严一脸贱笑的表情,顿时间…感到火大。   “TM的,你是不是在玩我。”   “她是我闺女!”   他严肃的开口,我当即愣在床上,一瞬间,大脑有些反应迟钝。   “你闺女…噗,就你这个熊样子,还能生出这么好看的闺女,哈哈哈哈。”   我大笑着。   从来没有感觉,像今天这么快活过。   老严并没有搭理我,只是低着头叹了口气自语道。:“她从小的梦想,就是当个警察,如今年龄也到了。”   “经历一些社会上的挫折,也算是有助于她的成长吧”   他叹了口气,样子像是瞬间老了十几岁。   我仔细打量着他,灰白色的鬓角,布满了皱纹。   两个人沉默无话。   最后依旧是我,率先打破了僵局。   “老严,你实话告诉我。”   “你是怎么,从那个地方逃出来的…,还有你的摄像机,究竟录到了什么…”   他逐渐抬起头,目光突然间变得睿智,轻声开口道。   “视频我交给了上级,不过后半部分。”   “被我偷偷的裁剪下来了一段,当初的那个警局,已经被军方封锁了,在地下室的尽头,的确发现了一堵墙。”   “不过我已经不负责那片区域了,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他低着头,始终用余光打量着我。   一种怪异的感觉,在我的心底,油然而生。   我仔细的琢磨着,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我想看看。”   我语气平和的开口说道,我还以为他会阻止我,甚至是找借口搪塞。   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十分配合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叠磁带,表情郑重。   “看样子,他一定是已经,从头到尾检查过一遍了。”   闭着眼睛,回想起昏迷前的那一幕。   我总觉得,在我昏迷后的,最后一段时间,才是整个地下工事。   “最关键的部分。”   电视机在我的头顶,我连仰卧都很难直视到显示屏,   这种设计。   也不知道是谁,如此的“才华横溢”。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刚想起身,勉强换个方向。   只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不疼的地方,尤其是左腿,几乎是钻心的疼痛。   我掀开被子,看见左腿上厚厚的石膏,停止了自己的愚蠢行为。   “心想着,这怕是受伤最严重的一次了。”   老严郑重其事的,将电视机用手拍了拍灰尘,仔细寻找着,放入磁带的入口。   过了一会儿,才呆若木鸡的表情,冲着我说道。   “这玩意儿都淘汰了,我当初为什么没有把它写进U盘里…”。   “我他妈…哎呦。”   我气的,差点没有一口血喷出来,身上的伤口紧绷,疼的我直掉眼泪。   “罢了罢了,这磁带你要是用不上,就送给我吧。”   “好歹活着出来了,就当做给我留下纪念。”   我顺手接过了磁带,却突然想到,让我日牵夜挂的那个黑色罐子。   我顿时间,神色慌张,忍着剧痛爬到床底去张望,却依旧不见其踪影。   “老严,你把我的罐子放哪去了。”   我端起旁边的水杯,装作淡定的,轻抿了一小口,眼神的余光,打量着他的表情。   老严神色慌张,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眼神不断左右转换。   “哦…那…那玩意儿,让我单独保存起来了,免…,…免免得招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语气中连续结巴,眼神却时不时的飘向窗外。   我和他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从未见到过,他会出现过这样的表情。   像他这种人,撒谎是最难的。   因为说谎的时候,就连他自己也会感觉到别扭。   我佯装喝水,并没有拆穿他,手中紧握着磁带,不经意间打量了起来。   像这玩意儿,恐怕早已经变成老古董了   老严为啥要把视频,录在这里面。   我想不通思绪。   回想起黑暗中,那个不断背着我跑路的年轻小警探,一下子陷入失神。   即便我和他素不相识,但毕竟共患难一场,也算是兄弟了。   我将手中的水代酒,轻轻探出手来,泼洒向地面,随后问老严点了支烟。   放在了桌子上,静静的燃烧着。   我看着,一点点变成灰末的香烟,有些出神。   耳边却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敲门声。   一个头戴眼镜,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轻轻推开了房门,他拿着一份报告。   冲着,坐在我身旁的老严,使了个眼色。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相继走出了这间屋子。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   我不知道那个医生,为什么会突然把他叫出去,不过很显然。   他并不想,让我听到他和老严的谈话。   “算了,我得抓紧时间。”   我仔细的,打量着这间屋子,亮白的墙壁,摆满了陈列设施。   这看起来,更不像是病房,而是一间堆满了杂货的仓库,放上了一张床和氧气罐。   我回想着记忆,当初从矿洞里逃出来的时候。   我记得,我也是在这家医院,也是这个房间。   当初,老严还给我演了一出双簧戏。   我想起来,不禁觉得好笑,心里蓦然间却咯噔了一下。   “坏了,这家伙是不是又在给我演双簧。”   “从辞职,到黑色罐子。”   “怕不是,都是他精心策划好的。”   “我…噗。”   心中一股急火,猛然穿上额头。   嗓子一甜,一口黑血,再次吐了出来。   我顾不得那么许多。   用手拄着,床旁边的拐棍。   一瘸一拐的,下了床。   浑身的剧痛,如同万蛇撕咬,尤其是还未痊愈的左腿,几乎是钻心般的疼痛。   我强忍着牙,拖着满是绷带的残躯,在地上拖行着。   随着门,越来越近。   我的呼吸,也越来越沉重。   “还差…还差一点点。”   我在心里默数着,几乎是费尽了全身仅剩余的劲,拖行着来到了门边。   一点点打开房门,只留出一道缝隙。   我的眼睛,四处观察。   发现老严,和那名中年戴着眼镜的医生,正在病房的长廊,细声交谈着。   声音不大不小。   却刚好,能够被我勉强听到。   肃静的长廊里,吊挂着昏黄的灯盘,长廊尽头处的铁门上。   赫然标列着,“肃静”两个字。   我从没有想到过,这家医院居然会这么安静,安静到,令我感觉到心慌。   连一个护士也没有,一个人也没有。 第25章 偷听(二)   “患者的情况,表面上看起来很稳定,实际上已经极度危险。”   眼镜医生的话语,瞬间响彻在我的耳边。   我观察着,一旁老严的表情,他眉毛微微皱起,小声开口道:“怎么说。”   “患者目前的癌细胞已经扩散至全身,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发生剧烈的异变。”   “可能与其平日里的,身体作息饮食,有关联。”   “最多还能活多久…”   老严的声音,让我的心猛然触动了一下。   他说的,也正要我想问的。   “最多不超过两个月,他就该彻底留院,接受化疗了,而这两个月也是最晚的,所谓的黄金治疗期,已经错过。”   “我们能够做的,只是延缓他的病情。”   “对了,除了肺癌之外,患者还患有…”   医生的话,说在嘴边,猛然抽动了一下。   他冲着门口盯了一眼,几乎与我的目光对视在一起。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观察到我。   一瞬间,我感觉脊背发凉。   多年来,在老首长手下,出任过通讯兵的我,顿时间察觉到了什么?   “还患有轻度的癔症和狂暴症,严重的话,很有可能会演变成人格分裂。”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回想起当初在医院时,那名年轻女医生,为我诊断的话语。   “看来她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什么是癔症…”   我的头脑有些混乱,脑海中宛如有晴天霹雳。   眼睛视线逐渐模糊,仿佛再度回到了地下工事内。   昏暗的灯光,照亮着眼前未知的路。   十几名,身穿着残破军服的“干尸”士兵,手端着刺刀,疯了一般的向我逼近。   我看见他们,眼眶凹陷…   蜡黄色的肌肤,透过灯光隐隐看到内脏,每抽动一下。   都会有黑色的体液流出。   “八嘎…,去死吧。”   他端起刺刀,猛然向我捅去。   一瞬间。   我冷汗淋漓,一个不稳,栽倒在地上。   反而将,旁边桌子上的热水,栽倒了下去…   再度醒来的时候。   我看见那个酷似小囡的,青年女警察,正坐在我旁边,削着苹果。   老严看着我眼神低迷,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   “我…我的时间,不多了。”   “两个月…两个月太久了…。”   我声音颤抖,尽管没有镜子,但我猜测,我现在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身旁的陈列,依旧如故。   只是这一次,多了几个大型的仪器设备,和一个红色,在床边的按钮。   只要一有什么情况,老严只需要按动按钮。   护士和医生,就会在第一时间到达,将我转向手术室。   “在这住…,一定很费钱吧,你一个退休的老刑警,哪有这么多闲钱,供着我这个即将快要死的人…”   我看着一旁,老严的女儿。   有些于心不忍,回想起老严为我所做的一切,顿时间感激涕零。   可是我不想再给他添麻烦了,更何况我只有两个月的时间。   这两个月,我一定要找到下一处地下工事的位置,把我平生的殆愿完成。   老严语气,突然变得强硬,严肃的冲着我开口道。   “你TM的,究竟还想瞒着我多少。”   “是,我的确没有权利管着你,也没有权利去追问你的过去,但是你别忘了。”   “小李的死和你有关系,小刘的死…也和你有关系,因为你的出现,接连害死了老子三个下属。”   “老子有血有肉的人,他们也是爹生妈养的孩子。”   “你说,这一桩桩血案,换作是你,你能够无动于衷吗。”   他突然大声质问起我,我看见他的眼角流有泪痕…。   他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对待别人生命如同对待自己,这一遭接连死了三位警察。   对他的触动…可想而知有多大。   “我…老严…”   我想要开口,声音却在霎那间沙哑了。   身旁,削着苹果的青年女警察,将水果刀放在了,距离我较远的阳台上。   她将眼前削好的苹果,放在了手边。   我用余光扫向她。   却发现,她只是一直低着头。   从未注视过我。   “咳咳咳…老严,我答应过你,平安脱险后,会将整件事情来龙去脉,通通告诉你…”   我的嗓子…传来了极度的不适。   我用手轻轻捂了捂嘴,却发现自己的整条手臂…都被纱布缠绕着。   “咳咳咳…”   我猛然咳嗽了一声,一股黑血,顺着嗓子流淌而出。   “TM的…”   我突然,心中升起一股无名怒火,猛的向,自己的胸口捶打着。   “一下…两下…三下…”   每一拳,我都用尽了全力,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嗓子里的黑血,几乎被我吐了个干净。   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的黏块,从我的嗓子里,不断的喷涌而出。   “是血栓…,是在肺管里,凝固而成的鲜血固体…”   三个人,沉默无话。   我知道,尽管这里,并没有老严的女儿,什么事儿。   以她的身份,也不该出现在这里。   但是,我却似乎非常害怕她离开。   生怕下一秒,如同上次那样,夺门而去。   只剩下孤零零的我,和老严。   “对…对不起,上次的事情是个误会…,咳咳…”   我不知道…我在解释什么,倘若她没有穿着…这身警服。   我会让她…,亲切的管我叫“甘叔叔”。   我会用自己的积蓄,给她买礼物,看着她露出甜美的笑容。   我的心,也会在那一刻融化。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小囡的身影,她穿着,英姿挺拔的墨绿色军装。   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每每却如同活泼好动的精灵般,出现在我的身后。   天边的残阳,是昏黄色的…,伴随着两旁的景物,通通都是黑灰色。   我眼中的世界。   如同老旧照片上的,黑白色调。   正一点点侵蚀…着,我的内心。   已经是4月中旬了。   窗外,飘着细蒙蒙的小雨…,泥泞的道路上,人们打着黑色的雨伞,穿着统一的色调。   脸膛上的五官…是扭曲的,打着老远处。   被众人…抬了一辆棺材,代替着…昔日的车水马龙。   我把左手…比作枪的形状,放在眼前,仔细观赏着。   “咯咯咯…,我冷笑出声。”   映着镜子的反射光,却发现身后的墙壁上,赫然间出现了一道女子的身影。   她满头长发,飘零着。   几乎,将她的脸庞彻底盖住,一丝丝梢垂盘而下,搭在我的喉咙上。   我只是隐隐的…,透过她的恐怖长发下,发现她的嘴在额头上…   而眼睛…,是向下生长的。   忆云诡楼 第26章 军令   在1970年的一个傍晚,灯火通明的x市,一处废弃的仓库地下室内,   十几名,头戴面具的神秘人。   纷纷站立在,桌子的两旁,桌子的尽头处。   端坐着一位,头戴“卡通老虎”,面具的神秘老者。   尽管他一身装束,英姿挺拔。   但鬓角处的白发,依旧毫不留情的,暴露了他的真实年龄。   所有人的肩头,都被黑布包裹着,隐约间,能够看见,黑布下面。   是一道道,刺眼夺目的军徽。   “白虎,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头戴卡通老虎,面具的老者,率先开口质问。   他的声音,尽管有些苍老,却依旧不缺乏威严气息,甚至更甚。   “报告老首长同志,整个x市,已经进入全面封锁,理由是军事演习,限期为三天。”   在他身旁,赫然站立起,一名同样头戴白虎面具的中年人。   黑纱掩饰的肩头下,是一颗闪亮的红星,被其称作老首长的老者,满意的点了点头。   表情严肃的说道:“好,现在宣布作战计划。”   “朱雀!”   “到!”   “命令你部,以军事演习为由,对x市以南进行全面封锁,包括制空防御。”   “玄武!”   “到!”   命令你率部装甲军团,对x市外围进行,全面封锁警戒,限期为三天。   “青龙!”   “到!”   “我的直系,除灵小队归你调配,务必在三日内,对目标区域展开深入排查,挖掘。”   “你不仅是最后一步,更是整个任务的关键”。   “任务代号1971,翻译为罗生门计划。”   “是。”   “请老首长同志放心!”   所有人,猛然挺起了胸膛。   标准的敬了个军礼,随即缓缓退出了,原来的位置。   空旷的地下室内。   头戴“卡通虎”,面具的老者,微微的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   “倘若计划失利,精心培养的除灵小队,也不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就只好…执行B计划了…。”   他伸出左手,缓缓的将脸上的面具摘下。   露出的面容,是一张极度苍老,却依旧英气逼人的,军人面孔。   缓缓的坐下,像是有些力不从心。   身后,一抹绿色的军彩身影,猛然跳了出来。   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修长的白腿,犹如美丽的绿色精灵般。   突然间,出现在他的面前。   “爸…,B计划是什么啊。”   她俏皮的微笑着,毫无避讳的,搂挎着老者的肩膀。   样子十分亲昵,俨然是一对“父女”。   老者没有回答。   像是渐渐的,卸下了所有防备。   眼中的威严,逐渐化成了溺爱的气息。   他宠溺的,揉了揉少女的头。   眼神中,却布满了沧桑,仿佛经历过…万般劫难的岁月。   我叫张思诚。   打小,父母给我起了个外号,叫“杆子。”   他们说,有个贱名,好养活。   我也从来没有在意。   直到后来,在上小学的时候,在一本破旧的字典里,看到了“甘”这个字。   字典里的注释,是“甜美,甜。”   苦尽甘来的甘。   我一下子痴迷,从而有了“甘子”,这个外号。   后来。   我辍了学,看着身边的小伙伴一个个精神挺拔,进了部队。   “我像是,又一下子,找到了人生的目标。”   我不顾父母亲朋的反对,毅然而觉的,踏入了人生中的转折点。   “第一次来到部队,由于紧张。”   “导致填错了志愿,在部队里当了三年“伙夫”。”   不过,我并不是没有收获,我学会了“鱼香肉丝”,没有鱼肉的做法。   虽然第1次的失误,让我与心中的梦想,失之交臂。   但是我并没有气馁。   第2次,我怀抱着一腔热血,来到了招兵处,看着人山人海的队伍,我恐惧了。   直到耳边,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应声入脑海。   “小伙子,你也是来参军的…”。   “嗯。”我应声答应了一声。   看着他,一脸猥琐的表情,我打心底里,浮现出几丝厌恶。   不过当他,将手中的体检报告指给我看时。   我呆住了。   “全都是A+,这怎么可能。”   “我的天,大爷,你这是要考坦克手啊。”   他浮现出一丝猥琐的笑,嘴角处的胡茬,还没有刮干净。   “嘿嘿,小伙子。”   “5…块钱…,换不换…”   我顿时心动了,拿出仅剩余的5块钱,稀里糊涂的。   再次跟随着队伍,来到了炊事班。   “我…我…这怎么可能。”   “什么…怎么可能,你的志愿单上填着的就是炊事班啊。”   务话兵,一脸消沉。   随后便自顾自的离开了。   我看着眼前熟悉的景物,顿时间泪目了。   “我TM的…我…呜呜呜。”   我趴在地上哭了起来,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直到眼前,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   我扭过头来,看着他。   油光满面,肉嘟嘟的光头,两个人都潸然泪下。   “好样的,不愧是老子带出来的兵,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老班长…”   “呜呜呜…,我呸。”   我停下了笔锋,看着手中写满了秀丽小字的日记本。   略感迟疑的,摇了摇脑袋。   “蜂鸟,你干什么呢?就差你一个人了。”   严厉的怒斥声,响彻在整个装甲车内。   一个人探出头来,横眉冷对着我。   我惊慌失措,急忙将日记本,收进了白袍里。   那个人,是排长。   我不敢迟疑,急忙跳下了装甲车,眼前的景象,令我彻底呆住了。   “排长…,这是要干啥子。”   “是不是要打仗了。”   身边,身穿白袍的战友们,一个个情绪高昂,只有我愣在原地。   看着满天的武装直升机,和一辆辆装甲车,几乎呆愣在原地。   眼前,以一座废墟小洋楼为中心,布满了各式各样,身着军装的战士。   他们手拿着56式步枪,全都荷枪实弹,守护在外围。   以及各个路口处。   天空中,飘翔的空军旗帜,越发耀眼。   足足百十多辆,各具型号的坦克,以及装甲车,荷枪实弹。   进入了,一级备战状态,我几乎,叫不出名字。   只有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和军队集合时的报数声。   回荡在耳边。   这是整整一个加强团。   是老首长,最得意的陆空步兵混编团。   “你们的任务,是在天黑之前…”。   眼前,一声暴喝。   映入耳边,将我突然惊醒。   眼前,身着绿色军服的陌生军官,声音停顿了一下。   他看了看,手上的怀表,接着,重复了刚才的话。   “这次的任务,代号“罗生门”。   “目标,是对眼前这栋废弃小楼,展开盘查。”   “期间发现,任何可疑生物,皆按照敌人对待,凡不服从指挥者。”   “急功冒进,一意孤行者。”   “即按照军法从事,严惩不贷。” 第27章 除灵小队(求评论啊)   眼前,表情严厉的陌生军官,站在B12装甲指挥车的高台上。   戴着墨镜,嘴里含着薄荷口味的木糖醇,正一脸不屑的,向下俯视着我们。   “稍息…立正!”   “老首长,已经将“除灵小队”,全体成员归由我调配,时间为三日。”   “我手里拿着的,是军令。”   他挥出手来,从腰间。   抽出了一张淡黄色的纸张,尽管我看不清上面的字迹。   但是上面,巴掌大小“军印”,猩红醒目。   “全体都有。”   “稍息,立正。”   “目标,探索前方。   “废弃可疑二层障碍物,出发。”   随着最前方的排长,与身穿墨色军服,“陌生军官”交接完成。   一声令下。   身边所有战友,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迅速向前突进。   只有我,依旧傻傻的愣在原地,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身后背着的无线电台。   突然间。   戴在耳朵上的通讯器,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蜂鸟,你TM在搞什么,执行任务。”   排长的吼声,伴随着刺耳的电波声,映入我的脑海。   疼痛,让我忍不住怪叫了一声。   我下意识的,用手捂住耳朵。   急忙跟着他们的步伐。   身后逐渐传来那名,陌生军官的声音。   “这小子也算是个人才…,听说在部队里当了三年伙夫,后来被调配到“除灵小队”里。”   “你叫什么名字。”   我耳朵上的通讯器里。   赫然间。   响彻着身后那名,陌生军官声音。   我有些吃惊。   再一次。   孤零零的,愣在原地。   过了一小会儿。   通讯器里,再次传出了他的声音,语气略带着吃惊,与不屑。   “有意思…,上级和你讲话,你就这么对待的吗。”   我猛然惊醒。   急忙对着嘴边的,通讯话筒小声回应。   “报告,我…我叫甘子,隶属于除灵小队通讯部,代号…蜂鸟。”   “甘子,你干什么呢”。   排长,这一次几乎是怒吼的过来。   他真的发火了,双拳牢牢握紧,传出了,清脆的揉搓指间声音。   “是…是!”   我急忙小跑了过来,头也不抬的,跟上了众人的脚步。   生怕看见排长,他那几乎快要瞪出火来的眼神。   “等完成任务,非得好好收拾你。”   排长冲着我低语了一声。   我佯装没有听见,只是将手中的通讯仪器,牢牢握在掌心。   当身旁的战友,涌入眼前这座,残破不堪的废墟小楼时。   我突然间观察到。   天气灰蒙蒙的,无尽的乌云,在霎那间涌了上来。   雨水“滴答滴答”,洒落在肩头和裸露的肌肤上。   带着阵阵灼痛感。   “是酸雨。”   我生怕再次被“排长”,点名。   急忙毫不迟疑的,涌进了废墟小楼。   这座屹立在市中心的,老旧小楼。   尽管看上去很破旧,但其布局,在当时那个年代,也只有洋人们,会选择建设成这样的风格。   多数,是来自于国外的富商。   我突然间很好奇。   眼前这栋破旧的小楼,几乎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迎面闯入,正前方的大厅悬挂着一幅梵高的画作。   尽管,我叫不出这幅画的名字,但是我似乎曾经,在很小的时候。   在课本的阅文里看见过,所以对其颇有印象。   两旁柱脚处,悬挂的蜘蛛网,以及满屋地的裂缝,都已经可以证实。   这里很久很久,没有人打扫,或居住过了。   我呆愣的,在大厅中心。   悄然,从背后翻出了仪器和设备。   全队身披白袍,设备堪称精良,是老首长的“家底。”   我手中握着的,是地下探测器,可以探测到,地下三米内的距离范围内,是否有异样。   随着显示器上面,微小的电波扩散而出。   我猛然发现,脚下的空间,居然无比的空洞,空洞到令人发指。   几乎超出了整栋楼的面积。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刚想去找排长汇报情况。   耳边。   战友的声音,却突然响彻在整栋大厅。   “报告排长。”   “楼上二层,共发现六个房间,可全都无一例外…,打…不开。”   他的代号叫做冷锋,这么长时间以来。   我一直管他叫“冷哥”   同样身披着白袍。   我和这小子,是上下铺的关系。   全队里,也只有他和我走的最近。   论体能,队里的每一个人都能胜过我。   论战功。   他们创下的纪录。   拿下的徽章。   我只有赞赏的份。   我跟随在,排长的身后,和他一步步登上了二楼。   想要找机会,汇报情况。   脚下的地板,踩踏在上面吱啦作响,灰尘掉落在脸上。   几乎差点没把我呛死。   冷锋提到的六扇门,整齐的排列在二楼的长廊里。   一扇接着一扇,呈一字型排开。   脸上带着疑惑的排长,用手拽了拽铁门的把手。   旁边的战士,轻声开口道:“报告排长,任何方法都试过了,就是打不开。”   “是否需要爆破协助。”   排长摆了摆手,手指在铜质的门把手上,摸索着。   突然间。   他猛然抽动了一下。   耳边传来了机括的声音,我有些惊讶。   铁门应声而开。   而门后,却是一堵青砖墙,将入口牢牢的封死。   “这…”   旁边的冷锋,也察觉到一丝不太对劲。   头顶的灰尘,飘飘洒洒。   在空气中,漂浮着。   “排长,承重墙后,发现未知夹层。”   “具体空间不明,是否拆掉。”   楼下战友的声音,传入了所有人的耳朵。   “拆!”   “我倒要看看,这里究竟有什么名堂。”   排长回应了一声,转身望了一眼,门后的墙面。   便快步下了楼梯。   我看着眼前的这堵墙,不禁有些好奇。   究竟是什么人,会把整个房间门,用砖砌死。   里面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顿时间,我的脑海中,飞速假设了多幅画面。   “或许,这是一个富翁的住宅。”   “门后的墙壁。   隐藏着,凶手保姆将他杀害,随后弃尸于内的真相”。   “我的大脑,似乎天生就喜欢做一些不靠实际的假设。”   直到我的手。   忍不住抚摸着,眼前的青砖墙面时。   冰凉的触感,刺激着我的神经。   恍然间。   我似乎看见,那堵墙上的中心部位。   有一块红砖,正缓缓的退梭。   就像是有人,站在里面将其中一块红砖,猛然抽动。   “咔哧咔哧…,墙壁上的红砖。”   如同潮水般涌起,古怪的音乐,在耳边回荡。   “是海顿的惊愕交响乐。”   是这栋二层小楼,死去的主人,在弹奏。   我被自己的幻想,惊出了一身冷汗,耳边,突然传来了排长的集合哨声。   除灵小队,隶属于老首长直系。   全队共有23人。   除了我。   每一个人都身怀绝技。   所以当所有人,集合在楼下那一刻,我知道,大家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随着一声爆破声,整个大厅布满了灰尘。   黑漆漆的洞口。   伴随着,原本就已经砌好的石阶,盘沿而下。   一声炸雷。   突然在外面的世界,于空中响彻。   犹如一把利剑,狠狠的劈在我的心窝里。   我回想起。   全队踏入这栋诡异2楼的那一刻,天空中乌云密布。   下着可以,轻易毁坏农作物的酸雨。   “这会是巧合吗。” 第28章 铁门   “走吧,进去看看,这里面究竟搞什么名堂。”   排长手拿着五六式步枪,猛然拉响了枪栓。   洞口内,呼呼吹动的冷风,掀起他身后的白袍。   我随着众人的脚步,一点点,沿着石阶向下。   一颗照明弹,飞出炽热的枪膛。   于黑暗中,划过一道弧线,照亮了沿途所有的光亮。   最后猛然炸裂。   强光,将该地区,不留死角般的,全部照亮。   尽管只有短暂的几秒。   但是足矣,让所有人惊愕在原地。   这是一处,“半个篮球场大小”的圆形空间。   脚下的楼梯,凿造在墙壁的四周,顺着黑暗蔓延而下。   “如同一口巨大的深井。”   向外吞吐着冷风,萧瑟着无尽的寒意。   我忍不住向下望去。   脚下的深渊,像是通往地狱的大门,瞬间感觉脊背发凉。   冷汗“噼啦…噼啦”,顺着我的额头,和鬓角滑落而下。   脚下的楼梯,像是盘踞在“井壁的巨蟒。”   没人知道,这究竟有多深。   正思索间。   排长的声音,将我惊醒。   “所有人,打开照明设备,沿途检查所有角落。”   “是。”   身旁的战友,回应着。   他用手,掏出了武装带上的,狼眼手电。   猛然间,十几道强光激射而出,尽管比不上照明弹的光亮。   但是探清前方的路,却已经是绰绰有余。   我看了看自己的武装带,想要寻找手电筒。   却发现,应该存放手电的位置,塞满了两瓶“江小白。”   这时我才猛然回想起,昨天夜里执行任务前,我和“冷哥”。   伶仃大醉了一场。   几乎不记得,往自己的装备袋里塞着什么。   “我…TM的。”   我忍不住唾骂了一声。   心想着,自己也太没出息了,两杯啤酒下肚,就已经醉的不省人事。   我将腰间的武装带,悄悄遮掩。   满脸通红。   生怕被其他战友,和排长看见。   下降的速度很快,我们踩踏着生满铁锈的楼梯,一步步爬蜒而下。   四周的墙壁上,布满了人工开凿的痕迹。   犹如一道道抓痕。   触目惊心。   “我觉得,还是用绳索下降比较快。”   队伍中。   一名身材略显矮小,但却十分灵活的战士,提议开口道。   “代号灵猴”,人如其名般。   尽管体格上不占优势,但是身体,却十分灵活。   排长否决了他的提议,我望着脚下,无尽的深渊。   的确不太符合实际。   如此强光,依旧照射不到尽头。   天知道,这里距离底部究竟有多远。   不过好在,有这么多战友在身边。   我没有胆怯,只是自顾自的,跟随在队伍中。   打开了耳边的通讯器,随时准备接收,上面的指令。   或许是“火头军”当的年头,太多了。   亦或是队友们,都太过优秀。   每次和他们执行任务时,我都只能站在最后。   负责着情报接收,和指令接收的任务。   “冷哥”,人很好。   我俩平日里,经常厮混在一起。   他这个人,哪里都好。   但就是有一个嗜好,喜欢喝酒。   军中禁止饮酒,我突然想到。   我武装带上的“江小白”,会不会是他的恶作剧?   正思索间。   眼前的队伍,突然停下了脚步。   这一停,不要紧。   脚下的阶梯,却猛然间颤抖了一下。   许多石块,掉落下深渊。   悄无声息。   一点回音也没有。   走在最前方,负责为队伍侦查的“灵猴”,突然吹动了口哨。   一瞬间,拉动枪栓的声音。   齐刷刷的,指向了黑暗处。   “警戒!”   排长怒喝一声,将手中的狼眼手电,再次调亮了光度。   黑暗中我看见“灵猴”,一脸惊恐的跑了回来。   这小子遇到什么事情,永远是不慌不忙。   不过今天,他的这个举动,的确让我觉得有些反常。   “排长。”   “前面发现了一扇铁门,我觉得有点儿不太对劲。”   站在我身后的“冷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猴子,你今天是怎么了。   “以前再诡异的任务,咱也经历过,怎么今天看见一扇铁门,就怕退缩了。”   排长看着,样子有些反常的战友,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太对劲。   随着众人的脚步,缓缓向前。   我看见,一扇生满了绿色青苔的铁门,凸起在墙壁上。   上面布满了铁锈。   一条手臂粗细大小的锁链,将门把手,紧紧缚住。   似乎生怕里面有什么怪物,会冲出来一样。   铁门,没什么好怕的。   排长松了一口气。   手中的狼眼手电,扫向前方的道路。   却赫然发现,每距离一米。   墙壁上,都会出现这样一扇铁门。   同样生满了铁锈,和绿色的青苔。   我的心突然紧绷着,脊背发凉。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是目光望向那些铁门时,自己的内心,会忍不住发颤。   “还真是有点邪门。”   冷哥咆哮了一声,也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这些铁门,像是依壁而建,随着脚下铁梯的盘绕。   几乎无处不在。   “大家小心,一有情况立刻向我汇报。”   排长用对讲机,在小队的频道里喊话。   耳边,呼啸的冷风,伴随着一股腥臭的气味。   从脚下的深渊中,飞刮而出。   队伍进行到了这里,所有队员的内心,都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阴影。   没人知道那是什么。   只是这些铁门,像是压在心里的石头,挥之不去。   如噎在喉,十分难受。   约过了,将近半个小时。   整支队伍行进的速度,慢的出奇。   全程,没有人敢出声。   像是生怕,竟惊扰了这一丝寂静。   排长见眼前的士气,有些低沉,率先打破了这僵局,开口笑道。   “冷锋,听说你昨天和蜂鸟赌酒,最后是谁赢了。”   我猛然惊醒,突然间回想起昨天的赌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刚想说侃两句,耳边却突然传来了战友的警戒声。”   “有情况,戒备。”   十几道强光手电,向着眼前的景物照射。   黑暗中。   一个人形生物,正背对着我们,盘坐在前方的楼梯上。   样子佝偻着,随着手电光,在墙壁上映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呜呜呜…呜呜呜…。”   古怪的叫声,十分刺耳的,回荡在众人耳朵里。   我被吓的生出一身冷汗,肩头上的白袍,隐约间被汗水打湿。   黏糊糊的,十分难受。   (不要打赏,真的不需要那东西。我只希望大大们的评论呢,只有你们的评论和建议,才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啊) 第29章 干尸(求评论)   “活的?还是死的。”   耳边有战友,冲着前方的诡异人影,试探出声。   随着他的声音,逐渐拉长。   深渊中,却突然传出了他的回声,像是一个巨大的扩声器。   回荡在整片空间里。   “这…,怎么回事。”   我有些慌了,明明刚刚还悄无声息,没有出现回声。   随着眼前,佝偻人影出现。   似乎一切都变得,十分诡异。   排长冲着身旁的灵猴,使了个眼色。   自己则拉响了枪栓,做出了掩护的手势。   全队齐刷刷的换上**,更换上,标记有红色符号的特制子弹。   这种子弹威力惊人,但并非军队采用,是老首长,为了除灵小队特制。   子弹里,除了推动**,更多的,是干燥剂。   因为根据以往,执行任务的经验,任何所谓的“魑魅魍魉”,都离不开水。   例如被真菌控制的丧尸,被神秘毒虫在一瞬间,腐蚀掉的白骨。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最终总能和科学,打着擦边球。   我强忍着,黏糊糊的感觉,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   因为我是通讯员,更多时间则是在保护通讯设备,和上级接收指令,保持联络。   所以我的配备,是一把9u手枪,和几枚***,当队友齐刷刷,端着步枪瞄准向眼前的目标时。   我只能尴尬的掏出手枪,时刻提醒着要先开保险。   “炊事班”,首要任务是后勤保障,这三年来,我几乎从来没有摸过枪。   除了一些重大军演,和特殊情况,才能配备枪支。   故而我更多的时候,都是在“做饭”。   我眼睁睁的看着,眼前身材矮小的“灵猴”。   在众人的掩护下,一点点靠近那道,干枯佝偻的背影。   我真的很害怕,他靠近的一瞬间,那道背影的脑袋,会突然扭转过来。   露出漆黑的牙齿,和空洞洞的眼窝…   直到“灵猴”,冲我们挥举着“安全”的手势。   所有人,才逐渐放下心中的戒备。   “小心。”   排长,不经意间的惊呼声,映入所有人的耳边,脚下的铁梯,猛然自己颤抖。   可是我们明明没有任何,摇晃的动作,更何况这铁梯,都是沿着石壁开凿。   与其说,是眼前黑暗中,有一股神秘力量在推动铁梯。   更不如说,“是它自己在动。”   我看见眼前,冷哥的脸上,也依旧布满了冷汗。   面对这种未知的力量,所有人都会生出一股恐惧感。   打自心底的恐惧感。   身处在最前方的“灵猴”,一脸茫然的,回头看着我们。   脚下的铁梯,突然间传来了断裂的声音。   “咔嚓…。”   他一个不稳,跌落了下去。   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猛然拽住了他的衣襟,在空气中摇荡。   排长咬着牙,死死地,拽住了灵猴。   我只看见,他的面色苍白。   几乎毫无血色。   “都别过来,…脚下…不结实。”   排长咬着牙,将缚在武装带上的安全环,扣在了一旁的铁梯上。   身边许多战友,想要上去帮忙,却有害怕脚下的铁梯。   会在突然之间,承受不住重量而断裂。   我猛然想到,身后的包裹里好像还有绳索,转身翻开背包。   将尼龙绳掏了出来,一头系在了自己的身上。   另一边,却毫不迟疑的,掷了出去。   千钧一发间。   纤细的尼龙绳,如同一条在黑暗中伏击的“花蟒”。   在众人的手中,被绷得笔直。   最终经过我们的不懈努力,终于帮助战友成功脱险。   所有人“面面相觑”,皆没有人说话。   只有身边战友,沉重的呼吸声。   伴随着,被汗水打湿的白袍,在阴风中摇曳着。   我看着,被吓得脸色苍白的灵猴,刚想要安慰他几句。   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气氛似乎有些尴尬。   冷哥的声音,突然间映入耳边。   “我说猴子,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怯了,飞檐走壁不是你的强项吗。”   冷哥的话语,带着玩笑的味道。   我知道,他是不忍,让众人的士气变得这么低沉。   不过,下一刻灵猴的话。   却让所有人,如同坠入冰窟。   额头…直冒冷汗。   灵猴沉默了一会,才抬起头来,声音低沉的开口道:“我知道,说出来你们可能会不信…,被拖下去的一瞬间。”   “我感觉有一只手,死死地抱住了我的左腿。”   他的脸色惨白,冷汗顺着额头滑落下。   我知道,他可能不是在开玩笑,他掀起裤脚。   裸露的脚踝,瞬间,映在了昏暗的手电光下。   一道红色的掌印,清晰可见。   顿时间。   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没有一个人敢开口,深渊下方的冷风,顺着墙角。   呼啸了过来。   再一次发出“呜呜…呜呜”的恐怖声音。   在最前方的排长,猛然站了起来。   他将手电,靠在步枪的下方。   警惕的,望向四周。   “排长…。”   所有人拉动了枪栓,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四下静寂。   只有最前方,那一道枯萎的人影,在手电光下,透发出十足的诡异。   灵猴看了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猛然起身,用手势示意众人不要动。   自己则掏出了匕首,再一次慢慢靠近了那道人影。   我将手中的绳索,递了出去。   他也没有逞强,将绳索系在了腰间,逐渐避开,刚刚坍塌的位置。   手中雪亮的匕首,透发出幽幽寒光。   随着距离靠近,我清楚的看到,那一抹,盘坐在悬梯上的神秘人。   呈一种“打坐”的姿态,背对着我们,样子透发着十足的诡异。   干枯蜡黄色的肌肤上,只有寥寥几根稀疏的毛发。   身上泛黄的衣衫,像极了寺庙里的僧袍,尽管没有看到他的正脸,但是看着一身装束。   所有人,都已经在心中猜出了大概。   “这…,是个和尚?”   俨然靠近到跟前的灵猴,用手做出了“嘘”的手势。   示意我们不要开口讲话。   手中的匕首,猛然挥下,一颗干瘪的头颅横飞了出去。   被他一手抓在了掌中。   黑暗中。   我看到了,这个“僧人”的正脸。   干瘪的额头下,原本的眼眶,倒映着两个黑洞。   原本应该在里面的眼球,却不翼而飞。   脸上的毛发,还清晰可见,似乎像是活脱脱,还未死去许久的人。   “我心想着,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六丈金身,佛门境界肉身不腐,羽化飞仙。”   看着身旁的战友,猛然松了一口气。   我心中,也犹如一块石头落地。   众人小心翼翼的前行着。   到了刚刚那具,被灵猴割下头颅的,无头尸身处。   再次停顿了下来。   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具“干尸”。 第30章 老僧   双手合掌,干枯的身躯,十分瘦弱不堪。   仿佛迎风就能破碎。   一身布满灰尘的僧袍,穿着在残躯上,当真像极了寺庙里供奉的“六丈金身。”   只是肩上的头颅,被灵猴活生生削去,只剩下光秃秃的肩膀。   着实透发着诡异。   排长扭头望着我,冲我做了个手势,我猛然惊醒,将眼前的情况。   记录成文字,汇报给了通讯器的上级频道。   我几番描绘,生怕自己遗漏了什么细节,急忙召唤身旁的队友。   将手电光,再次聚集到这具“无头干尸”的身上。   随着“咔嚓”一声。   一张黑白彩色的图像,在通讯器的上端摄像头,被传输进了上级频道。   手中的设备,与其他队友身上的通讯器不同,除了一些简单的汇报情况。   还包括着,各种意想不到的特殊功能。   可以说,全队最贵的装备,皆聚集于我一身。   我也深知,自己责任重大,每次犯险,都退缩在最后。   有时候,也会习惯的,在任务完成时。   给队伍来一张合影。   我将刚刚拍摄下来的照片,保存了下来。   以用于任务完成后,将其打印出来。   排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冲着我低沉道:“上级怎么说。”   “还没有…回应。”   我看着手中的通讯器,心中有些焦急。   全队…足足等待了十多分钟,排长也有些不耐烦了。   沉重的呼吸声。   回荡在空旷的黑暗里,再度回归了寂静。   “不管了,继续执行任务。”   排长一声令下。   所有人再度,收拾起了行囊装备,缓缓的向深渊进发。   由于刚刚经历,让整支队伍,都有了前车之鉴。   浩荡的队伍,身披着白袍,在深渊中摸索前行。   犹如黑夜里,迷失了方向的白鹭。   不知不觉已经下降到了,400米。   空气越发浑浊。   飘荡着,仿佛灰尘颗粒一样的,碎屑残渣,尽管队伍里,目前还没有人出现缺氧的状态。   但是空气中,古怪的气味,却让所有人,心中愈感不安,如同蒙上了一层灰雾。   脚下的铁梯,越发的破旧。   踩踏在上面,“嘎吱嘎吱”。   发出奇异的声音,响彻在所有人的耳边,一路而来,整个深渊的墙壁上,布满了铁门。   伴随着我们的脚步,延伸向下。   真的是,仿佛无边无际。   我裹了裹身上的白袍,回忆起战友腿上的,神秘红色掌印。   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突然间。   眼前的队伍,停下了脚步。   我不留神,差一点栽向旁边破旧的铁梯护栏。   一只大手,强有力的拽住了我的手臂,将我硬生生拉了回来。   脚下深渊,弥漫着神秘的碎屑。   额头上的冷汗,瞬间滑落,这一趟来也不知道流了多少冷汗。   几乎每一次遇险,都如同洗澡般。   冷哥看着我,相视一笑。   我隐约间看见,他的面颊上,也有汗水滑落。   我知道,他也开始有些胆怯了。   面对险境,他早已经身经百战,但是如同今天这样的诡异。   却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随着最前方的,排长一声呼喊,全队人,立刻停下了脚步。   许多碎石滚落,趁势滚落下深渊,却过了半晌,也听不到回声。   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我看见排长脸色惨白。   许多队员,小心翼翼的向前方探去。   却发现,原来脚下的铁梯,已经断了前路。   像是当初修建,到了这里时。   因为某种原因,停止了。   “蜂鸟,给上级发报。”   “前方发现断路,请求撤回。”   排长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空间里,再次引起了回声。   身边的战友,隐约间叹了口气。   我心中竟隐隐间,动了想要退缩的念头。   但是我知道,排长这么做,是不想让所有人犯险。   以他的性格,绝不会以小失大,更不会拿所有队员的性命开玩笑。   “收到。”   我急忙回应了一声,用手在通讯器上,向上级频道,发出回撤信号。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我捂着自己的心跳,眼睛死死地盯着手上的通讯器。   身边寂静的声音,仿佛让时间回归了停止。   “回…回应了,上面回应了。”   我激动的,看着手中的通讯器,上面清晰的,接收到了上级的指令。   “上面怎么说。”   排长,低着头并没有说话,毕竟这是他的从军生涯中,第一次申请任务终止。   全队的士气,多少有些沮丧。   “上面说,让咱们全速回撤,发现异常立刻上报。”   我一字不差的,将手中通讯器的指令消息,公布了出来。   随着排长的指令,全队缓慢的向后撤退。   沿着刚刚走过的路,一点点踏入黑暗。   我看着手中的怀表,指向了3:00的方向。   心理约默的估算着,这一遭,足足经历了十几个小时,堪称心惊肉跳。   纵然有惊,但却无险。   由于我在队伍的靠后排,所以当撤退时,我几乎是第一个,打先锋。   脚下铁梯摇晃,碎石不断从上面滚落而下。   空气中弥漫的怪味,让我越发不适,我从背包里掏出了水袋,随后猛灌了两口。   甘甜的清水,灌入喉咙。   眼前的景物逐渐清晰,就连身体的状态也舒服了许多。   我鼓足了干劲,扛着背包里的通讯器材,以及一些探险装备。   一步步的向回走。   突然间。   脚下一阵悬空,将我猛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   也时常会有,就如同脚下踩空了台阶,心里咯噔一下。   我猛然间清醒过来,还未来得及看脚下的景物,整个身体便犹如被伐断的树桩般。   失去了平衡,狠狠的向下跌落出去。   紧要关头,身后的冷哥,猛然拽住了我的背包。   一点点,两只手死死地,拖住我的身体。   队伍突然的停止,让最后方的排长,有些不安。   黑暗中,昏暗的的光亮十分有限。   一旁的战友,见状急忙掏出了绳索,将我紧紧的拽了上来。   我坐在断梯的悬崖边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脚下万丈深渊,像是通往地狱的大门,正准备着吞噬我的灵魂。   我望着眼前,突然凭空消失的楼梯。   猛然向后,缩了缩身体。   排长,从狭小的人群中,一点点挤了过来。   当他看到眼前的景象时,也顿时间,呆愣在原地。 第31章 无形(感谢蓝墨大大)   感谢蓝墨大大,为本书免费制作的封面。   “这怎么可能?我记得咱们来的…时候,这…这里明明好好的…,还有一具干尸来着”。   身后的战友惊恐的开口说道,显然也是被吓个不轻。   我心中愈感不安,一股未知的恐惧弥漫在众人的心头间,逐渐放大。   排长知道,眼前的事情,已经有些超出了预想,甚至是我们的认知。   下一刻即将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清楚。   排长将手中的狼眼手电照向头顶,只见半截悬梯。   正距离我们头顶不远处。   原来铁梯,只是从中间断裂了一段,至于是什么时候折断的,谁也不知道。   我看着眼前,眼神惊恐的战友,内心的不安,预感强烈。   事到如今,只有派个人,将绳索挂上去,再次回到原路的铁梯。   身后几名战友掏出了腰间的绳索,跃跃欲试。   却全都被冷哥拦下。   我心里清楚,像这样高难度的攀岩动作,没有一定技巧的“高人”,是绝不可能完成的。   “就算是排长,也不例外。”   黑暗中身材矮小的“灵猴”,冲着我们扑哧一笑,开口道。   “关键时刻,还得是我上场。”   他自信十足,将我手中的绳索拿了过来,系在自己的腰间。   随后猛然间,如同猴子般,爬在了陡峭的岩壁上。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施展身手,只是平日里,听冷哥说过。   他家里是世代练轻功的世家,每当冷哥提起他。   我也只是微微一笑,心想着哪有什么所谓的轻功啊?   再高难度的动作,也不过和特种兵,能够相提并论而已。   但今天眼前的一幕,真的着实让我狠狠的,打了自己一把脸。   他动作轻盈,脚下蹬着陡峭的石块,毫不费劲,当真如同小说里描绘的那样。   “飞檐走壁,如履平地。”   “这…,真是神了。”   我忍不住开口称赞,一旁的战友,却已经是习以为常,一脸坏笑的,和我小声说道。   “蜂鸟。”   “你别看他爬的那么快,这都是当年训练的时候,偷偷爬人家女兵寝窗,练出来的。”   话音刚落。   “身体正处于一种奇怪姿势”的灵猴,猛然冲着我们回头,怒骂道。   “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和我打赌,要是赌输了,就去和女教员表白。”   “结果这小子,到现在还是缩头乌龟,每次看见人家走过,都像个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   全队轰然大笑了出来,气氛瞬间变得滑稽。   “嘿,我说你这死猴子。”   “信不信,我拿石头把你拍下来。”   灵猴的话刚刚说完,我身旁的战友着实有些脸红。   他个头中等,平日里也有说有笑,我也是头一次看见,他居然会羞脸。   “嘿,你小子还真敢打我是不是。”   正处于众人头顶的“猴子”,突然间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瞬时间让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谁他娘的打你了,我可是好好的站在这里。”   “你小子可别诬陷我。”   我身旁的战友,透发着开玩笑的语气,下一秒,逐渐变成了疑惑。   “嘿,大伙都在底下看着呢,我也只是吓唬吓唬你,可没有动手啊。”   头顶的“猴子”,沉默无声。   过了半晌,才语气略微颤抖的开口道:“那种感觉又来了…,好像有人在抓我的腿!”   众人无声,霎那间,心中越发颤栗。   汗水早已经流光了。   黑暗里,也不知道是谁,在偷偷的哭泣。   声音弥漫在所有人耳边,就像是厉鬼在哀嚎。   “你他娘的…可别吓唬人啊,底下一帮兄弟都看着呢。”   “你腿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身旁的战友开口说道。   这一刻,我甚至感觉,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觉。   灰尘混合着,滚落石土颗粒,拍落在众人的脸上,变成了泥浆。   头顶,战友的惊恐声,瞬间回荡在整片深渊。   “有人在抓我的腿,救…救我。”   他一脸惊恐,双腿悬空在外,只剩下双臂,紧扣着岩石缝隙。   “猴子,你稳住别动。”   冷哥暴喝了一声,拉动了手中步枪的枪栓。   激射而出的子弹,瞬间击打在“猴子”,脚下的岩壁上。   飞溅出火花。   一瞬间。   枪声和战友的呼喊声,回荡在我的脑海中,不绝于耳。   伴随着火花飞溅出的光线,我清楚的看到。   头顶“猴子”的双臂,正一点点向下弯曲。   就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紧拖着他,往深渊下坠。   “TM的,这里面有鬼。”   冷哥怒骂了一声,抬手便将步枪扔给了我。,自己则掏出了匕首,插在背后的岩缝中,一点点向上攀岩。   战友们瞬间怒慨,多年来生死间,形成的感情,像是引线连珠般,将我们所有人的心,紧紧的连在一起。   “开火”。   “别伤了猴子。”   瞬间十几条枪械,在黑暗中,秩序井然的开枪点射。   犹如一条条火龙般,击打在岩壁上,飞溅的火星,掉落下深渊。   逐渐熄灭。   “怎么会这样…,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打不到”   队伍中,有人惊恐的开口道,手中的五六式步枪,接连点射了十几下。   却真的,在空气中毫无阻碍,击打在岩壁上,所有人急得焦头烂额,只有冷哥依旧紧握着匕首,一点点向着,猴子的位置攀爬。   匆忙间。   他身上没有任何安全措施,速度虽不及猴子。   但却也牢牢抓住了石壁,堪称万分惊险。   “动我兄弟,不管你是什么魑魅魍魉,老子也要把你灭了!”   排长猛然间怒了。   这也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如此怒火滔天。   他双眼布满血丝,几乎是咬碎了牙齿,猛然间。   一把手,就将我怀里的步枪,夺了过来。   拉动枪栓,换上**。   飞旋的子弹,带着急速破空声。   精准的点射在,猴子脚下每一寸岩壁,火星四溅。   连续飞溅的,子弹光线下。   我却看见头顶的“猴子”,以一股奇怪的姿势,横空在岩壁处。   仿佛是有人,拖着他的后腿,笔直的向下拉扯。   我心中焦急万分,恐惧伴随着不安,彳亍在心间。   可自己,却只能在底下呆呆的看着,无能为力。   一点儿也帮不上忙。   (不要打赏,只要收藏和评论,谢谢各位读者大大了) 第32章 牺牲   头顶的战友,几乎呈一种诡异的姿态,悬浮在墙壁。   就好像有一只手,紧紧的向后拉扯着他的双腿。   “我…我不行了。”   他语气带着疲惫,轻声的自语了一声,随后向下掉落。   一瞬间,滚落的石块,伴随着身躯,笔直的向下坠落。   所有人猛扑了过来,探出双臂想要将他接在怀里。   我看着头顶的灵猴,几乎是直奔我的方向而来,心头紧绷着,冷汗顺着额头滑落。   几乎是电光火石间。   我猛然出手,硬生生的,拽住了他一条手臂,阻止了他下降的趋势。   咬着牙,几乎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死死地拖住了他。   脚下的铁梯,被晃动的“嘎吱嘎吱”。   仿佛随时都会断。   “你坚持住,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语气颤抖,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出来。   尽管灵猴看起来,身材骨骼相对娇小,但是却十分的沉重。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同他所说。   有人一直拽着他的腿,向下拉扯,这也不是我,此刻应该考虑的。   身旁的战友,见状急忙跑了过来。   脚下的铁梯,却猛然颤抖。   似乎即将在断裂的边缘上,所有人包括排长,全都齐刷刷的望向这里。   我听到灵猴,冲着他们开口怒喊道。   “别过来,这里承受不了第三个人的重量”。   我咬碎了钢牙,死死地抱着他的手臂甚至感觉,他的重量,在一点点增加。   脚下的铁梯,被摇晃的嘎吱响。   就在这一刻,我顺着他的身下方向望去,终于看见了那只所谓的手。   他的墨色军服,被一股无名的力量拉扯的笔直。   在脚腕处,有一道清晰的五指掌印,正不断压着皮肤,一点点随风蠕动。   我眼睛…瞪大着瞳孔。   一瞬间,居然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蜂鸟。”   “你…你看见什么了。”   悬荡在深渊中的灵猴,面色苍白,几乎毫无血色。   早已经耗尽了体力。   “有一双手…,在…在拉扯着你的脚踝。”   我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直到,重量逐渐下沉。   和灵猴…紧扣着的手掌,也被迫松开。   他像是突然得到了放松,语气低沉的和我说了最后一句话。   “活…活着…,真好。”   他闭上眼睛,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全身仰望而下,直直的坠入了深渊。   那一刻,我心如刀绞。   几乎傻傻的愣在原地,旁边的战友呼喊声,连接成片。   我也仿佛没有听见,耳边只是不断的重复着,刚刚灵猴对我诉说的那句话。   和他坠下时,脸上的微笑表情。   突然间我嗓子一甜。   “噗…”   一口鲜血喷吐而出。   “啊啊啊啊~”。   我癫狂了,怒吼着。   眼泪和汗水,混杂着嘴里的鲜血,顺着下巴流淌。   嘴角鲜血淋漓,每一颗牙缝里,都布满了血丝。   “呼…。”   我下意识的,喘了口气,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趴伏在铁梯的边缘上。   双眼逐渐合拢,心里一股强烈的顿挫感,急火攻心。   泪水如同决堤。   一口老血,再次喷了出来。   耳边的呼唤声,连接成片。   “蜂鸟…,蜂鸟!”   眼前终于模糊,伴随着身边队友的呼唤声,昏厥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的战友,站在我身旁,脚下是坚实的地面。   眼前,蓝色的火苗,混杂着焦臭的味道。   一小垛炙热的火堆,散发出微弱,且诡异的光亮。   我甚至误以为,自己已经来到了阴曹地府,不过接过,身旁冷哥递来的水袋。   我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一切是真实的。   我们正处在800米地下深处,神秘深渊的最底部。   我看着头顶黑暗中,悬挂下来的尼龙绳,心里已然知道,一定是上面的出路,回不去了。   才会被迫,降临到最底部。   我身旁靠左侧,是黑漆漆的墙角,眼前是无尽的黑暗。   我不知道,排长他们有没有将这里四周探索。   两旁的弧形墙壁上,能够隐约看见,隐藏在黑暗中的铁门。   我甚至觉得,他们像是一双双眼。   自我们进来的那一刻,就在一直着我们看,观察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四周静悄悄,如同死寂一般。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有一小堆篝火,渲染着蓝色的火苗。   熊熊燃烧着。   或许是和这里的空气有关,漂浮着神秘的碎屑残渣,才能让火苗。   燃烧成“鬼火”的样子。   “猴子…,找到了吗。”   我声音嘶哑的开口,脑海中那一幕,再次绕上心头。   所有人皆沉默着,只有冷哥在我身旁,低着头小声开口说道。   “找到了…。”   我勉强提起身上的余力,精神恍惚的,在队伍中穿梭。   直到眼前,在排长身旁。   有一处被白袍覆盖着的血迹,勉强能看出是…人形的轮廓。   排长,红着眼睛,低着头在一旁默不作声。   我扑通跪倒在地,仿佛全身的力量,被收干。   一点点,向着白袍挪蹭了过去。   我小心翼翼的,将白袍掀开一角,瞬间巨大的悲痛,环绕在心头。   仿佛他,还站在我的身旁,是个活生生的完整的人。   “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   我轮动拳头,猛捶着自己的胸口,丝毫没有留力。   嘴角吐出的鲜血,渲染在肩头的白袍上,一点点滴淌。   “蜂鸟,你干什么呢!”   “你这么做有什么用…,你告诉老子,你这么做有什么用。”   冷哥一把将我抱住,潸然泪下。   我满脸早已模糊,分不清哪里是鲜血,哪里是泪水。   只有带着鲜红色的混合物,顺着下巴流淌。   “是我害了你…,我当时…。啊啊啊啊啊。”我嘴角嘟囔着,模糊的话语。   掏出手枪,恨不得立刻结果了自己,却被旁边的排长,一巴掌猛然扇醒。   “你他娘的,这么做有什么用…,要是枪毙就能让猴子复活,老子情愿千刀万剐!”   我惊醒,嘴里咬碎了钢牙。   冲着眼前猴子的遗体,进了个标准的军礼。   猴子牺牲了,我发誓。   即便是粉身碎骨,也要搞清楚这一切。   死也要完成任务。 第33章 探索   “全体起立。”   排长猛然昂起头颅,冲着眼前的所有队员呼喊着。   我知道,这一次他是要不死不休了。   “面对战友的遗体。”   “我起誓,即便是粉身碎骨,哪怕宁死,也要完成任务,给猴子一个交代。”   “杀。”   “鸣枪!”   所有人咬牙,发自胸腔的立誓,手中的步枪连发开动,向着头顶扫射。   枪口的火焰,让心头热血上涌。   “蜂鸟。”   “给上级发报,除灵小队全体成员决心誓死完成任务,直到流干最后一滴血。”   排长的话,让我的心头波涛汹涌。   心中,一股血性。   疯狂上涌。   我熟练的调配着信号,打开了上级的加密频道。   耳边的微型接收器,却传来了一阵诡异的声音。   “呜呜…,呜呜呜呜…。”   像是一个女人,俯身在我的耳边,伶仃哭泣。   热血褪去。   脑海中,尽是孤独与寂寥。   伴随着声音,像是一股莫名的悲伤,回荡在脑海中。   “我…,收到。”   我勉强提起嘶哑的声音,对着眼前的排长,回应了一声。   或许是因为,经历了诡异的事情太多。   让我的大脑,杂乱不堪。   耳边电波声,混杂着女人的抽泣声,回荡在脑海里,不绝于耳。   “嘶…。”   嘈杂的电波声消退,那个陌生女人的声音,一瞬间放大了千倍。   就如同把嘴,伸进了我的耳朵里,窃窃丝语着。   我吓得一屁股呆坐在地上,状若癫狂的。   用手,摘下耳朵上的收听器,生怕再次听到,那可怕的动静。   坐在冰凉的地面上,我的思绪越发混乱。   尽管声音听得真切,但却完全听不懂,在嘀咕什么。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我们和上级失联了,信号被一段莫名的频率所截断。”   我低着头,嘴角上默念。   众人无话,仿佛已经在心中有了预想,会是这样的结果。   “集合。”   随着排长的一声指令,眼前仅剩的二十二人,按照战斗队形排列。   我们打开了全身,所有能用的照明设备,生怕走在黑暗中,会失去方向。   这片空间,像是大得出奇。   走在黑暗中,空气越发的浑浊,逐渐的让我有些喘不过来气。   我掏出背包,拿出了防毒面罩,上面的护目镜。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碎裂了一角。   戴在脸上,就如同视线被阻隔了一小半。   空气中,飘荡的碎屑残渣。   一览无余。   像是某种,植物或者动物的碎屑。   我眯着眼睛,一点点跟着身旁战友的轮廓前行。   在这漆黑的未知空间,只有队友手中的狼眼手电,才是识别方向的唯一方法。   全队22个人,横列成一排,才勉强看得清边界。   原来深渊的最下方,是一个足有上千平公顷的平台。   昏暗中。   迎面吹来的阴风,将身后的白袍摆动。   我意识到,这底部一定存有另一个出口。   才会如此的通风。   两侧的悬壁,布满了上面那样的铁门,抬头望去。   只能隐约间,在黑暗中看见轮廓。   密密麻麻。   墙壁周围,布满了人工开凿的痕迹,我突然间很难想象。   建造这么大的一个工程,究竟是谁会有这么大的魄力?   和财力。   即便是组建当今最大的土木工程,请上百位工程专家,联合制定出最快捷的方案。   动用最先进的挖掘设备,恐怕也需要将近十年。   十年,其中包括了地下岩层,避开坚硬的地壳和地下水。   想到这里,我的脑子猛然呆住了。   看着眼前,一扇扇铁门。   我愣在原地,心中突然有神秘的力量,控制着我的双腿。   不让我前行。   “蜂鸟,你干什么呢。”   身旁的战友,回头看着我,脸上布满了疑惑。   “我想…,打开一扇门。”   “瞧瞧这里面,到底有什么。”   我突然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我承认这很冒险。   但这也是最接近,和最快捷看到“真相”的唯一方法。   身旁战友沉默。   或许,他也曾有过这样的想法。   过了一小会儿。   全队所有人,集合在我身旁的铁门处,冷哥的声音,回荡在所有人的耳边。   “我反对,这太冒险了。”   我沉默不语,因为我知道,我无力反驳。   可是我真的,太想为猴子的牺牲,寻找到答案了。   哪怕现在有人,用枪指着我的脑袋,告诉我,只要你牺牲,就可以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   我恐怕也会在沉思一阵后,义无反顾的选择真相和死亡。   冷哥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耳边,我努力的寻找着。   能够反驳他的话语。   突然间,原本一直低着头的排长,在队伍中,低吟了几句。   “蜂鸟说的不错。”   “我也早就想,看看这里面究竟有什么鬼名堂了。”   冷哥脸上的表情有些激动,随即变成了无奈。   “排长,你…”。   “我还是反对,你知道现在全队22人,22个出生入死的兄弟,都在看着你。”   “咱们应该想办法,活着出去。”   冷哥看我们,没有说话,随后接着开口道。   “只有活着,才能有机会搞清楚这一切。”   “全队这么多人的性命,都掌握在你的手中,难道你还想死更多的人吗?”   “说不定,后面就是出口呢。”   我下意识的开口回答,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是有多么愚蠢。   甚至完全是可能在抬杠。   “蜂鸟,你…。”   “好好好,你是排长,我服从命令。”   冷哥咬着牙,拳头握紧,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最后愤然的走到了墙角处,从背包里掏出了一盒,皱巴巴的香烟。   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军队里,除了新兵不可以抽烟,其余对老兵的管辖,其实是很松宽。   毕竟烟瘾犯了,谁都扛不住。   全队二十多道,狼眼手电,将眼前的这扇铁门照亮。   我清晰的看到。   铁门上,其实布满了细小的纹路。   像是铜锈一样,一层接着一层。   环形的门把手,像极了古代时朱红大门,所用的“叩手”。   俗称门环。   足有手臂粗细的锁链,将整扇铁门,成“Ⅹ”型,紧紧缚住。   “呸。”   一名身材壮实的战友,向地上轻啐了一口。   身体与我和铁门,靠近了几分,灯光映着他的脸。   让我感觉有些陌生,毕竟我才刚刚加入除灵小队,没有多长时间。   而小队之前,又分为“A组和B组”,很多身怀绝技的老兵,都归由地方部队管辖。   只有需要“除灵小队”的时候,我们才会迅速组建。   完成任务后,又迅速归隐。 第34章 铁门   我知道,“除灵小队”的存在,一定是上面最高的机密。   不然,老首长也不会费尽心机,隐藏我们的气息。   不过让我一直深感意外的是,像我这么平庸的人,为什么也会有资格,和他们并列在一起?   突然间。   身旁体格壮实的战友,打断了我的思绪。   他撩起白袍,露出了身后短小精悍的折叠兵工铲。   抬头望着身旁的排长,直到排长点头示意。   他才打开锋利的兵工铲,冲着两手轻啐了两口。   几乎是轮圆了。   带着一股劲风,猛然间劈向了,铁门上面的锁链。   一瞬间火花四溅。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把铲子,居然能够砍断铁索。   我看着他手中,近乎弯曲的兵工铲,心想着这爆发力,若是挨在我身上。   足以将我直接一分为二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沉默着,扭头走开了。   我知道。   因为战友的牺牲,所有人此刻的心窝子,都像是被狠狠的割下了一块肉。   全都沉默无言。   锁链被打开了。   现在只剩下的,就是将铁门撬开,寻找隐藏的真相。   我自告奋勇,抽出了腰间的匕首。   用力的插在了铁门的缝隙里,猛然间向下划动。   刺耳的声音,回荡在脑袋里,嗡嗡直响。   匕首,越到最后越紧。   我几乎是使用了吃奶的劲,额头上青筋爆出,硬生生把匕首送进了铁门里。   只剩下刀把,还裸露在外。   我猛吸了两口,浑浊的空气瞬间上脑,呛得我差点没背过气去。   我控制不住的剧烈咳嗽,身旁那名刚刚轮动兵工产的战友,再度走了过来。   他点头,示意我闪开。   我没有逞强,乖乖的让出了位置。   我没有想到,队伍里居然还隐藏着这样一位狠人,霸王举鼎,力拔千斤。   “这家伙,入伍之前,该不会是练举重的吧。”   他咬着牙,看起来也十分吃力。   随着他胳膊上的肌肉,几乎将军服撑开。   所有人的耳边,隐约间听到一声咔嚓。   我仔细的看着铁门。   赫然间发现。   铁门隐隐颤动了几下,裂出了一道漆黑的缝隙。   看样子,之前几乎是被锈死了。   没有人敢出声说话。   全都静悄悄的,盯着眼前这扇铁门。   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细节。   身材壮实的战友,再次发力,铁门的缝隙,瞬间被挣开更大。   直到,能够伸进一条手臂大小,便再也挣脱不动。   “来,大家搭把手。”   身旁的排长,怒吼了一声,四五名战友从人群中走了过来。   大家一同发力,将手腕紧扣着铁门的缝隙。   但这一次,无论怎么使劲,铁门依旧纹丝不动,仿佛到了此刻。   就已经张开了最大,再也难以撼动半分。   队伍里,战友手中的狼眼手电,散发出强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顺着强光照射下,门缝里依旧漆黑一片,看不见任何景物。   只有呼呼向外,吹冻的冷风,刺扎着我的脊骨。   我心里突然有些欣喜。   所有人都知道,里面有空气,那就说明一定有通往向上的出口。   或许这也是,在地下这么长时间以来,队伍依旧没有严重缺氧的原因。   我头戴着防毒面罩,下意识的,一点点冲着门缝,往里面望去。   身后的战友有些担心,生怕我出现什么意外。   我将手背过去,扭动了两下,示意没有危险。   眼前一片漆黑中,却突然爆发出一丝光亮。   尽管看起来很遥远,但却在始终一点点向我靠近,铁门的后面仿佛连通着一片未知的世界。   更给了我一种神秘的感觉,像是神秘浩荡的宇宙。   无边无际。   我睁大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团光亮。   一点点。   先是脚下,再到整个身躯,仿佛整个心都融化了。   此时的表情一定很陶醉。   多亏我带着防毒面具,不然被战友看到,还得以为我吸了**。   此刻,心里也有些疑惑。   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只是心中没有丝毫的诡异感,更像是置身所谓的“天堂”。   我抬起头来,转过身。   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用力的将脸上的防毒面罩,摘了下来。   冲着眼前,一脸关切表情的战友,摆了摆手。   “我没事…,就是感觉有点怪。”   胸口起伏波动,不停的深呼吸。   耳边,像是伴随着神秘优美的音乐,一点点撞击着心灵。   “嘶…。”   原本在墙角的冷哥,也将手中的烟头掐灭。   他一个箭步,快速走了过来,看着眼前张开出,一道裂缝的铁门。   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他扭头望向我轻声道。   “蜂鸟,你都看见什么了。”   我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摘下防毒面罩的缘故。   “冷哥…,你让我缓缓…缓口气。”   “这里面…,古怪的很…,我用语言形容不出来。”   我顿时间猛吸了两口,也不管空气是否真的有问题。   只想让自己的身体舒服一点。   我的话,让身旁的战友,感觉到了好奇。   有人跃跃欲试,想要将手伸进门缝里。   我心里不禁有些担忧,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我勉强提起精神,想要阻止眼前战友的动作,胸口短暂的起伏,逐渐变成缺氧。   在我用手,将防毒面具戴在脸上的空档儿。   却没有想到,已经酿成了大错。   身旁,一名个头中等,样子有些陌生的战友,逐渐下蹲了下来。   他将肩背着的56式步枪,缓放在地上。   学着我刚刚的动作,往里面看了一眼,随后下意识的,把整条手臂,逐渐伸了进去。   左右,来回的摸索。   突然间。   他像是抓住了什么,表情变得严峻。   “嘶…,这…。”   我清楚的看见,他的面色由正常逐渐变惨白,几乎毫无血色。   “坏了!”   看着眼前突然而来的窘境,冷哥和排长几乎是同时出口。   我冷不丁颤栗了起来,心里咯噔了一下。   一股寒意,弥漫上心头。   “我…里面,里面有东西在抓我的手!”   他的表情逐渐惊恐,即便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受到这样的遭遇,也不禁有些慌乱。   我屏住呼吸,双手握住他的左臂,猛然间用力向后拉扯。   身后的战友们,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手臂,一点点退出门缝,纷纷跑了过来。   众人一起用力,却又十分小心,生怕用力过猛,会将他整条胳膊折断。   我侧过脸,隐约间,看到他的额头布满了冷汗。   黄豆大小的汗滴,“滴答滴答。”   顺着额头滑落,滴落在,早已湿透的白袍上。 第35章 鼓声   我清晰的看到。   门缝外,被几乎抻得青紫的手臂,由内而外扩散出一条条黑线。   像是融入肉体的墨色血液,让整条手臂的静脉,逐渐暴起。   甚至一点点,向着肩头蔓延。   身旁的战友面露惊恐,所有人做梦也没有想到,铁门后面居然隐藏,着这样神秘的险恶。   刚刚的举动,实在是大意。   我守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手臂上的血管,一点点凝聚成黑色。   他抬起右臂,猛然将腰间的匕首抽了出来。   瞪着血红的眼睛,几乎是下定了决心。   身旁的冷哥和排长,死死地盯着铁门的缝隙,全队无声。   只有隐约间,吞咽口水的声音,混杂着阴风浮动。   我看着他的表情,心头有些不忍。   难道说,就因为疏忽,就要断送一条手臂。   他咬着牙,手中的刀迟迟不敢挥下。   我知道,他并不仅仅因为害怕,更多的。   是心中的不甘。   全队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汗水,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寂寥无声。   “大不了就是一条胳膊!”   “来啊。”   他怒吼了一声,用手尖锋利的匕首猛然挥下,却被旁边的冷哥一把抓住。   锋利的刀刃,割在他的手掌上,流淌出鲜红的鲜血。   “早和你们说过,不要轻易犯险。”   他的额头上,青筋暴起,转手间将匕首夺了过来。   不过他并没有当机立断,斩断手臂。   而是用刀尖,刺破了他的血管。   一股黑色的血液,并然间喷射了出来,我下意识的躲避在旁。   嘴角边,却不慎沾染上了一丝鲜血。   我惊恐的,用手急忙将嘴上的黑血抹掉,生怕会被感染上,什么不良的后果。   原本红色的鲜血,被染上了墨色,如同一滴墨汁,滴入了清澈无痕的清水里,瞬间变得浑浊。   黑色的血液消退,但他的整条手臂,依旧被,狠狠的卡在门缝里。   一瞬间,所有人僵持不下。   而排长,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撸起手腕,在血管处用刀尖割破了一个口子。   刹那间,鲜血淋漓。   不过他并没有在意,反而咬着牙,硬生生将整条手臂伸进了门缝里。   “排长…你。”   所有人面色紧张,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   一道道黑色的血液,如同刚才那般,灌进了排长的手臂里。   青筋暴起,似乎忍受着更大的痛苦。   “来,我TM的就不信了,我就要看看这门里究竟有什么名堂。”   刚刚那名体格健硕的战友,猛然间撕下自己的白袍。   他将他将双手的衣袖挽起,脸上表情狰狞,硬生生扣动着门缝。   “开…啊!”   他猛然发力,将一旁的战友们惊醒。   二十多个人,拥挤在狭小的铁门旁,纷纷探出手臂,猛然拖拽。   力量即便没有上吨,也足有千斤。   “吱…。”   原本难以撼动分毫的铁门,再次张开了了一点。   顺着战友手电光下,这一次我看得清楚。   铁门里,一双幽绿色的手,宛如没有实体般,散发出鬼火一样的幽光。   紧紧的,附在两人的手臂上。   所有人脸色惊恐,几乎是惨白,没人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还差一点。”   “甘子…你,…在那儿愣着干什么呢。”   所有人,几乎咬碎了钢牙,死死的拖拽着铁门。   而我愣在原地,却似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这玩意儿的根源,在铁门里面,你们撑住。”   “我想办法,把它解决掉。”   我一瞬间,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只是觉得,心中的恐惧消退。   仿佛无惧生死。   “你TM的疯了!”   冷哥的声音,映入我的耳边,我却装作没有听见。   我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看着眼前逐渐扩大的门缝。   深呼吸了一口气。   硬是挤了进去,先是手臂,再到整个身体,和脑袋。   “蜂鸟…,甘子…快回来!”   战友和冷哥的声音,响彻脑后,不过此刻,已经为时已晚。   我紧握着匕首,面露凶光,警惕的打探着眼前的黑暗。   刚刚看到的那一团光亮,在黑暗中闪烁了几下,随后消失不见。   眼前的景象,漆黑如墨。   仿佛自己,置身于黑暗冰冷的太空中,只有身后,贴着的门缝,透发出手电光亮。   我好奇的,想要寻觅那一双惨绿色的鬼手根源。   却看不到半点影子,心中越发的荒芜。   原本间,畏的勇敢逐渐消退。   取而代之的,是寂寥和黑暗带来的恐惧。   我开始害怕了,甚至开始后悔自己的鲁莽。   猛然间。   我感觉身后的衣领,抽动了一下。   那是排长的手臂,在门缝中紧拽着我,似乎是想要,将我拽出来。   我配合着他的力量,一点点向身后的门缝退去。   耳边一股奇怪的声音,突然间一点点弥漫上心头。   像是鼓声,又像是钢琴的谱子,在无尽的黑暗中敲打着欢快且诡异的节奏。   “咚、咚、咚…”。   我内心恐惧到了极点,顺着门缝一点点向后退缩,耳边的声音却不曾消退。   门外,两个人的手臂已经安全的退出,通红的五指印。   十分醒目。   “甘子,你没事吧。”   冷哥,一脸关切的跑过来,看着满脸惊恐的我,不禁皱起眉头。   “你们听不到吗?”   “听不到什么?,甘子,你在说什么。”   冷哥一脸疑惑,眼神中逐渐透发出惊恐。   “声音…,像是鼓声,又像是雷声。”   耳边的声音,一点点扩大,在脑海里回荡着。   “咚、咚、咚…。”   我看着他们的表情,突然间意识到,这恐怖的声音,只有我一个人能够听到。   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走火入魔”了。   “咚咚…咚咚”。   声音的节奏,逐渐加快,让我几乎不得不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眼前的黑暗里,透发着一道道人影。   他们不是我战友,仿佛凭空出现般,如同声音一样。   也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   听到。   他们身披着灰色的长袍,巨大的遮帽,在头顶垂落而下,将整张脸盖住。   完全看不见容貌。   “不…,别过来。”   “别过来。”   我开始抓狂了,双眼睛布满了血丝,疯狂的逃避着,身后的那些“怪人。”   我开始在黑暗中,四处乱撞,像是无头苍蝇,辨别不到任何方向。   战友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可我却不敢回头看。   “咚咚咚咚咚咚…。”   可怕,而又震耳欲聋的鼓声,连接成片。 第36章 怪梦   可怕而又震耳欲聋的鼓声,连接成片,回荡在我的脑海里。   仿佛与身体的五脏六腑,产生了共鸣。   声音随着我心脏的节拍跳动,每颤动一下。   我的心就疼一下。   甘子…,回来。”   冷哥的声音,回荡在身后。   我知道,他肯定会来找我,哪怕是脱离队伍,也不可能让我孤身一人犯险。   但此刻,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那些穿着灰色斗篷的黑衣人,正一点点向我靠近。   耳边的鼓声,愈演愈烈,像是某种神秘的祭祀。   最后。   在下一秒噶然而止。   我心中,猛然颤动了一下,几乎是牵扯着五脏六腑。   “噗…。”   我跪倒在地上,猛吐了一大口鲜血。   低着头。   脚下,一双覆靴,左右闪烁着残影。   不知不觉间。   我跑到了一处陌生的环境,身后战友的声音被隔绝。   身旁两侧,是狭窄的甬道。   耳朵里嗡嗡作响。   低着头,看着眼前这一双覆靴,逐渐一点点,向上打量着。   眼前,神秘的陌生人。   身穿着古老的鳞片红袍,仿佛是神秘的祭祀服饰。   左手拿着黑色的鼓槌,右手着提着花鼓。   浑身上下掺满了金器,两边鬓角垂落下两条红色的丝带,上面用金线雕琢出神秘的符文,像是古老的符咒。   脖子上,挂着巨大的黑色念珠。   头顶带着铜色布满花纹的面具,在微弱的光线下,反射出点点铜光,将真实的相貌遮掩。   双眼空无一物,黑漆漆的眼眶,像是暗藏着无尽的恐怖,正低着头打量着我。   “啊啊…。”   我瞳孔放大,被他紧盯的毛骨悚然,忍不住惨叫了一声。   他低头望了我一眼,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转身离开。   渐渐消失在黑暗中,只剩下点点消退的脚步声。   一股巨大的恐惧,弥漫在我的心头,让我彻底的被吓昏了过去。   朦胧间。   眼前景象,越发清晰。   一个身穿花棉袄的小女孩,头扎成双马尾。   正好奇的打量着我。   尽管我和她的距离,如此相近,但却仿佛隔着千万层迷雾,让我始终看不清她的脸。   我有些胆怯,只是呆呆的望着她,拼了命的想逃走,却发现四周都是没有门的墙壁。   突然间。   眼前凭空出现了两个男人,一个身材高大,体格健硕,甚至微微有些发胖。   另一个,却穿着黑色老式的皮夹克,同样面部模糊。   “胖叔叔,这个大哥哥一直在盯着我看。”   小女孩突然开口,将我惊醒。   我想要逃避,可双手却动弹不得。   “小囡囡,不许说谎话。”   “这里明明只有我们三个人,哪来的怪叔叔”。   那个身材略胖的男子,一脸微笑的回应着身旁的小女孩,随后转身,警惕的打量着屋子。   我内心恐惧到了极点。   直到看着小女孩,用手指着我的方向,我内心慌乱,可双腿却宛如磐石般,难以撼动半分。   胖男人顺着小女孩指过的方向,一点点向我走来。   他的面部一样模糊不清,直到他的头,几乎与我的脸贴在一起。   层层迷雾下,瞬间消退。   我看到的,却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庞,黄色的油脂,裸露在外。   皮肤翻张着,透发着焦灼的痕迹。   整颗脑袋,如同被炸碎了一般,发出古怪的音节。   “小囡囡,是不是又说谎,这里哪有什么怪叔叔。”   我吓得屏住呼吸,看着眼前,犹如死尸般的男人,一点点离开。   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突然间。   胖男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扭头过来。   破碎的下颌,翻张着。   嘴中念着含糊不清的声音,把我彻底吓醒。   “噗…。”   我清醒了过来,嘴角里的鲜血,混合着胃酸,一股脑的全都吐了出来。   这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让我几乎分辨不出真假。   眼前两旁,是漆黑的甬道,不知道通往着何处。   我只依稀的记得,自己为了躲避那群神秘人,而被迫逃开了队伍。   脚下结实的地面,透发着冰凉刺骨。   汗水混合着脸上的鲜血,有一种黏着感。   让我十分的不自在。   我仰躺在地上,大口的呼吸,也不在乎空气中,是否含有杂质。   冷静的休息了一会,我转身将背包里的水袋掏了出来。   用着身体仅剩的一丝力气,拧开盖子,倒出了一点点水,涂抹在脸上。   尽管在这种恶劣险境下,浪费水源等于浪费生命。   但是脸上的黏着感,真的让我实在无法忍受。   一点点清凉,刺激着我的肌肤,更刺激着,我疲惫不堪的神经。   一瞬间,我像是再次焕发了活力,呼吸也更加畅快。   我抬起头来,依靠在岩层开凿的石壁上,打量着四周的黑暗。   这是一处十分狭窄的甬道,两头吹动的冷风,透发着无尽的黑暗。   我有些茫然。   看着脚下,石砖砌成的地面。   我的心,也有些迷茫。   正恍惚间,手上的通讯器,却突然发出了光亮。   我打起精神,费力的点开收听键,却听到了,久违熟悉的声音。   “你TM的跑哪去了,疯了吗。”   排长的声音,厉声呵斥着我,严肃的语气中,却透发着一丝关切。   我一时间无法形容,甚至我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精神出了问题。   看到的那些,都是幻觉。   “我…。”   我手拿着通讯器,面对排长的质问,却霎那间百口莫辩。   “你什么你…,好好在原地方呆着,不要动。”   “这里底部大得出奇,稍不留神就会困死在这里,保持联系。”   “收到。”   我小心翼翼挂断了通话,看着通讯器上,还算充足的电量。   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喜悦,仿佛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我强咬着牙,忍着身体各处,传来的酸痛感。   排长的话,回荡在耳边。   他说要让我原地不动,静静的等待救援。   可是紧靠在墙壁,心中却越发的不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一直回荡在心底。   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我努力站起身,一点点向着左边的甬道走去。   放眼望去,是无尽的黑暗,如同通往着地狱的漩涡般,一点点将我吞噬… 第37章 慌   我顶着黑暗,和甬道里透过的阴风,一点点前行。   透过防毒面罩,眼前空气更加浑浊不堪,布满了碎屑,吸进嘴巴里隐隐作呕。   我想起排长的话,并不敢走出太远的距离,生怕迷失了方向。   狭窄的甬道,布满了人工开凿的痕迹,只能够勉强供两人并肩通行。   头顶的石板,斑布着点点的霉渍。   厚厚灰尘的老式吊顶,悬在上空。   在灯罩上,勉强能够看见军用的编码。   我停顿了下来,双手附在墙壁,努力垫起脚,仔细观察。   却只看见了寥寥几串数字,我并没有在意。   即将离开时,去看见灯罩下方还标注着几枚字符,看样子应该是日语。   一瞬间,脑海中出现了太多构思。   “这里…,是当年日军建造遗留下来的吗。”   我回想起,当初在二楼外,那名身穿着绿色军服的陌生军官,所向我们训斥的话。   “这次任务,代号罗生门,日期为三天…,希望你们都能够活着回来”。   他的声音,严厉而又迅速,似乎是在向我们,迅达着某种讯息。   “罗生门计划。”   “排长,啥是罗生门计划?。”   一幕幕相似的场景,在我脑海中浮现,不仅是我在疑惑。   就连刚刚执行任务时,许多战友也有些费解。   脚上传来的麻痛,暂时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一点点缓下脚步,伏在墙壁上,大口喘着气。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和队伍走散以后,一直就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   隐隐间,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心中照应着。   放眼望去,依旧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我有些迟疑了,是否要听排长的话,在这里按兵不动,等待救援。   我转身打开背包,看着还算充足的水源和食物,再转身望向两边的黑暗。   我有些胆怯了。   排长的话是对的,我应该原地守在这里,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发现我。   我转身,在原处清扫着灰尘,露出一块干净整洁的地面。   坐在地上,紧靠着墙壁。   脑海中,刚刚的梦境再度浮现,那个一脸狰狞。   “脑袋如同摔碎了西瓜”的胖子,在我眼前闪过,我猛然惊醒。   一时间,嘴里喘着粗气。   心跳再次飙升。   “噗通、噗通、…”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忘掉刚刚的场景。   将背包盖在身上,看着里面一样样的物资,仔细的清点着。   手中通讯器的光亮,突然再度将我惊醒。   我有些兴奋,看着上面排长发来的消息,不禁心头一喜。   难道他们,已经开始向我这里靠拢了吗?   也不知道,他们那里怎么样了。   我点开“接收”的按键,先是一阵嘈杂的电音,随着我忐忑不安的心,上下起伏。   一阵急促的喘息声,传入我的耳朵,让我的心,猛然被揪了起来。   “蜂鸟…快跑。”   “快跑,咳咳咳…。”   排长的声音有些急促,掺杂着的混乱的脚步声。   我瞪大着眼睛,心里咯噔了一下。   “怎…怎么了,排长…排长!”   我对着手中的通讯器,呼喊了几声,冷汗瞬间浸透全身。   我不知道排长那边,是否听到了我的声音,只是突然间就挂断了通讯。   “扑通,扑通,扑通…”   心跳的声音,几乎能被我闻见。   “跑…?”   “为什么要跑,发生了什么。”   我不敢深思。   心脏猛然颤动,神经也仿佛跟着恍惚。   我简单收拾起行囊,原本镇定的心态土崩瓦解。   随着心跳的加速,两边甬道旁的黑暗,也仿佛在一点点将我围拢。   额头上的汗滴,滚落而下,将白袍打湿。   “呼…。”   我大口喘着空气,从新将脸上的防毒面具带好,一瘸一拐的。   向着左侧的甬道走去。   “谁!”。   不知道是因为心理的作用,还是排长的话,透漏了某种含义。   正当我努力前行时,身后却伶仃间,传来了脚步声。   打破了,原有的寂静。   这里的气氛本来就压抑,记得在“队伍里,第一堂课”。   就是如何,面对密室中的压抑。   这是一种人心的作用,人处在密室或是寂寥的环境,总会不自觉的幻想出一些,“可怕的想法。   我不知道,身后的脚步声是否真的存在?   我只是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耳中闻若无声。   脚下速度逐渐加快,一手扶着墙壁,一点点向着,黑暗中的甬道尽头走去。   我不敢跑。   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出,心里默念着“阿弥陀佛,都是幻觉”类似的话。   身后的脚步声,却越加清晰。   更加急促。   仿佛身后,有一群人,正在快步向我靠近。   我有些开始慌了,内心的防线逐渐崩溃。   越害怕,我越跑。   随着速度变快,心里不由自主的更加慌乱。   就像是打心底里,已经证实了,身后的确有东西在追我。   我顾不得思绪,更不知道身后究竟有什么玩意。   眼前的黑暗,逐渐被我手中的光亮打破。   紧握着狼眼手电,下意识将光亮,开到最大度。   一扇刷着墨绿色油漆的铁门,映入眼帘。   上面钉满了,细小的圆形按钉。   就像是老式的银行保险库,没有门把手。   只有圆形的转把开关,和一个细微的钥匙孔。   “噗通。”   由于心中太过慌乱,我竟然在这关键时刻不小心,摔了一跤。   顿时间,鼻血混合着鼻腔分泌物,唰的一下流出来。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只觉得身后的东西在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吓的我猛然站立起来,也顾不得擦拭,只是拼命的一瘸一拐,向着铁门靠拢。   直到手掌,握在了铁门上的圆形把手。   冰凉的触息,霎那间让我清醒了几分。   我鼓起勇气,扭头望向身后。   却发现寂寥的甬道里,空荡荡的。   只有阴风在吹动,带着一股打心底里,传出的寒意。   我渐渐合上眼睛,猛的深呼吸了一口气。   “原来都…是自己在吓唬自己…”。   我扑哧一声冷笑了出来,心想着只能怪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太小。   才会出现幻觉。   要是冷哥或者排长,绝不会出现这样的笑话。   我眉头舒展,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   眼前依旧如故。   “好…,那让我们来打开这扇铁门,看看这门里面究竟有什么。”   我自言自语着,声音回荡在长廊里,完全是为了给自己壮胆。   就在我扭头的那一刻。   身后,那股压抑而又紧张的气氛,瞬间如同潮水般涌来。   就像是有什么,未知的东西,正在黑暗里,静悄悄的打量着我。   直觉让我再次恍惚。   我死死地瞪大着眼睛,再度小心翼翼的扭过头来。   眼前的景象,与刚刚没有任何区别。   我心里有些慌乱,却无法解释,刚刚的那种感觉。   突然间,头顶传来一丝光亮。   甬道的吊灯,居然亮了。   先是距离我最远的那一个,紧接着。   “第2个。”   “第3个。”   “第4个。”   熟悉而又恐惧的气息,正一点点向我靠拢。   我记得当初,这里的灯泡都已经损坏,怎么可能经过这么多年,突然间亮起来了。   强忍住心中的一丝镇定,凝住心神,不让自己彻底崩溃。   我缓缓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呼…。” 第38章 绿色铁门   沉重的呼吸声,在胸口起伏。   我手臂青筋暴起,双手紧捂着心脏的位置,眼睛瞪出血丝。   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黑暗甬道。   头顶昏暗的灯光,像是电压不稳,一点点闪烁着。   眼前似乎平静了下来,那股可怕而又渗人心脾的力量,正如同潮水般消退。   那是一股威压,来自于本能。   我倚靠在铁门上,大口喘着粗气,回想起刚刚的经历,还心有余悸。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只是进入了这里之后。   每一处,都透发着心慌。   缓了缓力气,猛然站起身,回头打量着眼前的铁门。   一人多高的铁门,绿漆之下布满了铁锈,上面圆形的按钉密布排列。   我搓了搓手,深吸了一口气。   将双手紧紧的握在圆形把手上,咬着牙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转动。   “吱…”   随着一声轻微的铁锈摩擦声,铁门上的把手,被我缓缓拧动。   直到转动了一圈以后,再也拧不动了。   我想要费力的推开铁门,却发现眼前的诡异铁门纹丝不动。   仿佛如同彻底锈死了一样。   我并不气馁,额头上青筋爆出,几乎是咬着牙拼死了力量。   刚想再一次用力去推,却无意间看到了圆形把手下,几乎被铁锈堵满了钥匙孔。   “钥匙…钥匙…。”   我一下呆坐在地上,眼神中的目光涣散,像是失去了斗志。   我有些茫然无措,回想起刚刚队伍里的通讯,心头忍不住一紧。   “我得活着…排长那里一定出了什么情况,他们需要我。”   一瞬间。   也不知道,心里是打哪儿来的勇气灌入上脑。   仿佛连伤口,也没有那么疼了。   我毫不吝啬的拿出水袋,倒出一点清水,用力的搓洗着自己的脸。   将手里,狼眼手电光芒开到最大,一束光芒照出。   如同光辉的利剑般,破开黑暗的荆棘。   “既然这里是死路…,那我就去看看另一边通向哪里。”   我鼓起勇气,一点点原路返回。   每迈出一步,都像是在如履薄冰。   铁门就屹立在我的身后,前方则是未知的漆黑甬道。   头顶的灯光,忽明忽暗。   似乎是在预示着,什么可怕的风暴。   这里早已经,不能按照常理度之,只有心中无畏,才能够坚强的活下去。   闪烁的灯光,我视若无物。   突然间。   冰凉的触息,紧紧抚摸着我的后颈。   就像是一双冰凉的手,掺杂着一股腥气。   “呼…。”   一阵香风拂过。   轻柔的发丝,带着叹息吹过我的耳垂,像是一个透发着哀怨的女子。   紧紧的,贴附在我的后背。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我嘴里,稀里糊涂的念着,强行稳住心神。   眼神死死的瞪大着,紧盯着前方。   我清楚的看见,在我的左肩膀处,真的搭着一条惨白的手臂。   触感无比的真实,绝非是幻觉。   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扭过头,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化。   身后的铁门敞开。   探出一缕缕细长的发丝,顺着缝隙和钥匙孔穿插出来,蔓延在墙壁上。   铁门后面,像是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来呀。”   “来陪我玩啊。”   极具魅惑的声音,响彻在我的脑海。   我清楚的看见,趴附在我背上的那名女子,快步向着铁门跑去。   时不时还扭头轻笑,声音有如天籁。   白色的面庞,仿佛毫无血色。   “呼…。”   沉重的喘息声,起伏在我的耳边,让我欲罢不能。   我心中是清醒的,但脚步却如同被一股怪力控制,一点点向着铁门走去。   倾刻间,冷汗遍布全身。   四周弥漫而来的发丝,像是毒蛇般蠕动着,缠绕了我的双腿。   他们像是无孔不入,将我紧紧包裹,一点点向着铁门移去。   我猛然惊醒,用力的挣扎。   却都是徒劳无功,黑色的发丝将我缠绕如同蚕蛹。   眼前逐渐开合的铁门,像是地狱里的恶鬼血口,即将把我吞噬。   我双眼血红,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   指尖略微碰到了枪匣,我如同看到了希望,拼命的驱使自己,撞向身旁的墙壁。   希望能在无意间,触碰到扳机。   “啪。”   一声清脆的枪响。   眼前的景物瞬间消退,我依旧站立在铁门旁。   光线再度陷入灰暗,残破的瓦灯,依旧静静地悬在头顶。   额头上的汗水,“滴答滴答…”缓缓滑落。   眼前的绿漆铁门,裂开了一角。   正呼呼向外,吹拂着冷风。   我有些精神恍惚,刚刚的幻觉在脑海中一幕幕浮现。   我有些胆怯了,甚至开始以为自己是不是得了“幽闭综合症”。   我趴在门上,眯着眼睛,顺着门缝里望去。   手中的狼眼手电,散发出炽白的强光,却什么都看不到。   我咬了咬牙,将枪匣里的小口径枪紧握在手中。   一只手费力的紧扣着铁门上的缝隙,试图将门开启。   另一只手,则紧握着手枪,做出标准的射击姿势。   “…吱。”   这一次,铁门毫不费力的就被我推开了一半。   眼前的景象,顺着手电光一览无余。   这是一处,类似于“手术室”一样的地方,更确切的说。   似乎是老旧废弃的,“地下解剖室。”   整个空间十分狭窄,石壁的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巨大玻璃罐子。   通过上面的日文标签识别,我几乎可以断定,应该是用福尔马林浸泡着的标本。   四周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在石室内的最中央。   摆放着一个架子,一个女性干尸平躺在台上,身旁放满了各式各样生锈的器具。   她的器官已经被取出,只剩下空荡荡的腹腔,蜡黄色呈半透明状的肌肤,僵而不腐。   让我忍不住有些恶心。   到这里,我终于可以断定,这个诡异而又巨大的神秘地下工事。   的确是当年的日军,遗留下来的。   这条消息无比重要,也是在进入地下工事后这么长时间。   所搜集到的第一条线索。   我几乎还没来得及仔细勘察,就掏出了腰间紧紧包裹着的通讯器。   上级的信号,始终中断着。   回想起排长最后的通讯,我的心始终悬吊起。   手指放在了通讯按键旁,几次想要拨打,却又缓缓放下。   正当我犹豫的时候,手中的通讯器却突然传出了讯息。   醒目的几枚小字,清晰的触碰着我的神经。   “快跑,屋子里有鬼!” 第39章 女尸   “啪。”   手中的通讯器,猛然掉落在地上,一股寒意顺着心头弥漫着全身。   消息是排长发过来的。   回想起刚刚的幻象,我突然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疯狂的转身,向着刚刚进来的铁门跑去。   眼前的铁门,距离我不过几步之遥,时间却如同静止。   “一秒。”   “两秒。”   如同流沙漏斗,一点点缓慢进行。   我伸出手来,几乎是连滚带爬,刚刚探出了铁门的边缘。   心头一喜,一股甘露般的滋味,在心里弥漫。   紧接着下一秒,还未等我缓过神来。   眼前的铁门,居然自动紧紧关闭。   “啪”的一声。   彻底扣死,断绝了我心中的生机。   四周的光线,彻底陷入黑暗。   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小石室内,我和眼前的那具干尸,共处一室。   耳边突然传出了奇异的怪声。   “咯咯咯…”。   像是有一个女人,在轻声冷笑。   我的内心,早已经压抑在崩溃的边缘,随时都可能丧失理智。   地上通讯器,散发出的微弱光亮,像是心里唯一的火苗,安慰着我脆弱的心灵。   “咯咯咯”的笑声,在我的面前传出。   黑暗中,声音的来源是如此的相近。   我清楚的记得,我的正前方,正好对应着那具被解剖过的女干尸。   心头一紧。   巨大的恐惧感,一股脑的涌上心头,冷汗密布。   我和“她”,就这么僵持在原地,不敢妄动!   我伸出手来,用力的捏了一把自己的脸。   疼痛,伴随着冷汗滑落。   这一次不是幻觉,是真实的,是看得见,摸得着真实存在的。   渗人的冷笑声,一直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   时而变成悲泣,又时而变成冷笑,一点点消退。   最后变成悄无声息,如同死寂一般的寂静。   我瞪着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黑暗,紧握着手枪。   随时准备应对,即将发生的可怕变故。   突然间。   刚刚不小心摔落在地上的通讯器,再次颤动了起来。   我知道,这次一定是排长发来的通讯消息。   心中燃起一股希望之火,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紧握着手枪,一点点向着光亮地方靠拢。   黑暗中,眼中余光望向石室的最中央处,那就平躺在“手术台”上,表情狰狞的干尸。   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动作,蜡黄色的肌肤呈半透明状,双手猛然前伸。   就像是溺水之人,拼命的想要用手抓住河边草,透发着绝望。   我不敢停留,飞快的将地上的通讯器,捡了起来。   是排长发来的信息,确认我现在是否安全。   我有些茫然无措,尽管恐怖的声音已经消失,但我实在无法用语言形容,眼前的情况。   “我被困在石室里,门打不开。”   我用一句最简洁的话语,透露着眼前的窘境,随后发给了不知身在何处的排长。   我很奇怪,为什么在我刚刚踏入铁门的那一刻。   排长就已经知道,里面会有诡异的事情发生。   我没有时间多加考虑,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通讯器,和正前方的那具女尸。   生怕错过了一丝一毫。   心中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我猛烈的喘着粗气。   想要让自己的心平复下来。   而下一刻。   通讯器里,排长传回的消息,却让我几乎冷汗密布。   “别回头,你身后有东西!”   “…”。   我默不作声,心里却已经犹如惊雷密布。   “东西…?什么东西。”   我几番想要忍不住回头,却硬生生憋了回去。   无形中,耳边像是再度传来了哭声,就弥漫在我的身后。   这种感觉很压抑,就像是有人贴在耳边,嘶嘶低泣。   与其被活活吓死,倒不如死得干脆利落。   我咬着牙握紧了手中的枪,猛然回头。   身后空荡荡的,哭声噶然而止。   只有一排排,硕大的标本瓶子,依靠在墙角。   上面布满了厚厚的灰尘。   这么大的瓶子,会是什么标本。   我心中有些好奇,更多的则是来自于内心的忐忑。   探出手来,将眼前玻璃瓶子上的灰尘擦拭干净。   淡黄色的液体,包裹着一个不知名的人形生物,隐约间露出轮廓。   正静静地存放在瓶子内。   里面的液体,实在太过浑浊,像是浸泡了多年的防腐剂,和里面的人形轮廓融化在一起。   透过透明的玻璃瓶,我隐约间观察到,后面有气流吹动。   像是掩盖着一个出口。   我心里有些按捺不住喜悦,将眼前的巨大标本瓶子抱起,想要挪开它。   一番发力,眼前的瓶子却依旧纹丝不动。   我有些恼火,掏出了腰间的佩枪,对准了眼前的玻璃标本瓶,安放在扳机处的手指。   却几番犹豫。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瓶子里装的东西,不太一般。   我甚至害怕,里面的“样本”会不会活过来。   但是我真的再也不想,再呆在这个地方了,哪怕是一分钟。   太压抑了。   如今看到了出口,我更要逃出去。   “来啊…”   “来陪我玩。”   猛然间,一阵奇异的香。   顺着身后的肩头席卷而来,我仿佛再度进入了幻境。   那个面容姣好,脸色苍白的女子,正站在我身后,冲着我招手勾魂。   她的头发垂落在地上,如同如同藤蔓般迅速蔓延。   下一秒,已经出现在我的脚下。   我毫不迟疑,这一次并没有上当。   反手打开了保险,迅速扣动了扳机,炙热的子弹,伴随着枪膛中的火焰喷射而出。   击打在一缕缕头发上,燃起了火光。   “陪着我!”   她几乎尖叫。   突然面貌狰狞,全身的肌肤变得干枯蜡黄,原本美丽的容颜下,双眼眶凹陷进去。   活脱脱,就是刚才那个躺在手术台上的女干尸。   腹腔裂开一个巨大的缺口,像是一张“嘴”,裂开血盆大口。   利用发丝的缠绕,将我紧紧缚住,向她拉扯过去。   幸好我这一次心里有些戒备,也不至于被眼前的景象,活活吓死。   “这…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存在的…。”   我脑海中,产生了一系列的疑问,不过在此刻,并没有来得及多想。   我下意识的连续扣动板机,也不管子弹有没有打中她的身躯。   只是子弹渲染的火光,似乎能将眼前的“女尸”逼退。   她面容狰狞,活脱脱像是一副腐败的干尸嘴脸。   “留下来,陪我!”   她带着颤音,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开口,脑后的长发飘浮在空中,像是一条条触手。   “老子…老子不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我手里有枪…枪。”   “枪…你明白吗。”   我语气颤抖,几乎快吓昏了过去,也顾不得他能不能,听懂我说的“人”话。   只是在慌乱中,保持着标准射击姿势,紧握的手枪,随着眼前与我不足两米距离的摇摆“女尸”,而晃动。   她歪着脑袋,像是有些迷茫的看着我,干瘪的眼球,像是紫黑色的葡萄,在眼眶里打转。   “你站在这里不要动,动一下。”   “老子一定,…会…会一枪打死你!”   我单手握枪,配合着脚下的步伐,疯狂的向后摸索着。   我不知道,是我真的吓傻了,还是说眼前的“女尸”,似乎真的能够听懂我的话。   她只是一直,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我。 第40章 暗门   “真tm邪门,如果不是亲眼所见。”   “谁会相信,在这800米地下工事之下,居然隐藏着这样的邪物。”   我的胆子一点点大了起来,看着她身后飘动的长发。   我至始至终,依旧没有搞清楚,眼前究竟是幻觉还是现实。   直到另一只手,一点点摸索到了身后的玻璃样本,我猛然叹了一口气。   心想着今天不管里面装的是什么,恐怕也要得罪了。   “逝者安息…阿弥陀佛…”。   我瞪大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猛然回首,冲着身后的巨大玻璃瓶,开了一枪。   一瞬间,一股刺鼻的化学味道,伴随着里面黄色的尸水液体,飞溅了出来。   几乎迎面泼洒了我一脸。   “疼。”   这种感觉和滚烫开水,有过之而不及,除了钻心的疼痛,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   不过好在,混乱中。   我看清楚了,藏在玻璃瓶后,那一处矮小的暗门。   此刻,正向外吞吐着冷风。   我咬着牙,几乎承受着脸上钻心的灼痛,一点点跌跌撞撞的钻进了暗门。   我不知道,为什么身后的那具女干尸,没有追过来。   只是脸上的疼,几乎让我失去理智。   “啊啊啊…”   我嘶吼着,拼了命的翻找着背包里仅剩的水袋。   原本就剩下不多的淡水,被我彻底挥霍而空,统统泼洒在了脸上。   狭窄的暗门里面,是一处更加广阔的空间。   此刻我却没有时间探索,我倚靠在墙壁上,双眼紧闭。   忍受着脸上,传来的钻心疼痛,心想着,“恐怕这次是要毁容了。”   “不过总比丢了一条命,要好很多。”   让我出乎意料的是。   脸上的疼痛,随着刚刚泼洒完的清水,逐渐减弱了几分。   我一点点用手,试探性的摸着自己的脸,能够感觉到完好无损。   只是莫名的,生起了很多小疙瘩,让我十分不舒服。   我倚靠在墙壁上,大口喘着粗气,回头望向暗门。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丝光线也没有,什么都看不见。   “呼呼呼…。”   我握紧了,手中的狼牙手电,将光量开至最大。   用以弥补,心中缺少的那份安全感。   当手电光亮起,眼前的景物逐渐变得清晰。   原来这里的空间,并不算太大,只是因为刚刚从狭小石室里逃出来,加之昏暗光线的缘故。   让我误以为这里十分广阔。   眼前不足30平方米的空间,一览无余。   墙壁角落里,摆放的是各式各样的军用物资。   通过上面的麻袋编号,和一些图案。   我分辨出,这里应该是一个小型的供给仓。   喜悦绕上心头,我有心想要在这里,等待排长的救援。   却又回头,望了望暗门处的黑暗,想起了那个勾魂摄魄的“女尸”。   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我小心翼翼的走向旁边,距离自己最近的绿漆箱子,迫不及待的将其带来。   随着里面灰尘散尽,我清楚看到。   箱子里装的,居然是一块块用油纸包好的压缩军粮。   我欣喜若狂,肚子在这一刻也似乎得到了回应,不经意间啼鸣了起来。   我将其中一块叼在嘴上,回想起排长曾经说过的话。   军用压缩的饼干,耐久期之长可以达到三五十年,只要不长毛不沾水。   吃了顶多拉肚子。   我心想着,自己如今都成这副德行了,还会怕闹肚子吗?   我嘴上叼着压缩饼干,双手却没有休息。   疯狂的将箱子里的剩余食物,装进背包里。   看着自己鼓囊的背包,似乎面对眼前的困境也有了干劲,最起码不会被眼前的温饱问题所困扰。   就在这时,被我小心保存在兜里的通讯器。   突然间,再度传来了响动。   我迫不及待的拿了出来,看着眼前排长发来的信息,呆愣在原地。   “你身后有六扇小门,只有标记着红色记号的是生门,其他门都是死门”。   “我们在门后汇合,切记。”   我猛然回头。   看着眼前还未仔细打量过的墙壁,自语道…,“哪里有门…,为什么我看不见。”   排长的话,依旧回荡在耳边。   我努力的,将身体贴附在墙壁上,终于看见了所谓的“门。”   只见脚下的墙角处,有六个黑漆漆的洞口,均不足半米。   只有俯身爬行,才能勉强进去。   我心头一喜,当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几乎是抬头间,我就看到了最左侧,那个标注着红色印记的洞口。   这个标记是一个三角形,很特别。   就像是某种神秘的符号,印刷在墙上的。   我猛然低下腰,刚想钻进洞里,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一丝疑惑。   “为什么排长什么都知道,我每走一步,他好像都知道,下一刻会即将发生什么”。   我的神经猛然抽动,身后一股莫名的威压,如同潮水般一点点向我席卷。   “咚咚咚…。”   声音像极了鼓声,让我几乎心头欲裂。   “追…追上来了…”。   我狼狈不堪的,如同地鼠般疯狂逃窜,脑海中,一点点的片段拼接成画面。   那群神秘人,身穿着黑色的袍子,宽大的罩袍将整个脑袋盖住,只留下一道缝隙。   每走一步。   仿佛都会掀动,一阵无形的气场,紧逼着我的神经。   我知道,不管怎么说。   有一点可以确定,我能够倘若活下来,真的有必要去精神科,检查一下自己的神经了。   当幻觉与现实,往往交替演化着,才是最令人感觉可怕的一面。   我根本分不清眼前的,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   是梦境,还是虚构。   不过耳边雷动的鼓声,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的,每敲动一下。   我的心就会疼一下,如同被人狠狠掐了一把。   我拼尽了全力,四肢并用拖着身后的背包,疯狂的向前爬行。   眼前的道路逐渐狭窄,越来越难以通畅。   鼓声在身后回荡,似乎并没有想要放过我的意思。   “嘶…”   我用力的,拖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躯,努力蹭过狭隘的过道。   两旁的石壁,越来越不平整。   到了最后,几乎充满了人工开凿的痕迹。   石壁上不平整的尖碴,瞬间划破了我的手臂,留下一道道血丝和肉碴。   但为了活着,我依旧直挺挺的,向前蹿了过去。   不过好在,眼前隧道内部变窄的趋势,一点点收住。   我苟延残喘的夹在石缝中,大口的呼吸着稀薄空气。 第41章 谁   我咬着牙,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大腿和手臂布满了血痕。   鲜血逐渐结痂,刺痛着我的神经,我大口喘着粗气,脑海中一阵阵倦意袭来。   看着眼前头顶处,那一扇暗红色的小铁门,拼劲全力推了一把。   隐约间感觉能够撼动,可是自己早已经精疲力尽了,一阵倦意袭来。   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神经,也逐渐放松。   我真的该休息了。   身后的鼓声,逐渐消退。   我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声音?只是每一次敲打,心都会如同碎裂。   犹如活生生撕开。   突然间,手中紧握的通讯器,再度传来了响声。   这一次依旧是排长。   我毫不迟疑,甚至是有些激动的点开了通话键。   随着一阵漫长电波声的等待,我的大脑也有些停顿。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声音就对我如此重要。   排长的个头不算太高,第一次来到队伍里,他默不作声,每次执行任务,他总不会忘记,多数落我几句。   不过我知道,他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   我经常看到,他会一个人跑去宿舍后面的墓园林,手里提着几瓶烧酒。   在几个坟碑前,流泪痛哭。   我不知道,墓里住着的是他的什么人,应该是战友吧。   电波声消退,熟悉的声音,瞬间将我惊醒。   “蜂鸟,你面前有一扇小铁门,对不对。”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   所以当通讯器里传出他的声音,我也是愣了一小会儿,才傻傻的回应道:“是啊。”   “推开那扇门,我和所有人都在门外面等你呢。”   我有些愣住了,精神再度恍惚。   排长的话,好像每一句,都带着拉长音。   越到最后,越响彻着回声,就像是催眠师。   运用着精湛的手法,来达到致幻的效果。   “还愣着干什么,我们一起回家。”   排长的声音,如同幻听般再度袭来,在我的脑海里荡漾。   “回家…”。   “那任务,我们不执行了吗。”   我下意识的开口道,通讯器的那头,却突然寂静了。   声音宁静的可怕,如同死寂一般,只有我胸口起伏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通讯器的那头,传来了许久,都没有回声。   我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产生幻听了?   不过眼前通讯器屏幕上,清楚的显映着排长的通讯。   刺目猩红的字,让我有些猝不及防。   身体的倦意,愈演愈烈。   我等待了许久,双眼逐渐眯成缝隙,最后一点点合拢。   我强忍着倦意,想要用手,捏一下自己腿上的伤口,来达到清醒的目的。   可是手刚刚提起一半,就不由自主的缓缓放下。   我真的实在太困了,倦意如同潮水般袭来,彻底睡了过去。   眼前画面扭转,迷茫间,我仿佛再次回到了队里。   这一幕熟悉而又陌生。   正是当初在底部时,我执意要打开墙壁上铁门的那一幕。   四周是静悄悄的黑暗,脚下冰凉的地面,布满了一条条,人工开凿的痕迹。   就像是有人,用凿子和锤子一点点,将路面打磨光滑。   队员们围拢在铁门旁。   那名在好奇心驱使下的战友,一点点将手臂,伸进了门缝里。   看着里面一点点渗出的黑色血丝,我猛然惊醒,再想阻止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排长怒瞪了我一眼,像是有些怒斥,我刚刚的不作为。   我不知道,当时脑子里在想什么,为什么自己会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明明是他自己要把手伸进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下意识的开口,瞬间意识到了这句话,有多么的不负责任。   不过好在,声音貌似小的只有蚊子才能听得见。   排长看着眼前战友的手臂,竟然也不顾安危的,将自己的整条胳膊伸了进去。   我呆愣在原地,过了几秒钟才逐渐清醒过来。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说话?   我有些好奇。   出于刚刚的愧疚,我竟有些无地自容。   看着眼前,队友一起出力,逐渐裂开的门缝。   我居然十分大胆的,将整个身体迈了进去,先是手臂。   然后是脑袋,最后是双腿。   “蜂鸟,你干什么呢。”   排长怒然开口,但却已经迟了一步。   我看着眼前,漆黑一片的黑暗。   如同甚至在太空中,只是眼前没有繁星。   冰凉的气息,透发着阴风,呼呼吹过面门。   我开始恐惧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就好像无形中,有人下意识的在指引我。   我转身,望着眼前露出光亮的门缝,猛然退缩了出去。   一股无形力量,在身后紧紧的拉扯着我。   “谁…。”   我下意识的回头,却突然看见。   我们刚刚进入地下深渊时,那具一身干瘪的老僧,正双眼合拢的紧盯着我。   身穿着黄色的布袍,干枯萎缩的手掌,像是爪子一样,用力的牵着我的衣襟。   突然间,他睁开双目。   眼眶里,干瘪的眼球。   如同黑紫色的葡萄,瞬间亮起,没有半点眼白。   整颗眼球都是黑色的,黑的发亮。   我吓得急忙退缩了出去。   眼前的战友,像是没有看见我,只是通通围拢向排长,和那名有些冒失的战友,在牵挂他们的安危。   我看见排长的面庞,布满了冷汗,两个人的手臂,早已经退了出来。   排长紧缩着手臂,一点点向着我们展露。   人群的缝隙中,我看见他的手腕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下意识的开口道:“排长。”   “你的通讯器,为什么没有带出来。”   身旁战友纷纷转过头,表情有些疑惑,甚至带着怒气。   “手保住了,还要什么通讯器。”   我猛然惊醒,一阵由内而外的恐惧感,顺发上涌。   猛然起身,脑袋却狠狠撞上了不足半米高的顶部岩石,瞬间鲜血直流。   眼睛被流淌而下的血液遮盖住,脑子里的思想,却越发恐怖。   排长的通讯器,明明已经丢在铁门里了。   那这么长时间,是谁。   在用他的通讯器和我保持联络?   我的脑瓜子,嗡了一声。   仿佛是置身于,冰冷的冰窟窿里。   冰凉透彻的水,混杂着冰碴,一点点往我的嘴里灌。   我疯狂的挥舞双臂,像是一个不小心掉进冰窟里,即将溺亡的路人。   求评论,求推广。   不求打赏,只求用你们的评论把我淹没。 第42章 祭祀人   通讯器里的声音,再度传来。   这一次,没有了嘈杂的电波声,排长的声音。   很清晰的,回应在我的耳朵里。   “蜂鸟,蜂鸟。”   “你TM的在干什么,全队就差你一个了”。   “快点打开铁门。”   我揉了揉脑袋,不慌不忙的,撕下一块布条,十分费力的包扎在头上的伤口处。   瞬间疼得龇牙咧嘴。   “蜂鸟,收到请回答。”   “蜂鸟!”   我将通讯器,一把夺在手中,恶狠狠的怒斥道:“TM的,你是谁。”   “你不是排长,他的通讯器明明,掉进铁门里了。”   “怎么可能还会与我保持联络。”   我一股脑地怒斥完,隐隐间叹了口气。   却突然意识到,铁门后面。   明明是不可能有其他人,学习着排长的语气,和我讲话的。   那这么长时间以来,那个人究竟是怎么与我保持联络的?   怪不得,他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   他会是“人类”吗。   想到这里,瞬间冷汗密布,额头上黄豆大小的汗滴,滚滚而落。   我一下子慌了神,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揭露真相”的行为,有多么愚蠢。   通讯器那头,突然默不作声了,也没有挂断。   只是寂静的可怕,一丝一毫的声音都没有。   “咯咯咯…咯咯咯。”   通讯器里,突然间传来冷笑声,渗人心脾。   像是一个女人,一直阴冷的嘲笑。   声音像是透带着某种魔力,刺激我的皮肤,让我瞬间脊背发凉。   我开始慌了神,甚至看见头顶那扇红色的小铁门。   裂开了一道缝隙,正向我的面门,呼呼吹动着冷风。   我害怕了。   通讯器那头,排长的声音却赫然出现。   “蜂鸟,我和所有人都在门后面等着你呢,你在哪啊。”   “我们来回家…,回家…”。   “回那个家…?”   我下意识的开口,却看见头顶的铁门,瞬间被顶开。   排长面容狰狞,伸出一只手,恶狠狠的抓住我,一股巨力将我往门里拉扯。   “当然是回我们的家,一个没有痛苦。”   “只有幸福,只有永生的家!”   他的眼睛,和我梦中的那个老僧一模一样,通通是没有眼白。   眼球如同黑紫色的葡萄,黑的发亮。   一脸狰狞的,将我狠狠的向铁门里拉扯。   我瞬间慌了神,心跳加速。   原本都已经枯竭的体力,也不知道是打哪里,再一股涌上四肢。   我爆发出一股极强的力量,瞬间向后退缩,挣脱了他的手臂。   我看见他紧皱着额头,表情狰狞的挥舞着双爪,想要钻出铁门。   却好像卡在了原处。   我拼尽了全力,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一点点退缩出隧道。   直到我的脑袋,一点点探出洞口。   眼前猩红的特殊标记,正悬挂在头顶的墙壁处。   右侧原本的五个小门,却仿佛凭空消失一样。   我瞬间惊醒,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我的身后密布而来。   我回过头去,去看见一张布满了神秘花纹的铜色面具。   那个人身穿着古老的红色衣袍,仿佛是古代神秘祭祀服饰。   脚踏着木鞋,每走动一步,都会传来“咯咯”的声音,头顶的发饰,垂落下两条红色的符条。   萎缩在暗门的墙角处,手里提着小鼓和鼓槌,正透发着空洞的眼神望着我。   青铜面具下。   空旷的眼神,空无一物,只有无尽的黑暗。   像是一眼,能望进人心里去。   我怒骂了一声,心想着。   原来一直都是有人在搞鬼,怪不得自己会感觉,分不清现实和幻觉。   “还TM的,以为自己得了癔症。”   “站住别跑!”   我瞬间拔出了腰间的佩枪,下意识的扣动保险,怒喝了一声。   那个人却像是瞬间惊醒,全身隐入了黑暗中。   “再跑我开枪了!”   我再次怒斥了一声,将枪口上压。   带上背包,急忙追了出去。   钻出通往“解剖室”的暗门,脚下地面,和身旁“一人多高”的玻璃标本瓶。   布满了厚厚的灰尘。   我看着眼前,依旧保持着原本姿态的女尸,再度确定。   一定是那个人,给老子弄了什么幻觉。   这里明明什么都没发生,一直以来我都是在自己吓唬自己。   我心里越想越生气,脚下的步伐并没有停留。   怒冲冲的跑了出去。   阴森的甬道里,我刚刚飞奔出绿漆铁门。   却只看见,那个身穿神秘祭祀服,身材高挑的人影。   正背对着我,转身逃离,即将隐入黑暗中。   “站住,再跑我开枪了。”   我暴喝了一声,心里压着怒火,仿佛随时都能够喷洒而出。   眼前的那道人影,先是愣了一会儿。   瞬间,一颗子弹。   不偏不倚,穿过他的双腿间,击打在眼前的墙壁,飞溅出火花。   我不知道自己在愤怒的时候,开枪射击居然能够这么精准。   不过我的本意,却没有打算开枪,只是看他停下来时,想要顺手吓唬吓唬他。   用于震慑。   谁知道这一枪居然走火了,不过也算是消了我心头之恨。   “跑,接着跑啊!”   我怒骂了一声,紧紧向前。   余光警惕的扫向,两旁狭窄的墙壁,生怕他在这里,布置了什么手段。   “把面具摘下来!”   “快点!”   我停在他的身后,大约一米远左右。   用枪,直勾勾的瞄准着他的脑袋。   “要是想死,我就送你一程。”   我故意抠动保险,制造出声音,却看见眼前正背对着我的神秘人影,果然颤动了一下。   果然,他是人。   他也怕死。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背对着我。   抬起手,将脸上的面具摘下来。   下一刻,就该让这家伙转身,以真正的面目示人了。   我心里暗暗的松了口气,却不敢放下丝毫戒备。   这个家伙手中的小鼓,似乎有一种能够使人致幻的魔力,让我无法掉以轻心。   我甚至对他的一身诡异装饰,打心里有些畏惧。   不过目前,我处于上风。   就也没什么好怕的。   “把手里的玩意儿丢下,一点点转过身。”   我冲着地面轻啐了一口,怒斥道。   手指却轻轻扣动着扳机,随时都会开枪,将他的脑袋打碎。   那个人果然“很听话。”   先是一点点转过身,随后手中的小鼓掉落在地上。   发出“波儿”的一声。   一瞬间。   我的头皮发麻,猛然炸裂。   我看见眼前的这个人,面具下竟然是一张,有如深渊漩涡般的脸庞,正缓缓转动。   像是黑洞一样,直挺挺的望着我。   我吓得,差点儿将手中的枪摔落,一屁股呆坐在地上。 第43章 鬼差   “你TM…你…TM的到底是人是鬼…。”   我下意识的开口,声音颤抖。   却只看见眼前,脸上有如漩涡般的神秘人,正一点点向我靠近。   “别…别动,再动我开枪了。”   他没有开口,只是一点点,向我挪动着脚步。   我吓得急忙向后挪蹭,手枪几乎差点摔落在地上。   一阵奇异的声音,瞬间响映入我的耳中。   我看见眼前,神秘人身后的黑暗中。   竟探出一队人影,他们身穿着黑色的服饰,一点点探出黑雾。   一个脑袋长着牛头,巨大的牛眼,黑的发亮,全身鳞甲缠绕满了锁链,手中提着锣鼓。   另一个,脖子上却长着马脸,鲜血腾腾。   一身血气弥漫,手中同样提着锣鼓。   随着步伐一点点向前,手中的锣鼓也跟随着节奏,敲打一声。   “咚…。”   每敲一下,我的心头就会跟着缩紧一下。   额头上的冷汗,如同瀑布般疯狂下流,仿佛这一刻,把一辈子的汗水都流光了。   睁大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我几乎不敢相信。   胸口处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仿佛下一秒,就会跳出我的嗓子眼。   我双手握紧枪,下意识的接连开了数枪,子弹激射在眼前的牛头人身上。   迸出了火花,眼前的可怕“鬼卒”,却没有停下半点脚步。   “赵思诚,你阳寿已尽。”   “随我等阴差,去往地府领命吧…。”   牛头人赫然开口,样子十分怪异,甚至可以说有些滑稽。   “思诚”,是我的大名,自从进了队伍,我却从来没有与人提起过。   但此刻,我早已经被吓破了胆,颤抖的接着连开数枪,直到砰的一声。   手枪刹壳,**里的子弹,彻底击空。   可眼前的牛头人,却依旧无动于衷,全身包裹着黑雾,一丝丝弥漫而下。   仿佛能够侵蚀入我的灵魂。   “别过来…,求求你了,别过来。”   “别过来。”   我一瞬间,吓得快尿了裤子,脸上的泪水和汗水,併发流出。   我从没想过,当死亡来临的这一刻,自己居然会是这么恐惧。   自从加入小队以后,我几乎没有过怕死的时候,每次面临任务,都是抱有着视死如归的心态。   但这一次,我彻底崩溃了。   原来人们害怕的,往往不是死亡,而是死亡一点点,靠近的过程。   直到眼前的“鬼差”,一点点向我靠近,冰凉的触息,是如此真实。   触发着我紧绷的神经。   我死死地瞪大着双眼,全身僵硬,只感觉脖子上被套上了锁链,被一点点绷直。   黑色的乌鸦成群,落在我的肩头,丝丝黑雾弥漫而出。   胸口处的衣襟,顿时被污血打湿,露出了惨白色的肌肤,随后一点点腐烂。   甚至看见了自己,胸腔里跳动的心脏,正一点点布满黑点,最后腐烂。   全身血肉消融,只剩下灵魂,在腐烂的躯体中触动…   “救救我…。”   “救命…。”   我惊恐的哀嚎着,看着自己的血肉一点点腐烂。   眼前突然走出了两名鬼差,他们一个身穿惨白服饰,手里拿着白幡。   另一个,则身穿黑袍,拿着泛黄的白纸,走到我的面前。   我看着白纸上熟悉的面孔,和密密麻麻的小字,顿时觉得头皮都要炸开了。   “上面画的不就是我吗…。”   “甘思诚”。   “你阳寿已尽,快随我等返回阴曹…”。   “哞…”   走在最前方的牛头人,轻哼了一声。   一阵白气,从他的鼻孔中喷出,伴随着阵阵阴风,让我再也没有,想要反抗的力量。   我头顶缠着锁链,目光宛若呆滞,黑白鬼使拖在中间。   把我倒拖着,一点点向着前方走去。   身后黑雾弥漫,眼看就要一点点将我吞噬。   我心口一阵剧痛,更有不甘。   拼了命的挣扎,却仿佛骨断筋连,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何方妖孽在此作祟!”   一声暴喝,突然将我惊醒,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眼睛直勾勾的望向前方。   却看见眼前,一个身穿道袍,手拿桃木剑的男人,正一脸怒气的横在路前。   脸上剑目英眉,三分英雄气豪迈,竟然与冷哥长得一模一样。   “冷哥…”。   “冷哥,快救救我…”   我泪声俱下,拼了命的想要挣扎。   眼前一身道袍的“冷哥”,却仿佛视我无物,手中的三尺桃木剑,披荆斩棘。   一剑就将旁边的牛头人,刺翻在地,瞬间化为了血雾。   我从来没有想过,队里居然还会隐藏着这样的高人。   更没有想过,队伍里的高人,会让我如此熟悉。   竟然就是“冷哥!”   我双手的力气慢慢恢复,拼了命的挣扎。   却只觉得无形中,有一股力量正把持着我的左右手,不让我乱动。   是黑白无常!   我双眼布满血丝,恶狠狠的冲着旁边的白无常,咬了过去。   一声惨叫,渗人心脾。   我心想,原来鬼差也会怕疼,当下口中又增加了几分力道。   直到,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猛然推开,胸口处被一双强壮扎实的手臂,直接锁了起来。   眼前的画面逐渐扭曲,十几张熟悉的面庞,真切的打量着我。   “哎呦,疼死我了。”   身旁的冷哥哀嚎一声,我却看见原本走散的战友,正围在身旁。   七手八脚的一起出力,将我捆了个结实。   “干什么呢,你们…,捆我做什么。”   我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冷哥的话,瞬间让我断了思绪。   “嘶。”   “你小子属狗的是不是,咋不直接把我手咬下来…哎呦…”   他捂着左手,痛的呲牙咧嘴。   “谁咬你了,我咬的明明是白无常啊…,哎,那些鬼差呢。”   我瞪大着眼睛,还没有缓过神来,直勾勾的盯向四周。   却发现,这里早已经脱离了当初的甬道,四周漆黑一片,除了冷哥和给他包扎手臂的战友。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   “哎…,不见了,真的不见了。”   我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一瘸一拐的向着前方走去,又绕了一圈,回到原点。   这个地方,像是一处地下破旧的日军地下食堂。   约默有百十平方米的空间里,布满了腐朽的桌椅。   桌子上布满了厚厚的灰尘,依稀的立着,生满了铁锈的日军老式饭盒。   头顶上吊着一排排,破旧不堪的罩灯,在战友手中的狼眼手电光下。   无意间,晃得我有些睁不开眼睛。   我用力揉捏了一下自己的脸庞,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   “难道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可是那个家伙,手里拿着鼓槌和小鼓…”   “怎么…,怎么这么真实…。”   求评论,求收藏。 第44章 地图(感谢岚哥吧唧)   我一瘸一拐的,在众目睽睽下反复颠走。   眼前的桌椅早已经腐朽不堪,随着空气中的气流,略微颤抖,便迎风破碎。   一瞬间化为了尘埃。   “噗…咳咳…咳。”。   细灰的木屑,呛的我反复咳嗽,我用手平复着自己的胸口。   脑子里却构思着,该如何向众人解释自己刚刚的怪异行为。   “总不能说,我刚刚差点儿被黑白无常索命了吧。”   我红着脸,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来到战友们的面前。   队伍里只有十几个人,眼前身背医包的战友,正用酒精棉签,给冷哥擦拭着伤口。   “忍着点。”   他的个子不算太高,但手脚麻利,纱布几番缠绕,让冷哥有些猝不及防。   “哎…疼疼疼。”   “轻点,轻点。”   冷哥哀嚎了一声,转身一脸怨气的望向我,怒骂道。   “你小子抽的什么风。”   我看着以往都是沉着冷静,玩世不恭的冷哥,却被我活脱脱逼成了这样,心里不禁觉得有些滑稽好笑。   “排长呢。”   我强忍住笑意,转身打量起一旁呆坐在墙角处的战友。   他们一个个全都垂头丧气,并不言语,只是身上布满的灰尘,着实有些狼狈。   “你小子还好意思问我,你当初跑出去干嘛了。”   “要不是我们这一帮兄弟,和排长兵分两路去追你,你小子早就困,死在这庞大的地下工事里了”。   我看着眼前冷哥,一脸怨恨的表情,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自己这一路来经历的都太过诡异。   实在没有办法,和他们讲出来,倘若我真的说出来,他们会相信吗?   我低着头沉默不语,想要装聋作哑蒙混过关。   身旁的战友们,倒也没有太过责备,你只是抱怨了几声,说着“没事就好。”   回想起刚刚的一幕幕,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对身旁的冷哥开口道。   “冷哥,你没来之前,我找到了一条十分重要的线索。”   “这里的器具,通通布满了日文。”   “这里很有可能,就是当初小鬼子留下来的地下工事啊,用于搞一些不为人知的研究。”   我一脸严肃,身旁的冷哥,却差点没背过气去。   “放屁。”   “我早就知道了,你来看看这个。”   他将身后的背包打开,从白袍里硬生生抽出一份,褶皱的牛皮纸。   里面居然是一份破碎不堪的地图,尽管很多地方已经缺失破碎,但依稀还是能够看出,密密麻麻的走向和路线。   瞬间,看得我头皮发麻。   “告诉你不要乱走,不要乱走,这里堪比一座地下迷宫,保守估计足有上万平方米。”   “再看看这里。”   他用手探出一指,在破碎不堪的地图上轻微游走,生怕不小心弄坏。   我看的眼花缭乱,瞬间惊呆了。   “食堂、广场、训练场区、兵舍……,所有设施一应俱全,活脱脱就是一个地下储军要塞。”   我不知道眼前的冷哥和战友们,为了寻找我,搜寻了多少地方。   不过看着眼前,还隐隐疼呲牙咧嘴的冷哥,和身后狼狈不堪的战友们,瞬间觉得鼻头一酸。   刚差点落泪,眼前的一行人已经把我甩在身后。   向着食堂另一侧,黑漆漆的圆形拱门出发。   霎那间,我不禁有些好奇。   这份地图他们是从哪里搞到的?但再想追问时,却已经忘记了。   黑暗中。   修长深邃的甬道,映入眼帘,这里同气连枝,四通八达。   每一个区域,都是通过狭窄而又密集的甬道相连。   看地图上,只有最中心的“庞大阅兵广场”,是空间最大的,足有上万平方米。   其他区域,通通隔成了无数个小隔间,包括食堂,宿舍,水房等…   眼前中的空气,浑浊不堪。   我将身旁战友,递来的防毒面具仔细带好,护目镜下。   颗粒状的粉尘杂质,在空气中漂浮着,愈演愈烈。   看样子,就算是能够活着出去,这么长时间的地下熏陶,也怕要患上慢性病了。   我将手中的佩枪,重新换上**,背包里,用于联络的通讯器,调到最大接收状态。   一瘸一拐的,走在队伍中央。   两旁墙壁的石缝里,布满了黑漆漆的胶状物,像是某种粘合剂。   我用手抠下来一点,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瞬间一股怪味袭来,差点没把我熏个半死。   “TM的,这群天杀的小鬼子,是不是都发粪涂墙了”。   我怒骂了一声,就此作罢。   修长的甬道,仿佛无止无休,前后两边漆黑的黑暗,像是暗夜中的潮水般袭来。   一点点将我们吞噬。   除了狼眼手电的强光,能够用于照明的,真的所剩无几了。   几颗***,还有电量近乎耗尽的狼眼手电,其余的设备。   大多数,都放在了排长队伍里。   如今我们可以说,彻底与其失去了联系,完全是在凭靠着一张破旧地图,探索前行。   目标则是地图上最中心,标有着红色记号的“硕大阅兵广场。”   不过和队伍走在一起,那种心慌的感觉,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甚至真的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神经出现了幻觉?   一路而来,经历的,遇见的,都只是脑袋里的精神作用。   直到现在,我们还没有看见任何能够威胁我们,乃至是实体的“敌人”,和力量。   但是下一秒,回想起猴子的死。   却瞬间让我脊背发凉。   那只无形的手,再也没有出现过,却不代表,那玩意儿会善罢甘休。   “猴子,我发誓。”   “我就算是死,也要给你报仇雪恨,安心的瞑目吧。”   “有情况。”   “警戒!”   走在最前方,冷哥的声音,瞬间将我惊醒。   我双手握着配枪,警惕的望向四周,不知不觉间,已经脱离了当初的甬道。   脚下的路越走越宽广,顺着黑暗向前观望。   前面,则更像是一处较小型的“活动广场。”   黑暗中,密密麻麻布满了斑点。   像是人影,又像是类似于其他的一样的东西。   看得我脊背发凉。   一点点向着前方靠拢,所有战士身披着白袍,手中紧握着步枪,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直到一颗照明弹,如同夜空中的流星般划过空气,随后猛然炸亮。   我的脑袋也随着眼前的一幕,瞬间头皮发麻。   只见百十平方米的空间里,布满了瓷白色的罐子,在手电光下闪闪发亮。   每一个罐子上,都贴着泛黄的符纸,上面布满了厚厚的灰尘。   我瞬间明白了,这里是当初小鬼子的“骨灰冢”,安放着死去亡魂的地方。   “感谢岚哥吧唧,送来的评论和建议。”   感谢,超级感谢。 第45章 虫罐   “TM的,终于找到主儿了。”   我从心里怒骂了一声,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对这里充满了,打心里的厌恶。   任务归任务,但当我知道,这里可能和当初日军,隐隐有些联系时,脑子里的一股热血就疯狂上涌。   或许是爱国情怀,让我打小,就恨透了这帮杂碎。   甚至有时候,希望自己能够回到当初那个年代,狠狠的和那群天杀的小鬼子,来一场恶战。   尽管这个想法有些幼稚,更不应该出现在我这个年龄。   但眼前,既然在执行任务时赶上了。   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硬着头皮,穿梭在人群中,走到最前方。   看着旁边冷哥疑惑的眼神,自顾自的一笑道:“这群小鬼子,居然还敢把骨灰留在咱们这块地上,非得给他掀翻了不可。”   “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挫骨扬灰。”   我撸起了袖子,眼前一坛坛骨灰白罐,呈梯状列应在前方。   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有远处映着手电光下,闪烁出一点点白光。   黄色的符纸,上面写满了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日文。   又像极了,道士用来镇压鬼魂的符咒。   我随手搬起了一坛,冰凉的触觉,刺激着我紧绷的神经。   我真的不知道,看着眼前这一切头皮发麻的景象,是应该愤怒还是该害怕?   “蜂鸟,你干什么呢。”   冷哥怒斥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一瞬间,我胆怯了。   心中那股热血,渐渐褪去,我做出了自以为,较为正确的决定。   “没没…事。”   “我就是看看。”   我仔细的打量着,手中的骨灰坛,厚厚的灰尘下,瓷器粗糙的质地,让皮肤尤为敏感。   “这里诡异的很,千万别打草惊蛇。”   冷哥缓慢的走了过来,一手持着步枪,另一手则压住了我的肩膀。   “我知道你小子,恨透了这群杂碎。”   “不过他们既然变成尘埃了,咱们按照军人的姿态,去对待他们。”   冷哥说罢,冲着眼前的骨灰坛,默默摘下了帽子,像是在维护着。   他口中,所谓的军人风貌。   冷哥的话,瞬间让我眉头紧皱。   军人的姿态,什么姿态。   他们当年,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也配提军人两个字?   “去TM的军人。”   “畜生不配获得我们的尊敬。”   我心中一股怒火熊熊燃烧,回想起刚刚冷哥的表情。   瞬间有些忍不住了。   “啪。”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一大坛骨灰,被我猛然摔在地上。   瞬间尘烟弥漫。   灰尘混合着,罐子里的黑色粉末,猛然在空气中爆裂。   一股窒息的感觉,涌上鼻尖,让我差点没背过气去。   “你…,蜂鸟。”   “说过让你不要乱动,现在小队是在执行任务!”   他开口怒斥了一声,想要将我拉过来,却被我下意识的用手挡开。   我心头有些愤恨,未曾想到过平日里,和我关系最为密切的冷哥。   今天居然也会因为,这样的事情来数落我。   “他们都是畜生,侵占国家的刽子手。”   “老冷,你怎么还向着他们说话。”   我咬着牙,脑袋里一股热血上涌,恨不得抢过他手里的56式枪。   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这里的骨灰坛通通扫射干净。   不过,当下一秒。   我瞬间后悔了。   或许冷哥,说的是对的。   因为我的鲁莽,真的可能会造成一些无法想象的后果。   随着灰尘迅速蔓延,我似乎看见。   空气中,一张硕大的“鬼脸”,在阴风中狞笑。   “什么玩意。”   我用手将其拍散,叹了口气,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又发作了。   下一秒,无数的响声从眼前袭来。   就像是,有人在敲打着坛子,密密麻麻的声音。   清脆而又响亮。   “呼…”   我冷汗密布,额头上的汗滴,顺着脸颊滑落。   “警戒。”   “有情况。”   我傻愣在原地,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罐子,突然间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就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一样。   阴风带过汗水。   身后一只强壮的大手,拉扯住我的肩膀,向后拖去。   一瞬间,我看见冷哥的脸上也是汗水密布,显然被眼前的变故,吓的不轻。   “开火。”   “节省弹药。”   随着队伍里,一声声枪响。   眼前,距离我最近的罐子瞬间破碎,黑暗中,一道道雾气笼罩在一起,组成许多不规则的形状。   我吓得几乎呆坐在原地,炙热的子弹,从我身旁滑过。   细微的破风声,不绝于耳。   坛子破碎,里面的灰尘,却像是无形中,被一股力量控制着一样。   在手电光下。   不断变换着形态。   我低着头。   看着掌中,刚刚拍过的粉尘,恍然大悟。   “TM的,这里面装着的不是骨灰。”   “是虫子!”   我的声音,淹没在密集的枪声中。   手心里一点点蠕动,密密麻麻的“黑点”,感觉头皮都要炸开了。   我用手使劲的揉搓,生怕会带来什么不良的反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尽管眼前看上去,这些密密麻麻的小细虫,附着在人皮肤,身上不疼也不痒。   但天知道,这玩意儿对人究竟有没有什么其他危害。   “千万不要,碰到空气里漂浮的骨灰。”   “那些玩意儿都是虫子。”   我咬着牙,强行忽略了眼前掌心中的异样。   举起了手中的配枪,连开了数枪。   密密麻麻的骨灰坛,在黑暗中,像是风铃一样颤动着响声,诡异的景象。   让所有人冷汗冰凉。   空气中漂浮着的“灰尘”,越聚集越多。   随着炙热的子弹,穿透而过,散发出一股焦怪味。   这些细小的微虫,几乎只有在充足的光源下,才能彻底看清真实面貌。   “后撤。”   冷哥率先下令,作为队伍里的副排长,每当危急关头,他总是能够沉着冷静的面对。   我全身汗水湿透,直到手心中也沁满了汗水,粘乎乎的。   十分的不舒服。   尽管枪声已经逐渐稀薄,但是空气中密布的粉尘虫,却已经越聚越多。   几乎是黑压压一片,犹如一面墙壁般,将前路阻隔在外,缓缓向我们逼近。 第46章 拼了(超级感谢岚哥吧唧)   “向后撤退。”   “注意那些骨灰,千万别沾染上。”   冷哥急切的声音,在黑暗的甬道里十分响亮。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骨灰虫”,像是漂浮在空气中的“附骨之蛆”,密集而又恐怖。   身边的战友,也已经沾染上了许多,为什么这么长时间,包括我自己在内,却都毫发无伤。   “这玩意难道不伤人吗。”   正思索间,一声惊恐的声音,从队伍的尾部喊了出来。   原本就惶恐不安的众人,更是雪上加霜。   “没…路了。”   “怎么可能,刚刚咱们明明通过这里。”   我回头望去。   一瞬间,脑袋嗡的一声。   原本通往“食堂”的后路,宛如被一堵突如其来的黑墙糊死。   墙壁上沾满了细小的黑点,类似于阴影,吸收了所有的光线,我恍然大悟。   莫非这里还存有着机关?在我们触发机关后,整扇墙壁瞬间折叠。   可是为什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有些慌神,才想起来,这都是因为自己的鲁莽,几乎断送了全队的后路。   “TM的,我…。”   我恨不得给自己来上一嘴巴,回想起冷哥的话,瞬间一股悔恨的心头直逼上涌。   “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就是一条路吗。”   我咬着牙,热血涌上头顶。   甚至能够感觉到,全身的青筋暴起,心中突然间,对眼前的恐惧也没那么害怕了。   我猛然脱下上衣,露出了斑斑点点,遍体鳞伤的脊背。   汗水混合着“骨灰虫”斑斑点点密布在上面,渗进伤口里,疼得我呲牙咧嘴。   “甘子,你TM的在干什么。”   身旁正举枪射击的冷哥,瞬间被我的举动吓得不轻。   他刚想托住我的手臂,却迟了一步。   我咬着牙,顶着迎面吹来的冷风和“骨灰虫”,几乎是抱着以死的心态拼出一条。血路。   “TM的,你…”。   冷哥瞬间明白了我的用意,看着我,满是血水,汗水的背影。   又无可奈何,随即咬牙怒吼了一声。   “掩护蜂鸟!”   “如果出现缺口,立即冲进去。”   身后的声音逐渐朦胧,只是子弹带着破风声,从耳边划过。   我知道,战友们的枪法都是堪称百步穿杨。   所以我完全不担心,也不会去考虑此刻,会不会被打成筛子。   眼前巨大的朦胧黑影,是由密密麻麻一层又一层的“骨灰虫”,凝聚出来的。   我咬着嘴唇,几乎都快憋出血来,一声怒吼。   随即,像是一个“人形诱饵般”,冲了进去。   密密麻麻的骨灰虫,将我包裹在里面,一层接着一层。   我甚至有些恐惧。   打小我就对密麻的东西,有一种十分强烈的厌恶感,生怕这些虫子,会顺着毛孔钻进我的身体。   说不定还会产卵。   “噗。”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个半死。   全身粘糊糊的冷汗,混合着飞撞而来的,蠕动“飞虫”,像是一身黑色的盔甲。   将我整个身躯通通包裹住。   我拼了命的想要挣扎,死死地往里冲撞。   身后密集的脚步声,接踵而至。   我知道,我成功了。   战友们,真的突破进来了,这一刻,即便是我身死,也值得了。   不过我没有放弃,依旧想要在虫群中,为他们开辟更多的道路。   直到眼前逐渐通畅,黑暗中透刮着冷风呼呼作响。   自己身上的虫子,也已经密集到十分可怕的地步,仿佛将我包裹成了一个蚕蛹。   我心想,这回终于可以死而瞑目了。   我静静的站在角落里,情等着他们钻进我的身体,或是产卵,或是吸干我的鲜血。   但让我惊讶的是。   我足足等了十几秒,除了全身有一些瘙痒,几乎什么事都没有。   他们只附着在我的皮肤表面上,没有钻进耳朵里,或是眼睛里。   想开口说话,却又害怕那些虫子,会顺势钻进嘴巴。   正思索间,一声清脆的枪声,将我彻底从美梦中惊醒。   “甘子快走。”   冷哥一把抓住了我,我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依旧完好无损的站在原地,手里空空的。   地上是摔落的骨灰坛。   无数只细小的骨灰虫,振动着翅膀,在空气中凝聚成一副鬼脸的模样。   “这…这…。”   刚刚难道都只是,自己的遐想?   我一瞬间反应了过来,随着手臂上的力道,被冷哥猛然向后拉扯。   剧烈的枪声,随即从身后响起。   我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回头望去,却发现原本的通路,被一扇墙彻底堵死了。   悄无声息,寂静无声。   “快撤,千万别沾上那些骨灰,那玩意儿是虫子。”   冷哥的声音,在我的耳边怒吼而出,我有些熟悉,心里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没…没路了。”   我转身,望着身后黑漆漆的墙壁。   突然间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了。   我在众人的惊愕下,猛然将衣服拉紧,随即,又跑到冷哥的身旁。   在众目睽睽下,把他的上衣和白袍,给脱了下来,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TM的,甘子,你在干什么”。   冷哥一手拿着步枪,脸上惊愕与愤怒的表情交融在一起,让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但此刻,我却笑不出来。   “祸是我闯出来的,我替你们冲出一条血路。”   我咬着牙,口中的声音,大义凛然。   “甘子,TM的回来。”   “不要命了。”   他的声音,响彻在我的身上。   我却无暇顾及,随即表情淡定的,戴好脸上的防毒面具。   带好手套,拉紧衣服。   留下一道萧瑟的背影。   “TM的,全体掩护蜂鸟。”   “前方发现缺口,立即冲出去。”   冷哥的声音也是急了。   我估计,他绝不会想到,我这个从来都只是负责通讯工作,手无缚鸡之力的“战友。”   今天居然会这么“英烈”一回。   直到耳边嗡嗡作响,打乱了我的思绪   我抬起头,看着眼前,越聚越多的“骨灰虫”,几乎是拼死的决心,冲了进去。   身上穿着的,是冷哥和自己的上衣,厚厚的两层,顿时间就闷出了一股子热汗。   透过头顶,防毒面具的护目镜。   一层层,肉眼可见的细小虫子,拼了命的往我身上钻。   我有些感觉不太对劲,这和刚刚自己遐想的,完全不太一样啊。   此刻若不是自己武装森严,恐怕那些虫子。   早已经钻进了耳朵里,和眼睛里。   “拼了。”   我心里怒气的吼了一声,咬着牙,硬生生的冲进出一条血路。   身后密切的脚步声,让我稍微安心。   但下一刻。   我不禁有些慌了。 第47章 烧伤   正如我遐想的那样。   全身上下,如今布满了“骨灰虫”,随之而来的,竟是一股如同热浪般的灼痛感。   就像是全身,被涂满了炙热滚烫的沥青。   要不是自己穿的厚,恐怕早已经被烧熟了。   “跑。”   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着。   任务也要执行。   可自己的小命,同样也很重要。   我像是发疯了一般,冲进虫群。   为后方的战友们开辟道路,直到眼前视线模糊,就连护目镜上。   也糊上了厚厚的一层。   我蜷缩在角落里,心想着,自己终于“英雄”了一把。   下一秒。   全身上下,居然真的冒出了青烟。   我眼睁睁的,看着扑在护目镜上的那些骨灰虫。   一层接着一层,在挤压下。   居然变成了粘稠的液体,真的像极了滚热的沥青。   一股灼痛感,直接刺进了衣服里,烧灼着皮肤。   我怪叫了一声,拼了命的,把虫子往身上拍散。   炙热的温度,几乎能将衣服融化引燃。   到了此刻。   我终于明白,这些虫子的攻击方式了。   少数量的黑色骨灰虫,根本翻不起来什么风浪。   可是一旦数量密集,足以将整个人,活活烧成灰烬。   我哀嚎了一声。   感觉全身上下,似乎已经没有完整的皮肤了。   痛觉撕扯着我的肌肤,更拷问着我的神经和灵魂。   我再也撑不住了,拼了命的在地上打滚。   直到感觉身体乏力,也支撑不住了。   我躺在地上,任凭那些虫子,在我身上留下,一个个灼热的孔洞,甚至是烫伤。   眼神逐渐模糊。   只感觉,似乎有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将我紧紧抱住。   扛在了肩头。   我再也撑不住了,可是强烈的求生欲望,又让我无法就这样轻易的认命。   但凡有一线生机,谁又愿意葬身于这800米地下深处呢。   我强忍住倦意,拼了命的想要挣扎。   冷哥的声音,伴随着战友密集,而又急切的脚步声。   回荡在耳边。   “甘子,你挺住。”   “挺住!”   声音略带哽咽,像是流下了眼泪。   我从未见过,冷哥哭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他这个人有点玩世不恭,可能身怀绝技的人,都是这样吧。   我有些好奇,朦胧的睁开双眼。   却看见,此时我们已经脱离危险。   身后一扇铁门,将之前布满骨灰坛的石室隔离。   战友们,多少都受了些轻微的灼伤,全都默不作声。   依靠在墙壁,抽着烟。   亦或是,转身关切的望着我,没有说话。   “冷哥…”   “我没事…,大家没事就好。”   我嘶哑着声音,回荡在甬道里,伴随着阴风拂过。   全身的伤口如同爆开般,疼得我龇牙咧嘴。   痛不欲生,这句话用来形容,真的丝毫也不夸张。   “还TM的没事呢,你都快成烤乳…”。   冷哥眼睛有些红肿,脸上带着少许泪痕。   口中那个“猪”字,到底没有讲出来。   或许是因为我的体型,和那个生物相差太多吧。   看着身旁。   投来关切目光的战友,和和早已经泪流满面的冷哥。   我的心也突然触动了一下。   鼻头一酸,扯着嘶哑的嗓音,忍不住哭出了声。   “臭小子…呜呜呜。”   冷哥刚想骂我两句,却又心软了。   两个铁骨铮铮的男儿,在此刻却相互抱在一起,心中荡存的。   是一份沉甸甸的战友情。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明明已经成年了。   原以为进了部队,眼泪早已经流干了。   可是这一次。   我真的迷茫了。   任务从没有像今天这么艰巨过,几乎处处透发着绝望,800米地下。   日军的神秘诡异工事。   装满了骨灰虫的白色坛子。   我操着嘶哑的声音,问着旁边的冷哥。   “咱们还能回去吗…,活着回家。”   冷哥一手擦干眼泪,另一只手猛然拍着我的肩头。   “臭小子,放心吧。”   “我就算是死,也要带着大伙,活着走出去”。   一瞬间。   原本依靠在墙壁处的战友们,也不禁潸然落泪。   这些昔日里,在各自的部队中堪称“尖兵”的战士,相互依靠在一起。   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我们紧紧拉扯着。   “活着。”   “活着走出去,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我哽咽着,擦干了眼泪。   像是又突然间,找到了久违的那种温暖。   身旁的战友们,就是我的亲人,部队就是我的家。   正落泪间。   一张清晰的照片,顺着我的衣服滑落而下。   落在了地上。   旁边的冷哥,顺势捡在了手中,表情有些疑惑。   我原本毫不在意。   下一刻,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猛然夺回了手中,看着上面斑斑点点灼烧的痕迹。   心疼的,用力擦拭干净。   “蜂…”。   冷哥有些茫然,抬头看着我,过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   默然转身,没有说话。   我看着照片上,那一抹绿色的军彩,仿佛全身的伤痛。   都没那么疼了。   眼前迷茫间,一名身穿着墨绿军服装的少女,正对着我痴痴傻笑。   “噗嗤。”   我对着眼前的空气,傻笑出声。   “喂,你为什么跟着我。”   身旁的景象骤然转换,像是突然间,再次回到了那一天。   我提着烧酒,来到墓林园,两旁竖满了烈士墓碑。   一个身穿着迷彩军装的少女,正对着旁边两尊无字墓碑。   潸然落泪。   我有些好奇,悄步走了过来,却将眼前的这幅生面孔,吓了一跳。   她用力的平复着自己的胸口,显然是被我吓得不轻。   “喂,你为什么跟着我。”   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上下眨动,就仿佛是可爱的邻家女孩。   让我瞬间心跳加速,满脸通红。   左右转身,四处打量着,却发现身后一个人都没有。   过了一小会儿,才意识到,原来她口中的人。   指的是“我”。   “我…我…,我来给这里的烈士祭酒,没…没没有跟着你啊。”   我一脸茫然,抬头望着她,出于礼貌,我回应了一个微笑。   却发现,她正悄悄打量着我,捂着嘴偷笑。   “同…同志,你笑什么。”   “难道我脸上有字。”   我茫然的用手,擦了擦面颊。   眼前的女孩,却再也忍不住笑意,捂着嘴跑开了。   只留下微风拂煦的我,在烈日下。   愣着出神。   直到第二天,部队的公告下方。   赫然出现了,几行秀气的小字,笔迹清秀,让我目瞪口呆。   “昨天在墓林园里提着两壶酒的小眼睛男生”。   “你身边,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一笑,眼睛都都快眯成缝了。”   “我…。”   顿时间无语。 第48章 机括   我对她痴迷了。   甚至精神恍惚。   心里和脑袋里,通通浮现出那一抹军彩的绿色身影。   跑开的背影,如同活泼好动的精灵,让我足足愣神了好几天。   对于她,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仿佛她的微笑,能带走我所有身上的伤痛。   思绪渐渐回到现实。   我嘴里叼着烟,浑身上下几乎没有完好的衣服了。   裸露的肌肤上,也被烫出了水泡。   但此刻,心里却是“很舒服”。   犹如春风拂许,六月阳天。   我将手中的烟头,猛吸了两口踩在地上。   用力的将照片,擦拭干净。   随即放在了帽子里。   全队压抑的可怕,十几个人,靠着墙角。   全都默不作声。   我不知道,眼前的战友在想什么。   不过我的确,要为刚刚的鲁莽行为买单。   我抄起了旁边的步枪,冲着所有人,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除灵小队成员蜂鸟”。   “请求为队伍开阔视野,去前方探路。”   所有人,半疑惑抬起头,怪异的眼神打量着我。   “咋了。”   “我脸上有字,怎么都这么看着我。”   只有冷哥,表情严肃的走了过来,用力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别逞能了。”   “现在大家需要的是团结,多一个人多份力量,再休息5分钟。”   “全体一起行动。”   他的嗓音洪亮,举手投足都充满了军人气息,堪称是我的榜样。   我低着头。   再次坐在地上,紧靠着后背上冰凉的墙壁。   心里却突然想起了,在“女尸解剖室”,发生的那一幕幕。   是幻觉吗,为什么那么真实?   恍惚间。   仿佛自己,再次身处于阴森恐怖的解刨室。   眼前,则是那具躺在手术台上,孤零零的女尸。   她突然颤动了一下手指。   抬起头,肚子上的巨大刨口,就像是通往深渊的恶嘴,想要将我一点点吞噬。   眼眶里,没有眼白的眼珠。   皱皱巴巴的,紧瞪着我。   “咳咳,出发。”   冷哥低沉的声音,让我惊醒。   我缓过神来,去看见他一手捂着嘴,脸色惨白,顺着缝隙里流露出血丝。   随着一声令下。   所有人整理好背包,默不出声的,在漫长的甬道里前进。   我有些恍惚,总觉得冷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身后。   漆黑了无边际的甬道,赫然弥漫出一阵烟雾。   我瞧不准,分不清这是幻觉还是真实。   用手轻轻挥洒,浓雾却愈演愈烈。   我睁大了双眼,径直般的走进了浓雾中,掏出了腰间的佩枪。   下一秒。   却让我的神经整个紧绷了起来,头皮发麻犹如炸裂般。   浓雾里,一名古怪的女子,正背对着我。   她穿着粉色的和服,头顶的发饰扎成束,透发着一阵古老的典雅。   脚下的木靴,在浓雾下若隐若现,我回头望去。   队伍似乎将要走远。   我急忙转身冲破了浓雾,想要叫上所有人。   一瞬间。   她猛然转过身来。   煞白的肌肤上,空无一物,如同麻将牌里的白板。   “啊啊…”   我吓得浑身冰凉,一声惨叫惊醒了正在前行的所有人。   冷哥一脸急切的望着我,快步走了过来。   我强行忍住心神,不让自己回想刚刚的景象,睁眼望去。   却发现此时所有人,包括冷哥在内。   头顶,都悬着一只惨白的手掌。   宛如凭空出现,却又模糊不堪,分不清真实。   还是幻觉。   “冷哥!”   我怒吼了一声,心里在霎那间停顿了两三秒钟,因为眼前的景象着实太过诡异了。   “砰。”   一声清脆的机括声响起。   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两旁的墙壁瞬间挤压而至。   将我和冷哥彻底隔开。   眼前的这一切,不超过三秒钟,瞬间静悄无声。   合拢的石墙,严丝合缝,似乎连刀片也插不进去。   我呆坐在地上,身边是狭窄的甬道,和静悄悄的黑暗。   “冷哥!”   我反应过来,怒吼了一声。   只觉得心里窝着一股无名怒火,正熊熊燃烧着。   “噗。”   一口鲜血喷出,再度引发了身体的旧伤。   我咬着牙,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堵石墙。   “冷哥!”   “别喊了,我没事。”   顺着缝隙中,我隐约间听到了他的回声,正恍惚间。   却发现,眼前的石缝墙,正一点点向回退缩。   我有些迷茫,冷哥的声音接踵而至。   “这应该是当初小鬼子研发的机关,尽管挺能唬人。”   “但是和当初,咱们老祖宗研究的千斤闸,还相差甚远。”   我心头一喜,心想着,你们没事就好。   眯着眼睛。   顺着逐渐张开的石缝望去,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冷哥此刻正低着头,手里拿着的一件黑器物,像是在仔细研究着什么。   我揉了揉眼睛,刚想努力的看清,他手里的东西。   下一秒。   我却看见一只惨白的手,顺着身后,死死地掐住了他的喉咙。   在昏暗的光线下,将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小心身后。”   我瞪大着眼睛,几乎是喊了出来。   冷哥先是一愣,身为特种兵出身的他,自然敏锐力远超常人。   他猛然回首,却正好撞上了那只惨白的手掌。   我死死地盯大着眼睛,想要帮忙却又无可奈何。   那只手掌,惨白无光,在微弱的手电光下,显得更加渗人。   我不知道,其他战友此时为什么没有赶来帮忙,不过凭借着直觉告诉我。   他们似乎也遇到了麻烦,不容乐观。   也只有我,被这堵石墙隔开,眼睁睁的看着冷哥遇险,却无能为力。   我心急如焚,下意识的用手,撑开缝隙,却如同螳臂挡车一样,不自量力的行为。   但人的潜能或许是无限的,我眼睛死死地盯着。   心头一股怒火,伴随着两旁手臂的肌肉,迅速爆开。   在我的咬牙巨力下,石墙居然有一丝毫的晃动。   “砰。”   又是一声清脆的机括声。   石墙居然自主的分离开了,我一个箭步冲了进来。   看着眼前,几乎被掐着翻白眼的冷哥,心中对“惨白手掌”的那种恐惧,也瞬间忽略了。   “TM的,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我我怒吼了一声,双手拽住了那只,惨白色手掌的光秃手腕。   一种细腻的感觉,顺着肌肤刺激着头皮。   甬道里,瞬间刮起一股阴风。   吹过耳边,像是有一个女人,正趴自己的身旁,轻轻吹气。 第49章 突然变故   手腕上的怪力,十分强大。   我死死地扣住冷哥脖子上的手指,让他略微有些缝隙喘气。   自己则咬紧牙关,缓了几口气,随后拼足了力量,只听见“嘎嘣”一声。   硬生生将那只手指,彻底掰断了两根,一股黑血,顺着手腕处喷出。   溅了我一身。   “呼…”   冷哥猛然喘了口气,这一次若非我及时,他恐怕真的凶多吉少了。   “这TM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我眼看被甩在地上的手指,像是“活了一样”,居然自顾自的跑开。   随即掏出了枪,紧接三声枪响。   那玩意儿,瞬间就变成了一滩血泥,渗进砖缝里。   我坐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空气,直到觉得身体逐渐调整了过来。   刚想和身旁的冷哥,说句话。   背包里的通讯器,却突然传来了响声。   我欣喜若狂,抬头和冷哥对视一眼,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掏出了腰间的通讯设备。   生怕错过什么消息。   这么长时间和上级断了联系,想必工事外面,早已经炸开了锅。   我将通讯器拿在手中,眼睛死死地瞪着屏幕,却发现。   上面并没有任何消息显示,而是来自于一份三天前的定时。   清脆的闹铃,响彻在耳边。   我突然愣在原地,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三…三天了…。”   那名陌生军官的声音,仿佛还依旧在我耳边回响。   “这次任务,代号罗生门。”   “期限为三天。”   “无论任务的结果如何,我都希望你们能够活着回来。”   我霎那间愣了神,手中的通讯器。   “啪”,摔落在地上。   一丝烟雾缭绕,让我惊醒。   我抬起头来,眼前狭窄的甬道尽头,屹立着一扇铁门。   两旁落满了厚厚灰尘的墙壁,随着烟雾的飘过,仿佛也逐渐扭曲了。   转过身,却发现脸色惨白的冷哥,正一只手掐着烟。   另一只手,将步枪横在胸膛前,仔细的端详着。   “哥没法带你回家了,以后的路,你要保重。”   他背包上的通讯器,同样响彻着闹铃声。   这是我们进入工事前,由排长预先约定好的。   他突然间冷不丁的,说出这一句。   让我猝不及防。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他这句话很怪,很诡异。   透发着悲凉。   我一把将他手中沉甸甸的步枪夺了过来,生怕他做出什么傻事。   他没有防备,反而一脸茫然的望着我,脸上居然留下了泪痕。   “冷哥哭了。”   我不知道,像他这样的人,会因为什么流眼泪?   只是一瞬间,觉得事发突然,脑子里嗡的一声,随即炸开。   “好好活着。”   他猛然昂起胸膛,几乎是带着嘶哑的嗓音,向我怒吼着。   一阵淡淡的**味,嗅进我的鼻子里。   紧接着,是一份沉甸甸的包裹和地图,扣在了身上。   冷哥几乎是一脚将我踹飞了出去,这股力量奇大,我瞬间被踹出了十几米。   直到在地面滑行,身后倚靠在铁门。   眼前远处的冷哥,却在昏暗光线下,一点点变了模样。   先是头颅,紧接着是手臂和四肢,与黑暗融为一体。   “咔嚓一声。”   他的口中冒出了阵阵白烟,脑袋和身体,像是烧干的稻草人,瞬间变成了焦炭,摔落在地上,散发出阵阵尘烟。   “冷哥!”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   四周的墙壁,便一点点裂开了缝隙。   无数个,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的标本瓶。   顺着墙缝,被一股机械的力量推了进来。   “啪。”   清脆的玻璃碎裂声,接踵而至。   里面的乳白色生物,一点点伸出四肢和头颅,猩红的眼睛,紧盯着我。   一系列的变故,让我来不及思考。   只是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冷哥烧焦的躯体。   猛然想起,刚刚鼻尖处,那一丝**味。   正当我没有来得及反应时,接踵而至的居然是一声巨大的响声。   “轰。”   原本冷哥的位置,瞬间爆炸。   浓重的**味弥漫,庞大的气浪,顺着狭小的甬道,无处散开。   最后,竟直接向我扑了过来。   我像是一张破碎的风筝,随着身后抵着的铁门,一同倒飞了出去。   身旁无数战友闪过,他们通通默不作声,倚靠在墙壁处,亦或是背对着我。   白袍下,是黝黑如同焦炭般的肌肤,随着接踵而来的气浪。   十几个活生生的人,瞬间变成一堆尘烟。   在我眼前飘过。   我被气浪掀翻在地,直到挺直的靠在墙壁上,停止了前行。   只有身旁一名身披白袍的战友,带着细微的喘息声。   我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哽咽出声。   眼睛直勾勾的望向他。   突然间。   他渐渐抬起头来。   眼神中透发着怪异,一脸疑惑的望着。   随即突然张开了嘴巴,星星青烟弥漫而出。   如同内燃一样,逐渐由内而外燃烧。殆尽,裸露的肌肤如同焦炭。   “啪。”   随风摆动,变成一滩灰尘。   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的这一团团灰烬。   像是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三天…。”   “任务该结束了。”   头皮猛然发麻,就像是万只蚂蚁,一点点在颅内,撕咬着我的大脑。   我双手抱住头,用力的让自己停止回想。   “为什么…。”   “谁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的思绪瞬间变得清晰,猛然间意识到。   这一切的变故,应该都是发生在我离开队伍之后的那段时间。   这一切,我无从得知。   或许只有排长的队伍,才能知晓。   清脆的玻璃碎裂声,惊醒了我的思绪,眼前,一排排装满了福尔马林液体的标本罐子。   如同刚才那样,被机关推送了进来。   “罗生门…”   “罗生门…!”   我嘴里默念着,看着眼前这些如同“鬼怪”般的生灵,一点点从地上爬了起来。   乳白色的胎囊被锋利的爪子,一点点戳开。   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啊啊啊。”   我双目瞪出血来,将怀里的步枪,猛然拉动枪栓。   炙热的子弹,随着扳机的扣动,而瞬间激发出枪管。   甬道里的**味还未散尽,便被枪膛里的硝烟,瞬间弥漫至满。   我完全是凭借着,下意识的动作,开枪射击。   脑袋里。   却再次回到了,和队伍走散前。   那一扇扇成千上万,开凿在岩石壁上的铁门。   “是因为那些铁门吗。”   可明明是我,整个人都进去了,为什么到现在,其他人出现了变故。   而我,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冷哥临死前的话,依旧在我耳边回荡,我猛然意识到。   变故发生之前,他自己早已经,预先察觉到了。   才会在那一刻。   引爆武装带上的手**,选择和这些突如其来的“怪物”。   同归于尽。 第50章 暗门   看着眼前,硝烟弥漫的甬道,和满地的乳白色,福尔马林液体里浸泡的怪物残骸。   我像是一个失了魂的人,手中的步枪甩在地上,再也提不动了。   “全都没了,留着我还有什么劲。”   我一步一步,左右摇晃着。   甬道里,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味。   一幅幅熟悉的面孔,在黑暗中起伏着,冲着我,咧嘴笑。   “蜂鸟!”   冷哥提着一坛烧酒,在迷雾中,军姿挺拔的向我走来。   身后站着那些和我同甘共苦的战友兄弟。   他们有的,我甚至叫不出名字,只是在这一刻。   心仿佛被人狠狠撕开了。   “冷哥!”   “呜呜…呜…呜…”。   他突然撸起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微笑的说道。   “哭什么,瞧,我给你带了一壶烧酒。”   “外面的路还长,你可要带着我们这一群兄弟平安回家呀。”   “回家…”。   我猛然擦干了眼泪,咬紧牙关,看着眼前弥漫的硝烟,和满地的怪物残骸。   心中升起一丝倔强,无论怎样。   我甘子,要带你们回家。   撸起袖子,找了一块破碎的白袍,小心翼翼的。   将每一份,在地上洒落的骨灰,单独包好,放进背包里。   直到走进铁门里,看着冷哥满地的残骸,眼泪再也止不住。   就像是决堤的洪水,奔流而下。   “冷哥…,兄弟对不起你。”   “我对不起你啊。”   我嘶吼着,额头上的青筋爆出,眼泪混合着口腔里的唾液,模糊了一脸。   我探出手来,撑起一块白袍。   疯狂的,在空气中捕捉那些灰尘,那些都是冷哥身体的一部分。   他是个英雄,是一个真正,不辱使命的英雄。   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   在身后传来,同样接踵而来的,是一阵阵“咔哧咔哧”的齿轮机括声。   我瞪着血目,一点点转过身来,看着眼前,从标本瓶子里,跳出来的怪物。   全身布满了乳白色的粘液,就像是包裹在刚出生的胎盘里,散发着一股强烈的刺鼻味道。   锋利的爪子探出来,猩红的目光,在黑夜下闪烁出鬼火般。   这玩意,应该是当年驻扎在这里的日军杰作。   尽管看起来恐怖狰狞。   但在子弹的面前,几乎没有什么抵抗力。   我没有想到,射杀时居然漏掉了一只。   随即掏出腰间的佩枪,想要速战速决,却赫然发现。   自己的枪,早已经伴随着爆炸的冲击波,丢在了某处黑暗的角落里。   而那把冷哥的56式步枪,则正被怪物踩在脚下,沾满了粘液。   我苦笑一声。   既然答应了兄弟们,要带着他们的骨灰回家,就绝不会枉死在这里。   我下意识的用手,摸向腰间的武装带,一柄闪烁着寒光的匕首,瞬间抽了出来,握在手心。   脑子里,则是回忆着格斗技巧。   临阵磨枪,我没有十足的胜算,但是想要活着。   就肯定避免不了流血牺牲了…   x市区,一处废弃厂区的地下室内。   一名身穿着迷彩军服的白发老者,坐在黑色的石椅上,缓缓摘下了面具。   英眉剑目。   沧桑的脸庞,目光坚毅,尽管有些苍老,却炯炯有神。   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节奏般的响声。   旁边的电话声,响彻了许久。   最终,他缓缓起身。   用即将挂断的最后一秒时间,接听了电话。   随之而来的,却是电话那头近乎暴怒的声音。   “李建军,你在给我搞什么名堂,足足一个陆空步兵团,上万号人。”   “全都围在市中心,一处不起眼的废墟小洋楼,你是想要哗变吗”。   “咚…咚…。”   白发老者手指敲打着桌面,发出轻微的节拍声,此刻却闭口不言。   渐渐合拢了双目,仿佛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正闭目养神。   “我不管你是在搞什么名堂,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惊动了上级”   “私自调动部队,后果你比我更清楚。   突然间。   眼前的白发老者,睁开双眸,目光如同利剑般,气势可怕到极点。   “还记得当初,消失的十万将士吗,我李建军答应过他们,一定要让他们回家!”   他伸出左掌,猛然拍动了桌面。   玻璃水杯碎裂的声音,传进了电话里,让电话的另一端,瞬间沉默无言了。   足足过了一小阵,话筒里沙哑的声音才再度清晰。   “最多只给你两天时间,我只能给你勉强压下来两天。”   “两天以后,你就脱下这身军服,去军事法庭报道吧。”   沙哑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如同涟漪,在白发老者的心里,层层散开。   “谢谢。”   他回应了一声,轻轻挂断了电话,转眼间却已经泪流满面。   一个如同精灵般的女孩,瞬间从黑暗中跳了出来,身穿着墨绿色的军服。   干净利落的短发,反而更彰显了活力与干练。   “爹,我最近学会了好多戏曲呢。”   女孩灿烂的笑容,让白发老者如同寒冰般的威严,瞬间融化。   他慈爱的伸出手,揉了揉女孩子的头发。   一点点挪开桌椅,目光深邃的,望向市中心的方向。   “咦。”   少女惊讶了一声。   看着眼前,脸上带有泪痕的白发老者,有些惊讶。   印象中自己的父亲,从来几乎都没有过落泪的时候。   即便是曾经的老战友一个个相继离世。   他也像是沧桑海洋中,永远透发着光明的灯塔,是自己唯一的榜样。   白发老者的手掌,停留在电话上几番犹豫。   最终。   再次转动了电话上的转盘,声音低沉的开口说道。   “继续给除灵小队发送撤退信号,如果在明晚十二点之前,还未接收到回应。”   “就启动B方案……   我躺在冰凉的甬道地面上,大口的喘着气。   手中紧握的锋利匕首,在这一刻也逐渐缓缓放下了。   鲜血混杂着汗水,遍布全身。   小腿上,一道长达近乎10厘米的伤痕,正向外翻着肉,触目惊心。   “呼…呼。”   我勉强打起精神,向着身后的甬道墙壁靠去。   一点点伸出手,在身后破碎的白袍上,再次撕下一块布条。   咬着牙,对小腿上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包扎。   我原以为会很轻松的应对,最起码不会流这么多的血。   但实际上,是我低估了这玩意儿的能力。   我转身看着,刚刚和自己拼死搏斗过的那个怪物。   锋利的爪刃上,长满了倒刺,乳白色的粘液散发出刺鼻的味道,流淌了一地。   我生怕会一不小心,使伤口碰触到那些液体。   随即将身体,用力的向旁边挪了挪。   突然间。   指尖在身后的墙壁上,摸到了一处圆形的突起,略高于其他墙面。   我本想转过身来仔细观察。   却不小心,轻轻触碰了一下。   “咔哧…”   一阵机括声,透过墙壁映入耳中,瞬间把我惊出一身冷汗。   我强咬着牙,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将地上的匕首捡了起来。   转身呈战斗姿态,紧贴着墙面,目光警惕的望向四周。   诡异的机括声戛然而止,四下的黑暗静的可怕。   只有甬道里,呼啸的冷风,伴随着刺鼻难闻的气味。   一点点腐蚀着我的鼻腔,和全身的伤口。   我将全身贴附在墙壁上,缓慢的靠行。   以应对,随时都会有可能会发生的状况。   直到脚下突然悬空,我才意识到。   原来刚刚的机括声,并不是触发了防守的机关。   而是打开了一扇在墙角处,斜着向下通行的暗门。 第51章 半个人(致读者大大)   暗门紧贴墙角处,倾斜向下。   我没有防备,却一瞬间踩空,身体失去了平衡,摔落了下去。   身体各处传来的痛觉,紧接而来,刺激着我早已经疲惫不堪的神经。   幸亏石阶的角度并不算太过于倾斜,否则我滚落下去,非得丢了半条命。   我缓缓站起身,拖着浑身是血的身躯,一点点搀扶着墙壁,向着黑暗中走去。   靴子也破了个大洞,露出了脚趾,全身上下烧伤带着划伤,早已经狼狈不堪了。   望着眼前,黑漆漆的黑暗。   我有些犹豫了。   现在的自己,早已经筋疲力尽,经不起任何风浪的摧残了。   倘若一会,再跳出来一个像刚刚那样的怪物,也只有让人家生吃活吞的份儿了。   我坐在石阶上,简单休息了片刻,顺手整理了一下背包。   一张破旧不堪的地图,轻轻一碰,直往下掉碴子。   再加上半瓶淡水,和即将暗淡的狼眼手电筒,这已经是我全部的家当了。   随行的干粮,都已经吃完。   就连武装带上那两瓶“白酒”,也被我用来清洗伤口了。   我深吸了口气,随手将背包甩向一旁,却在无意间。   甩出了半袋压缩饼干,上面清晰的标绘着军用编码,让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我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将那半袋标注着日文的压缩饼干,拿在手里。   真实的触感,让我不禁冷汗顺着脊背下流。   猛然想起。   独自一人钻进狭窄墙洞时的场景,一幕幕景象,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透发着无比的真实,却又朦胧般,触不可及。   那时刻,我的脑袋浑浑噩噩,始终分不清究竟是现实还是幻觉。   现在看来,应该是真的。   地下解剖室里的女尸,福尔马林里浸泡的怪物,和暗门里的小型军需仓库。   这一切,像是穿珠引线般,勾起了我深邃的回忆。   脑子里一阵剧痛传来,像是隐隐间听到了鼓声,让我不敢再接着往下想了。   我轻抿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随后掰下了一小块压缩饼干,放在嘴里轻轻咀嚼。   这种军用干粮,遇水后会呈几倍膨胀,让人生起饱腹感。   不仅如此,味道也算是不错的。   我小心翼翼的,将饼干用牛油纸包好,放进背包里。   刚转身活动活动筋骨,脚下突然一阵湿滑,险些把我摔倒在地。   眼前狭窄的密道里,呼啸着冷风,台阶在脚下无尽蔓延,仿佛没有尽头般。   我伸出手,撑在身后的石阶,一阵滑腻腻的感觉,顺着肌肤刺激着神经。   像是某种粘稠的液体。   一瞬间。   我的脑子,想到了标本玻璃瓶里,那些粘稠的乳白色液汁,和浸泡的囊生怪物。   手掌顺着身后微弱的光线,一点点抬起来。   我才赫然清醒,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哪里是什么福尔马林,分明是血。   一点点,小心翼翼的回头。   却看见满地的鲜血,顺着身后的台阶,一点点涌了出来。   顺势往脚下的未知黑暗流淌。   我揉了揉眼睛,一颗心猛然被提了起来。   上面明明已经荡然无存了,怎么会有鲜血流下来?   带着疑惑,我低着头强忍着身上各处传来的伤痛。   一点点向上攀爬。   也不知道,刚刚发现暗道,不小心摔落的时候,自己究竟向下滑动了多大距离。   只是耳边呼啸的冷风,让我不敢大意。   手中紧握着匕首,在血泊中一点点向上攀爬。   直到眼前,光线逐渐变得通透。   一双脚,正在我的头顶站立着。   我心头一喜。   “是排长吗?”   “排长的队伍,终于找到这里了吗。”   我揉了揉猛然起伏的胸口,眼睛突然有些酸楚。   脑海中,排长的样子闪现而出,就像是在迷途中看见了亲人。   我刚想飞扑上去,却发现那双脚,是**的。   惨白色的肌肤,踩在血泊中透出殷红。   我猛然清醒了过来,意识到这不可能是排长和战友。   屏住呼吸,紧紧的握了握手中匕首,目光则随着那双脚掌,一点点向上。   先是一双脚,随后是残破不堪,紧贴着小腿的淡绿薄裤。   头顶的光线,越加黑暗。   我有点看不清,他腰间往上的形态了。   左手在这一刻,下意识摸索,猛然将武装带上的狼眼手电抽了出来。   尽管由于电量的缘故,光亮已经不是很足了。   但这么近的距离,已经能够让我看清那个人的整体容貌。   我打开了手电开关,目光顺着手中的手电光亮,一点点照射而出。   随即吓得我,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尖叫。   瞬间头皮发麻,头顶的发丝根根倒立,如同炸裂。   全身的冷汗,沁透了衣服,在隐隐的冷风下,不由得瑟瑟发抖。   他的腰间往上,空无一物。   巨大的伤口,弥漫着血气,正一点点向外涌出。   脚下的这些血,都是他的。   我强行捂住嘴巴,生怕再次吓出声来,却只看见眼前的这个“半人。”   突然有违常理的,迈起了步伐。   布满了灰尘的双腿,赤着脚,在血泊中向着石阶前行。   正一点点向我的位置靠拢,像是刚刚被我的声音,吸引了过来。   我强忍住心头的惧意,屏住呼吸,双手伴随着脚缓缓向后退去。   头顶的那一双赤足,迈着如同常人般的步伐,不缓不慢。   惨白的肌肤,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光泽,就像是活着一样,栩栩如生。   突然间。   他的速度加快,让我猝不及防。   我瞪大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头顶的那双脚。   身后无尽的台阶向下蔓延,而他却已经离我越来越近了。   我咬着牙,用匕首抵着腿上的伤口。   剧痛涌入脑海,强行压住了心底的那股惧意。   身体渐渐蜷缩在黑暗中,看着他一点点向我靠近。   这一次,我看得十分清楚。   他穿着的,更像是曾经老旧的日军服装。   就连腰带上,也挂着生满了铁锈的刺刀,和用来存放手**的牛皮包。   腰胯以上,的确空无一物。   但却弥漫着薄薄一层白雾,鲜血顺着盆腔往出喷涌,伤口看上去参差不齐。   我强捂着嘴巴,生怕出一丝动静。   (和大家说一个好消息啊,我签约成功了,而且也上架了,其实对这个事情,我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但是我一下子有点后悔了,毕竟当初写这个就是希望有更多人能够认可,至于赚钱什么的,从来没有想过。   现如今是网站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但我还是决定暂时先不设VIP,只要大家看得满意,那我就是最开心的。   最后希望各位大大能帮我宣传一下书,顺便在下方留几条评论。   每次看见你们的留言,我心里都像乐开花,谢谢各位大大对我的支持。) 第52章 铁锁桥   “这一副会动的下半身”,正在我的身旁打转。   **的脚,踩踏在满是鲜血的石阶上,发出阵阵回响。   我用手捂着嘴,一点气息也不敢流露出,生怕引起他的注意。   直到过了一会儿,他才颤颤悠悠,迈着步伐,消失在了未知的黑暗中。   紧紧捂着嘴的手,猛然松开。   透发着血腥气味的空气,疯狂的涌入嘴里,但此刻我已经毫不在意。   “呼……呼…。”   沉重的呼吸声,回荡在暗道里。   我伸出手,用力的平复着起伏的胸口,脑海里那一副可怕的景象,却如同梦魇般挥之不去。   我不知道,那还能不能算是叫个“人”。   但那一幕幕,真的有些超脱出我的认知了。   看着脚下,顺着鲜血蔓延的未知黑暗。   我几番犹豫,但最终还是选择谨慎的跟随下去。   毕竟这个地下工事里,到处透发着诡异。   外面机关重重,说不定会比这里更加凶险。   我将狼眼手电的亮度开至最大,不求剩余的电量能够支撑多久。   只求温暖的光亮,能在黑暗中给我一丝安慰。   我眯着眼睛,一点点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锋利的匕首,插在腰间。   脚下蔓延的鲜血,顺着台阶“滴答滴答”,滴落在各处。   血泊里,清晰的透发着一双脚掌印。   我强忍住心神,用力的让自己不去回想那些可怕的景象和念头。   脚下的石阶渐渐消失在黑暗中,像是无止无休。   我颤抖着,将身体贴附在墙壁,一点点向下行进,脚步缓慢而又透发着谨慎。   这里和上面的甬道比起来,略微宽广了一点,石缝里混杂着各类矿物岩层,花花绿绿,在黑暗中透发出荧光。   我行走在地下台阶,宛如置身在通往地狱的隧道。   只觉得黑暗中,那些花花绿绿的光点,像是怨鬼的眼睛。   随着我的步伐,紧紧的盯着我。   直到脚下的鲜血一点点粘稠,眼前的景象伴随着无边际的黑暗,豁然开朗。   石阶的尽头,是一处极大的空间。   我掐了一把自己的脸颊,强忍住身体各处的倦意,在黑暗中举起了手电筒。   微弱的光亮,能见度并不是很大,但也足以证明这里很开阔。   开阔到,让我不禁有些瞠目结舌。   迎面而来的,是成堆的岩石块,伴随着地面上,人工开凿出来的裂痕。   那只血脚印已经消失不见,不过这并没有让我放弃警惕。   我一点点步履阑珊,手心中的匕首被汗水侵透。   一路而来,流了这么多的汗,身体几乎是处于半脱水的状态。   看着背包里,那仅剩的半瓶淡水,几次想要一饮而尽,却都止住了这种愚蠢的想法。   我走在人工铺设的青石路上,四周了无边际的黑暗,将我吞噬。   我突然发现,道路的两旁,有些略微的凸起。   随即有些警惕,一点点向着凸起的边侧,围拢了过去。   直到脚下一阵悬空,手电光顺着下方照射,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这…。”   我惊讶了一声,急忙转身跑到另一侧的边界,左脚无意间踢下了一块石头。   石子带着微弱的破风声,瞬间消失在了黑暗里,直直的向下坠去。   我猛然意识到,原来这里是一座没有横栏的石桥。   石桥的下方深不可测,刚刚石子坠落而下,久久都没有回声。   额头瞬间有些发凉。   幸亏自己刚刚没有乱走,不然掉下深渊,恐怕就要真的来一场地狱旅行了。   我不知道脚下,究竟有多深,只是拖着疲惫的身躯。   瞪大着眼睛,在黑暗中吞咽了一下口水。   目光左右打探着,两边桥沿与自己的距离。   不过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头。   头顶冷风呼啸,眼前的石桥却似乎越来越窄了。   像是一个修长的“梯”形,底宽上窄,到了最后,只有将近半米的距离。   前方的路,被黑暗笼罩着,我不知道距离终点还有多远。   不过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总不能无功而返,再回去吧。   我迈着紧凑的步伐,一点点向前挪蹭。   道路两侧,是漆黑的黑暗,联通着无尽的深渊。   我擦了擦额头上滑落的汗水,尽量让自己保持清爽。   直到过了两三分钟。   手中昏暗的手电光,随着前进的距离,一点点将黑暗打破。   让我担心的,也是最让我畏惧的,终于发生了。   眼前石桥的尽头,赫然列着三道铁锁,在黑暗中穿插而过。   铁索下无尽的深渊,伴随着冷风和空气里的残渣呼啸而至,让我浑身都不自在。   从小到大,我最怕的就是恐高了,记得有一次架梯子在树上摘果子,最后不小心把梯子蹬掉了。   三米高的距离,硬是等到了天黑,不得已的时候才纵身一跃,最后还扭伤了脚。   “呼…。”   我深吸了口气,望着眼前松垂下落的锁链,一股惧意涌上心头。   耳边赫然响起了嘹亮的冲锋号。   “当初红军战士飞渡泸定桥,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如今也该轮到我甘子一回!”   我给自己打了打气,强行将脑海里的那股惧意压了下去。   眼前的三道铁索,一道在中间,另两道在上端的左右架设,足有大腿粗细,布满了铁锈。   我站在最前端,有些皱眉。   当初设计这里的日军,似乎是想让人,踩着最底下的锁链,左右相互扶持,一点点通过。   可是他们既然有架设锁链的能耐,为啥不直接铺设上木板,建设上更坚固的桥梁。   几十年前的心思,我无法揣测。   但我知道,多耽误一阵,危险就会多加几分。   我搓了搓手掌,闭着眼睛。   终于。   小心翼翼的,踏上了这条铁索。   脚下的冷风呼啸而过,带着阴森恐怖的啸音。   四周乌漆抹黑的,完全看不清道路。   只有闭着眼睛,凭借着触感,一点点摸索前行。   我不知道,这算是胆小,还算是天生缺陷。   只是在这一刻,心情变得无比的空灵。   仿佛脚下跨越的正是大江,踩着草鞋,穿着漏洞的衣衫,头顶的帽子闪烁着耀眼的红星。   耳边嘹亮的冲锋号吹起,我跟随着身旁的战友瞪大了眼睛,死死的向前方抵去。   流弹飞过,如同身处的阴风般,在耳边呼呼作响。   突然。   脚下像是踩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瞬间打破了我的遐想。   睁开眼睛,却不敢正视脚下。   因为我知道,那样只会让自己心里的恐惧加倍。   所以眼睛紧紧的盯着前方黑暗,正一前一后踩踏着铁索的双脚。   则仔细的感受着,脚下这股软绵绵的触觉。 第53章 过岸   四周如同死寂一般寂静。   手电筒散发出的光辉,只能勉强看清眼前几米内的距离。   更何况电量在一点点流失,我甚至能够感觉自己正如同一个,即将失去光明的盲人。   面对一点点向我靠拢的黑暗,是束手无措而又恐惧。   脚踏着锁链。   双手左右撑开,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平衡,同时将两侧的锁链,死死扣住。   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失足摔了下去。   脚下软绵绵的触感,让我刹那间愣住了。   我不敢低头去看,只觉得这应该是一具遗骸之类的,毕竟这种阴森恐怖的环境下。   能够联想到的,也只有这玩意儿了。   我咬了咬牙,将步子斜跨的大了些,想要一脚穿过它,继续自己的路程。   随着前脚刚刚抬起,脚下的锁链便不由自主的开始晃动。   额头上的冷汗瞬间滑落,就连手心里也早已经湿润不堪。   睁开眼睛,紧盯着眼前未知的黑暗,我有些胆怯了。   可是自己现如今,已经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就算是自己打了退堂鼓,在这么高难度的动作下,又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当即咬了咬牙,抬在半空中的前脚,瞬间迈跨了过去。   我感觉自己似乎是在赌博,人在这种失重平衡的环境下,很难预测到自己的下一步,能否准确的踩踏到支撑点。   这是来自于人心里,和脑子里控制的事情。   稍有偏差,我可能真的就要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不过可能是我命不该绝。   这一脚正好不偏不倚,准准的落在了铁索上。   “呼…。”   我叹了一口气,身体的疲倦,带着点点困意袭来。   如今已经是第3天了,我知道上级会对于这种突发状态,早就做好了部署。   但是他们的计划里,究竟有没有营救除灵小队?   亦或是将整座废墟二楼夷为平地。   我不敢去想,身后的背包里,正背负着十多名战友的遗骸。   他们的骨灰,被我用白袍包裹着,而我也曾答应过他们。   要带着他们回家,完成冷哥的遗志。   想到了这里,我咬着钢牙,心里一股悲壮的念头油然而生。   仿佛全世界都不那么重要了。   脚下的锁链左右扭动,传来铁环与铁环之间的摩擦声。   “咯吱咯吱…”   在阴森的环境下,无比渗人。   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我对于如何克服环境因素带来的恐惧。   早已经,具有了一定的心得。   甚至可以说已经对“黑暗”免疫了。   紧闭双眼,嘴中默念着数字。   “一。”   “二。”   “三。”   直到嘴里的“三”,刚刚脱口而出。   脚下如有神助。   “噔噔噔。”   一瞬间,也不知道自己猛然跃过了多少距离。   只感觉靴子里的脚掌,一阵酸麻。   睁开眼睛,毫不犹豫的将手中手电光开至最大。   明知道光亮支撑不了多久了,我也要用它来庆祝这短暂的喜悦。   不过这一次,我真的成功了。   眼前昏暗的光线下,隐隐可见到人工开凿出来的石阶,和方方正正的青石桥。   我的心头,交杂着莫名的悲痛和喜悦。   只觉得之前自己走过的路,都是值得了。   脚下一点点挪动,直到自己的脚掌踩踏在青石台阶上。   发出“咚”的一声。   悬空着的心,终于落地。   身后阴风呼啸,掺杂着一股奇怪的腥味。   我还没等高兴,只觉得脊背发凉,像是身后有人,正紧盯着我。   脑海里,瞬间想到了那个,不知道该称呼为“人”,还是鬼的下半身骸骨。   伸出手来,下意识摸向武装带。   锋利的匕首,被我持在掌心。   这一次,我估计重施,打心里默数着同样的数字。   “一、二、三。”   我暴喝一声,给自己壮胆。   手中锋利的利刃,像是能够驱散鬼魅的法器,瞬间转身抹过。   却看见身后的铁锁链上,空无一物。   只有隐隐在中间地带,一团白色的物体,正悬挂在最中央的铁索上。   由于光线的缘故,我实在无法看清那是什么东西。   只是打心底有些发怵,随即转过身,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前行。   双脚踩踏在,人工开凿出来的青石桥上。   内心酸涩难明。   手电的光芒,正一点点向黑暗屈服。   我需要找到下一个光源,否则根本就是等于死路。   小时候,看着许多小说里,用尸体里的油脂炼灯,最为长久。   刚想付诸行动,却不免对着自己的愚蠢,接连嘲笑了几声。   这里的空间,怕是足有半个篮球场大小,莫说找一具尸体。   就算是真的让我碰上了一具干尸,我恐怕也会敬而远之,碰都不会碰的。   世间常纲,死者为大。   倘若我真的这么做了,那几十年来,飘散在这里的宿主。   恐怕也不会让我好过。   我定了定心神,反手将手心中的匕首,再次插回了腰间。   如果实在不得已,就只能将身上的衣服蘸点酒精,做成火把了。   我拿着狼眼手电,一边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一边避开脚下湿滑的青苔。   尽管这里比锁链外面的那道窄桥,要宽阔许多。   但却湿泞不堪,石缝里长满了墨绿色的青苔,散发出一股清新的怪味。   正行进时。   突然间顺着裤子里,掉出了一颗圆形的器物,跌落在脚下。   昏暗的手电光下,我看的真切。   这居然是一颗信号枪的子弹。   这玩意儿散发出的光亮,一瞬间足有千瓦。   我一下子差点笑出了声,喜上眉梢,不禁笑着自语了一声。   “TM的,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我将它捡了起来,心里正暗自揣测着,要不要就在这里用掉?   看着手里微弱的手电光,我决定能挺一阵是一阵。   随着脚下的路程行进。   黑暗里,呼啸的冷风刺入筋骨,让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仿佛眼前面对着的,是一片辽阔的未知空间。   风来自于脚下的深渊,有风的地方必然会有出口。   心头一股求生的欲望,正愈演愈烈。   我在黑暗中逐渐摸索前行,一点点越过了青石桥的界限。   这一次。   脚下的石砖,骤然变了模样。   仿佛是出自了能工巧匠,精心雕琢一般,在昏暗的光线下,照耀出奇怪的花纹。 第54章 石尸   脚下的石砖,照耀出奇怪的花纹。   我抬起头,看着眼前辽阔的黑暗,瞬间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手里的狼眼手电,在这一刻终于支撑不住了。   闪烁了几下,便彻底熄灭。   我毫不迟疑,将这最后一枚惊喜,握在手心,脑子里则思想着,如何让它的亮度最大化。   毕竟可只剩下这最后一枚光源了。   我咬了咬牙摇圆了手臂,将这枚照明弹,扔上了头顶的无尽黑暗。   照明弹的引爆方式,和枪械的子弹类似。   里面同样存放了少量的**,通过外部的撞击来引燃。   我估算着,头顶的空间即便再辽阔,也该有个尽头。   猛然发力,足以将它扔向十几米的高空,想要让其撞击在头顶的岩层。   却不曾想,刚刚扔出去不到三秒,只听见“啪”的一声爆炸动静。   巨大的火光,笼罩着上千瓦的光源,在头顶十几米处瞬间爆裂。   光芒晃得我睁不开眼睛,全身瞬间被炽热笼罩。   我生怕错过了一丝一毫的机会,急忙揉了揉眼睛,迅速睁开。   在头顶的光芒笼罩下,眼前的一切,瞬间一览无余。   我惊呆在原地,声音沙哑着,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宏伟壮阔的景象。   自己此刻,正身处在庞大的石台之上。   眼前的路面凹凸不平,但看起来却似乎是当初修建时,有意为之的。   石台的下方,是无尽的深渊,两旁布满了用锁链连接的护栏,每一道铁索足有百斤重,一段连着一段。   中间则是刻着精美花纹的石柱,在光芒下,如同揭开了尘封面纱,展示在我的面前。   光芒逐渐淡去,我依旧没有缓过神来,愣在原地。   只是依稀记得在正前方的两侧,似乎放置着一排,精美雕刻的石柱。   样子像极了古代的灯塔。   我凭着记忆的摸索,一点点向前方走去。   直到手中接触到冰凉的石柱,我探出手来,顺着石柱中的缝隙,狠狠的摸了一把。   冰凉细腻的感觉,顺着手掌上的肌肤,刺激着我紧绷的神经。   我反复揉摸了一下,赫然发觉到,这应该是里面的灯油。   心中有些疑惑,只觉得手中润滑的感觉,仿佛如此的细腻。   就好像…就好像女子的肌肤。   我被自己的想法,猛然吓了一跳,随即从武装带上,掏出打火机来。   微弱的火苗,在掌中燃烧。   我再次一点点,靠近着眼前类似于灯塔的精美石柱。   上面一片片细腻的花纹,尽收眼底。   尽管灰尘和时间的腐蚀,让其彻底失去了本来的面貌。   但凭借着如此特殊的质感,足以说明,绝对是不凡之物。   “当年的日军,为什么要在地下工事里,建造这么一个地方。”   我心头疑惑重重。   抬起头来,却无意间发觉,头顶的黑暗中,似乎透发着轮廓。   像是一个巨人,低头俯视着我。   我紧盯着头顶的大片黑影,却越发觉得瘆人。   闭上眼睛,一点点感受着刚才的影像。   随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过了一阵渐渐睁开双目,顷刻间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只看见石柱旁,一张陌生惨白的脸,正紧盯着我,一下子打乱了我的所有思绪。   明明刚刚还什么都没有。   “TM的,是人是鬼。”   眼前的这幅面孔毫无血色,正紧贴着我的面门,与我不足半米远。   这个距离,无论是谁,恐怕都要吓个半死。   我暴喝了一声,给自己壮胆,腰间上的锋利匕首瞬间抽了出来。   一秒。   两秒。   三秒。   时间仿佛如同静止,我瞪圆了血目,紧紧的盯着他。   昏暗的光线下。   眼前这副恐怖面孔,正以一股奇怪的姿势,与我僵持在一起。   嘴角处,两颗外露的獠牙闪烁着寒光,我看着眼前的这副恐怖景象。   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   “TM的,这难不成是当初小鬼子养的吸血鬼,可也没听说过日本人有这个癖好啊。”   先下手为强。   我深知此时的危险,当机立断。   手中锋利的匕首,如同切金断玉的宝剑般。   不偏不倚,正好刺在了他的左眼眶里,一股黑血瞬间喷了出来。   匕首卡在了眼眶里,我猛然发力想要抽回,这一下居然没有拔出来,反而将武器脱手。   当下心知不妙,急忙向后连退了好几步。   拉开架势,手掌凝聚成拳,随时准备应对眼前的状况。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可眼前的“吸血鬼”,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张牙舞爪。   伸出一双惨白的手举过头顶,紧紧的盯着我。   我看着他仅剩的一只右眼,面露狰狞,却如同雕像般一动不动。   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在心头弥漫。   瞬间感觉,是不是自己又出现幻觉了?   我左手紧握成拳,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姿态,另一只手则偷偷伸到大腿处,狠狠的掐了一把。   “哎呦。”   我自己的掐的吃痛叫了一声,心里直呼对自己怎么下手也这么狠。   疼痛让我清醒了几分,眼前的景象却并没有模糊或消失。   足以证明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我百思不得其解,脑子里构思了十几种可能,但都一一否决。   脚步略微颤抖着,向前探索了一点。   直到自己的身体,都已经快挨到他的脸上了。   我才赫然发现,眼前的这个家伙,真的和石像一样没什么区别。   惨白色的肌肤,异常坚硬,除了嘴上多出了两颗獠牙,这家伙就像是一具半石化的干尸。   “TM的,这到底是石像,还是干尸。”   我伸出手来,紧握着擦在眼眶里的匕首,随后猛然向后发力。   腐烂的眼珠,连带着后面如同枯萎藤蔓般的神经,一起涌了出来。   眼前的“石像”,随着我的力道颤动了几下,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居然发生了。   他嘴角里,闪烁着寒光的獠牙,居然顺势掉在了地上。   就好像是当初,是有人特意将这两颗牙塞进了他的嘴里。   “呼…,吓死我了。”   我愣在原地,顺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恶狠狠的叹了口气,心中的恐惧一下子消除了大半。   手中的匕首,随即刺进了旁边的砖缝里。   掏出打火机,小心翼翼的点燃灯塔里的油脂。   一股子说不上来的味道,伴随着阵阵青烟,弥漫进我的鼻腔。   我捂住口鼻,在逐渐亮起的灯光下,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具“石尸”。 第55章 自杀   我只顾的打量着眼前的“石尸”,所以当身旁黑暗中的灯火,一个接着一个逐渐亮起时,我不禁吓了一大跳。   “谁。”   我警惕的望向四周,插在砖缝里的匕首,瞬间拔了出来。   四周逐渐亮起的光芒,将我围拢在中央,全身在这一刻都处在“暖洋洋”的氛围里,无比的舒畅。   久违的气息,像是阳光一样将我包裹着。   我用手遮住刺痛眼睛的光线,看着四周闪动的火苗,才隐约意识到。   “原来这里的石灯暗通相连,油脂一旦被点燃就会迅速融化,传递给下一个石灯。”   这种机关设置,很像是小说里关于古墓的一些措施,隐约间甚至让我产生了错觉。   仿佛自己身处在的,并非是日军遗留的地下工事,而是一座大墓。   “唉…”   “这种老祖宗遗留下来的智慧结晶,旁人是很难学习到精髓的,却被那些烧杀抢夺的侵略者们,用在了修建地下工事。”   我叹息了一声,心头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滋味。   转身望向刚刚的那具石尸,观察了足足有一小阵,最终放弃了石化之谜。   如今自己应该考虑的是怎么活着逃出去,至于眼前这些谜团,还是留给百年后吧。   周围的石灯呈现在左右两排,将黑暗一扫而过,瞬间无比明亮。   深渊里的阵阵冷风,顺着石台两旁的缝隙吹拂了进来,如同刀割一样,紧紧的刺进我的肌肤。   阵阵刺骨的寒意,使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看着眼前逐渐攀岩向上的石阶,我的心头不禁有些好奇。   这里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所在,为什么根本找不出半点,和日军相关的遗迹。   甬道外经历的一幕幕,刺痛着我的神经,尽管我几次不堪回想,想要将它尽可能的永远藏在心底,不去触碰。   冷哥的死,就像是一把钢刀,狠狠的扎进了我的心窝,尽管我想要逃避,但最终不得不面对。   我坐在地上,身后紧靠着的是布满了神秘花纹,但却散发着温暖的石灯。   随手打开背包,将里面的香烟抽出了一根,放在嘴边点燃。   奇幻的白色烟雾,顺着鼻腔缓缓流进身体,一瞬间仿佛连精神也振奋了百倍。   “呼…”   我深吸了一口气,随手又抽出来一根,点燃了。   放在旁边的石灯上,看着它静静燃烧。   目光不经意的停留在了,背包外露出的那卷破旧地图上。   我坐在地上,弯腰费力的将其抽了出来。   冲着身后的光亮将其铺开。   眼前的地图上,一道道错综复杂的纹路,让我不禁有些目不暇接。   我仔细辨别着来时的方向和路线,一瞬间脊背透发出冰凉刺骨的感觉。   我双手捂着头皮,仿佛感觉都要炸开了。   “TM的…这这怎么可能…。”   我紧盯着地图上标注着的路线,却发现此刻自己脚下踩着的地方,是一片空白。   这里根本就没有写进地图!   “TM的,真是够邪门的了。”   我咬着牙恶狠狠的冲着空气,怒骂了几声。   这是我用来面对内心深处,未知的恐惧时,一种自我的心理暗示。   或许说两句狠话,能让自己不那么害怕,却不曾想,最后渐渐变成了习惯。   寒毛竖立,心里的防线近乎崩塌。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我一个生人,宛如在地狱的边缘行走。   我强压住心中恐惧,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沉着面对眼前的情况。   可是事实上,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十分困难。   隐约间,感觉身后人影绰绰。   那具石像的尸体,似乎动了一下,仅剩的一只眼睛上下扭转,逐渐恢复了血色。   我猛然闭上眼睛,将匕首的刀尖转向胸口,一股悲凉的气氛直压进来。   “啊…!”   我闭着眼睛大吼了一声。   真的再也忍不住了,这里处处透发着诡异,当初冷哥和战友们牺牲的时候。   我就动了想要自杀的念头,现如今生门无路,或许死亡是最好的解脱。   它能让我摆脱一路而来的恐怖折磨,转世投胎也好,孤魂野鬼也罢。   我都认了。   匕首的尖刃,一点点刺进肌肤,我甚至能够感受到,从刀柄处传来的心跳频率。   “噗通…噗通…”   汗水夹杂着尘土,在脸上冲出了一条泥泞的小河沟。   我双目紧闭,咬着牙。   紧握着匕首的双臂,在这一刻高高挥起。   “哎呦。”   由于挥得太高用力过猛,左手腕关节直接装上了石灯的一角,瞬间鲜血直流。   我疼的呲牙咧嘴,直捂着手掌喊疼,锋利的匕首也顺势掉落在了地上。   四周的风声,吹来一阵异响,像是游荡在这里的无主冤魂,嘲笑着我的愚蠢行为。   “咯咯咯…,咯咯咯…。”   一阵阴风吹过石灯上面的缝隙,发出冷笑般的声音,在诡异的环境衬托下,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尽管我知道这只是气流的声音,但心中种种的不甘,掺杂着对未知的恐惧。   瞬间爆发了出来。   “TM的,想死都这么难吗,好。”   “我今天非得要把这里捅个窟窿,在大摇大摆的活着走出去。”   我怒吼了一声,抬起一脚,将眼前的石蹬踹倒在地。   “轰…。”   石灯晃动了几下,便顺势向后栽倒了过去,闪烁着油脂的灯光。   笔直的跌入黑暗的深渊中,我缓缓走了过来,看着那一抹红光,在黑暗中一点点消沉。   直到看不清影子,也未曾听见过半点回声。   我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呆滞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突然感悟出了一些道理。   原来人活在世上,有些时候真的是生不如死,但却又想死都难。   耳边浮现起冷哥和战友们的欢声笑语,我此刻多想和他们团聚在一起,却又害怕,当他们看见我的时候。   所有的誓言,都变成了空话,也会带着沮丧的表情质问我,为什么半途而废。   一股沉沉的倦意,瞬间弥漫上心头。   细细想来,我足足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   除了那一次和队伍走散,昏迷了一阵子,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能让我支撑到现在的。   小腿上的撕裂伤口,让我不禁有些皱眉头。   我低着头,看了一眼被我当做绷带的白布条,顺势又系紧了几分。   鲜血并出,直接染红了脚踝。 第56章 戏台   我苦笑一声,一股无力感,顺着心底一点点涌现了出来。   躺在青砖铺设的石台上,脑袋冲着深渊的方向,身体则感受着刺骨的寒意。   还有呼啸的冷风,掠刮过头皮,带来的阵阵刺痛。   微微扬起头颅,看着眼前高高向上的石阶,每一处石缝里都长满了墨绿色的青苔。   尽管我有心想要一步步踏上去,走在这条看似无尽的道路,一点点逼近真相。   但身体在此刻仿佛散了架子,再也支撑不起来了。   我渐渐合上双眼,一幕幕景象,却如同潮水般疯狂的在我脑海里袭来。   一张张鲜活的面孔,伴随着染红衣襟的鲜血,在我眼前爆碎。   “啊…。”   我惊醒了过来,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炸了。   冷汗顺着毛孔一点点喷薄而出,遇上脸上的泥土和污血,瞬间变了模样。   “冷哥…,猴子…我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的。”   “我发誓,发毒誓!”   我瞪大着眼睛,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就连牙缝里也并出了鲜血。   直到阵阵倦意在身体里肆虐,我终于再也坚持不住了。   脑海里的景象在一点点消沉,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副陌生的模样。   破旧的院落里,许多人端坐在台前,衣衫整洁的听着戏曲。   这些人相貌不同,却全都表情陶醉。   有肩挂着毛布,在茶楼里工作的店小二。   亦或是满脸油腻,腰间插着一把杀猪刀的屠夫。   而我则迷茫的坐在最后排,看着眼前一道道穿插而过的人影,内心惶恐的神情渐渐放下。   台上表演着不知名的戏曲,对于京剧,我从来都是一窍不通。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做起这样的梦,脑子里胡乱的响彻着各式各样的回声。   台上的戏子,身着粉色的华丽服装,在一声声叫好中,清唱着嗓音和曲派。   只是诡异的是,我始终看不清他们的相貌。   即便我是身边坐着的老叟,也是面容模糊,如同被迷上了一层白雾。   我亲眼看着他,端起了手中的茶杯,纵向脸上的这团白雾中,发出阵阵“啧茶”的声音。   样子却讲究有派,十分自然。   我心里开始害怕了,只觉得下一秒,一定会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   我拼了命的挣扎起身,扭头转身望向大院门口的方向。   贺喜的是,门口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脑子里乱成一团,脚下却瞬间不听使唤,就好像眼前这两三步的距离,正如同两座山一样。   隔着千溪万流,让我精神有些崩溃。   “叔叔,还记得我吗。”   可怕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霎那间惊出了我一身冷汗。   我下意识扭过头来,却如同一个被噩梦吓醒的孩子,用手捂着眼睛。   在掌隙中,一点点打探着外面的景象。   果不其然,身后空无一物。   我一定是又做噩梦了。   脑子里这样思索着,双手却下意识恶狠狠的掐了大腿一把。   刺骨的痛觉,让我瞬间睁开了双眼。   瞪大着眼睛,看着天空中妖艳成蓝色的太阳,脸上已经毫无血色。   “叔叔,你不记得我了。”   诡异的声音,再次从身后响起,这一次我如同发疯了一样,拼命的往外跑。   却只看见一个身穿着红色花棉袄的小女孩,正站在门旁好奇的望着我。   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我渐渐停下了脚步。   狂蹦乱跳的心脏,一点点归于平静,脑子里拼命的回想着,似乎在哪里见过她。   直到看着小女孩身旁,站着的两个陌生中年男人,我才刹间醒悟。   脚步却不由自主的,一点点朝着小女孩的方向走了过去,耳边戏曲的声音,却如同天籁般点点映入耳中。   “梨花落,春入泥,此生只为一人去,道他君王情也痴。”   正思索间,肩头却被一股巨力拿捏,疼得我呲牙咧嘴。   我下意识抬起头来,却看见曾经那个在我噩梦中出现过的中年胖子,正一脸疑惑的望着我。   脸上翻开的血肉,和露出骨头碴的下巴伴随着可怕的景象,却还依旧历历在目。   我吓得急忙想要挣脱他手掌,却在无意间发现。   这一次眼前的中年胖子,面容清晰完整。   尽管称不上英姿,但好歹有了个人形,随即松了一口气。   “呼…”   那胖子瞪了我一眼,表情有些疑惑,足足有小一阵。   才突然面露狰狞,像是看见了仇人一样,冲我恶狠狠的怒吼。   “TM的,不好好去历险来这里做什么。”   “滚!”   我霎那间惊醒,看着中年胖子如同魔怔了一般。   双眼黑的发亮,没有半点眼白,脸上的黑筋暴起,伴随着黑色的血管表情逐渐狰狞。   一股惧意,打心底油然而生。   只觉得喉咙被人紧紧锁住,随后猛然抛了出去。   “啊…。”   我吓得怪叫了一声,急忙从地上坐了起来。   那一声滚,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异常的响亮。   “谁。”   我像是魔怔了一样,只觉得那个可怕的中年胖子,就在身后紧盯着我。   随即迅速拽上背包,一步步拼了命的爬上石阶。   “呼…。”   我嘴里不停的喘着粗气,直到迎面而来的冷风掠过空气,发出诡异的呜呜叫声,才渐渐清醒了过来。   眼前石灯隐匿在黑暗中,脚下的青砖雕刻更加做工精美,在油脂燃烧的光亮下折射出幽幽的绿光,照映在脸上。   我用手平复着自己的胸口,直到心头那股惧意完全消失,才一屁股呆坐在地上。   脑子里一片空白,心头却涌上一股莫名的滋味。   “吓…吓死我了。”   我下意识的回头张望,生怕梦里的那个胖子,真的会在现实中跟随过来。   两旁的黑暗中,一盏盏石灯突然亮起,将我吓了一跳。   心头忽然间,有一股莫名的怒火在熊熊燃烧,刺痛着我的神经。   “TM的,我居然被一个梦里的人吓成这副德行。”   胸口淤积的怒气无处发泄,嗓子一甜,嘴角阵阵鲜血涌了出来。   我紧握双拳,眼睛死死地瞪着前方。   黑暗中,最后的两盏石灯毫无预兆的猛然亮起   眼前的景象,却如同最后的心头重击,让我差点儿没再次惊吓过度。   只见正前方石台的最高点上,最后一点黑暗,被笼罩而来的油脂灯光笼罩驱散。   一名身着怪异的神秘人,正端坐在我的面前。   手中紧握着鼓槌和小鼓,脸上则带着精致的花纹面具。   双眼空洞无神,像极了脚下的深渊,黑色毛燥的发丝旁,垂落下两道符条。   随着空气中的冷风阵阵摆动,将我刚刚凝聚起来的点点勇气,践踏在地上狠狠的揉捏着。   (我只晚了一个多小时更新,连续将近一个多月的更新记录就没了,我的天哪心疼) 第57章 联络   我强忍着心中的惧意,一点点挪蹭脚步向他靠近。   耳边仿佛再次响起了,神秘而又嘈杂的鼓声,如同潮水般向我逼近。   我用眼睛死死地瞪着他,精神高度集中,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生怕下一秒就会跌入幻境中无法自拔。   两旁深渊中划过的冷气流,像是刀割一样,刺在我的脸上隐隐作痛。   就连护栏上手臂粗细的巨大锁链,也被风吹拂的左右晃动,在这片神秘的空间里“铿锵作响”   “咕噜。”   我吞咽了一下口水,直到自己已经贴近在他的脚下,无法再继续靠近了。   小心翼翼的探出手臂,却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眼前这个神秘人,曾经几度的使我陷入幻境,更确切的说。   应该是让我沉迷于幻境和真实中,无法自拔。   而他每一次的出现,手中都拿着那一柄黑色的花鼓和鼓槌,我猛然意识到。   两者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亦或者说,这个地下工事本身就是在更加古老的神秘基础上,建设而成。   所以这也能解释清,为什么冷哥留下来的地图上,并没有关于这里的一切标记。   精美的铜色面具,在火光下闪烁着丝丝金光。   尽管全身的服饰整洁如新,可是我依旧能够在这点点丝绸中,感受到古老的气息。   仿佛眼前的神秘人,正跨越着岁月长河与我隔岸相望。   我几番犹豫,褪去袖子的手臂伸出来,又缩回去。   最终一咬牙,探出五指恶狠狠的抓在了脸上的铜色面具上。   冷风吹过脸庞,带走了多余的汗珠,使我瞬间舒畅了许多。   铜色面具做工十分精美,即便抚摸上去也不会感受到任何粗糙。   “呼。”   我用另一只手,紧紧的压住自己的胸口,掌中的面具则紧紧扣动,一点点小心的提起。   “砰。”   一声清脆的金属碎裂声,映入耳中。   我惊慌失措,仿佛心脏被人狠狠的捏了一把。   冷汗顺着额头滴淌而下,“滴答滴答…”,落在残破的军靴上,掷地有声。   我下意识的逐渐松开手掌,却发现眼前神秘人脸上的青铜面具,瞬间四分五裂。   胸口如同**了一把利剑,本就忐忑不安的心,更如同被提起一般,活生生撕碎。   我吓得连忙后退了几步,眼神中闪烁着惊恐。   “TM的…,怎么这么不结实。”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一幕。   尽管在手掌接触到铜色面具的那一刻,我联想到了诸多后果与场景,甚至早已经做好了退路。   和视死如归的心态。   只是眼前的残局,真的如同那句名言所说。   “生活中处处充满了意外。”   我伸出手来,将刚刚抚摸了面具的那只手掌,连忙在衣服上擦拭。   生怕沾染上什么可怕的后果。   四周鸦雀无声,如同死寂一般,只有那一声清脆的金属碎裂声,依旧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如同梦魇一般的魔咒,让我无法集中注意力思考其他。   “砰。”   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映入耳边,吓得我再既向后连退了几步。   此时的我,早已经如同惊弓之鸟,经不起任何变故和风浪。   只是目光呆滞的望向前方,却发现那名身着怪异,端坐在石椅上的神秘人。   似乎略微颤动了一下手指,脸上的面具如同碎裂的玻璃一般,布满了更加细微的裂痕。   金属面具上的眼孔中,宛如两颗黑洞,在昏暗的光线下透发着哀怨,正目不转睛的紧盯着我。   “我…,我不是故意的。”   心头一股莫名的恐惧,瞬间遍布全身,原本就虚弱不堪的神经,再次濒临到崩溃的边缘。   “饶…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被吓得语无伦次,双腿连同着身体不停颤抖的连退几步。   却不小心踩在了湿滑的青苔上,瞬间失去重心摔了一跤,向后翻仰了过去。   这一次,后脑直接笔直的撞向了地面,瞬间一阵剧痛,伴随着阵阵眩晕。   我甚至能够感觉脑袋血流不止,却也顾不得包扎,急忙揉了揉眼睛。   目光紧盯着眼前的神秘人,却发现他脸上碎裂的铜色面具上,有点点猩红的鲜血渗了出来。   眼眶和面具裂纹的缝隙处,瞬间被涌出的鲜血填满,如同血流不止般,流淌在地面上。   我眼睛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瞪着他,生怕下一秒还会有更加恐怖的事情。   “啪。”   “啪。”   清脆的脚步声,打乱了我的思绪。   眼前的神秘人,不知在何时就已经起身奔我而来。   他右手提着花鼓和鼓槌,左掌则缓缓抬起,捏在了脸上早已经鲜血淋漓的铜色面具上。   点点沙哑的声音,刺进我的耳朵里。   “你~不~是~想~要~看~吗。”   他的声音透发的苍老与神秘,这也是我头一次,听他开口讲话。   不知道为什么,耳边诡异的声音却透发着真实,让我根本无暇顾及,这究竟是真是假。   脚下踏着的黑色复靴,在与地面的摩擦中,发出阵阵响动。   冷风吹动他身后的红袍,如同鲜艳的血海。   我强忍着脑袋传来的剧痛,双手做足一点点向后支撑着身体。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暴喝了一声,强行给懦弱的自己,提加几分胆气。   话音刚落,只见他逐渐昂起头颅,用黑洞洞的目光紧望着我,开口道。   “我是神!”   他的声音像是透发着魔性,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反复强行的思索着。   “神…?”   我脸色铁青,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连退了几步。   寥寥的几个字,却在我的心中如同翻江倒海般,掀起巨大的波澜。   “神…,什么神。”   我下意识开口,却看见他依旧踏着缓慢的脚步向我濒临。   脸上带着碎裂染血的面具,瞧不出是喜是悲。   只有空荡荡的回声,响彻在这片神秘的空间里,仿佛能引起脚下无尽深渊的共鸣。   “你来看看,我~究~竟~是~什~么~神”。   沙哑的声音映入耳中,还未等我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   就只看见他捏着面具的手掌,一点点托起,下一秒缓缓摘了下来。   “啊啊啊…。”   我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甚至能够感觉心跳加速,瞳孔在逐渐放大。   突然间。   一阵熟悉的声音,如同救命稻草般隔断了眼前的景象。   昏暗的光线下,腰间的通讯器,突然发出响动。   我眼睛睁大,死死的盯着前方,直过了一会儿,才逐渐清醒过来。   原来眼前的景象,都只是自己的梦。   “呼…。”   我依靠在旁边的石灯上,嘴里大口的喘着空气,胸口起伏波动。   脑子里回想着点点景象,却分不清刚刚是第几重梦境?   抬起头来。   看着眼前端坐在石椅上,全身布满了灰尘的神秘人,一颗紧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噩…噩梦,没什么好怕的。”   我脸色铁青,自我安慰了一声,随即这才意识到耳边熟悉的讯息声音。   急忙将插在腰间的通讯器掏了出来,握在手心。   脑子里赫然间,出现了排长的身影。   “一定是排长,一定是。”   我如同魔怔了一般,双手合拢的对着四周跪拜做了一番祷告,随即紧忙接通了音讯的声音。   “嗡…嗡…。”   先是一阵熟悉且十分刺耳的电波声,紧接着伴随着一个陌生的声音,将我的心狠狠的吊起。   “…除灵小队,是否接到通讯,收到请回答。”   “是否接到通讯,收到请回答。”   (我承认之前的几天,章节的确有点水)   接下来不会了,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多多留下评论。 第58章 联络(二)   通讯器里陌生的声音,伴随着嘈杂的电波声,紧紧的刺激着我的神经。   直到愣了片刻,我才突然反应过来,心中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疯狂的回应道。   “我是蜂鸟,我是蜂鸟代号9647。”   “我们在目标区遭受到不明袭击,我和队伍失去了联系…,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呼…”。   我大口的喘着气,仿佛胸口处一直狠狠压着的石头,终于得到了释放。   如释重负般,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身后阵阵冷风传来,拍打在残破的衣衫上,铮铮作响。   “…喂…,喂…除灵小队,收到请回答”   通讯器那头的声音,却像是压根没有听到我讲话,只是依旧自顾自的呼唤着。   我有些疑惑,随即提高了嗓音,再次开口喊道。   “我是除灵小队成员蜂鸟,全队遭受重创,请求支援。”   我扯着沙哑的嗓子,拼了命的冲着手中通讯器呼喊着。   终于,那头像是听清了我的声音,随即停顿了一阵。   通讯器里陌生男人的声音,带着些许疑惑的电流嘈杂声,冲着我回应道。   “你是蜂鸟对吗,你先不要激动,你身边还有其他人吗。”   “没…没有了…,就我一个。”   “怎么了…。”   我下意识的回应道,这莫名其妙的话语,让我觉得有些不明所以,却不曾想下一秒。   他的话更加让我匪夷所思,脊背发凉。   “哦…,没什么。”   听着通讯器那头古怪的回应,我先是一愣,随后黄豆大的汗滴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转身望向四周,空荡荡的石台上空无一物,只有两排燃烧的灯火。   和昏暗光线下,那一抹诡异的丝绸面具,正用着空洞的眼神紧盯着我。   “情况紧急,上级支援究竟什么时候才能下来!”   听着他开口询问无边紧要的话,我有些耐不住性子,嗓子里阵阵血味涌上口腔,差点没有一口血吐出来。   足足过了一小阵,耳边让等待已久的声音,终于从通讯器里传了出来。   “我知道,你们的处境现在很紧迫,请不要激动,一定要相信组织。”   我愣了一小阵,胸口像是被什么狠狠的噎住,一股无名的怒火在心底熊熊燃烧,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支援,我TM的需要的是支援!”   “你问东问西的到底在搞什么,现在全队损失过半,十几名战友的遗体只剩下骨灰,我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你懂什么叫骨灰吗,你知道什么叫最后的希望吗。   “我TM的一分一秒,也不想呆在这个破地方了!”   我有些情绪失控,下意识把自己的心里话,伴随着这么长时间以来,压抑的情绪通通毫无保留的发泄了出来。   恍惚间,一身军姿挺拔的冷哥,连同这十几名战友,似乎都站在我的身旁,面带微笑。   想到这里,我的声音几番哽咽,但终究没有流下眼泪。   毕竟我是一个兵,男儿流血不流泪。   不过紧接着说完这些话,我就后悔了,生怕对方会愤怒结束通话。   刚想找机会说声道歉,却只看见通讯器屏幕上,清晰的发来一行小字。   尽管只是寥寥一行,却让我瞬间头发耸立,头皮猛然炸开。   “你那边…怎么…,怎么有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当即愣在原地,目光呆滞。   脑子里,拼命的回想着那寥寥几个字,足足过了一小阵,才逐渐反应过来。   下意识的回应道。   “女人…什么女人,你在说什么…。”   我脸色铁青,竖着耳朵静悄悄的聆听着周围的黑暗,除了风吹锁链晃动的声音。   即便是绣花针掉在地上,我也能听见声响。   “有个女人在哭,声音悲切瘆人,你真的什么都听不到吗。”   通讯器里上级发来的消息,清晰的印在我的眼睛里,我几乎目不转睛。   直勾勾的盯着那一行字,四周如同死寂一般。   直到突然间,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映入我的耳朵里。   我猛然转过身,掌心中紧握的匕首几乎被汗水侵透,隐隐有些湿滑。   “谁。”   “TM的,给老子滚出来。”   我暴喝了一声,精神几乎达到了高度紧绷的状态。   脚步用力的踏在地面上,掷地有声。   目光却如同鹰一般,瞪大着血目,冲着四周的方向仔细观察。   却发现在最左边的锁链护栏,隐隐晃动了几下。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刚刚跃过,不经意间擦动了锁链。   我踏着缓慢的脚步,一点点小心翼翼的紧靠了过去。   脑子里则疯狂假设着可能发生的事情,却都被一一略过,直呼不可能。   “后面明明是深渊,锁链怎么可能会自己晃动。”   一步。   两步三步。   脚下行进的速度逐渐加快,直到锁链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小,最终停止。   我都没有看见,任何不该出现的东西。   只是顺着深渊呼啸的冷风中,似乎略微掺杂着石子,如同针扎一样无比的刺痛。   “蜂鸟,蜂鸟,收到请回答。”   “蜂鸟…,收到请回答。”   手中通讯器里再次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混合着刺耳的电流音,在我的脑子里嗡嗡作响。   我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对着手中通讯器开口回应道。   “没…没事,应该是出现幻觉了,现在你还能听得到…有…有陌生女人的声音吗…”。   我低着头,心中忐忑不安。   几番思索间,终于鼓起勇气,对着通讯器里上级的通话,试着询问了一声。   声音近乎结结巴巴,伴随着耳边呼啸的冷风,我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听清楚了我的询问。   只是觉得四周静悄悄的可怕,或许是刚刚的噩梦太过真实,让我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   不过让我庆幸的是,对方终于做出了回应,而且这一次他并没有听到什么女子的哭声。   “可能…是我听错了吧,我刚刚和上级通过电话,上级说让你们原地待命,等待救援。”   陌生的男音,混合着电流的嗡嗡声,刺入我的耳朵里。   我心情越加沮丧,几乎再一次差点没忍住脾气,骂咧出声。   但又想到,这是上级的通话频道,只好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对方见我并没有回声,足足沉默了一小阵。   我心中一股怪异的感觉,疯狂上涌,却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   心中几番思索,却逐渐有些好奇,这个正拿着通讯器,和我通话的陌生男人。   会是谁呢?   当初嘲笑我的陌生军官?,亦或是一名普通的话务兵。 第59章 诡异哭声   整个x市中心,一辆披覆着迷彩装甲的多功能指挥车上,十几名通讯人员正在努力的搜寻信号。   外面细雨蒙蒙,下个不停。   自三天前,小队进入废墟楼之后,天空中突然雷声大作,乌云笼罩着天空。   黑压压的一片,将下方的废墟二楼彻底覆盖,无尽的乌云翻滚着,仿佛是在从中酝酿着什么可怕的风暴。   “蜂鸟,收到请回复。”   “收到请回复。”   装甲车内,一名身穿迷彩外套,头戴通讯器材的年轻通讯员,正声嘶力竭冲着手中的话筒呼喊。   他脸色铁青,眉头时而紧皱,时而变化着。   霎那间,引起了旁边陌生军官的注意。   “怎么了,什么情况。”   青年军官表情严肃,手中温热的咖啡,缓缓放下。   现如今整个x市,已经撤出了大部分的禁令和军队,只留下了一小支身披黑袍的神秘队伍。   而眼前的陌生军官,却一身装容军姿挺拔的站在装甲车内,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的情况。   时隔多年以后,我才知晓档案袋里所谓的B计划,究竟是什么。   不过那时,我却已经万念俱灰,无力去寻求这所谓的残酷真相了。   “报告首长,我联系到除灵小队了…,他自称代号蜂…蜂鸟…。”   逐渐站起身的话务兵,脸色有些惨白。   刚刚通讯器里传出的诡异女子哭声,还依旧在他的脑海中环绕,如同魔咒般。   挥之不去。   “你为什么不早说!”   青年军官猛然暴喝,手中的咖啡杯子摔在地上,瞬间四处飞溅。   那名话务兵,被吓得不敢出声,只是一直听闻其他战友偷偷讲起过,指挥官的脾气不好惹。   没想到今天却被他撞在枪口上了。   不过下一秒,让他深感意外的是,眼前的陌生军官却突然面露微笑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顺势拿起了桌子上的通讯器,仔细聆听着嘈杂的电波声。   “你是蜂鸟对吗,我是这次的行动最高指挥官,我叫青龙。”   “现在向我汇报小队伤亡情况,一个人也不要遗漏。”   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顺着通讯器缓缓映入耳中。   我有些迟疑了一阵,脑子里猛然回想起那个执行任务前,突然将我叫住的陌生军官。   他的样子很年轻,令我印象深刻,以至于到现在还没能忘记。   听着他不缓不慢的语气,我的心中瞬间透发出一股悲凉,甚至是带着委屈。   小队这次几乎是视死如归,直接深入了地下工事的腹地。   可直到现在,依旧没有一个声音能够告诉我。   “上级的增援在哪里?”   突然心中一寒,随即也不顾不得了自己的身份,恶狠狠的回应道。   “全队死的死,伤的伤,只剩下老子一个人苟延残喘,带着他们的骨灰四处逃窜。”   “怎么,你是不是以为我这个从炊事班转过来的孬兵,能够活到现在实属意外啊。”   我自嘲了一声,缓缓将手中的通讯器放下,回想起三天前的欢声笑语,和战友们的脸庞,瞬间差点哽咽。   不过下一秒,让我深感意外的是。   通讯器那头,自称是任务最高指挥官的陌生声音,却依旧不威不怒,语气平缓的开口笑道。   “我曾以为你是一个懦者,但现在看来,你是一个英雄,十足的英雄,我代表任务全体成员,向你致敬。”   “啪。”   一声清脆的跺脚声,伴随着施展标准敬礼时,袖口划动的破风声。   顺着通讯器,映入耳中。   我足足愣了一小阵,脑子里刚想到的讥讽话语,硬生生噎了回去。   突然鼻子一酸,忍不住哽咽了出来。   仿佛心中这三天来的委屈,终于得到了释放。   这次任务的艰巨,早已经超出了人力所能涉及到的范围,十三名战友的莫名牺牲。   更像是给我的迎头痛击,让我几乎动了轻生的念头。   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瞬间在我眼前化为了飞灰,而我却答应他们。   答应过冷哥,要带着他们的骨灰回家。   “回家…呜呜…,回家。”   “我身上背负着十三名战友的期望,活的像是一个僵尸,他们死得不明不白,所以我发毒誓。”   “无论怎么样,一定要活下去,活着回家,回到队伍…。”   我哽咽着,说完了所有的心里话,瞬间感觉身体轻盈了许多,可身上的包袱依旧沉重。   让我时刻保持着警惕,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我知道,我都知道。”   通讯器那头的声音,也越发的平缓,就如同寒风中的温暖阳光,一点点给我治愈的安慰。   我猛然跺脚,随即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此刻外界的装甲指挥车内,那名一向严肃的陌生军官,脸上也流露出悲壮的表情。   随即转身,对着旁边的话务员开口轻声道。   “给老首长发报,就说现如今已经发现除灵小队踪迹。   “卑职“青龙”,决定临时改变B计划,对其展开营救,所产生的一切后果,均由卑职一人承担。”   装甲车内,十几名话务员全都悄悄转过头来,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随即在冰冷的目光中,迅速把头扭了回去,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谢谢。”   面对着眼前深邃的深渊,我脸上留下阵阵泪痕,轻声回应了一句。   十几名战友正站在我的身旁,冲着我咧嘴微笑着,眼神中透发着淳朴的战友情。   而我却也如释重负般,深深的松了口气。   巨大的锁链,被深渊喷薄出的空气,吹动的摇晃。   “嘎吱…嘎吱。”   悲痛之余,心中却猛然想起了刚刚那名通讯员,对我讲起的话。   自从填错了志愿表,很多时候我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军人。   直到现在,这种自卑的情绪还一直左右着我的大脑。   不过自卑并非一无是处,他更能让我在悲痛和欢喜之余,对即将未知发生的巨大恐惧存有戒心。   果不其然。   正当上一秒,所有人都沉浸在悲愤的气氛中时,一声恐怖的女人咆哮声,突然出现在了通讯器里。   “…咯咯…咯…咯咯咯。”   诡异十足的恐怖笑声,伴随着刺耳的电流声,让我瞬间冷汗直流,连退了十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个声音,就像是有人嘴里含着东西,用着模糊不清的话,呼喊出声音。   我凝视前方,眼前横列的巨大锁链却突然自主的颤动了起来。   “哗啦啦…哗啦啦”,响个不停。 第60章 外界   装甲车内,自称是青龙的陌生军官瞬间表情严肃。   车内通讯器材失灵,所有人的耳中无一例外,全都是回荡着恐怖的女人哭声。   声音嘶哑悲切,透发着凄凉。   突然。   下一秒,原本瘆人的哭声,变成了狰狞的咆哮声。   仿佛眼前正站着一个身穿白袍的诡异长发女人,嘶哑着咧嘴狂笑。   发隙间,冰冷的眼神中透发着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空荡荡的眼白,没有半点眼仁。   “TM的,这是**裸的挑衅!”   “集合部队,老子倒要看看这地下究竟住着什么妖魔鬼怪”。   陌生军官咆哮了一声,直接顺势一脚踢开了装甲车的铁门。   外面乌云密布,阵阵细雨滑落,拍打在泥泞的车辙印上。   “轰隆隆。”   突然间,巨大的雷声划破了这一丝寂静。   一道晴天霹雳,在漫天的乌云中闪烁,无比骇人。   降下的雨水,混合着脚下的泥浆,向着眼前的废墟小楼吞没而去。   残破不堪的白色墙体,早已经在岁月中腐朽老化,更加不堪一击。   “啪…”   雨水组成的洪流,将小楼墙壁洗刷了一遍又一遍。   突然间,原本残旧不堪的白墙,赫然露出一点点殷红,像是鲜血一般顺着墙缝蔓延,最终渲染了整个小楼。   青年军官呆愣在原地,恐怖的雷声再次从身后响起。   天空中的乌云愈加浓郁,而脚下的泥土却已经被不知名的红色液体覆盖。   流淌出一道道鲜红的小溪,最终汇聚成一片血海。   远远望去,这座血红的废墟小楼,如同血海汪洋中的一处岛屿驿站,透发着十足的诡异……   昏暗的光线下,刚刚发出异响的陡峭岩壁处空无一物,只有巨大的锁链,在没有任何外力的借助下自己晃动。   可当我第三次…,第三次下定决心打开摄像头时。   却发现屏幕上显示着那名身穿白衣的长发女子,依旧不曾离开。   我满头冷汗却仍心有侥幸,随即将手中的通讯器端正,和眼前的景象作了比较。   但事实上,是我错了。   此刻她正坐在巨大的锁链上,如同荡秋千一样摇晃着,面朝黑暗,只将白色诡异的身影背对着我。   隐约间,通讯频道里传来的阵阵诡异哭声,逐渐回响在整片区域。   “…呼…。”   我猛吸了一大口气,额头和下巴上通通凝聚着汗水,如同洗面。   全身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手中的通讯器则有些跳帧。   我紧盯着一闪一闪的屏幕,大口的呼吸,想要让自己渐渐平复下来。   黑暗中,那道诡异的身影,面朝着被巨大锁链隔开的深渊陡崖,嘴里像是哼唱着什么。   我闭上眼睛随即缓缓睁开,看着手中通讯器,反复一次又一次调拨到录像的功能,心中突然颤抖了一下。   “怎么可能…,这…这是真的”。   我死死地瞪大着眼睛,甚至下意识的用手掐了一把大腿。   但眼前的景象并未消失,足以说明这不是幻景。   我死死地瞪大的眼睛,耳边却回想起了曾经和冷哥闲聊时,对我说过的话。   “真正的鬼魂,常人是无法察觉到的,只有借助外力的情况下,或许能够一睹其真实面貌。”   冷哥将手中的烟头掐灭,印象中的他,却总喜欢说一些不切边际的话。   “不过要是真看见鬼,恐怕早就吓得跑路了,哪还有时间看他们长什么样子啊。”   我当即愣在原地,脑子里瞬间浮现出一句话。   “这玩意斗不过,快跑!”   我猛然转身,险些将紧握着的匕首甩飞了出去,可没等超过两步。   冰冷的汗珠,就顺着脸颊滑落在衣襟上,“滴答滴答…”,声音清脆而又诡异。   “跑?往哪里跑…。”   “两旁是深渊,前面是那个比鬼还骇人的家伙,身后则是三道铁索,彻底没有了退路。”   “咯咯咯…咯…咯咯。”   一阵熟悉的诡异哭声,再次在耳边响彻。   不过这一次,已经不是出现在通讯频道里。   而是真真切切的,响彻在整片空荡荡的石台上。   “嘎吱…嘎吱。”   锁链的摇晃声,伴随着莫名的鬼哭声,组成了一曲来自地狱的催命音符。   我紧闭双眼,甚至能够感觉到胸口处起伏的巨大心跳声。   “噗通…噗通噗通…。”   我的心跳在逐渐加快,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   锋利的匕首,被我下意识用手紧紧握住,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现如今,这把军用利刃似乎成为了我心中最强大的依靠,也是唯一的底牌。   “呼…。”   我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即转过身来。   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深渊峭壁,和不停摇晃着的巨大锁链,心里万般思绪凝成一团。   在队伍里这么久,上级只教会了我们如何与野兽,乃至从未出现过的“丧尸”去搏斗。   还从来没有告诉过我,遇到鬼应该怎么办?   “自杀吗,那样太窝囊了。”   我瞪着血目咬紧牙关,随即闭上眼睛猛冲了过去。   “咯咯咯…咯咯…。”   响彻在耳边的诡异哭声,瞬间放大了几倍,如同一把苍白的手,猛然抓向了我的脸。   冰冷的触感,真实到可以令人窒息身亡。   这一次,眼前的鬼影终于真切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她站立在深渊陡壁上,身后依靠着巨大的锁链,黑色的发丝将她的脸整个盖住。   苍白的手掌缓缓抬起,如同一只来自地狱的手。   正一点点拖着我的灵魂,去另一个世界遨游。   “TM的,拼了。”   我怒吼了一声,几乎是闭着眼睛猛冲了过去,可当我没跑两步。   霎那间心虚了,因为我发现。   眼前的这个女鬼,似乎始终是在背对着我,她穿着一身的诡异白袍,分不清是前胸还是后背。   不过下一秒,却让我的脑袋猛然炸裂,瞬间头皮发麻,几乎窒息。   我瞪大着眼睛,手中的匕首高举在空中,迟迟没有落下。   “嘎吱…嘎吱。”   清脆的勃颈转动声,伴随着四周吹拂的冷风,点点映入我的耳朵里。   她的脑袋缓缓转过头来,惨白的手掌顺势撩开发丝,似乎是有意想让我看到她的真实面貌。   这一刻,我赫然发现眼前的这个女人,居然没有脸,整张面貌如同一张白纸。   三寸泛黄的纸张,立在空荡荡的脖子上,与常人大小的白袍身体显然不成正比。   黑色的笔迹,简单的勾勒出两只眼睛,和一张嘴,像是一个会动的纸人。   “鬼啊。”   我惨叫了一声,脑子瞬间空白。   告诉大家一个消息,昨天上面刚刚对我因为上架后没有及时设置VIP章节,进行了警告。   这不是最严重的,不设置VIP章节是不会获得推荐,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所以这两天我好纠结,希望大家理解。   不过我会准备建设一个VIP免费章节群,每天定时和大家分享交流。   爱你们呢,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千万不要取消收藏呀,我会好心痛。 第61章 露馅   我一脸惊恐,双手几乎忍不住颤抖。   “砰…”。   手中的匕首,不经意间脱离了手掌,落在在了铺满青石砖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眼前的女鬼,却似乎看穿了我内心的恐惧。   仍然不依不饶,变本加厉般的向我迎面走来,缓慢的脚步每一下,都牵动着我的心颤抖。   “别过来,别过来。”   我瞪大着眼睛,如同看见了世间最恐惧的东西。   两只脚不停的向后退缩,双手则轮番挥舞,就连腿肚子也在打转。   “再过来,TM的谁都别想活。”   我激动得语无伦次,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此刻心里别无其他,只想快点远离这个地方,哪怕是一分一秒。   “咯咯咯…咯咯咯。”   阴森恐怖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石台上,如同一颗石子丢入水面,在黑暗中荡起涟漪。   我甚至忘记了,眼前这个家伙压根就不是一个“人”,而是回荡在这里几十年的冤魂。   “冤魂”又怎么可能怕死,更不会被我的狠话吓唬住。   但此时,我已经如同即将崩溃心理防线的小白鼠,孤独的待在牢笼等着被实验。   心中只顾的想要逃离这里,这种感觉比濒临死亡更加令人恐惧。   “别过来,别过来了…”   我双手抱住头,汗水顺着额头流淌下来染湿了大片衣衫。   脚步不由自主的一点点向后退缩。   “砰。”   一声轻微的碰撞声,让我瞬间惊醒,只觉得自己的脚跟,突然撞到了什么东西。   霎那间,脑子里的思绪万千,一股冰凉刺骨的寒意,顺着脊背贯彻全身。   “坏了。”   我下意识的轻声一句,但此刻已经来不及了。   脚下的着力点让我失去了平衡,近乎一百多斤的身体,瞬间向后栽倒。   这一倒不要紧,更要命的是。   身后正是当初把我吓得几番死去活来的神秘祭祀人。   他正端坐在石凳上,黄铜面具闪烁着奇异的花纹,在昏暗的光线下透发着阵阵诡异妖邪。   “噗通。”   我几乎是带着扭曲的表情,摔倒进了他的怀里,心想着“这次恐怕是真的要玩完了”。   印象里,对他几乎是一种禁忌的存在。   碰不得,更摸不得。   但如今我却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上,亦还能焉有命在?   不过当下一秒,后脑勺碰到冰凉刺骨的面具时,整颗悬浮着的心逐渐安静下来。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琢磨着怎么研究对策吧。   我猛然转身,几乎是在他怀里打了个滚,看着眼窝里空荡荡的黑暗,心中突然带着一丝寂寥和好奇。   “既然横竖都是死,为啥不在临死前看看他的真面目,等到了黄泉界,也算是对兄弟们有个交代。”   我苦笑一声,却全然忘了身后的巨大危机。   双手颤抖的撑开了,神秘祭祀人头顶垂落下的两条红色符条。   鼻息间,却已经嗅觉到了死亡的味道,正与我越来越近。   “啊啊…。”   我狰狞着猛然发力,瞬间将他脸上戴着的黄铜面具掀开了下来。   随即呆愣在原地,只觉得头皮发麻如同炸裂一样。   昏暗的光线下,曾经让我几度害怕到崩溃的神秘人,却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   衣袖里空荡荡的,里面清脆的竹裂声映入耳中,再也支撑不起来在外面,沉重且诡异的祭祀袍了。   我看着里面碎裂的竹碴,和被压成团的纸人,突然间一头雾水。   “TM的,这里面怎么会是个纸人。”   身后那个骇人的女鬼正一步步走来,探出纤细的手指向我索命。   只见她挥舞着白袍,苍白的手掌下却是枯骨般的手臂,不带有半点血肉。   “咯咯咯…咯咯。”   她像是发怒了,狰狞而又恐怖的咆哮声,响彻在我的耳边。   这一刻四周寂寥,只有阴森恐怖的鬼哭声在黑暗里起伏波荡。   尖锐的手掌,和脖颈上诡异的纸人面庞,红彤彤的脸蛋上画圆了朱砂的印迹。   我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平静了下来,仿佛自己已经身处在“阿鼻地狱”中。   死去的战友们争先恐后的围拢过来,质问我为什么没有带他们回家。   路是我自己选择的,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正当我紧闭着眼睛,等待着魂魄飘向狱的那一刻,又是一声清脆的竹子断裂声,映入耳边。   我迷茫的睁开眼睛,却发现令我畏惧的“纸人女鬼”,正呆愣的僵在原地。   骇人的骨臂在这一刻迎风断成了两节,露出了白色的竹子断茬。   正当我有些茫然的时候,却听见面前正处于黑暗中的女鬼,下意识自语了一声。   “艹,露馅了。”   随即转身向着深渊的方向跑去。   我呆愣在原地,耳朵里依旧回响着刚刚那一声低沉的男音,过了许久才突然反应过来。   “TM的,敢耍我!”   我怒吼了一声,一个箭步就飞了出去。   呼啸的冷风,吹拂在眼前狼狈逃窜的女鬼身上,瞬间将她的长发掀起。   这一次我在后面看得真切,这家伙分明是一个活人,尽管个头不算太高还有些佝偻,但却十分灵活。   我紧盯着他的背影,心中一股无名怒火瞬间爆发了出来。   心想着怪不得自己总会遇到鬼,原来这一切都是“人”装的,随即下意识的捡起地上的匕首,用力抛射了出去。   锋利的利刃,顺着他的额头划过,带走一缕假发,在空气中飘荡。   我气急败坏,脚下的速度不止提升了一个档,几乎是拼了命在跑。   终于在最后一秒,我紧紧抓住了他的脚踝,他正准备腾空而起,却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顿时间鲜血混着鼻涕,流淌了满脸。   “大哥我错了,别杀我,千万别杀我。”   我顺势骑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脑袋扭转过来,却看见一张“贼眉鼠眼”的面庞,分明是一个苍老男人。   哪有什么女鬼?   我心中怒火熊熊燃烧,在这一刻已经顾不了许多,随即伸出手来恶狠狠的打了他两拳。   “大哥饶命,小弟也是初犯啊。”   “听别人说这里埋藏着宝藏,小弟这才第一次下墓,却没想到碰到了大哥您这号人物。”   他嘴里不停嘟囔着话语,我生怕下手重些直接将他打死,随即抓住了他的衣领。   手中握紧的拳头,不由自主的渐渐放下。   “TM的,敢装鬼吓唬老子,非得弄死你不可。”   我骂了一句狠话,却看见眼前“贼眉鼠眼”的男人,突然表情惊恐,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大哥,我没有装鬼啦。”   “是这里…这里真的有鬼了,吓死人啦。” 第62章 鬼?(求评论,求收藏)   他表情惊恐整张脸又红又肿,顺着嘴角望去,可以看见两颗歪倒的门牙。   我心想着“这老家伙骗了我那么多次”,就算是再打两拳也不过分,可又害怕用力重了些,直接将他就地正法。   随即渐渐忍住心中的怒火,恶狠狠的说道。   “TM的,怪不得老子总遇鬼,原来是你一直在搞鬼。”   我接连怒骂了几声,表情狰狞。   却发现眼前的陌生人,仍然保持着一副呆滞的样子,表情惊恐直勾勾的盯着我的身后。   我心想着,该不会是自己的那两拳打得太重了,一下子把他给打傻了吧。   随即刚想开口询问,却发现他的表情正一点点发生着变化。   由当初的惊恐,五官正逐渐变为扭曲,甚至是崩溃。   “鬼…鬼啊。”   他尖叫了一声,刺耳的声音却几乎不像是男人能够发出来的,那是一个人几乎快要被吓到崩溃的神情。   我正感到奇怪,一丝丝不祥的预感从心底蔓延而出。   “滴答…滴答。”   汗水在满是灰尘的脸上肆虐着,随即滴落在地上,鸦雀无声。   四周如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我和他的沉重呼吸声,此起彼伏。   我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脸上的诡异表情,一瞬间全身冷汗淋漓。   诡异的气氛,在这一刻压抑到了极点。   我不知道自己身后有什么东西,竟然能令他如此恐惧,甚至是崩溃。   只是在这种莫名氛围烘托下,我的心也逐渐开始颤抖变得恐惧。   “TM的老家伙,再嚷嚷一句,老子弄死你。”   我瞪大着眼睛样子无比的狰狞,实则内心却已经恐惧到了极点。   这一下,我的话仿佛起了作用,只见他呆愣愣的望着我,双眼睛布满了红血丝,意识貌似有些清醒了过来。   掌中的匕首被下意识间紧紧握紧,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随即趁机开口问道。   “…我…我身后有什么…”。   “快说…说,再不说就让你血溅当场。”   心中那股怒火再次燃烧起来,但这一次在压抑的气氛下,那股劲头却再也支撑不起来了。   我见他始终没有答话,随即将手中的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锋利的利刃闪烁着寒光。   眼神中透着凶狠,手心凝聚的汗滴却越来越多,几乎汇聚成河。   “鬼,…身后有鬼。”   “啊。…”   眼前的陌生男子哀嚎了一声,瞬间双膝弯曲,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响头。   任凭心理素质再强大的人,看见眼前的这一幕也不禁要吓的胆颤,更何况是我。   “鬼…,不…,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鬼。”   我如同机械般的呆愣呆愣在原地,嘴里重复着刚刚的话语,血丝布满了整个眼球。   连精神也受到了巨大的恍惚,甚至觉得四周的黑暗里,到处都布满了人影。   我始终不敢回头,就连腿肚子也在打转。   迎面而来的深渊口,冷风呼啸而过。   星星点点飘浮在空气中的尖锐碎屑,划过脸庞,瞬间刺痛了我的神经。   我顺势捉住了一丝清醒,强行夺回了身体的主导权。   四周的黑暗静悄无声,只有眼前贼眉鼠眼的陌生男人始终弯腰冲着地面,磕着剧烈的响头。   直到鲜血流淌的遍地,他依旧没有减缓力度,嘴中还念念有词,如同魔咒一般。   “大姐饶命…。”   “不…不,姑奶奶饶命啊,小的也不知道您在这里修行,这才误打误撞扮演了您的替身,小的给您赔个不是。”   “望您饶过小的一条性命啊。”   他口中少了两颗门牙,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变了腔调,鼓鼓囊囊的脸颊透发着血红,竟莫名有些可怜。   但此刻我已是在精神崩溃的边缘,将眼前的陌生男子视若无物。   迎面冷风吹过,心中的一丝清醒再度加重了几分。   “不…,我不相信。”   “这个世界上没有鬼,鬼是在人心里的。”   “TM的,老子心里又没有鬼,怕你作甚。”   我怒吼了一声,几乎是在心中怒火的怂恿下瞬间转身了过去。   下一秒,我却知道了自己究竟做了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眼前一名黑发及腰,身穿着白袍的诡异女人正站在我的面前不远处,昏暗的光线下,身影像是若隐若现。   时而清楚,却又时而迷茫。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诡异香气,像是女子发间的清香。   我仔细揉了揉眼睛,想要努力看清眼前的景象。   眨眼间,却发现她的身体正逐渐向我靠近,而白袍下却是空荡荡,是飘过来的。   我瞪大着眼睛,血丝几乎要爆裂而出,心中却一直有一个声音,不断的提醒我。   “这是幻像,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鬼。”   “对…,这就是幻像。”   我嘴中不停的嘟囔着,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上的利器,目中余光则扫向了身旁的黑暗。   四周空荡荡的,除了风吹动锁链护栏的声音,鸦雀无声。   就连地上掉下一枚针,都能听见细微的声响。   “TM的,我…我到底要看看你,究竟…究竟是人是鬼。”   我结巴的自语开口,就连简单的话语也说的不利索了。   目光直勾勾的盯向前方,眼睁睁的看着她,正在空气中飘荡着惨白色的旧袍,与我越来越近。   “五步…”   “四步…”   “三步…。”   我和她几乎只剩下两步的距离,两侧深渊口中吹拂着的冷风,渐渐掀起她的长发。   此刻,我甚至能够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噗通。”   犹如擂鼓般,迅速蔓延至全身,死亡的气息如此真实。   “TM的,拼了。”   我怒吼了一声,终于下定决心抓住这绝佳的时机。   手中的匕首划过空气,发出阵阵破风声,刺进了眼前诡异女人的肩头。   坚硬的触觉,连同着刀刃传递在掌中,瞬间手臂一阵**。   我正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个家伙动也不动?这一刀不仅没有刺出血来,反而坚硬如石。   身后那名陌生男子跪倒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响头。   此刻抬起头来看见这一幕几乎快吓尿了裤子,嗓子里一口气差点没噎下去,昏厥了过去。   我心中暗骂一声没出息,随即转身恶狠狠的道。   “TM的,今天就要看看你是人还是鬼。”   我冲着地面轻啐了一口,见匕首拔不下来,随即振臂一挥。   两只拇指深入长发间,想要按住她的双眼。   却发现根本无迹可寻,随即心里咯噔一下。   “这家伙…怎么一直是背对着我。”   兄弟们一句话,求评论啊,求评论。   求收藏啊,求收藏。   只要有了评论和收藏,我就敢指着编辑的鼻子:“老子就是不上VIP章节,能怎么样。” 第63章 悲惨过往   轻柔的发丝间,透发着诡异的味道,我僵硬在原地。   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下,早已经奔涌成河。   心中隐隐透发出一股不祥的预感,随即松开了手掌,向身后连退了几步。   “咯噔…咯噔。”   清脆的骨裂声,伴随着呼啸而过的冷风,清晰的映入耳中。   我瞪大的眼睛,看着眼前安然无事的诡异女人,突然伸出双手活动了一下脖颈。   看着她僵硬的手臂,心里总觉得不太对劲,可又一时间说不上来。   我低着头,却在无意间看见了自己的手掌,随即恍然大悟。   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感,在心底蔓延至全身,甚至感觉整个头皮都要炸开了。   “这…,这怎么可能。”   她一直背对着我,但是手掌怎么可能是正过来的。   我低着头,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生怕让内心再次濒临崩溃。   正迷茫间,眼前的诡异女人终于又动了。   苍白的手掌探出衣袖,将插在肩头处的锋利匕首拔了下来。   “砰…”   匕首落地,碰撞在地面的青石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紧接着,是一连串的骨骼移动的声音。   “嘎嘣…嘎嘣。”   我用双手抱住头,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诡异女人,内心却早已经惶恐到了极点。   那颗披肩散发的黑色头颅,在勃颈上“生生扭动了360度”。   而在此刻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飘逸的长发,和发丝间隐隐看见的后脑勺。   我一下子呆住了,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直到时间足足度过了小一阵,才缓过神来。   嘴巴张到最大,想要喊出声音,嗓子却如同被什么糊住了一样,渐渐变得沙哑。   “鬼啊…”   我双目瞪出血丝,嗓子里的声音最终一点点吼了出来。   同样伴随着的,却是四周莫名其妙的恐怖哭声,在黑暗里起伏波荡。   我双腿几乎瘫软,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我可能即将成为第一个被吓死的小队成员。”   如同来自地狱般的恐怖哭声,愈演愈烈。   声音悲惨,甚至透发着一丝丝古怪的韵味。   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脑海里却突然传来了一段段莫名的片段,这些不属于我的记忆。   伴随着耳中的恐怖哭声,如同潮水般,在心中莫名翻涌。   昏暗的灯光下,十几名身穿浅绿色服装的日军士兵,伴随着几位医生打扮的陌生人,快步的走进了这间地下手术室里。   脚步声由远至近。   紧接而来的是两名衣衫褴褛,全身布满了血痕的长发女人。   诡异的染血发丝间,顺着缝隙隐隐可以观察到惶恐不安的眼神。   那是如同等待实验的小白鼠,一样的恐惧神情。   我则呆愣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十几名日本士兵,将她俩绑在了手术台上。   在这一刻,我才猛然看清。   两人居然是一模一样的面孔,只是其中一个略显得稚嫩,也仅仅是十七八岁的孩子啊。   然而让我更加恐惧的一幕,还在后头。   突然间。   那名头戴黑框眼镜的陌生军医,面无表情的走到了其中一位少女的面前。   手中提起的手术刀,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出阵阵幽光。   看到这一幕,我却已经隐隐有些明白,心中却忍不住一阵翻滚做呕。   随即想忍住大脑,让自己停止这些恐怖的构思,却发现根本逃离不出这可怕的幻境。   我双手抱着头,一股神秘的怪力,使我眼睛睁大死死地盯着前方。   足足一小阵,我清楚的看见那名头戴眼镜的日本军医,如何用手中的手术刀,将那名稚嫩少女的脸庞一点点切开。   女孩像是被割掉了舌头,尽管无法发出声音,但却在剧烈疼痛乃至惊恐的作用下,更加疯狂的挣扎。   但丧心病狂的是,女孩每挣扎一下,陌生军医就会用一根细长的竹签,刺进她的指甲里。   直到她昏厥过去,手术也顺利完成。   两个同胞姐妹,就这样在地下室里遇难。   两张后脑的头皮,被那名面无表情的日本军官手中一前一后,通通缝合在了那名稚嫩少女的脸上。   过了一阵,被实验的少女逐渐清醒过来,却发觉自己的整张脸都变成了姐妹的后脑勺。   随即惊恐的咆哮出声,在下一刻,被自己内心的恐惧活活吓死。   被鲜血染红的白袍,透发出殷红仿佛被人施下了魔咒。   “呼…。”   沉重的呼吸声伴随着心跳,将我从幻境中逐渐拉扯回来。   我目光呆滞,脑子里却终于解开了迷惑,只是这真相太过残忍,让我一分一秒也不敢再去接着回想。   睁开眼睛,下意识的望向前方。   却发现那名身穿白袍的恐怖女人,依旧站在我的面前。   阵阵鲜血,如同泉涌般顺着发间流下,我甚至能够看到发隙间,里面被缝合的头皮刀口。   “滴答…滴答”。   鲜艳的血红色流淌了满地,顺着长发滴落在地上,发出阵阵回声。   我紧盯着眼前的陌生女人,实在不知道是应该可怜,还是恐惧。   最终我一点点向后退缩。   脚步却在无意间,踩踏在了那名陌生老头的手上。   他原本已经昏迷却在剧痛下突然清醒了过来,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表情瞬间变得惊恐。   “鬼…鬼啊。”   “啊啊啊…”。   他下意识的呼喊出声。   沙哑刺耳的尖叫,却如同令人烦躁的巨大噪音般。   我忍不住伸出手来捂住耳朵,却发现眼前的陌生女人,在这股声波下逐渐变得躁动不堪。   四周可怕的哭声再次响起,但是这一次。   笑声却逐渐变了味道,由一开始的悲惨,逐渐变成诡异的笑声。   “咯咯咯…咯咯咯…。”   就像是一个陌生的女人,正在垂落的发丝间下,用眼白紧盯着我。   “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坏了。”   我心中逐渐清晰,突然意识到她恐怕是已经对我俩动了杀机。   下意识间,脚步向后退去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身体触碰到了巨大的锁链护栏。   身后是呼啸的冷风,伴随着深不可测的悬崖深渊。   就在这时,我却突然听见了那名贼眉鼠眼的老头哀嚎声。   “大…大哥…求求你千万别丢下我呀”   “我不想被她吃掉,啊啊啊啊…”   他表情惊恐正趴伏在地上,一点点的用手拄着身体向后退去,脸上泪水混合着鼻涕样子却十分狼狈不堪。   (求鲜花,求评论,求收藏) 第64章 幻梦   我握紧双拳,眼睛里早已经布满了红血丝。   心中却是一片茫然,大脑空白。   从未想过事情会如此发展,甚至已经超出了我对这里的认知。   遇人尚可一搏,遇到“鬼”该怎么打。   只是在黑暗的环境里呆久了,仿佛连整个心都平静下来。   我用余光扫向身后的深渊,却赫然发现原来在陡峭的岩壁上,悬挂着一副黑色的铁梯,无尽的向下延伸。   我刹那间醒悟,怪不得眼前这个装神弄鬼的男人,会从深渊里凭空出现。   原来这一切是他早就设计好的,只不过现在事情出了点插曲,假戏变真。   “TM的,这回就算是阎王爷来了,也救不了你的命。”   我没有转身,却对着空气低沉的说了一声。   心中一股莫名的怒火燃烧,隐隐想到他曾经吓唬了我那么多回,随即竟有些“天道好轮回,报应饶过谁”的滋味。   “大哥…大哥,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当初我见有生人进来,也只是想吓唬吓唬你们…谁曾想…”   “我该死…我不是人,我该死…,大哥您千万别丢下我一个人啊。”   听着他的哀言,我竟有些心于心不忍。   下意识转过身来,却看见他正连滚带爬的向我靠近,身后的“诡异女人”则冷冷的漂浮在空气中,仿佛如同在看戏一样。   我霎那间有点恍惚,却猛然想到自己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军人。   尽管所在的队伍比较特殊,甚至一直隐秘内部没有正规的军衔,但军魂仍在,骨头里流淌着的是刚正不阿的鲜血。   眼前的“盗墓贼”所犯的罪行也不至于死,更何况相对于这种情况,应该交由法办。   倾刻间我放慢了脚步,刚想伸手趁机将他拖过来。   身边压抑的气氛却莫名翻涌着,仿佛再度提升了不止一层。   这股诡异的氛围,紧压着我的胸口喘不过来气,额头的汗滴滚落而下。   那种久违的感觉,再次出现了。   我心知不妙,急忙拼尽了全身力量冲着眼前的陌生男人飞奔过去。   双掌探做龙爪,紧扣在他的双肩。   他惨叫一声,疼得呲牙咧嘴。   我却毫不在意,心想着“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忍一忍吧,随即用力将他拖拽了起来。   却不曾想,这一下他不仅没有站起,反而差点将我摔倒。   我怒骂一声,喘着粗气开口道:“TM的,你还赖上老子了是不是,快起来!”   贼眉鼠眼的陌生男人面露惊恐,看着正一点点向自己靠近的白衣女鬼,几乎是泪声俱下。   “大…大哥,要不你自己走吧,我…腿腿吓软了,根本使不上力呀。”   我狰狞着脸,刚想怒骂他一声,随即又忍住了。   反手将他托在了背上,一股沉重的压力传递在肩头,腿上的旧伤瞬间崩开,鲜血顺着脚踝流淌在地上。   身后的女鬼像是突然发怒,随即不依不饶的,猛然漂浮了过来。   这一刻我才突然明白,原来这个家伙的目标并不是我,而是我背上的这个“盗墓贼”。   想必是刚刚他扮演女鬼的举动,彻底激怒了黑暗中的女鬼,故此才到现在不依不饶。   身上的伤痛使我越加无力,正当脚下濒临深渊的陡峭斜坡时,那一股压抑的气氛瞬间达到了极点。   耳边仿佛隐隐间有人吟唱着歌谣,听声音是却两个女孩。   眼前的画面瞬间扭转。   她们身穿着白袍手拉着手,在光辉下欢快的奔跑,背影却是那样出奇的相似。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看似温馨的一幕却透发着十足的诡异,耳边吟唱的声音如同魔咒般挥之不去。   更加在心中添染了几分悲凉。   我想要逃离,心中却已然意识到这是不可能的,除非我动了想自杀的念头。   那么在幻境外,我也可能真的会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TM的,来吧。”   “什么妖魔鬼怪,我就来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我握紧双拳,穿过身旁的一片片粉红色的花丛,追逐着她们。   现实和幻境中早已分不清楚。   只是脚下的步伐越加缓慢,身体也逐渐不听使唤。   过了一会,我大口喘着粗气,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心想着这下子可能真的要完蛋了。   缓缓闭上眼睛再度睁开时,却看见那两名身穿白袍的诡异女孩,正站在我的面前。   我不敢抬头,生怕看见什么可怕的面貌,来自于内心深处的虚弱伴随着恐惧,一点点蔓延至全身,使我彻底没了力气。   “呜呜呜…”。   悲凉的哭声,一瞬间从四处蔓延而至,声音悲切透,发出无尽的伤感。   我喘着有气无力的呼吸,甚至感觉心跳随时都会停止,此刻万念俱灰。   突然想起了冷哥说过的那句话。   “人是斗不过鬼的,看见了只能跑,拼了命的跑。”   我冷笑了一声,嘲讽着自己的愚蠢行为,倘若当时丢下那个可恨的“盗墓贼”,自己也不会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可是细细想来,让自己丢弃一条手无寸铁的生命,真的做得到吗?   正茫然间,一股清脆如同甘甜般的声音,响彻在脑海里。   “叔叔,有人把我姐姐的眼睛拿走了,你能帮我把它拿回来吗。”   我惊愕之余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依旧透发着诡异,只是这一次连身边的环境都发生了变化。   远处无尽的花草丛,变成了碎黄的枯草,残阳似血般将天空中飘翔的云朵染成红色。   诡异的一幕透发着些许衰败,尽收眼底。   我的注意力渐渐从景物,转移到了眼前两名白袍少女身上。   她们衣衫单薄,惨白色修长的大腿被白袍子覆盖着,隐隐间透发着血迹。   这一次我终于不再害怕,脑袋缓缓向上抬起,却赫然发现两名女孩的脸始终被一层白雾笼罩着。   两人几乎出奇的相似,只是一个略显稚嫩,一个稍微成熟。   “叔叔,有人把我姐姐的眼睛拿走了,你能帮我把它拿回来吗。”   清脆如铜铃般的声音,再次在耳边环绕。   这一次我听的真切,是那名看上去更加稚嫩少女发出来的声音。   语气轻微略带几分诡异,但更多的是哀求。   我承认这几章有点水,但是接下来的故事会更加精彩,希望大家一定要坚持啊。 第65章 珠子   “眼睛…什么眼睛。”   我愣在原地,脑子里却不停的回响着诡异女孩的声音。   眼前的景物在尽速消退,倾刻间拂面的冷风再度将我惊醒,脚下无尽的深渊后发出阵阵寒意。   我吓得急忙向后退缩了一下。   碎裂的石子,“噼里啪啦”的滚落下陡峭的石坡,直到落入黑暗中一直听不见回声。   额头上的冷汗点点滑落。   脚下若是再往前迈一步,就差点儿如同刚刚的那些石子,直通地狱深渊了。   我扭头望去,却发现那名身穿白袍的诡异女人突然间凭空消失,四周静得可怕。   只有昏暗的光线下,青石砖里的青苔反射出阵阵幽光,照在脸上如同鬼魅一般。   脑子里依旧回响着刚刚女孩的话语,点滴间逐渐连接成思绪,让我察觉到了一丝怪异。   “你是不是动了…什么不该动的东西。”   我带着质疑的语气,问向正在背上瑟瑟发抖的矮小男子。   声音严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突然间,他在我的背上颤动了一下,仿佛被戳中了内心深处,过了一小阵才结结巴巴的开口说道。   “没…没有啦,在你们来这里之前,我的确是想捞一些宝贝来着。”   “可是这里压根儿就不是古墓呀,什么宝贝都没看见,还差点把命赔上。”   “唉…”   他叹息了一声,似乎在极力掩饰着什么。   我则不以为然也并没有去拆穿他,随即转过身来,让他背对着深渊。   用手紧握住了他的粗糙双臂,猛然向后拉扯,一阵阴风吹过,仿佛脚下的深渊离我们越来越接近了。   “哎呦…,军爷您这是…。”   “我说我说,我的确拿了一样东西。”   他猛然急促的开口,还未等我开口拆穿他,就已经不打自招。   身体颤抖的如同帕金森的病人,看得出他是真的害怕会掉下去。   “TM的,你知不知道你的犯罪性质已经变了,本来是盗墓。”   “哼,现在变成了私吞国家财物,罪加一等,下辈子就等着在监狱里过吧。”   我冷哼一声,学着当初排长对待罪犯时的口吻,对他严厉的斥喝道。   排长曾经是多年的老刑警,后来才被破格录取在部队里,其中太多的细节捋顺不清,不过我只知道,他是一个很传奇的人物,也是我加入除灵小队以来这么久,在心中树立的榜样。   倾刻间。   我没想到自己的话居然这么奏效,身后身材矮小的男子差点悲鸣出声,直呼自己该死。   说什么悔不当初,以及有一次去隔壁村赵寡妇家偷了200块钱,至今想起仍然痛彻心扉,什么自己该死之类的话。   我见他泪声聚下,嘴里却越扯越远随即打住了他的话语。   “把不该拿的东西交出来,等见到了公安,我会建议酌情处理的。”   我语气严肃右手则探过肩头,冲着他的脸上挥了挥。   霎那间,他也明白了我的用意,十分不情愿的从怀里掏出一颗灰不溜秋的珠子,放在了我的手心中。   “军爷…,我当初真的不是有意吓唬您哪,这珠子就当是我孝敬您了。”   “从今往后,只要您一句话,我吴老狗绝对服从指挥,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我听他用着肿胀的腮帮子胡说八道,含糊不清的声音,差点使我没有笑出声。   我冷哼了一声,也并没有搭理他。   随即将手心中的珠子接了过来,在昏暗的光线下。   这颗珠子竟散发出淡淡幽绿色的光辉,像是古文里常提到的至宝“夜明珠。”   大脑隐隐压制不住兴奋,心中突然闪过一丝质疑,“这玩意儿该不会真的是夜明珠吧”。   我有些好奇,随即将那颗珠子对着通讯器散发出的光线仔细照亮了一番。   下一秒,可怕的景象瞬间让我头皮发麻。   手一抖,差点丢了出去。   昏暗的光线下,那颗珠子变得更加透彻,我放在眼前仔细的瞧看着,却发现里面有着白色的眼仁和黑色的瞳孔。   “这哪里是什么夜明珠,分明是一颗人的眼球。”   我猛然惊醒,脑海里却逐渐响起刚刚那两名诡异女孩的话,刚想抬手扔下深渊,心中的贪念却骤然升起。   世人皆有贪心,但心中有信仰的人则会更加的克制自己的贪欲,毕竟我知道贪欲只会让人癫狂,走向自取灭亡。   我咬紧了牙关,最终抬手间将其扔下了深渊。   “哎呦,我的亲爷爷呐,您…。”   身后贼眉鼠眼,自称是吴老狗的男人沮丧垂胸,刚想开口却硬生生憋了回去。   但目光透发出的贪念却毫不掩饰,仿佛恨不得自己跳下悬崖,再度将那枚眼球捞回来。   就在这时,突然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颗急速坠落的“眼球”,却在黑暗下散发出阵阵幽冥的光辉,直接凭空消失不见。   我有些疑惑,甚至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直到眼前的景象再度扭转,才恍然醒悟。   依旧是刚刚茂密的花丛,天空中漂浮着的白色云朵带来祥和的炫彩,在这一片温馨的景物下,我却不敢有丝毫大意。   毕竟眼前的这一切太过诡异了,甚至在我心中已为常态。   直到那两名身穿白袍的诡异少女再度出现,我的心几乎都提在了嗓子眼里。   她俩头上带着七彩花环,背影却如同生长在美丽花丛中的仙子,在点点光辉的夕阳下活泼的奔跑。   我的表情逐渐陶醉,仿佛连灵魂都在这一刻被渲染。   突然间,那两名青涩少女的背影再一次在远处凭空消失,刹那间站立在了我的面前。   诡异的气氛逐渐逼近,我开始惶恐不安,四周如同死寂。   我不知道究竟自己怎么做,她俩才会彻底放过我。   只是在正思索,却发现两名女孩缓缓在我的面前蹲了下来。   迷雾散尽下,却是来自双双同胞姐妹的清澈容颜。   一瞬间,我神情呆滞。   自己从未想过,原来她俩的样子居然这么漂亮,那是几乎能让常人窒息的美。   “谢谢你。”   两名女孩清澈的声音,犹如天籁回荡在我的脑海,心中仿佛连世界都静止了。   我闭上眼睛,认真的去感受身边久违的阳光和温馨,突然感觉左右脸颊却像是被人轻吻了一下。   随即睁开眼睛,却发现已经回到了现实中。   来自于四周的那股压抑氛围,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我也在脑海里刚刚的回忆中,被那一双吻,羞红了脸。   尽管是一个男人但从小到大,却从未有过和女孩子太多接触。   正回味间,脚下的岩石却突然松动,仿佛早已经承受不住两个人的压力。   我瞬间惊醒,额头上沁满了冷汗,刚想赶快逃离。   却不曾想,最终还是晚了一步。   陡峭的崖壁带着大片的岩石层瞬间脱落。   而我也在迎面呼啸的冷风,和身后那名贼眉鼠眼的男人尖叫中,急速追向脚下的深渊。   “这一次…,怕是真的必死无疑了”。   不要打赏,不要打赏,不要打赏。   只希望大家能够把对作品的心里话写成评论,我就相当幸福满足了。   哪怕是简单的666,我看见了都会开心一整天。   亦或是大家对作品的一些看法和评价,我都会虚心接受。 第66章 愧树   “不想死就抓紧我。”   我迎着呼啸而上的冷风开口咆哮着,身后那名身材矮小的陌生男人瑟瑟发抖,嘴里不停的小声嘟囔着什么。   粗糙瘦弱的双臂,紧挨着我的胸口几乎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双眼暴露出血丝,强烈的失重感瞬间让血液奔腾上涌,这种感觉尤为让神经清醒。   我甚至能够感觉到体内的肾上腺素飙升,在眼前逐渐略过的崖壁中,感受着来自脚下深渊的恐惧。   “啊啊啊…”   最终我再也压不住心中的失重感,彻底的尖吼了出来。   这种空荡荡的感觉,即便是在平时做训练任务“独木桥”,还要刺激百倍。   突然间,脚下点点黑影映入眼帘,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不过我很清楚的是,我俩很快就要和“这玩意”撞在一起了。   “噗通。”   伴随着一声沙哑的哀嚎声,我赫然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已经停止了下降的趋势。   脚下正踩着刚刚那不知名的黑色东西上,颤颤悠悠的摇晃着。   我深吸了一口气,急忙全身贴伏在崖壁上稳住身影,突然发现身后的陌生男人不见了踪影。   “救…救命,军爷。”   一声低沉的**声,从我的脚下传来。   我低头望去,却发现他正抱着一头黑色的枝杈,脸上已经毫无血色,被吓得惨白。   在呼啸的冷风中左右摇摆,仿佛随时都会摔下去。   我伸出手,一把将他硬生生的拖了上来。   背对着身后的悬崖石壁,两个大男人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军…军爷,您又救了我一条命,你看咱兄弟俩这就是缘分啊。”   那名自称是吴老狗的矮小男人,冲着我嘿嘿直笑,焦黄的牙齿在的光线下尤为醒目。   我没有时间搭理他,反而仔细的观察着身边的景物,四周空荡荡的透发出压抑的黑暗。   身边的石缝间,长满了深绿色的青苔,整片悬崖间潮湿黑暗。   而脚下刚刚救了我们性命的神秘东西,则在黑暗中探出许多枝杈,像是一棵生长在崖边的歪脖子树,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只是凭着掌间的摸索,心中越发的惊讶。   “哪有在黑暗的地方长出树来的,这简直是违背常理。”   但是事实真的就摆在眼前,我打开了电量还算充足的通讯器,借着它散发出的光芒下,仔细的打量着脚下这棵歪脖子树。   枝繁叶茂,翠绿色的叶子在黑暗中散发出阵阵荧光,犹如万千只萤火虫在在夜幕下迎空飞舞。   身后贼眉鼠眼的中年男人也不禁探过头来,望着脚下的这颗古怪大树,瞬间脸色苍白,连双手都忍不住颤抖。   我正觉得有些奇怪,心中不由咯噔一下,看着他惶恐的眼神,心说“难道他还认得这棵树不成。”   “这…这是一棵愧树啊。”   还未等我开口试探,他颤抖的声音便映入了我的脑海,一瞬间思索万千却不禁在心头升起一丝古怪的韵味。   “愧树…?什么是愧树。”   我只听说过樟树槐树和柳树,却从来没听说过有叫愧树的木科。   心中不禁咯噔一声,看着他惊恐的表情不禁隐隐有些预感到不妙。   他神情有些激动,却似乎不知该如何表达出来,最后硬是硬着头皮用手指在我的掌心中,写下了一个小字。   “军…军爷,您看这个字像什么。”   我看着他用口水在我的掌心上胡乱勾抹,瞬间忍不住觉得有些恶心。   “这…这是个愧字啊,左边为心,右边为鬼”。   “此树只应在阴曹地府间生长,若是在人间出现,也只能是阴气极重的地方呀”。   我看着他贼眉鼠眼的滑稽面容,脸上混合着汗水和泥土,却依旧难掩盖其惊恐的神情。   一时间,不知道是应该哭还是笑。   “咱们快走,等到了时辰谁都活不了。”   他惊呼一声,面容中透发着哀色,我却依旧杵在原地动也不动的看着他。   “军爷,我…我说的可是句句属实啊。”   他鼓着肿胀的腮帮子,一脸惊恐的抬头看着我,就连双腿都在忍不住颤抖。   昏暗的光线下,他的汗水“滴答滴答”,落在地上沁入脚下的黑色树干中。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只顾的和那个女鬼纠缠,却忘了观察眼前一直潜伏在身边的真正“罪魁祸首。”   随手间,将手中通讯器的光量调至最大,毫无避讳的冲着眼前中年男人照去。   在强烈的光线下,他的一身装容衣衫却在黑暗中彻底现了“原形”。   一张瘦骨粼漓的脸旁上,却长了双眯缝般的眼睛,头顶是锃亮能够折射光线的大背头,也不知究竟是抹了多少发油。   身上穿着的则是破旧褪色的仿古大褂,半截破碎的白袍围拢在腰间,倘若时代在倒退十几年前。   像这样的装容,准保就是一个典型的汉奸。   “唉…,别晃。”   他急忙探出双掌遮住眼睛,顺着袖口望去,却只见到半截花鼓和鼓槌外露了出来。   我正愣的出神,却突然被这两件器物惊醒,一想到当初正是他扮演了那个诡异的祭祀人,心里却不由得咯噔一下。   这家伙来路不明满嘴跑火车,还是应该多加谨慎。   正思索着,却听见他又带着悲腔哀嚎了一声。   “军爷,再不走就真来不及了。”   这一次我有些不耐烦了,怒骂道:“嚷什么嚷,什么愧树鬼树的。”   “这里一共就这么屁大点地方,你让我往哪里逃。”   他霎那间愣住了,望着脚下的漆黑树干和无尽的深渊,几乎是差点瘫在地上。   “完了,全都完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想不到我吴老狗纵横古墓十几载,今天真的是要死在这里了。”   我心中猛然抓住了一丝把柄,心想道“这小子刚刚不还是说自己只是初犯吗,怎么这么快就变成老江湖了。”   刚想张口戳穿他,随即又忍住了。   现如今的情况下,还是不要拆穿他为好,天知道此人究竟有什么鬼心思,等和排长取得了联络,到那时再拆穿处置他也不迟。   我听他呼喊自己为军爷的口吻,恍然间意识到了什么,随即反转手中通讯器的光亮,照向了自己。   破碎白袍被鲜血染的红一块,白一块,就连里面墨绿色的隐蔽军服,也露出了半角。   这一刻,我恨不得狠狠给自己来个大嘴巴。   执行任务时,排长和上级再三叮嘱,这是一次特殊的计划。   全程保密,违者军**处。   现如今眼前的“吴老狗”,一口一个称呼自己为“军爷”,莫非是早已经看穿了我的真实身份。   我双手并拢下意识间摸向武装带,想要拔出插在上面的匕首,一顿胡乱摸索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心中暗叫一声不好,那把利刃恐怕是被我遗失在头顶的石台上了。 第67章 现形   我**双拳,内心却不禁忐忑不安,透过通讯器发出的昏暗光线下。   两个大男人紧靠在长满青苔的阴暗石壁,怀揣着各自“心中鬼事”。   突然间。   他对着黑暗叹了口气,脸上的眉毛上下跳动眼睛都快眯成缝,自言自语的说道:“我本就是一个黄土埋半截的人,死不足惜。”   “只可惜了你,三娘。”   “和我纠缠了半辈子,却还没得个名分,我吴老狗对不住你啊。”   他说罢眼泪就顺着面颊,哗哗往下掉。   我在一旁看着,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波动,只觉得他口中的“三娘”无非是相好的姘头。   在这绝境之中感触而发,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越哭越激动,声音中几乎带着哽咽,却不禁让我有些心烦。   望着眼前黑漆漆的黑暗,以及还未探索到的领域。   我不知道在这幽冥之地究竟存有多少枉死的冤魂,不过可以知晓的是。   过不了多久,就会添加两位新成员和它们作伴了。   我扭头不去看他,目光却在下意识间扫向了他腰间的半截白袍子。   手中的通讯器发出微暗的光亮,顺着目光照亮。   霎那间我愣在原地心中不由一紧,那白袍下的腰间却隐约可见一件黑漆漆的物件,上面拴着白布条,分明像是一个枪把子。   我脸色铁青,顿时间连大气也不敢喘。   仔细回想起来遇到他以后的种种经历,一幕幕在脑海里翻转而过。   这一刻,我恨不得猛然拍动大腿,在心里怒骂一声。   “TM的,被这老家伙给骗了。”   这家伙至始至终都是在演戏,直到现如今步入绝境才露出马脚来。   “什么狗屁初犯盗墓贼,哪有盗墓贼见到当兵的脸不红气不喘,才一口一个军爷套着近乎。”   更何况他腰间别着的枪把子,一看就不是善茬。   现如今,我真的是已经悔之晚矣。   一想到当初为什么没有狠心把他扔在上面石台,任由女鬼蹂躏就不禁觉得火大。   只觉得胸口被紧紧窝住了一团火,既不敢发泄,又不肯咽下去。   我握紧双拳,双目对着眼前的黑暗几乎快要瞪出火来,这一刻多想对着他抽抽巴巴老脸狠狠来上几拳。   但心中几番衡量,最终还是咽下了这口气。   毕竟现在要是翻脸,吃亏的可是我们两个人,他尽管看起来身体瘦弱。   但隐约插在腰间的老式刹壳枪,绝对不会让我占到便宜。   与其鱼死网破,倒不如先让自己静下心来,找到活路才是真正的办法。   我用眼睛里的余光打探着他的脸,干干巴巴的紧凑的褶皱在一起,哪里像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分明是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头子。   可看他头顶的黑发根根竖立,透发着苍劲有力的活力与朝气,心中不由觉得有些好气。   他像是观察到了我的眼神,不经意间转过头来面对着我,刚想开口却又似乎欲言又止。   我生怕露出马脚,随即冷哼一声,将早已绷直几乎僵硬的双腿渐渐屈膝在黑暗中。   倚靠着身后的悬崖石壁,来自右小腿上的旧伤再次发作。   鲜血顺着脚踝流淌在树干上,已然透发出黑红色,这是即将化脓的预兆。   再不处理伤口,恐怕连这条腿都要不得了。   咬着牙,一点点撕开右腿早已经破碎的残布,殷红的伤口向外翻卷着,透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   我知道,这是当初那些浸泡在标本瓶子里的小鬼子们“杰作”,带有腐蚀性的液体一旦侵入伤口,铁定会感染加重。   “你受伤了,怎么不早说。”   一旁情绪逐渐有些缓和的“吴老狗”,眯着眼睛打探了过来。   下一秒右手则探入怀里几番摸索,终于掏出一个白玉色的小瓷瓶。   我向后缩了缩腿,刚想伸手阻止他,却不料瓶中白色的粉末已经洒在了伤口处,瞬间疼得我呲牙咧嘴。   他的速度一气呵成,看样子却已经是熟练的“老江湖”了。   “多亏遇上了我呀,要不别说是你这条腿,恐怕连命都保不住了。”   我沉默低着头,心中盘算着千万不能露出马脚,却不知道如何该配合他把戏演下去,随即沉默不语。   可下一刻,他的话却让我瞬间脊背发凉,犹如身坠冰窟。   “后生。”   “我吴老狗行走江湖几十载,别人心里在想什么统统瞒不过我的眼睛。”   “现如今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我的确不是什么初犯的盗墓贼,你要是想拼个鱼死网破就尽管动手吧,反正靠在这棵愧树上,你我都活不长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冷汗随即从额头上流淌下来,下意识的用衣袖擦拭生怕被他看见。   不过即使此刻身边并没有镜子,我也能够猜得到,自己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这并不是能够掩饰的。   不经意间叹了口气,望着脚下黑漆漆的深渊,耳边吴老狗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观你心肠还算善良,所以这才没有伤害你,倘若刚刚你在上面的悬崖将我抛弃,那先死的恐怕就是你了。”   我猛然抬起头来,内心一股深深的恐惧感弥漫上心头。   “他说的是对的。”   他手里有枪杀我易如反掌,可是老子也不是吃素的!   我心里怒骂一声,双拳握紧随即想要先发制人。   却不曾想,右手刚刚握紧的拳头还未等挥出来,小腿上的伤痛便瞬间递增了十几倍。   “嘶。”   我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用恶狠的眼神盯向他。   迎面而来的,却是黑漆漆的冰冷枪口,抵在了我的额头上。   瞬间四周静悄无声,只有我沉重的呼吸声和胸口起伏波动。   他的样子十分气定若闲,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瞧过我,另一只手在陈旧的灰大卦中反复摸索。   最终掏出了一个类似于馕一样的东西,递到嘴边大口的吃了起来。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相,不争气的肚子居然也不禁有些饿了。   我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心中料定他定然不敢开枪,只是装作样子吓唬吓唬我,随即忍不住试探的晃动了一下疲惫的身体。   毕竟在这样的环境下,仅剩下的一个人几乎是在等死。   但是我不曾想到的是,震耳欲聋的枪声伴随着炙热的子弹,从我的头顶划过,击打在岩石缝上,镚飞出一连串的火花。   他依旧自顾自的吃着手中的馕,生满了铜锈的老式刹壳枪,微微抬高了一寸,枪口处正冒着阵阵硝烟。   我则傻愣在原地,那一声巨响伴随着子弹,几乎是顺着我的头皮划了过去。   身体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一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第68章 跳崖   “后生,不要想着和我吴老狗耍什么花招,毕竟这玩意儿在我手里,你也知道意味着什么。”   他晃了晃手中的枪,始终没有正眼瞧过我,只是依旧自顾自,大口吞咽手中的干粮。   样子却如同逃荒过来的灾民,连一点残渣都要捡起来塞进嘴里。   我愣在原地,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一点点屈辱感,顺着心底蔓延至整个全身。   “看你这么年轻,应该从来没有尝过被枪顶着脑袋瓜子的滋味吧,我和你讲,这人的脑袋就像是瓜秧里的西瓜。”   “砰,的一声。”   “只要开了瓢,什么屈辱感呢,什么使命啊,什么信仰啊,都通通是个屁。”   他的声音略带沙哑,就像是秋天落在地上的树叶,被风吹得滑动发出的声音。   我紧紧闭上眼睛,心中那一股屈辱感却疯狂涌入脑海。   脑子里不停回响着一句话。   “我是一个兵,我不能这么窝囊,死怕什么,老子宁可当烈士也不愿意被人要挟着,更何况还是一个盗墓贼。”   我在心中默数着123,随即一点点探出手掌握在了他的枪口上。   他的表情略微惊讶,似乎在怀疑刚刚那一枪并没有震慑到我。   随即再一次拉动了枪后的保险,用力的指着我的脑袋开口说道:“哎呦,这当过兵的瓜娃子就是不一样。”   “你知道吗,当时你把老子手中的那颗珠子夺过来,扔下深渊的时候。”   “老子就差点没忍住,想要一枪崩了你。”   我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目光中透发着悲凉,但更多的是来自于那股子视死如归的热血和劲头。   我缓缓向后迈动脚步,直到感觉后脚跟一阵悬空,随即冲着眼前的吴老狗,面露微笑道。   “你永远杀不死一个心存信仰的人,更不能威胁我去做任何事情。”   他呆愣在原地,手指挨着的板机,仿佛也在这一刻忘记了扣动。   随即看着我的身体,一点点向后栽倒,诡异的深渊发出呜呜的破风声,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在尖嚎般。   “后生,你…”。   下一秒他这才醒悟过来,手中的刹壳枪迅速重新插回了腰间,刚想探出粗糙瘦弱的手臂将我抓住。   但此时已经晚了太多。   我紧闭着眼睛,脑子里浮现出一幕幕活泼的面容,他们或是面露喜色,亦或是带着悲伤的神情。   只是目光全都齐刷刷的望着我,我本以为这次真的必死无疑了。   但老天似乎和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再度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冰冷的岩石层上,身旁隐约间露出了火光。   我不敢相信这居然是真的,我居然活了下来。   但下一幕,眼前那个佝偻的背影却让我浑身发凉,就连脊背也向外透发着冷汗。   “这个老家伙怎么还在跟着我。”   我在心里怒骂一声。   刚想站起身,四肢便传来了阵阵剧痛,伴随着无力的酸楚,我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一样躺在岩石上。   回想起昏迷前,自己曾跌落深渊的那一幕,心想着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也算是自己命大。   “后生,你的命可真够大的。”   他沙哑的声音,回荡在这片幽静的空间里,这一刻隐约间我竟听到了水声。   悠悠细流回荡在远处,我隐约看见那是一处黑色的潭水,随着上方悬崖不断跌下的石子,荡起阵阵涟漪。   “老家伙,你的命也不小啊。”   我张口就是怒骂一声,强忍着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嗓子里却如同有什么东西噎得慌。   “别吐,你嘴里的可是好东西。”   吴老狗佝偻的背影,坐在水潭边上的火堆旁动也不动。   我心想着此时他毫无防备,正是偷袭的大好时机,可刚想握紧拳头,四肢的酸痛感不由让我泄了劲。   “刚刚可多亏了你这一跃,老子我也不曾想到,这悬崖下方居然是个黑谭。”   “水塘聚集而阴,落物无声,看来这也是你我命中缘分,还能在这诡异的地下工事里相遇。”   我听他越说越离谱,话语中却透发着一股子淡定。   “这家伙就好像什么都看的开,永远都不会失落或是失望。”   “你往我嘴里塞了什么东西。”   正思索间,只觉得喉咙里连着口腔里的唾液都带着一股苦味,随即这才醒悟过来。   我忍不住轻咳了几下,黑色的粘液伴随着一颗灰不溜丢的药丸子,一下子从嘴中吐了出来。   “嘿,你这瓜娃子,这可是疗伤的好药,要不是看你与我还算有缘,老子才舍不得把它给你吃呢。”   火堆旁,佝偻的背影急忙跑了过来,昏暗的光线下,吴老狗的眼睛眯成一道缝。   弯腰将那颗药丸子捡了起来,吹了吹灰,再次揣回了怀里。   他缓步走了过来,简单的查看了一下我腿上的伤势,眼睛下意识的扫向我的脸。   两者目光相对,我则十分倔强的闭上眼睛,沉默不语。   “好小子,你就是这么对待你救命恩人的。”   他嘿嘿的冷笑了几声,沙哑的声音伴随着昏暗的光线,将她整张皱皱巴巴的脸庞,显映得更加阴森恐怖。   我闭上眼睛不去理会他,过了一小阵竟觉得身体的伤痛没那么疼了。   再一次睁开眼时,原本放在身旁的包裹已经不见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被火把烘干,但仍存着污黑的血迹。   我四处观望,却发现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心中一股莫名的恐惧,伴随着水流声逐渐向我逼近。   突然间。   一声清脆的枪响打乱了我的思绪,我顺着枪声望去,去看见那道佝偻的背影正站在黑潭旁,得意的向我招手。   地上的岩石板上,则有几条黑色的大鱼活蹦乱跳。   他简单的将两条鱼刮干净,去了黑色的内脏和和鳞片,趁着昏黄的火光下。   我看得十分清楚,那两条鱼足有两三斤重,身上长满了黑色的鳞片,就连嘴里也长满了利齿,样子竟有些骇人。   下一秒,当他将鱼头照向火光时,我这才赫然发现。   原来这两只鱼的脑袋上,居然没有眼睛,锋利的牙齿如同獠牙般裸露在外。   我有些不敢相信,强忍着身上的伤痛缓缓起身,将鱼又拿在手里仔细的看了看,却真的没有发现眼睛。   “这…,邪门儿了。”   我忍不住惊叹一声,却听见旁边的吴老狗冲着我轻笑道。   “后生,没见过这样的鱼吧,这世间万物阴阳,每生出的一门都自有它的道理。”   “例如你看刚出世的小猫,即便还未会爬行,老鼠见了它也要心存三分胆怯,世间万物的法门,都是依照环境而生”。   “这鱼生长在极阴的黑潭里,潭水终日无光,自然就不会生出眼睛。”   我心里知道,他和我讲的是万物生存的法则,虽然并不是什么大道理,但是到了他的嘴中,却能令人通俗易懂。   (请大家放心,主角已经快让我写个半死了,今天就残疾,明天就出殡,大后天全书完结)   要是能再多追加几条评论的话,我不介意,可以让他死得舒服些。   不要打赏,回归初心。   毕竟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我只希望大家能够喜欢我的作品,那我就真的非常知足了。   (以上都是屁话,千万不要当真啊,我还没写够呢) 第69章 几十年前的信号   我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相,自己的肚子也不禁咕咕叫了起来。   可是回想起那两条无目鱼,光秃秃的脑壳上空无一物,只有一张长满了利齿的嘴,瞬间没了食欲。   “唉…,这鱼真是人间极品,不仅肉质紧实,连鱼骨都是酥脆可口,你确定真的不要来一口吗。”   吴老狗的声音回荡在耳边,火架上两条烤鱼散发出诱人香气。   我下意识的吞咽了下口水,双手缓缓探出,将其中一条烤得焦酥的鱼放在嘴边。   可刚刚渐渐张开嘴,却始终也下不了口。   正犹豫间,四周的黑暗里却传来阵阵声音,这种声音十分的噪耳,但却似乎带着某种节奏。   “滴滴答…滴滴…滴。”   我将手掌扩在耳边,聆听了许久,来自心底的喜悦和兴奋,差点没让我叫出声。   “这…,这是电报的声音,一定是排长他们,排长他们就在附近。”   我心里暗想着,脸上不由间却喜上眉梢,但却怕被身旁的吴老狗看出端倪。   随即缓了缓身上的力气,一屁股呆坐在地上,接着仔细聆听电报的声音。   对于电报我并不算陌生,除了刚开始接触的老式笨重电台,以及到后来进入除灵小队担任通讯工作的微型电台。   对于这样的电子设备,我几乎可以堪称是样样精通,不仅电台如此。   就连较为复杂的破译密码,我也较多的涉及了很多。   电台的密码可以是任何形式,在当初那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年代,先辈同胞们就是运用智慧与敌人周旋。   一条被破译的电文,甚至可以瞬间扭转战场的局势。   身旁的吴老狗也十分警惕,这股诡异的电波声,回荡在四周空旷的未知空间内。   声音并不算透彻,但却十分惊悚,令人毛骨悚然。   他缓缓起身,将腰间的匣子炮紧握在手心,脚下则顺势踢开了火堆,挑出了一棵较为粗壮的树枝作为火把。   我愣在原地突然有些疑惑,“这里四周乌漆嘛黑的,脚下都是断裂的岩石层,他是怎么搞来树柴的。”   正疑惑间,吴老狗的声音却从身后响起。   他一手端着枪,一手举着火把,在黑暗中警惕的挪动着步伐,此刻正扭过头来表情严肃的开口说道。   “后生,要是遇到危险你就喊一声,我去里面看看,是什么玩意儿在搞鬼”。   他说罢竟从怀里掏出半个馕来,直接扔给了我。   我下意识探出双手接住,看着他手中的火把,将周围的黑暗一点点驱散。   眼前身旁的火堆尽管黯淡了许多,但仍然散发着温暖,烤得人全身都是暖烘烘的。   眼见那一团火把的光亮,离我越来越远。   这一刻,我的胆子终于大了些,强忍着身体各处的剧痛,勉强从地上坐了起来。   我将半张饼叼在嘴里,手中捡起一颗石子,在脚下的岩石层上勾抹着,想要译出刚刚耳中听到的电台讯号。   但过了一阵,我不由随即皱起了眉头。   “这…,怎么会这样。”   我表情诧异,看着地上被排列破译出的一个个符号,心中逐渐升起疑惑。   “心…小”   “心小是什么意思。”   我愣在原地,心中不由得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译文错误了?   刚想要重新解译,回荡在耳边的电报声,再度如同蚊子振动翅膀时的细微声音,逐渐传入了脑海。   这一次信息量则更为完整,足足有五六个字眼被我轻易的破解了出来。   “跑…,室地下有…快。”   我揉了揉脑袋,心中不禁有些抓狂。   眼前的眼前的电台波段并没有被加密,可以说破解起来十分轻松。   但内容却透发着十足的诡异,让我不禁有些寒毛耸立。   “不对,这不是排长队伍里的电台波段。”   我赫然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即将熄灭的火堆,瞬间醒悟了过来。   这种电台频段几乎已经被淘汰了,若是在早个三五十年前,或许还较为普遍。   但现如今科技更加便利,电台除了军用以外,几乎已经被淘汰出了人们的视线。   现如今我破译的这种电台波段,分明是二三十年前才被人熟练掌握的,又怎么可能是排长发出来的。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无论是这空旷崖底,还是和距离自己不远处的黑潭,都仿佛和当初日军建设的地下工事逐渐脱离了关系。   “那这里会是哪?当初究竟是谁建设的这里。”   我心中早已经挤满了问号,只是四下空旷无人,吴老狗举着的火把也彻底消失在了黑暗中。   打心底里不禁逐渐升起一丝恐惧。   “呼…”   我深吸了一口气,再度睁开眼睛看着地上错乱的字眼,突然间像是发现了什么?   我仔细又认真的将刻在岩石层上的一个个诡异字符,重新排列了顺序。   终于,我在十几秒钟后得到了一句被破译的话。   “快跑,地下室里有…”。   我下意识的捂住嘴巴,生怕在这诡异的环境下,说出什么可怕的字眼。   现如今自己的内心已经如同受惊的绵羊般,根本经不起任何风浪,可是线索就摆列在眼前,这是唯一活下去的希望,我必须要得到。   “快跑,地下室里有…”。   嘴边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心中将那股子恐惧的劲头强压了下去。   “地下室…,地下室里有什么…,为什么要跑。”   我想不通这其中的关系,更不知道这位神秘的发报人,究竟想要告诉我什么?   正思索间,脑海中的回忆却如同闪电般一闪而过。   这一次,我不禁想起了冷哥曾对我讲过的一个故事。   在除灵小队还未组建之前,冷哥曾经隶属于某一支野战特种部队,他时常的和我提起那段时间的风光日子。   在他的描述中,仿佛连野外丛林中的泥土都是芬芳的,透发着甘露的气息。   尽管国内和平了,特殊任务没有,但日常的巡逻工作还是要的。   冷哥所在的那支队伍,负责的是一座荒凉的野外深山,因为濒临边界所以两方经常发生摩擦。   但无非都是一些小打小闹的冲突,毕竟上面曾经下达过命令,要拿出大国的气度来,同时要“寸土不让”力保力争。   (特价优惠啦,能够让我累吐血的机会终于来临了,5月5日截止5月15日,期间每多三条书评,我多更一章,该广告将连续发5天,希望大家不要介意,多多提出书评和宝贵意见。) 第70章 恐怖的故事(致读者的一些话   在一次大雨滂沱的夜晚,他和正在巡逻的两名战友,无意间发现了一处山洞。   荒山中毒蛇毒物太多,又正赶着天黑将至,三个人暂时待在了山洞里住了一晚。   当初的那座山脉,现如今早已经被规划为保护园林,只是听说山下的村民讲。   这座山在几十年前曾经被日军侵占,更是布下了无数的要塞和军械,防空洞四通八达。   许多村民上山采宝之余,时常可以从泥泞的山沟沟里挖出日军的骸骨,甚至是指挥刀和枪械。   冷哥和其他两名战友也并没有顾虑太多,只是想着等到雨停以后,第二天回到部队里报告。   原本三个人在山洞里有说有笑,只是到了后半夜,诡异事件接踵而来。   先是山洞里隐约间回荡着剧烈的枪炮声,像是来自十几年前争夺要塞的战场,呐喊声冲锋号和刺刀。   声音格外诡异。   随后便是四周的岩壁开始脱落,竟直接漏出了两具被水泥砌入山洞的日军骸骨。   三个人不禁被这一幕吓得头皮发麻,彻底没有了倦意。   冷哥随手掏出腰间的匕首,走进洞穴的深处用力刨了刨,竟又挖出了几具骸骨。   头顶戴着褪漆的钢盔,化成白骨状的手掌紧握近乎腐朽成渣的电话筒。   三个人预感到不妙,全都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那时,整个空旷狭窄的山洞里,居然传出了阵阵诡异的电报声。   “滴滴…滴…滴”。   声音清脆悦耳,真真切切的回响在三个人的耳朵里。   不过这三个人里,冷哥曾经也做过通讯工作,对于翻译电报这种事情也称不上什么困难。   就这样两名战友守护在冷哥身边,而冷哥一边利用着随身的小型电台,向总部发报请求支援。   另一边则在这简易的环境下,翻译着来自狭窄洞穴里的神秘电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至后半夜里,大雨滂沱。   山林里的雨水竟险些灌进了山洞,所幸的是第二天天亮,冷哥终于联系上了总部。   而那份诡异的电报频段,也被他彻底破解开。   被译出的电文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只是寥寥的一句话却在冷哥以及身旁的两名战友心中,留下了一辈子难以磨灭的记忆。   “上级上级,我是坦克,我是坦克,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三人心知这份译文很有可能关系重大,随即不敢耽误,立刻回到了部队。   但让冷哥意想不到的是,那一台自己经常随身携带的微型老式电台,竟由于走得匆忙的缘故,被落在了山洞里。   回去之后,上级对这件事情将信将疑,由于其他任务的缘故,众人便渐渐将这件事情彻底遗忘。   直到有一天,诡异的事情再次发生。   这一次总部的雷达,居然接收到了当初冷哥遗留在山洞里的电台信号。   而电台的讯息也很模糊,只是在众多通讯人员的强行翻译下,最终依旧译出了那短暂且诡异的一小段话。   “上级上级,我是坦克,我是坦克,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这一次信号模糊几乎微不可闻,仿佛是从遥远的外太空发来的。   总部上级也立即决定,对此事展开侦查组。   随着整整四十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进山,茂盛山林里的太阳也逐渐落下帷幕。   可这一次,三人却怎么也找不到当初的那个山洞位置。   直到天彻底黑了下来,众人打算在原地安营扎寨,随身携带的通讯器居然再度传来了诡异电波。   冷哥手拿着听筒,表情逐渐有些惊恐,最终一口咬定。   这就是当初他们三个人在山洞里听见的信号频段。   这一次发生的事情,真真切切的现映在所有人的脑子里,尽管对这种灵异事情有些惊恐。   但奈何人多力量大,更何况当时的年代正处于红卫兵时期,“扫除所有一切牛鬼蛇神”也是部队里必须要执行的任务。   直到第二天,有一名队员没事儿对着陡峭的山坡猛踹了一脚,竟居然连同整个身体都凹陷进去了。   冷哥和身旁的队员意识到不妙,急忙跑过去营救。   在漆黑的洞穴里,冷哥和那两名战友一眼就认出这里就是曾经他们躲避大雨的山洞。   或许是这几个月来山雨不断,使得土坡松动将原本的地貌稍微改变了一下,更将山洞彻底的掩埋了。   整支队伍欢呼了一阵,随即该挖土的挖土,该生火做饭的做饭。   想要抓紧时间,弄清楚这里究竟有什么名堂。   冷哥带着铁锹和几名战友自告奋勇,随着一锹锹的湿土被挖开。   山洞里曾经真实的环境,彻底彻底展露在众人的面前。   原来这里曾经是一处日军的通讯要塞,当初被三人挖出的两名日军骨骸,就是几十年前驻扎在这里的日军通讯人员。   到了这一步,事情原本应该落下帷幕,但不曾让人想到的是,诡异的电波声依旧不曾消退,反而在山洞里愈演愈烈,愈加清晰。   经过十几天的探索,整支队伍早已经疲惫不堪,就连带来的干粮也所剩无几。   在众人一致举手表决的商议下,最终决定用带来的**将这里彻底炸平。   但是当引线逐渐燃尽,连接着山洞支点的**和**包,却怎么也炸不响。   冷哥心中预感到怪异,随即和几名战友折返了回来。   这一次他们下足了狠劲,顺着耳朵里听见的电波声音一点点向着山洞内部挖掘。   最终队伍在山洞的最深处,掘开了一处铁门。   当众人心怀忐忑,一点点将铁门打开时。   诡异而又惊悚的一幕,彻底映入在众人的脑海里,久久难以抹去。   铁门后是一处狭小且老旧的通讯室,一具瘦弱全身布满了灰尘的干尸,正坐在桌子前不停的敲着电文。   而干尸身旁的桌子上,则正放置着冷哥曾经遗失在山洞里的老式电台。   原来在曾经的战争中,这名驻扎在日本要塞的里的通讯人员,一直在和战友拼命的联系上级呼叫支援。   只是当要塞被敌人破开的那一刻。   泥泞的山坡,将整个要塞的洞穴彻底掩住。   但是他们并没有绝望,依旧依靠着洞穴里的补给向外界发报。   直到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他们依旧不敢相信这是现实,每天仍然日夜宣程的按动发报的按钮。   最后所有的通讯人员,一个个因为相继忍受不了压抑且诡异的氛围,最终选择了自杀。   而那名在要塞最深处的工作人员,仍然心中怀揣着信念,每天除了吃饭就是发报。   直到他的身躯逐渐僵硬,呼吸也慢慢停止,可生前的意识里,依旧使他不断的重复着动作。   用近乎干枯的手臂,不停的敲打着电报的按钮。   而这份电波也或许是因为途经了某段神秘磁场的干扰下,在岁月的长河中彻底遗留在了外太空。   直到冷哥和两名战友的突然造访,才将整件事情一点点浮出水面。   几乎是几十年的时间,早已物是人非。   或许当他们来临的时候,这份电波依旧回荡在外太空中,迟迟没有发送去所谓“上级”。   (我知道大家对我后面章节设VIP的事情感到疑惑,但我也是为了本书考虑,因为昨天,编辑已经给我下了最后警告,我也没有办法。呜呜呜。)   (不过我建了一个免费群,欢迎加入回魂门免费VIP小说章节群,群聊号码:174337186) 第71章 铁门   思绪逐渐回到现实中,眼前毫无光线的未知空间内,宛如是一处巨大的牢笼。   我呆愣的坐在原地,大脑里则不停的回想着刚刚记忆深处中,冷哥曾对我讲过的诡异故事。   他当初刚和我讲时,我的表情十分震惊和惊恐,但心里却不禁有些将信将疑。   眼前的篝火彻底熄灭,静悄无声的黑暗彻底将我笼罩,耳边渐渐映入的是石子跌入黑谭的水纹声。   “奇怪,电报声怎么不见了。”   我下意识的自语一声,一点点忍着全身散发出来的伤痛,刚想站起身却又扑通跪倒在地上。   眼前黑暗中一团光亮,如同迷途海洋中的灯塔般,一点点向我驶来。   我的神经逐渐模糊,尽管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早已经习惯了黑暗,可是当它真正来临蔓延至全身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会从心里发怵。   直至那团光亮,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我听见了吴老狗沙哑略带几分苍老的声音。   “后生,你不要乱动。”   沙哑的声音响彻在脑海里,我看见他佝偻的身旁正一点点向我靠近。   清晰的水流声,“滴答滴答…”。   我手中握着的半块馕,终于在这一刻渐渐松开了。   全身酸软无力而右腿上的伤口,则更是如同针扎一般。   “你这瓜娃子伤还没有好,乱动个什么劲”。   他快步走了过来,伸出干枯的手臂将我搀起,随即猛的用力将我背在了背上。   我不知道眼前这个老头,为什么突然之间对我这么关心?   只是那一声声诡异的电报声,依旧滴答滴答的响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知道一定是自己的伤势加重了,脸上的汗滴逐渐被滚烫的额头所蒸发,就连嘴唇也有些干裂。   “你…你都看见什么了”   我眼神朦胧趴在他的背上,鼻间闻到一股阵阵的怪味。   就像是来自于长久趴伏在地下洞穴里的土耗子,有一股极其腥重的土腥味。   “这里空旷的很,四周都长满了愧树,不过在最前面有一处阴暗的小铁门,想必应该能够通往下一个出口”。   我咬着牙,看着眼前身手矫健的吴老狗,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按理说盗墓贼遇上当兵的,本就应该如同耗子看见猫,可是这家伙不仅一点儿也不害怕,反而还救过我一回性命。   我心中隐约猜测,莫非他是有事相求于我?   刚想开口却不知道该如何启齿,脑子一热,换成了其他问题。   “老吴,你家里还有其他子女吗。”   他先是愣了一阵,脚下正行进的步伐隐隐颤抖。   随即扭动脖子冲着我向后张望,嘿嘿笑道。   “我吴老狗坏事做尽,哪有什么子嗣,盗墓这一行本就是有损阴德,即便是有了子嗣,也必定难得善终”。   我在他的话语中,听出了深深的哀怨心里知道,可能是牵动了他的伤心事。   四周黑漆漆的黑暗如同潮水般将我们两个人包围,他将我背在背上。   一手拿着打开了保险的盒子炮,另一只胳膊则高举着火把。   随着两边随风摇动的树杈,我终于知道他用来生火的木材,是在哪里淘弄来的了。   附近的岩石层到处都长满了这样的小树虽称不上枝繁叶茂,但黑色的树皮却有着百年老树才会有的苍劲感,犹如一条条黑色的虬龙般。   这里真的十分辽阔,像是地下深处岩石层中巨大的缝隙。   随着脚下的步伐逐渐加快,我也一点点看见了老吴口中的那扇诡异暗色铁门。   整扇墙壁布满了人工开凿的痕迹,小铁门的上方清晰的标列着一串字符,像是门牌一样。   我像是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随即想要转身翻开背包,寻找出地图看看里面是否曾有标记。   可当我翻过身来,这才不禁想起,自己的行囊早已经被吴老狗揣进了怀里。   他身穿的那件灰色大褂,就像是一个没有底的小仓库,走路的时候,总是时不时发出物品的碰撞声。   铁门清晰的映入眼前,上面潮湿阴暗,长满了绿色的青苔。   几条足有成人手臂粗细的锁链,将门把手紧紧缚住,就在这时。   我和老吴却隐约听见了门里,传出了阵阵诡异的电报声。   “滴答…滴答。”   声音清脆,却在黑暗中透发发出莫名的规律和十足的诡异感。   我看他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紧张,随即强忍着虚弱的身体,伸出手指竖在了嘴角处,发出“嘘”的一声。   示意他不要乱动。   这一刻,脑子里突然间再次回想起,曾经冷哥和我讲过的那个故事。   故事的后来,是队伍将那个诡异的山洞彻底的炸平了。   随着一声爆炸的巨响。   山洞联通附近深埋在许多老旧防空洞,以及地下的断岩层逐渐内纳坍塌。   更露出了许多,深埋在地下的日军遗骸。   而关于整个事情,到也随之记录在文档,不了了之。   其实故事本身疑点重重。   冷哥也并没有和我提起过,关于那部他遗失在山洞里的电台,是怎么突然就出现在了干尸所在的封闭小屋内。   冷哥说,每当他回想到这里都不禁有些细思极恐,寒毛竖立。   但他是一个无神论者,他坚信自己离开山洞后,一定是发生了某种变化,促进了发酵,才让这件事情本身更加诡异朦胧。   昏暗的光线下。   看着吴老狗皱皱巴巴的脸庞,我蹲在地上,倚靠着身后岩石层浇筑的墙壁,默默的点了一根烟。   吴老狗则一直低着头,像是在黯然思索着什么,亦或是在心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我恶狠狠的吸了两口随即起身,强忍着身体的剧痛,用石子在地上反复的推算。   想要最后一次尝试,翻译出电报的内容。   最终十几个字符,被以正确的顺序排列,而我也终于在毛骨悚然中,得到了一小段话。   “快跑,…地下室里有…”。   “TM的,怎么还是这样,到底有什么。”   我有些不耐烦了。   一屁股呆坐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大口喘着粗气,结合出脑海中猛哥和我讲过的那个故事。   心中仿佛渐渐理出了一丝头绪。   “难道说这个发报人…,就如同故事里所说的一样,电报发到一半就死翘翘了…”。   我瞪大着眼睛,心中不禁有些诧异,随即这种感觉在脑海里乃至全身逐渐放大。   越想越好奇,越想越想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   我忍不住伸出手来,紧握着冰凉刺骨的巨大锁链,微乎其微的电报声正如同颤抖的声波般,一点点震入手心。 第72章 改良过的手枪(今天两更)   我冲着身旁的吴老狗使了个眼色,随即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闪至一旁,为他举着火把。   他则将手中的“盒子炮”举了起来,这玩意儿学名叫做“毛瑟战术手枪”,在扳机的上方,有一个可以调节连发和单发的装置。   所以又被称作“快慢机”。   尽管后坐力奇大,在生产之余被各国相继弃用。   但却在国人的手里,曾经长达八年的艰苦抗战中,发挥了不可估量的功劳。   昏暗的光线下。   吴老狗手中的那一支老式毛瑟手枪,闪烁出阵阵幽黑的油光。   看得出来,他平时也十分舍得擦油保养。   现如今,我已无心去追究他手中持枪,是否合法化的这种愚蠢想法。   只想要能走一步算一步,能活到哪算到哪。   他对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靠边站,顺便再把耳朵堵上,我则微微摇头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丝笑意。   对于中等口径枪械类武器早已经滚瓜烂熟,又怎么可能会被他手中的一把老式刹壳枪的声音所吓到。   随着一声巨响。   我几乎呆愣在原地,差点儿被枪声吓得一屁股呆坐在地上。   就连手中的火把,也被迎面而来的气浪掀翻在地。   “…这TM的,这玩意儿是炮吧”。   看着眼前身边环绕着浓烈的硝烟味,我心中不由一紧,耳朵里则嗡嗡直响。   浓烈的硝烟散尽,只见铁门处原本手臂粗细的巨大锁链,瞬间被打裂了一半。   这样的威力恐怕打在人身上,都几乎要四分五裂了,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   我心里正犯着嘀咕,却看见吴老狗表情严肃。   口中的舌头卷起,竟从嘴里吐出了一枚子弹。   闪烁着铜光的子弹,在弹头处有一个朱红色的标记。   他手脚麻利,快速拆下**将那颗子弹推入了枪中,紧接着便又是一声巨响,这一次的硝烟更为浓烈。   我不知道这个家伙是怎么把子弹的威力改良的那么大的,昏暗的火光下。   看着他皱皱巴巴的脸庞,随着火把的火苗一点点浮现出狰狞的笑容。   手掌紧握的毛瑟枪管烧得火通红,就连握枪的手掌也在微微颤抖。   隐隐间不由得打心底觉得,这家伙做事有些不靠谱,“他就不怕哪天炸膛了,伤了自己的手”。   提升枪械威力的方法有很多种,最常见的就是将配用子弹,更换成威力更大的**。   尽管会将威力提升至另一个档次,但同样也会加重枪管的负担,随时都会发生炸膛。   硝烟消散。   眼前生满了铁锈的巨大锁链,硬是被改良过的子弹威力彻底打断。   我有些跃跃欲试,摩拳擦掌般,将双手紧紧的拉住了小门的铁环,随即猛然发力。   全身上下无不传来阵阵剧痛,随着“吱啦”的一声。   眼前昏暗光线下的铁门,被我拖着伤残之躯硬生生裂开了一个小缝。   身后的吴老狗轻拍了我一下肩膀,示意我不要逞能。   我摆了摆手,连说声自己没事。   刚想继续用力拉扯,一股黑色的雾气伴随着阵阵尘烟,如同旋风般瞬间冲出了门外。   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刚想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   一缕缕黑色的雾线,其中似乎掺杂着树叶和粉尘,直接拍抚在我的面门。   我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东西,只是脑子里瞬间空白。   一只干枯强有力的手掌,将我拉至了一旁,黑色的旋风顺着右侧的头皮和耳朵划过。   如同数万只苍蝇飞扑成团,在耳边嗡嗡直响。   我呆坐在地上,吓出了一身冷汗。   身旁的吴老狗则顺势将手中的枪管伸进了门缝里,紧接着就是“砰”的一声。   清脆的枪响,回荡在整个密室里。   鼻尖环绕着的硝烟还未散尽,便被彻底斥满。   我猛然回想起关于古墓瘴气的传说。   长时间无法流通的空气,混合着尸体腐败滋生出的细菌,在密封空间内会逐渐交融变化,产生更为可怕的气体。   不过料想这一路而来,空气质量还算过得去,不然也不可能支撑到现在了。   身旁的老吴表情严肃,佝偻的身躯趴在门缝里努力张望,紧接着又是两声枪响。   “啪…啪。”   “不好,快跑。”   他几乎是暴喝而出,还未等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随即就被他猛然向身后扯去。   尽管吴老狗身材不高,看起来干干巴巴有点矮小,但论力量和反应力却已经远超常人。   或许干他们这样的行当,若是稍不留神,早已经在墓里死了十几回了。   “怎…怎么了。”   我下意识的开口问道,双腿却已经有些不听使唤,楞在地上不停的颤抖。   “快跑,里面有…”。   他表情惊恐几乎是带着一副想要逃命的架势。   口中的话还没说完,就如同如噎在喉般,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嗓子眼儿。   我不敢大意,急忙捡起了地上快要熄灭的火把。   这一刻,趁着昏暗的火光下。   我却发现吴老狗身后的门缝里,探出一只灰黑色的藤条,像极了一路而来所见的愧树枝杈。   正紧紧的缠绕在他的脖子上。   他双目瞪圆,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想要拼尽全力挣脱开这股怪力。   可无论自己怎样扭动,脖子上如同黑色藤条般的东西,却始终不肯轻易松开。   我也不禁有些惊慌失措,猛然扔下了手中的火把,一瘸一拐的冲了上去。   这一次我看得十分清楚,这哪里是什么藤条,分明就是一条干枯腐烂的手臂。   伴随着细小的手掌,紧紧的扣在了吴老狗的锁骨窝里。   稍微一动,锋利的指甲就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一道血痕。   “TM的…这,你忍着点疼。”   我霎那间没了主意,刚想用手去将门缝里那玩意儿连根拔出来。   可眼前,下意识挥舞着手掌等吴老狗却将我一把抓住,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时间分秒过去,再耽搁一阵,即便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他了。   我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手掌硬生生的抠开了其中一根黑色的手指头,这才让吴老狗有了喘息的机会。   他先是大口的猛吸了几口空气,随即双目瞪圆暴喊了一声。   “火…,快用火。”   我这才醒悟过来,随即转身将掉落在地上的火把,重新抓在了手里。   不过却听见这时身后传来了一声清脆的骨裂声。   “嘎嘣…。”   就像是什么人,被一股巨力扭断了脊椎的声音。   我双手颤抖强压住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快速转过身来。   却只见那一只黑色干枯的手掌,已经顺着门缝重新退了回去。   而眼前的吴老狗则歪着脑袋,身体一个不稳,重重地倚靠在身后的铁门上。   “死…死了…?”   门缝里迎面吹过的冷风,掺杂着一股怪味儿   四周空荡荡的阴森恐怖,静悄无声。   我只觉得嗓子里一股鲜血上喉,既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十分难受。 第73章 吴老狗死了   额头上的绿色青筋暴起,像是被什么狠狠的勒住了嗓子。   我一只手捂着脖子,一点点向着老吴的位置紧靠了过去,身上的伤口渗出血丝却变得不疼不痒。   神经仿佛被什么东西麻痹,连脑子里也无法集中精力。   “死…死了,怎么可能。”   脑海里对他的印象,一直都是“狡猾”,“不靠谱。”   怎么可能这样轻易的死了。   “老吴…,你…你别吓唬我。”   我鼓起勇气,挪蹭的脚步一点点向他靠拢。   昏暗的光线下,他皱皱巴巴略带铁青色的脸庞死气沉沉,仿佛是一个刚刚寿终正寝,还未过多久的老人。   我还是无法相信眼前的景象,心中几番思索最终咬着牙,探出两根手指放在他的鼻息处。   四周静悄无声,如同死寂一般。   突然间,阴风吹动了隐藏在黑暗中的愧树,混合着上面叶子正沙沙作响。   短短几秒。   我的神经乃至整个身体仿佛受到了巨大变迁,连嘴也不停哆嗦。   “死…死了,真的死了。”   我看着老吴阴森恐怖的遗容,一瞬间连番向后退步。   直到脚下的铁靴踩到了火把,差点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我即便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带着三分痞气,七分邪气的老头,就这么轻易的被掐死在我面前。   我转过身去,呆愣愣的望着面前的黑暗,一望无际。   阴暗的氛围如同潮水般起伏波荡,在这一刻彻底向我奔涌。   “是一个人接着往下走,寻找所谓的出路。”   还是留在这里,等待他的尸体腐烂发臭,让这些回荡在地下深处里的诡异冤魂,一点点将我吞噬。”   我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冷不丁颤抖了一下。   望着眼前黑漆漆的铁门,心中不由一阵胆颤。   可是即便活着,自己一个人又能逃向哪里?   我回头望向他冰冷的尸体,隐约间却发觉他的手指恍惚间抽动了一下。   阵阵冷风掺杂着一股怪味,顺着门缝迎面吹过,一不留神呛进了我的嗓子眼里。   我双手捂着脖子,不停的蹲在地上咳嗽。   眼前那双古老的复履靴,突然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已经停留在了我的面前。   一点点抬头看去,却只见吴老狗的身影正佝偻着低头望着我。   嘴角里带着几丝说不出来的笑意,如同是在瞧傻子一样。   “TM的,老子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   我立刻反应过来抬腿就是一脚,却未曾想到这一脚竟然轻易的穿透了他的身体。   一瞬间,我的冷汗顺着额头滚落而下,余光渐渐打量着黑暗中的铁门。   却看见那个一模一样的人,一模一样的吴老狗仍然紧靠在铁门旁。   铁青色的脸庞十分骇人,连嘴角处也留下一道血痕,早已经毫无生机。   “鬼啊。”   我暴喝了一声疯狂向后逃窜,顺势捡起了火把。   黑暗中,却只觉得肩膀处被什么猛拍了一下。   随即转身望去,却看见那张死气沉沉的脸庞,正紧闭着眼睛伏在我的肩膀处。   下一秒,他猛然睁开双目,两道血痕顺着脸颊流下,连整个眼仁儿都是黑色的。   “吴大哥,冤有头债有主,是谁杀的你,你就去找谁”。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我脸上吓得毫无血色,就连嘴里不停间胡言乱语。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上的菩萨,真的灵验了我的求愿。   亦或是眼前的吴老狗还有一丝良知尚存。   只见他佝偻的身旁,逐渐隐入黑暗中,脚步声渐行渐远。   我一屁股呆坐在地上,不停的喘着粗气。   正恍惚间。   身后的阵阵恐怖的脚步声,却再次折返了回来。   黑暗里,他佝偻的背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一点点向着我靠近。   “TM的,既然非要拼个鱼死网破,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我见他再度回返不由暴喝了一声,心中那一股无名怒火熊熊燃烧了起来。   哪怕眼前对抗的并不是“人”,我也要掰他两颗鬼牙下来。   突然一阵阴风袭过,将手中的火把吹灭。   眼前瞬间陷入一片黑暗,我心里噔一声,却只听见耳边阵阵熟悉的声音。   几乎是在向着我暴喝。   “快跑,别着了它的道。”   一瞬间,吴老狗的咆哮声回荡在幽密的空间内,将我彻底惊醒。   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化,原来刚刚的那一切都是来自于内心深处的可怕幻觉。   对于这种诡异的事情我似乎都已经快习以为常,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   眼下我和吴老狗竟已经不知不觉间,潜入了铁门内部。   里面鬼气森森,连脚下的石缝里也长满了挺拔的愧树。   我始终不是很理解这让吴老狗都心存忌惮的“愧树”,究竟有什么能耐。   但下一秒,我不由发自内心的感觉到了恐慌。   脚下的地面在颤抖,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吴老狗则像是看出了危险,随即从黑暗中探出一把大手,紧紧的拽着我的衣领,向后拉扯。   “砰。”   一声清脆的巨响。   将我刚刚站立过的那块青砖顶碎,坚硬的砖块飞溅向各处,直挺挺的射向我的胸口。   “噗。”   我躲闪不及胸口被一块青砖拍中,随即猛吐了一大口鲜血。   “TM的,原本不想和你招惹为敌,既然是你要先动手,那就别怪老夫把你的根儿拔出来,断了你百年道行”。   身后吴老狗的声音带着三分恶气,手中的盒子炮直接调成了连发。   “砰、砰砰…”。   我伸出手来下意识擦干嘴角的鲜血,背对着身后不知名的怪物,始终没有勇气回头望去。   心想着自己体内这点儿血,自从进入这里就一直没有消停过,再吐几次怕是还未等看见敌人,自己就先失血过多,死了。   只听见耳边传来三声清脆的枪响。   同样伴随着的是一股可怕的巨力,缠绕在我的勃颈处,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来气。   “你这瓜娃子,你怎么不知道跑。”   吴老狗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此刻我多想喊出一声。   “怎么跑?往哪儿跑,我他妈连人都没看到呢。”   但是很快,来自于脖间的那股巨力,就彻底的打断了脑子里的胡思乱想。   我憋得老脸通红,下意识的挥舞着双手,仿佛随时都能听见自己脖子被拧断的声音。   “TM的,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今天有我没你,有你没我!”   吴老狗的声音在黑暗中咆哮着,紧接着又是十几声枪响。   这一刻,我终于听见了背后隐约传来了如同鬼魅般的哀嚎声。   那像是来自于地狱厉鬼的怨音,仅仅是声音就足以惊将我吓个半死。   回荡在脑海间,有一股不知名的恐惧感蔓延至全身。   “别他妈放屁了…,再不救我…我就彻底断气儿了。”   吴老狗的枪响过后,身后的未知生灵仿佛有些吃痛,就连缠绕在脖子的力度也减轻了几分。   也让我顺势看清了脖子上的诡异力量,竟是一根又一根细小的藤条。   阵阵激射而出的枪火照映下,彻底露出了原形。 第74章 长虫   “后生,这一切都是障眼法,只要坚定信念不动摇就不会有事。”   吴老狗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我的整张脸几乎被脖子上的那股巨力缠绕到扭曲,哪里还听得懂他在喊什么。   “放屁…,什么障眼法,我都快被…掐死了。”   我咬着牙几乎是喘着空隙,一字一顿的说出来。   身后的枪声接连响起,甚至感觉子弹是顺着头顶激射了过去。   火光四溅,巨大的枪声伴随着刺鼻的硝烟渐入脑海,就连身体都在忍不住颤抖。   “你忍着点千万要心无杂念,愧树两字,左边为心右边为鬼,这地下深处必然埋着一棵百年道行的愧树”   “只要你不去想自己最害怕的东西,就一定不会有事。”   吴老狗的声音十分坚定,让我颤抖的内心一点点平静了下来。   我心想着,既然他执意这么说肯定有自己的道理,随即闭紧双目强迫自己心无杂念。   身后那一声声恐怖的诡异哀嚎声,回荡在整个幽闭的空间内。   奇怪的是附在我脖子上的黑色藤条似乎失去了力道,正如同冰雪般消融,一点点顺着身后退去。   我有些惊喜的开眼睛,随即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渐渐恢复了知觉。   转身望去旁边的吴老狗,却看见他正双目瞪圆,和眼前的一颗巨大愧树对峙在一起。   他手中拿着的火把,似乎让眼前的鬼愧十分忌惮。   而我也趁着昏暗的火光下,一点点看清了这棵拥有百年修行的恐怖树妖。   足有两人多高的巨大愧树,顺着地面的青石砖破土而出,尽管并非是什么参天古树。   但看着树皮上黑色纹理,一条条犹如扎龙般浮现,写满了苍劲有力。   盘延而出的黑色藤条,爬满了整个密室内。   仅是树身就连两个成年男子伸展双臂,也未必环抱得住。   我看着愧树探出的藤条触手在空气中轮番挥舞,似乎是在紧盯着自己和身旁的吴老狗。   我每动一下,眼前的诡异藤条触手就跟着晃动一下,仿佛随时都会如同弓身的毒蛇般迅速发起攻击。   “TM的,这树…成精了。”   我忍不住惊叹了一声,耳边却响起了吴老狗沙哑的声音。   “后生,千万要心无杂念,妖愧最可怕的地方并不是它的触手,而是来自于你内心深处最脆弱的地方。”   “稍不留神,就会着了他的道,到时候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咱俩的性命。”   我听他越说越唬人,心中不由得有一阵胆颤。   随即应了一声,将腰间的皮带抽了出来。   除了那把锋利的匕首,现如今这一副皮带已经是我唯一能够当做武器的物品了。   皮带的两头各带有锋利的榔头,若是轮圆了照着要害砸下去,也足矣瞬间致命。   我死死地盯着眼前这棵巨大愧树,眼睛里的余光,则望向黑暗中握紧火把的吴老狗。   只见他佝偻的背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拿着盒子炮的右手也在不停的颤抖,就连脸上和额头上都沁满了汗水,仿佛在承受身体和心理的双重压力。   我始终不明白,他为什么反复强调让我千万不要去思考自己最害怕的东西。   这和眼前的诡异树妖扯不到一丝一毫的关系。   只是看他表情严肃甚至带着些许狰狞,我也不敢轻易去违背他的话。   “我…,害怕什么?”   “说起来,从小到大还真的没有什么能让我感觉到恐惧,怕鬼是人之常情。”   “怕父亲的责备?可是我从小就是一个孤儿,一直在深院里长大,尽管之后也曾想方设法寻觅双亲的消息,但始终了无音讯,最后也逐渐放弃。”   “所以…我究竟害怕什么。”   我脑子里不禁对这个问题沉思了起来,表面看上去我似乎什么都怕,但却又什么都不怕。   只是记得有一年在树上摘果子,被缠绕在树杈上的花蟒咬了一口。   尽管无毒,但我至今仍然难以忘记,甚至常常去躲避那些花花绿绿,如同蛇蟒皮一样的东西。   “蛇…,我怕蛇。”   我猛然惊醒,这才想到自己竟已经不知不觉间违背了吴老狗的话。   眼前的密室光线极差,似乎唯一的光源只有吴老狗手中紧握的火把了。   “蛇…,难不成这密室里还会有蛇不成。”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缩紧了脖子就连脚步都不由的退了几步。   突然间。   吴老狗的火把跳动了几下,就逐渐熄灭。   我知道在燃料不足的情况下,这支火把居然能支撑到这么久,已经是上天对我们极大的安慰。   现如今,我们彻底成了盲人一样,在黑暗中和正前方的那棵巨大愧树对峙在一起。   只是隐约间,能看见它闪闪发亮的叶子,和密密麻麻如同触手般的轮廓。   可下一秒,万万没有让我想到的是,整个密室里居然响起了一阵诡异的声音。   “嘶…沙沙沙…沙。”   就像是某种爬行动物在贴地而行,蜿蜒的身躯细长而又均匀。   这股怪声回荡在整个密室里,让我的心瞬间咯噔了一下。   “…怎…怎么会这样。”   我彻底慌了神,打心底里回想起吴老狗的叮嘱,真想狠狠的给自己抽上一嘴巴。   但在此刻,脑海里的思绪已经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根本无法断绝。   直到吴老狗的暴喝声,如同炸雷一样响彻在我的耳边。   伴随着四处传来的诡异“沙沙”声,将这股莫名的恐怖氛围,彻底推上了**。   “TM的,你是不是想了什么不该想的东西,老子毙了你…”   吴老狗暴喝一声,气冲冲的将枪口指向我。   而我一屁股呆坐在地上,面对着他几乎扭曲的老脸,一股无力感从心底涌起。   “唉…,好好好。”   “看来这也是咱俩命中的劫数,既然躲不过,那就放手一搏。”   他咬着牙,声音从原本的愤怒随即一点点变成了无奈。   我张着嘴想要用力解释什么却还未等开口,只觉得自己的双腿连同腰部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缠绕着。   圆咕隆咚的身躯,伴随着摩擦衣袖时发出的阵阵沙沙声。   “嘶…嘶。”   这一次我真的彻底承受不住了,倘若是别的玩意儿还好说。   但是关于这长虫,每一次遇见它我都为自己想好了一千种死法。   就如同耗子遇见猫,只有被活活怕死的份。 第75章 巨蟒   我连大气也不敢多喘。   只觉得缠绕在腰间那玩意儿,正不停的向上攀爬,连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里。   打小就对这种长着花花绿绿的鳞片,以及两颗毒牙的冷血动物,充满了畏惧。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现如今身体早已经动弹不得,只觉得黑暗中有许多形似花蟒般的毒蛇,一点点缠绕着自己的身体。   将我这个堂堂七尺男儿,几乎快吓破了胆。   “TM的,几条长虫你怕他作甚。”   黑暗中吴老狗的声音从身侧响起,紧接着便是十几声枪响。   炙热的子弹伴随着极速破风声几乎是擦着我的身体掠过,我没有想过,这老家伙的枪法居然这么好。   “嘶…”   毒蛇的嘶鸣声不绝于耳,随着枪响过后四周一片寂静,只觉得缠绕在身体上的那些可怕花蟒全都纷纷落地。   我被吓的几乎面无血色,只觉得有些魂不附体。   未曾想到过,这幽幽密室里居然会攀爬出这些毒蛇,可这些蛇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我和老吴为什么一点也没有察觉?   正思索间,一阵巨大的咆哮声伴随着恐怖的啸风,直奔我的面门席卷而来。   我和老吴几乎是被这股力量彻底掀翻了出去,整个身体重重地摔在了青石砖铺设的地面上。   “TM的,这东西究竟是什么怪物,怎么一会儿像树,一会儿像蛇。”   我忍不住开口感叹一声,却不曾想下一秒更大的危机还在后头。   一条足有水缸粗细的巨大鳞尾,带着呼啸的腥风直奔我面门扫来。   当我反应过来时,自己早已经躲闪不及再次被其掀飞了出去。   “后生,你没事吧。”   吴老狗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此刻我已经被那条巨尾狠狠的砸向了地面,清脆的骨裂声映入耳中。   我隐约感觉这一次,自己的右腿怕是要彻底的骨折了。   脑子里一阵朦胧,就连耳朵都在嗡嗡作响。   “后生…后生!”   吴老狗见我迟迟没有答话,关切的声音更加激烈。   我生怕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随即在黑暗里冲着他的方向,缓缓轻叹道。   “没…没事,不过腿…腿好像断了。”   说完这句话,我仿佛感觉全身的力量在四处溃散。   而黑暗里,那个形似巨蟒的巨大怪物也似乎把注意力从我的身上挪开了。   两颗嗜血般的红色眼睛,在黑漆漆的密室内闪闪发亮十分醒目。   “TM的,一条稍大点的长虫也敢兴风作浪,你不知道老子曾经是你们的长虫祖宗吗。”   我眯着眼睛,耳边传来吴老狗的阵阵怒吼声,全身却已经动弹不得。   他一手拿着盒子炮,另一手则挥舞着火把,似乎真的对蛇毫无畏惧。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在年轻的时候做过“蛇贩”。   对于常人来说,毒蛇本就是令人生畏的冷血动物,但对于他来讲则更是可以用来维持生计的宝贝。   蛇皮可以拿来泡酒,蛇胆则可以入药或是卖给商贩。   而最令人生畏的蛇牙,却被他常常珍藏在罐子里,用来做价格最贵的装饰品。   我不知道眼前这个佝偻的老头,年轻的时候究竟有过多么辉煌的经历,只是从他炯炯有神的目光中。   依旧可以看得见不服老的劲头,和隐藏在心底的杀戮。   紧接着的是突然而来的火光将黑暗点亮。   我无意间望向吴老狗,却看见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漆黑的小瓶,上端渲染着阵阵蓝色的火苗。   “…这…这是简易的汽油**。”   我扑棱了一下勉强站了起来,双手捂着隐隐剧痛的伤口,一点点向后挪蹭。   看着他如同变戏法一样,将这玩意儿从怀里掏了出来,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大褂子里怎么什么都有。”   一丝古怪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紧接而来的就是巨大的爆炸声响。   “后生,自己小心点。”   吴老狗向着我的位置呼喊了一句,随即竟将手中的盒子炮瞬间扔了过来。   我高举双手接住,眼前灼热的火光铺天盖地焚烧至各处。   原本空间就十分狭窄的密室,瞬间被阵阵热浪袭满。   这一次。   燃烧的火光终于将黑暗驱散,而我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那股来自内心的恐惧,更证实了我的猜测。   “TM的…这是什么怪物。”   我忍不住惊叹一声,后背紧靠着墙壁。   眼前一条巨大的蟒蛇疯狂的咆哮着示威。   仅仅两颗毒牙就足有成年人手臂大小,就更不要说将近水缸粗细的庞大身躯。   它将整个身体掩埋在地下,而那颗原本拥有百年道行的愧树则宛如凭空消失一样。   连同着无数的藤条触手,瞬间无影无踪。   眼前的巨蟒似乎已经不能归属于蛇类,正所谓“蛇巨成蚺,蚺大成蛟”,像这样的一条巨大花蚺若是流传到外面。   恐怕足以震翻世界了。   我手里紧握着吴老狗扔过来的老式盒子炮,上面斑斑铜锈依旧清晰可见。   我不知道他将自己的保命家伙扔给我是何用意,不过这玩意儿沉甸甸的,看起来似乎还不算破旧。   最起码在眼前的状况下,是能够唯一力挽狂澜的利器了。   火光之上,我看着吴老狗佝偻的身躯一点点从腰间掏出了锋利的匕首。   眼神中凶恶的目光,就连和我们对峙的这条巨大花蚺相比也不肯多让三分,他对我使了个眼色。   让我找准机会,对着这条花蚺的要害开枪。   我尽管心中对蛇属存有三分畏惧,但如今有枪在手自然没什么好怕的。   德国毛瑟手枪之所以被国人称之为盒子炮,更多的原因是因为该枪的枪匣是用木头制作,整体方正像是一个盒子一样。   我紧握在手掌中,先对着眼前巨大花蚺的猩红眼睛就是一枪。   这率先出击的第一枪,却正好不偏不倚直接击中了它的右眼。   “嘶…。”   巨蚺翻滚着身躯,就连埋藏在青石砖下的庞大身躯也在隐隐颤抖。   一瞬间整个石室都仿佛如同地震了一般左右摇晃。   “好小子,枪法不赖。”   吴老狗夸赞了我一声,顺势而上。   手中的锋利匕首在冲天的火光下,可见阵阵寒光。   这条巨蚺的鳞片就足以有巴掌大小,附近***爆炸后残余的火光烧灼在上面,它竟毫不在意。   全身黑得发亮,犹如天生的宝甲,水火不侵,刀剑难伤。   最后任凭火势升腾,一点点熄灭。   我有些暗暗庆幸,幸亏刚刚这一枪打的是他的眼睛,而不是脑壳。   不然就算是再来上十几枪,也未必穿得进去。 第76章 心障   吴老狗手拿着利器,在黑暗中左右翻滚。   尽管他身材矮小,远低于常人,单论速度和力量绝不可轻视。   “TM的,今天老子非活剥了你的皮不可。”   胡老狗怒吼一声,几乎是一瞬间跳在了这条巨蚺的头顶,我本以为他会直接顺势骑在上面。   却看见这畜生的巨尾如同的鞭挞般疯狂甩了过来。   胡老狗的身手也堪称一绝,见自己这雷霆一击即将落空,随即扭身将后背朝向了迎来的巨尾。   手中的锋利匕首则猛然平放在胸口,看似要做出鱼死网破的架势。   “老吴,小心。”   我几乎是强忍着右腿处传来的钻心剧痛举枪便射。   炙热的子弹冲出枪膛,在黑暗中划过一连串的火花。   带着强大的后座力和弹道产生的旋风,如同一条火蛇般飞驰而过,却不曾想这一枪居然失了准头,直奔着吴老狗的头顶飞去。   “嗖。”   我甚至都能感觉到他头顶的寒意,就连头顶原本黑的发亮的“大背头”,都被急速飞驰的子弹擦着了一半。   他头顶染着火光,愣在原地着实显得有些滑稽,不伦不类。   “臭小子,枪里一共就三颗子弹,你省着点打。”   “要是再打偏了,看我一会儿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他手拿着匕首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头顶渲染着火星还未熄灭。   我在远处的黑暗中依旧保持着拿枪的姿势,差一点没有一口老血喷出来。   尽管我知道他说的是气话,但让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这枪里居然只剩下了三颗子弹。   “TM的,刚刚已经开出去两枪了,剩下这一颗子弹能做什么。”   “自杀吗。”   正茫然间我却望见吴老狗身后的那条巨大花蚺张大了嘴巴,两颗犹如矛锋般的獠牙微微带着弧度。   口中弥漫着绿色的毒雾还隐隐可见。   “身后!”   我几乎是暴喝了一声,却忘了手中的盒子炮仅剩下最后一颗子弹。   情况紧迫,我也顾不得许多。   抬手便射出一枪,甚至忘记了瞄准。   僵硬的姿态保持了许久,耳边仿佛已经回响起震耳欲聋的枪声。   直到过了许久,扑面而来的恶臭气息将我突然惊醒。   我手拿着盒子炮接连扣动了板机,心中不由咯噔一声。   “坏了,卡壳了。”   我望着吴老狗佝偻的背影,几乎呆愣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巨蟒一口吞噬。   “老吴!”   我暴喝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打哪儿迸发出这股勇气,随即拖着已经骨折的右腿。   在黑暗中留下一步步血脚印,如同拼死一样冲了上去。   原本我对这个老头很是厌恶,这是一种嫉恶如仇的憎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   逐渐的我才意识到,他其实除了盗墓似乎还没做什么其他伤天害理的事情。   更何况他也救过我的命,还未等犹豫。   自己的大脑下意识间已经替我做出了这个慎重的决定。   迎面而来的巨蚺在黑暗中闪烁着猩红的目光,如同看着猎物一样紧盯着我。   我瞪着血目,一只手下意识的捂住右腿,脸上的表情早已经扭曲到了极致。   “TM的,一条长虫有什么好怕的,拼了。”   暴喝一声,面对眼前这个曾在心底留下深刻恐惧的冷血动物,双手都在不停的颤抖。   而脑子里已经充满了杀戮。   我将手中布满了铜锈的盒子炮翻转了过来,**如同榔头一般猛砸着它的鳞片,一时间火星四溅。   一击又一击下去,如同敲打在钢板上震得虎口发麻。   这条巨蚺能够生长到如此庞大本就已经堪称是“妖物”的存在,更何况常年盘踞在岩石缝里。   浑身的蛇皮在与铁石磨蹭间已经黑的发亮,如同坚不可摧的鳞甲,闪烁着摄人魂魄的乌光。   巨蟒尽管没有被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仍然有些吃痛。   随即挥舞着如同水桶粗细的巨大鳞尾,在空气中划过一丝破风声,急速向着我的位置扫了过来。   我的右腿本就已经折断,每挪一步更有如钻心的剧痛,面对眼前巨蟒的这雷霆一击,打心里就已经泄了气。   “呼…”   我深吸了一口气,僵直的愣在原地,静静的等待自己抽飞的那一刻。   此时巨蚺的整条身体已经盘旋在狭窄的密室内,尽管施展不开,但整个身体堆聚在一起,如同座黑色的小山般震慑人心。   正当我以为这一次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   一声可怕的哀嚎声,瞬间映入了耳朵里。   凄惨的叫声回荡在整个密室,像是来自地狱里的恶魔在哀嚎。   我有些好奇的睁大了眼睛,却发现这诡异叫声的来源居然是那条“妖蚺”。   扭动着身躯仿佛十分痛苦,就连全身的鳞甲在地面摩擦间,都迸出了火星。   “TM的,想把老子吃掉,只怕你的牙口还不够硬。”   我听见吴老狗的声音,心中不由一阵欣喜。   睁大着眼睛仔细观察,却看见他佝偻的身影,几乎是从蛇腹里破肚而出。   花花绿绿的恶心汁水带着腐蚀液体流淌了满地,刺鼻的气味让我不禁忍不住,接连向后退了几步。   倒地的巨蚺挣扎了几番,便不再动弹。   下一刻,让我更加惊悚的却在后面,只见吴老狗刚刚钻出蛇腹。   眼前的这条巨大花蚺却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一点点缩小成一团。   最后竟变成了半截黑色的树桩,树皮上如同虬龙般的苍劲纹路,连同着树叶都暗淡了许多。   “…这,这不科学。”   我被吓得语无伦次,却不曾迎面而来的吴老狗带着一脸怒气,几乎是轮圆了手掌,恶狠狠的甩给了我一嘴巴。   “科学个屁,你以为科学是万能的吗。”   “老子来告诉你,刚刚的那条大长虫是你的心障,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愧树施展的幻像。”   “正所谓十年为愧,百年为妖。”   “倘若刚刚要不是老子将这条大长虫弄死,咱俩全都要死在你的心障里。”   我一屁股呆坐在原地,脑子里已经如同浆糊般根本理不清思绪。   吴老狗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态,随即缓了缓语气开口说道。   “这愧树喜欢至阴至暗之地,常见于阴暗的古墓里生长,亦或是古战场或万人坑。”   “你且看这愧字,左边是心,右边为鬼。”   “正应了心中有鬼这句话,而愧树最可怕的地方也正在于此,它会先让你回想起心中最为害怕的景象。”   “倘若你一不小心着了他的道,最终只能魂消飞散成为它的养分。”   吴老狗说着便不由自主的表现出鄙夷的神情,伸出手指着我怒道。   “老子就搞不明白,你堂堂一个大老爷们怕什么长虫,那玩意儿不就是大点的蚯蚓吗。”   我心中本就存有怒火,此刻听他这样一说差点没忍住脾气,想要撸起袖子暴揍他一顿。   “罢了罢了,怕长虫倒也算不得什么丢人的事,毒蛇之中最为猛烈的魁蛇,生存在深山之中几乎无惧任何天敌,被其咬死过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就连当初老子在墓里遇见差点丢了半条性命。”   吴老狗声音悠长,深邃的目光仿佛勾起了他心中那一段曾经的回忆。 第77章   吴老狗讥讽的话语,依旧回荡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TM的…。”   心中一直有一股无名的怒火在压着胸口,我不禁怒骂一声,望着眼前佝偻的背影,却又无可奈何。   吴老狗蹲在墙角里,从随身的大褂子里掏出烟袋和火柴静静地点燃,随即猛然叹了口气。   破旧的旱烟袋上还染着斑斑血迹,随着一阵烟雾缭绕,整个密室里都仿佛“云环雾绕”的仙境。   只是这老汗烟的味道,着实有些刺鼻辣嗓子。   我强忍着腿上传来的剧痛,一点点拖着步伐来到了他的身旁,刚想蹲下去却不曾想撕裂的伤口几乎让我痛不欲生。   “嘶。”   疼的我呲牙咧嘴,顺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右腿瞬间被鲜血染红,发出刺鼻难闻的气味。   我一点点扯开裤脚看着里面几乎化脓的伤口,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下一秒吴老狗的话清晰映耳,差点没让我背过气去。   “你这条腿算是废了,截了吧。”   我气的差点没直接站起来给他一嘴巴。   可一想到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现在我才是弱势,随即止住了这种愚蠢的想法。   “放屁,腿截了怎么活着出去”。   我将头扭向一边倔强道,却在无意间发现眼前这棵奄奄一息的半截愧树,似乎还并未死透。   扎根在泥土里的根须,时不时触动一下,像极了南方春天泥土里的巨型蚯蚓。   “对了老吴,你刚刚和巨蟒对峙的时候从怀里掏出来跟***一样的,是什么玩意儿。”   我望着眼前密室里四处渲染的火光,不经意间竟想起了打斗时的场景。   当时他掷出去的东西,着实就像是灌满了汽油的***,但我不相信他会把那种玩意时刻装进口袋里。   万一抽烟的时候,一不小心落下一丁点火星儿,后果自然可想而知。   “叫吴叔”。   他突然间伸出手来,在我的脑袋上狠狠的弹了一下,这力度疼的我忍不住“哎呦”了一声。   “看你这后生似乎连胎毛都没长全就来参军,怕不是爹妈死的早,一个人孤苦伶仃。”   我刚想怒声怼回去,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吴老狗说的是对的,这么多年来那个深院就是我的家,对于父母这两个字早已是朦胧。   只记得养父给我起了个名号,叫做“思诚”二字,后来养父去世了,我也就再没有和别人提起过。   吴老狗见我面色有些抑郁,瞬间猜测到自己说的可能八九不离十,我和他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即低着头沉默了。   眼前枯黄几乎半毁的愧树桩子,在黑暗里伸出许多翠绿的嫩芽,疯狂的扎入地下摄取养分。   仿佛要再度活了过来,我心中咯噔一声。   刚想夺过吴老狗手中的匕首,给它来个斩草除根,却听见身后沙哑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百年愧树不易,即便是在墓穴之中生长也极其难得。”   “就放过它一条性命,留给下一个来这里的有缘人吧。”   我拿着匕首仍楞在原地,实在不能理解吴老狗为什么会这么说,毕竟在寻常依照他的性格,定然是要“睚呲必报”。   就连在他身上吸饱血的蚊子,都要扔进嘴里嚼回去。   正恍然间,却听叫吴老狗的一声叹息。   “后生,你知道这一路而来,我为什么没有对你动杀心吗。”   他的声音本就沙哑,配合着眼前诡异的氛围,瞬间让我脊背发凉不寒而栗。   “终于要准备对我动手了吗。”   我心中自语一声,随即将双手背过身后暗暗握紧成拳,随时随刻准备先发制人,拼死一击。   毕竟我的左腿几乎无法动弹,也只有等他出其不备向我动手时,才能有一线生机。   “后生,你不用害怕。”   “我吴老狗一生挖坟掘墓坏事做尽,更是已经绝子绝后,这可能真的就是上天对我的报应吧”。   他语气悲涣,佝偻的身影如同是一个黄昏垂花甲的老人,连身上的那股暴厌之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要是不介意就做我干儿子吧”。   “噗。”   坐在我对面的老严,差点儿没有将嘴里的热水喷出来。   眼前的咖啡厅里,客人却早已经寥寥无几。   我未曾想到像他这样一天总板着脸,做事一丝不苟又十分严谨的人,居然也会有这么滑稽失态的时候。   我强忍住心中的一丝惊讶和笑意,坐在茶桌旁。   手掌则一点点伸进怀里,将那半盒香烟掏了出来,放在嘴边拿出火机点上火,恶狠狠的猛吸了一大口。   “咳咳…噗。”   剧烈而又魔幻的烟雾被吸进喉咙,引起了我嗓子的不适。   一瞬间,脑子里不禁回想起在医院时,医生对我的叮嘱。   只是烟草已经逐渐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想戒掉的话,还是要等到下辈子吧。   “那后来,你同意了吗。”   眼前老严的目光逐渐变得深邃,这种感觉像是在审犯人,让我十分的不舒服。   不知道这是否来自于他的职业通病,不过念在我俩也曾同生患难。   随即没有发怒,悄悄的饶过了他这一回。   我假装没有听见,夹在手指间的香烟微微弹了几下,将烟灰震掉。   转过头,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景象足足呆愣了十几秒,过了一小阵。   这才扭头冲着他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   “我能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吗。”   他似乎已经在我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   不过认一个仅比自己大十二几岁的老头做干爹,这种话无论如何也让我无法说出口,更何况还是个盗墓贼。   “那后来呢,你们是怎么逃出去的。”   老严见我有些出神,随即开口提醒我,接着讲故事讲下去。   我见他的样子有些兴致勃勃,似乎是已经完完全全被我的故事吸引,心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就好像是这么多年来,自己受的委屈和苦难,一下子找到了可以倾诉的人。   但此刻自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愚昧无知的楞头青,倘若将自己完全的经历说出来,恐怕在这间咖啡馆里,三天三夜也说不清楚。   我没有理会他的话,渐渐合上了眼睛,随后猛然睁开。   目光中突然迸发出一股可怕和诡异的暴阉之气。   这股在死人坑里磨练出的气场,曾经一直被我深埋在心底。   此时当着老严的面瞬间爆发出来着,实将他吓了一跳。   “怎么,听过你讲的故事的人,最后都会被你杀人灭口吗。”   他表情严肃,声音中却又带着玩笑的口吻。   让我这一股十几年来历经磨难,逐渐凝聚的气场瞬间消散。   “怎么可能,哈哈哈。”   我露出尴尬的笑容陪笑了几声,面容却逐渐透发出一股惊恐,这一次并不是我故意吓他。   而是我每当回想到这里时,心中都会忍不住不寒而栗。   “呼…。”   我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深邃的目光,一点点开口道。   “后来…让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那棵百年愧树居然再一次给我们下了套,但目标已经从我,…变…变成了吴老狗。” 第78章 腐尸   我假装没有听见,从残破的口袋里拿出那半盒香烟弹了弹。   刚手放在嘴边,却听见吴老狗的声音接着传入耳边,就连嘴里的烟都随即被他打掉在地上。   “臭小子,我和你说话呢。”   他双目瞪圆,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气势。   我傻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原以为只是一句玩笑话,却不曾想是眼前这老家伙动了歪心思。   “我…大丈夫爹生妈养,岂能再认二父否”。   我言语中结结巴巴,回绝了他的话,将他瞬间堵得哑口无言。   我望着眼前这颗奄奄一息的百年愧树,一点点拖着带血的步伐,靠近了过去。   想要截下一棵最粗的树杈,用来固定在右腿上做支架。   可刚忍痛没走几步,只觉得脚下缺少青砖的地面一阵松软。   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我心里咯噔一声,刚反应过来却只觉得双腿已经被细微的藤条缠绕,猛然拖入了松散的地面。   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最可怕的事情还不止于此。   脚下的空间似乎还算很大,原以为自己会被活埋在这里。   但却不曾想,这根茎下面的土壤和流沙是两个性质,我用手一点点推开下面的土层。   赫然间。   一具腐烂的干尸,和我来了个直接脸贴脸。   “妈呀。”   我怪叫了一声,只觉得这一下仿佛魂不附体,连灵魂都在打冷颤。   和我对面相视的这具尸体,似乎年代久远,但却未曾完全腐烂。   看着脸上白骨密密麻麻蠕动,如同蛆虫般的愧树白嫩根茎,我差点儿没有张嘴吐出来。   只觉得嗓子里直往外反酸水。   正恍惚间,一只大手插进了土壤瞬间擒住了我的肩膀。   这股力量极大宛如将要捏碎我的锁骨,我刚想喊疼却只觉得整个身体,被头顶的力量瞬间带出了松软地面。   缠绕在脚踝的根茎还未松开,吴老狗的力气也是大得惊人。   这一下竟连同我和这具可怕的腐尸,一前一后从土壤里撕扯了出来。   土壤中愧树的根茎,将我和这具尸体,紧紧的附在一起。   我心中不禁有些慌了阵脚,身后的那具腐尸脑袋就紧贴着我的肩膀处。   两颗还未腐烂殆尽的眼球在眼眶里左右晃动,如同干瘪的葡萄。   就连胸口处的腐肉都在不经意间的抖动下,一点点脱离白骨直至露出淡黄色的胸肋。   “呕…。”   我忍不住嗓子里的干呕一阵狂吐,虽然加入小队这么久什么腐败邪尸没见过,但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还真的是头一回。   我蹲在地上不停的猛拍胸口,看架势都要把肚子里的胃酸呕出来。   可能是因为这几天水米未进的缘故,我实在吐不出来什么东西了才肯作罢。   一屁股坐在冰冷的青石砖上,那具腐败的干尸被吴老狗捏着鼻子,从我身上撕扯了下来。   这一次趁着昏暗的光线下,才彻底看清这具腐尸的真面目。   他头戴着破碎的绿色军帽,依稀间可以看见上面的日军标志。   就连身上散发着恶臭的残破军服,也随着流浓的尸水混合在一起,早已经分不开,脱不下来了。   “TM的,这小鬼子怕不是也着了愧树的道,才能惨死在树下,成为它的养分。”   我惊讶了一声,下一秒却隐约间听见吴老狗的叹息。   “愧树最可怕的地方,正对应于世人皆有畏惧之心,倘若能有一个刚正果断心中无愧之人,妖树自然就奈何不了。”   我没有去理会他的感慨,眼神上下打量着这句极度腐败的日军尸体。   看他的穿着打扮,应该是一位日本少佐军官,在二战时期一位日本少佐相当于少校。   而手下的管辖通常也很杂乱,这个职位在那时候或许能够担任小队的分队长。   也可以作为某兵团的营长,不过通常更需要一定出色的指挥能力。   空气中飘荡着腐尸散发出的阵阵怪味,我忍不住捏着鼻子刚想转身离开,脑子里却如同闪电般,一瞬而过。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随即兴致勃勃的转过身来,瞪大着眼睛仔细的观察着这具腐尸。   “臭小子,你也不嫌恶心盯在这里看了半天”。   吴老狗说着,竟主动跑过来和我搭话。   这次我却当做没有听见一样,若无其事的继续在腐尸面前寻觅着。   其实这一路而来,我始终看不透这吴老狗的心思。   他时而凶狠时而狡诈,却又始终没有想要伤害我的意思。   吴老狗见我没有答话,随即嘴角浮现一丝诡异的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无比渗人。   “臭小子,你在找他的指挥刀吧”。   我心里咯噔一声,随即猛然回头开口道:“你怎么知道…。”   吴老狗笑而不语,一直背在身后的双手缓缓抬了起来。   这一刻,我看见了一把生锈的日军指挥刀带着腐烂的尸水被他擒在手心中。   难闻的气味就像是夏日炎炎里倒在水沟里的高度腐败尸体,才会散发出的味道。   我一手捏着鼻子,一手将他手中的刀夺了回来。   胸口里不断起伏的心跳瞬间加倍,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一把老旧的指挥刀感兴趣。   可能是出于小时候,对冷兵器的一种特殊热爱。   将刀拿在手心,就连呼吸也仿佛沉重了许多。   我捏着鼻子的右手缓缓放下,双掌握紧指挥刀,想要用力将其拔出刀鞘。   刚一用力,却听见了一阵渗人头皮的诡异笑声,回荡在耳边。   “咯咯咯…。”   “谁。”   我暴喝一声,随即将还未出鞘的指挥刀当做棍子,持在了手中。   身旁的吴老狗则是一脸怪异的看着我,宛如看傻子一样。   “臭小子,你又抽什么疯。”   昏暗的光线下吴老狗的表情有些疑惑,那黄色的脸庞干干巴巴,可样子却不像是能够装出来的。   “奇怪…,难道是我听错了。”   我打心里疑惑了一声,下意识转过身来,却发现那具干尸似乎在拿眼眶里的两颗腐烂眼珠紧盯着我。   两股黑臭的尸水顺着白骨眼窝向下流淌,样子无比的恐怖。   就连黑暗里腐尸的下巴似乎在一张一合的上下颤动,如同在嘲笑我一样。   “TM的,越看越渗人。”   我心中升起一股无名怒火,随即抄起指挥刀一瘸一拐的走到腐尸面前。   我将手中的老旧日军指挥刀,在空气里轮圆了刚想用力劈下去。   “咯吱。”   一声清脆的骨骼转动声传来。   只见这具容貌极度腐败的日军尸骨突然仰过头,用两个空洞的眼眶紧盯着我。   “咯咯咯…咯咯咯。”   笑声更加渗人了,但这一次身后的吴老狗依旧无动于衷。   我强忍着心中的那股胆寒,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靠,…见…见鬼了,怎么可能。”   一瞬间只感觉脊背发凉,连嗓子眼儿里都如同被什么紧紧噎着,吐不出话来。   突然间。   在眼前腐败尸体的下巴上,一点点探出白嫩的愧树根芽来,如同肥大的蛆虫摄取着尸体上的腐烂尸水。   我一下子惊醒,胸口处那一颗悬着的心渐渐放下。   “TM的,老子还以为这家伙要活过来。”   我忍不住打心里对自己嘲笑了一声,却在无意间发现他腐烂发臭的胸腔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像是一个淡蓝色的日记本,上面的的日本国旗标识还清晰可见。   而日记本下面压着的东西却被腐烂的骨骼紧紧遮盖着,不禁引起了我的好奇。 第79章 阳珠   我忍不住捏着鼻子一点点靠近腐尸,刚想伸出手来,却听见身后吴老狗的严厉喝声。   “不要乱动。”   我还以为他看出了什么端倪或是危险,随即伸出的手掌僵在了半空,一动也不敢动。   “臭小子,这里到处充满了杀机,稍有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望着眼前腐尸胸腔里的那本日记,似乎有一种特殊的魔力在不停的引诱我。   吴老狗快步走了过来,先是将我手中的少佐指挥刀夺回了手掌。   随即一点点将其插入腐尸的胸腔内部,忍着巨大的恶臭味,小心翼翼的将日记本和下面掩盖着的木盒子一块撬了出来。   我看着地上流淌出的尸水,和还未腐殆尽发黑长毛的内脏,冲着地上唾骂一口道。   “呸…,你也不嫌恶心。”   这一次反而换做吴老狗不搭理我,他表情严肃样子认真到可怕,连手都不敢抖动分毫。   我莫名的被这股气氛吓得呆住,仿佛眼前的木盒子装的不是寻常物件,而是一枚随时都可能会引爆的**。   空荡的密室里一片漆黑,除了我和吴老狗两个大活人,就仅剩下在最中央破土而出但却奄奄一息的百年愧树。   脚下的沙土翻卷着,一根根细嫩的根茎如同灵巧的毒蛇般,在地砖下来回穿梭。   尽管我知道这玩意儿已经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   但出于本能和对毒蛇的畏惧,还是想要忍不住想要避而远之。   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聆听着石室外的阵阵风声。   却发现这么长时间以来,当初那股将我们吸引至此的诡异电报声,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揉了揉略微疼痛的脑袋瓜子儿,心说难道那一切都只是愧树的幻觉?   正思索间。   却只看见身旁的吴老狗已经悄悄地打开了沾满了尸液的木盒,他表情带着激动似乎是在大力期盼着什么。   只有我将旁边被他丢弃一旁的日记本擦拭干净,趁他不注意手脚麻利的揣进了怀里。   “啊啊啊。”   他突然暴喝一声状若癫狂,抬手就将盒子摔在地上。   早已经在尸体内浸泡了多年的木盒哪里还经得过这样折腾,还未等我去看上一眼,便已经四分五裂。   恶心的黑色尸水流淌的满地都是,甚至还溅到了他的脸上,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阳珠阳珠究竟在哪里。”   他嘶吼着面容狰狞,就像是着了魔。   我生怕他有什么出人意料的举动,随即用力按住他的双肩怒骂道。   “你抽什么风,什么阳珠阴珠的。”   他像是被我的话惊住了,渐渐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望着我自语道。   “阳珠…对呀,阳珠怎么可能会藏在一个日军少佐的尸骸里。”   他伸出手来大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我看着他的表情逐渐平复,隐约间叹了口气。   可心里却如同有一个解不开的结,刚想开口询问他所说的“阳珠”是什么东西,话到嘴边不禁留住了半分。   这个老家伙反复无常还十分狡诈,即便我问他,他也未必会和我说实话,说不定还会引起他的戒备,实在是得不偿失。   “后…后生,现在外面已经是第几个夜晚了”。   他操着嘶哑的声音,头也不回的向我开口问道,目光却似乎在沙地里巡视着什么?   我心头一惊,他莫不是在寻找小鬼子的日记本?   “你问我,我哪知道。”   “自打来到这里,就如同土耗子一样不分白天夜晚,就连手表也如同受到了信号干扰,不停的逆时钟旋转。”   我声音带着些许怒气,想要通过情绪来引起注意,随之转移他的注意力。   却不曾想这老家伙居然变得沉默无声,在眼前的少佐尸骸和附近地面巡视了一圈。   佝偻的背影,在黑暗里似乎透发着十足的诡异。   “阳珠…,我究竟还要多久才能见到三娘。”   这一次他语气低沉隐隐间透发着悲伤,我心头一惊,甚至觉得有些古怪。   一路而来他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我无法轻视,甚至根本不能把他当做普通人来看待。   像这样一个心机极为可怕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姘头而如此伤感。   这个三娘究竟是他的什么人?   我几番疑惑脑子里却理不出思绪,看着他呆滞的眼神,似乎是陷入了脑海中深处的回忆。   刚想忍不住开口询问,却看见他突然仰起头颅,眼神中那一丝深邃的目光再次回归。   沙哑的声音依旧如故,冷冷的道。   “后生,我们出发吧。”   “出发…?去哪儿。”   我心里冷哼一声,却没敢开口讲出来。   毕竟我和他只是暂时的合作关系,我从来不知道他此行的目的,更不清楚他是如何悄无声息的,潜入这800米地下的诡异老旧工事内。   路不同不相为谋,倘若寻找到了排长队伍的踪迹,我定然会想办法脱身。   想通了这一切,我不禁假装生了个懒腰示意顺从。   我用半分钟的时间,将那把残破的少佐指挥刀的木质刀鞘,用绳子和布条固定在骨折的右腿上,做成了一个简易的支架。   转身望着那棵在沙土壤中不断蠕动的巨大愧树,心中若有所思。   黑暗里吴老狗的背影,停留在密室的暗门处。   他佝偻着腰,将那把生了锈的少佐指挥刀悬挂在腰间,竟也着实有几分威严的气势。   “吴叔,你这辈子难道就没有什么最害怕的事吗”。   我心中一直存有疑惑,可话刚刚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有多么愚蠢。   刚想忍不住给自己来一巴掌,却听见吴老狗的声音带着戏虐的口吻笑道。   “放屁,老子行走江湖几十载当过响马,也做过倒斗的行当,倘若要是心中有鬼早他娘的就嗝屁了”。   我嘴里发出“嘿嘿”的声音当作赔笑几声,全身早已经被冷汗侵透了脊背。   生怕眼前这个老头,脑子里哪根筋不对回头一刀劈过来。   “走吧,别他娘的磨磨蹭蹭了,等找到了阳珠我不仅会放你离开,还会把你平安的送出这里。”   他声音低沉,语气中透发着怪异的韵味。   我愣在原地始终想不出来他口中一直牵挂着的“阳珠”,究竟会是什么东西?   “是颗珠子?长什么样子呢。”   我不敢迟疑,急忙迈着缓慢的步伐,一瘸一拐的冲着密室出口走去。   脑子里正思索着,该如何他怀里的那份地下工事地图搞到手,却听见耳边忽然传来一阵陌生女人的声音。   “吴文举,你还记得我吗。”   声音清脆伴随着呼啸而过的阴风,真真切切的回荡在我的脑海里,让我心里不由咯噔一声。   连全身都在直冒冷汗。 第80章 回归现实   “三娘…,三娘!”   我心中不由一寒,心想着身后恐怕又出现了什么可怕的妖魔鬼怪,正琢磨着该如何逃命。   却只看见眼前的吴老狗突然僵在原地,就连刚刚准备迈出石门的前脚,也停留在半空中。   “三…三娘,真的是你。”   他几乎是快速转过身来,那一刻我看见他泛黄满是皱纹的脸上,居然流淌着泪痕。   和他平时的做派性格相比,实在是大相径庭。   我不敢大意,急忙顺着他的方向转过身来。   却只看见原本破土而出的巨大愧树突然消失不见,就连脚下的地砖也整整齐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而在密室的西南角落里,则静静地站着一位身穿黑袍的美丽女子,她的美仿佛透发着窒息。   一身尊贵的妆容尽管朴素,并无金银首饰相衬,但在藕白的衣服和黑丝裙下却将那股高贵的气质彰显无遗。   令我都不禁看呆了。   “这…这怎么可能。”   我自语一声,实在想不清眼前的景象。   不过看着吴老狗几乎悲喜交加的扭曲面容。   一瞬间明白了。   “不好,又着了这破树的道。”   我怒吼一声,几乎是拖着半条腿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冲刺了过来。   双拳握紧猛然跃向半空,想要打在那名黑袍女的身上,来解除眼前的这一幕幻象。   却不曾想自己的身体居然直接停在了半空中。   就好像眼前的这一切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按了暂停键,连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吴老狗你疯了,快TM的醒一醒这一切都是妖树的幻觉”。   我停留在半空中向着正一步步靠近黑袍女的吴老狗怒吼出声。   只见他目光呆滞,干干巴巴的脸上流满了泪痕,就连指挥刀掉落在地上样子宛如呆滞。   “三娘,你知不知道我吴老狗每天都会梦见你,甚至巴不得想要下去和你作伴…但是…。”   “但是我还有一线希望,只要我找到当初小鬼子留下来的阳珠,我就能将你复活。”   听着吴老狗的话语,我终于搞明白了这一切。   原来他口中所谓的阳珠,竟然是什么能够使人起死回生的魄宝,而他似乎也一直对此坚信不疑。   甚至这几十年来,穿梭于古墓和日军残留的地下工事里反复寻觅。   直到今天终于被我撞见。   “吴老狗,你TM的快醒一醒。”   “这不是你的什么狗屁三娘,给老子清醒一点。”   我怒骂了几声,只觉得嗓子里上气不接下气,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嘴里钻出来。   “吴…吴老…,醒醒…咳咳…。”   我刚想接着怒骂,却终于忍不住嗓子里的那股怪异,一瞬间狂咳不止。   “嘶…噗。”   一团花花绿绿蠕动的玩意儿,瞬间顺着我的嗓子干呕了出来。   仔细一看,却发现那都是手指粗细的小花蛇,混合着口腔里的唾液和胃酸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怪味。   我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正所谓人的潜能是无限的,很多时候只是没有被激发到那个点上。   可若一旦真正的潜能被唤醒,那将会变得非常可怕。   “啊啊啊。”   我暴喝一声,连全身的肌肉都在紧绷仿佛挣断了无形的枷锁,“噗通”整个身体重重的在地上,终于恢复了自由。   “今天老子不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非扒了你这一身树皮不可。”   我喘不过气来,心中的怒火已经积压到极限,只想着拼命将她打倒。   可是当自己的眼睛真正望向她时,却不由得心中一紧。   眼前这个妖女的几乎可以用美到窒息来形容,一双修长的美腿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恐怕是一个男人就难免会被其吸引,下意识间多盯上几眼。   更何况我还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正值壮年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诱惑…   “停停停…。”   我舔了舔嘴唇,端起桌上的咖啡一饮而尽,随后刚想接着往下说下去。   却看见对面的老严,似笑非笑的急忙伸手堵住我的嘴。   “我说你讲的怎么越来越离谱,什么百年愧树女妖,还有能够悬浮在半空中的诡异能力,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他语气中略带怒气,仿佛是感觉自己被戏弄了一番。   我回头望了一眼坐在后面双人桌,身着时髦的漂亮女孩,性感迷人的双腿仿佛勾去我的魂魄。   而他的对面正坐着一位文静的青年男人,面容焕发略带几分书生气,看样子似乎是在相亲。   “臭小子,我和你讲话呢。”   老严一把拽住我的肩膀,本就是刑警出身的他手腕力量极大。   我不情愿的扭过头来,却看见他正一脸坏笑的盯着我看。   “臭小子,老实交代。”   “这故事怎么越来越离谱啊,你是不是和我隐瞒了什么不该隐瞒的东西啊,别看我现在已经脱了警服。”   “但是你要是和我隐瞒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我一样可以不用手铐逮捕你。”   我听着他的话,不禁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从怀里抽出半盒香烟,随即点上火静静的放在嘴边轻轻吸了一小口,整个咖啡厅瞬间烟雾缭绕。   “严警官,你可真会开玩笑。”   “你有权利拘捕一个身患癌症晚期,还有狂躁症潜在性精神分裂的患者吗。”   “啪。”   我面带微笑的说完了这些话,随即冷叹一声,将怀里的那份医院鉴定报告拍在了桌子上。   “你…。”   老严瞬间被气的哑口无言,刚想下意识掏出手铐拘捕我,却发现自己已然没有了佩枪和警服。   这才恍然想起,自己其实已经退休将近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除了每天和我厮混在一起聊聊往事叹叹心酸,两个大男人有时候也不禁会伤心落泪。   随着我对他的逐渐加深了解才发现,其实这个外表看起来正直**的中年男人,在内心深处有着太多的酸楚,甚至仅次于我的经历。   只不过他总喜欢沉默寡言,和我却稍微能开上几句玩笑。   经历了那么多年的生生死死,我似乎对这份突然而来的友谊格外看重。   眼前桌子上这份癌症诊断已经如同是死神的通知信件。   像这样的生活究竟还能维持多久呢?   我不清楚,能活一天算一天吧。 第81章 小女孩   眼下已经是下午三点钟,就连身后的那对来相亲的男女也悄然离场。   我望着窗外,还称得上是繁华的景象,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酸楚的味道。   手中的咖啡杯渐渐放在桌子上,在玻璃与瓷器轻微碰撞的一霎那发出“砰”,的细微声音。   “要不要来块方糖,今天我请客。”   我微笑着对着眼前的老严开口说道,随手将旁边的方糖壶拿了起来,刚想冲着他的咖啡杯丢入几颗。   耳边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瞬间打乱了这一丝宁静。   我低着头将手里犹豫不决的方糖,一颗又一颗丢入了自己的杯子里,眼睛的余光则悄悄的望着老严那里。   “我…可是我已经退休了,你还叫我去办什么案子。”   老严眉头紧锁手中的电话发出嗡嗡的声音,尽管我听不清详细的内容,但是也猜测到了八九不离十。   过了一小阵,他将手机渐渐的放下。   两个人相对沉默了一会,随着时间的渐渐推移他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了这僵局。   “我那里还有一些积蓄,加上半个月前上面发给你的补偿款,还够维持一段化疗的时间。”   “其实我觉得,你的病情还不算太…”   他刚想接着开口,随即被我面带微笑用手止住了话语。   两个人坐在咖啡厅对面再次沉默无话。   “像我TM这样在社会最底层的渣子,早已经失去了拯救的价值,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我轻声婉拒了他的好意,脑子里却回想起当初那名女医生所说过的话。   “你现在是肺癌晚期,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够戒烟。”   她当时语气低沉,随即用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似乎早已经看惯了生命的凋零。   毕竟一个医院每天几乎都会有伤亡,面对这样的事,即便是一个心肠再好在多愁善感的人。   时间久了,也会一点点变得麻木不仁,最后面无表情。   “戒烟是TM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我心里冷笑了一声,随即将桌子上的烟盒再次拿了起来,抽出一根放在嘴边静静的点燃。   而这一切并不是为了狠狠的吸上两口,而是想要让鼻尖闻着那一股熟悉的烟雾味。   就像当初在地下深处时,吴老狗吧嗒吧嗒不停嘴抽着的老旱烟。   我看着老严沉默不语即将转身离开,随即伸出大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   “老严,你不打算听我的故事了。”   我微笑望着他,却发现当提起“故事”这两个字时,他的眼神中流淌出一丝不舍。   我知道这家伙应该已经被我的故事深深吸引,只是下一次再碰面时说不定,就已经是看见我的墓碑了。   “改天,老地方不见不散。”   他微笑着转身离开,直到被我目送出咖啡厅,竟头一次奢侈了一把,当着我的面招手叫上了一辆出租车。   看样子,是有什么要紧的急事。   “先生,您一共是消费了58块钱,请问是刷卡还是现金支付”。   “TM的,什么几把咖啡这么贵。”   我不经意间惊叹出声,粗劣的话语却引起了身旁其他客人们的回头张望。   “您…您喝的是本店新推出…。”   “停。”   眼前的美女服务生刚想解释却被我下意识的用手捂住嘴,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   只觉得还没有从刚刚的回忆中回过神来,甚至还以为这依旧是在地下800米深处的诡异工事里。   “抱歉。”   我急忙松开了手,慌乱的从兜里掏出一沓百元大钞,随后在众人的惊讶中转身离开。   对于突然而来的一笔补偿款,我甚至还没有想好怎么用剩余不多的时间,来挥霍这笔钱。   接下来这几天,我每日都浸泡在酒吧各式各样的女郎为伴,将自己灌得烂醉如泥。   心里那种空虚感,终于得到了一丝丝的满足。   可是过了这段时间以后,却变得更加寂寞,更加难以弥补。   我拿着一罐啤酒,眼睛朦胧的摇晃在街头。   此刻已经是正值凌晨,街上的行人见到我却全都躲闪不及,仿佛是看见了什么妖魔鬼怪。   “跑…,跑什么跑…,老子…老子长得很像坏人吗。”   我全身渲染着酒气,刚刚从酒缸里爬出来,头顶昏黄的路灯一闪一闪。   实则却是在酒精的作用下,让我的视觉产生了错误,甚至是幻象。   “小囡…,我好想你…,你在哪儿啊。”   我终于忍不住眼泪狂奔了出来,眼眶里的泪水如同奔涌的河堤流淌不尽。   这一刻分不清脸上的是酒还是眼泪,只是觉得心疼的要命,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疼。   扎根在胸口,扎根在脑子里的“疼。”   直到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女孩,她梳着精致的马尾辫儿,正背对着我坐在马路边小声哭泣。   我摇摇晃晃的走到她的身边坐下,经过询问才得知。   原来她不小心下错了车站,漆黑的夜晚又没有人和父母的陪伴,忍不住觉得害怕和孤单。   我看着眼前这个仅有六七岁,眼泪低垂的可爱面容,有心想要带她去寻找父母。   可是手表的时针已经逐渐指向12:00,我生怕将她丢在这里会发生什么意外。   随即带着她,一步步的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出租屋里。   随着一步步攀岩楼梯,轻轻扭动房门的钥匙。   多日未进的房间生满了蜘蛛网,就连桌子上也落满了厚厚的灰尘。   我皱着眉头,不禁苦笑一声。   虽然杂乱不堪,但好歹还有两个隔间,简单的关心了几句,我便为她铺好了床被随即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沉沉睡下。   然而这一夜,却似乎太过漫长。   “噌噌噌…。”   我被一阵剧烈的摩擦声惊醒,听声音就像是什么人在磨刀。   我刚想倒立的绝活,用脚猛踹头顶的天花板,让上面的住户安分一点。   却发现这声音,似乎是从自己的屋子里传来的。   我心中咯噔一声,悄无声息的赤脚踩踏着地面,来到了小女孩的房门前微微推开一道缝隙。   却看见那一副稚嫩娇怜的面容,正躺在床上沉沉睡去,就连脸上还挂着泥土和泪痕。   “TM的,难道是我的癔症又发作了。”   我自语一声抬头望着窗外那一轮格外诡异的半圆月亮,渐渐回到屋子里再次睡下。   这一次足足睡到了凌晨三点钟,一声剧烈的炸雷伴随着可怕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敲打着出租房的窗户。   “啊…”我一下子被炸雷的声音惊醒了过来,额头上乃至全身都被冷汗湿透。   刚醒打开房灯,却发现身旁的开关似乎已经失灵,四周漆黑一片如同死寂一般。   “邪门了。”   我自语了一声,刚想掀开被子起身去检查一下房间的电路。   却看见一副熟悉而又陌生的稚嫩脸庞,在黑暗里浮现了出来。   她赤着脚盘坐在我的腿上,双手握着什么东西,似乎是为了不让我看见而悄悄背到了身后。   我心里咯噔一声,看着眼前不过六七岁的小女孩逐渐露出诡异的笑容,瞬间冷汗淋漓。   “你…别过来,别…”。   我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神志不清,却看见她惨白的手臂正紧握着一把雪亮的尖刀,一点点举过头顶。   “你…你是谁,你TM到底是谁。”   我怒吼一声,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无法动弹。   刚想拼命挣扎,眼前的小女孩容貌突然产生了变化。   精致的五官变得苍白连眼眶里的眼珠都如同被滴注墨水一样,黑的发亮。   脸上蔓延而出的血管一点点浮现出皮肤,却都是黑色的青筋,如同着了魔般“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悄悄告诉你…,所有泄露了罗生门计划的人,都要死!”   她低着头,用十分分蹩脚的汉语在我耳边轻语了几声,手中高举的尖刀猛然落下。   “啊…。”   一声惨叫回荡在夜空,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血味。 第82章 磁带   “啊啊啊”。   我冷汗淋漓,一下子惊醒了过来,下意识的摸了摸滚烫的脸庞和满是汗水的手臂四肢。   呆坐在床上不停的喘着粗气。   “呼…,原来TM的是个噩梦”。   我再次仰在床上静静地思索了一阵,脑海里关于昨天的回忆却已经变得模糊朦胧。   床下放着一罐罐被打开的啤酒,整个屋子里散发着一股浓重的酒气。   “坏了,差点忘了正事。”   我猛然睁开眼睛,这才回想起当初在警局地下历险时,舍命拿出来的黑罐子还放在老严那里。   随手拿起放在床边的电话,刚打算拨通号码,却看见了在手机下压着的那一盒老式磁带。   老严说,对于当初在我身上偷偷藏匿微型摄像机的事情感到十分歉意和愧疚,随即将录像分成了两份。   一份儿交给了上级,另一份则留给了我。   苦笑一声从床底拿出一个小铁盆,撕开方便面的包装袋,滚烫的热水奔涌而下。   随即猛然盖上盖子,对于这种三分钟的美食,我通常是不屑一顾。   “杀啊。”   扑鼻的香味儿,丝丝回荡在鼻尖和口腔。   “噗…”   一口鲜血顺着喉咙险些吐出嘴边,我强忍着嗓子里传来的剧痛,随即用手捂住生怕污了眼前这碗泡面。   记得第一次发现身患癌症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黑色的污血顺着嘴角一点点流淌,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寻找垃圾桶之余。   目光偶然间发现了在地面上的老旧泛黄照片。   心中不由颤动,急忙伸手捡了起来。   看着黑白照片上那一抹俏丽的背影,仿佛连心都融化了。   拼命的用衣袖将照片上的污迹擦拭干净,却突然发现了照片的背面,有两个秀丽的小字。   “小玥”。   “小…小玥是谁。”我脑海里的记忆翻滚着思绪,却始终未能想起。   摇了摇头,将照片小心翼翼的放进了怀里。   老严送给我的老式磁带,还依旧静静地平躺在枕边。   我心中咯噔一声,不禁有些好奇。   像他这样做事严谨的人,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写入老式磁带里。   毕竟像这种老古董一样的玩意儿,几乎已经找不到可以配套的播放机了。   “哦,我明白了。”   “这家伙能把这么重要的视频分给我一份,除了出于心中的愧疚,其实更不想让我知道里面的内容。”   “所以才会故意出这样的难题来刁难我。”   “哈哈哈。”   我轻笑了几声对着眼前落满了灰尘的老式播放机自语道。   “老严啊老严,我倒要看看你在和我玩什么把戏”。   一想到在警局里的那段恐怖经历,脑子里却如同崩裂的河堤般乱成一团,浮现出万千思绪。   “老严虽说是一个老刑警,但在那一次的表现中似乎过于不平常了。”   尤其是想到在自己昏迷之后,是他背着我一点点走出了困境,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   我知道,所有的答案都在手中的这盒磁带里。   我不敢耽搁半刻,手脚麻利的将它塞进了老式播放机里。   直到眼前的屏幕里出现了斑白的丝丝雪花纹,才一屁股坐回了床上。   记得这玩意儿还是当初无聊时,向房东借过来的。   只是后来事态变迁,她再一次出门的旅途中再也没有回来过,我也渐渐忘了这茬。   眼前的屏幕一闪一闪,光线也随着时间推移点点亮起。   聚精会神的看着磁带里的内容,逐渐觉得有些不耐烦,心里其实一直都很清楚。   自己只是想知道,昏迷以后老严是怎么背着我连同着黑罐子,在那样的诡异环境下逃出升天的。   “呼…呼…。”   屏幕里第一幕出现的急促喘息声,逐渐将我拉回了现实中的思绪。   我看着几乎是模糊不清的黑暗,只觉得是两道高大的人影,疲惫不堪的身躯一点点向着黑暗进发。   而摄像视角的正前方除了除了一些模糊不清的空气杂质飘荡在镜头处,更多的则是数不清的黑色线条。   我正有些奇怪,为什么拍摄的视角这么的奇怪?   下意识的摸了摸头发,随即一下子恍然大悟,当初老严应该是把摄像头藏进了我的头发里。   空旷的房间里堆满了垃圾。   或许也不能应该称之为“垃圾”,毕竟国家已经推出了变废为宝的新政策。   而我这么做也是在积极响应上面的号召,“变废为宝,从我做起。”   看着一幕幕熟悉的经历,心中着实有些不耐烦,碰巧又不知道这个快掉渣的“老古董玩意儿”,究竟有没有快进的功能。   只能端起旁边的泡面,低头大口的吃了起来。   终于。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前的画面也似乎从两个人变成了一个人。   老严背着昏迷不醒的我,一只手拿着黑色罐子在尸海里穿梭前行。   那些头上绑着布条的日本武士,已经在岁月的变迁中变成了一具具干尸,散发着腐朽的味道。   空洞的眼眶在黑暗里似乎有所转动,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   看着老严咬紧牙关,就连全身的黑色警服也变得破破烂烂,他一只手提着罐子,似乎几番想要扔掉。   但却都隐忍了下来,迎面吹过来的空气带着略微的杂质和尘灰,我似乎隔着屏幕,都能闻得到那股重重的霉味。   “噗通。”   突然间眼前的画面一黑,伴随着沉重的落地声,我仿佛听见老严低沉的声音,在黑暗里喊了一声“哎呦”。   我往床头蹭了蹭,刚想看清屏幕里的景象,随即这才发现视频里的四周已经没有了干尸。   四周空荡荡的,但光线还略微称得上充足。   我紧盯着屏幕,目不转睛的看着老严一点点从地上爬了起来。   先是寻觅了一番,看到我的位置之后,急忙走过来检查我有没有受伤。   我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不由有些遐想当时所谓的地狱最后一层,一定还有通往下方的密道。   而老严背着我本就十分吃力,再加上,四周乌漆抹黑的,便误打误撞一脚踩空跌了进去。   突然间播放机里出现了一阵清脆的摩擦声,像是那个黑色罐子地上滚动,声音越来越远。   画面里的老严也似乎逐渐意识到了这个黑罐儿的重要性,咬着牙一点点把我抗在身上。   顺着声音一点点,在诡异的未知空间里追逐。   突然。   罐子滚动的声音戛然而止,而作为亲历者和幕后观众的我,也不禁被这股诡异紧张的气氛所带了进去。   老严的汗水顺着脸颊“滴答滴答,流淌在地上”眼前的画面一转,却似乎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   我有些皱眉,本以为过一会儿画面会回到正轨,但等待了许久,似乎剩余的视频部分都会是以这样的角度来显示。   我有些耐不住性子,甚至脑子里出现了想将电视机到转过来的想法。   正当我有些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双手,准备实行这样“古怪且滑稽的计划时”。   画面里的光线却逐渐暗了下来,我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细节,眼睛紧盯着屏幕里老严的身影。   此刻他似乎是已经把我放在了地上,可见的视角很低。   只是隐约间能够在黑暗中看见一双中年男人的腿,在黑暗里来回走动。   “轰。”   赫然间,一声阴沉的闷雷在窗外炸裂,我被惊醒回现实中来。   猛然拉开窗帘,却发现此时正值三月份的天气,似乎变得有些不太寻常。   大片的乌云将整个天空笼罩,“轰隆隆…”。   又是一声炸雷响起。   黄豆大小的雨点掺杂着冰雹,噼里啪啦的敲打在窗户上。   透过窗外,我看着街上面无表情的行人们纷纷加快了步伐,从原本的走变成了跑。   四周道路两旁的树木在失去了阳光的沐浴下变成了黑白色。   正如同我心里居住的颜色一样,透发着阴冷与诡异。   “这…这TM的三月的天居然下起了暴雨,他娘的真是怪事”。   我怒骂一声随即渐渐拉上了窗帘,只听见电视机里传出了一阵老严的惨叫声。   “鬼…鬼啊。”   声音是磁带里的视频发出来的,我生怕错过什么细节,随即猛然转过身来。   却看见整个画面,都定格在一张极为恐怖的脸庞上。   那似乎是一个装满了福尔马林的玻璃罐子,里面泛黄的粘稠液体来回的流动。   而把我和老严吓个不轻的,却是罐子里装着的那颗女人头颅。   短发女人的脑袋,在瓶子里泡发得肿胀和发白。   在漆黑的光线下,隐约间可以看见勃颈处那一道碗大的伤口和一点点被淡化的血渍。 第83章 厄讯   “嘶…。”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即将枕边的香烟抽出了一根放在嘴里点燃。   眼睛则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然而让我不知道的是。   原来自己的手机已经和眼前的电视连接成了同一个信号频道,以至于当眼前的画面突然变化时,我还一股脑蒙在鼓里。   “TM的,什么玩意儿。”   我被吓得不轻,却在无意间发现了手机里老严刚刚发来的彩信视频。   心中不由有些感慨现在的科技真是发达。   轻轻点开播放的按键,电视机的屏幕里却骤然出现了一副诡异的画面。   沉重的喘息声伴随着莫名女孩的哭泣声,一点点全都应声入耳。   我心中不由一紧,心想着他不是被自己的女儿叫去办案子了吗,怎么会突然给我发来这玩意儿。   视频里的画面,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还时不时还闪烁出只有老式电视机,才会有的白色雪花。   我瞪大着眼睛目不转睛,正想在此刻他发来的视频里寻觅他本人的身影。   下一秒的画面,却不禁让我的心猛然提了起来。   只见老严身穿着白色的衬衫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瘫坐在黑暗里。   四周空荡荡的,除了几道模糊的人影,却全都是无尽的黑暗。   “TM的,老严你…,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   我下意识的自语出声,声音和动作甚至有些狂躁。   “听…听着,快…快来警局把我的女儿带出去。”   “否则…我…”   “噗”。   视频里一身伤痕的老严突然口吐鲜血,摊在了镜头上,眼前的场景瞬间被鲜血染红。   只是这一次似乎是由于信号的缘故,整个画面都被密密麻麻的雪花纹路所覆盖着。   我急得直皱眉头,差一点就想将电视机摔在地上。   终于下一秒,老严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屏幕上。   “…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记…记得,我只管我女儿的死活,这是我的诅咒。”   “臭小子…你…一定要办到。”   老严眼睛死死的盯着镜头,我甚至能够隔着画面感受到那股浓浓的执念,让我不禁脊背发凉。   我强忍着来自心头的悲痛,将嘴上的香烟一直吸到了烟屁股。   带着火星的一大截烟灰,掉在了手背上竟都忘记了疼痛。   突然间眼前的视频里传来一阵诡异的机括声。   “咔哧…”。   画面突然一下子变得漆黑,只是嘈杂的声音依旧在继续。   我咬着牙几乎是快要将自己这辈子所有的耐心全都拿了出来。   过了一小阵,紧接而来的便是巨大的锁链摩擦声,在四周的黑暗里一点点涌入脑海。   “爸…,女儿在这里一直陪着你,不会有事的,绝不会有事的。”   镜头里老严的身旁突然出现了一位浑身满是鲜血的年轻女孩,身上的黑色警服破破烂烂。   当镜头指向她的苍白面容时,我不禁在心里咯噔了一声。   这不是老严的女儿吗,这TM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严不是说,那个警局明明已经被军方插手调查了吗?怎么会…怎么…。   黑暗的光线下,我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名女孩平躺在老严的怀里。   耳边的诡异机括声阵阵响起,时不时还发出齿轮咬合的声音。   “别TM动了,这里到处都是机关,再多走一步大家都要死。”   镜头里的老严突然扭过头来,对着黑暗里那十几道模糊不清的人影呼喊着。   “爸…,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身穿警服的年轻女孩如同魔怔了一样,顾不得自己身上流血的伤口,而是一直用手掌为老严擦拭脸上的血渍。   “大家快过来,陈教授好像精神失常了。”   一声剧烈的吼叫声,顺着镜头后方传来,声音似乎是由一名青年男人发出来的。   他戴着眼镜,在镜头前不经意间晃动,苍白的面庞上写满了惊恐。   紧接着的便是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和许多人的哭泣声。   一阵阵剧烈的机关摩擦声响彻在耳边,这一次更是传出了莫名的惨叫。   老严嘴角再次流出了鲜血,抬起了手中紧握的警用手枪,对着头顶的黑暗就是连开了两枪。   “啪、啪”   两声清脆的枪响回荡在视频里,混乱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   “都别他妈动了,谁在动老子一枪打死谁。”   这一次老严像是彻底发怒了,他将正冒着硝烟的手枪渐渐放下,面容却一点点扭向镜头,对着我咧嘴直笑。   “你…你小子,千万不要记恨我啊。”   画面渐渐漆黑,我身体里一直悬着的那颗心却再也放不下来。   我拿起掉落在地上的香烟,缓慢的抽出了一根随即放在嘴边点燃。   如同仙气一样的烟雾在空气中缭绕,我拼了命的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可颤抖的手却怎么也不听使唤。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我不停的问自己,突然间耳边却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音。   “轰…。”   眼前落满了厚厚灰尘的电视机竟然就这样毫无预兆的爆炸了。   经过了一段短暂的时间,我终于坐上了前往老严所在城市的长途汽车。   上次在咖啡厅里和他分别的时候,原以为自己的寿命无多,这辈子恐怕再也难以相见了。   但没曾想我这个身患癌症的人,居然要再一次隔着千里跑去为他解围。   脑子里回想起老严在视频最后浮现出的那一丝带有歉意的笑容。   我心里十分清楚,他一定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想起我这个共同出生入死的老友。   更是不惜以诅咒的代价,让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TM的,这老家伙怎么就知道给我搞事情,当初他在警局里要是听我的,也不会赔上全警局人的性命”。   我怒骂了一声,却不经意间将身旁乃至全车的旅客惊动,许多人扭过头来望向我。   我则用恶狠狠的目光,一个个把他们瞪了回去。   当然,付出的代价也是很显然。   整辆载满了旅客的长途汽车,一路向西行驶,直接开进了警察局的大院里。   而当冰冷的手铐靠在了我的手腕上时,我居然听到了一个这样让我哭笑不得的罪名。   “同志,经过车上的许多人匿名举报,怀疑你有涉黑的暴力倾向,请配合我们警方的调查”。   眼前身穿警服的中年警察表情严肃,拽着我的手拷一步步把我拉扯进了警察局里。   我心中焦急万分却又无可奈何,总不能把老严发过来的视频给他看吧?   那样恐怕耽误的时间会变得更多。 第84章 机括   一声突然而来的炸雷划过窗外的阴雨天。   在这三月份的天气里,突然下起了暴雨着实有些反复无常。   面对眼前两名身穿警服男子的质疑,随即沉默着,心里暗自盘算该如何快速脱身。   “头儿,你过来看看这个。”   旁边身穿警服的瘦弱青年手里正掐着我当初的检验报告,像是看见了什么新奇的东西。   两名警察互相对视了一眼,略带疑惑一点点走了过去。   约过了有10多分钟,当我再次抬起头来时,却看见眼前的三人似乎有些怪异,连望向我的目光都不太一样了。   “同志啊,实在抱歉。”   “的确是我们把事情搞错了,你说你要去哪个警察局来着,我们开车送你过去。”   两人的表情瞬间变得和蔼,我心中不禁有些犯嘀咕,也忘记了当初是在哪个医院做的体检报告。   但即便是这样,也犯不着对一个癌病患者这么关心吧。   我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来得及多想,毕竟救人要紧。   坐在公路上飞驰的警车里,窗外的暴雨已经变成了淅沥的小雨。   但漂浮在天空中的乌云似乎依旧没有消散的迹象,反而越聚拢越多。   犹如在酝酿着什么可怕的风暴。   正思索间,手机里却突然传来了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使我瞬间呆愣在原地,脑子里熟悉的声音,掺杂着曾经过往的回忆,一点点浮现。   “这…。”   “这是九曲机括连环图”。   此刻吴老狗沙哑的嗓音依旧回荡在我的脑海里,让我一下子脊背发凉。   “这…这是九曲机括连环图,怎么可能。”   我和吴老狗望着头顶石壁上巨大的诡异图案,瞬间呆愣住了。   眼前的天花板犹如被一块块石块分割开,组成了一个太极八卦的图案,却又像是一个能够自己转动的现代拼图。   每一块石头上都刻着神秘的符文,随着最中央的圆形太极缓缓转动,发出巨大的锁链摩擦声。   就如同触碰到了什么诡异的机关,整个空旷的石室里时不时传来锁链与齿轮转动的声音。   “咔。”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彻在黑暗中,我和吴老狗如同受惊的野鹿,警惕的望向四周,生怕发生什么变故。   “我明白了,这群小鬼子当初一定是得到了九曲机括连环图的精髓,但却因为实在奥妙难以参透。”   “最终做出来一个这么不伦不类的仿品。”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像太极却又不是太极,像八卦却又不是八卦。”   我仰脸望着头顶的巨大拼图,不禁将心里的疑惑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我以为身旁的吴老狗会像以往一样,装作知识渊博的长辈般,和我解释个一二三出来。   但不曾想这一次他直接无视了我,抬头望着所谓的九曲连环图,彻底呆滞了。   我看他的样子实在太过诡异与认真,随即没有打扰他。   过了许久,只见他深吸了口气才硬憋出一句话来。   “后生啊,我们死定了。”   他语气中透发着悲凉和无尽的伤感,似乎就连当初想要寻找“阳珠”的那股劲头,也逐渐消失殆尽。   “TM的,我说吴叔啊吴叔。”   “你憋了半天就放了这么一个屁,还他妈是个没味儿的屁。”   “臭小子,你怎么说话呢。”   吴老狗反应过来随即在我的脑袋上狠狠弹了一下,疼得我哎哟了一声。   我揉了揉脑袋心里直犯嘀咕,印象中的吴老狗似乎从没有胆怯过。   不得不说他骨子里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实在和我很相似。   “真的没救了?”   我抬头望向吴老狗苍老的面容,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句。   “唉,九曲机括连环图是元朝一位高人所创,融合了周易八卦堪称是机关之祖。”   “想当初我年少轻狂,自以为倒斗的手艺已经登峰造极,带着两个徒弟竟跑去一个元朝将军的墓里作死。”   我看着他眼中竟隐隐有些畏惧,随即吞咽了一口唾沫接着问道。   “那后来呢,成功了没有。”   他斜着眼瞪了我一下,随即冷哼道。   “后来…?”   “后来我那两个徒弟竟一不小心中了这九曲机括连环图的机关,将墓穴里仅有的生门变成了死门”。   “那一次我们极其凶险,尸变之事暂且不提,反正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   “就单说这九曲连环的机关,就差一点废了我两条腿,要不是当初千斤闸落下时我的两个徒儿拼死为我争取了三秒钟,我早已经变成古墓里的孤魂野鬼了。”   吴老狗说完便掀起裤脚让我去看他的两条瘦弱不堪的大腿。   昏暗的光线下,他的两条腿布满了疤痕,最长的一条几乎是将整个大腿竖着切开。   我吓得急忙向后退缩了几步,脑子里浮现出的景象则更是让我不禁有些胆颤。   “这个机关共有一百九十八道死门,通常被放置在墓室里的各处,一旦开启机关墓里的人将必死无疑,实在是防不胜防。”   我心中暗想道。“那你还说个屁呀,大家赶紧琢磨一个痛快点的死法,你也好早点和你的三娘相会。”   话刚到嘴边却忍住没有开口,生怕眼前这个喜怒无常的老头会发怒。   后来的几天我们真的已经绝望透顶,蜷缩在角落里忍饥挨饿,看着眼前漆黑的甬道。   几番想要试探走过去,却都被吴老狗瘦弱的手臂拉扯了回来。   “臭小子,这一百九十八道机关既然没有安设在这间石室里,就定然排列在眼前深邃的甬道各处。”   “稍有不慎将整个机关激活,只怕别说眼前这个石室,恐怕连一点落脚的地方都不剩就得被千斤石或是毒箭射死”。   此时我早已经饿得两眼昏花,就连腿脚也变得不利索,与其在这里等死还不如放手一搏。   反正都是个死,怕什么?   我摇摇晃晃的想要挣脱开了吴老狗的手臂,他或许也是已经筋疲力尽,到了体力的极限。   这一次干枯的手臂竟没能将我抓紧,让我顺势逃脱了出去。   “臭小子,回…回来…。”   吴老狗有气无力的怒吼一声,只是这声音和头顶传来的阵阵机括声相比实在是太渺小了。   “干爹,要是我死了,你就瞧准哪里有机关,再逃出去。”   我强拖着虚弱不堪的身体一点点向着眼前深邃的甬道进发,身后的吴老狗拼命的呼喊着。   只是声音越来越渺小,我也没有去刻意听清他在说什么。   突然间。   还未等我走上三步,脚下石砖却似乎有些晃动,这一脚竟直接凹陷了进去。   我苦笑一声,或许真的是自己的运气太背了。   这就是老天给我的命,我说什么也得受伤。   还未等我考虑太多,眼前甬道里的黑暗中却急速飞来了一杆长矛。   我呆愣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这把锋利的长枪带着凤翎羽翼在下一秒刺透了我的左肩。   强大的惯性几乎使我倒飞了出去,一下子钉在了岩石墙上,而我也如同东倒西歪的相框,只有脚尖勉强能够踩到地面。   “臭小子,你…。”   吴老狗怒吼一声像是发了真怒,但也或许是急火攻心的缘故。   还未等他站起身,便先吐了一大口鲜血呆愣愣的重新倒回了地面。   我心中有些着急,怎么连等死的过程都这么难熬,原以为自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草草结束性命。   却不曾想左肩处不疼不痒,就连伤口也没有半点血迹。   我惊讶了一声缓缓向前走动,终于将那杆长矛从身体里拔了出来。   “TM的,只差一点就划到皮肤了。”   我冷笑一声心里却不由有一股喜悦,这份突然意料的惊喜如同老天给我的垂青,让我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我转身将插在墙上的长矛用力的拔了出来握紧在手心中。   还未等来得及多想,耳边却传来了阵阵诡异的机括声。   “咔哧…咔哧。”   如同摩擦的巨大锁链在滑轮上下扭动,脑海里一副想象的画面,在眼前石壁的后面运转。   那是深邃的深渊中,上百条上下流动的巨大锁链来回的传送,每一根锁链被绷得笔直,都代表着一种可怕的机关正在悄然运转。   我打了个冷颤,急忙从幻想中回到了现实。 第85章 精神病院   吴老狗昏倒在地面上,嘴角里还残留着血迹,只有左掌间时不时颤动的手指证明他还活着。   心里隐约间松了口气,头顶的机括声伴随着四周扭动齿轮的声音不绝于耳。   我知道吴老狗口中的九曲连环图已经悄然开启,接下来面对的可能是更加凶险的机关。   还未等我来得及多想,头顶距离机关图稍远的天花板上突然垂落下一道带血的流星锤。   巨大的圆形锤头上铸铁满了利刺,笔直的向我的头顶砸来。   “这么大的家伙若是砸在脑袋上还焉有命在。”   我拖着刚打好简易支架的右腿,侧身险而又险的躲开这致命一击。   “轰…。”   巨大的锤头砸在了身后的岩石墙上,直接迸出了火花。   声音似乎也将刚刚昏迷的吴老狗震醒了过来,他眼神迷茫只是心中有些关切,在黑暗中迷茫寻找我的身影。   二人四目相对还未超过一秒,却听见吴老狗突然振起精神冲我大吼道。   “快,快拦住。”   我不知道他口中究竟是在指什么,只是顺着他的目光回头望去。   却发现原来刚刚砸下来的巨大流星锤,竟借着自身的恐怖惯性,一瞬间将石壁给砸出个窟窿来。   呼啸的冷风迎面吹过,昏暗的光线下,我竟隐约看见在石壁后面有几条来回流动的铁索。   绷得笔直正一点点向后拉扯。   一瞬间。   我明白了他的用意,随即抬起长矛奔着窟窿里的锁链飞射了出去。   木柄的长矛在生满铁锈的锁链面前却仿佛有些不堪一击。   “嚓”。   还未超过三秒钟便传来清脆的响声,彻底折断掉入了墙后的深渊里。   “TM的,千万不能让它动,不然我们谁都活不出去。”   吴老狗的吼声回荡在脑海里,此刻我终于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可是身边已经没有能够作为支撑的物体,总不能去徒手抓停锁链吧。   正疑惑间,嘴角上沾满了血迹的吴老狗,却一个箭步飞奔了过来。   手中紧握的少佐指挥刀也在这一刻迅速插进了窟窿里。   “咔哧。”   一道手臂粗细的巨大锁链被指挥刀牢牢的卡住,停止了运转。   “呼…,巨大的喘息声回荡在耳边。”   我看着眼前窟窿里的其他锁链渐渐止住了传动,就连耳边和头顶的机括声也瞬间消失。   不由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臭小子,你刚才叫我什么。”   “老夫没有听清,你再说一遍。”   我看着他伸出手擦了擦嘴角上的血迹,眼神里的目光却隐隐有些期待,随即笑骂了一声。   “滚犊子。”   只是“犊子”两个字还未脱口,眼前呼啸出风的墙壁窟窿里却传来清脆的钢铁折断声。   就如同炼钢厂里上好的钢铁,被千吨的巨力瞬间拧断。   “坏了。”   我和吴老狗几乎是同时出声,脑子里却已经是一片空白。   “同志,咱们到站了。”   “等康复以后我就带着廖警官来这里接你回家,一定要好好接受治疗。”   耳边那名警官的声音回荡在脑海里,彻底打断了曾经的回忆片段。   我在现实中苏醒回来,却看见警车的窗外是一片荒郊野岭。   只有透过正前方的挡风玻璃,才能隐约看见老楼上清晰醒目的几个大字。   “不正常人的研究中心。”   “我…我TM的。”   我一瞬间明白了,为什么眼前这两个警官突然对我这么和蔼,这他娘的是把我当成精神病了。   无论我怎样解释眼前的两名警察却依旧都是笑着应对,一句话也不说。   四周荒无人烟,下过雨的空气里回荡着泥土的芬芳,只是在这一刻我却怎么也没有想要呼吸一口的雅兴。   手腕上的银色手铐被那名所谓的“廖警官”用钥匙小心翼翼的打开。   我胸口猛然提起一口气,暗想着等一下该如何用力挣脱。   却不曾想,眼前悬挂着精神病院字牌的诡异危楼缓缓推开了院落的铁门。   迎面走出的却是一位头戴眼镜面无表情,手中拿着针筒的中年男人。   他身穿着只有医护人员才会配饰的白大褂。   看着眼前迎面走过来的警察,脸上的笑容连同着皱纹微微翘了起来。   “这病人是从你们医院里跑出来的吧。”   我身旁那名身穿警服的廖警官严肃的开口道,隐约间可以看见在衣服下遮掩的佩枪。   我正想看着眼前的中年胖子该如何作答。   却不曾想他居然一口应承下来,连笑容都皱起的那么虚假。   “嘿嘿,感谢两位警官。”   “这小子已经在我们医院里接受了治疗将近快两年了,也是这几天一时疏忽才导致他的逃脱。   “给人民的警察添麻烦了。”   “TM的,老子没有病快放开我,还有十多个人性命攸关,要是再耽误一分他们都会死。”   我暴喝了一声,拼命挣开了身后紧紧压着肩膀的手臂。   刚想逃脱出去,只觉得大腿处一阵剧痛传来。   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就连步伐也越发无力。   再度醒来的时候,眼前的景象简直是出现了180度的大转变。   我**着全身从病床上醒来,掀开盖在身上的白布,却发现全身上下只剩下一个裤头,还保留着一丝男人仅剩的尊严。   “张嘴…啊~”   一声轻柔的声音,突然响彻在耳边。   我还没有看见眼前发生了什么,随即,下意识的张开嘴巴。   目光逐渐回到正前方,却看见在空荡的病房里竟有一位身穿白褂的年轻女孩。   她将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子里,嘴里含着不知道是什么口味的棒棒糖。   正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听说你是新来的,怎么长得这么丑。”   她张开甜美的小嘴,下一秒的话语却差点没让我背过气去。   “你…。”   我被噎得哑口无言,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只是下一秒让我更加意想不到的事情还在后头。   她先是拿出了一根压舌棒,放在我的口腔里向下轻轻压动。   发丝间传动的花香伴随着少女独有的体香,一缕缕回荡在鼻尖几乎快让我欲罢不能。   “嗯,对付你这种老烟民,老娘最有办法了”。   她用手捂着嘴轻笑了一声,随即将口中的棒棒糖,直接塞进了我的嘴里。   “唔…。”   菠萝的刺激带着少女唾液独有的甘甜融化进口腔。   我刚想一口吐出来,却被她恶狠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你…,姑娘。”   “我是一个正人君子,请你离我一步远好吗”。   我清了清嗓子,一脸正直凝望着她,就连目光也不带有半点邪恶。   眼前的美丽女孩似乎有些意外,随即眨着清澈的眼眸,一脸单纯的望着我。   “你听我说,现在我身上有一个非常紧要的任务。”   “在x市中心的警局里,十几个人的性命攸关,倘若再耽误一刻他们肯定会死。”   “咳咳,而且会死的很惨。”   “所以…请你。”   “所以这就是你申请逃出这里的理由吗,老娘不批准。”   她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即便带着点点怒气却也十分的清澈动人,让人根本无法发火。   下一秒竟让我隐约看出端倪的是,她身上的白色大褂竟与自身的体态隐隐有些不符。   而头上的发饰则像极了五六十年代,上海滩里的当红头牌,两鬓的发丝微微起卷紧压着额头。   飘逸的长发下,极为宽松的衣服罩在她身上,就连肩膀处都足足大了一大圈,对此她竟然毫不在意。   清澈的眼眸在我的身上四处乱转,似乎是想要将我最后的一丝尊严也夺走。   “记住,你现在可是老娘的病人了,没有允许禁制离开医院”。   “哦对了,你要是打算偷着离开,或是翻墙而过我也不会拦着你,四周都被布置了电网,你自己可要小心点哦。”   “嘻嘻。”   她渐渐迈起脚步走出了病房,轻柔的笑容在我的脑海里依旧挥之不去。   我心中反复揣测,却依旧瞧不出她的真实年龄。   就在这时,被我藏在裤头里的手机突然猛烈震动了起来,我小心翼翼的观望四处生怕有摄像头之类的东西。   直到确定了四周绝对安全,这才快速掏出手机。   然而,当打开屏幕的一霎那,我却呆愣在原地,心里不由咯噔一声。   “叔叔,我爸去世了,我现在好害怕。”   清晰的文字显示在手机屏幕中,似乎都是在闪烁着。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忍不住伸出手来扶着额头,眼中有泪却似乎怎么也哭不出来。   “老…老严…,走了?”   “这怎么可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怒吼了一声,这几日来心中压抑的情绪终于达到了**。   正当我准备起床寻找衣物,拼命逃出医院时。   “吱”的一声响,门开了。   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张带着俏皮的清纯面容,修长白皙的双腿几乎让每一个男人都有着想要喷血的冲动。   “对了,刚刚忘了给你检查身体了,按照医院的惯例,老娘还要必须检查一下你身体有没有痔疮的前科,或是类似的疾病。”   她微笑的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随即渐渐透发着坏笑,可就连恶魔的笑容在她的脸上都那么的美。   “别别…,我没有痔疮前科,你别过来…别…”   “啊啊啊…,不是那里啊”   刚刚有些晴朗的天空外,诡异老楼里的惨叫声回荡在病房内,久久不能停息。 第86章 诡楼   诡异的夜晚透发的黑暗与寂静,我小心翼翼的走出房间,窗外可怕的雷声“轰隆”而过。   伴随着黄豆大小的雨点拍打在玻璃上,忐忑不安的心也不禁触动了一下。   这栋老楼的格局简直不能以常理理解,四周是荒无人烟的平原碎石,枯黄的野草在春机乍现的季节里格外醒目。   就仿佛是电影里诡异且神秘的“无人区”地带。   尽管手机已经被医生上缴没收,但是关于老严的死讯还依旧在我的心头隐隐作痛。   至今我也实在想不明白,那群小鬼子究竟在警察局的旧址地下研究了什么?   不过当初和老严在所谓的“人造第18层地狱”里只顾着一心逃命,哪里还顾及的到这几十年之前事情的来龙去脉。   望着眼前漆黑的长廊,我吞咽了一下口水。   这栋危楼看似面积狭窄,里面却似乎出奇的大,每个病房里都悬挂着一张简易的逃生逃生地图,标注着楼层的走向方位。   我此时的坐标应该在第三楼层,院长室在二楼,而下午给我做身体检查的那个小丫头应该在四楼的医师办公室。   一想到前不久几乎可以称作是惨无人道的可怕折磨,我就不禁打了个冷颤。   她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穿着宽松的白大褂嘴里叼着菠萝口味的棒棒糖。   可行为却令人发指,几乎是个十足的“变态”。   “呼…TM的,想不到有生之年,居然让一个小姑娘欺负成这样。”   我冷叹一声心里竟不由有些酸楚,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应该马上找回手机,想办法逃出这里。   我蹑手蹑脚的靠在墙边,一点点挪蹭的脚步,寂静的长廊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昏黄几乎快要坏掉的吊灯,在头顶悬浮着。   左右摇晃,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   通往四楼的路似乎有点漫长,幽静的长廊里时不时透过窗外闪烁着的雷电。   狂暴的大雨拍打着窗户,“咯吱咯吱”,发出响声。   此时已经正值午夜一点多左右,用吴老狗的话讲正是阴间鬼门大开,我一刻也不敢耽搁。   毕竟在有些地方阴气甚至要比地下古墓还要重几分,例如医院和殡仪馆。   而眼前的这座岌岌可危的高楼,似乎是在几十年前被人改造成了精神病院。   就连墙壁上缺少白灰的地方都露出了斑斑血迹和诡异的字符。   我此刻实在不敢想象,也无心揣测这栋精神病院楼的前身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   思索间脚下的步伐着实快了许多,一转眼便已经来到了通往楼梯的路口。   渐渐回过头去发现身后空无一人,这才放下心来,大胆的踩踏在石阶上。   为了不发出一点响动,我几乎是赤着脚尖在地面上行走,刺骨的冰冷顺着脚面传达至神经。   仿佛就连灵魂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里在午夜后的时间几乎是如同死寂,整个楼层一点声音也没有。   “TM的,不愧是给精神病人住的地方,夜里连个打更人也没有吗。”   我自语一声低着头只顾得继续行进,脚下的步伐逐渐加速,可还未等超过两秒。   却听见了头顶传来了一阵诡异且瘆人的哭泣声。   “呜呜呜…呜呜。”   声音凄凉而又悲惨,就像是一个身世可怜的女子在夜里无人的时候偷偷放声大哭。   我心里咯噔一声,心想着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   渐渐抬起头来却发现在四楼的路口处,站着一个身穿红袍的女人。   她将全身退缩至黑暗里让人看不清相貌,我心里生出几分胆怯。   可一想到这么多年的生生死死,和老严临终前对我的诅咒,我猛然精神了起来。   “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还能被眼前这几个小傀儡吓到。”   我壮着胆子挺起胸口,一点点踩踏着直掉水泥灰的楼梯台阶向上攀岩。   “大半夜的,什么人装神弄鬼。”   我先发制人张嘴就是一声暴喝,却不曾想,眼前的这个红袍女人居然吓得浑身发抖,随即猛然向着五楼跑去。   高跟鞋踩踏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脚步声,“啪、啪…”。   我刚想追上去,心中却不由想到这里TM的是精神病院,有两个精神病人装神弄鬼不是很正常吗?   随即打消了这样愚蠢的想法,双腿碾转向着四楼的长廊进发。   和病房里一模一样的指示图,张贴在惨白的墙面上,只是和我当初看到的不太一样的是。   眼前的这张指示图上,标注着一行用黑色笔迹写着的小字。   “千万不要照镜子。”   我心里猛然咯噔一下,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什么意思,老子又不是女人没事照什么镜子。”   只是眼前这句话出现的实在太过突然,伴随着常常出现在电影镜头里的恐怖话语,我并没有太在意回事。   可能是这帮精神病人闲的无聊,总想搞出一些“整蛊”的恶趣味出来。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脚下的步伐在稍作停留后也逐渐加快了行程。   直到眼前一扇带着玻璃的白色木门映入眼帘,上面清晰的写着几个大字。   “医师办公室。”   “TM的,白天差点没把老子折磨个半死,今天晚上该轮到你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脸上浮现出一丝狰狞的坏笑,论“整蛊”我貌似还真的从来没有失过手。   只记得小时候在深院里,面对那些年龄比我稍大常常欺负我的孩子,永远都是气的直跺脚。   到了深夜里又经常抓一些青蛙和毛毛虫之类的小玩意儿,悄悄塞进他们的裤裆里。   等待着第二天从深院里传出的巨大惨叫声,偷偷的躲在墙角忍不住笑出声。   思绪回到现实中来,我小心翼翼的走进房间,随即伸出脑袋望着两边的阴森长廊。   直到确定真的没有人以后,这才转身悄悄将门掩好。   可当自己抬起头时,流淌出的冷汗却不禁一下子湿透了身上的白色病号服。   “你…,怎么可能。”   我吓得脊背发凉,看着眼前正背对着我的白色身影不由有些胆怵。   尽管她的玲珑身材在黑暗里依旧透发着诱人的曲线,可此时已是深夜。   这家伙不去睡觉,反而在办公室里悄悄背对着我一动不动,实在难以令人镇定。   “TM的,我一个大男人还怕你了不成。”   我冷哼一声,瞬间拿出了鱼死网破的架势,毕竟自己的生命已经仅剩下三个月了。   癌细胞此刻虽未扩散至全身,但本身却已经是无药可医了。   在这绝望的环境下,老子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我步伐稳重施展出这么多年在外面学习的格斗技巧。   眼望八方,将她一切所能挣脱的范围通通锁死。   甚至此刻我已经想好了捉到她以后,该如何实施自己的复仇计划,我会用她的秀发截下一段疯狂的搔痒她的脚心。   让她也尝尝昨天上午,施加在我身上的滋味。   我冷哼一声,见她依旧不为所动。   随即施展开身体如同饿虎扑食般,飞扑了上去。   但下一秒让我没想到的是,眼前的景象几乎差点没有把我吓个半死。   背影中她的黑色秀发和宛如六七十年代上海滩女郎的发饰格外醒目,更几乎成为了我辨识她的标记。   宽松的医生白袍穿在她身上,永远显得那么的不协调。   就好像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穿着这曾经盛极一时的旗袍,打扮妖娆却又不失清纯美感。   可是当我利用身体的重量将她压倒在地时,秀发下一副狰狞的骷髅面容突然扑倒在了我的怀里。   半张脸紧闭微睁如同散发着青春活力的少女,另半张则白骨粼粼没有半点血肉。 第87章 通话   “鬼…鬼啊。”   我吓得连忙倒退了几步,脑子里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这…”。   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脸上吓得毫无血色,心中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韵味。   双手拄着地面一点点起身,想要再一次查看眼前这具狰狞的骷髅,却发现右半边的皮肤十分坚硬。   “就像是…,就像是医学教材里的人体标本。”   “TM的,又被她耍了”。   我气得魂不附体,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只是实在想不到那个小丫头为什么要按照自己的模样制作出来一副半骨骼的人体标本。   “轰隆隆。”   又是一声炸雷响彻在窗外,此时的夜空乌云密布,将仅有的一丝月光彻底遮掩得荡然无存。   暴雨洗刷着透明的玻璃,狂风呼啸着仿佛下一秒随时都能破窗而入。   我勉强打起精神双眼望向四周,寻找那部手机的踪迹。   突然间一阵悦耳且熟悉的铃声传来,手机屏幕发出的光芒在黑暗里十分醒目。   我迫不及待的跑了过去,看着上面老严传来的呼叫心里不由咯噔一声。   “老严…已经牺牲了,这应该是她女儿打来的。”   这一刻万千思绪涌上心头,脑子里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错乱,居然变得不慌不忙。   深夜里我坐在了办公室医生的位置上,将桌子上的香烟抽出了一根,突然回想起医生说过的话。   “我有潜在的精神癔症,如果不及时治疗,很有可能发展成人格分裂。”   “人格分裂…?人格分裂是什么,一个身体里分裂出两个意识吗”。   我对于这种深奥的医学术语并没有涉及太多,只是从字面上的理解,透发出点点诡异感。   屋子外长廊里的阴风轻轻呼啸着,竟顺着门缝刮了进来,冰凉刺骨的感觉吹拂在我的脸上。   下一秒,让我不禁不寒而栗。   “这一切…,会不会只是我神经错乱产生的幻觉,世界上根本没有老严这个人。”   “嘶…”。   或许是冷风吹进耳朵里让耳膜隐隐作痛,脑子里关于老严的记忆一点点清晰了起来。   “他是一个退伍的军人,更是个刚正不阿的铁血硬汉,像他这样的人在电视剧里通常活不过三秒。”   “嘶…我在想什么。”   窗外闪烁的闪电突然将夜空照亮,我被吓了一跳,随即倒吸了一口冷气。   看着眼前迟迟还未被我接起的电话,急忙手忙脚乱的按下了接听键。   出乎意料的是,电话的那一头却似乎寂静无声。   直过了一小会儿才伴着嘈杂的声音,一点点清晰入耳。   我瞪大着眼睛还未等对方先开口,随即抢着问道。   “你是老严的女儿?老严现在在哪里。”   电话那头显然是被我狰狞的声音吓个不轻,我逐渐有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可是心中骤然而生的焦急却无法消退。   此刻已在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爸…我爸…他牺牲了…呜呜。”   老严女儿的声音,带着剧烈的抽泣声从话筒中传过来。   我心中咯噔一声,想不到当消息被证实的那一刻,自己的内心乃至全身都在隐隐作痛。   “嘶…”   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即小声问道。   “你父亲临走前,和你说了什么没有。”   窗外雷电的光芒闪烁在我的半张脸上,随着霹雳响起,整个夜空都透发着诡异的光辉。   “他…他说过,呜呜呜…他说要让我…好好活着,还说…”。   “还说什么。”   听着电话那头吞吞吐吐带着抽泣的声音,我心中竟忍不住升起一丝急躁,这并不是怒意。   只是一下子又回归到了世界上,“只我一个人的感觉。”   无比凄凉又荒谬。   “我父亲还说…,很喜欢听你的故事,呜呜…,叔叔,我现在好害怕。”   “我应该怎么办。”   老严女儿哭泣的声音和话筒里杂乱无章的脚步声此起彼伏。   我瞪大着血目,仿佛感觉一口老血即将要从嗓子里喷出来。   过了许久,我强压住心中的悲凉一点点温柔道:“不要怕,叔叔很快就会来救你,你先和我说说。”   “你们为什么要去警局的地下室,难道老严没告诉过下面有多危险吗。”   我学着用关切的口吻去询问,最终一点点在她口中得到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在我和老严从那里活着逃出去以后,整个警局便被军方秘密接管。   但是没曾想还没超过三天,便来了一群自称是上级派来的考古队想要进入地下室侦查。   老严的女儿刚刚上任辅警,也想着给上级派下来的考古队留下一个好印象,随即竟拉上了老严自告奋勇的担任“向导。”   当听到这里时我不禁暴怒了起来,竟有些失态的冲着话筒喊道。   “你们不知道这是当初日军遗留下来的地下工事吗,居然派出一个考古队来调查,简直是TM的**”。   “对不起…呜呜,我真的不知道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呜呜…”。   哭泣声顺着话筒一点点回荡在我的脑子里,我心头不由一紧。   回想起老严女儿曾经穿着崭新的警服,在我的病床前认真的做着笔记,心中的那股怒火不由彻底泄了下来。   “她还只是个孩子,我和她发什么脾气。”   用力揉了揉太阳穴,老严浑身是血的景象回荡在脑海里,让我无法自拔。   “对…对不起,叔叔不是在和你发脾气,是和那群所谓的考古队员。”   “后来呢,你们一共多少人。”   这一次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听着里面嘈杂混乱的脚步声和隐隐间的哭泣声,心头不由一紧。   “我们…我们一共十个人,原本一切都很顺利…也…也没有发现什么危险,可是进入地下-3层的时候。”   “有名队员出于好奇,悄悄将手伸进了铁门里…呜呜。”   “叔叔对不起,是我害死了我爸爸…,您…您就让我在这里面自生自灭好了…呜呜。”   老严女儿哭泣的声音透发着酸楚,让我怎么也无法对她动怒,只是听她的描述又着实有些缕不清思绪。   我心想着问题应该是出在了那些铁门上,随即压了压嗓音接着问道:“那后来你们进去了吗。”   电话那头抽泣的声音不绝于耳,渐渐竟逐渐有些心烦。   或许是我天生就没有女人缘分,面对老严女儿梨花带雨的抽泣声,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第88章 元朝将军墓   “尽管我爸爸当时极力反对,但是出于上级调查…,最后也默不作声的应允了。”   “铁门里黑的可怕,一点…一点光线也没有,可当陈教授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牌,就突然像是疯了一样自言自语。”   我心中知道她口中的陈教授,很有可能就是所谓的考古队领头羊,只是凭借着多年经验。   越是这样被称作教授专家的人,到最后越容易害死一群人,我心中隐隐发怒。   可是一想到这所谓的教授突然癫狂,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十分惊悚的真相。   随即耐着性子接着问道:“那…那陈教授都说了什么没有,例如整个工事有什么古怪的地方,亦或是建造的大概年月”。   这一次,电话那头老严的女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刚想脱口而出却有似乎有什么忌讳难以启齿,最后咬紧牙关拼命的抽泣道。   “唔呜呜呜…我不能说…对不起,我真的不能说。”   我心里怒骂一声,“TM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藏着掖着,刚想开口却又硬生生噎了回去。”   最终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她才小心翼翼的哭着说道。   “呜呜…陈教授说…他说这里…是一个元朝的古墓,墓主人身份极有可能是一个元朝的大将军…。”   “而我们看到的日军地下工事似乎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对不起叔叔…呜呜”   “呜呜…我真的只能和你透露这么多了…,您千万不要发脾气,我现在真的好害怕…。”   抽泣的声音一点点回荡在耳边,话筒里传出的嘈杂声越来越大,似乎都将要盖过她的声音。   我急忙开口问她那边到底怎么了?而此刻老严的女儿却出奇的反常,声音支支吾吾不敢开口。   我有些担心她的安危,却又不敢对她大声吼叫。   正当心急如焚时刻,去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青年男子的声音。   声音听上去弱不禁风,似乎也是考古队里的普通成员。   “陈…陈教授死了,我受不了了…啊啊啊啊啊,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渗人心脾的惨叫声回荡在空旷幽静的密室里,这一次我有些彻底忍不住担心她的安危。   倒并不是因为老严临死前的诅咒,而是似乎隐隐间,将他的女儿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还好吗…,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   我拼了命的冲着话筒吼叫,脑子里却似乎已经忘了这是深夜寂静的精神病院。   巨大的嗓音震的桌子上的水杯都隐隐晃动,而我却已经瞪大着眼睛几乎进入了癫狂状态。   “叔叔救我…呜呜…,鬼啊…啊啊啊”。   这一刻,老严的女儿竟隔着话筒发出了巨大的惨叫声。   我的心仿佛被人猛然提了起来,还未等开口询问。   尖细的嗓音伴随着如同来自古老战场的号角,一点点侵入骨髓。   “嘟~”   这种声音很奇怪,有如千军万马在我的眼前沸腾,不过我对此也并不算陌生。   因为在吴老狗家中的众多收藏品中,我也曾看见过一支最大的牛角笛,当将其吹响的时候真的有一种千军万马的气势。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你那里还好吗,不要害怕叔叔马上就过去救你,千万要坚持住。”   我咬紧牙关心里在这一刻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拼死也要去救人。   不过当话筒里的号角声渐渐消散时,更加可怕的尖细嗓音透发着一股浓浓的太监味传了出来。   “可汗降旨,凡闯入墓中打扰可汗安息者,杀无赦~”。   一瞬间冷汗顺着我的脸颊滑落而下,手中的电话彻底断了通讯。   “轰隆隆。”   乌云将夜空彻底笼罩,巨大的炸雷声划过夜空连同着暴雨,似乎想要将这座诡异的危楼彻底摧残崩塌。   我实在无法想象他们在那里究竟遇到了什么?   只是老严女儿抽泣的声音,还一点一点回荡在我的脑子里。   “一个元朝将军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拼命的揉着脑袋想要想通这其中的关联,只觉得头疼欲裂。   仿佛是有什么东西要顺着天灵盖钻出来一样。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望着窗外瓢泼般的大雨,一时间竟隐隐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担忧。   这里荒无人烟,我根本不知道此时坐标身在何处,距离老严当初的警局还有多远路程?   只是当一声声惨叫回荡在脑子里的时候,整个心都仿佛被人活生生撕开。   “等着叔叔,我一定会把你平安救出来。”   这一刻,我竟飞起一脚。   不顾窗外的大雨彻底将眼前的四楼玻璃踹了个粉碎,随即纵身跳了出去。   这栋危楼的院落并不是很大但却似乎只有一个出口,其余都是高耸的围墙足有两三米高。   暴雨瓢泼的夜晚,远比我心中想象的还要漆黑和泥泞。   我来不及抹去脸上的泥浆,穿着惨白色和蓝色布条组成的病号服,冲着眼前的高墙一点点趟了过去。   像这样的围墙在普通人的眼中犹如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但经过特殊训练的人却知道,如何利用攀岩的技巧在三步之内跃身飞过。   我面无表情任凭浑身被大雨淋湿,直到脚下步伐渐渐稳重,几乎是一脚一个泥坑。   “呼…呼…,我有节奏的调整着呼吸的频率,让身体在暴雨中恢复至最佳状态。”   眼前的这座高墙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时,随即飞起一脚猛然跃了上去。   当双手悬挂在围墙的边沿处时,我却突然回想起那个喜欢扎着五六十年代时流行的发饰,嘴里叼着棒棒糖的漂亮小医师。   “我记得她说过,出入医院都要得到她的允许。”   “哎呀,不是这一句。”   突然间脑海里出现了另一道诡异的声音,就如同有两个灵魂寄生在同一身体内。   我脸上面无表情,呆滞的保持着悬挂在墙边的动作,随即冲着心里那一道诡异的声音询问道:“除了这一句,还有什么。”   “蠢货,她说过四周都是…电网!”   “嘶。”还未等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突然间双手乃至四肢各处,都有如触电一般酥**麻。   直至脑袋有些昏沉,身体不由自主的从围墙上跌落了下去,随即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第89章 窗外   朦胧间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人搀扶着,脚下飘飘若仙。   原来触电的感觉是这么的刺激,当**的电流贯通至全身,整个人的状态都精神百倍。   “100毫升吗啡。”   “100毫升吗啡。”   “强心针。”   “强心针。”   “心肺复苏”   “心肺复苏第1次尝试,心肺复苏第2次尝试……”   耳边犹有秩序的声音将我一点点从未知的朦胧中惊醒过来。   眼前正站着两名身穿手术服的陌生男人,一位看似有些年长。   另一个则似乎担任着副手的工作,不过两人都戴着口罩,我眯着眼睛也无法揣测到真实年龄。   “你醒了。”   率先开口的是那位看起来有些年长的主治医生。   他摘下了口罩脸上带着和蔼的微笑,让我不禁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脑子里回想起关于这栋精神病院的构思。   这么长时间以来只看到了寥寥几个病人,眼前的这两人倒似乎是新面孔。   我咬着牙强忍着身体各处传来的酥痛,耳朵里却突然传来了娇弱的熟悉声音。   犹如春风拂雪,一点点松懈着我紧绷的神经。   “不是告诉过你,没有老娘的允许你不可以私自逃离吗。”   眼前的那个曾让我近乎抓狂的“小医师”,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我身旁的手术台上。   昏暗的光线下透过白布,隐隐可以看到白皙的肌肤和修长的美腿。   我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似乎被她所察觉。   她一手拿着棒棒糖,另一只手则潇洒的掐着烟,清纯的小脸上涂抹着如同上世纪四五十年代在舞厅里最流行的红唇妆。   可和她身上一板正经的白色医生大褂相配却有些显得格格不入。   “我…”   此时我真的很想在她的小脸蛋上大力揉捏一把,但是浑身麻痹的神经根本提不起半点力。   “李医生麻烦你们先出去一下,我和这位病人有一些话想单独说”。   听着她口中娇滴语气,我心里瞬间咯噔一下。   窗外虽然已经是天亮却依旧密布着阴云。   “谁TM的说雨后一定会有彩虹”。   我表面看上去面无表情,实则内心却已经惶恐不安甚至是有些害怕。   毕竟自己全身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天知道这个小恶魔要对我做什么手脚。   而心中对于老严女儿一直留有牵挂,可是此刻我也很清楚,现在这副德行怕是根本到不了那里。   她的指尖在我的身体上左右滑动,我赤着上身,心跳不由间的疯狂加速。   手术台的旁边摆设着强心剂和一系列不知名的药品,有一些试管里的液体居然是红色的。   我不敢想象那是不是鲜血,只是觉得自己落在这个小恶魔手里,恐怕又要将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情“重温”一遍了。   这一次她居然垫起脚尖,闪烁着睫毛的大眼睛不停的眨眼望着我。   嘴唇上的红膏颜色鲜艳如火,我实在搞不明白她一个如此性感婀娜的美人胚子,为什么非要画这么老土的装扮。   “老娘只给你两个选择,做我的宠儿,跪在我的脚下”。   “二,我就让你尝尝做女人的快乐。”   我呆愣在手术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直到目光无意间看到她小心翼翼藏在身后的一本粉皮书,似乎是什么宫系列的“什么什么嫔妃”。   “噗嗤”一声差点没笑出声来。   她见我居然没有害怕,随即咬动着朱唇。   顺着手术台上的灯光还隐隐可见她的“小虎牙”气得直颤抖。   此时我心中隐约猜到她的底细,莫不是什么医生家属的孩子,穿上了医师服装来这里淘气。   我扭过头去随即不再看她,却不曾想下一秒她的举动更加疯狂。   她先是坐在了我的身旁,缓缓露出了白皙修长的美腿直至脚踝,最后将双脚上的高跟鞋脱掉。   一点点从我身上跨了过来。   她身体轻盈坐在我的胸口处就如同一个孩子般的重量。   赤脚时不时触碰一下我的手臂,就像是有意的在勾引。   “你…,滚开。”   我怒瞪眼睛,看着她缓缓抬起额头整个身体被一股少女独有的芬芳所笼罩着。   却只见她仿佛没有听见我的声音一样,渐渐低下了头。   一点点张动嘴唇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我刚想闭上眼睛强忍着这股几乎是如同炼狱般的**。   突然间我猛然发现窗外头戴黑框眼镜身穿一身白褂医生打扮的中年胖子,正面无表情地紧盯着我。   下一秒。   他似乎意识到了我的察觉,随即转身离开。   同一时间,却只听见眼前这个小恶魔在我耳边窃窃私语道。   “你到底明不明白,我这么做是在保护你。”   我心里咯噔一声,脑子里却猛然回想起,正是刚刚窗外的那个胖子,昨天在大门口迎接我这位“新成员”的到来。   我似乎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契机猛然转过头来,却在无意间不小心和她的双唇吻在一起。   其实也算不得吻,只是轻微的刮碰了一下。   不过还未等我先反应过来,却只看见她的脸蛋在一点点变的火热,连喘气的声音都有些粗犷。   “…八…混蛋。”   她怒吼了一声,甚至连地上的高跟鞋都没有来得及穿便匆忙的跑出了手术室。   只留下脸上带着红色巴掌印的我和一脸呆滞的表情。   “八…八什么?她到底要说什么”。   直至中午的时段,我随着病人们组成的浩荡队伍一点点向着食堂的位置进发。   坐在白色素雅的桌椅上,眼前的主食是一碗稀粥和两个鸡蛋。   不过此刻我根本就无心填饱肚子,随手拿了鸡蛋揣进怀里,一点点消失在食堂的出口。   我有些庆幸自己的记忆还算不错,眼前那个带着血红色的诡异标记正印在墙上。   一个箭头指向了长廊深处的楼梯口,上面猩红的大字十分醒目。   “安全通道,无事勿进。”   我左右张望发现两旁并没有人影,这才小心翼翼的踏下了台阶。   两旁的石阶缝里长满了青苔,这处老楼似乎已经存在了太多年头,就连病房和医师办公室里也布满了裂缝。   我时不时的回头张望,直到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贴在白墙上的医院简历。   “该楼于一九三九年建设完工,前身曾作为日军惨无人道回魂门实验基地,后被废除。”   看着上面一点点黑色的文字清晰印入脑海,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小鬼子建的回魂门实验基地…,这怎么可能…,回魂门是什么。”   脑子里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却根本想不出答案,不过让我更加震惊的是上面清晰的照片和医院医师的个人简历。   那个戴着黑框眼镜行踪诡异的中年胖子是医院的院长,对此我并不感到稀奇,但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   “他TM的居然还是个日本人,叫做藤井武”。   让我没有想到的事还不止这些,目光掠过那些无关紧要的面孔,却突然停留在了那个小丫头照片上。   底下黑色加粗的文字着实与其他人不太寻常。   “本院精神科医师“李小玥”   “女”   “19岁”。   曾在国外留学多年,对于精神科类疾病有突破研究。”   我顿时惊张目结舌回想起她样子却实在无法难以想象,她居然真的是一名医生。   通道里呼啸的微风轻轻拍在我的脸上,将我猛然惊醒了过来。   看着眼前越来越残破的石阶,随即决定不再耽误时间,看看这所谓的“安全通道”究竟通往哪里?   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直到我几乎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走进了地下室时。   在貌似刚好地平线左右的位置,看见了通道尽头一处刷着黑漆的铁门。   吹拂在面门上的冷风顺着铁门上的缝隙,一点点吸入我的鼻腔。   古怪的味道刺激着眼睛,呛得我差点流出眼泪来。   我下意识的捂住口鼻,可对于这种味道具体的感觉却根本说不出来,有点腐烂发臭的干尸味道。   小心翼翼的迈着步伐向铁门靠近,这股味道也越来越重。   我心想这安全通道应该是通往大楼的外面才是,又怎么会建设得如此诡异极不寻常。   直到眼前的铁门距离自己只有一步远时,我渐渐停下了脚步。   看着上面还没有上锁的铁环,打心里不禁生出一丝好奇。   老严的遗言在我的耳边环绕着,让我一时一刻也不敢忘却。   可是自己貌似已经误打误撞的被困在了四面荒凉阴雨连绵的精神病院内,想要出去都变得十分艰难。   此刻貌似是一个绝佳的逃跑机会,一想起还困在警局地下室里的老严女儿,我不禁心里咯噔一声。   差点儿没有忍住蠢蠢欲动的双手,想要将铁门彻底打开,可心中几番衡量之**着铁环的手掌渐渐不由间放了下来。   我总感觉刚刚闻到的那一股怪味儿极不寻常,况且现在自己穿着病号服。   就算是跑出去也不见得会有人载我一程,反而可能会把我当做神经病一样看待。   我需要的是一个机会,一个万无一失,确保安全的机会。   直至深夜。   头顶笼罩着那片乌云依旧没有消除的迹象,反而越聚拢越多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可怕的风暴。   这一次。   我躲进厕所里悄悄将裤裆里的电话掏了出来,把手电光亮调至最大。   幽静的走廊里空无一物,就连头顶的吊灯在此刻仿佛也失去颜色,眼前的世界只有一片黑白。   我一点点小心翼翼的向着白天时所谓的“安全通道”路口走了过去,时不时还心存戒备的回头张望。   只是当路过一个病房时,脑子里却突然回想起下午回到病房时的那个精神病人疯狂的自言自语。   他身材高大身上穿着和我一样如同犯人一样的蓝白条相连病号服。   干净利落的平头上混杂着点点白发,眼神时而单纯却又时而畏惧。   不过对于我这种有着十几年经历的“土耗子”,和他相处在一起并没有感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不要…千万不要照镜子,千万不要照镜子。”   他坐在床上面对着墙壁,双手乃至全身都如帕金森的病人一样不停的颤抖。   “不要…千万不要照镜子,千万不要照镜…无头将军…无头将军。 第90章 镜子   我起初并没有理会他的疯言话语,而是想要直径的离开病房,看看窗外的野花枯草心情或许会好一点。   不过当我刚刚迈过门槛时,身穿着白色病号服的他却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叔叔…答应我千万不要照镜子,千万不要…”。   我心里不禁咯噔一声,随即面带微笑转过身来看着他惊恐的面庞。   “千万不要照镜子…不…呜呜”。   他看我回头望向自己,随即抱着双腿躲在墙角处颤抖。   我看着他的样子心中不由有些酸楚,于是就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披在了他的身上微笑道。   “哈哈哈叔叔又不是女人,怎么会没事照镜子呢,不过你能和叔叔说说吗”。   “为什么不要照镜子,照镜子怎么了…”   我笑容中面带着疑惑却只看见他突然抬起头来目光呆滞,如同一个五六岁的孩童般嘴里哼唱着不知名的歌谣。   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可再想问他时他已然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我没法和一个患有精神病人去较真,随即微笑着转身离开,不过当我渐渐将房门关紧时。   却又听见他的哀嚎声回荡在房间里。   “不要…不要过来,我没有照镜子…我没有照镜子。”   我心中察觉到了一丝诡异,随即转身将挂在卫生间墙上的那面大镜子摘了下来,一点点挪蹭着脚步抱回了屋内。   我将镜子用一块白色的床单盖好,冲着他小声开口笑道。   “接下来叔叔给你表演个魔术好吗,然后你要告诉叔叔,你从里面看见了什么。”   他眼神中逐渐透彻出只有几岁孩子才能拥有的单纯和欢喜,就像是面对了什么未知的新鲜事物一样好奇。   我毫不迟疑心中默数着一二三,随即将镜子上的白色床单掀开。   眼前的这一幕却将他吓个不轻,身体不由的颤抖。   “啊啊啊…鬼啊,无头鬼啊。”   “轰隆隆。”   窗外乌云密布的天气忽然降下一道惊雷,连同着暴雨再一次席卷着大地。   接连着十几天来似乎天气都没有放晴过,而我也被突然出现的巨大雷声吓了一跳。   手中的镜子竟没有拿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啪。”彻底摔了稀碎。   “不要照镜子…不要照镜子…,里面有无头鬼啊”   “9547你在干什么”。   身后穿着白色服装的护士一声暴喝将我吓得不轻。   我转过身来看着面带狰狞的青年护士脸上的皮肉都似乎有些扭曲,就仿佛我犯下了什么不可原谅的错误。   起初我有些茫然,可当下一秒看到自己病号服上清晰的印着一行小字“9547”瞬间明白了。   对于装傻我很有天分,只是学着如同精神病人露出单纯的目光,嘴里咿呀咿呀的叫个不停,终于瞒混了过去。   脑子里渐渐清醒,望着眼前黑漆漆的楼梯口不禁有些迟疑。   “为什么不要照镜子…,镜子里有什么。”我忍不住自语一声,一点点迈着缓慢的步伐走下了白天做出标记的“安全通道”。   脚下的石阶一点点悄无声息的流逝在身后,我紧握着充满电量的手机,并将手电的光亮开至了最大。   “轰隆隆…”   隐约间又是阵阵雷声响彻在耳边,对于这种天气我实在无法理解,足足已经是三天没有见过太阳了。   而眼前住在这栋如同孤魂一样的诡异老楼里的病人们,却似乎已经对这种阴雨天气习以为常。   三楼的路口通往所谓的地下通道最底层足足有两对折返的台阶,这种就像是居民楼里很普通的设计。   两道楼梯中间会建设一个平台,供过往的人休息。   只是我并没有稍作停留,而是一直勇往直前,脚步不缓不慢的下至了最底层。   不过当脚掌踏上冰冷的地面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随即一点点向上折返,终于让我发现了一个十分可怕的规律。   这栋楼梯的石阶居然并不是一致的,准确的说除了通往一楼的铁门是十二个石阶,其他的楼层却都是十一个石阶。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多一个。”   即便我没有学过建筑也知道这是住宅里的禁忌,哪有建造的时候楼梯采用双数的。   这种事情无论是放在古代或是现在都绝不可能,因为双数代表着不吉祥。   楼梯永远只能是单数,这是一个普遍的定律。   “嘶…。”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突然回想起吴老狗曾经对我说过的一个关于楼梯的恐怖故事。   据说他落魄的时候也曾经干过招摇撞骗的勾当,不过那几年也曾是动荡的年代。   人们食不果腹饿死的饿死,撑死的撑死。   却在这荒山野岭之中有这么一户人家,家中是夫妻两人带有一个孩子,因为祖上曾在清朝做官,留下的财宝让日子过得十分富裕。   只是有一天,家里的小孩突然和父亲说他在半夜无意间数楼梯的时候,突然惊奇的发现家里的楼梯居然有十二个台阶。   而在白天的时候整个楼梯就变成了十一阶,夫妻两人将信将疑可又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诡异。   随即决定在当天晚上凌晨一点多的时候试一把,可当夜里脚下的台阶刚刚才踏到第十一阶的时候。   在孩子里的房间突然传出一声惨叫,夫妻俩被吓得不轻急忙跑回了屋子里。   却突然看见床上凭空出现了一只惨白的手,正一点点抓着小孩的头发向上提。   这件事情被吴老狗听见以后随即自告奋勇的去找上了那家夫妻,经过一番三寸不烂之舌,硬是让两人相信了自己的“能耐。”   其实吴老狗哪里会捉什么鬼,他早年曾经和一位高人学过倒斗的手艺,但也只是仅此而已。   至于他招摇撞骗也分明是想在这乱世之中不被饿死,在这位憔悴的夫妻家里骗骗钱花。   直到有一天夜里,吴老狗在两夫妻的告诫下一点点,顺着楼上的台阶向下走动。   12层台阶的规律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必须黑着灯。   吴老狗也是有几分能耐,毕竟在墓里遇见的邪事多了,胆子也是大了一些。   可当他脚下踩踏在第11层台阶的时候,竟一不小心失足滚落了下去。   原本应该是铺满瓷砖的地面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接踵而来的竟是一层层长满了青苔的古老石阶。   石阶仿佛没有尽头,再向上望去时前路已经被一片黑暗笼罩。   事情到了这里已经几乎是超出了吴老狗的预想。   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此时换做是谁,心里也不由有些发憷。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了这里,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了。   顺着楼梯中间的间隙往下望去,生满铁锈的护栏如同蜈蚣一样盘延向下,压根儿就没有尽头。   吴老狗被这一幕彻底吓昏了过去,当第二天醒过来时自己正躺在一处荒山孤坟上。   山林里飘荡着白色雾气不清楚这是哪里。   他有点疑惑,随即转过身来却发现这个巨大的坟丘居然只有一块无字的墓碑。   顺着山林里飘荡的雾气九死一生逃了出来,最后才在外人的口中得知。   当初这里原本是一处小鬼子停设的乱坟岗子。   后来小鬼子被打跑,有一户十分有钱的夫妻俩硬是将坟堆铲平了,在上面盖了一座小楼。   至此灾祸不断。   先是丈夫整天怀疑有人要杀自己,最后从江里跳下尸骨无存。   随后便是妻子精神恍惚,嚷嚷着镜子里有字,附近的人都以为是因为她伤心过度,最后精神失常。   可不曾想最后这名妻子也刚刚六岁多的儿子跳进了火炉里,烧成了灰烬。   众人都说这是一处阴宅,整栋楼的阴气已经叠加到无法再附加的地步,直通地狱。   吴老狗心头一惊,这么多年来每次想起都不禁额头直冒冷汗。   合着他当初遇见的夫妻俩,其实早已经死去多年,他还曾吃过两人亲手做的点心。 第91章 女主角   我坐在楼梯最后的一阶石阶上,心里不禁有些忐忑。   白天时的那扇黑漆铁门正在甬道的最深处点点浮现,黑暗里隐约间可以看见一个门型的轮廓。   “…呼…。”   头顶拂过的冷空气带着几日来的阴雨气息,实在是有些潮湿。   我精神有些恍惚,自己心里很清楚这是**病又犯了。   随即从怀里掏出来那半盒皱皱巴巴的香烟,点上一根夹在嘴上。   “嗯”,顿时间感觉精神也清爽许多,只是这香烟存货不多了,在最后一只之前一定要想办法逃出这里。   猛吸了两口后,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随即发现已经足足有一天一夜没有和手机里老严的女儿保持联系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我心里不由咯噔一声暗骂自己怎么这么健忘和没心没肺,随即立马点开了手机上的通讯录。   刚想试探给老严的号码拨打通话,指尖居然传来了轻微的震动。   我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足足有20多个电话未接。   “TM的…甘子啊甘子,你就是这么对待你兄弟临终前的遗言,真tm的该死。”   我嘲骂一声恨不得给自己狠狠来上几个嘴巴,可当务之急是先询问她那里的情况。   颤颤悠悠的手一点点按在了绿色的“拨打”按钮上,内心早已经慌乱成一团。   仿佛老严正坐在我旁边,浑身是血的挎着我的肩膀微笑道。   “臭小子,我女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帮你先在阎王爷那里报个道,什么时候下来了就什么时候就进油锅。”   “嘶”。   我不禁有些恶寒,听着电话里传来的等待提示音双手有些颤抖。   突然回想起她恐惧的声音,让我揪心的落泪,那一抹军姿飒爽的身影像极了小囡。   接连三个电话,等来的结果却都是无人接听。   我心情不由间有些烦躁,看着屏幕下反射出的影子甚至忍不住想要给自己狠狠来上几巴掌。   “甘叔叔…,是…是你吗。”   突然间一声轻柔且带着疑惑的声音响应在了我的耳边。   我急忙将手机凑了过去,一瞬间心里万般滋味疯狂上涌,这第一声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是…是我。”   “我…我这里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不过我很快就能赶过去,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甘叔叔…呜呜,我终于听到你的声音了。”   那一边老严女儿的声音颤抖着,在确定过真的是“我”以后,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不哭…不哭…是叔叔不好,我…我TM的真该死。”   我听着她的话语字字透发着心酸。   甚至能够想象,她正怀抱着老严的遗体一点点蜷缩在墙角里哭泣,四周是空荡荡的黑暗。   “…其他人呢,你…从铁门出来了没有。”   我强忍着心中的酸楚一点点轻声开口道。   话语间不敢透露出半点对自己责备的语气,生怕被她听到反而产生误会。   “他们…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呜呜…”。   “我只记得考古队员一个个在黑暗中发出惨叫,然后消失不见。”   “甘叔叔…我现在四面都是铜镜,头顶的天花板上,有一副巨大的太极图每时每刻都在转动”。   “我真的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呜呜呜”。   我知道他说的太极图正是曾经吴老狗心存畏惧的九曲连环机括图,堪称是墓中机关的始祖。   她的声音透发着十八岁少女根本难以承受的恐惧,而此刻我似乎已经成为了她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我…不怕不怕,几面镜子有什么好怕的,你一定要乖乖的呆在角落里,知道吗。”   我心中预感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妙,就单说曾让吴老狗都畏惧的这机括之王,共有上百道死门。   其内部的构造和齿轮链条不下上千条,环环相扣步步置人于死地,即便是我在她身边也未必能够平安逃脱得出。   心中早已乱成一团,不过下一秒老严女儿的声音却如同让我步入冰窟,浑身绽放出寒意。   “呜呜…可是我真的好怕,我好害怕那些镜子里的“我”会和自己不协调,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为什么这么想…”。   老严女儿的声音在漆黑的空间内发出阵阵回声。   同一时间我突然想起了白天时在病房里那个精神病人的胡言乱语。   “千万不要照镜子…千万不要照镜子…无头鬼…无头鬼来了。”   我狠下心来渐渐挂断了电话,听着她揪心的话语只能不断的向她保证和承诺,自己一定会赶过去救她。   脚下冰冷的石阶伴随着黑暗一点点向下延伸。   眼前的长廊深处正是那扇透发着诡异,刷满了黑漆漆的铁门。   “一步…”   “两步…”   “三步。”   我最终来到了铁门前,看着上面松动的门闩一点点向右拉扯。   “吱…。”   铁与铁摩擦的声音,星星点点刺激着我的耳膜。   这连常人都无法忍受的噪音,在黑暗里却将瞬间放大了千倍听上去透发着十足的诡异。   这一刻我终于知道眼前这扇铁门为什么会被人刷上黑漆了,原来之前一定是因为腐朽的太过严重。   许多地方露出斑斑锈迹,即便是轻轻的擦碰也能发出巨大的噪音。   终于门栓被我一点点拉扯开,而当铁门打开的一霎那。   我呆愣在原地只觉得浑身上下被冷汗侵透,一股说不出来的不自在。   铁门的后面既没有通往外界的路,也不是被青砖堵死的墙壁,而是一面巨大的水银镜子。   这种现代工艺的镜子,几乎和白天我不小心在病房里摔碎的那一块卫生间镜子差不多大。   只是在昏暗的光线下,看着镜子里另一个“自己”,心中不由有些发毛。   这一刻,刚刚老严女儿哭着对我诉说的话语点点回忆上心头。   她说她被困在了一个四处都是铜镜的房间,还告诉我真的好害怕镜子里面的“影子”会突然活过来。   “这会是巧合吗”,我不知道。   只是被眼前另一个自己盯着忍不住发怵,就连脚步也下意识的向后退缩。   但是下一秒最让我恐惧的还是发生了,只见眼前的这一面水银镜子里的自己,却突然一点点扭曲着体态。   当画面再次凝固时,我忍不住瞪着红血丝的双眼渐渐恢复了常态。   看着镜子里那一副再熟悉不过几乎是日思夜想的面孔,差一点就流出了眼泪。   “小…小囡?”   尽管我很清楚这十有八九是自己的癔症在作祟。   但这一刻我已经等待了太久,哪怕是幻觉也真的足以安慰这十几年来脆弱的心灵了。   “小囡…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有多想你,你带我走吧。”   “我真的一分一秒也不想离开你了…带我走吧。”   倘若此刻那些曾经的故人亦或是吴老狗和老严站在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这个曾经铁骨铮铮带着三分脾气七分痞气的男人。   居然会对着镜子里的一个女人伤心到流泪。   只是这一刻我的内心仿佛被人用刀狠狠撕开,曾经点点滴滴的过往再次涌上脑海。   或是凄凉或是酸楚都已经随着故事里真正的“女主角”出现,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第92章 狼牙棒   镜子里的她依旧如同往常一样穿着陆军彩色的皮大衣,留着干净利落的短发。   眼神里就像有着夜空里的月牙一样,清晰而又单纯,仿佛能将我的魂也勾了去。   这么多年来我活着也是为了她,奋斗也是为了她,就连放弃这最后三个月的最佳治疗时机。   也都是为了她。   此刻她突然出现,怎么能不让我心里酸楚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小囡…你在下面过的好不好…。”   “小囡…你带我走吧,哪怕是在地狱里…”。   我轻声念语着,眼泪却早已经如同决堤的河水在脸上肆意奔涌。   镜子里的佳人一点点露出微笑,却沉默不语。   看着她的双臂一点点探出镜面随即抚摸在我的脸上,我下意识的握紧了她的手此刻却如此冰凉。   是一股痛彻骨髓的冰冷,由内至外的刺激着身体每一个毛孔。   我看着她微笑的一点点转身,随即从镜面中离开眼泪宛如决堤的洪水再也止不住了。   “小囡…,你要去哪儿。”   “小囡。”   片刻过后我一点点从幻境中惊醒了过来,眼前巨大的水银镜子折射出自己的影子。   在昏暗的光线下透发出阵阵刺入脊骨的诡异。   “千万不要照镜子…,千万不要照镜子…”   那名精神病人的话依旧回荡在我的耳边,如同塞进耳朵里的噪音机,时刻都在冲着我喊。   “呼…”   我对着镜子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又将兜子里的那半盒烟一点点掏了出来。   夹在嘴里点上火,一股烟草受潮后独有的味道呛的我直咳嗽。   “咳咳…咳。”   “哪有什么鬼,我怎么连一个精神病人的话都会信。”   我冷笑一声心中却逐渐预感到不妙。   刚想抬腿离开,却听见了身后传来阵阵熟悉的声音。   “你自己不就是一个精神病人吗。”   这么近的距离只有一种可能,声音是从镜子里发出来的。   而且这声音实在是熟悉得可怕,就像是有人刻意模仿着我的嗓音。   渐渐转过身来眼前镜子中折射出的影子依旧还是自己。   我一点点用手将夹在嘴上的香烟取了下来。   掐掉了火星随即再点燃,然后又掐掉了火星以此周而复始,我真的如同一个精神病患者一样不停的重复着手里的动作。   直到香烟被我掐的只剩下最后一截,眼前镜子里的景象终于和我本身发生了不同步。   当我最后一次点燃嘴里香烟的时候,他却直勾勾的盯着我看,仿佛是被我戏弄了一样。   “这不是癔症…,更不是人格分裂。”   我打心里不停的给自己施加暗示,眼前的景象却并未消失。   不仅如此还变得更加恐怖,令我这个干了十几年的“土耗子”发自内心的颤抖。   看着镜子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我”,面无表情的紧盯着自己看。   而我则吓得连退了好几步,手心乃至全身都是冷汗,如同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你是谁…”。   凭借这十几年来探险的经历我很快稳住了心神,只是这一次面对的并不是小鬼子实验失败的产物。   而是一个发自灵魂内心的拷问。   镜子里的“我”依旧面无表情,并无作答。   只是在黑暗的光线下眼睛似乎一点点变成了紫色,就如同饱满的葡萄粒黑的发亮。   两道染着污黑的血痕顺着脸颊的两侧一点点流淌了下来,样子无比诡异而又惊悚。   “我就是你…甘子。”   我吓得手忙脚乱彻底屁股跌坐在地上,瞪大着眼睛去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竟一点点匍匐在地上。   从镜子里探出一条满是鲜血的手臂,一把就扯住了我的脚踝。   与此同时,我竟听见了身后传来阵阵巨大的脚步声。   “啪、啪…”   声音回荡在黑暗的楼梯间,发出诡异的声音,就如同是一双沉重的铁靴一步步踩踏在老旧的水泥石阶上。   这股脚步声震得我心里越发慌乱,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从楼梯一点点下来,只是打心里隐隐间预感到不祥。   这十几年来经历过这么多诡异的事情,却从未像今天这样畏惧过。   我深吸一口气双目瞪圆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眼看就要挣脱开镜子的这股手臂传来的怪力。   眼前昏暗的光线下。   巨大的水银镜子却突然折射出我身后的一幕,那是让我毕生都难忘的一幕。   一点点人形的轮廓顺着黑暗奔着我的位置走来,他手里拿着的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长柄器物。   只是在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瞪大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镜子里的景象,却突然感觉这道人影似乎少了些什么。   “头…他没有头。”   我猛然惊醒了过来,随即拼命的想要转身却和身后的这具可怕的“人形”生物撞了个对脸。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高大的铁靴,靴子上雕刻着古老而又陈旧的花纹图案,不知道是出产于什么年代。   我一点点抬头向上望,目光一眼扫过双腿那是十分强健且足够粗壮的体魄,仅仅是小腿就似乎赶上了我大腿的粗细。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那是久经沙场的老兵都不能所及。   只有在古代经过冷兵器厮杀发和自灵魂的颤抖才能培养出这种可怕的杀气。   就如同位一生冲锋陷阵的古代将军,活生生的站立在了我面前。   目光再一次微微上扬,除了一副沾满了血迹和碎肉残屑的战甲便是勃颈处染着大片血迹的胸襟。   在这一刻我终于发现他其实并不算是没有脑袋,宽于常人的颚骨还依旧在下巴上保存完整。   只是脑袋到鼻梁,连同眼睛和鼻子这一部分彻底粉碎消失,巨大的伤口还清晰可见。   如同是被人用钝器狠狠砸碎了半个脑袋。   他手中紧握着一柄沉重的狼牙棒,棒头上的锐刺似乎是经过了千年岁月的洗礼,已经生满了铁锈。   但依旧沾染着大片血迹和脑髓肉屑,正不停往地上滴答着鲜血。   此刻他正一动不动的站立在我的面前,我也终于知道了白天时那位精神病人为什么会被吓成这样。   倘若跪在地上的并不是自己,而是换成任何一个普通人恐怕都会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到疯癫。   我死死地瞪大的眼睛尽管大脑早已经一片空白,但是下意识握紧的双拳却似乎也有千钧之力。 第93章 难产 求鲜花各种求   我紧盯着他逐渐举起的染血狼牙棒,而目光一点点向上跟随。   他将手中的长柄兵器在黑暗中缓缓举过头顶,仿佛已经是在无意间瞄准着我的脑袋。   只要着用力挥下去,我便如同久经沙场时无数个被他用狼牙棒敲碎了头颅的敌人一样“身首异处”。   可是我好歹也算是经历过风浪的人,面对再诡异再惊悚的事情也不见得会如同常人一样,瞬间失去思考的能力。   漆黑的光线下能见度几乎为零,只有他身上散发出的浓重杀气和依稀的轮廓站在我面前。   来自于身后镜子探出的那条手臂像是一瞬间得到了绝佳的时机,拼命的拉扯着我的脚踝不让我动弹。   此刻我的样子十分狼狈,就如同在古代刑场里跪在地上等着被斩首的刑犯。   只有僵硬的脖子顺着他手中狼牙棒的位置一点点扬起,就连目光也在紧盯着同一处。   “啊啊啊…。”   我暴喝了一声扭转着身躯终于在他轮出铁棒之后,堪堪避过了这沉重的一击。   “砰。”   足有百余斤重的锤头击打在身后侧的铁门旁,发出一声无比沉重的闷声巨响。   单瞧这力道倘若砸在大理石上也必将四分五裂更不要说我这血肉之躯。   只是还未等我来得及多想,迎面而来的又是一锤。   狼牙棒锋利的利齿在空气中划过一丝轻微的破风声。   只是这一击实在太过突然,我还未来得及准备便拼命扭转身体的方向,想要避过要害。   “噗。”   我被这股巨力瞬间砸飞了出去,迎空吐出一大口鲜血。   紧接着便是“啪”的一声,身后的水银玻璃被我的身体撞了个粉碎。   而玻璃的后面似乎并不是实心墙壁,还未等我稳住身形反应过来,整个身体便一点点顺着玻璃后面的暗道压塌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就连意识也透发着沉重的倦意。   “嘶…”   我闭眼前的最后一秒,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即彻底的瘫倒在了地上。   眼前的景象伴随着脑子里的画面,在一点点模糊着。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躺在马路的中央,看着夜空中那一轮诡异的圆月不禁揉了揉脑袋。   “滴滴…”   “TM的大半夜就碰到酒鬼,不要命了你。”   一声清脆且刺耳的汽车笛声响彻在我的耳边,我急忙跑过了马路。   听着身后司机发出的莫名辱骂声,脑子里不禁有些空白。   “…我这算是逃出来了吗,”   我自语了一声,看着四周灯火通明的街景十分繁华。   远处高楼里的宿舍灯亮起却看不见走动的人影,就连街道上也是空无一人。   正当有些疑惑时却听见手机里的铃声突然响彻了起来。   我将信将疑的将手机掏了出来,看着上面显示着不知名的陌生号码,打心里竟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   正当我自己犹豫着要不要接听电话时,却看见在远处马路边上有一位衣衫单薄的老伯,正伤心欲绝的往脚下的铁盆里烧着纸钱。   旁边还放着一个惨白色装饰花圈的灵牌位。   看着眼前陌生的街景我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慌乱,这么半天终于看见了一个大活人怎么能够错过。   我也顾不得道路上急速飞驰的车辆,脚下的步伐逐渐加速,直到两旁的景物一点点向身后消退。   我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只是究竟是哪里不太对劲,我又说不上来。   再次睁眼时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他的身旁,听着他沙哑的嗓音回荡在耳边,心里不由得有些颤抖。   “女儿啊,你死的好惨啊…”。   他低着头依旧在往脚下的火盆里填着黄色的烧纸,星星点点的灰尘燃烧出铁盆外,竟被一股莫名的旋风紧紧缠绕在一起。   草丛旁道路两边的路灯上,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我盯着他铁盆里的火焰过了许久,才猛然惊醒了过来,随即下意识的小声开口问道。   “大伯请问您家里什么人去世了吗。”   他没有答话,而我也如同夜幕下的空气一样在黑暗中毫无存在感。   原本我都已经组织好了下一句的语言,却不曾想被他直接漠然无视了,仿佛眼前的自己就像是夜幕下吹过的阴风,根本无法引起他的关注。   我站在身旁看着他穿着着白色的背心,从身后望去,发现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只是一直看不到正面。   手里紧握的电话终于不再颤抖。   “呼…。”我隐隐的叹了口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一个错过的电话竟心存着畏惧。   “呜呜…年轻人…,我女儿死的好惨啊,他找了一个嗜赌成性的丈夫,每天就知道打麻将。”   “今天碰巧赶上我女儿难产,他居然都不管不问,可怜我女儿七窍流血死的好惨…呜呜呜”。   他一直在低着头哭泣着,声音悲凉中透发出嘶哑,回荡在这寂静无人的夜空中却有一股莫名的诡异感在心底蔓延。   我原本只是想问路去无意间看到他觉得如此伤神,刚想忍不住安慰他几句。   手里的电话便再一次传来了巨大的响声和震动,这一次仿佛是有人将手机贴在了我耳边。   清脆的响铃声震耳欲聋,每一个音符都仿佛能隔着筋骨刺进我的心里。   我看着手机上那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心中有些犹豫不决,这次足足过了一小阵。   最后一秒,我终于强忍着来自于心头的那股惧意咬牙按下了接听键。   伴随着手机里传来的阵阵提示音,时间仿佛过的十分漫长。   “你好,是甘思诚先生吗。”   “你的太太在我们医院正在难产大出血,麻烦您赶快过来一趟。”   电话匆匆挂断,而我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愣在了原地,脑子里的思绪却不禁变成一片空白。   “我的太太…,我还没有结婚。”   “会不会是小囡…。”   我自语了一声竟有些发自心底的喜悦,每当想起她的时候紧绷的神经总会松懈下来,甚至是忘了思考。   迷茫的抬起头来望着眼前空荡却繁华的街景,猩红色的字幕显示在马路对面的正前方。   那是一家看上去有些老旧的妇产医院,悬挂在楼顶的灯牌在夜幕下散发出微弱的灯光。   我内心中的直觉告诉自己,小囡一定就是在这里。 第94章 照片   我清楚对小囡内心深处的情感是自己最大的缺点和软肋,可当一想起脑海深处中那一抹俏丽的身影。   仿佛自己就已经如同扑火的飞蛾,奋不顾身。   “吱啦”的一声,医院的玻璃门被我缓缓推开,映入眼帘的护士接待台却空无一人。   迎面吹过一股冷风拂煦着我的面门,随即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这里怎么这么冷。”   还未等我来得及多想,只听见楼顶的楼梯口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尖叫。   “鬼…鬼啊。”   我心中有些慌乱生怕是小囡遇到了什么危险,随即拼了命的向着二楼的方向跑了过去,甚至顾不得喘气。   只是当我达到二楼的楼梯口时,却看见了一群穿着白色卫生服的护士和医生。   他们神情慌张甚至险些撞到墙壁,跌跌撞撞头也不回的向着长廊外跑去,如同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他们一样。   我心中越发的慌乱,随即伸手抓住了一名护士的手臂。   昏黄的光线下她扎着口罩眼睛瞪着血目,如同被活活吓疯一样。   “小囡…小囡在哪里。”   我双目瞪圆还未等她讲话便死死扯住她的肩膀,面容着实有些狰狞。   “…你的太太…,在…在。”   她下意识的用手指了指身后的方向,随机拼了命的挣脱了我的手掌,头也不回向着出口跑去。   只剩下我呆愣在原地,看着头顶昏黄的吊灯和眼前长廊深邃的尽头处清晰醒目的三个大字。   “手术室。”   “小囡…你等着我,我来了。”   我拼了命的向着长廊深处跑去,全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   直到我的脚步一点点迈入手术室时,眼前的景象几乎令我崩溃。   破旧的手术台上正平躺着一个人,全身遮盖着白布根本看不见相貌,而在角落里却有一名医生打扮的男人躲在墙角处瑟瑟发抖。   “鬼…鬼啊。”   突然他看见我的到来却如同撞见了鬼一样。   嘴里怪叫了一声呼喊着,拼了命的向外跑去。   “小囡…不会的,怎么会这样。”   “是我来晚了,一定是我搞错了。”   一瞬间我泪流满面,眼泪顺着脸颊止不住的往下淌。   直到双手颤颤悠悠的抚摸在了白布上,随即一点点掀开。   看着上面熟悉且苍白的面容,就连精神也仿佛遭受了重创。   “小囡…呜呜呜…,是我来晚了。”   “我该死,我真TM的该死…呜呜”。   眼前的这个女人和我记忆里的样子丝毫不差,俏皮的面容此刻已经惨白的毫无血色。   耳朵乃至是鼻孔和嘴里都流出了一道道血痕,宛如是被什么活活吓死“七窍流血”而亡。   我跪倒在地上浑身无力眼泪在脸上肆意横流,突然间耳边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啼哭猛然将我惊醒。   “孩子…孩子。”   我像是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随即下意识的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顺着哭声一点点向床尾走去。   只见她的双腿下刚刚出生的婴儿悬吊在半空中,满是鲜血的脐带还未剪断。   我瞪大的血目只觉得头疼欲裂,仿佛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脑子里钻出来一样,伸出了颤抖的双手一点点将背对着自己的婴儿抱在了怀里。   “喵…。”   一只黑猫竟然悄无声息的从病房门前跃了过去,它的叫声凄惨无比差点把我吓个半死。   我死死地护住婴儿。   看着黑猫消失后,依旧如同往常一样深邃的走廊,心中的戒备一点点松懈了下来。   可当我一点点将怀中的婴儿面向自己时,下一秒却吓得脊背发凉每一个毛孔都在急剧收缩,浑身被突如其来的冷汗沁透。   昏黄的灯光下,怀里的婴儿还沾染着斑斑血迹,头顶的发丝稀疏而又透发着光泽。   只是在头发往下的脸庞却空无一物,就如同麻将牌里的白板空荡荡的,没有眼睛鼻子也没有嘴巴。   同一时间那名老伯的声音,似乎还在我的耳边回荡着。   “啊啊啊…鬼啊。”   我吓的有些神志不清,脚下一滑不小心向后跌倒了过去。   “强心针…”   “强心针…”。   “准备心肺复苏…”   “心肺复苏第一次,心肺复苏第二次…,心肺复苏第三次。”   “目标无生命迹象,宣布死亡…”   “喂…喂喂,没事的话就不要躺在手术台上装睡好不好。”   随着耳边熟悉而又清纯的声音将我唤醒,四周的景物透发着熟悉而又无比的陌生。   我被最后的那一声“宣布死亡”,吓了一大跳随即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距离自己不到一寸的娇美面容,着实吓了一大跳。   “嘶…”。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接踵而来的便是左肩上巨大的疼痛。   点点殷红色血迹沁透了上面的纱布,疼得我直呲牙咧嘴。   “我…我这…又是怎么了”。   我拍了拍脑袋想让自己的身体更加清醒。   瞬间昏迷之前的景象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不禁被自己的噩梦惊出了一身冷汗。   点点滴滴的回忆如同潮水般疯狂涌入大脑。使我忍不住抱着脑袋一个劲儿的喊疼。   正低头时,却在无意间发现一双修长的美腿正拿着不知名的注射剂,一点点向着我的位置靠近。   “唉…,不疼了不疼了,你别过来。”   我吓得急忙松开了手,强忍着头疼欲裂的痛楚露出假装坚强的微笑。   “噗…哈哈哈,我只是想给你注射镇痛剂啊,你干嘛怕成这个样子。”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样子却如同二月的春风般拂煦动人。   我渐渐抬起头来目光扫向周围的景物,一架手术台旁边放置着许多老旧的医疗器械。   紧靠着墙角处还放置着两个巨大的生满铁锈的罐子,看样子应该是氧气瓶。   我突然很好奇,为什么她询问我身上伤势的缘由,只是我坐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心中越感不妙。   刚想开口解释什么,却被她的娇柔手掌轻轻止住了嘴唇。   我被她如同魅惑一般的动作吓得连忙倒退了几步,就连面色也是有些苍白。   “喂,我说你就这么怕老娘,我是能把你吃了还是怎么着。”   心中那股忐忑不安的劲头越发上涌,直到过了小一阵我才敢逐渐开口询问道。   “你就不好奇…,我肩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我低着头语气轻柔,样子却似乎有些猥琐。   她捂着嘴轻笑了一声,随即从桌子下的铁匣里掏出了一沓照片放在了我的面前。 第95章 九鼎   我看着这一张张老旧的照片不禁有些心惊肉跳,额头上的冷汗“滴答滴答”不停的落在了白色病号服上,瞬间打湿了一片。   “这…,怎么可能。”   我表情有些惊恐,看着最后一张染血的狼牙棒,瞬间没差点儿把照片丢出去。   里面的内容别无其他,竟然都是关于昨天夜里那个可怕将军的图片特写。   而每一张照片上都标有序号,似乎也是为了有需要时更加方便查阅。   脑子里正茫然间,却只见脸上写满了单纯实则内心如同恶魔般的小丫头轻声低语道。   “你说的是不是这个啊…。”   她语气平缓似乎早已经习以为常,完全不顾我惊呆的表情。   只是盯着我看了一小会儿,不禁噗哧再次笑出声来。   “你…这些照片你从哪里得到的。”   我表情严肃的开口讲道,内心却似乎发现了一丝端倪,下一秒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当然是博物馆啊,傻蛋。”   “早几年,曾经有人在医院的后方空地里挖出了一块石碑来,上面写满了古代文字据说是什么什么…“元文”。   “起初医院也并没有太在意,可是碰巧有一天居然接收到了一位疯癫的考古专家来医院里治疗,手里抱着一本老旧的史书,非说这医院底下埋藏着一位什么元朝将军的大墓。”   我听着她开口吐出温柔的声音,自己竟无意间已经被话语所吸引,随即装作镇定轻咳了两声开口问道。   “那后来呢,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后来啊,我待会和你讲”。   她说着便先是将照片从我手中夺了过来,随即从旁边的桌子上端来了碘酒和纱布。   轻柔的指尖和白色的袖口,时不时触碰在左肩的肌肤上隐隐有些刺痒。   我下意识的避过她的目光,却无意间发现她还未彻底发育成熟的玲珑曲线。   今天她的打扮似乎终于有些回归了寻常,本就白皙美貌的面容上戴着一副黑色的金属眼镜。   干净整洁的长发飘洒在护士裙的后面,双脚间红色的高跟鞋将修长的美腿展露无遗。   我望着她不禁有些失了神,下意识的吞了一下口水,这尴尬的一幕却突然被她发现。   只是这一次她并没有生气,仅仅冲着我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她一边用双手麻利的给我换着伤口上的纱布,另一边语气轻缓的接着刚刚的话题重复了下去。   当附着在上面的纱布点点从伤口上掀开开时,我却看见了来自左肩头处那一块儿,几乎是血肉模糊的伤口。   同一时间伴随着的是沁入心髓的痛楚,但是我硬是一声不吭,强忍了下来。   “后来事情越闹越大,许多人在医院后面的那块空地里真的挖出了点东西来,不过这一次却不是石碑。”   “而是九个大鼎…,和一个手拿狼牙棒的将军尸体。”   “后来被放在了博物馆里,照片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我偷偷用手机拍下来的,原本也只是想留作纪念谁曾想之后的日子里却有些不太平”。   “嘶…。”   我正聚精会神的听着她的声音,却不禁被左肩上突然而来的痛处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怎么了…,我…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她突然面泛红光言语中有些磕巴,经过这几日来相处,却是头一次见她如此的慌张。   “没事…没事,你接着讲。”   她这一停顿倒好反而将我的思绪全都打乱,两个人的呼吸频率伴随着心跳声此起彼伏竟隐隐有些加快。   “后…后来医院里很多病人都说在半夜照镜子的时候发生了灵异事件,但这件事情却一直被院长压了下来,当作无稽之谈。”   “当时也曾有过几名被神志不清的病人躺在了破碎的镜子前,当我们赶过去时他们身上的伤口和你肩头几乎是一模一样。”   “嘴里还叫唤着千万不要照镜子…和无头鬼之类的话。”   “嘶…。”   消毒水渗透在肌肤伤口处传来的点点痛楚不禁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我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让她接着讲下去。   只是这一次耳边只传来了她微弱的呼吸声和少女独有的阵阵体香,我渐渐抬起头来看着她睁大的眼睛正凝望着我。   双眼皮上微微翘起的眼睫毛不停的眨动,仿佛是能将我的魂魄也勾了去。   “怎么…怎么不讲了。”   我低着头轻声开口说道,目光却未曾停留在其身上一眼。   心想着只是这小妮子从开始那样活泼突然变得安分了起来,竟让自己的全身都有些不太舒服,就连呼吸的频率也不禁有些加快。   “没有了…你还让我讲什么。”   我有些茫然,原以为会得到一些让自己震惊的消息。   正思索间却突然发现在门外有一道高大的身影正冷冷的注视着我们两个。   “院…院长…。”   我身旁的“小恶魔”不禁轻音低语了一声,话语中隐隐有些畏惧。   “小玥,一会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我有话和你说。”   这个脸上戴着眼镜皮笑肉不笑的中年胖子应该就是那个日本院长。   对于他我实在没有什么好感可言,不过经过几日来的接触,我发现似乎医院里所有的人看见他都隐隐有些畏惧。   这个老家伙走在医院里,无论到哪儿,都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气场。   即便是在中午时刻最混乱的食堂里,许多身穿病号服的病人看见他,却也都如同老鼠见猫一样,吓得来不及捡起地上的碗筷躲到远处。   院长办公室在四楼,我也一直跟随着“小恶魔”的脚步缓缓踏上了楼梯口的台阶。   整栋大楼已经老旧不堪,唯独这院长办公室却似乎有经过隔音处理。   守在门外等待了足足有小一阵,迎面从长廊里吹过阵阵冷空气,刮在脸上如同针扎一样疼。   时间越来越长,而我也有些不耐烦了。   随即毫不避讳的从怀里将那盒皱巴巴的香烟掏了出来。   我看着里面仅剩下的最后一根,随即小心翼翼的夹在了嘴上。   几次想要用打火机点燃,却都被长廊里呼啸的冷风无情的吹灭。   空荡荡的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这股阴风就如同曾经惨死在日军实验中的无辜生灵,几十年来回荡在这里不曾消散。   直到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开门声。   我看着曾经一度嚣张的“小恶魔”,低着头沉默不语的从我身边走过,随即猛然间开口叫住了她。   “帮我个忙。” 第96章 合作   “帮我个忙。”   我微笑着拽着她的衣袖将其拉扯了回来。   还未等她开口询问,我便毫不避讳的扯开了她白色衣领,只是目光并没有聚集到她还未发育成熟的酥胸。   而是借着敞开的白色衣领抵挡着迎面而来吹过的气流,默默的将嘴上的香烟点燃。   “你…你…。”   她仰脸看着我目瞪口呆,娇小的身躯气得浑身直颤。   我一时间居然沉默无声实在无法解释刚刚的行为,总不能说一直把她当兄弟吧。   正当我想将手中的火机收进兜里时,却无意间发现了她脸上梨花带雨的泪痕,和略微红肿的掌印。   随即用手死死地钳住了她的手腕不放,冲着她神秘一笑,转身十分霸气的一脚踹开了院长办公室的房门。   “你…你干什么。”   “啪。”   房门被我一脚恶狠狠的踹开,巨大的响声回荡在整栋楼层里都能听得到。   正坐在办公桌前查阅着档案的中年胖子显然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他强装着淡定的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怒斥道。   “混蛋,谁让你这个病人不敲门就突然闯进我办公室的。”   我微笑着并没有搭理他的话,随即强行将身后的“小恶魔”拽进了屋内。   一只脚狠狠的采摘了他的办公桌上,四目相对犹如两股无形的气场,在给对方互相施加压力。   他急忙站起身似乎是想要出去叫人,不过最终还是被我用恶狠狠的眼神硬瞪了回去,一屁股吓的坐回了椅子。   “你…我是院长,你这个病人是不是疯了。”   我冷笑一声心里暗想道。   “你怎么知道老子疯了,在你这个破院子里接受治疗的不是精神病人,难道还会是正常人吗。”   不过我并没有开口把这些话鲁莽的说出来,那样只会降低自己的威压。   他看着我一直沉默不语,额头上黄豆大小的汗滴“滴答滴答”不停的滴在桌子上,渐渐将上面的档案夹打湿。   我则依旧保持着脸上诡异的微笑,眼睛上的余光则紧盯着他双手上的小动作,以防万一。   “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   他下意识的用纸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连头也不敢抬起来看我一眼。   我心中渐渐觉得时机成熟,随即冷笑道。   “少TM的装蒜,你之所以莫名其妙的把我留在这里,是想让我帮你挖掘这底下的元朝古墓吧。”   听着我的话他突然浑身颤抖,脸上的汗水凝聚得更多了,这一次即便是不用掩饰我也能看得出他的内心已经慌乱到了极点。   “你…,好好好。”   “我…我承认,不过你能不能不要总用这种语气和目光和我讲话,我…我有心脏病,受不了惊吓。”   他的语气突然透发出哀求,凭直觉告诉我他说的应该并不假。   我用手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随即将踩踏在办公桌上的左脚一点点放了下来。   这一次就连屋子里的空气都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翘着二郎腿坐在他对面的办公桌上,身后正站着目瞪口呆的“小恶魔”。   “小玥,你先出去一下。”   “我和甘先生有一些话要讲,记得守好房门不要让其他人进来打扰我们”。   他坐在办公桌前,不停的用手里的纸巾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我则毫不避讳的将他桌子上的那盒香烟掏出了一根,放在嘴边默默点燃。   “小玥…,我在和你讲话,你没有听到吗。”   他突然冲着我身后的小恶魔怒斥了一声,看样子他这样训斥别人已经不是一两次了。   “不不不,她就站在我身边,我心里踏实。”   我微笑着开口说道,随即坐在椅子上仰头望向身后的小恶魔,却发现她正低着头面颊有些羞红。   也不知道这小小年纪究竟心里在想什么。   “好…,甘先生。”   “咱们闲话少说,我知道您是吴文举的亲传弟子更是他的干儿子,所谓倒斗的手艺您肯定早已精益更精”。   “在这医院大楼底下,的确埋藏着一个数千年来无人敢动的元朝将军墓。”   这位将军您可能不会太熟悉,但是我要是和你提起另一个人来,我相信任何一个你们国家的人都不会不知道”。   他一连串讲了一大堆话似乎有些口渴,随机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眼神中却绽放出精光仿佛早已经胸有成竹。   我听着他左绕右绕实在有些不耐烦,不过心中已经暗自猜测到一半。   “这胖子肯定以为我也是和吴老狗干着一样的行当,是经常生死出入墓穴的“腿子”。   其实盗墓看似简单实则分出了许多细小的枝杈和隐晦的称呼。   最常用的便如同“腿子”、“掌眼”、“支锅儿”,这些听起来十分拗口怪异的名字。   每一个名字的背后所扮演的角色也截然不同,整个盗墓队伍被统称为“一锅儿”。   其中所谓的“支锅”便是整个团队里的核心人物,他兼具的财力和技术同样也要负责寻找买主。   而当初叱咤风云的吴老狗却似乎是一个独闯江湖的多面手,他心机极重从来不会选择与人为伴。   故而才会在盗墓界里拥有那么大的名号。   只是到了晚年身体有些力不从心的时候收了两个徒弟,最终却也在元朝古墓中丧了命。   想到这儿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那一抹佝偻的背影。   他曾和我说过,自己之所以成为这副模样就是因为当初不听人劝,跑进了穷凶极恶的元朝将军墓里活活被迎顶而下的“千斤石”压到脊骨断裂。   一想到这儿我心中不禁有些恶寒,不过下一秒我瞬间明白了眼前这个中年胖子的用意。   他肯定以为我得到了吴老狗的真传,殊不知我和吴老狗的关系十分微妙。   虽然十几年前承载诡异恐怖的地下洞穴里叫过他几声干爹,而他也似乎有心想要将一身倒斗的本事传授给我。   不过那时候我正“军心如铁”,没想着将他这个盗墓贼交由法办就已经是最大的仁慈,又怎么会想着学习他那一套玩意儿。   想到这儿,我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丝笑意眼下这似乎已经成为了隐形的筹码。   我心里很清楚盗墓和地下探险并不相同。   但凭借着我多年在日本地下工事里寻找阴珠的经验,想要探索一个将军古墓似乎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第97章 照片 求评论啊求动力   思索间却看见眼前的中年胖子脸上堆满了笑容。   “轰隆隆…”   阴雨连绵的几天里乌云密布,一声响雷突然在天空中炸开,雷电在窗外闪烁不断。   密密麻麻的雨点纷纷落下拍打在透明的窗户上,一道道水渍向下流淌。   “我知道甘先生对我们日本国家一直心存芥蒂,我在此愿为曾经对贵国造成的巨大伤害,表示沉痛道歉。   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一股不知道该如何言表的味道在心头蔓延着。   目光扫向窗外霹雳般的雨点,却猛然想起老严的女儿还在身处险境,此刻最要紧的还是应该想办法逃出去。   “合作愉快。”   我没有去理会他的虚假歉意只是面露微笑,一点点接过了他递来的红酒杯,一饮而尽。   毕竟小鬼子之所以被称作“鬼子”,是因为他们曾在我们的领土上烧杀抢略,就如同地狱里的畜生。   对于这样的人,我没法接受道歉,更不可能自作主张的去替先辈原谅。   况且当初倘若不是为了消除小鬼子留下的八百米地底深处工事这个巨大的隐患。   除灵小队的所有人更不会全部牺牲,连尸骨都没带回来。   每当想到这鼻头都忍不住一酸,自己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青涩战士,况且我似乎在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更大的野心。   我不知道眼前这个小鬼子会不会和我玩什么花样,只是望了一眼窗外连绵的大雨,心中一直忍不住牵挂着另一个人的安危。   “元墓最是凶险,即便是我干爹活着的时候也不愿意轻易涉足,更何况还是一个千年将军墓。”   我见他保持着微笑似乎是早已经胸有成竹,随即将手中的烟夹在了嘴上,恶狠狠的吸了一口接着说道。   “生前地位显赫,死后护墓机关必将是一层接着一层,恐怕将整座大墓挖出来比你这栋鬼楼还要大上一圈。”   “甘先生尽管放心,当初曾有一批考古队将那具将军尸体彻底的挖掘了出来,并存封在了博物馆里。”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的是,其实这位将军的冤魂一直回荡在这栋危楼的地下,他们所探索到的元墓地宫也其实只不过是九牛一毛。”   “真正的地下空间正如同甘先生您所说,浩瀚无边规模大到令人恐惧。”   当眼前的中年胖子说到“将军冤魂”的时候,我的心中不由咯噔了一声。   站在我身后的“小恶魔”似乎也被吓得不轻,手中反复玩弄的油性中性笔下意识摔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对于鬼神之说吴老狗曾经也对我提起过,他只说对待这些未见其形的东西要保留着敬畏之心。   更何况肩头上的巨大伤口还似乎在隐隐作痛的提醒着我。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眼前的中年胖子见我沉默不语,随即面露微笑的说道。   “将军鬼魂的事情交给我来就好,我认识一位来自五台山的老道,拥有几十年的道行。”   “至于在墓中的一切,就要全凭借着甘先生的敏捷身手和倒斗本领了。”   中年胖子说着便想接过我手中的红酒杯再续上一些。   我缓缓摇了摇头,脑子里却不断的衡量着利与弊,吴老狗的告诫依旧在脑海里回荡着。   “元墓万分凶险,凡是遇到千万要绕行。”   这几十年来我为了寻找能够使人复活的阴珠,拼了命的搜寻着日军残留的地下工事。   其中也不乏碰到过诡异恐怖,甚至还能够会说话的活物,就如同当初和老严一起携手探险的那个“无头小女孩”。   最终才发现,原来她的脑袋一直都藏在了不肯离手的老式留声机内。   但这些终究不过是日军可怕生化计划残留下来的化学产物,说白了其实就是如同行尸走肉的僵尸。   现如今要我真的去当一回九死一生的盗墓贼。   除了心中没底,更多的则是找不出说服自己的理由。   “我只剩下了三个月的生命,凭什么要和你这个日本人合作当盗墓贼,用剩下的时间留下一段美好的时光,难道不好吗。”   我心里自问了一声,随即不禁冷笑出声。   但我心里知道那并不是自己的性格,即便是死,也要死在寻找阴珠的路上。   即便是真的活了下来拿到了什么金银珠宝,也可以送给老严的女儿,就当做自己没白白和老严相识一场。   话已将近说到尾声,我本该迈着步伐转身离开,可当双腿刚刚从办公桌上抬下来时。   心中某根弦却似乎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拨动了一下。   随即再次点上了烟,放在嘴里恶狠狠的吸了一大口。   窗外阴雨连绵,雷电闪烁的光芒照映在眼前中年胖子的半张脸上正闪烁个不停,样子却在不经意间透发出点点惊悚。   “你对脚下的这个墓穴主人了解多少,他的死因是什么。”   “轰隆隆。”   话音刚落一声巨大的响雷响彻在耳边,天空中一道透发着血红色的霹雳瞬间划过了乌云的夜幕。   身后的小恶魔吓得一缩肩头差点儿就倒在了我的怀里。   眼前的中年胖子貌似也被突然出现的雷声吓了个不轻,额头上落满了冷汗。   房间里寂静的可怕,只有窗外时而闪动的雷光如同可怕的天谴,震慑着所有人的内心。   “甘…甘先生,这个事情邪门的很。”   “我觉得咱们还是不要去过深了解,我这里有一份残旧的墓穴地图,将军冤魂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你只需要进入墓中寻找一样冥器,其他的金银珠宝我绝不与你纷争。”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我强忍着心中的那一份细微的恐慌,随即将手上的香烟再度夹在了嘴里,恶狠狠的吸上了一口,微笑着说道。   “我干爹常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可是现在你连墓主人是谁都没让我搞清楚,我又该如何草率下墓。”   “嘶…。”   眼前的中年胖子倒吸了一口冷气,脸上的表情透出一点点难堪,不过他似乎并没有那么容易放弃。   在办公室里快速迈着步伐,确认了每一扇门窗都是关死以后,更是如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般,将屋子的窗帘都完全遮盖上。   只留下一点缝隙,微微露出窗外密布的阴云。   “甘…先生不瞒您说,这件事情真的很邪门,这个将军……这…,并非是我有意隐瞒。”   “实在是…实在是太过恐怖。”   他的样子变得有些惊恐,就像是回想起了什么可怕的画面,就连眼神中透发出的目光也时不时盯向窗外。   宛如有什么可怕的危机,正潜伏在我们周围。   他舔了舔嘴唇一屁股呆坐在椅子上,不停的用纸巾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接着小声说道。   “自从我创建这家医院以来,就怪事不断。”   “什么半夜照镜子遇见无头鬼,那都是习以为常的小儿科,倘若你在医院里呆久了你就会发现。”   “这里所有的病人都会逐渐改变着容貌,最后一点点都变成一个人的脸。”   他样子越发狰狞,放在桌子下的双手不断的颤抖似乎是想要拿出什么。   我心里不由咯噔一声,生怕眼前的这个老家伙会突然使诈,随即用目光一点点盯着他的动作。   时刻做好防备。   可没曾想当他颤抖着将东西递到我面前时,居然是一张老旧的照片。   “甘…甘先生…您看这张照片,不知道有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第98章 老道   我接过照片看着手里这张泛黄的百人合照,实在瞧不出有什么变化。   正想顺手还给他时,却听见中年胖子透发着十足惊恐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您再仔细看看,这些人的脸是不是都长得很相似…都快几乎一模一样。”   我听着他的提醒不仅将照片拉近了距离,这一次不仅是身后的小恶魔,就连是“身经百战”的我都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这些人怎么都长着一副一模一样的脸。”   我下意识低语了一声,还未等大脑反应过来接踵而来的便又是一声恐怖的炸雷。   “轰隆隆。”   可怕的雷音伴随着闪光宛如天塌一般,身后的小恶魔,似乎有些坚持不住差点栽倒在地上。   我手疾眼快一把将她拉了回来,却听见眼前中年胖子惊恐的自语道。   “这张照片就是在那群考古专家走了不久以后,在数百名精神病人康复仪式时拍摄的。”   “唉…,当我将照片洗出来时自己差点没被活活吓死,这…这不就是和当初墓里壁画上那个将军的样子一模一样吗”。   “嘶…。”   听着他的话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即轻声说道:“你见过那个将军的样子?”   空气中的气氛仿佛凝结成冰,身后的小玥连大气也不敢喘。   眼前的中年胖子似乎真的是太过于害怕,甚至时不时的望向窗外的乌云。   最终确定什么都没有之后,才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这个墓主人正是元朝可汗窝阔台的大将,名叫铁允儿骨。”   “使得一柄两三百余斤的狼牙刺锤,战场之所到之处万夫莫挡,凡是被他战败的敌人皆四分五裂没有完尸。”   “元朝可汗窝阔台是成吉思汗的第三子,他也曾欲西扩版图征战西欧大陆,登基后的第七年,在他统治的元朝下虽不及其父雄盛,但也让周围诸国臣服,正是靠着这个手拿狼牙棒的大将铁允儿骨攻占下来的。”   不过当他奉命讨伐一个边塞小国时,居然出现了一件怪事。   我听他颤颤巴巴的话语始终说不到重点,心里不由有些急躁。   刚想开口让他快点讲时,猛然间却听到门外一声剧烈的玻璃碎裂声。   “啪…”   就好像有什么人在不断敲打着窗户。   眼前的中年胖子吓得一屁股呆坐在原地嘴里不停的嘟囔着什么。   “不…我不能再接着往下讲了,这几日来阴雨就是对我的警告,不不…我绝对不能说出来。”   他神色慌张脸上的赘肉几乎都快扭曲到一起,吓得小玥连忙躲在我的身后。   我心中猛然升起一丝戒备,随即一点点踩踏的脚步走到了门前。   屋子里的光线越发阴暗,窗外如同瓢泼般的大雨不停的拍打在玻璃上。   轻轻推开门,看着阴暗且空无一人的长廊心中预感到有些不妙。   身后的中年胖子正蜷缩在办公桌子底下,这一幕本应该十分滑稽搞笑,看着他脸上惊恐几乎扭曲的表情,我实在是有些笑不出来。   “啪。”   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传入耳边,猛然转头望去却发现身旁镶嵌在墙壁里的消防栓镜子,突然出现了一道裂缝。   随即如同蜘蛛网一样向着四周蔓延,紧接着是第二个,然后便是第三个第四个。   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不绝于耳。   “TM的,还难不成是真的有东西在作怪。”   我怒骂一声,心中一股无名怒火熊熊燃烧,只觉得似乎有东西卡在嗓子里,想吐又吐不出来十分的难受。   “甘…甘先生我…我们快离开吧,看样子今天真的是把它给惹生气了。”   “再不走…恐怕整栋楼都要给他陪葬。”   身后中年胖子惊恐的声音,一点点从桌子底下传了出来,听的出他似乎已经有些习以为常。   但却从来没有想过,他口中的那玩意儿会像今天这么可怕。   “TM的,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   心中团团烈火在胸口凝聚成一股气,即便是面对这么诡异的环境,我依旧没有如同常人一样,把这些现象和虚无缥缈的鬼魂联系在一起。   “只记得吴老狗曾经说过,人也罢鬼也罢,更多的都是在自己吓唬自己。”   即便是真的有鬼魂,你想跑是来不及的。   不过吴老狗当初在我的印象里似乎也很畏惧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例如开棺之前先烧香,倘若香突然断了就要将手里的东西一件件按原位置放回去。   不过他当初与我相识时,装鬼吓唬我的事情我还依旧在脑海里历历在目,身上穿着的祭祀服和手里的鼓槌其实都是大有来头。   他曾向我口述那是在湘西一处少数部落的祖坟里挖出来的,只要轻轻敲动就会产生迷幻的作用。   最后惹得传说中的湘西尸王从棺材里跳了出来,他九死一生甚至没顾得拿上任何一件冥器就急忙跑路。   尸王刀枪不入浑身染满剧毒触之即亡,所以他也曾向我说过那是他倒斗生涯中最狼狈的一回。   正思索间,只听见长廊的尽头突然传来一声高喝声。   “居然有这么多的孤魂野鬼,看贫道今日将你们一网打尽。”   “徒儿列阵。”   我皱着眉头,看着长廊里渐渐迎面走过来的三人不禁有些茫然。   就连心中害怕到极点的小玥也猛然从我的肩膀上探出头来,好奇的观望着。   “救…救兵,一定是老道来了。”   躲在办公桌下面的中年胖子突然喜出望外,声音透发着喜悦与惊讶。   他一个箭步就撞开了我和小玥,似乎早已经没有了之前院长的架势,不过正当他刚刚跑出办公室时。   “轰。”   一声巨响伴随着尘烟猛然回荡在耳边。   前脚刚刚离开,身后的巨大书架就突然间毫无预兆的倒了下来,尘烟弥漫伴随着小玥急速的心跳声。   “怎…怎么会这么巧。”   我呆愣在原地,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难以理出思绪。   “孤魂野鬼哪里跑,贫道今日必将你们一网打尽。”   一声剧烈的吼声回荡在幽静的长廊里。   我眼看着身穿残破道袍,如同路边乞丐一样的三名道士大步迎面走了过来。   身后背着的桃木剑悬挂着红穗,就如同当下正流行的僵尸片中描绘的那样。   我手中的香烟直到燃烧殆尽,都忘了吸上一口。   一时间脑子竟然空白断了思绪,所幸就站在原地,看看事态究竟会如何发展。   打头的老道似乎有些年长,不过若是忽略他一身破旧的装扮,倒着实有些风行古道的韵味。 第99章 恶鬼   我看着身旁脸上吓得毫无血色的小恶魔心中竟不由觉得有些好笑,随即伸出手来,在她脸上大力揉捏了一下。   “你…你干什么。”   她白皙的脸庞瞬间皱了皱眉头,还未发育成熟的玲珑曲线紧贴在我的身旁。   顺着双唇的缝隙望去,还隐隐可见两颗小虎牙。   “哈哈哈。”   看着她生气吃瘪的样子就如同一个气鼓鼓的小河豚,不禁让我轻笑出声。   “讨厌…,小心我把你和院长之间的肮脏交易说出去”。   她有些生气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耳边,让我心中不由咯噔了一声。   不过转瞬间又突然想到,“这个小家伙恐怕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单纯,说不定她只是在和这个日本胖子合伙给我演戏”。   联想起这几日来她对我的疯狂举止,就连让我这个历经坎坷的三十几岁大老爷们都不禁脸红。   窗外雷雨交加不由将我惊醒了过去,那三个身穿稻草蓑衣的老道身背着木剑,如同木桩一样呆愣愣的站在长廊的尽头处。   衣服上湿漉的雨水向下流淌,正“滴答滴答”,滴落在地上染湿了脚下的大理石地面。   “徒儿,列伏魔阵。”   为首的老道低沉了一声,身上的蓑帽蓑衣将全身遮盖着让我看不清他的真实面貌。   只是能够隐隐可见里面残破的道袍,和黑白相间的太极图案。   “遵命。”   清脆且急促的脚步声回荡在整个长廊内,我身旁的中年胖子却如同看见了救星一样拼命的跑过去。   “哎呀大师,你们可算来了…。”   “不必多言,降魔卫道乃是贫道分内之事,快闪开。”   眼前的中年胖子还未意料到发生了什么,随即被老道大力推开。   一枚暗器闪烁着铜光直奔我面门袭来,这几十步的距离如同眨眼般转瞬即逝。   铜镖带着一线杀机从身旁掠过,险些就划破了脖子。   我不免惊出了一身冷汗,随即再也不能当作旁观者的角度怒骂道。   “TM的,你这是什么意思,把老子当恶鬼了吗。”   “列阵。”   “大师…,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他…他是我们医院的病人啊。”   此时的中年胖子也不禁有些茫然,不过他知道我在这次交易中不可替代的作用。   依旧还在为我做着辩护,生怕我翻脸不认人。   不过还没等他的话说完,长廊一侧的玻璃突然连番的炸裂,一扇接着一扇。   清脆的碎裂声不绝于耳。   “不好,妖孽要逃走。”   苍老的嗓音回荡在满是水滴的蓑衣下,这一次当他抬起头来,我终于看见三人的真实面貌。   为首的老道穿着残破的道袍,两侧苍白的鬓角加之下巴一缕胡须,倒着实有些风仙骨道的韵味。   身后的两名弟子皆为年轻道人,只是一个略高,一个略矮。   同一时间,玻璃碎裂的突然变故也将身旁的小恶魔吓得不轻。   她紧咬着朱唇下意识抱着我的肩膀,本就娇小的她十分惹人怜爱。   面对眼前的三人,我也实在不好揣测究竟是江湖术士把戏还是这里真的有鬼怪作祟。   只得小心翼翼的将她护在身后,一脸怒气几乎快要冲破整栋大楼。   “TM的,死胖子你要是惹怒了小爷,你就自己带着这三个老道去下面找你的冥器吧”。   我怒喝了一声,随即带着小恶魔想要转身下楼。   接踵而来的脚步声在身后噼啪作响,尽管是三个人的脚步,但其隐约的气势竟无比赫人。   “妖孽,贫道今日必将把你收入囊中,放在祖师台前炼化。”   为首老道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此时我心中本就怒火中烧,还被个装神弄鬼的老家伙称呼为“妖孽。”   即便是脾气再好,也该表一表态了。   “死。”   破风声伴随着一柄桃木剑险些挨到我的脊背,心中不由一寒。   “这都什么年代了,这群老疯子居然玩真的”。   我刚想猛然发力伸手抓住他的桃木剑,却不曾想竟被剑上的一股巧力轻轻避开,随即打在了我的脸上。   “啪。”   这么多年来我当真是头一次吃了这么大的亏,即便是在诡异莫测的地下要塞里,那些化学产物,也没有说直接奔着我的面门招呼过。   这一剑若是刺下去,我的脸岂不就破了相。   我摔倒了一旁,怒火已经快要从嗓子眼儿里喷出来,下意识的将放置在墙角的消防器抱在手里。   刚想冲着眼前的老道,迎面招呼过去。   突然发现原来他口中的妖孽,指的并不是我,而是一直在身旁瑟瑟发抖的“小恶魔”。   “妖孽…,别以为你穿了一身人皮就可以迷惑众生,让你尝尝贫道灭妖阵的厉害。”   眼前的老道甚至顾不得掉落在地上的蓑衣拿着红色的桃木剑,便向着墙角处瑟瑟发抖的小恶魔刺了过来。   身后的两名弟子一左一右,同样手拿桃木剑气势逼人。   “大师…,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她…她是我们医院的精神科大夫…,怎怎么可能是…”   身穿白褂的胖子院长表情惊愕,窗外的暴雨越下越大,迎过破碎的玻璃呼啸进了长廊。   如同洪水爆发般渲染着整个四楼,到处都是雨水和玻璃碎片。   我下意识的伸手抹去脸上的水滴,握着灭火器的双手隐隐不停的颤抖。   巨大的雷声伴随着霹雳在乌云里乍现。   “轰隆隆…”。   小玥的尖叫声回荡在整个幽静的长廊内,令人心碎抓狂。   “大…大师,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小玥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医生,怎么可能会是妖孽。”   这事态有些严重的胖子院长急忙跑过来喝止老道的行为,却被这个看似瘦骨如柴的老头反手推至一旁。   他手持着桃木剑又从怀里拿出了一面铜镜,上面清晰的标注着道家八卦,看起来却似乎是一件老物件。   “呜呜…别过来,我要回家…,我不是鬼…我要回家。”   狂风暴雨将整栋大楼淹没,四楼长廊破碎的玻璃一扇接着一扇,伴随着窗外雷电的闪烁。   蜷缩在角落里的小玥,就像是孤独无助的小女孩,但实际上处世未深的她,除了书本上的内容,哪里懂得人性的善与恶。   这一刻我终于忍不住了,听着眼前令人怜惜的哀喊,随即怒骂了一声。   “放你娘的狗屁”。   一咬牙,趁着眼前三人没有防备。   便抱着手中沉重的灭火器,照着为首老道的后脑勺抡了下去。   “哎呦…嘶。” 第100章 小明   空荡的病房里,我看着坐在身旁正熟睡的小恶魔,随即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窗外的暴雨已经停息,但也逐渐将至夜幕。   几个小时前,胖子院长见事态逐渐严峻随即报了警。   我缓缓起身看着酣睡正香的她,本想漫步走回自己的病房,趁着明天找时机逃脱。   藏在怀中的电话却突然发出了震动,清脆的响铃十分悦耳。   我生怕惊扰了小恶魔的美梦,随即一点点走出了房间。   刚刚接听了电话,就听见那一头中年胖子的声音带着十分的歉意。   听着他含糊不清的话语,我随即就猜测到他是害怕我突然翻脸不认人,会放弃与他承诺的合作   想到这儿,我随即不禁冷笑出声。   “这都是什么年头了,你居然会相信几个老道士的话,要是放在当年早就让红卫兵当作牛鬼蛇神给铲除了”。   匆忙挂断了电话,躺在了属于自己的宿舍床上,刚刚闭上眼睛脑子里的片段却迅速闪现而过。   一幕接着一幕,伴随着巨大的疑问疯狂涌入脑海。   窗户上的玻璃为什么会自己碎,这的确有些违背常理。   况且几日来的阴雨天气实在是糟透到了极点。   天空中凝聚的乌云让本就阴气极重的这栋危楼,如同狂风暴海中的小船起伏波荡。   脑子里的思绪乱作一团,我也实在没有精力去将起一根根扯明。   只是依稀记得两个小时前,乘坐着往返的警车来到警局录口供时,看见了那三名身穿道袍的老道。   他们三个人低着头,盘坐在审讯室冰凉彻骨的地板上,口中似乎默念着什么经文。   盘坐在老道旁边的那名青年弟子脸上带着一条巨大的伤疤,由额头直至脸颊。   他几次想要站起身来反驳,却都被身旁的师父暗中用力拽了下来。   身穿警服的廖警官开口询问他们时,却全都一言不发,惹得这个中年警察实在没有任何办法。   不过当那个自称姓廖警官的目光望向我时,却呆愣的说不出话来。   “你…你…。”   我微笑着点头示意,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心理作用还是其它。   看他眼中炯炯有神的目光,却似乎怎么都不像是在和正常人交流,而是透发着对一个精神病人的关爱。   “嘶。”   雨后的空气弥漫着泥土的芳香,但也带来了湿漉漉的恶寒。   整栋危楼本就是四处落水漏风,就连天花板上都染着大片的水渍。   水流不停的滴落在寝室的水泥地上,“滴答滴答”在我耳边响彻个不停。   角落里的蜘蛛网落满了厚厚的灰尘,这间空旷的宿舍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杂物,却只有两个人。   头发里掺杂着点点白发的中年男人面对着墙壁,目光时而变得呆滞时而又充满了诡异。   小玥说这间宿舍曾经住满了人,后来经过了医院的治疗,只剩下了他还迟迟没有康复。   我突然很好奇在精神病院确定病人康复的规则是什么,能够正常无缺的与人交流吗?   亦或是回答出一加一等与几,这样的有点幼稚的数学题。   “不要照镜子,千万不要照镜子。”   他突然回过头来目光呆滞,口中不停的嘟囔着那两句话。   几日来他依旧还是副老样子,对此我也早已经习以为常。   “叔叔…千万不要照镜子,窗外有鬼…。”   “他…他在瞪着我们,真的有鬼…,好恐怖。”   他用手狠狠的捂着自己的脑袋,连整张脸都几乎变得扭曲。   我心中有些不忍随即伸手渐渐拉上了白色窗帘,踩踏着病号专用的卫生拖鞋一步步向着他走来。   “…鬼…鬼啊,你身后有鬼。”   “鬼…鬼!”   面对一个精神病人我似乎每一次都能把脾气控制的那么好,无论他说什么我都不会介意。   哪怕说我是恶鬼。   “看着叔叔,窗外有什么东西。”   我在他的床沿处缓缓坐下,看着他脸上带着惊恐的面容,心中暗生一计。   “你要是不说,叔叔就要把你带到局子里去。”   我横眉竖眼表情有些严肃,而这一幕也着实将他吓个不轻。   几日来,他似乎已经将我这个口中的“叔叔”当作最可以信赖的人,我说什么他都会惟命是从。   “叔叔…,窗外有鬼,真的有鬼啊。”   他吓得鼻涕都快流出来,俨然是一副10岁小孩子的模样。   窗外乌云密布,仿佛依旧在酝酿着什么可怕的风暴,近日来接连的阴雨天如同心中的雾霾般挥之不去。   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那你和叔叔说说,这个鬼长的是什么样子。”   我口中的话刚刚说完还未等超过三秒,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变得扭曲,目光紧盯着眼前的白色窗帘。   浑身都忍不住瑟瑟发抖。   “我…我不能说,我真的不能说…呜呜…我好害怕。”   我心中不由咯噔一声,可又总不能把刀架在人家脖子上逼问他,随即耐了耐性子接着开口笑道。   “叔叔知道,你口里说的鬼…这不是只有半个脑袋,鼻梁以上都空无一物呀。”   我把这句话的口吻拿捏的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他产生恐惧,也如同正常语气交流。   只是这话中的含义透发着阵阵冷气,说出来不禁连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不不不…,这个鬼长的…长的和叔叔你一模一样,可是…小明知道…你不是鬼…啊啊啊啊。”   他突然紧盯着窗外发出巨大的尖叫声,犹如看见了什么可怕的景象,此时已经接近午夜。   我心中不由一阵恶寒,望向窗外却突然意识到他说的,应该似乎是镜子里的倒影。   空旷的长廊里空无一人,这一声尖叫不仅将我吓个不轻,声音更是穿透到了其他病房里,伴随着病人们的颤抖连成了一片。   “小明”是我给他起的外号,因为他的父母把他抛在这里以后就了无音讯,几年来精神病院里的病人换了一茬又一茬。   唯独是小玥对他如同“弟弟”般认真照顾,才能让其至今留在了医院里。   “嘶…”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即当机立断用手捂住了他的嘴,生怕尖叫声会引起其他病人的躁动。   “呜呜…唔。”   他眼睛瞪大着血目,就连额头上的青筋也爆起而出,目光紧紧的盯着眼前的白色窗帘。   就像是仿佛能够隔着白布,看到窗帘后的景物。 第101章 视频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忍不住自语了一声,看着他的眼神一点点望向我,咿呀咿呀的叫个不停。   “鬼…鬼”。   “轰隆隆…”   窗外突然闪烁着雷光,巨大的雷电如同霹雳般从夜幕中划过。   紧接着便是“噼啪”的暴雨不停的拍打在窗户上。   “鬼…,鬼…,叔叔,我好害怕,这里真的有鬼。”   听着他颤抖的话语,我不禁有些感觉是不是自己太过较真,精神病人终究是病人。   身后的房门紧紧的关闭着,整个屋子里透发着一股潮湿阴暗发霉的味道。   我把手指放在嘴边发出“嘘”的声音,看着他目光中一点点露出畏惧,这才将一直放在他嘴上的右手缓缓落下。   “小明听话。”   “叔叔去看看窗户关好了没有,下雨睡觉可是会着凉的。”   我面露微笑,转过身来却变成了一副狰狞的嘴脸,脑子里乃至内心深处都透发出一股狠劲。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感觉自己仿佛是被人戏弄着,先是误打误撞被人送进了精神病院里。   随后又发现这里似乎不太一样,有着许多未知的谜题等待着破解。   随着事情一点点的深入,这种感觉也在逐渐的变得强烈。   但我知道,没有人能够特意或刻意的为我指引方向。   即便是精明一生的吴老狗,在我面前也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实力能把我耍的团团转,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天意,一切巧合触碰到了一起,才能折射出今天这样的局面。   思索间脚下的步伐已经一点点来到了窗户前。   我瞪大了眼睛,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白色窗帘,随即用手用力的掀开。   “轰隆隆…”   窗外的暴雨昼夜下个不停,犹如黄豆大小的雨滴拍落在玻璃上留下一道道水痕。   “什么都没有。”   “鬼啊…鬼啊。”   身后小明的尖叫声顺着耳边扩散了过来,整个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压抑到了极点。   我握紧双拳胸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刚刚燃起,随即却被一个念头打消了。   “万一他是传说中的阴阳眼,所以才会被父母抛弃…看见了不该看到的东西,活活被吓成这样”。   我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一身冷汗,看着窗外闪烁的雷电,却猛然回想起吴老狗的话。   关于阴阳眼的传说其实自古以来便有之。   古人称呼阴阳眼为“阴者”即为阴间的使者,能够看到阳人看不见的东西。   而且每一个阴阳人的命运都离奇曲折,轻则人到中年家破人亡,重则在十几岁时便突然夭折过世。   但这些却只是来自于吴老狗遗留下来的那本日记本里记载的片面之词,他对此也是将信将疑。   我脑子里乱成一团,只觉得这栋诡异老楼越发的恐怖,恐怖到能够触及到人心里的畏惧。   突然间。   一道雷电从乌云中闪烁,直接划开了夜幕。   在这短暂的两秒间之下,雷声隔着玻璃在我耳边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轰隆隆…”   这一刻我居然隐约看见夜空中似乎有一个人影。   她身穿着红色的衣袍,整个身影在夜幕中一闪而过,或许是因为时间太过短暂的缘故,我竟没有看清她的脸。   只是凭借着轮廓和衣饰可以断定那是一个女人的样子。   “千万不要照镜子…,不要…不要”   我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眼睛,却发现下一秒窗外的景象回归了常态,雷雨交加的夜晚闪烁不停。   哪有什么红衣女鬼,倒似乎像是自己看花了眼。   听着他嘴里不停的嘟囔,着实有些心烦。   脑子里那一抹红袍的身影还未曾消散挥之不去,我心中不由咯噔一声。   随即突然有些担心身处在四楼病房里的小玥,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想到这一刻,我甚至顾不得推开宿舍的门,一脚便迎面踹了出去。   不过当我赶来的时候看着她熟睡安详的面容,不禁暗自在心里捏了一把汗。   空荡荡的病房里空无一人,而她也似乎是因为受到了白天的惊吓,额头上不停的冒着冷汗。   我小心翼翼的拿着白色手巾,踩踏着医院里有些破旧的卫生拖鞋,一点点挪蹭着脚步向着四楼的卫生间走去。   几日来阴雨不断,就仿佛自从我来到这里的那一天起,老天爷便开始了特殊关怀和照顾。   远处万里晴空,唯独这栋诡异高楼的上空总是乌云密布,不由让我想起了恐怖小说或电影里的情节。   四楼的卫生间十分通透,一面巨大的镜子悬挂在墙上,两侧一边是出口另一边则是落满了灰尘的窗户。   只是当我望向眼前镜子里如影随形的另一个“自己”时,一股打心底来的畏惧和恐慌,瞬间湿透了脊背。   镜子里的“自己”,如同天生的傀儡一样做着相同的动作,让我不禁回想起在前天夜里。   打开安全通道最底层的铁门时那一幕幕亦真亦幻的场景,小玥说自从那群考古队把元朝将军的尸身连带着兵器,从医院后方的那块空地里挖出来后。   整个医院都似乎有些不太平,许多病人都在镜子里看到了可怕的场景。   闹鬼的传闻回荡在医院内,更让许多医生护士辞退了自己的工作,将事情愈演愈烈。   “医院后面的那块空地…”。   我心里不由咯噔了一声,突然间像是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随即拼了命的想要往楼下跑去,只是当自己的脚步刚刚迈出卫生间,身后却突然传出一声玻璃碎裂的清脆声。   “啪。”   “谁,TM的装神弄鬼,老子非弄死你。”   那股狠劲儿逐渐涌上心头,我抄起了悬挂在墙上的灭火器一点点踏着缓慢的脚步,重新走回了卫生间里。   却发现原来只是脚下不小心,踩踏在了一块破碎的玻璃上,隐隐发出响声。   就在这时。   突然间藏在怀里的手机突然发出了震动和悦耳的响铃声,我看着上面熟悉的电话号码心头不由一紧。   “这一次足足耽误了两天,那个小丫头会不会…”。   我心中下意识的预想到了最可怕的后果,可老严是我的生死兄弟。   他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颤抖的拿起电话按下了接听键,却发现视频是用老严电话号码发过来的。   不仅如此,似乎发来的文件还是一段超长的视频,容量大得出奇。   对于像我这样早已经被时代所遗忘的人,甚至不知道用手机如何下载操作。   只是看着一点点加载的进度条,犹如蚂蚁拉车般缓慢。   视频是用老严的手机号码发过来的,所以我断定一定是老严的女儿想通过这条视频告诉我什么。 第102章 无知是罪过   我垂首顿挫,头一次感觉吃了“没文化的亏”。   经过一番笨手笨脚的操作,才勉强确定了视频正在缓慢的下载中。   窗外暴逐渐连绵成细雨,只是雷声还依旧闪烁不断。   我看了一眼戴在手上的那块机械表,而指针已经缓慢的超过了十二点钟的方向。   心头压抑的感觉连绵成片,仿佛随时都会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强行镇定的从怀里掏出了那一盒皱巴巴的香烟,看着上面模糊不清的英文图案,不禁在心里唾骂了一声。   “TM的,这个小鬼子倒还真是会享受。”   眼前迎面着的,是放在四楼卫生间里的巨大玻璃镜子。   卫生间的设计倒是与寻常公共场所并无差异,镜子下正对应的是洗手间的水槽。   两边的入口则是男女公厕,嗖嗖的冷风,不停的划过我的肌肤顺着两旁吞吐着。   我望了一眼女厕黑漆漆的入口,心想着住在四楼的病人不都是生活不能自理,需要护工帮忙的重度病人吗?   对于他们来讲,一天的吃喝拉撒睡都在床上有人照顾,这个厕所着实就显得有些鸡肋。   脚下龟裂的瓷砖渗出一道道泥纹,仿佛已经有很久没有人擦拭。   我将口中的烟恶狠狠的猛吸了一大口,看着空气中自己吞吐出的烟圈,心中不由再次想起了白天经历过的诡事。   窗户的玻璃怎么可能会自己碎裂,难道冥冥之中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玩意儿,回荡在整片楼层。   想到这儿心里就不由一阵恶寒,就像是有什么玩意儿,正在黑暗中紧盯着我一样。   屏幕上缓慢的进度条似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僵持住了,惊得我差点没有摔掉口中的烟。   “怎么会这样…。”   我双手抱着手机,目光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的那一道黑白相间的进度条。   “TM的…都已经等了快10分钟,怎么会这样…”。   我挠了挠脑袋只恨时代变更得太快,就连现在手机的最基本操作都已经茫然无措。   我紧盯着屏幕上的进度条,甚至愚蠢的以为只要将它竖起来就会增加下载速度。   但事实上有一句名言说的真的十分正确。   “有些时候,无知更是一种罪过。”   此刻我真的恨不得给自己狠狠来上几巴掌,但是那样做终究无济于事。   时间一点点流逝着,脑子里一股倦意弥漫上心头。   头顶皎洁的灯光似乎也透发着昏黄,看着镜子中一模一样的自己。   几次差点栽倒在墙根沉沉睡去,却都又被噩梦中的场景所惊醒。   直到迷茫中,似乎有一双脚正直挺挺的站立在我的面前。   粗壮的双腿孔武有力却染满了鲜血,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触发着我整个神经。   我急忙清醒了过来,目光顺着眼前的人影一点点向上望去。   却看见了那一道熟悉的人影,他正是老严。   只是他身上穿着的制服流淌着大片的鲜血,就连头发也也几乎垂落到胸口处。   隐隐可见里面染血的白色衬衫,正随着沉重的呼吸声一点点起伏波动。   眼眶里瞪大的眼珠,却不停的向上翻白。   “老严…,你是不是还没死。”   我拼命的从地上挣扎起身,却发现眼前的空气中一个人影也没有。   只有空荡对立着的镜子,折射出自己的傀儡身影。   “嘶…”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心想着等到第二天早上,自己无论如何也要离开这家精神病院。   救人如救火,再也容不得耽误半分钟。   卫生间的角落里悬挂着的蛛网落满了灰尘,迎面的镜子也因为太久没有人擦拭而落下斑斑污点。   我闭着眼睛终于再也忍不住来自脑子里的倦意沉沉睡去,只是再度醒来的时候。   手机里的视频文件已经刚刚下载完成,时间一分也不多,一分也不少。   天色刚刚透亮,正当我蜷缩在角落里打着哈欠,指尖停留在了视频播放的按钮上时。   眼前迎面走进卫生间的中年胖子却突然把我吓了一激灵。   他身高与我相近,黑色的镜框下是一副标准的“领导面”,此刻双手刚想解开腰间上绷直的裤腰带却被我撞个正着。   “哎呦,甘先生…你怎么躲到卫生间里睡觉了。”   他急忙快步走过来将我搀起,而我也顺势将手机放进了怀里,只是不知道这细微的动作有没有引起他的察觉?   “你…你们在搞什么。”   刚刚醒来睡意朦胧的小玥,正下意识的,用双手不停的揉着自己的眼眶。   只是眼前的这一幕,着实将她吓个不轻。   办公室内。   我看着眼前面容阴沉似水的中年院长,心中不由咯噔一声。   “甘先生,我知道您对脚下的这片元朝古墓也有着浓厚的兴趣,所以定然不会轻易放弃。”   “但是…,我暂时还是无法放你离开,毕竟您的行踪不定…,我…我实在是恕难从命。”   眼前的中年院长摆脱了以往虚伪的面容,面色有些阴冷。   而我也不甘示弱,双腿架在了他的办公桌上正翘着二郎腿,口中的香烟弥漫着弥漫着烟草独有的芳香。   “呵呵,小鬼子就是小鬼子。”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老子就不信你能限制着我的人身自由吗。”   我脸上略带着脾气,口中的话语则嚣张到了极点。   不过下一秒他的话,却如同让我坠入冰窟浑身散发着寒意。   “嘿嘿,甘先生您好像忽略了一个事情,那就是您现在的身份是正在我院接受治疗的精神病人。”   “无论你走到哪,我院都有义务保证您的人身安全”。   我看着桌子上放着的那份体检报告,恨不得抓起来撕成碎片塞进嘴里。   窗外雨后的空气散发出泥土的芬香,久违的天空也终于放出了晴朗。   我目光紧盯着他脸露微笑,双手却不禁握紧成拳,直到指缝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却突然看见他的脸有些骤然变色。   “甘先生…,这里可是医院。”   “况且现在我也是一名外籍医生,受到了你们国家法律的保护,你…你不要妄想使用武力。”   “…我…我是不会妥协的”。   他眼神中透发着畏惧,一点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随即退向了身后。   看着这一幕,我不禁在心里冷笑出声。   头一次感觉这个胖子有些可爱,老子只是握了握拳头他害怕个什么。   “精神病人杀人不犯法吧。”   我目光毫不避讳的紧盯着他,随即将口中的烟头扔在了地上,下意识的用脚狠狠踩灭。   “甘…甘先生,可是您并不是精神病人啊…。”   他看着我一步步迎面向他走来,语气却突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放屁,你TM的刚才不还说我是你们医院的精神病人吗。” 第103章 跳楼   “我最讨厌受到别人的威胁,那样只会增加心中的怒火。”   捏紧了拳头咯吱作响,看着他一点点向后退缩的脚步,眼睛里的怒意毫不留情的展现出来。   “甘…甘先生,我…我放您离开,咱们有话好商量。”   他颤抖着语气直至后背紧贴在了白色的墙壁上,眼睛隐隐畏惧着我的目光。   “识相就好,我自己走。”   心中挂念着老严女儿的安危,伴随着起伏的胸口几乎快让我失去了理智。   当眼中的余光望向身旁的透明窗户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来的勇气,随即抬起一拳恶狠狠的砸向了玻璃。   “啪。”   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清晰入耳,我看见眼前的院长呆愣在原地。   张大的嘴巴都可以塞进一个苹果,瑟瑟发抖的双腿似乎也是在庆幸,自己刚刚是做了一个多么正确的决定。   我将桌子上的那盒烟缓缓揣进怀里,冷哼了一声跳出了窗外,不过从脚下一阵悬空和那种久违的失重感,涌上心头的时候。   我这才突然想起来,“这里TM的是四楼。”   “哎呦。”   迷茫中只觉得是双腿先着地,不过随着这几日不断降下的暴雨,使原本就十分松软的土壤更加泥泞,竟使得双腿直接插进了土坡里没过膝盖。   我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灰蒙蒙的天气弥漫着阴雾,头顶笼罩的乌云依旧不曾挥去。   正当我抱着被震的**的双腿一屁股坐在泥土里时,耳边却突然响起了古怪的叫声。   声音清脆却如同乌鸦的丧鸣声,抬头望去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   眼前这栋诡异危楼的后方空地处,有一棵枯黄的老树,光溜溜的树杈上空无一物。   在这三四月份的天气里似乎早已经失去了生机。   只是在树梢上有一只黑色的“老鸹”,墨色的羽毛黝黑锃亮,仿佛能够渗透进人的心里。   这一刻我突然回想起小玥的话,她说过曾经有一伙考古队,在老楼后方的空地里将墓主人的尸首连同兵器一起挖掘了出来。   至今很多地方仍有回填的遗迹,而元代大将的尸骸则被放置在了博物馆里,供人观赏。   我踩了踩脚下松软的泥土,突然间意识到这里恐怕就是小玥向我提到的古墓遗迹。   所以这里泥土的颜色才与其他的地方略微产生差异,而且十分松软。   眼前的雾气弥漫,能见度几乎只有两三米远。   我则一点点拖着泥泞的步伐,向着若隐若现的那棵老枯树走去。   “咕…”   怪异的叫声在我耳边响彻个不停,直到那只乌鸦突然飞落下树梢,直直的奔我冲了过来。   两颗如同宝石一样的眼睛黑的发亮,浑身的羽毛则彳亍着丰满。   我心知乌鸦的叫声代表着不详,自古以来人们凡是听见它的叫声,就会寓意倒了霉运。   其实不仅仅是它的叫声,即便是在倒斗的圈子里也对其有着极大的避讳。   例如经常自诩“倒斗祖师爷”的吴老狗,听到乌鸦的叫声也不禁要立刻停下手中的活当,耗费时间的给自己占卜一卦。   倘若卦象为大凶,即便是到了嘴边的肥肉也要弃而舍之,带上家伙能走多远走多远。   我在迷雾中穿行而过,脚下沾染的黄泥越进越多,直到似乎有些寸步难行。   “轰隆隆…。”   一道闪电突然划过了天空,不过庆幸的是这一次并没有降下暴雨,只是鸣了一声雷。   或许是这接连几日的疾风骤雨太过于频繁,让老天爷也不禁有些“力不从心”。   只是当雷电闪过乌云下的一霎那,我却看见了眼前迷雾后隐隐有一块圆形的石碑,正对应着自己。   用手抹去了脸上的雨水,随即大步向着前方走去。   直到自己走到了枯黄的老树下,看着树梢上那只黑色的乌鸦正不停的用目光打量着我。   石碑正孤零零的立在树下,后面的浓雾愈演愈烈,更加难以看清。   我伸手用力抹去了石碑上的泥土和雨水,清晰的红色字迹却在下一秒不由惊出了我一身冷汗。   “纪念冢”,三个字深深的刻在了石碑上,如同血迹一般刺得我双目作痛。   我吓得急忙倒退了两步,脑子里忍不住翁的一声。   “沉痛哀悼精神病院所有遇难者”。   “病人张勇、病人李毅…主治医师…李小…”   一个个字符在我的眼睛甚至是脑海里闪烁着,我一手抓着的心口位置,另一只手几乎是捂着嘴巴不敢让自己出声。   直到眼前那个红色字符清晰的印在眼睛里,我一下子呆愣在原地只觉得浑身发凉。   就连浑身的每一处毛孔都在向外喷发着冷汗。   “主治医生李小玥…,因楼层坍塌失血过多死亡,年龄19岁。”   “嘶…,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下意识的不停向后退去。   眼前的巨大石碑上刻满了足有百人的名字,每一个人都标注了死因和年龄,仿佛已经屹立在这里很久了。   “鬼…鬼啊”。   我吓得怪叫了一声,急忙向身后跑去。   可当自己刚刚转过身来,却发现迷雾中有一抹俏丽的身影,正在逐渐向自己的位置靠近。   她身穿着白色的大褂,修长的白腿惨无血色。   而当我一点点望向她的脸时却发觉,这幅模样竟然令自己如此的熟悉。   “你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要选择一条不该触碰的路。”   她嘶哑的声音缓缓开口,透过昏暗的雾气下,就连嘴里的牙齿都是黑色的。   而身后的那栋危楼则布满了裂痕,所有的玻璃破碎荒废,似乎早已经暴弃了很久。   “我…你…你你到底是人是鬼,你这么做到底为什么。”   我紧握着被冷汗浸透的手心,心中早已经恐惧到了极点,但脑子里仍然存在着一丝理智。   不过当下一秒,她的话缓缓映入耳边时,我差点儿忍不住崩溃了神经。   “我原本不想伤害你…,可是你竟然发现了这个秘密,那就陪着我们一起作伴吧。”   “咯咯咯…。”   清脆诡异的笑声回荡在耳边响彻个不停。   我看着她原本熟悉的面容一点点变得惨白,就连眼眶里的整个眼睛都变成了黑色,如同一颗饱满的葡萄黑的发亮。   她缓缓抬起一直背过身后的手掌,那是一柄锋利的尖刀,正在迷雾中闪烁着寒光,形状更像是乌鸦的鸟喙。   “你知不知道我很中意你…,你愿意陪我一起在这栋老楼里长相厮守吗”。   她张开嘴发出嘶哑的声音,脸颊乃至整七窍都缓缓流出血迹,样子十足的狰狞可怕。   我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口水,脚步则不停的向后退缩着。   直到看着她的脸一点点在迷雾下变得扭曲和狰狞,那柄抓在手心中的尖刀正挥舞在空中随时都会落下。   “我…我…”。   “我就知道你们男人都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去死吧。”   “啊啊啊!”   我惨叫了一声,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眼前的景象透发着十足的诡异和平静,白色裂纹的屋角上挂满了蜘蛛网,病房的两侧放满了医疗设备。   而在病床旁则静静安详的趴附着一抹俏丽的身影。   她梳着干净利落的短发,远远间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芳香。   “鬼…鬼啊。”   我吓得差点一屁股坐起来,却只觉得左腿阵阵剧痛,那是一股钻心的痛。   “你…你终于醒了。”   她迷茫的抬起头来,用手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眶。   漂亮的眼睫毛闪烁个不停,脸上的表情则充满了欣喜。   “你…TM的到底是人是鬼。”   我瞪大着眼睛样子十分的狰狞,却发现在她的手中似乎紧握着一份检验报告。   “你…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扔过来。”   她不禁迟疑了一阵,似乎是被我的话吓得呆愣住了。   “你…你在干什么,老娘可是照顾了你一天一夜还没合眼。”   她委屈的眨了眨大眼睛,似乎隐隐闪烁着泪光。   不过此时我早已经被恐惧感冲昏了头。   她七窍流血,手拿着尖刀狠狠落下的模样还清晰的在我脑海里回荡着。   “一天一夜…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嘴里不停的嘟囔着,看着床头旁的悬挂日历却突然意识到,事情似乎比这个还要糟糕。   “你足足昏睡了三天你知不知道,这三天来一直是我在照顾你,可是你醒来后第一句话…居然…居然。”   她说着便落下了眼泪,梨花带雨的样子十分令人心碎。   脑子伴随着她的哭声逐渐清醒了过来,只是心中的戒备还没有彻底的放下。   我赤着脚一瘸一拐的走下了床,看着她趴在桌子上不停的哭泣。   稚嫩的小脸上布满了泪痕,哪里是什么恶鬼的模样。   “哈哈哈。”   “大妹子儿,我这不是和你开玩笑的吗,怎么样…是不是被吓了一大跳啊。”   “去死吧,谁是你大妹子。”   她生气的娇喝了一声,刚想伸出手来捶我一拳。   却被我下意识的紧紧握住了手腕,一时间二者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我看着她面红耳赤的神情竟隐隐有些痴了。   直到目光突然停留在她手中紧握着的那份白纸上,黑白相间的大字清晰映入眼帘。   “因高空坠落导致双腿筋腱撕裂…,前期病史精神分裂。”   “经过诊断后有加重迹象。” 第104章 视频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我严肃的话语瞬间让气氛又变得尴尬,两者间就这样对视了一秒。   她随即乖乖的将手中那份体检报告递了过来,小脑袋里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看着上面关于我精神病史的诊断报告几乎是云山雾绕,不过在最下方的一行清晰的小字却如同扎在我心里的刺。   “字字诛心”。   “该病人患有重度精神病障碍,建议留在我院继续治疗观察…,以防对人民群众…”   “狗屁。”   我冲着地面轻啐了一口,下意识的将口袋里的香烟抽出了一根放在嘴上点燃,心里知道这都是那个日本胖子搞的鬼。   “嘶…”恶狠狠的将手中的烟猛吸了两口,看着她即将转身离开的背影。   这一刻竟不知道心里打哪来的勇气,猛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一股细腻的肌肤质感涌入心头,她吃痛轻喘了一声,就连面颊上的小酒窝都略带着红晕。   “你…你干什么”。   她红着脸微弱的气息扑向我的面门,带着少女独有的体香,令我这个从来不近女色的人都隐隐有些陶醉。   “问你个问题。”   “凭借你在医学上的造诣和经验,你觉得我像是一个精神病人吗”。   还没等她反抗,我这个略显严峻的问题却让她突然呆愣住了。   四目相对,我看着她眼睛中清澈如水般的双眸正低着头一点点眨动,直到呆滞了几分钟。   才听见她带着轻柔的语气小声开口说道。   “你…我不知道。”   “你的行为举止与正常人一样,但是有些时候眼睛里透发出来的东西真的很惊悚,令人恐惧。”   我低着头抬手将夹在指间的烟,再次送进嘴里恶狠狠的吸了几口。   直到看着空气中一个个飞吐的烟圈,自打醒来时心中存有的戒备,才在这一刻悄无声息的放了下来。   “什么时候…,例如呢。”   “就像是刚才你醒来的时候,眼神里透发着恐惧和杀机…,真的…真的很吓人。”   她目光坚定的望着我,稚嫩的脸庞上还流淌着刚刚委屈的泪痕。   这一刻我突然回想起那三个被抓进局子里的老道来,也不知道现在被释放出来了没有。   “我醒来的时候,你第一句话说的是什么来着”。   “什么第一句话…,老娘照顾了你一天一夜还没合眼?”   她将双手插进白褂两侧的兜里。   娇小的身躯却在这宽松的白袍下,将还未发育完全的玲珑曲线遮拦无疑。   此刻整歪着脑袋,不停的眨动眼睫毛盯着我看。   身旁的医疗器具上落满了灰尘,看得出这间病房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迎接新的客人了。   突然间,脑子里莫名且透发着诡异的声音清晰传来。   “你睡了三天三夜,因为高空作用力导致腿部肌腱拉伤,完全康复的话需要两个月时间。”   “啥,坏了。”   我心中不由咯噔了一声盘算着这几天来的日期,距离老严向我发送求救信号恐怕已经不止十天了。   “TM的,甘子啊甘子你就等着下地狱老严被扔进油锅里吧。”   我忍不住打心里咒骂了自己一声,随即拼命的向着门口跑去,不过自己刚刚迈过病房的门槛时。   却突然回想起来,在这荒远的地区没有汽车代步是万万不可通行的。   顷刻间立马转身跑了回来,看着她有些茫然的神情脸上堆满了笑容。   “把你们的救护车借我用用。”   “顺便把你也借给我。”   我看着她张大着嘴巴的表情十分的认真可爱,尽管这似乎有些荒谬。   但是情况紧急,我也不得不采取一些强制性措施………   “轰…。”   一声巨大的碰撞声伴随着小恶魔的尖叫。   一辆悬挂着救护标志的汽车顺着精神病院的铁门护栏飞撞了出去。   “这里是9637.汽车公共电台,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你的心房…,你也是否会因为曾经的某一段旋律,暗自伤神…”   “惨了,年底的奖金没了”。   她坐在驾驶室的副座上一副沮丧的面容,下意识的望向我时却又变成了几乎能从眼睛里喷出火来的愤怒。   耳边隐隐响起她的两颗小虎牙碰撞的声音,似乎是在磨牙。   我一手熟练的掌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则从怀里将当初老严发给我的剩余补偿款,连带着装钱的黄色信封通通掏了出来。   猛然拍在了她的大腿上。   “这些够你在那个破医院奋斗成黄脸婆了。”   我身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   道路两旁飞驰而过的汽车伴随着有些涩暗枯黄的草丛,就如同我心中一直存有的阴霾,无论走到哪儿都不能散去。   我心里很清楚,其实自打十几年前那场变故发生以后精神伴随着眼角膜都发生了巨大的衰变。   其实最痛苦的还是在眼睛上。   长时间酗酒加之暴躁的情绪,让我的眼睛彻底变成了色盲,天空中永远是枯黄的树叶随风飘荡。   就连看向身旁漂亮的小恶魔时,也不过是黑与白两种色调。   突然间手机传出了消息的声音,伴随着强烈的震动一点点滑出了我的怀里。   “噗通”,掉落在了脚下。   我低头看着屏幕上中年院长发来短消息,清晰的字符一点点映入眼中。   “甘先生…,我可以把小玥医生暂时借给你,但是请你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放屁!”   我冷哼了一声,心想着这要是放在几十年前,非得拿着大刀把这小鬼子的脑袋砍下来不可。   天空中的雾霾阴沉似水,乌云将大地笼罩在黑暗中,气氛虽称不上诡异。   但看着过往稀疏的车辆,和红绿灯下空无一人的人行道,心里总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正思索间却突然发现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当初足足下载了一整夜的视频文件。   心中不由咯噔一声突然间有些黯然失神,仅差一点就和前面的出租车追了尾,更吓的身旁“小恶魔”有些花容失色。   “帮我个忙。”   我面露难堪之色,一点点望向身旁的小恶魔,却看见她嘴里正含着菠萝口味的棒棒糖样子十分的销魂。   “做什么,你该不会是想把钱要回去吧。”   她皱了皱眉头急忙捂住自己宽松的白大褂,一脸的委屈道。   “老娘连年底奖金都抛弃了,就为了和你这个混蛋去救什么全人类的性命。”   “没有,只是想让你帮我驾驶这辆车。”   我微笑的望着她,看着她突然兴奋的点了点头眼神中闪烁着精光,殊不知这才是突然噩梦的开始。   …   渐渐落下夜幕的黄昏,一辆红白相间的救护车在高速上疯狂行驶。   时而向左转向,下一秒又差一点撞向了护栏。   而我则坐在车后排的座椅上,目光死死地盯着手机里正在播放出的视频文件。   这是老严女儿在最后的三天时间内发过来的唯一信息。   每当想到这儿,我都似乎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视频的最开始是铺天盖地的雪花纹,具条状的模糊图案几乎覆盖满了整个屏幕。   就好像…就好像是用着几十年前的老旧设备下拍摄出来的。   不过当我突然注意到屏幕右下角那一串红色的数字时,心中无意间的猜测却真的被证实了。   “1941.…”   “嘶…这…这怎么可能。”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倘若屏幕上的那串数字是视频的拍摄日期,那…那这岂不是几十年前正处于抗战时期的录像。   老严女儿是通过什么把这东西发给我的。   她想表达什么?   脑子里一连串的疑惑堆积成团,却随着下一秒屏幕上突然出现的图案而惊出了一身冷汗。   视频中一个军医打扮的中年男人穿着敞开的白大褂衣领,正不慌不忙的做着手头上的工作。   头顶和肩头虽缺少了能够识别出部队的徽章和标志。   但凭借着模糊画面里,摆放杂乱的老式日军饭盒和一瓶瓶巨大的人体标本骨骼。   我心中猜测的八九不离十,这段视频怕正是当初的那群小鬼子遗留下来的。   飞驰的汽车窗外,乌云凝聚仿佛随时都会降下雷暴。   而我早已将汽车的油门和刹车以及一些简单的开车技巧,告诉了跃跃欲试的小恶魔,并为她画上了一幅详细的目标地址图。   抬头看着她专注握紧方向盘的样子,貌似还应该值得信赖。   突然间。   手机屏幕里的画面倾刻间转变,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荡在我的耳边,只是视频的声音太过渺小。   小的似乎只比蚊子振动翅膀的声音稍大一点点。   “鬼…鬼啊,山口君。”   “我们的士兵在探索在地下八百米左右深处时发现了许多怪异的骨骼,那些支那劳工们说什么也不肯再往下挖下去了。”   视频中一个身穿日本军服的青年军官模样,正大口喘着粗气突然出现在了镜头内。   被称作“山口君”的日本军医穿着惨白色的白大褂,表情似乎有些疑惑。   “藤田君…,任务发展至今我们已经没什么好顾忌的。”   “命令工兵队采取强制性设备,炸开你口中所说的那一片范围区域,哪怕是再次出现了“西固哒”,也要不惜一切代价通通消灭掉。”   “嗨,为大日本帝国不惜一切代价。”   那个身穿墨绿色日军服饰的小鬼子突然高举着拳头,眼神中透发出一股坚毅的凶光,随即快步消失在了黑暗的甬道中。   视频看到这里时,我的脑子不禁一头雾水。   心中那股怪异的感觉愈发上涌,直过了一小阵才猛然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为什么这群小鬼子说话的时候都是带着十分拗口的汉语腔调,而没有采用他们自己国家的语言。   这本身细细想来,就是一件十分诡异的怪事。   况且在两人的交流中似乎出现了一个十分青涩难懂的词汇“西固哒”。   “TM的,这个西固哒又是个什么玩意儿,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我的脑子乱作一团,只是隐隐间觉得凡是和小鬼子有关的事情,总会和自己和“阴珠”脱不了干系。 第105章 视频2   我目不转睛的紧盯着屏幕,看着视频里那个被称作“山口少佐”的小鬼子。   正戴着惨白色的口罩,手中的手术刀闪烁着阵阵寒光一点点刺破自己的手腕。   鲜血顺着镜头一点点流淌至他身下的一个铁笼子内。   “滴答。”   “滴答…”   血滴的声音清晰地回响在耳边,而镜头里拍摄的铁笼子正被一块巨大的黑布包裹着。   每当鲜血落下就会发出一阵怪叫哀嚎声,就连看似沉重的铁笼也会猛然晃动。   直至持续了十几秒,镜头转向那个小鬼子的脸庞时画面突然再次出现了白色的雪花纹。   模糊不清的轮廓就像是被人用粗劣的手段在后期做过处理,让我不禁心跳加速。   “TM的,这怎么可能是老严女儿发过来的。”   我打心里忍不住咒骂,却又突然意识到发送文件的手机号码明明就是老严。   事情似乎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可是自己目前能做的只有等待。   窗外日落见黄昏,我叮嘱了几声坐在最前面认真把握着方向盘的小玥打开车灯。   随即再次低头点开了视频的播放按钮。   看着屏幕里昏暗的光线,仿佛自己正身处在那个不分黑白的岁月里,留下的只有浅黄记忆和放在博物馆里的老旧照片。   “山口少佐,您打算怎么处置那两个盗墓贼和小女孩”。   随着阵阵石门被推开的声音,一个身穿绿色军装手拿少佐指挥刀的小鬼子。   迈着清脆的脚步声,一点点出现在了镜头下。   “那三个人对我们的计划还有用处,暂时就押在石狱里。”   我仔细的看着屏幕上的每一帧跳动,哪怕是声音逐渐变得渺小,也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镜头随着眼前的这个被称作山口少佐的日本军人的行走,一点点向着黑暗中拉扯前行。   突然间眼前的视野开阔,直到看到了这里我突然忍不住惊讶一声,脑子里一幅幅几十年前的画面,在与眼前的景象重合着。   在镜头下模糊的画面里,一个巨大且无比宽阔的深渊犹如通往地狱的大门,深邃的可怕。   整个圆形空间,足有两个足球场加起来大小。   不断滚落而下的岩石,“噼里啪啦”滑落而下,直径的掉入中间深邃的深渊里。   四周陡峭的墙壁上充满了人工开凿的痕迹,每隔几米处就会在墙壁上打上一个铁桩。   作为整个在崖壁上的支点,随着盘延而下的铁梯一点点没入深渊的尽头。   “TM的…这不是…这不是罗生门计划的800米地下深渊吗…,怎么可能”。   我的目光一下子变得锐智,仿佛想要变成一把刀子刺破屏幕,进入那个浑然不觉的年代里。   盘旋而下的铁梯,每隔几米处就会站立着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   由于镜头实在太过模糊又或是光线有些黑暗。   我只能看清那些人穿着墨绿色的军装,头戴着钢盔,似乎是日军的普通士兵。   每隔几步就会站立一个岗哨,身后是涂满了红色油漆带有叉号标记的铁门。   看到这里心中不由颤抖了一下,可是这个视角似乎并没有顾及我的感受。   只是笔直的照映在前方,和眼前那个“山口少佐”间隔着几步的距离。   “啪、”   “啪…、”   脚下的军靴踩踏在铁梯上发出阵阵的响声。   隐约间似乎能够听到,在他身侧旁那些建设在岩壁上的铁门里,透发出许多细小的回声。   就如同是可怕的梵音魔咒,让我的心情也一点点变得急躁了起来。   突然间,镜头中的小鬼子走到了一处岗哨前。   目光紧盯着那名日本士兵身后的红色铁门,就连镜头也随之停止了晃动,顺着昏暗的光线望去。   我清晰的看到这些被标满了红色标记的铁门,正是当初除灵小队在八百米地下遇到的情景。   只是几十年后的景物确实要比视频中更加破旧许多,但仍然不变的依旧是那一道深邃的深渊。   “关在门里的“西路哒”这几天有没有安分许多。”   我看着他侧露出虚伪的微笑,只是当镜头一点点转向他的正脸时,整个画面就变得朦胧模糊。   “西路哒”是什么。   在这短短的半个小时内,屏幕里眼前身穿白大褂的小鬼子接连三次提到了这个十分拗口的词汇。   实在是让我的心越发的好奇。   “报告少佐阁下,里面的西路哒这几天的确安分了许多,就连对投喂的食物也似乎并不太感兴趣了。”   眼前的那名日本士兵同样面目模糊,只是我看得出他样子似乎有些紧张。   隐隐间可以看到汗水,一点点沁透了身上的单薄军服和握着步枪的手连成一片。   “很好,你的家是哪里的。”   模糊不清镜头下,那个身穿白色大褂的山口少佐正带着和蔼的微笑,为眼前的士兵整理着衣衫。   画面到了这里,似乎突然变得有些无关紧要。   不过我不肯放过任何一丝细节,依旧瞪着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紧盯着屏幕。   “报告少佐阁下…我…我的家是在北海道…。”   “呦西…,北海道的樱花盛开的时候一定很美吧。”   山口少佐说着从怀里掏出了打火机和一盒标满了日文的香烟,动作熟练的不禁让我有些咂舌。   “嗨…嗨!愿为天皇陛下流尽最后一滴血,即便是家乡也算不了什么。”   那个被称作山口哨做的小鬼子目光隐隐透露出坚毅,随手拍了拍那名士兵的肩膀,便接着向下行进。   随着他口中香烟散发出的白色烟雾,处于身后的镜头变得更加模糊不堪。   汽车缓慢的行驶在山区的道路上,两旁虽无陡峭的岩层,但伴随着枯黄的青草也算是夜幕降临前最后的景物。   我回过神来,心中依然知道这个视频一定藏着几十年前,那群小鬼子在地下800米深处研究的终极秘密。   只是像这样古老机密的文件,又会是谁冒充老严发送给我呢?   视频到了这里只剩下了一小段,看着上面越来越靠近终点的进度条,心中不由咯噔一声。   “秘密里的一切,一定就隐藏在这最后的10分钟内”。   即使是眼睛有些酸痛我也要强打起精神观察到视频里所有的破绽,和隐藏在表面后的真相。   随着清脆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画面一转竟来到了一个石层开凿的牢笼前。   眼前两道模糊的身影,正被绑在受刑架上接受着鞭挞和酷刑。   “天杀的小鬼子,你要是敢把你胖爷松开束缚,胖爷我肯定能在三秒之内将你全身戳满一百零八个血窟窿。”   随着眼前的镜头不断拉拢,我看着那名自称“胖爷”的中年男人身影,狠狠的朝地上唾骂了一口。   眼神中的凶光即便是隔着模糊的屏幕,我也能感受的一清二楚。   “很好,废话我也不太愿意讲太多,但是我也必须要让你们知道与大日本帝国为敌的下场。”   身穿白色大褂表情严肃的“山口少佐”,轻轻的挥动了手臂。   紧接着便是两名日军士兵抬着火炉一点点走了过来,烧红的铁烙与里面煤块的碰撞在一起发出轻微的颤抖。   “哈哈哈,小鬼子啊小鬼子。”   “你们不就是想知道回魂门里镇压着的秘密吗,来来来。”   “我还不想死那么早,说出来能给条活路吗。”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镜头的侧面我心中不由咯噔的一声,只觉得这声音似乎隐隐有些熟悉。   可是具体究竟哪里熟悉,却又说不上来。   “魁子…,你难不成还想当汉奸。”   那名身材健硕的胖子被锁链牢牢的绑在了刑架上,目光恶狠狠的瞪向了身旁被称作“魁子”的神秘人。   只见他穿着黑色的皮夹克,这一副打扮却并不像是生活在1941年的普通平民,反而隐隐间透发出点时髦感。   “死胖子,你要是想死就赶紧死,老子我还没活够呢。”   画面随着他的声音一点点转动,眼前这个身穿白大褂的小鬼子刚刚还表情冰冷,下一秒已经再次变成了和蔼可亲的假面。   “魁先生不愧是留过学的人,举手抬足间都透发着英雄气,让我给你们一条活路也可以。”   “但是我要知道你们掌握的所有资料,包括元朝和回魂门之间的联系。”   “魁子,你TM的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我们发过誓要把这个秘密永远烂在肚子里,你他娘的…难道还想当汉奸不成”。   胖子的话清晰入耳,而视频里短暂的时间却只剩下了5分钟。   我心中知道这5分钟隐藏着太多关键因素,哪怕是此刻汽车飞出了悬崖也不能打扰这最后的关键时刻。   被称作魁子的神秘男人并没有理会胖子的话,随即嬉皮笑脸的冲着眼前的山口少佐轻声说道。   “其实回魂门和元代古墓的联系很简单,就像是著名的粒子实验…,当你并不去理会当的时候,粒子展现的永远是它真实的面貌…,可当你突然低头望向它时。”   “它就会展露出,想要给你看到的面目,以至于我们永远无法知道真相。”   “有意思,接着说下去。”   眼前镜头下那名被称作山口少佐的小鬼子似乎较有兴趣。   随即拿出了口袋里的香烟,动作十分轻柔的为眼前的神秘男人点上了一根。   “魁子…TM的,你…你真的想当汉奸吗。”   视频里的胖子怒骂了一声,时间却只剩下了最后一分钟。   我眼睛几乎快瞪出血丝来,将手机屏幕紧紧的贴在脸上。 第106章 妖邪   “报告少佐阁下…,我们已经挖掘到了,按照原计划所记录的地下标记…只是这一次发现了大量的西路哒骸骨,和一些古怪的石碑。”   “那些支那人劳工说什么也不肯继续往下挖了。”   一名手拿着档案本的日军士兵突然闯进了镜头下。   尽管语气还算镇定,但看着他脸上流满的汗水实则内心早已经慌成一团。   “呦西…,看来计划进展的非常快嘛。”   被称作山口少佐的日本军官轻笑了几声,顺势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   目光一点点变得睿智而又可怕,只是模糊的画面下,我始终看不清他完整的脸。   突然间。   画面一转来到了所谓挖掘的地方,岩石层伴随着铁凿和劳工们一声不吭的捶打声,一点点裂开。   数不清的骨头堆聚成小山,只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并不是人骨,他们的盆骨极其狭窄。   而头骨还长着如同犄角般的骨骼,上颚长满了密密麻麻如同鲶鱼嘴一样的细小牙齿,看上去无比赫人。   一块青灰色的大石板就立在了墙角处,看样子似乎是一个石碑。   只是上面清晰的雕刻着四枚古字,如同被鲜血浸泡般恤恤染红。   “太君,我觉得这上面的四个字应该是元文,您手底下不是还压着两个盗墓贼吗,正好可以叫他们一观。”   镜头前一名身穿着黑白相间褂子,手拿盒子炮的矮个男人突然映入了视野,他梳着锃亮的大油头。   仿佛用刀刮一刮,都能刮下二斤头油来。   “吴桑,你果然是我们大日本帝国最好的朋友,你这个提议倒是提醒了我。”   看着眼前那个典型汉奸形象的背影,隔着屏幕我竟隐隐觉得有些熟悉,倘若腰在佝偻一些。   必然像极了十几年前,非要认我做干儿子的吴老狗。   “哈哈哈,嗨。”   “愿为天皇效忠,流干身体里最后一滴血”。   他咧嘴狂笑着,面对着身旁那些劳工时不时传来的鄙夷目光毫不在意,却也没有发怒。   似乎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视频里剩下这一分钟似乎极为漫长,可透露出的信息却变得无关紧要。   我忍不住握紧了满是汗滴的手掌,眼睛里的血丝几乎瞪圆了紧紧的盯着手机屏幕,一刻也不愿意松懈。   “这四个字的确是元文,不过只能是你我二人交流,倘若被旁人听到就是泄露天机”。   当那个叫做魁子的神秘人,被许多持枪的日本士兵押解过来时望着那块出土的巨大石碑。   眼神都快直了。   “魁先生,你真的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好朋友。”   “请快告诉我,这四个字究竟念什么…”。   军医打扮的山口少佐快步走了过来,透过模糊的画面,我依旧能够感受到他目光中的那种急切。   “嘶…。”   视频看到这里就已经圆满结束,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屏幕里那块石碑上猩红的四个大字。   心中不由若有所思。   元朝的文字起源于蒙古,但后期又因受到了近金以及许多古法家的影响,将传于后代的文字修缮了许多。   只是凭借着主观臆断,似乎应该是“人间”。   “人间…,会是人间什么呢”。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猛然回想起这段视频拍摄的角度似乎有些怪异,仿佛是旁边有人暗藏着微型针孔机偷偷拍摄的。   那个昏黄的年代,对于这种微型的间谍设备并不算陌生。   甚至还曾经出现过装在钢笔里的微型窃听器,亦或是小不起眼如同戒指一样的暗杀手枪。   我不禁用力揉了揉有些膨胀的脑袋。   最后用眼睛的余光望向手机屏幕时突然发现了一个细节。   在眼前画面的某秒间,我似乎看见了那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神秘人错过了模糊的一帧,露出了本来的面容。   我知道这极有可能是处于视频的幕后人疏忽大意,错过了这最后一段画面。   想到这里胸口的心脏怦怦直跳,自己却宛如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颤抖的双手拿捏在画面上不停的放大再放大,最终一丝诡异伴随着熟悉的感觉映入脑海。   “这…这TM的怎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一声尖叫险些刺破我的耳膜,即便是脑子里也犹如万鼓擂动。   “鬼啊。”   坐在主驾驶上的小玥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我刚想询问发生了什么。   只觉得汽车在高速行驶的过程中,强制踩死了刹车。   “哎呦…”   手机连同着车厢里的医疗器械瞬间如同脱弓的箭矢,一股脑的撞碎了挡风玻璃。   尘烟散尽。   我看着救护车几乎快要变形的机盖,连带屏幕都快成粉碎的手机,就更不要提里面尤为重要的视频文件了。   “你…滚出来。”   我咆哮了一声看着被她摧残不成样子的汽车,猛然意识到自己是犯了一个多么大错误。   “我…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你干嘛冲我发脾气。”   她委屈的冲我撒了个娇,眼神中隐隐可见泪光,不过说到底这件事情我也是有些责任。   责任就是我太过于相信她的技术了,以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   天色逐渐趋于黑暗。   乌云笼罩着的诡异老楼,每当到了这个时间段,医院里所有的病人都会很安分自觉的回到自己的病房。   这犹如一道医院里无形的规定,深入所有人的心中。   “大师…,小玥是我们医院里年龄最小,但却学历最高的医生…,怎么可能是妖怪。”   熟悉且破旧的院长办公室内。   身穿白褂的中年院长脸上堆满了笑容,对面的沙发上正盘坐着前几天刚刚被警局里保释出来的三名道士。   最中间为首略微有些风行古道的老头,正闭着眼睛盘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而三人身上穿着的道袍,真的堪称和街上要饭的没什么两样,宽大的灰袖早已破碎不堪,到处都布满了补丁。   中年院长见眼前的老道并没有答话,不禁有些皱眉。   随即手法熟练的端上了三杯热茶,清香拂面的茶叶迎风飘满在整个房间里。   “我师父从来不会看错人,那个女孩身上的确带着三分妖邪,不过最要紧的并不在她身上”。   “那…那是在哪里?”   眼前的中年院长听着老道身旁那名年轻弟子的话不由间吞吐了一下口水,眼神中既充满了畏惧又透发出几分贪婪。   此刻老道突然睁开双眸,一点点转头望向面露惊恐的中年院长轻声说道。   “实不相瞒,此楼实乃大凶之地。”   “近日来阴雨连绵,实则为阴气聚而不散,若是想彻底除掉这股怨气就非得下一番狠功夫。”   “大师…,只要您肯出手相助,花多少钱我都愿意掏。”   眼前的中年院长见事情有所转机,激动的情绪不予言表。   “除魔卫道本就是贫道分内之事,只是你口中说的将军鬼魂怨气百年难消,实在是十分棘手。”   “且不说是我,即便是我们师徒三人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老道悠悠睁开双目轻叹了一声,刚想接着推辞,却又看见了眼前钟院长殷切的目光随即狠心咬了咬牙一口应承了下来。   这一日乌云笼罩着整座精神病医院,许多病人都被反锁在病房里,生怕出现半点意外。   窗外雷声大作,血红色的诡异霹雳应着乌云滚滚而下。   在老楼后方的空旷平地上,建设起了一座足有五六米高的简易法台,四周雾气缭绕。   昏黄的老树扎根在远处的墙角外,一只乌鸦不停的哀鸣出声,仿佛如同酝酿着什么可怕的风暴。   “…菩萨保佑…阿弥陀佛保佑,这世上难不成真有什么鬼魂。”   此刻面露惊恐的中年院长正躲在办公室桌子底下瑟瑟发抖,目光时不时望向窗外恐怖而又骇人的雷电打心里畏惧到了极点。   其实按照老道的说法,几日来的阴雨天气并非气象无常,而是有一股阴冥的力量在默默操控着这一切。   “列阵。”   踩踏在高台之上的老道,喝声如同霹雳般响彻在上空。   一道道诡异的雷电交织而下,令原本就心中没底的三人更加有些慌乱。   “列阵!”   老道见脚下的两名弟子呆愣在原地,随即再一次呼喊出声。   这一次两人猛然被喝声惊醒,手中正捏着桃木剑和红绳一点点向着最中央空旷的位置走去。   根据中年院长的回忆,两人脚踏的地方正是当初半载前出土千年将军墓的确切地址。   只记得沉重的棺椁被众人费力抬出泥土的那一天,原本万里晴空的天气突然乌云密布。   狂风伴随着闪电霹雳而下,许多病人和医生护士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既惊悚又害怕的躲在屋子里,顺着窗台远远观望。   当巨大的青铜棺椁被取出来时,所有人不由惊呼了一声。   棺椁朴实无华如同一块方方正正的铜块,上面缠满了手臂粗细的巨大锁链,样子壮观又惊悚。   “玉帝有勅,神砚四方,金木水火土,雷风雨电,太上老君急急如意令。”   一声清脆的炸雷回荡在整片残云似血的天空,伴随着老道的高喝声。   脚下两名手拿桃木剑的弟子纷纷刺破了自己的手腕,任凭鲜血滴常在松软的泥土里。   “师…师父…,妖…妖邪出来了。”   身材略微有些矮胖的那名弟子语气颤抖,抬手指着眼前迷雾中逐渐破土而出的巨大石碑忍不住惊呼出声。   石碑宽两尺,顶部为圆形。   正一点点破土而出,暴露在迷雾的空气中。 第107章 老尸   “哎呦,我说小祖宗,你能不能别哭了。”   “是我错了,你都哭了整整一个晚上了。   我看着坐在车内不停抹眼泪的小恶魔,心中一股焦急伴随着怒火压抑在胸口。   眼前的小玥并不搭话,此刻正撅着小嘴目光瞪向别处,下意识的玩弄着自己的头发。   “我…哎呦。”   “那咱们总该去找吃的吧。”   我看着她这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实在是再也无法提起心中的那股狠劲,只能沉默的依从了她。   此刻已经是清晨。   救护车撞上了路边的一棵巨大老杨树,直到下车的一霎那,我才发现我们已经彻底的迷路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繁茂的原始丛林,我根本不知道她究竟把汽车开到了什么地方,就连手机唯一的通讯装备。   也随着挡风玻璃破碎的一刹那,彻底变成了废铁。   我咬了咬牙转身走了过来还未等她反抗,随即用力将其抱住转手间扛在了肩上。   原本就十分娇小的她在这一刻不禁娇羞了面庞,轻咬着朱唇目光望向我时却相对无话。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我并没有理会她的话语,看着眼前深邃可怕的深山老林,心中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祥预感。   “一会儿进了林子,你什么事都要听我的知道吗。”   “凭什么,放我下来。”   她握紧了小拳头不停的捶打着我的后背,只是力气小的可怜。   “此山深邃可怕,隐隐间白雾纵横,除了那些毒虫蛇怪说不定还会有孤魂野鬼。”   我紧皱着眉头,将当下可能会遇见最可怕的情况一一说了出来。   不过还未等我转头望向她时,心中就已然知晓她肯定吓得瑟瑟发抖了。   但是我并没有把最糟糕的一种情况说出来,丛林地势险要泥土湿软,隐约间可以看见仙雾纵横。   这样的地势若放在千百年前必然是古代将相君王相继必争的埋骨地,这些话并不是我凭空捏造。   而是凭借着十几年前吴老狗家里的珍贵倒斗文笔,虽然后来我也曾想一把火把那些玩意儿烧成灰烬。   可是反复犹豫间却又放下了这种无情的想法。   留这就留着,权当是对他的一种挂念吧。   脚下是湿软的泥土伴随着清晨挂在树叶上的露珠,还未曾消融。   天色渐暗我背着身后憨憨熟睡的小恶魔不知道究竟走了多远的路,前方依旧是茂密的丛林。   为了防止毒虫叮咬,随即在原处清理出了一片干净清爽的地段点燃上火堆,当目光望向远处时却不禁有些愣愣出神。   “像这样的地方应该是国家保护的园林,不然早就应该变成那些不胜其烦的旅游景点了。”   我坐在篝火旁,将自己宽松的大衣披在了小恶魔的身上。   一阵阵白雾伴随着黑夜的夜幕悄然而至。   白天当她趴伏在我背上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娇小的孩子,干净利落的短发时不时回荡着悠然的体香。   当我问她为什么突然间慌神以至于会突然失控把汽车撞在大树上,她却突然神色慌张。   “说什么?看见了一个红袍女鬼”。   看她精神有些恍惚,随即也没有多问,只当作是长途驾驶疲劳产生的幻觉。   四周的丛林散发出寂静的黑暗,月夜无声。   抬头望向天空那一轮弯月时,却猛然发现一片乌云正好遮住了月亮,心中不由咯噔一声。   “喂…,你真的打算帮院长去盗墓,那可是违法的事情。”   耳边听着她的轻声细语并没有回答,随即从口袋里掏出那一盒皱巴巴的香烟。   掏出打火机点上火,整个动作一气呵成,除了可以缓解现在紧绷的神经,最重要的是还可以用来熏蚊虫。   “其实我是想找阴珠,这玩意儿只有极阴之地才有。”   我没有抬头,只是用余光扫过她的脸庞时隐隐觉得有些诧异。   “阴珠…,那世界上是不是还有阳珠这一说。”   她轻柔的细语一点点响彻在我的耳边,晚风吹动着身旁的茂密丛林,发出树叶的摇曳声。   “你怎么知道!”   我猛然抬起头来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小恶魔显然被我这一举动吓得不轻,随即语气轻缓又有些畏惧的说道。   “世间有阴必有阳,环绕相伴。”   “这是易经八卦中记载的,换做一个平常的普通人也应该知道这些常识啊。”   “嘶。”   我将手中的香烟猛吸了一大口,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丝精芒,如同点点敲碎的回忆在霎那间重组。   “阴阳相抱…,当年吴老狗为了寻找那颗阳珠不惜被捕的风险,偷偷潜伏在除灵小队的身后,只可惜造化弄人。”   “我和吴老狗九死一生虽然最终找到了藏珠的地方,但传说中能够使人还阳的“阳珠”却未能承受住千百年岁月的侵蚀,在他的手中一点点散尽了光泽。”   “灰飞烟灭。”   每当想到这儿,我总会回想起那个孤独盘坐在水池旁透发出寂静的佝偻背影。   吴老狗的一生堪称是大起大落,当过土匪魁首的他却因为一个女人改邪归正,又因为女人而再次自甘堕落,挖坟掘墓无恶不作。   他的故事堪称是精彩至极,可我的小囡就只能躺在冰冷的棺椁里,即使拿到了阴珠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让她起死回生。   因为关于阴珠的传说少之又少。   相比之下,我仍然抱有希望的原因是因为,“阳珠生性纯阳,遇阴则抗遇暗则光。”   像那样至阳至刚的宝物又怎么可能会在岁月中腐化,一定是因为在当初八百米地下阴气过重。   而阳珠在百年与暗的对抗中逐渐牺牲了精华,才堪堪平衡住了这股阴气。   不然当除灵小队刚刚进入深渊时,恐怕就已经尸骨无存了。   “你…你在想什么。”   昏暗的篝火照映着小恶魔的稚嫩脸庞,透发出醉人的嫣红。   直到声音响彻在耳边,我才被突然惊醒。   “TM的…我怎么才明白,阴阳相抱有阴必有阳,当年那颗阴珠一定就藏在距离阳珠的不远处。”   “我…,我真的好糊涂啊。”   清脆的暴喝声回荡在夜空,头顶斑斑点点的乌云拢聚在一起,将仅剩的月光遮住。   就连篝火也有些渐渐熄灭的迹象。   我看着对面被吓得不轻的小恶魔,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刚想轻声解释些什么。   抬起头来却看见她的身后黑暗笼罩的地方,有张极其腐败的脸庞一点点左右晃动。   巴掌大小的毒虫和蚯蚓盘踞在那张千疮百孔的颅骨上,时不时滴落下一点点尸水散发着恶心难闻的恶臭。   “别动,闭眼睛。”   我睁大着眼睛警惕的望向周围,生怕下一秒就会因为不知名的危险轻易丧了生。   夜幕下。   不知名的怪鸟叽喳叫个不停,声音透发着沙哑。   抬手间将嘴上的烟头掐灭,随即看着一脸茫然的小玥缓缓走了过来。   “我…我身后有什么东西。”   这一刻她突然也意识到了怪异,几次想要转过身来,却又都被那股浓烈的尸臭味吓得不敢回头。   作为医学科方面的专家,虽然她并不是经常和死尸打交道的法医,但是每一个医学者的必修课都是解剖死尸。   而那种味道,足以让许多人记住一辈子。   “别害怕,是一个死人。”   我语气缓和透发出点点安慰,随即轻轻的用手遮盖住了她的眼睛。   另一只手则将插在腰间的手电筒抽了出来。   昏暗的光线下我终于看到了这具死尸的真实面目。   他身穿着灰色的牛仔裤,**的上身却早已经遭受了毒虫的啃食,露出点点白骨。   腐烂变色的脚踝,被倒挂在树梢上迎风吹动,空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紧盯着我。   里面密密麻麻的蛆虫在腐烂的腹腔里来回爬行,犹如是这些毒虫的窝。   我忍不住捏着鼻子用手电筒怼了怼他的尸身,点点腐臭的黑水滴落在地上。   吓得身旁正眯着眼睛的小玥尖叫了一声,生怕沾染上一点。   下一秒却在无意间发现,脚下的茂密植被中暗藏着一个黑色的皮包。   “嘶。”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在身旁小恶魔的怪异眼神中一点点将皮包拉开,翻出了几本应该能够算是证明死尸身份的文件。   “他是来湘西旅游的驴友…,或许应该是因为不小心落了队伍又误食了毒果,才会命丧于此…可是又怎么会被挂在树上。”   我看着眼前这位倒霉的老兄,心中不仅有些迷团。   不过当将黑包里的一份简易地图拿出来时,就连整个人都不禁呆愣住了。   “这里是TM的湘西,我的天……我…”。   身后的小恶魔显然也是被我的话吓个不轻,不过当手电筒上的光亮将地图清晰照亮时。   两人都不禁沉默无声了。   “足足300里路程,你仗着路上没车,一脚油门儿就开到了湘西。”   我目瞪口呆只觉得嗓子里有一口淤血卡着了喉咙处,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十分的难受。   “我……我我只知道你给我标注的地图是往西走,谁知道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的话语中隐隐透发着畏惧,眨巴着清澈如水般的大眼睛,硬是让我发不出任何脾气。   “我…TM的,我是要让你往东走…这下好了,不仅人没救成连我们都要被困在这深山老林里了。”   “等着和这位老兄一样,变成毒蛇蠕虫的美餐吧。”   我一屁股呆坐在地上,十足的沮丧感涌上心头。   看着抱腿蜷缩在老树下的小恶魔正悄然落泪,潸然间不由有些心软。   刚想开口安慰她几句时,却突然发现原本处在东南方向倒挂着的那位“老兄”,突然少了半边身体。   只剩下两条腿回荡在夜幕中,隐约间还能听得见耳边传来阵阵啃食的声音。   “咔嚓咔吱…”无比的渗人。 第108章 蜈蚣王   “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我有点害怕。”   她哭咧着和我讲话,哽咽的声音不由让我有些心软。   实际上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我早已经无可奈何,只是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阵阵啃食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清脆而又悠长,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中不由有些让人心慌。   只顾着暗自流泪的小恶魔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诡异的变化,精致的娃娃脸上落满了泪痕,眼神中的余光还时不时的偷偷打量着我。   “喀嚓喀嚓”。   这种声音就如同是某种啮齿动物亦或是成群结队的蝗虫啃食着庄稼。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拿起一根篝火中的木棍,随即缓缓向着小恶魔的位置走去。   声音伴随着脚步声越发接近,这一次我终于判断出了声音的来源,就在她头顶的那棵不知名但十分巨大的老树上。   老树枝繁叶茂,在夜空中发出一阵沙沙怪异的响声   只是这股声音并不像是风吹动树叶,反而倒是像极了许多条手臂的千足虫,爬行在树干上的摩擦声。   湘西毒虫古物甚多,多少年来命丧于毒虫口中的无辜人数不胜数。   不仅虫子含有剧毒,即便是鲜艳的花朵可能暗藏着致命的杀机。   在吴老狗的日记本除了那一棵能够勾人心魄的千年老愧树,让他心有余悸。   还有一种产自湘西的巨大植被,被当地人称作“拉呱檫”,翻译过来即为“尸牙”。   虽然具体不详,但在日记本里被吴老狗画上了红色笔记的重点号,似乎是一种类似于热带中的食人植物。   扎根于土壤中,吸取动物腐尸为食。   “你…你拿着火把做什么。”   小恶魔面露惊恐的神色,依靠在巨大的树干上双腿不停的颤抖,样子既有些无助又透发出点点畏惧。   我沉默着并没有答话,精神力高度集中留意着四周的动静。   突然间清脆的树枝折断生进入耳中,一个庞然大物从小恶魔的头顶飞扑了下来。   巨大的獠牙双颚伴随着黑漆漆的甲壳,在夜空黝黑发亮。   隐约间可以看到数不清的粗壮触手排列在身体两侧,随着树枝的猛然颤抖散发着刚刚那股子令人作呕的恶心尸臭味。   我一把将小恶魔抱紧在怀里,手中的火把对着眼前不知名的巨大千足虫怼了过去。   高温燃烧的炭火在夜幕中如同仅剩下唯一温存的光辉,令周围的许多毒虫都十分忌惮。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眼前的这玩意儿似乎刀枪不入,口中探出的下颚如同钳子顺势张开狠狠钳住了火把。   一股更加浓烈的气味扑面而来,熏的我差点没有一屁股呆坐在地上。   “TM的,这怕是蜈蚣成精了。”   我暴喝一声,单手将瑟瑟发抖的小恶魔搂在怀里抱紧。   眼前的巨大千足虫却似乎有些不依不饶,在树下悬挂着半边身子如同毒蛇般弓腰前行。   “嘶…”   他张开巨大的口器,顺着我手中昏暗的火把光线下,似乎隐隐看见嘴中布满了细小的獠牙。   若是被它咬上一口,倘若就算没有毒性也肯定要撕下一大片皮肉。   原本这一晚静得出奇,却似乎在这诡异变故下,飞出了许多叫声奇特沙哑难听的鸟儿,站在夜幕树梢的顶端,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就仿佛如同乌鸦的丧鸣般,实在让人没有好感。   “湘西毒物甚多,最为凶狠的当属是巨蚺和千足蜈蚣,二者间唯有蜈蚣生性最为凶残。”   “在其领地内绝不可能有任何活物,否则都将会被他视为侵犯地盘的敌人。”   此刻几十年前吴老狗对我的告诫还映入耳边,他曾经多次的向我感慨。   除了元朝古墓的凶险令他忌惮,平生最后悔的就是自以为手里有一些斤两,竟跑去了湘西最为神秘的祭祀冢,寻找阳珠的下落。   最后虽然九死一生从湘西逃脱了回来,但也惊动了墓中的千年尸王,险些把他囫囵个吞了。   我看着眼前近乎一米的巨大千足虫,飞速般扭动着身躯爬进了树干顶端,紧接着便是如同死一般的寂静。   头顶的鸟鸣声响彻在耳边实在让人心烦,但眼前巨大的危机还未除去,随时都有会被袭击的危险。   “小…小玥。”   我下意识的低头望向怀中瑟瑟发抖的小恶魔,口中的语气不由有些颤抖和磕巴。   这是我第一次严肃且正经的叫一个女孩的名字,只是话到嘴边倾吐出来竟觉得十分拗口。   “小玥。”   猛然间四周怪异的声音“沙沙…”响彻在耳边,看样子似乎是那头千足虫终于耐不住性子,随时准备发起偷袭了。   我稳定心神连忙轻唤了几声,却突然发现怀中的小恶魔一点动静也没有。   只是隐约间感觉她的体温有些发烫,心中暗叫不好,该不会是一时疏忽被蜈蚣雾化出的毒素吸进了身体里。   “TM的,这…真是累赘。”   我苦笑了一声随即将她背在背上。   下一秒却听见她带着虚弱的语气,低沉的自语着什么。   “我…不是累赘…,不要吃我…”   她声音朦胧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着话给我听。   随着四周不断接近的怪异声音,我不得不将松懈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   对于那些日军曾留下来的“化学产物”还算是有些经验,可是面对眼前这些毒虫毒怪着实心中有些发慌。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当初在八百米地下历险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些生存在地下石缝里的恐怖毒虫不知道依靠黑暗,袭伤了多少条人命。   “TM的,等老子逮到你,非得把你的腿一条条全掰下来不可。”   我怒骂了一声,抬手就将火堆里最粗的一根火把用脚踢飞了出来,紧握在手心中。   “嘶…”   身后的草林中突然传出一阵咆哮的嘶鸣,这股声音我在熟悉不过了。   那是成年巨蟒吐蛇信的嘶鸣,除了用来探索气味更多的则是在向敌人示威。   “坏了,怕什么来什么。”   正思索间草丛的另一边也逐渐传出千足虫踩踏在地面的摩擦声,“沙沙沙”。   声音清脆但却无比的渗人。   现如今两个深林毒王合力将我围聚在一起,别说是我。   恐怕就是吴老狗活过来看见这一幕,也得感叹命不逢时背过气去。   “拼了。”   我快速的将小玥身上的白大褂撕成布条将其紧紧的勒在背上,只觉得身后散发出一阵阵少女的幽兰体香就连耳边也轻微吐息着热流。   此刻她的体温滚烫,再这样下去非得活活烧死不可。   “沙沙沙…”   剧毒千足虫的声音逐渐在向我的位置靠近,夜幕下就连身边的草丛都在略微晃动。   我看准了时机,手提着正燃烧的炭火木棒就飞速冲了过去。   木棒两尺多长被我拿在手中如同长矛一般。   顶端虽然并无锋利的尖角,但却燃烧着灼热的火星,用来对付浑身坚硬如铁的巨型百足蜈蚣实在是正好不过。   身后毒蛇嘶鸣的声音越加清晰,回荡在空气中仿佛都透发着一股腥臭味。   我之所以没有选择身后的那条巨蛇,说到底其实还是因为自己的畏惧心理。   不然也不会在十几年前让那棵巨大的百年妖愧树钻了空子。   千钧一发之际,手中的火棍在夜空中划过一丝火星的光亮,如同烧灼滚热的长矛般刺进了草丛。   “TM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正当我发起狠劲儿,倒提着烧火棍戳进茂密的草林中时,却只听见身旁“沙沙”声不绝于耳。   就如同一把钢刀,狠狠射进了我的心窝。   “坏了。”   我知道自己这一击肯定没有插进它的甲壳,说不定此时正带着灼热的木棒一端插脚下湿软的泥土里,彻底变成了毫无威胁的木棍。   “沙沙沙…”   这一次声音近在咫尺,伴随着尖锐的巨大下颚。   一条足有一米多高的巨大千足蜈蚣扭动着身躯,从草林中激飞了出来正好与我擦肩而过。   夜幕下它扭动身躯着和长满了纤细绒毛的百足弓腰前行,乌黑发亮的甲壳弥漫着阵阵毒雾将全身包裹着。   不仅堪称是无坚不摧,倘若任何动物太过于靠近都有可能会被毒物所侵蚀,变成它的猎物。   “嘶…”   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觉得黑暗中那具被百足虫啃食只剩下一半身躯的“老兄”,正倒挂在丛林中瞪着血目紧盯着我。   盼望我也能失手死在蜈蚣颚下,同样成为回荡在这湘西深林中的孤魂野鬼与其作伴。   “TM的,这种感觉怎么比死还难受。”   我怒骂了一声原以为自己将这条毒物激怒肯定是要被死无疑了,却不曾想僵持了这么半天。   这些竟然没有遭受到它的任何袭击,千足蜈蚣虫只是弓着上半个身躯与我擦肩而过。   这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更不像是凶残毒物的天性。   我原本都已经做好了将背上的小恶魔抛出去的打算,只盼这两条毒物将我分尸之后可以大发慈悲,放过她一条稚嫩的性命。   只是当我回头望向身后时,目瞪口呆的一幕彻底惊愕住了内心。   “TM的…这两个玩意儿居然打起来了。”   青绿色闪烁着细麟光辉的巨蚺扭动着身躯和蜈蚣纠缠在一起,两颗毒牙在夜幕下闪烁着寒光。   说不定在树上悬挂着的那位老兄就是,眼前庞大巨蚺的“杰作。” 第109章 怪鸟   夜幕下头顶的怪鸟发出嘶哑的叫声,一阵接着一阵十分的难听。   这两头毒物都堪称是湘西深林中的霸主,却不知道为什么竟舍弃了我这顿“美餐”,自顾自的打了起来。   说不定二者本就是长久以来的宿敌,只是这条足有大腿粗细的巨蟒和将近成人大小的巨颚蜈蚣打在一起。   几乎堪称是森林奇观,百年难得一见。   “跑!”   此刻正是逃跑的大好时机,我用手试探的摸了一下小恶魔的额头。   一瞬间灼热滚烫的温度惊的我不由冷汗淋漓。   “坏了,现如今蜈蚣的毒已经发作,让我去上哪找解药”。   踩踏着脚下松软的泥土,眼前的树林几乎遍布着我的脚印。   湘西山涧怪石淋漓有的形似人形却也如同六臂的鬼怪,正冷冷的在夜幕中紧盯着我。   突然间沙哑的鸟鸣声接踵而至,似乎是我无论走到哪里他们都会跟随过来,在耳边发出丧鸣般的乌鸦叫声。   “TM的,真的是阴魂不散。”   我在地上捡起一颗锋利的石子,对着夜幕下那一排排黑影抬手就掷着出去。   对于“掷石射鸟”是小时候在深院里和小伙伴们常玩的把戏,或是用沾染**汁水的吹针,年幼时的自己总是能收获颇丰。   我紧皱眉头原本只是想将这些形似乌鸦的怪鸟惊退,却不曾想真的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一只体型硕大浑身长满了黑色羽毛的怪鸟挣扎着从树梢飞落了下来,我将手电光的亮度开最大。   昏暗的光线下,却发现这种声音沙哑的怪鸟并不是乌鸦。   黑色发亮的绒毛里带着尖锐的羽翼,双爪布满了乌黑鳞甲异常的锋利。   “嘶…”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不由松懈了下来。   现如今的局面实在是太过艰难,如果没有足够的生存经验和工具,根本无法在这湘西大山里生存超过三天。   更何况身后背着的小玥还一直昏迷不醒,滚烫的额头让我来不及做过多的思考。   正思索间却发现眼前的怪鸟似乎并没有被石子击中要害,它扑扇着翅膀趴伏在地面上。   带着乌黑色尖锐的鸟喙转过头来不停的打量着我。   当其睁开眼睛时我却突然发现,这鸟不知什么时候双眼都变成了血红色,如同生长在窑洞里的宝石。   只是在这黑夜下看起来透发出可怕的凶光,如同盯着猎物一样。   “TM的,不好!”   我暴喝一声急忙起身,只是忘记了身后悲伤的小玥,她纤细的身躯压在身体上不轻不重。   却也让我在这危机的紧要关头不禁迟缓了一秒钟。   “咕啁啁…啾啾”。   清脆沙哑的鸟鸣声几乎是刺破了我的耳膜。   眼前的这只怪鸟生长着一对猩红色的双眸眼珠,正挥舞着强有力如同鹰般的利爪抓向面门。   那一刻我看得出,这玩意儿似乎有一定的智商并且是直奔着我的双眼而来。   “TM的,今天就拿你做夜宵!”   我拼命向后栽倒躲过这致命一击,头顶的怪鸟群也如同得到了警示,纷纷扑扇着翅膀俯冲而下。   一道道血红色的双眸,在夜空中令人惊恐。   我来不及考虑,拼了命的背着身后的小玥向深山里奔跑,脚下松软的泥土混合着树枝落叶。   天空中那一轮月亮已经彻底被乌云笼罩,而身后的那群怪鸟却穷追不舍般的疯狂追逐着我。   锋利的锐爪竟直接划破了身上的病号服,露出一道道血淋淋的抓痕。   我顾不得检查自己身上的伤势,只是拼命的将身后的小玥从背上放下来,抱在怀里。   再度抬头望向天空时,已经根本分辨不出月亮在哪个方位了。   猛然间回想起吴老狗日记本里所记载的几段话。   像这样云遮月的夜晚俗称“老天爷打瞌睡,百鬼夜行。”   倘若行至深山或是坑洼极阴之地,遇上恶鬼邪神都肯定是在所难免。   “TM的,这个糟老头子在天上到底有没有保佑我,怎么一出来什么坏事都让我遇上了。”   我冲着地面轻啐了一口,脑子里却突然回想起那一抹佝偻的背影来。   听着身后不停叽叽喳喳的叫声,急忙晃悠的站起身接着进行逃亡的旅程。   感受着身后小玥散发出的灼热体温,心知道如果再继续这样跑她肯定会丢了小命。   一路来在精神病院那几天的经历回荡在脑海中历历在目,望着眼前她娇小的身躯穿着这宽松的医大褂。   打心里不得不承认像我这样情感连同的性格都有缺陷的人,居然头一次对其他陌生女孩有了好感,只是这种感觉更像是兄妹之间的依靠。   “手里要是有一把猎枪就好了。”   我轻声自语着,脚下的步伐却不敢停顿。   拼了命的穿梭在丛林中,直到身后的那些鸟叫声渐渐停息才缓缓松了口气。   依靠在巨大的树干底下,周围散发的阵阵雨后泥土独有的新鲜气息。   我看着怀里昏迷不醒面色通红的小玥,心中犹如万蚁噬心,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当初说什么也不应该让她和我来此犯险。   突然间衬着昏黄的夜幕下,我看见眼前泥土里似乎生长着一棵带有红樱桃的翠绿植物。   一时间竟形容不出来那是什么东西,只是方圆百米之内都寂静的可怕,那些昼伏夜出的毒虫则更加无影无踪。   我将怀中的小玥轻轻地依靠在树干上,自己则踏着缓慢的脚步,警惕的凝望向四周。   直到逐渐向其接近,趁着昏暗的手电光下,我才看清那玩意儿的真实面目。   它的根部深深的扎进了泥土里,头上向左右蔓延出两片翠绿色的叶子,在最顶端分出了细小的枝杈,每一个枝杈上都挂着红彤彤的“小樱桃”。   夜间的露水轻浮在上面垂涎欲滴,似乎还能闻到散发出的药香。   “这…这是一棵老山参?”   我颤抖的语气惊喜若狂,随即用胸膛上染血的衣服拼命的擦了擦指尖上的泥土。   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将这颗老参一点点挖掘了出来。   “天无绝人之路…”   我忍不住轻声念着这句话,随即将上面的红色果子连同翠绿色的枝叶,放在了手中捻成了汁水。   一份儿敷在了小玥的额头上,另一份则轻轻的捏开了她的嘴巴一点点将剩余的汁水,连同这垂涎欲滴的红果喂她服了下去。   老山参的功效世间罕有,传说若是遇上千年的老参在即将咽气的人口中含上一含,都能令将逝者再次焕发出生机。   只是这补气补血的野生药材是否有解毒的功效连我也不曾知晓,可是看她逐渐憔悴的样子。   心中却不由有些揪心。   蜈蚣作为五毒,毒性必然强盛于其他赫人的毒虫,更何况还是这种快要成精的巨型蜈蚣,稍有不慎晚了片刻肯定没有任何医救的法子。   “算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我心中做了一番短暂的祷告,随即将敷了药的小玥抱在怀里,倚靠在巨大的树干上沉沉睡去。   那棵老山参剩余根须,连同根干都被我小心翼翼的包裹在怀里,以便略微转醒的时候继续喂她服下。   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怀中老山参的药效,让紧绷的神经也在不知不觉间慢慢松懈。   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清晨,我急忙为怀里的小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   看着她逐渐转为红润的面色,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渐渐放了下来。   “傻…傻子…,你在哪…。”   她紧闭双眼嘴角处不停的嘟囔着话语,只是贴近耳边时却发现她微微睁开了眼睛。   清澈如水的眼眸,连同着干裂的嘴唇透发着别样的“病态美”。   “我…我在你身旁,你没事就好。”   听着她虚弱的语气,胸口的心脏仿佛再次被人揪了起来,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意眼前这个足足比自己小了十几岁的女孩。   只是倘若相遇的时光倒回在十年前,我说不定就不会选择参军,而是选择过一个平凡人的生活。   她努力睁开眼睛望了我一眼,略微的翘起嘴角露出一个调皮的微笑来,下一秒便在我的怀里接着沉沉睡去。   我知道她体内的蜈蚣毒应该已经无碍,只是身子骨有些虚弱,需要一个寂静的地方来调养。   随即转身将娇小的她再次背到背上。   看着头顶昏暗无光的深林,只有少许阳光能够透过树叶组成的茵霾照射进来。   脚下正踩踏着那一双将近两年也不肯舍弃的破旧皮靴,一点点快步行进在无望无际的深山老林里。   突然间。   脚下的土地似乎有些松软的异常,可当我反应过来时,自己早已经连同着背上的小玥直径掉入了洞里。   “坏了。”   土洞直上直下深邃的可怕,当我几乎快要落到地时拼命的扭转身体的方向,将怀中的小玥护在身旁。   所幸这并不是山里猎人布下的陷阱,要不然里面布上锋利的竹钉,铁定会要了我们两人的性命。   “嘶…”   我看着怀中依旧安详沉睡的小玥,直至屁股乃至全身透发出剧痛,这才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抬头望向顶端的那个深邃的圆形洞口,似乎足有五六米深。   而脚下踩踏的地面也并非是土壤,而是精心铺设的青砖,上面飘荡着一层浑浊的黑水堪堪没过了脚腕。 第110章 狼犬   土洞里伴随着寂静,四周蔓延的黑暗着实有些可怕。   我小心翼翼的踩踏在漫过脚腕的黑水里,看着四周光滑的墙壁又望了一眼身后,正熟睡着的小玥。   心想着从上面逃出去已经似乎不可能了。   现如今只有走一步看一步,看看眼前这个怪洞究竟通往哪里?   我下意识的将手电光开至最大,怀里还放置着从报废救护车中搜刮来的两块离子电池。   即便是加在一起,也只能勉强撑上七八个小时。   回想起在日记里吴老狗对于湘西详细记载的笔记,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我必须尽快寻找到出口。   不然当黑夜再次降临,恐怕就不是几只毒虫野怪那么简单了。   两侧的青砖缝里布满了潮湿的青苔,我瞪大着眼睛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景象。   竟在无意间发现这些青砖上都布满了古怪的花纹,似乎年代久远。   只是自己对于历史实在是所知甚少,倘若吴老狗依旧活着,站在我的身旁肯定能说道个“一二三”出来。   脚下被黑水沁透的铁靴踩踏在青石砖上,行动异常的缓慢。   眼前的两米高的石洞只能勉强供两人并肩通行,墙壁上布满了人工开凿的痕迹和逐渐腐朽的精致花纹。   我心中不由一惊,这里该不会是某个葬在湘西的公王墓穴吧,可是转念一想,这又怎么可能?   生前华丽死后同样风光的将相王侯,都在绞尽脑汁的隐秘自己墓穴的踪迹。   像如此规模庞大设置有地宫的墓穴,绝不会让人轻易找到。   “轰隆隆…”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时,身后洞口处却传来了巨大的雷声,尽管距离地面很远。   但是接踵而下的暴雨,瞬间顺着狭窄的洞口冲刷了进来。   脚下黑水的位置在一点点增高,我心中不由一紧急忙稳住抱紧了身后的小玥,加快了行进步伐的速度。   短短几秒间身后的洞口处已然变成了水帘洞,雨水冲刷着树叶和泥土一同跌入洞里,伴随着水流声不由有些心惊肉跳。   紧绷的神经,汗水顺着脸颊一点点滑落。   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十几年前800米地下深处的可怕日军工事里。   “滴答滴答。”   地表渗出的水迹顺着满是青苔的石缝里向外涌出,汇聚在两侧的甬道上最后一点点变成水流。   被黑水浸透的双靴每前行一步,都会在水面中溅起巨大的浪花,犹如在河流浅滩中穿行而过。   我紧皱着眉头,长久以来我似乎能够感受到癌症在身体内每分每秒的变化。   三个月的最佳治疗时期已经俨然剩下了两个月,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我必须要拼尽所有权利寻找到阴珠的下落。   倘若是死,也应该死在寻找阴珠的路上。   “TM的,这是闯进了花果山的水帘洞吗。”   我忍不住自嘲了一声,却在无意间发现脚下的青石地面俨然变成了一节节被黑水淹没的台阶。   手电光的亮度在这里能见度极低,只能勉强看见远处两三米的景象,只是不知道到了水下,身后的小玥又该怎么办?   缓慢的步伐一点点试探着向下前行,直到腥臭的黑水没过了膝盖,整个神秘的甬道才止住了向下的趋势。   前后是悄无声息的黑暗,脚下黑水溅起的巨大浪花时不时尝进嘴里,带着一股刺鼻难闻的异味。   就这样逐渐前行了约有五六分钟,似乎感觉到自己行进的方向正在离地面越来越远。   映着手电发出的微弱光线下,我隐隐看到两旁的墙壁上布满了人工雕凿的石纹。   随着不断深入也变得更加复杂多样,美轮美奂。   这样的纹饰似乎并非出自近代,虽然我并不是考古学者抑或专业倒斗,只是凭借着吴老狗遗留下的那本笔记中。   详细的记载着各代朝代古墓的规格样式,以及里面可能出现的陪葬品。   最引人注目的是里面有几十块褐色青砖排列而成的巨大墙壁,上面赫然雕刻着一副壮观雄伟的景象。   它两只前爪微微前倾与身体,犹如锋利的利刃在石壁上栩栩如生。   身后两条后腿粗壮有力,连同着和青砖一样的青褐色毛发被点点精雕细琢而出,就如同一件上天的工艺品。   只可惜在这潮湿阴暗的环境里,被腐蚀的太过严重,以至于我盯着眼前这副活生生的雕像半天,愣是没有看出这是什么生物。   只是依稀可以从浮雕的头部和锋利长牙辨认出,应该是一头雄壮的巨犬。   “一条狗…,居然会把一条狗雕刻的栩栩如生,这墓主人生前也TM的是个千古奇才。”   我看着眼前的石壁,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然而下一秒刚想转过身时,却看着背后正有一双乌黑亮丽的双眸,正在黑暗中散发出赫人的凶光紧盯着我。   “什么玩意儿。”   我吓得咆哮了一声,几乎是差一点没有站稳摔进了脚下的黑水里。   远处的黑暗中**顺着石缝涌入了墓道中,落在黑水里“滴答滴答”响彻个不停。   “你……。”   我看着眼前正站在原处的小玥惊愕的说不出来话,只是过了半天看着她露出如同孩童的调皮笑容才瞬间意识到。   “这小家伙肯定早就提前苏醒了,合着我背了她这么长时间,都是在装睡。”   “TM的,怎么自从和这小妮子走在一起就一直厄运不断。”   我心中有些不爽,刚想撸起袖子趟过脚下的黑水吓唬吓唬她一下时。   却看见她目光轻轻地落在了身旁的石壁上,手掌抚摸着青褐色的石刻浮雕,似乎是在感受着什么。   过了一小会儿,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傻子,谁告诉你这墙上雕刻的是条狗来着,狼和狗你还分不清吗。”   她声音轻柔声音,如同铜铃般清脆悦耳。   只是转头望向我时四目相对脸颊竟有些隐隐泛起红晕,不知道是因为我背了她这么久感觉尴尬,还是害羞。   “TM的,这小妮子要是知道害羞就不会一路而来默不作声,占了我这么大便宜。”   想到这儿我心中不由怒火中烧,可当眼睛无意间望向石壁上的雕刻时。   却突然意识到的确是自己的判断失误了。   雕刻在石壁上的青褐色浮雕布满了潮湿的青苔,尽管头部腐朽严重但是经过她的提醒。   我似乎也隐有感觉,这家伙像是一条凶光外露的巨狼,锋利的绒毛和爪子上的利刃被雕刻得栩栩如生。   看了几眼心中不由有些发慌,小玥说的不错这的确是雄伟壮观的“狼图腾”。   狼是蒙古人的图腾,是少数民族里唯一被人尊称为神和祖先的动物,他们懂得如何围剿猎物,懂得如何分工合作。   却也同样血腥凶残,仅是嗜血的目光就无不让人不寒而栗。   我踏着被腥臭黑水浸透的铁靴一步步向她靠近,直到胸膛几乎快挨着她的脑袋时。   才头一次发现她的身体竟然如此娇小,被当下很流行的一个词称呼…应该叫什么?   “小萝莉…?”   “小萝莉…应该是这样的。”   “看什么看…,把那棵老山参还给我,我还没有吃够呢。”   在这漆黑无光的环境里,她带着俏皮的脸庞嘟囔着小嘴格外喜人,竟让我这个自认为冷血暴躁的“社会渣仔”也不由轻笑出声。   “这里貌似应该是一处古墓,这是因为受到了长期的雨水侵蚀,早已经看不出朝代和花纹上的线索了。”   我低着头自顾自的诉说着自己的判断,随即熟练的将怀中的那一盒香烟掏了出来。   只是刚点上火吸入嘴中的第一口,却差点没把我呛个半死。   “TM的…谁把我的烟给掉了包。”   我暴怒一声随即将怀中揉捏得皱皱巴巴的香烟盒掏了出来,刚想喝声质问身旁的小玥。   却猛然意识到这盒标注着日本的香烟,是我从胖子院长的桌子上拿过来的,而属于自己几十年从未变过的“花喜梅”牌香烟。   则早已经在精神病院度过的那几天,消遣了个干净。   “我…我是神经病…,别…介意。”   看着身旁小玥突然投来的怪异目光,我打心里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刚刚的莽撞和暴躁。   关于那份医疗报告的话还历历在目,黑白相间的文字清晰回荡在脑子里…   “这里应该是一处元代古墓,蒙古人以狼为图腾,包括青砖上的石文雕刻都充满了粗矿豪迈的野性气息。”   “可以啊妹子,就单凭石刻上的花纹推理出这么多的线索。”   我眼睛都瞪直了,千万都没有想到自己的身边竟隐藏着这样一位史学高手。   可是突然暗想起来人家才19岁,就已经拿到了医学教授的水准,能够说出这两句有见地的话,也似乎没什么不妥。   漆黑甬道的时间在一点点流逝,远处伴随着黑暗中流淌着的水流声。   “滴答滴答”在耳中响彻个不停。   我和身旁的小玥经过商议,最终决定接着往甬道的深处进发,看看这里是否联通着出口。   倘若遇到危险或是死路,那就只能原路返回等待着搜救人员的救援了。   “注释…红喜梅,是一种产于80年代90年代受大众消费的品牌香烟。” 第111章 机关   四周昏暗无光,脚下的黑水散发着剧烈的腥臭味。   按照当初吴老狗的说法,水属阴最能藏污纳垢,这里层层的黑水都是千数尸体腐烂的杂质和碎骨碎肉。   倘若接着往下前行,说不定还会看见古墓里被虐杀的陪葬平民。   小玥听着我的话不禁有些皱眉,她赤着脚在黑水中穿行,本就身材娇小的她黑水都已经堪堪漫过双腿。   往下接着穿行了一段时间,果然印证了我的猜测。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空旷且深邃的墓穴地宫,看范围足有两栋平房大小,只是上方的石岩层修建的十分狭隘,几乎伸手就能摸到头顶的天花板。   墙壁上雕刻着少数游牧民族骑在马上狩猎时的场景,许多被俘虏的敌方士兵连同将士身身穿着囚衣和脚铐。   看着上面描绘的图案似乎是在修建什么陵墓,十分的庞大。   而当小玥全神贯注的望着眼前石壁上的雕刻时,脚下一个圆咕隆咚的东西不禁引起了她的注意。   昏暗的光线下静得出奇,只有隐隐可见的水流声伴随着甬道深处呼啸而过的阴风透彻筋骨。   令人不寒而栗脊背发凉。   “鬼啊…”   刺耳的尖叫声瞬间扰乱了我的思绪,我看着她拿在手中散发着恶臭的骷髅头和几块儿肋骨腿骨。   黑色的水渍正不停的滴落在脚下浅潭里。   “滴答滴答”,溅起微弱的水花。   她几乎快被吓破了胆,丢下了手中的骸骨拼了命的往我怀里钻。   看见这一幕,我不由扑哧的一声笑了出来。   “嘿嘿,你不是学医的吗。”   “怎么连死人骨头都没见过,还害怕成这个样子。”   我一脸坏笑的低头望着她,心里暗想着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妮子居然也会有畏惧的东西。   正想接着数落她几句,却听见了空旷的地下墓穴里隐隐传来了石齿咬合扭动的声音。   “咔嚓…咔嚓咔嚓。”   “不好!”   我暴喝一声几乎是来不及多想,就拼了命的抱着怀里的小玥向后栽倒。   上百支锋利的石箭顺着青砖的岩石缝隙中激射而出,击打在对面的墙壁上,崩起一连串的火花。   自古以来多少古墓防盗技术堪称是奇迹,即便是经历了千百年的岁月腐蚀依旧能发挥出可怕的威力。   “跑!”   我将全身隐入在污秽难闻的尸水下,听着四周墙壁里不停转动的齿轮声,心中不由一惊。   “跑?往哪里跑。”   “恐怕这个时候出去,只有被射成刺猬的份。”   我伸手用力的将怀中的小玥紧紧护住,污水下只能看见她的一双清澈眼睛紧紧的闭上。   似乎是在极力忍耐,样子却着实有些好笑。   “一…”   “二…。”   “三。”   我心中倒数着秒针,暗想着这些飞针箭弩即便是在千百年不曾损毁,也该有个弹尽粮绝的时候。   果不其然,直到心中默数到“六”的时候耳边机括声噶然而止,那些强有力的弩箭也终于停止了激射。   只留下数不清沉入水底的石箭和黑水潭中荡起的阵阵涟漪。   “TM的,当真如同吴老狗所说元墓凶险万分,稍有不慎就是有去无回”。   我从水面上站起身来,忍不住冲着脚下的黑水潭轻啐了一口。   这才发现当水底浑浊以后,竟浮上来许多死人的骸骨和骷髅头,想必这些就是壁画上雕刻着的俘虏。   战场失败以后他们作为战俘身份,被迫的拉到这里修建陵墓,等到大功告成便彻底封锁墓门,启动机关将他们全部杀死。   想到这里我盯着眼前脚下漂浮着的黑色骷髅头不禁有些不寒而栗,古时的战争充满了阶级统治和血腥的残暴。   相比于现在人们丰衣足食,最起码不会为为温饱发愁倒也是十足的欣慰。   身旁的小玥闻着浑身发臭的自己不禁有些皱了皱眉头,随即脱下了早已被黑水浸湿的白大褂。   稚嫩雪白的手掌用力的将衣服里的水分拧干。   我看着她娇小性感的美丽曲线,不由忍不住下意识间吞咽了一下口水。   “看什么看,把脑袋转过去。”   “什…什么。”   听着她突然开口的清脆声音,我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十分茫然。   两个人穿梭在黑水潭较浅的四周角落,看着墙壁上的一副石雕画刻不由有些惊喜。   我知道这上面每一幅画都堪称是价值连城,只可惜由于雨水的浸泡和岁月的侵蚀,根本无法挖出任何一块青砖。   即便是用指甲轻轻触碰,都有可能会对这幅极具价值的历史印记造成毁灭性伤害,随即不由间渐渐放下了手掌。   “假如我们一直走到了墓中棺椁处,还发现了通往外界的通道。”   “你…会不会打算把棺材撬开,看看里面有什么陪葬品。”   小玥的话清晰映入耳中,让我不由心里咯噔了一下。   随即下意识间转头望向她,却发现她正在全神贯注的盯着墙壁上的那些古怪浮雕看。   刚刚回荡在我耳边的那几句话,也似乎不过是为了缓解古墓压抑气氛中的侃刊。   我望着她被水沁透的身影,不由叹了一声。   反正自己早已经身患绝症,本就视钱财如粪土又怎么可能有心对这座古墓动歪心思。   “墓里随便一件古董都价值千万,我就不相信你会丝毫不动心…”   小玥突然转过头来眨着清澈的大眼睛不停的紧盯着我,如同铜铃般的声音一直回荡在耳边。   我倚靠在墙角处幽幽的叹了口气,随即将怀里湿漉漉的香烟放在手心中弹了弹,硬是捏出了一根放在嘴边。   尽管这根香烟有些潮湿和异味,但却是唯一能够在眼前平复疲惫身体的灵丹妙药。   我从兜里掏出打火机,连点了几下才堪堪将香烟点燃。   看着眼前小玥清澈如水般的双眸,却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小恶魔,似乎自打来到了墓里就如同变了一个人。   “或许是不是我看错了人,她本就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单纯,反而心机极深。”   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向着她的位置走了过去,直到她的脸上渐渐露出惊恐的表情。   这才止住了步伐,漫不经心的玩弄着手里的打火机,仿佛这并不是普通的火源,而是一把雪亮锋利的匕首。   “你…你别过来,再过来老娘就对你不客气!”   她颤抖的语气配合着眼前湿漉漉的样子,着实有些让人心疼。   只是我心中一直拿捏不准,倘若一直留在身边反而寝食难安。   十几年来在我身后捅刀子的人多了,他们形形**或是我的盟友又或是所谓的兄弟。   在这个社会上,我似乎已经不会对任何人抱有期望。   “你…,千万不要乱来啊。”   她似乎是在提醒我这里机关遍布,只是空气中弥漫着的烟雾让我的心也逐渐镇定了下来。   “这个隐患必须除掉,早就感觉这个小妮子不太对劲了。”   我冷哼了一声,随即将口中的香烟狠狠的吸上了一大口丢进了黑水潭里。   小玥似乎被我的样子着实吓的不轻,双腿不由自主的向后退走,直到她突然皱起眉头又似乎有些疑惑。   仿佛是在水下赤着脚,踩到了什么不该踩到的东西。   “咔哧咔哧…”   一阵齿轮机括的声音再度传来,声音更加密切紧张,仿佛在四面的墙壁内隐藏着千百年还未被雨水侵蚀的石齿和机括。   此刻被她无意间触发了机关,便再一次缓缓转动,彻底的激活了墓中所有防盗措施。   “TM的,跑吧!”   我暴喝一声根本来不及多想,随即拼了命的将她抱进怀里,原以为四周还会再次射出可怕的利箭劲弩。   只是这一次在水下潜伏了十几秒,依旧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实质性的变化。   只是耳边的机括声不断响起,脚下的黑水潭也似乎在隐隐流动,含有的杂质和尸骨的污水宛如“活了一样”。   直到时间足足过去了有两分钟,我和小玥再次睁开眼时,眼前石室里的模样却彻底的惊覆了我们两个人。   足有百十平方米的地下墓室瞬间缩小了一倍,脚下的黑水也不知顺着隐藏在哪里的排水孔通通流了个干净。   只留下满地堆积成山的腐烂骸骨,在空气中散发出难闻的腥臭味。   这些殉葬者的骨头大小不一,有的骨骼则看起来十分娇小,似乎只是六七岁的孩童。   而当我再次举着手电筒,试探着照向四面墙壁的角落时,眼前可怕诡异的一幕,却不由惊出了我一身冷汗。   机关响彻以后,石室的角落竟不知何时凭空出现了四口乌黑巨大的棺椁。   上面朴实无华空无一字,只是在我心中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   我并不是一个专业的倒斗手艺人,倘若吴老狗正站在我的身旁,定然能够解释出墓室里出现四口石棺的寓意。   “TM的,这难不成是一家四口的墓穴,全家人整整齐齐。”   我紧皱着眉头却暂时忘记了身边这个有些潜在的隐患,不过综合着小玥下墓以后的种种表现。   倒是可以看得出她刚刚的确是不小心触发了机关,而并非有意为之。   “TM的,猜来猜去都是个屁,都不如将这四口棺材都打开,看一看有没有通往外面的出口。”   我大大咧咧的笑着,掩饰着刚刚两人之间发生不愉快的尴尬。   身后衣衫单薄的小玥也不由紧凑了过来,看着我正准备撸起袖子推开棺盖不由脸色有些难堪。   甚至确切的说应该叫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笨…笨蛋…,你快先停下来,你听听这周围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第112章 藏身   我警惕的望向四周,顺着小玥的提醒下意识屏住呼吸。   耳边沙沙的声音清脆回荡在身后,只是伴随着墓道里还未流干的水流声哗啦作响。   只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声音有些熟悉。   “TM的,什么人装神弄鬼。”   我暴喝了一声将一旁有些无助的小玥拉扯到了背后,随即下一秒却看到了让我终身难忘的景象。   许多长着灰色甲壳的千足虫舞动着密密麻麻的双腿,正在潮湿阴暗的墓道里穿行,一点点向着我的位置靠近。   这些毒物形态各异,有的毒虫身躯足有一米多长,有的却浑身乌黑发亮在昏暗的光线下能看见长在身上的细小绒毛。   头部位置的口器探出锋利的下颚,倘若咬到了人肯定是必死无疑。   身后的小玥吓得哎呀怪叫了一声,任凭她知识渊博也只不过是一个19岁的小女孩,看到这幅场面,怎么可能会不惊心肉跳。   更何况她两天前就已经中过了蜈蚣的毒,心里早就存有了阴影。   “撤,把棺材打开先避一阵再说。”   我一把拉住她稚嫩的手掌,拼命的回过头来想要推开距离自己最近的那口石棺。   身后“沙沙”的声音响彻不断,如同在内心深处一点点逼近的死亡,可怕的不只是压制。   更是等待死亡的漫长过程。   “给我开!”   我暴喝了一声,咬的上下牙龈都露出了血丝几乎都快要把吃奶的劲给使出来了。   古人受千百年封建思想的影响,总是幻想着自己能够成仙得道求得长生不死,越是在达官贵族显赫的地位人群中,这种想法就越能得到体现。   可是世上哪有不死之人,除了历代炼丹术士在古代掀起的成仙热潮。   死后的藏身之所也是古人们极为器重的地方,传说青铜通灵。   “人将遗体其于其中,里面为棺外部为椁,并刻上法咒符文能与鬼神相通,最终灵魂飘上九天”。   当然这些话语都是在吴老狗叙述的日记中描绘的,我自然是不会相信这些千百年流传的谬论。   只是身后的声音逐渐接近,我双目睁圆几乎都快瞪出血来,也没有看见眼前的巨大石棺盖有一丝一毫的晃动。   只是凭借的直觉,应该只还差一点点力道。   关键时刻身旁的小玥胆怯的伸出双臂,随着一声清脆的石缝摩擦声,眼前的巨大石棺盖终于被推开了。   我不敢松懈胸膛的这口气,正想着伸出手来将里面的棺材盖也掀翻开,却发现这口石棺似乎浑然天成。   只有石“椁”却没有棺,而唯一的手电筒却早已经在刚刚触发机关的时候丢进了黑潭水里。   迷茫间映着棺内黑漆漆的景象和一层淡薄的雾气,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东西,只是隐约感觉空间很大。   似乎容纳两三个人,并没有问题。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钻进去。”   我咬着牙转身就将身材娇小的小玥抱进了棺椁内,随即自己也跳了进去一点点将石棺盖推好。   我并没有将巨大的石棺彻底封死,只是小心翼翼的留出了一道狭窄的缝隙,看着那些从棺顶而过密密麻麻的蜈蚣不由心有余悸。   此刻却不由想起来,当初刚进林子时碰到的那两条毒物。   “那俩玩意儿都堪称是湘西毒林中的霸主,说不定会不会和眼前的墓主人有些联系。”   “以前只听人说凡是古往凶墓都一定会有可怕的毒虫作为护墓的活机关,在墓中生存了千百年依靠腐烂的尸气存活。”   “所以比外面的那些毒物更加难缠百倍,几乎堪称是最为可怕的防盗措施。”   转过身来看着身下面色惊恐的小玥,微弱的呼吸在这狭小的棺椁内此起彼伏。   “你…身后…。”   她轻抿朱唇面色苍白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却被我用手指轻轻点住了嘴唇。   “嘘…,你不想活了。”   我面露惊恐生怕一丝一毫的声音都会顺着棺材缝传出,引起那些毒物的注意。   不过看着她一点点几乎吓得目光呆滞的表情,我知道自己身后的棺材盖子上一定有什么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   随即一点点扭过头来,却发现平面工整的棺材盖子上画着一副磅礴的雕刻。   简单线条勾勒出即为幻化的图案,看样子似乎是个老头,脚踩着祥云浑然梦绕。   仿佛是生活在仙境里的尊者,而由于角度的问题却根本无法看清下一幕画的是什么。   光线极为昏暗的石棺内,我和小玥身体紧贴在一起,隐隐感受到拂面而来的少女独有体香。   我对古墓的研究所知甚少,所有的了解,都是源自于吴老狗遗留下来的那本日记杂烩,上面几乎什么都写。   当然提及最多的,还是他曾经的风流韵事和三娘的“泣鬼神恋”。   我心知自己就算是看见了壁画也根本研究不出来个什么道理,随即一点点在狭小的石棺内让出位置。   让小玥看了个真切。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行稳住心神,只觉得几日来的疲倦都如同潮水般疯狂涌入脑袋,沉沉的倦意不断怂恿我睡去。   “什么玩意儿…”   我暴喝了一声,却赫然发现小玥身后的头里隐约的探出一张模糊的人脸。   那是一副典型的“僵尸”面容,鼻梁骨已经彻底腐烂露出黑洞洞的窟窿。   两颗干瘪的眼球静静地躺在眼眶里,顺着发丝间的缝隙正直勾勾的凝望着我…或许是因为石棺内太过封闭。   以至于这具干尸保存得十分完好且没有任何腐烂的异味。   正聚精会神看着棺材盖上诡异壁画的小玥不由被我的样子吓了个不轻。   眨着清澈透亮的大眼睛,忍不住小声开口问道。   “身后是…是什么东西。”   昏暗的光线下,她精致的五官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一点点扭曲,原本细腻的肌肤也吓得毫无血色。   “没什么,死人骨头。”   我聆听着石棺外渐渐消失的“沙沙声”,打心里不由间渐渐放下了防备。   却不曾想小玥被我的话吓得六神无主,差一点就失声尖叫了出来。   “你!…嘘。”   我手疾眼快见状立马用手掌捂住了她的嘴巴,看着她娇弱的面容在石棺内一点点流下委屈的眼泪。   泪水顺着脸颊点点滴落,将身后依靠的那具腐尸打湿,宛如栩栩如生将要活过来一样。   “TM的…这里是九死一生,稍有不慎就变成十死无生了!”   我皱起凶狠的目光,硬生生将她的哭声瞪了回去,可是打心底却不由有些心软了。   “等这些毒虫过去以后,我就找机会先把你送出洞口,老子今天非得看看这元墓里究竟有什么名堂。”   我小心翼翼的冲她开口嘘声道,心知自己的倔脾气一旦惹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更何况元代古墓历史悠久,说不定还能寻找到阴珠的下落。   一想到这儿,我就不禁浑身充满了干劲,听着石棺外渐渐远去消失不见的“沙沙声”。   随即忍不住用脚将棺材上的缝隙渐渐扩大了一些。   当我的脸先探出棺外时,十分惊悚的一幕竟险些把我的苦胆吓破,多少年来这种感觉还居然是头一次。   眼前昏暗的石室内寂静无声,那些可怕的千足毒虫早已经离开了墓穴,只在原地留下了沙沙的脚印。   阴风拂过面门,当我猛然抬起头来却发现三道高大的人影正在黑暗中紧盯着我。   位列于墙角处的三口石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推开了一半,正向外透发着阵阵黑雾。   “TM的…诈…尸了。”   我忍不住自语了一声额头上的汗水滴答滴答落在石棺内引起回声,小玥则似乎还仍然心有余悸。   拼了命的用手捂住嘴巴不敢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只是倘若被她看见棺材外的景象肯定会再一次忍不住失声尖叫出来。   “吱…咔。”   眼前的三道人影同时间迈着僵硬的步伐,一点点向着我所在的石棺位置靠拢。   当他们和我的距离逐渐靠近,趁着昏暗的光线下,这才一点点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   三具可怕诡异的怪尸穿着古时行军打仗的将军铠甲,头顶带着生满了铜锈的铁盔,在昏暗无光的墓室里隐隐散发出杀气和光泽。   掌中紧握着腰间斜挎的佩刀随着下半身的走动,震落着全身堆满的灰尘。   “啪…啪。”   脚下所穿的将靴在与青灰色的石砖上摩擦发出清脆诡异的脚步声,宛如催命的符音一点点震慑灵魂。   “TM的…吴老狗说的湘西尸王难道是真的,千百年的死人怎么可能会活过来。”   我脑子早已经一片空白,看着三双直勾勾的眼眶和里面几乎干瘪的眼珠子,浑身上下的肌肤不由寒毛竖立。   几十年来在日军地下工事里遇到的可怕丧尸,皆是属于化学遗留下来的战争产物。   虽然肉身已经腐毁,但是在药力的作用下依旧能够做出可怕的攻击。   只是眼前的这三名将军打扮的“死人”,少说也在棺材里呆了足足上千年,古人又不懂得如何研究化学。   TM的怎么可能突然诈尸。   “啊啊啊…鬼啊。”   身旁的小玥终于忍不住好奇一点点将眼睛探出了棺外,只是这副诡异惊悚的景象确实有些把她吓得不轻。   只顾着拼了命的想窜出棺椁,却又被我硬生生拉回了怀里。   “TM的…乌云遮月老天爷闭眼,今天果然是够邪门的,等一会儿我将他们三个引开。”   “你自己赶紧跑…跑的越远越好,不要给老子当累赘。”   我双目暴怒几乎咬碎了钢牙,打胸口那一股团团炙热的怒火再次燃烧了起来,明知不敌也总比两个人都死在这里。   况且自己本就生命无多,即便侥幸逃出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要…呜呜…我好害怕,那你怎么办。”   身材娇小的小玥坐在怀里仰头望着我,脸上的泪水连珠成串噼里啪啦的掉落在地上。   只是此刻我根本无暇顾及她,下一秒刚想翻身而起为小玥争取时间,却感觉左手在石棺的内壁上无意间触碰到了什么机关。   “咔嚓…”。   熟悉的齿轮机括声清晰入耳,眼前足有几百余斤重的石棺盖子居然自己迅速合拢。   多亏我手疾眼快,迅速沿着石棺的空间平躺着回去,否则这一下非得被石棺盖砸成“肉饼”。 第113章 歌声   “抱紧我”。   我全身紧绷神经不敢有半点松懈,拼命的把小玥搂紧怀里。   感受着她身上散发出的独有体香,我知道她一定是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就连一双稚嫩的手都在我的脊背上留满了抓痕。   “TM的,还真的让我说着了,这石棺地下一定有通道。”   我斩钉截铁的自语了一声,感受着身底下正压着的棺材板“嗖嗖”向外呼啸着冷风,随即拼命的护住怀里小玥。   两人相拥在一起挤压着身下那位身穿战甲的“老兄”,生怕棺材后的空间没有石梯台阶可下,亦或是空间广阔落差间距太大而重重摔落在地上。   其实最令我担心的,还是下面根本就不是出路,而是如同翻板一样机关。   坑内布满了长矛尖刺,所有触动机关的跌入者都会因为毫无防备,有来无回。   “抱紧我!走!”   我再一次暴喝出声只觉得身边的空气一扫而过,呼啸的冷风吹向面门伴随着一股重重的霉味呛进鼻腔里十分难受。   看样子这个机括已经有年头没有被人触发打开,说不定我们就是第一个。   怀里的小玥瑟瑟发抖,在脚下强烈的失重感间忍不住发出尖叫。   脚下的空间昏暗无光我留了个心眼,用力转动身躯将自己的身体铺垫在她的脚下。   倘若底部真的是刀坑剑弩,就让身底下压着的这具铁甲干尸减少下降的缓冲力,然后让我这一百多斤的体格子做第二道防线。   哪怕是自己死,也要让怀里的这个小女人活着走出墓穴。   直到两三秒钟才悄然落地伴随着扑通一声,巨大的灰尘呛的人睁不开眼睛,我看得出来,此地一定没有人来过。   不然空气中也不会透发着这么大的霉味。   脚下灰褐色的青砖缝隙长满了青苔,头顶昏暗无光,只是隐约间听到四处“滴答滴答”落下水滴的声音。   “还好有底下这位老兄接着,要不然非得摔一个骨断筋折。”   我转过身来看着惊魂未定的小玥,随即勉强露出微笑用力揉了揉她的小脸。   下一秒却看见她突然放声大哭,双手紧紧的抱住了我的脊背。   “好了,都过去了。”   “你看咱们现在又没缺胳膊少腿,再哭就不吉利了。”   我露出暖心的笑容竟忘记了先观察四周的情况,而是一点点伸出粗糙的手掌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   我知道眼前的遭遇,对于一个19岁的孩子来讲实在是过于诡异和残忍,可是事已至此想要活命就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哪怕一丝一毫也不能松懈。   我不顾她的反对,转身强行将她背到了背上。   娇小的身躯即便是算她垫起脚尖也只能勉强到我的胸口。   “你…你这是干什么…,人家是女孩子…”   她显然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有些娇羞,却忘记了还未入墓之前一直都是我背着她一步步脱离险境的。   “女孩子?我一直把你当兄弟来着。”   我嘴角浮现出一丝邪笑,转身望着眼前黑漆漆的黑暗。   四周呼啸的冷风犹如阴风阵阵,每走一步都令人脊背发凉透彻骨髓。   由于没有了照明设备我们几乎是如同“盲人探路”深一脚浅一脚,生怕碰到九死一生的机关。   只是凭借直觉,这里的面积似乎大的出奇。   我想知道遇到这样的情况,一定要贴墙而行,毕竟在角落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也是许多箭弩机关的死角。   我用双手反复抚摸着凹凸不平的墙面,心里暗自揣摩着,这似乎又是一副巨大的石化雕刻。   直到这里我却突然想起了当初在棺材里时,棺材盖内部雕刻的一副副神秘且小巧的壁画。   我毫无避讳的问下身旁的小玥,昏暗的光线下她思索了一阵才向我娓娓道来。   原来里面的壁画一共有四小副,第一幅就是我正好转身看到的那位风仙骨道的老人。   他脚踏着祥云手拿拂尘一副模样和蔼,在眉心处还被雕刻的线条勾勒出一只竖眼。   看样子却没有透发出半点诡异的气息,反而像极了传说中接引凡人成仙的神灵。   第二幅画则更为奥妙,那是一座高额耸立的城池,里面所有的人都蒙着面纱在街道穿行。   而凡是在房子里,确切的说应该是在家中坐着的人,却全都不分男女老幼齐刷刷的照着镜子梳妆。   第三幅画也是最令小玥青涩难懂的一副,那是一副巨大的圆形机关图,上面雕刻着八卦的八个方位,形似太极却又不像是太极。   一个佝偻的老头,站在图下满意的缕了缕胡须,像是这座诡异图案的创作者。   听到她说到了这里我心头不由一紧,随即凭着记忆用手指在掌中画出了图案,吓得小玥花容失色脸色惨白。   “果然如此,这是九曲连环机括图传说创作在一位元代高人的手中,倘若机关图转动则奥妙异常九死一生,说不定这座墓的背后就隐藏着这样的机关推手,作为整座大墓的机括核心”。   想到这儿我心中不由冷汗连连,随即头也不抬的让小玥接着往下说下去。   最后一幅画则比较简单,看样子是许多人在修建一座古墓,这座古墓大得出奇看规模却不像是脚下的这一座。   听完了小玥的形容我打心里不禁有了几分底气,第四幅是历代王族都要在墓中雕刻的景象。   古人死后都盼望着能有神灵相助,从此脱离凡身成仙得道,所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第一幅和第三幅讲的是修墓和元代九曲连环图的创作者,这也不用多说。   只是这第二幅画怎么听上去都散发着十足的诡异,哪有人不分男女老幼通通躲在屋子里照镜子画眉的。   这本身听上去就十分荒谬可笑,可是小玥表情严肃,我知道这其中一定寓意着什么。   我看着她面色有些憔悴,随即带着她躲在角落里小心休息了片刻,本以为这次手中已无任何照明设备。   但是没曾想当我下意识摸向怀里时,居然还能掏出被水淹过的打火机来,这无疑是老天对我们最后的一丝安慰。   我小心翼翼的紧握着打火机反复祈祷并控了控水分,这才彻底在燃烧出一丝微弱的火苗。   映着昏暗的光线下,我似乎看见前方有一座高大的石柱,像极了传说中存在于古墓中千年不灭的“长魂灯”。   “等着我,我去试试能不能把它点亮。”   我转过身来望着面容憔悴的小玥,随即伸出手掌揉了揉她的小脸。   可刚没走几步,耳边却似乎透发出十足诡异的歌声,声音嘶哑难懂宛如是来自于上千年前的腔调儿。   “小丫头你可别吓唬我,古墓里唱歌可是能把人的魂魄吓飞的。”   我的脸上毫无血色手中的打火机发出微弱的火苗,照映在地上托显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本以为是小玥寻我开心做出的恶作剧,可当我转过身来时却看见她蜷缩在角落里,目光隐隐紧紧盯着我。   就在下一秒时,她却突然露出惊恐的神色宛如看见了什么十分可怕的场景,就连双手也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鬼…鬼啊。”   尖锐的吼声刺破了我的耳膜,我吓得向后连退了几步,差点儿就失去控制一屁股呆坐在地上。   直到我看见手中的打火机火苗,竟不知在何时变成了绿色,心中不由咯噔一声。   巨大的恐惧感如同汪洋海般淹没了自己的心头,浑身冷汗密布脊背发凉。   “TM的,撞邪了!”   “跑!”   我刚想冲向小玥带她逃离,脑子里却突然回想起吴老狗日记本中记载的资料。   “古墓中燃烧的火焰是绿色并非是什么罕见的怪事,这其实是源自于千百年墓中尸体腐烂后的磷脂过高。”   “遇火即燃成为绿色,即便是在空旷的乱葬岗和坟地这种情况也屡见不鲜。”   “呼呼…”   我瞪着血目忍不住蹲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照这种说法来讲那么还怕个屁呀。   “可是…刚刚耳边传出的真切歌声是哪来的,这绝不可能有假。”   我回头望向小玥,看着她憔悴的面容正拼了命的捂住自己的眼睛。   随即飞快的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   “小玥…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可怕的歌声。”   我语气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却不曾想下一秒她的话让我如同甚至在冰窟中,脊髓冰冷。   “鬼…红袍女鬼,是她…我在开车的时候就撞见了,一定是她又跟过来了”。   昏暗的光线下手中的打火机散发出微弱的光芒,一会儿是正常颜色,过了一会儿却又再次燃烧成“鬼火”的绿色。   “女鬼…哪有什么女鬼。”   我下意识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身体早已经随着小玥一同颤抖。   正思索间,脑海里却突然回想起在上面时那三个身处在石棺里诈尸的“将士”,他们手握着生满铜锈的长刀。   黑漆漆的眼眶里只剩下干瘪还未彻底腐烂的眼珠,一遇阴风拂过便流淌出黑色的液体。   “TM的,会不会是那三个家伙悄无声息的跟过来了。”   我打心里不禁有些发怵,可一想到当机关启动时石棺的盖子是自动愈合的,随即渐渐打消了这种想法。   除非这玩意儿还有智商,能够懂得自己推开棺木,那可就真的是“十死无生了”。 第114章 石雕   看着小玥惊恐的内容,我心中不由咯噔一声。   她正望着我的背后表情惊恐,拼了命的用双手紧抓着我手腕,以求一丝安慰。   “没事…没事,都过去了。”   我轻声抚摸着她的长发,细腻柔顺的感觉在指尖间游走,却无意间看见了她的银亮色发卡,正在我的眼中闪闪发光。   顺着我手中昏暗的火苗下,我似乎隐约看见发卡在我身后照映出一道人影。   她穿着厉鬼服饰的大红袍子,脑袋后面系着古人的发坠,只是,由于光线太过模糊,我始终看不清被黑色发丝遮挡下的脸庞。   “TM的就怕你不现身,既然出来了看老子怎么弄死你。”   我心中暗自盘算着打算,眼下并没有任何趁手的兵器,只好将藏在病服下的裤腰带抽了出来。   这条腰带是用最纯正的水牛皮打造的,尽管看上去其貌不扬,但是却结实耐用。   况且在腰带的两头都固定有铁榔头,即便是猛然挥出威力也是大得惊人。   我隐约估算着那个红袍女鬼的位置,就在刚刚隐约发现的那一座石台之下,石柱台古朴无华上面简单勾勒的花纹作为装饰。   不由让我猛然想起,关于在日记本中对长魂灯的记载。   传说里面燃烧着人鱼油脂,能保持三千年不灭且燃点极低,即便没有明火在空气中稍微摩擦出热量也能使灯芯点燃。   故而也能成为震慑盗墓贼的手段,令人脊背发凉。   “你在这里好好等着我,我去看看这玩意儿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我轻轻抚摸着小玥的脸颊,随即将手里打火机的火苗燃烧至最大。   映着微弱的光线下,熊熊燃烧的火苗散发出令人温暖的光辉就连胆子也不由大了几分。   我小心翼翼的向着长魂灯的位置走去,直至光源将眼前的道路一点点照亮,眼前却除了那根巨大且古朴无华的石柱,周围根本没有任何东西。   “哪有什么女鬼,会不会是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产生了幻觉。”   应着手中打火机散发出的光亮下,我竟发现在这台石柱上镶嵌着少许的凹槽,似乎是供人爬行到顶端点燃灯芯的。   我心中不敢放下半丝防备,可是若是能将眼前的这个巨大石柱点燃,绝对是事半功倍。   随即将打火机缓缓收入怀中,凭借着手感和直觉一点点攀岩上了这个巨大的石柱子。   直至自己的身体几乎距离地面七八米时,我才隐约感觉到这里似乎空荡得出奇。   站在高处感受着黑暗中迎面吹过的冷风拂向面门,不由连灵魂也打了个冷颤。   “TM的,这不像是古墓里的长魂灯,反而似乎是某种巨大的石刻装饰品,类似于雕塑。”   可是因为光线的缘故,我始终拿捏不准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正当我准备放弃时,却突然在头顶闻到了一股种种的油腥味儿。   这股味道大的出奇在头顶环绕着,似乎真的就像极了吴老狗在日记中写到的东海人鱼油。   我心里不由有些兴奋暗想着自己赌对了方向,随即拼了命的向上攀爬。   先是第一个灯台,紧接着向上攀岩是第二个第三个。   当眼前这根石柱子上所有的光亮都被点燃,巨大的温暖照耀在我的心里,我累的气喘吁吁拼了命的勉强爬回了地面。   看着眼前火光照映着这根石柱子,却突然发现这哪里是什么灯台,分明是一把巨大的石雕利剑。   宝剑竖劈而立如同擎天的巨柱般,上面布满了古朴花纹,在上端每隔几米处,就有一个装着人鱼油的灯碗。   当灯光全部照亮,整幅场景既壮观又诡异,宛如一把擎天巨剑笔直的插入地下,约莫着估计足有十几米长。   我望着眼前的场景眼中不由放射出精光,只是凭着巨大的火光燃起,似乎能隐约看见,在石柱的左右两旁还有着许多陈列的石雕。   他们同样无比巨大如同擎天的巨人,隐约间能够看到是穿着战甲的人形。   “小玥,你快来看看这是什么。”   我兴奋的喊出声,可身后却半晌也没有人回应。   再次转过头来时自己早已经有些分不清方向,只是凭借着记忆的触觉在墙壁上一点点摸索到了那个角落里。   下一秒眼前的场景,不由让我头皮发麻冷汗滴答滴答顺着脸上滑落。   原本向我承诺好好呆在原地的小玥,却在角落里不知所踪,四周空荡荡哪有人影?   “坏了。”   我心知不妙可当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时,紧接着,便听到了一声巨大的落地声。   “扑通。”   那是古代将军所穿着的铁靴伴随着坚硬的青石砖地面摩擦时发出的响声,回荡在空旷的墓室里令人心头不由一紧。   “TM的,果然是阴魂不散。”   我瞪着血目眼睛中爆射出凶光看着空荡荡的墙角,小玥似乎如同人间蒸发一样凭空消失。   “小玥!”   我暴喝一声,拼了命的冲着脚步声的方向跑去,当手中微弱的火机光芒照亮眼前的景物时。   却只看见三道高大的人影,正紧握着腰间的弯刀正一步步向着我逼近。   他们的身形有些摇晃,仿佛每走一步都要使出巨大的力气,身上穿着残破的铠甲。   映着昏暗的光线下,我似乎能够隐约看见这些会动的“干尸”脸上的布满了细微的绒毛。   只是当初在上面时还没有发现这样的变化,我心中若有所思说不定这就是他们诈尸的原因。   面对这些动作迟缓的行尸走肉我并不畏惧,只是有些挂念着小玥的安危,所以说什么也要拼上性命。   我从未发现那个小丫头会竟对自己如此重要,只是两个人像极了所谓的忘年交,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里。   她除了渊博的知识,剩下的几乎都是单纯。   我猛然抬脚对着眼前迎面走来的第一具干尸踹了过去,巨大的力道震得我整条左腿发麻,差一点就跌坐在地上。   “TM的,咳咳…”   看着嘴里溢出的一点点黑色血丝,我知道并不是他们有多可怕,而是在早就在体内肆意虐行的癌细胞破坏了小半个身体的机能。   这是一种无形的****,当细胞扩散至全身我也就彻底该去见九幽地下的老严了。   “拼了!”   眼前三具干尸的行动速度越来越快,昏暗的光线下,我根本顾不得拿起打火机只觉得闻到鼻尖一股腥风传来。   利刃破风的声音回荡在脑后,我甚至顾不得远离只能迅速弯腰躲避这可怕的一击。   “砰。”   生锈的精钢刀尽管历经了上千年的腐蚀,但依旧可怕锋利。   仅一击就划过我的头顶,劈砍在了我身后巨大的石柱子上火星四溅。   我瞄起目光看准了时机就对着眼前的这具距离自己最近的干尸冲了过去,手里拿着的牛皮腰带拼了命的缠绕在他的脖子上。   微弱的光线下,我隐约能够看见它身上长满了细小的白色绒毛,如同真菌在其体内肆虐。   对于“真菌”这个词汇,我并不陌生。   十几年前曾在除灵小队的时候,也遇到过许多真菌附着尸体上产生灵异事件的案子。   那玩意儿叫“尸菇”,在尸体的腹腔里生根发芽待水分充足,就可以控制尸体的四肢行走。   不过看着眼前这些身穿战甲的“活死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受到了真菌的控制,反而如同吴老狗书里记载的那样。   是借了人的阳气而复活,变成可怕的“大粽子”。   我暴喝一声,双手中套在在那位老兄勃颈上的牛皮腰带几乎快绷直了。   此刻我正与他背对着背这玩意动作迟缓却力量其大,只有身后是他的死角。   眼前的脚步声逐渐逼近,头顶人鱼烛燃烧散发出的阵阵腥臭味弥漫着整个墓室。   我似乎看见了那两个手握着钢刀的“大粽子”,正一瘸一拐步伐僵硬的向我靠近。   他们同样浑身长满了白毛,只是似乎并没有我身后这位老兄那么浓重,就连速度也无法与其相比。   “TM的,三打一怎么打”。   我心中已然知晓今天这里肯定要成为自己的埋骨地了,随即咬了咬牙将身后被我倒吊着的僵尸用力扭转过了方向。   “上柱子!”   我看着眼前笔直插入青砖的巨大“古剑”雕柱,心中抱有这仅剩下的一丝生机。   拼了命的沿着刚刚攀岩过的地方向上爬行。   重剑无锋上面布满了古朴的花纹,只是我有些想不通像这样的巨大石刻艺术,会是出自哪位大师的手?   插在古墓里用来干什么,镇尸剑吗。   脚下的三个“大粽子”,围绕在烛台底下左右摇晃个不停,手中布满了铁锈的长刀时不时劈砍在古朴无华的“剑柱”上,迸发出一连串的火花。   我仍然心有余悸,只是还好这玩意智商应该没那么厉害。   镶嵌在“剑柱”顶端的五座烛台都已经遍布在我脚下,头顶则是无尽的黑暗和到处都能闻到的人鱼油味。   这个位置已经似乎达到了最高。   不过在黑暗里凭借着触感,我似乎还能够依稀感觉到头顶依然有供人攀爬的石坎,仿佛永远也没有尽头。   我心中暗自盘算着,却突然发现脚下的那群干尸突然摇摇晃晃向着东南角走去,仿佛是发现了更容易唾手可得的猎物。   “小玥!”   我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拼了命的原路向下撤离。   直到小玥的声音带着畏惧的尖叫声回荡在整个空荡的墓穴中,我像是着了魔一样也不顾脚下还剩下七八米高的距离。   随即纵身跃下,直到双脚落地还没等落稳便拼了命的一瘸一拐,向着小玥的位置跑去。   躲在西南角落的她竟不知道何时跑到了对面的墙角处,一身染血的白大褂包裹着她娇小的身躯。   此时面对着三个“大粽子”举起的钢刀,早已经举足无措躲在墙角瑟瑟发抖。   都说在最关键的时刻,人的潜能是无限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在那样的情况下把她抱了出来,只觉得身后腥风粼粼稍慢了半步肯定就变成了大粽子的刀下亡魂。 第115章 壁画   我拖着几乎快被震麻的双腿,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拼了命的拉着小玥四处逃窜。   可是身边的光源实在有限,除了在墓室最中央的巨大石剑柱子,四周早已经是被恐惧笼罩着的黑暗。   直到脚底下突然踩到了什么东西,一阵清脆的机括声传来,迎面的石砖墙壁上隐隐移动出一块青砖的缺口,露出了如同长矛一般的箭头。   “不好。”   我怪叫了一声,将身旁的小玥压倒在地,只觉得头顶随着可怕的破空声划过。   十几杆长矛带着锋利的钢尖笔直的刺入了身后穷追不舍的“大粽子”身上。   干尸的身上本就穿了铠甲,浑身长满了细毛以后肌肤则变得更加坚硬,不过即便是如此,也难以抗衡这古墓中最为凶险的巨弩威力。   两具身穿战甲的“大粽子”被锋利的长矛射成了个对穿,腥臭无比的黑水顺着刺破的伤口涌现了出来流淌在地面到处都是。   而仅剩下的那一具也似乎受伤不轻,带着铁盔的半个脑袋都被长毛硬生生削了去,露出黑色如同浆糊一样的**。   “不哭不哭…都过去了…。”   我伸手安慰着怀里哭泣的小玥,本眼前的危机就这样过去,却不曾想随着一阵阵隐藏在墙壁里的齿轮机括声清晰入耳。   眼前这尊巨大的石柱子都似乎在隐隐晃动,仿佛是墓穴要塌了一样。   我拼了命的拉着她的手躲在了墓室的东南角,毕竟就算是这里塌方也根本没有能够逃出去的路,反而呆在角落里是最安全的。   直到巨大的光亮伴随着人鱼烛燃烧的味道晃得我睁不开眼睛,眼前的景象彻底颠覆了我的认知。   身旁正在怀里瑟瑟发抖的小玥也似乎被这一幕彻底惊呆了,原来这个墓室其实大到我们根本难以想象。   那座刚刚被我攀岩过的石柱旁还站立着足足高达几十米的巨大将军石像。   他一手背过身后,一手拄着这柄古朴无华的剑状石柱宛如擎天立地的巨人。   双眸处精心雕刻的纹路使其样子不威自怒,更加栩栩如生。   而在墓穴的高处墙壁上到处都布满了流淌着人鱼族的沟槽,只要石柱子上的五盏魂灯将空气升温到了一定的温度。   就会连带着所有人鱼烛一同点燃,随即将硕大的墓室整个照亮。   “TM的…真是壮观。”   我往地上轻啐了一口毫不在意黑痰里隐约可见的血丝,这才突然发现这座古墓的规格和壮阔景象似乎仅次于十几年前在800米地下深处的那个日军工事。   昔日的场景历历在目,深邃的深渊内部似乎隐藏着人类永远无法到达的终点…   我缓了缓神拉着小玥的手向着另一侧游走,这才猛然看清原来在这具巨大的将军雕像身后还隐藏着四个身穿铠甲的中等雕像。   他们手握着腰间长刀面向四方,尽管和为首的将军石像相比足足矮挫了几米,但眉宇间透发着不威自怒的气势。   “…太震撼了。”   身旁的小玥这一次终于缓过神来,看着眼前仿佛能够颠覆历史的悠久石刻,也逐渐忽视了内心的恐惧。   一点点抚摸着石像细节上的精美花纹,这一副副工艺品宛如出自上天的雕刻。   我真的是很难想象,在那个年代究竟是谁能够开凿出如此壮观的雕塑,即便是放在现今恐怕也是要十几年的工程。   更何况是那个刚刚建立起文明国度的时代,堪称震慑人心。   人鱼烛燃烧的光亮范围大的出奇,几乎照亮了整个墓室的角落,但我却似乎忽略了将军背后那四座随从石像的中间空荡。   只是隐约发现这次石像的背后镶嵌着巨大生满了铁锈的锁链,每一条铁索都足有半米粗细,倘若估算重量也恐怕上吨。   四条锁链汇聚向中间,当我顺着锁链的方向一点点攀岩过脚下石阶来到了四座石像最中央的地方。   眼前是那巨大将军石像的背影,而头顶是黑压压的一片,不知道是悬挂着什么东西。   “这…这是一口棺材!”   我顺着角度隐约辨析着轮廓,最终获得出这样的一个结果。   黑暗中的轮廓方方正正,被东南西北四条汇聚而来的锁链紧紧悬挂在半空中,看样子仅仅巨棺的长度就超出了五米,宽三米有余。   这TM的里面住的恐怕是个妖精,不然怎么会死后安葬在这么巨大的棺椁里。   望着眼前巨大的石棺,我打心里忍不住升起一股胆怯,只是出口依旧要寻找。   这里可怕的机关重重,若是再多留一会儿,说不定肯定要因为某一个细节而无辜丧命。   物学里的空气本来就有些潮湿阴暗,但随着人鱼族的升起,温度似乎逐渐达到了顶峰。   仅仅过了不一会儿就连空气里都掺杂着一股热浪,随着身旁小玥突然的发现更让我差点以为是恐怖事情再次发生。   “呆子…你看。”   她有些惊恐又激动的拉着我的手,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巨大墙面,这一面由青砖铺设的石墙原本空无一物。   却伴随着不断加温的空气一点点折射出一副壁画来,我和身旁的小玥看着眼前的景象瞠目结舌。   再次转过身来时却发现整个墓室的四周都隐隐渗透出创作于千百年前的壁画,我不禁望了半天,仔细分辨应该是整整齐齐六幅壁画。   六幅画面寓意不同,似乎每一幅都有自己的深刻含义即便是身旁的小玥也看得愣愣出神。   我不敢打扰她,只好看着眼前距离最近的画面暗自揣测了起来。   “这第一幅看样十分简单,是一位身穿战甲的将军。”   他身材魁梧被形容得有万夫不当之勇,此刻站在一座宏伟的城门前振臂高呼,尽管只是单纯的一个人但却气势尽显,仿佛早已经超过了宏伟的古城。   我看着壁画中的景象又仰头望了望这座巨大的石像雕刻,心中不由一惊。   这比画里的人说不定就是眼前的这个巨大石像,不仅气势魁梧就连眉宇间散发出的英气都十分神似。   第二幅第三幅画面则是如同在上面棺材盖上发现的那副风仙骨道的老头并没有太大区别。   只是这一次画中描绘的仙境更加壮阔,更是有手拿仙桃的寿星老亲自踩踏着祥云。   他一手托着寿桃,脸上却面带着笑容轻轻抚摸着画面里的一口石棺,巨棺古朴无华上面雕琢着精细复杂的纹路。   最显眼的还是一条条巨大的锁链,将棺材紧紧缚住,透发着十足的妖邪和诡异仿佛是生怕棺材里面的东西跳出来一样。   “嘶…”   壁画看到了这里我不禁回头望了望那口被四条锁链悬吊在半空中的巨大石棺,心中不由咯噔一声。   如果按这么推算,那壁画和和石室里的景象倒是能契合在一起,只是不知道这口棺材里的主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看着生前魁梧的石像,似乎也应该是一位元朝将领,在战死沙场后伴随着四位最忠心耿耿的部下,一同被埋葬进了这湘西大山中。   我看着身旁的小玥紧盯着第四副画面一直皱着眉头,却突然想起了那三具被巨弩射穿的三个“大粽子”。   随即踏着谨慎的脚步一点点向着那一滩黑色的血迹靠近,我强压着自己内心的心跳头一次和这种妖邪之物如此靠近。   刺鼻的气味儿挥发在空气中消之不去,我生怕这股味道暗藏着毒素,随即将身上早已经破碎的衣服撕下一大块布条遮住了口鼻。   直至自己的脚步踩踏在黑色粘稠的汁液上,我似乎透过昏暗的光线隐约看见了那三个倒霉的“老兄”,还没有彻底死透。   只是倒在了血泊中瑟瑟发抖,黑洞洞的眼眶里还未腐烂殆尽的眼珠正悄悄凝望着自己。   “任尔等生前富贵荣华戎马一生,死后最终不过是害人的妖孽和一堆腐骨。”   “不要再做回荡在墓室里的孤魂野鬼了,下辈子找一个好人家投胎吧。”   我看着三具尸体心中竟不由萌发出感触,随即从怀里掏出了打火机,想要将三具尸体点燃助他们早些超度。   “你…你在干什么,这样做死尸里的毒素都会遍布在空气里。”   身后小玥的呼喝声急忙把我制止,我心想着大博士说的话也肯定十分在理,随即打消了这样愚蠢的想法。   可刚想转身离开时,却在隐约间发现距离自己最近的那具干尸腰间悬挂着一块闪闪发亮的金牌。   凭借直觉我似乎能够感觉到那是纯金打造的,按照吴老狗的话讲我这是命里属金,天生就是为了倒斗夺宝而生。   暗想着自打进入古墓里这么长时间以来,连半块所谓的古董明器都没发现,虽然自己无心贪恋。   可是九死一生出来自己却空手而归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随即踏着缓慢的脚步一点点弯腰低了下去。   金牌摸入手中先是一股冰凉刺骨的寒意,随后便是接踵而来的细腻感觉,古人能够开凿金矿但却没有能够将金子提纯的技术。   尽管到了后代明清时期也能够使用一些笨拙的方法,去除掉金块内暗含的其他金属杂质。   不过我手里的这块金子却似乎分量十足,映着昏暗的光线下能看见雕刻在金牌后面的元朝文字。   只是牌子的正面却如同铜镜一样被打磨得无比光滑,在光线下隐隐反射出金光。 第116章 诡画   墓室里共有共有六幅壁画,前四副都已经被我小心翼翼的辨析了个透彻,只是唯独剩下最后这两幅诡异的画面。   令身旁的小玥不停的皱眉,画面中是一副熙熙攘攘的村庄,绿水青山围绕下透发出生机勃勃的英气。   只是看着画面上用着黑色乌墨点缀的点点乌云,如同如同掀开了本来面目的一角,令人不禁浮想联翩。   而染料也不知道究竟是由什么做成的,竟然能够随着温度的升高而不断浮现,在这墓室中千年不曾腐朽。   其实第五第六幅画面连在一起,就宛如一个翻版的巨大“清明上河图。”   只是里面描绘的更多是青山绿水和山下熙攘的村庄,直到小玥突然看着墙上的壁画脸色惨白。   差一点就失声尖叫了出来。   我心知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随即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却发现什么都看不出来。   只是由特殊染料点缀的几笔,在硕大的画壁上隐隐闪现出村庄。   我不知道像这样安详到有些诡异的景象,为什么会把她吓成了这个样子。   直到她突然颤抖着伸出手,指着刚刚壁画里出现的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   我连忙走了几步,直到自己和墙壁仅有半米间隔,顺着小玥提示的方向却猛然发现在这副安详的村庄角落下。   有一个人隐藏在略显繁华的街景中,手里端着皂盆似乎是欲以前行,身后简单几笔勾勒出的线条车水马龙,堪称村落中最繁华的景象。   只是眼前的这个人勃颈上空荡荡的,压根儿就没有脑袋,手里端着皂盆也似乎是一种红色的液体,像极了沸腾的鲜血。   “TM的…嘶。”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急忙后退了两步,心说不仔细看还真容易忽略这么诡异的细节。   “这…这会不会是当初,这幅壁画的工匠出于疏忽大意忘记了脖子上的脑袋,才留下至今这么诡异的一幕。”   身旁的小玥摇了摇头,还未等她开口我就已经知道这种可能性几乎是微乎其微。   “脖子上少画了个脑袋,手里端着装满了鲜血的木盆。”   “这TM的说不通啊。”   我反复构思盯着那幅画面来回走动只觉得头疼欲裂,仿佛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脑袋瓜子里钻出来一样。   真正诡异的细节其实远不止这些,随着小玥接连颤抖的伸出手指,我们一共在壁画中找出了七八处不符合常理的地方。   例如少了耳朵和鼻子的平民面孔,还有无处不在飞悬在空中的黑色怪鸟,看样子却像极了我在林子里遇到的那些“红眼乌鸦”。   直到我盯着画面感觉有些干呕,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身旁的小玥却似乎是有些魔怔了一样,眼睛眨都不眨的站在原地直勾勾的盯着最后的两幅壁画。   “…呆子,我发现我们忽略了一个细节…。”   “什么…什么玩意儿。”   我低头只顾着揉了揉酸痛的肩膀,随即偷偷的将那具干尸腰间悬挂的金牌揣进了怀里。   听着小玥神神叨叨的一句,心说难不成她又发现了什么端倪?   “你看他们…是不是无论从哪个方向看去,眼睛都始终在盯着我们…,还有这个穿着戏服的女子,我记得壁画刚刚浮现出来的时候,她明明是在村子的左边戏台。”   “这漆黑阴森的,你可千万别自己吓唬自己。”   我颤抖着回应了一声,顺着她指着的目光望去却压根儿没有看见什么穿着戏服的女子。   看着她憔悴惨白的面容,心里不由咯噔一声。   “这丫头该不会是魔怔了吧…或者,招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想到这儿我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只觉得墓室里阴风阵阵,连头顶人鱼烛发出的光亮都暗淡了许多。   她依旧面无表情的紧盯着壁画,直到冰冷诡异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耳边,让我打心里不由得有些相信了自己的猜测。   “丫头…你没有看花眼吧。”   “想要让壁画里的人眼无论在哪个方向望过去都像是在盯着你,这其实倒算不得什么难事…”   “不是说国外有一个画家…叫叫梵高什么来着,每一幅画面都能让人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我悄悄的绕在了她的身后,话语间却不敢透露出半点震惊和惊恐。   只是握紧了手中的牛皮腰带,倘若关键时刻她要是真的被不干净的东西招上了。   那我也只能委屈她一阵,用这皮带把她绑紧了再说。   说完这句话,她却突然沉默不语。   娇小的身躯站立在我的面前,只留下一道玲珑的背影透发出阵阵悲凉的气息,我越发感觉到她似乎有些变了味道。   这种感觉更像是一个有着怨气极深的女子,是墓室里挥之不散的千年夙怨。   我下意识摸向怀里的打火机,却竟然在空荡荡的衣袖里意外发现了一根“存货”,这玩意儿是当初在日本院长的桌子上夺过来的。   比自己平常爱抽的红喜梅高出了不止一个档次,就连提神那股劲儿也大的出奇。   我急忙毫不迟疑的叼在了嘴里,随着阵阵奇幻的烟雾在眼前环绕,仿佛全身的体力正一点点恢复着。   “咳咳…,丫头咱们该动身了吧”。   我试探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却突然听见她带着一股浓重的戏腔味疑惑道。   “动身?去哪儿…这里就是我的家啊。”   声音混合着一个陌生女子的嗓腔,回荡在幽静恐怖的墓室里散发出无尽诡异。   我差点没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只是下意识的用手擦了擦额头上不停滑落的汗珠。   看着她长发的黑色背影,心中头一次感觉到了如此强烈的恐惧。   “TM的,管你是人是妖先捆了再说”。   我先下手为强,双手间紧握着的牛皮腰带早已经打好了活结,几乎就在那一瞬间顺着小玥娇小的身躯就套了进去。   “放开我!”   她猛然暴喝而出,声音和力量压根儿就不像是一个19岁少女该有的样子,这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测。   “你TM的究竟是什么玩意儿,快从小玥的身体里滚出来!”   我暴喝了一声拼了命的收紧牛皮腰带,直到韧性实足的腰带在小玥的肌肤上勒出阵阵血痕心中不由有些心疼。   不过我这么做都是为她好,当下情况特殊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嗷…”   一声清脆的嚎叫从她的口中响彻了出来,吓得我差点就松开了手中握紧的皮带。   “TM的,总算现出原形了吗。”   我躲在她的身后不停的勒紧皮带,就在这二者僵持不下之际,却隐约间顺着头顶的光滑发卡反光之际,看见了她的双眸眼中早已经不是正常人的瞳孔颜色。   而是乌黑发亮的黑色,就如同啮齿动物的眼睛一样在昏暗的光线下让人不禁胆颤。   “你们没有人…能够活着逃离这里,留下陪我作伴吧!”   眼前的小玥暴喝了一声,整个脑袋似乎在略微转动仿佛是要硬生生转向360度用背后面向我。   “TM的,你敢!”   我心知这家伙进了小玥的身体肯定早已经占领了主导权,倘若让她就这么扭断脖子转过来。   小玥岂不就彻底断了气。   随即也顾不得手中的皮带,拼了命的死死抱住了她的脑袋,生怕听见那一声声清脆的脊椎断裂声。   “哈哈哈…,天下男人都该死!”   她操控着小玥的身体咧嘴狂笑,狰狞的面庞令我不由不寒而栗,不过我这一次光顾着救小玥,反而是要将把自己的性命给赔上了。   “死!”   她伸出娇嫩惨白的手掌一把就抓住了我的脖子,一股巨力传来几乎令我喘不过气。   我下意识的不停向后退缩,直到自己的身体被死死地抵在了冰冷的壁画上,看着眼前小玥几乎扭曲骇人的表情。   心里却突然想起刚刚她曾对我提起的话…“壁画里消失的女人…戏台子。”   “壁画…,对一定是壁画。”   几乎是一瞬间脑袋里闪过万千思考,随即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背后正倚靠着的巨大壁画。   上面描绘的村庄里,无论是街景卖菜的老妪亦或是在扎堆儿看热闹的平民。   此刻却全都用着被千年前工匠简单描绘出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我。   “戏台子…女人,找到了!”   我喊着嘶哑的声音完全不顾及自己快要被掐个半死。   只是当自己望向了壁画内右下角处,那个穿着着华丽戏服的陌生女子时,仿佛世界都安静了。   “咯咯咯…,你还真是够聪明,但可惜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眼前用手死死的钳住我脖子的小玥再次猛然发力,我一个年近三十岁的大男人竟被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掐的喘不过来气。仿佛随时都会断了命。   “TM的,看老子怎么搞死你!”   在这几乎关键时刻,我却没有选择她搏斗让自己能够得到略微喘息的机会。   而是选择拼死一搏,伸出双手死死的抵住了小玥的胸口。   我本就比她高出了一头,这样一来自己反而到略微占了些上风。   小玥苍白的面容此刻连同着脖子早已经布满了黑色的血管,如同密密麻麻纹路般清晰浮现出肌肤。   “呸…我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而我则扭过头拼了命的冲着壁画里穿着戏服的那个女人图案吐着口水。   “呸…我呸,臭娘们…看老子怎么搞死你!”   我心知这一次赌上了自己和小玥的性命,眼前这最后两幅壁画里肯定有古怪,倘若刚刚不是自己一直紧盯着旁边的四幅。   说不定自己肯定也和小玥一样,着了她的道。   “怎么…,你妄想着用口水就能将我的本体从壁画里抹除吗”。   眼前附身在小玥体内的陌生女人似乎透发出一脸不屑,可是下一秒嘲讽的表情却在小玥的脸上一点点变得僵硬。   多少年来,我在家里练习吐痰的的水准早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唾液中含有着分解酶。   能够对很多污渍产生神奇的化学作用,更何况是这几乎快要腐朽千年的壁画。   “你…死!”   她娇小的身躯此刻似乎已经达到了狂怒的状态,即便身体比我矮出了一头依旧大力用手死死地钳住我的脖子,力道更加加重了几分。   “咳咳…呸呸呸呸。”   我强忍着嗓子里弥漫出的血味,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壁画中那个女人的身影,口中的唾液不停的啐了出去。   每一口痰液十有八九就会拍在壁画里女人的身上,直到过了十几秒画迹竟真的有些暗淡。   身上被线条勾勒出的戏服,正隐隐有些褪色。 第117章 油脂   “我擦,我擦死你个老妖婆。”   我趁着这个空档甚至腾出了一只手来,拼命的擦拭着画面里的那道人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倘若有半点疏忽那么后果就是我和小玥都要被这个厉鬼活活折磨死。   “你…啊啊啊啊。”   身后附着在小玥身体内的陌生女鬼哀嚎着,声音透发着凄惨的吼叫。   终于画壁上的那道戏子人影一点点被我抹了干净,一直锁着我的勃颈的那股距离也一点点从身后消退。   直到我听见扑通一声回头望去时,却已经发现小玥脸色苍白摔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小玥…小恶魔!”   我拼命的将她抱在怀里不停的刺激着她的“人中穴”可是她的身体却忽冷忽热。   看着惨白毫无血色的面庞,和刚刚皮带在她的肌肤上留下的血痕,我真的恨不得给自己狠狠来两巴掌。   “早知道这样,当初说什么也不能带着她,自己死了倒不足惜还偏偏拉上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垫背的。”   我十分懊恼,但警惕心却一点也没有消除。   耳边回荡着人鱼烛在油池里燃烧的声音噼啪作响,直到鼻尖似乎闻到了一股怪味。   “什么味道…”。   我不敢大意只得将昏迷不醒的小玥背在了背上,映着头顶人鱼烛发出的光亮,仔细的环绕四周观望着。   直到身边无形的香味更甚,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产生了幻觉,不过这种香气出奇的好闻。   但却和古人的胭脂水粉散发出的味道,完全是两个概念,味道十分天然纯正。   倘若是传说中极致奢华的“麝香”,恐怕也不为过份,只是像我这样的穷屌丝一时间找不出能够形容的词汇。   “咔嚓咔嚓…”   清脆的机括声响彻在耳边,我的目光瞬间变得尖锐起来,死死地盯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咕嘟咕嘟…”   头顶的油池随着高温的融化下逐渐变得沸腾,耳边也时不时响彻着液体起泡的声音。   突然间距离我身体最近的左侧墙壁上突然漫起大片油脂,滚滚热油散发着极其难闻的味道向着我扑面而来。   我紧忙侧身躲了过去却发现四周早已经被沸腾的人鱼油淹没,所到之处通通都变成了暗黄色的蜡像。   “不好,这样下去迟早会把整个墓室变成一块巨大的油脂。”   我心知这是古人用来防盗的最后手段,不到万不得已肯定不会去这样同归于尽。   正当自己还来不及思考时,身后的层层油脂瞬间弥漫了过来。   机括声响彻个不停,仿佛墙壁后面正连通着齿轮和锁链疯狂运转,整个墓穴的自毁机关正在复苏。   “TM的,这一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心知不妙急忙寻找着退路,却隐约间发现刚刚的那副壁画处有一处略微的凸起。   再次仔细靠近时才赫然发现,那块儿明明是在刚才被自己的唾液沁透了染料,血红色的染料也不知道究竟是由什么配制而成,正滴答滴答的顺着壁画往下流淌。   我心中一惊,仿佛逐渐有些明白。   “TM的…这哪里是什么壁画,恐怕都是用油脂堆积出来的。”   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事还在后面。   墓室里的温度骤然升高,头顶的人鱼油池闪烁着火光仿佛变成了熊熊燃烧的岩浆,即将将墓室里的一切吞噬干净。   “跑…该往哪里跑,四面都是密封的墙壁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出口。”   况且墓室的机关建造者也绝不可能大发慈悲,为后世闯入古墓中的贼人留下这样的一个“后门”。   我打心里不由有些凉意,心里知道这一次肯定要彻底交在这里了,只可惜身后的丫头生死不明。   老严在临终前交代给我的遗言,我也没有办法去完成了。   悲凉间我藐视了一眼面前的这尊巨大石头雕像,他手擎着巨剑身穿铠甲头顶的帽子上雕刻着的应该是一个狼头。   透发着元朝独有的草原气息,正如同他们信仰的狼图腾,似乎无论是元朝的天子还是将领都对其无比敬服。   “TM的…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我一下子缓过神来,望着头顶在昏暗的高空中闪闪发亮的五坛人鱼油灯,随即背着身后的小玥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仅仅三秒钟滚烫冒泡的沸腾热油就在不知不觉间占领了我刚刚才踏过的地方,堪称万分凶险。   我拼了命的踩踏着人工开凿出的石阶带着小玥向上攀爬,直到镶嵌在石雕巨剑上的五盏油灯通通被我踩踏在了脚下。   下面已然成为了一片昏黄的油海,高温热油沸腾的声音“咕嘟咕嘟”在耳边响彻个不停。   我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望着身后昏迷不醒的小玥仍心有余悸。   也不知道这墓室里热油机关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原理,墙壁下究竟还隐藏着多少热油?   我心里早已经乱成一团,却在无意间向下望去的同时发现了一个惊天骇人的秘密。   层层热油中居然隐藏着骨头碴子,像极了人的腿骨和脚趾骨,而有一些则更是不用仔细观望。   骷髅被沸腾的热油拆散了架,空气中到处都飘散着恶心难闻的气味。   “人鱼油…这他妈明明是人骨头,合着上千年东海人鱼的传说都是谎言,其实能够燃烧千年的油脂。”   “是…是高度纯练的人油?”   我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竟差一点没有带着背上的小玥跌落下去。   不过事实就摆在眼前,世上哪有什么人鱼,不过是那些封建主义的统治者对外宣称的谎言。   一条条臂骨连带着指骨在漫黄腥臭的人油海里翻滚,像极了死后带着不甘怨气挣扎着的灵魂。   拼了命的想要抓住我随后拖入沸腾的油海里。   炙热的高温烤着我的脸隐隐作痛,我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却在无意间发现巨大石剑的顶端,是一个有着两三平米的小平台。   在最中央处却漆黑一片,似乎是有什么东西隐藏在黑暗里根本难以看清。   而此刻我的位置正身处于“宝剑”被巨大将军手掌紧握的地方,距离头顶的剑端还有些距离。   瞧准了方向我不由虎躯一震,带着小玥拼了命的向上攀爬。   尽管身后的小玥身体玲珑娇小,但终究背在身上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更何况她在昏迷间根本就没有意识,一直是我在用皮带将自己和她紧紧捆在一起。   “呼…”。   当我的双手终于触碰到了最顶端的石台末梢,不由自主的恶狠狠叹了口气。   眼前仅有几平米的狭小空间内因为没有光线的摄入而变得昏暗无光,我在上面小心翼翼的爬行着。   生怕一不留神彻底跌落下去,成为那些“人油”的一部分。   中间的部位其实像极了平地里的老井,四周修建着井沿层层叠叠,当我掏出怀里的打火机悄悄顺着中间井口往下望时。   一股呼啸的冷风直扑我的面门,吓得我差点没有摔落下去。   直到打火机发出的昏暗光线一点点井壁处的神秘图案照亮,我才猛然醒悟。   这口井修建在石剑的最上端,说明整个建筑是中空的,而之所以会留下神秘记号和供人踩踏的石阶,完全是为了方便人们逃生。   当初在这里修建的工匠肯定明白一旦墓主人入殡,外面的那些人一定会将古墓彻底封死,让自己成为这座墓室千年的守魂人。   所以他们趁着修建这座石雕的空荡,悄悄在中间打通了一条隧道,并作出记号以防不测时用于逃生。   我心知在这诡异的环境下,倘若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也并没有其他路可以选了,只能干脆死马当作活马医。   “下井试探,看看究竟通往哪里。”   勒了勒紧将我和小玥捆绑在一起的牛皮腰带,随即简单整理了一下衣袖踩踏着井内修建好的石阶向下攀岩。   井内昏暗无光,现如今自己能够用来照明的就只有那枚快要耗尽燃料的打火机了。   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可使用,反正这是工匠为自己逃生时修建出来的隧道,有机关的可能性几乎是微乎其微。   随着我的步伐一点点向下深入,头顶那个圆形的洞口几乎都要变成了芝麻大小。   我原以为到了一定深度隧道定然会顺着地下的青砖绕出墓室,一点点通往着外界。   可低头向下望时,脚下依旧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根本难以揣测通往哪里。   “这里…会不会是用来处决奴隶的祭祀坑,生前身世显赫的人物,死后必将用以万人陪葬。”   “当然这些人不一定非要是平民,那样太有伤天和民心,也可能是俘虏的奴隶或逃叛的军队”。   我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脚下嗖嗖的冷风掀起破碎的病号服沙沙作响。   随即忍不住打消了这样的念头,既然有风就一定会联通的出口,只是说不定那些工匠为了避开墓室外层庞大的机关群,才将逃生通道修建的如此繁琐。   我打心里忍不住做了祷告,只期盼身后的小丫头平安无事。   四周不规则形状的井壁布满了人工开凿的痕迹,我打心里不由咯噔一声。   “怎么这墙壁上…到处都是黑色干枯的血迹,一路来竟没有察觉。”   “只是堪堪下潜到了这里才猛然发现这诡异的一幕”。 第118章 出口   垂直向下的洞口越发狭窄,不过对于我这样的体魄似乎刚刚好,应该不会考虑卡在洞里的尴尬情况。   “呼呼…”冷风顺着脚底未知的黑暗向上席卷而来,似乎还弥漫着一股十分难闻的恶臭气味。   我撩起了衣袖和裤脚一点点接着往下窜动,直到井壁的范围一点点缩小。   我心中忍不住揣测此刻肯定已经超出了墓室的地平面,正在往更深的地方蔓延。   直到眼前突然豁然开朗,脚下的井壁也如同我设想的那样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只是狭窄的空间,压根就抬不起头来。   腥臭的黑水混合着死人的骸骨几乎没过了我的上半身,全身的伤口被刺激的开始发痒。   由于身后还有小玥的缘故,我根本就抬不起头来只能拼命的在水中趟行。   “出口…。”   直到眼前突然有一个圆形的小光点,那似乎成为了我内心一直未曾磨灭的希望。   这一刻我拼了命的向前奔跑,直到空气回荡着雨后清新的气味,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葱绿色的树林伴随着杂草丛生,头顶乌云密布压根就分不出来是白天还是黑夜。   “小玥…小玥…。”   我感觉到身后的异样随即小心翼翼的将身体娇弱的小玥搂在怀里,看着她气息若离面色苍白竟头一次感觉如此担惊后怕。   “水…”。   她突然皱起干裂的嘴唇,在我耳边轻声私语着什么。   我心里知道这一路来无水无食她肚子肯定早就饿空了,可是当下自己并没有任何能用来充饥的食物,郊野外去独自狩猎也不太现实。   情急之间,我突然回想起自己的怀里还藏着半颗老山参。   只是听说参不可直接口服,那样的药效太过霸道容易造成不良的后果。   无意间回头望向身后的隧道,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是站在了一个水潭中。   脚下布满了五颜六色的鹅卵石,昏暗的光线下照应着粼粼微光。   我不敢耽搁随即立马转过身在眼前不远处的翠绿竹林中斩下了一块竹节来,由于此行匆忙根本就没有带上任何利器。   不过怀里怀揣着那块金牌倒是棱角锋利,勉勉强强能够用来切割一些东西。   我先将昏迷不醒的小玥倚靠在了距离隧道不远处的地方,水潭里微光粼粼。   几条不知名的金色小鱼在水下欢快的游荡,我眼睛都快冒出光来。   “多少天没有吃肉了,今天就是拼了老命也要逮上几条开开荤。”   当我说到“开荤”这两个字时,却在无意间发现身旁的小玥隐隐在昏迷中吞咽了一下口水。   精致的眼睫毛微微带着汗水翘起,格外漂亮。   我忍不住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只觉得呼吸正在慢慢的平缓,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最终我构思奇想,硬是用节竹子做容器把鱼、竹笋和老山参炖烩在一起。   当竹盖被我掀开的霎那间,扑鼻的鱼香味儿还带着老山参的药香环绕在水塘边,我几乎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那一刻,我似乎隐约间听见身后也传来了阵阵肚子咕咕叫的声音。   “小玥…!”   我欣喜若狂甚至顾不得尝上一口,看着她憔悴的面容略微睁开眼睛,仿佛随时都会醒过来硬是没敢动鱼汤。   直到竹子下面的柴火熄灭鲜煮的鱼汤也不再沸腾,她才略微皱了皱眉头彻底转醒了过来。   “呆子…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小玥的声音轻柔似乎带着一种磁性,此刻面容憔悴的脸上才刚刚恢复了一丝血色,看着我脸上的泪痕忍不住打探了一声。   “有…有吗,烟熏的…”   我下意识擦了擦满是污渍的脸庞心里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喜悦和酸楚。   喜悦的是眼前的这个小家伙终于醒过来了,酸楚的是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生死考验自己仿佛再度获得了新生。   眼前小玥看着我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由得扑哧的一声笑了出来。   “来…喝汤,小心烫。”   “真鲜…。”   她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脸上喜悦的表情略带着有些虚弱,我们两个人最终大快朵颐了一顿。   直到那棵老人参被彻底分食,全身的伤痛似乎也变得不疼不痒,也不知道是不是其功效的作用。   头顶是一片茂密丛林,伴随着昏暗无光的乌云笼罩而下,将仅剩下的一丝光线堪堪遮住。   我背着身体虚弱的小玥在雨后丛林中行走,直到看着太阳一点点从东边升起才敢确定方向。   回头望向刚刚逃出的那个隧道位置,一股难明的滋味环绕在心头。   通道是当初修建墓室工匠们秘密开凿的,怕的大功告成之后会被人封杀在里面活活闷死,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只是在墓室里还有许多疑问仍没有被解开,例如元代墓主人的身份,壁画上的含义以及那口巨大的石棺。   这些都如同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阴霾一样深深困扰着我,不过还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   古墓的内部似乎远不止这些,我们只是误打误撞绕过了复杂且致命的机关,和真正的复杂地宫比起来这些不过是九牛一毛。   不过尤为可惜的是,自己见到棺材以后竟没有机会摸几件冥器出来,可一想到自己本就是为了逃生。   又不是真的如同日本院长所说,“是个不折不扣的盗墓贼”,随即打消了这样愚蠢的想法。   “阿…阿”   头顶传来熟悉的阵阵怪鸟叫声,它们长着黑色的羽毛和乌黑发亮的眼睛在我们两个人的头顶上空挥之不去。   “TM的,真是晦气。”   我刚想俯身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驱逐那些怪鸟离开,却不曾想在无意间将背后正熟睡的小玥惊醒。   看着她望向天空那些怪鸟时,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变得惊恐,甚至隐约布满了冷汗。   我突然意识到她肯定是知道些什么,随即轻声开口询问。   却不曾想下一秒她的回答支支吾吾,似乎是根本无法自圆其说。   直到过了一小阵她才小心翼翼的吐出实话,只是沙哑的声音配上毫无血色的小脸诡异的出奇。   “我在中了蜈蚣毒昏迷的那段时间,仿佛睡了很漫长的一觉…而且梦里都是这些长着黑色羽毛的怪鸟,它们生气时眼睛就会变成红色…”   “追逐我…乱跑。”   她语气隐隐有些颤抖,似乎还仍然心有余悸。   我并没有答话,反复在心里琢磨了半天,最终看着她茫然又恐惧的眼神心里也实在瞧不出什么端倪。   “可能她说的是真话,这片鬼林子里处处都透发着诡异,尤其是头顶盘旋的这群怪鸟叫声几乎比乌鸦还要难听。”   “呼…”   我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踩踏在脚下松软的泥土上拼了命的认准一个方向快步前行着。   时间过得尤为漫长,直到身后的小玥似乎身体恢复了一些体力,我才敢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在了地上。   她的体重纵然轻盈,可一直附加在我背后却也是不大不小的负担。   两个人在头顶昏暗无光的野林子里穿行着脚下的毒虫毒物甚多,稍不留神就会要了人的性命。   不过好在知识渊博的小玥,在草丛中发现了一味具有强烈驱虫效果的草药,将它的汁水涂抹在表皮肌肤上几乎是百毒不侵。   任何毒物闻到这股气味都会拼命的疯狂逃窜,看见我们两个人如同看见了什么可怕的天敌一样,早已经忘记了捍卫自己的领地。   “呆子…,你说我看着那幅壁画不知不觉就着了古墓的道,是什么意思啊。”   她突然在前方停留下了脚步,目光中隐隐闪烁着疑惑似乎对于这个问题自打苏醒以来就已经困扰她很长时间了。   “…被鬼上身了。”   我毫不避讳回答着她的疑惑,可话刚刚说出口才想起她的胆子这么小,别再因为这么一句话被吓个半死。   随即眼神中的余光偷偷打量着她,却发现她似乎也是被我这句话吓得一愣。   可下一秒眉头又不禁紧皱了起来,小声开口说道。   “…鬼上身…,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这一次反倒是轮到我突然愣住了脚步。   “是啊,这的确是一个引人深思的问题,墓中空气恶劣也并不排除是因为大脑缺氧,而导致的精神幻觉。”   我原以为脖子上的掐痕会成为最强有力的证据,可下一秒低头望向去时却突然发现脖子空荡荡的。   哪有什么被人用手掌巨力掐过的痕迹。   “TM的…这到底是真实还是幻觉。”   我忍不住自问了一声,突然间眼前的一声尖叫将我从现实中狠狠惊醒。   昏暗的光线下,眼前一道模糊的人影正在远处不偏不倚阻挡在了我们两个人前进的路上。   头顶阴晦的树林昏暗无光,将最后的一丝阳光遮挡的一点不剩。   “谁!”   我看着眼前被吓得不轻的小玥,随即一把将她拉回了身后,眼神中透发出阵阵戒备。   “这荒郊野岭怎么可能会有人,难不成是硕大毒物吸收日月精华变成的妖怪。”   下一秒我不禁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当步伐缓慢靠近时,我这才隐隐发现眼前的这个家伙隐藏在深邃的树林后一动不动。   膝下的双足稳稳扎根进了泥土里,分明就是一尊巨大的人形石头雕像,此刻上面长满了绿色的青苔。   就连人脸也变得模糊不清,似乎早已分辨不出哪里是嘴巴、哪里是眼睛。   “TM的这是谁?这么没有公德心”。   我忍不住怒骂了几声,心想着这是白天尚且如此若是到了晚上让其他人遇见,肯定要吓掉半条命。   不过石像被雕刻得栩栩如生,他手拿着弯刀头戴着狼皮帽子,就连胯下也骑乘着一匹凶猛的巨狼。   整个石像的直视感给人一种浓浓的野性风气,更确切的说应该是一股草原的味道。 第119章 吊子楼   自成吉思汗从草原霸主自立为王,到驱逐个帆夷建立元朝大都,许多文化都和草原密不可分。   但又随着时代的迁移,一点点淡化着。   眼前的这尊石像似乎就很有特色,他手握着雕弓作拉满的形状,脚下踩踏的石台音乐看似是一个骷髅。   而头顶也披带着巨狼形状的石帽看上去栩栩如生。   我站在石像前反复思索了一阵,最终恍然大悟像是茅塞顿开,一下子想通了什么。   “原来如此…,这个石像一定就是那座古墓的守墓碑,而眼前雕刻着的元朝将军正是埋藏在棺椁里的墓主人!”   小玥显然被我的话吓得不轻,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我轻轻用手掩住了嘴唇。   “放心吧,我们应该已经脱离了那座古墓的范围,这座石碑很有可能就是湘西境内元朝古墓的标记”。   “你想想,像那样一位身世显赫的人死后必将被后人歌颂祭拜,葬于湘西大山之中要是没有个标志上哪去找啊。”   我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话十分有道理,直到看见了脚下隐隐被土壤掩埋着焚烧香炉的痕迹。   更是再一次印证了心中的猜测。   “你…你是说,将军墓的后人一定就居住在不远处。”   听着小玥的话我不禁有些皱眉,这个可能性到并不是没有,只是世界一切事情皆有可能。   不过这名元朝将军生前究竟是何许人也,这不禁有些引起了我的好奇。   眼前茂密的丛林终于伴随步伐逐渐变得稀疏,周围白色的雾气环绕着让人始终有些看不清方向。   我踩踏着脚下的野草时不时抬头望向昏暗的天空,忍不住揣测道此刻应该已经是正午时分。   可是为什么看不见半点太阳光,反而漫天都是乌云。   小玥跟在我的身后寸步不离,生怕差一点就迷失在层层的白色雾气里。   我则在眼前不知名的老树上折了一根粗壮的树杈,拿在手中打探着野草,驱使那些毒虫毒物离开。   整个地势地貌应该是一个峡谷,随着目光向远处眺望隐约可见对面的山峰翠绿青葱层层叠叠。   突然间,山林下被绿林覆盖的一点茅草尖隐隐表露了出来,喜悦的小玥看到这一幕差点没有跳起来抱在我身上。   那应该是一处农户,湘西大山资源肥沃但却只有少量的土地适合耕种,绝大原因就是因为那些害人的毒虫怪鸟,倘若一不小心,被其咬上一口不出三刻就会丢了性命。   正当我和小玥前行迈步时,脑子里却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一句经典台词。   “这荒山野岭哪有什么人家,分明是妖怪!”   我心中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直到身旁小玥一脸茫然的看向我,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有些过于神经质了。   头顶大片的乌云笼罩着天空,整个空气都散发着潮湿的味道。   “轰隆隆…”   突然间一声炸雷响彻天空,紧接着便是黄豆大小的雨点噼里啪啦的落下。   我穿着早已经破碎不堪的病号服,蓝白相间的格子早已经泥泞不堪,直到胸襟还渲染着大片污血。   “TM的,这是什么鬼天气?怎么反复无常。”   我暴喝了一声一直拉着身后娇小的小玥,自己的脚步却没曾停下,只顾着拼命的向着茅草屋的方向奔跑。   刚刚在眺望时发现时明明还有一大段距离,此刻却不知道似乎是因为心理作用还是自己瞧花了眼。   充满了古代隐居简易风格的茅草屋正整整齐齐的排列在眼前。   说是草屋,其实并不全是枯草。   这和曾经我们幻想着的古代茅屋有着很大的区别,因为这里是湘西地处山区。   所以地基所打桩的木头距离整个房子足足还有一段距离,如同是用木头修建的柱台将整个茅草屋悬起在半空。   只有房屋的顶端铺了些干草,其他的地方通通充满了湘西少数民族特有的木寨风格。   直到后来才知道,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苗族人“吊脚楼”,因为湘西季节多数雨季又有许多毒虫秽物,这种将房屋离地的建筑能够有效隔绝潮湿。   我和小玥二话不说拼了命的冲进了屋子,也不害怕惊扰了房子的主人。   只是听说湘西地带的少数民族都十分好客,倘若突然遇见了迷路的陌生人会拿出上好的酒食来款待。   我甚至已经能够想象当热情的苗族人头戴着银器凤冠,将上好的烤全羊端到了我们面前。   说不定还会有特色竹酒,这种传说是将竹子还未长全时便灌入酒糟和水自然发酵,最终凝聚而成的特色美食。   “要是再来两个大美妞,说不定主人家里还有两个女儿呢。”   我正在这美滋滋的意淫着,却在无意间被身旁的小玥轻轻触碰了几下肩膀。   浑身本就布满了伤痛,更在这无意间的巧合下让我隐约忘记了身旁这个同样脏兮兮但却楚楚动人的小恶魔存在。   “干…干什么,要是主人家打算留我做上门女婿,你可千万别拦着。”   “这是少数民族特有的习俗。”   我依旧胡言乱语着脑子里的思绪早已经飘到了九天云外,直到渐渐回过神来才发现眼前的景象如此不同寻常。   甚至可以说和我刚刚幻想的,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迎面推开了木质的房门,却发现里面空荡荡的落满了灰尘。   湘西大山深处住的多是世代古朴,不愿意接触外界的苗族人,所建造的房屋也很有特色。   迎面走进木屋时只有一根粗壮的柱子树立在屋子的最中央作为支撑点,靠着角落里摆着一张巨大的木床。   木床的旁边还悬挂着如同荡秋千一样的吊床。   总体来说这对于户外探险者和对少数民族文化情有独钟的人堪称是打开了眼界,更是天堂一样的过宿场地。   我环绕了一下四周随即毫不客气的就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看着身旁的小玥直接捂着脸表情羞红。   “呆子,你干什么…”   她直接把脸背了过去,语气中的愤怒不予言表。   “还能干什么,衣服都湿了还不让人晾干了”。   我也并没有打算与她斗嘴,虽然和我刚刚设想的大出意料,不过在窗外暴雨连绵的恶劣天气下,能找到像这样一个地方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我小心翼翼走到房屋最中央的场地,缓慢升起了火。   苗族以及许多以木寨为屋的少数民族人依旧保持着千百年流传的特色,他们并没有搭建所谓的“灶”。   而是在屋内升起了炉火,在上面吊着一口大锅。   很多时候我通过电视机亦或是开阔视野的书籍里,经常听闻描绘着锅里煮的不是野鸡就是野猪肉。   此时站在原地望着这口大锅差一点就流出了口水,不过我们一路而来几乎看见的都是毒虫野怪。   倘若遇上了一只野兔野鸡什么的,倒也不至于饥肠辘辘到现在。   “呆子,你身上还有吃的了吗。”   随着先后肚子里传来咕咕的叫声。   我并没有理会身后小玥的话,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锅盖,里面黑色粘稠的液体着实将我们两个人吓了一大跳。   “TM的,这家人果然不同寻常,平时都喜欢煮屎吃吗。”   我面无表情的讽刺了一句,随即用手指从锅里小心翼翼抠出了些。   却发现这些黑色物质像极了中草药的沉淀物,隐隐间闻上去还能散发出一股奇异的药香。   “咦,这是什么。”   小玥见我一直皱着眉头,用木棒将锅里的东西刮出来扔掉,不禁有些好奇。   直到深邃的锅底突然出现了一个圆咕隆咚的东西。   它长着漆黑的牙齿和空洞洞的眼眶,如同一个幽灵一样紧紧的盯着我们,准确的说应该是被锅里不知名的液体侵染成了黑色。   “鬼啊…。”   小玥不由发出了一声尖叫,而下一秒我也不禁有些脊背发凉,仿佛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向外喷薄着冷汗。   “TM的…这玩意儿怎么越看越像是人脑袋。”   “食人族!”   一个十分陌生的词汇顺着我的脑子里闪过,吓得我差点没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湘西…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哪个少数民族里有喜欢吃人的。”   “错觉…一定是错觉。”   我我顺势将小玥护到了身后,目光紧盯着周围的动静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直到当自己的眼神再次和锅里的这玩意儿对视起来时,我才发现…   “这种生物的骨骼,真的和人类出奇的相似,但是却也有很大的不同。”   例如黑漆漆的牙齿排列成行,在两端分别有着锋利细长的犬齿,而整个脑壳也似乎要比人类的脑袋小巧许多。   所以我不禁恍然大悟,随机有些斩钉截铁的开口道。   “TM的,这应该是一只猕猴。”   猴鼠类中唯有猕猴与人的形态骨骼最为接近,几乎可以称之为最与人类有血缘关系的近亲。   只是不知道这只浑身黑漆漆,煮烂的只剩下骨骼的猕猴为什么会出现在锅里。   “丫头,自打咱们进来你不觉得这屋子里怪怪的。”   “是不是缺了些什么。”   身旁的小玥听着我的分析随即胆子也大了起来。   直到她勇于对视眼前的骷髅突然发现这真的是猕猴时,存留于内心的那一丝畏惧逐渐被勇气磨灭。   “…什…什么。”   我看着她一脸茫然的表情随即不假思索的开口说了出来道:“这屋子难道是地儿里自己长出来的吗”。   “怎么自打进门起就没有看到主人的身影,加之我们现在在这里磨蹭了这么半天,即便他刚刚有事,此刻也应该早就回来了”。   我的话透发着阵阵寒意,如同窗外噼里啪啦降下的暴雨,令人忍不住脊背发凉。 第120章 暗门   只有几十平米的木屋内陈列着几样简单的竹制用品和木床,第一眼给人的印象透发着古朴素雅。   我和小玥围绕在屋梁中央的那口大锅旁,感受着身后瑟瑟寒意忍不住找了些柴木生火。   透过模糊的玻璃,我望向窗外黄豆大小的雨滴噼里啪啦滴打在整个屋檐下。   制作玻璃的工艺其实自我国宋代就已经流传推广,这样的材质由于提纯度不高所以十分模糊。   我看着身旁的小玥时不时盯向那口大锅,细腻的脸庞上也落满了冷汗。   现如今木屋外阴云密布雷雨交加,身心俱疲的两个人实在无力去寻找所谓的出路。   湘西大山复杂多化,更何况下车时还不小心将我自己保存多年的那块儿机械式手表给弄丢了。   不然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弄的这么狼狈。   看着小玥一会儿皱眉的表情,我心中猜测她肯定是有些害怕锅里的猕猴头,随即缓慢的走了过来。   将锅底酷似人脑壳的猴子骨骼拿在了手中顺势撇出了门外。   此刻暴雨交集,轰隆隆的雷声响彻在乌云中。   正当我准备关上房门时却在无意间看见一条黑褐色的手臂探出了我的视野。   它背对着我浑身上下长满了黑色的硬毛,佝偻的身躯就像是某种野生动物和狍子獐子的结合。   竟直接将那具扔在泥泞院落里的猕猴骸骨抓走了。   我吓得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随即一脚将房门踹开。   可那玩意儿跑得实在太快,速度几乎令人咂舌。   只不过是两三秒钟便已经消失在泥泞的丛林里无影无踪。   小玥被我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可怜兮兮的望向我,眼神中透发着惊恐和疲惫。   我松了口气,暗想着大山之中野生动物不下千百种,说不定是那群猕猴的同伴将属于本族成员的骸骨捡走了。   这种可能性并不是没有,大自然中除了人类唯有猴属最通人性,每一个猴群都会有自己的团体。   倘若猴王年老体衰,倾刻间就会被其他猴子驱逐出族群等待被其他野兽分食而死。   而猴群也会顺势筛选出新的猴王,带领整个群体寻找食物掠夺地盘,这是大自然无声的法则我自然最清楚这一点。   只是实在想不通的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为什么会将猕猴放在锅里煮成“黑糊糊”,隐约间还透发着阵阵药香。   看样子里面应该还放入了许多珍贵的辅助药材。   “TM的…,这是用来吃吗,也没听说过会有人喜欢吃猴子肉。”   我心中一阵恶寒可随即想到没听说过,却并不代表不会有人喜欢吃,当下还是应该等着雨停迅速逃出深山。   转身望向来时的方向,巨蚺和蜈蚣搏斗的那一幕还依旧历历在目。   “轰隆隆…”   窗外雷声大作,暴雨似乎变得更加猖獗。   我转身向着小玥走去,顺势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自打进入深山之中她的状态就一直不是很好。   本就是十分爱笑的女孩,经历过本不该属于她的磨难任谁都不能再度一往如初。   我突然感觉自己有些亏欠她的,随即想方设法的想逗她开心。   只是刚想自己扮鬼脸吓唬她时,却映着眼前窗外反光的景色无意间发现自己的身后有一扇狭小的暗门。   正隐藏在木质的墙壁缝隙处,倘若不仔细看绝对难以发现。   “果然有猫腻…。”   我冷哼一声心知道终于看出了破绽,屋子的角落虽然落满了灰尘但是通过锅底的炭火还能推断出,这里应该还是有人生活过一段时间。   立在墙角边的铁制木斧被我拿在手中,现如今只有这玩意儿和我寸步不离。   事出匆忙,一路而来竟连一把家伙事儿也忘了带着,现如今有了手里的这把生锈的斧子。   心里不由得增加了几分底气。   我冲着小玥做出了一个“嘘”的手势,随即脚步轻缓的踩踏着脚下的木质地板,尽量让自己不会发出声音。   直到自己和那扇隐秘的木门逐渐接近,我似乎顺着缝隙里听到了点点怪异的声音。   “扑通扑通…”   就像是心跳声瞬间被放大了几倍,此刻清晰的传入耳中。   映着声音我不敢揣测门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猫腻,只能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墙边。   眯着眼睛顺着眼前黑漆漆的缝隙里望去,却什么也看不到。   “轰隆隆…”   阴暗的天气突然雷声大作,原本就泥泞不堪的院落里骤然亮起一丝白光吓得小玥脸色铁青。   一声炸雷响起,竟直接的落在了地上溅起巨大的雷光。   犹如染着光源的火球噼里啪啦发出响声,最后一点点淹没在暴雨里。   周围湿润的泥土瞬间变的焦枯,隐约望向去就连附近的青草也在霎那间变得枯黄,却不知道是否出自于刚刚惊雷的作用下。   这一下实在太过突然我还没来得及防备,顺势便将整个身体的重心撞在了隐藏在木墙下的暗门里。   我急忙缓过神来望向四周,黑漆漆的光线下看不清任何东西,只是耳边传来了阵阵心跳声瞬间扩大了几倍。   “TM的,来者不善。”   “今天不管你是哪路神仙,老子非得要看看你的真面目!”   我暴喝一声给自己增加点底气,抡起了斧子在黑暗中一顿乱挥。   直到一声熟悉的尖叫声的划破耳朵,我高举着斧头迟迟没有落下,看着眼前双手抱头满脸是泪痕的小玥。   竟差一点顺势砍在她身上。   “你…你进来干什么。”   我有些茫然,可一听到窗外再次响彻的巨大雷声瞬间明白了,这丫头肯定是以为我在里面遇到了什么危险。   加之外面雷雨交加十分害怕,不曾想刚刚进入暗门就碰见我张牙舞爪差点儿没把她活劈了。   “TM的,这里一定有古怪…只是我始终说不出来怪在哪里。”   我从燃烧着的火堆里抽出一根木柴当作火把,熊熊燃烧的火光将暗门里的一切景象照亮。   原来这是一间十分狭窄且隐蔽的厕所,刚刚隐约间听到的心跳声就是头顶不断滴落下的水流滴打在木板上的声音。   在狭小卫生间墙壁的右上角,还放置着一尊动物的标本。   看样子应该是一颗长着红色鬃毛的马头,只是两只眼睛十分诡异的不停向上瞪着。   就仿佛是如同人一样目光紧盯着天花板,我打心里越看越觉得恐惧,真不知道世界上居然还会有如此怪异的马匹。   身旁的小玥也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不轻,回想起刚刚看到的“猕猴头”瞬间脸色苍白差一点绊倒在地上。   我安抚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即顺势走出了门。   眼下这里的情况依然最为清晰不过,整个木质的屋子仅有几十平米,但却十分的空旷。   只有在角落里放置的一张木床和屋子中央吊起的那口大锅,几乎是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窗外雷声渐渐隐息但依旧细雨连绵,空气中散发着潮湿阴暗的味道。   我忍不住在屋子里的四周点燃上了火把,感受着剩下的时间一点点流逝。   直至深夜暴雨才彻底停息,看着床上正熟睡的小玥自己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觉。   几日来的经历正历历在目,如同暴雨一般洗刷着我的内心,我深知这是假象。   “这是表面。”   “一定是个圈套,真相一定隐藏在后面。”   可无论怎样发掘,隐隐透露着的都只有我们两个人。   “TM的…难道真的是我糊涂了,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巧合。”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生怕窗外雷声再次响起,那样即便是自己再疲倦也肯定会失眠。   迎着夜幕下一点点放松了多日来紧绷着的神经彻底昏睡了过去,这一觉仿佛十分漫长。   只是当自己再度醒来时,天依旧是黑的。   插在屋内角落里的火把早已经悄无声息的熄灭,只是隐约间传入耳中的水滴声依旧如同被放大的心跳。   一点点不停的惊扰着我。   “嘶…”   本就有些失眠的自己伴随着这样的骚扰变得更加难以入睡,只是隐约看着床上的小玥迷迷茫茫的穿梭在黑暗中,一点点向着暗门走去。   直至黑暗将她吞没,四周静悄无声。   我毫不在意,看样子她应该是去上厕所了。   “啊…”   突然间一声巨大的尖叫声划破夜空,如同锐刺一样狠狠刺入了我的耳膜,将身体的倦意一扫而空。   “小玥。”   我瞪大着眼睛几乎是青筋暴起,顺势抄起了放在枕边的生锈铁斧就飞奔了过去。   这几步的距离几乎还没有到一秒,当自己闯入暗门时却看见娇小的小玥此刻正躲在厕所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四周静悄无声,什么都没有。   “没事了…乖。”   我顺势扔掉了手中的铁斧,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   感受着她体内早已经加速不停歇的心跳声,刚想轻声说着几句安慰的话。   却突然发现她刚刚为什么会发出惨叫声了。   原来在头顶右上角的那个用于装饰的马头标本似乎是因为没有固定好的原因而隐隐有些晃动。   导致原本朝上瞪着的两颗眼珠子直接滑落在了下方,昏暗的光线下十分诡异的瞪着我们两个人。   我看见这一幕打心里竟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不过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讲的确有些惊悚过头了。   踩踏着木凳小心翼翼的将墙上的马头标本安放好,眼眶里黑漆漆的两颗眼珠不由自主的上下晃动。   看见这一幕我不禁冷笑一声,果然不出我所料。   马脸的眼眶里竟是黑色的不知名珠子,用其替代了眼球。   毕竟用来做标本,眼睛最为难以保存完整,即便是往里面注射凝胶一类的防腐物质也会影响其光泽度。   时间一长反而会变成两个大窟窿,十分的影响美观。 第121章 老井   夜色昏暗约莫着正好是四五点钟天还未亮的样子。   我手里拿着生锈的斧子,带着小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吊脚楼”。   随即加快了步伐,拼了命的在丛林中穿行。   之所以选择天还未亮就匆匆出发,只是心中隐隐有些预感,生怕夜长梦多迷失在这片老林子里。   “TM的,也不知道这条路的方向究竟对不对”。   “不过眼下只有瞎猫碰上死耗子,姑且一试了。”   我恶狠狠的叹了口气,踩踏着脚下泥泞不堪的湿土,趁着头顶被大片乌云笼罩刚刚露出一点点光芒的太阳。   心中断然肯定这一定就是东方,上北下南左西右东。   直到时间过去的飞快,头顶的乌云依旧没有消退的迹象,反而越聚拢越多仿佛随时都会再次降下暴雨。   我心中估算着,此刻应该已经是正午时分。   只是阳光被乌云遮的水泄不通,霎那间我也不禁彻底迷失了方向。   脚下的泥土散发着雨后独有的芬芳,我则拉着小玥拼了命的穿梭在林子中,天黑之前一定要走出深山。   否则就冲着昨天暴雨时突然出现带走猕猴骸骨的那个怪物,就说不准一定会有性命之忧。   毕竟天知道那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像猴子又不是猴子说是獐子又不是獐子。   只是望着背影酷似极了人形,却布满了黑褐色的绒毛。   眼前的树林仿佛穿梭不尽,脚下的泥土也随着湿润的空气变得寸步难行。   直到天色一点点暗了下去,抬头望向夜空时乌云逐渐散尽,露出了一个十分诡异的月牙笑脸。   面前野林终于穿梭至了尽头,映着黑暗的光线,隐约望过去似乎是一片平原。   “…终于活着逃出来了,呼…。”   我轻轻地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距离眼前的林子出口还有些距离时,内心仿佛就已经飘向了九霄云外。   只是无意间发现身旁的小玥脸色十分难看,看样子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随即渐渐停下脚步刚想开口询问,却发现眼前哪里是什么出口。   我们昼出夜归稀里糊涂逛了一大圈,最终又一次回到了木屋的院落前。   按照眼前的窘境来看,“TM的应该是遇上了所谓的鬼打墙。”   “TM的!”   我暴怒了一声,手中的铁斧顺势劈砍在身旁的老树上留下一道深白色的痕迹。   狰狞暴怒的样子将身旁的小玥吓个不轻,她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强忍着眼睛里正打转的泪水。   差一点就在没有再一次哭出来,着实让人心疼。   “逛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点!”   我暴喝一声竟有些急火攻心,只觉得嗓子眼儿一甜,一口老血差点没有喷了出来。   “你…你没事吧。”   身旁的小玥偷偷转过身将脸上的泪水擦干,随即快步跑了过来想要伸手抓住我的手腕,看样子似乎是想要为我检查身体脉搏。   我心中已然知晓自己的身体会是什么样,可又怕在这关键时刻会雪上加霜,随即装作恶狠狠的甩开了她的手臂。   “你…呜呜呜呜。”   她此刻泣不成声的彻底哭了出来,泪水挂在精致的眼睫毛上连珠成串,看上去十分无助。   “我…。”   听着她委屈的哭声我自知也有些理亏,可是倘若不这么做,我这个即将快要病死的人说不定还会连累她。   与其这样自己何不做一个恶人,在即将逝世前把该了断的因果了断。   “你…,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早知道是这样老娘才不会冒着生命危险陪你到这里…,呜呜呜…”   “我想回医院…我想回家…”。   她委屈的哭声竟让我不由自主的有些妥协,刚想收起板着的面孔找机会和她认个错。   却不曾想目光望向眼前熟悉的“吊子楼”时,却发现简易围栏的栅栏里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口老井。   我依稀记得昨天顶着暴雨跑进木屋时,眼前还似乎没有这口井。   “TM的…会不会是当时太过匆忙,竟疏忽了这样一个细节。”   联想起几日来滴水未进,除了昨天逃出古墓时偶遇小溪顺势炖了锅“鱼汤”,到现在自己和小玥两个人都已经折腾了一整天。   看见路边的野果都不敢食用,生怕会是不知名的毒果子。   越想着甘甜的泉水,嘴中却越是口干舌燥。   这或许是来自于一股心理作用,竟让我不由自主的迈开了步伐,大步向着眼前的吊子楼走去。   更何况眼下太阳已经落山,阴晴不定的天空布满了乌云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降下暴雨,今晚看样子也只能在这里堪堪过夜了。   身后的小玥见我走开便寸步不离的紧跟着我,只是委屈的泪水在她的脸上冲起两条细小的“河沟”。   看上去十分楚楚可怜。   直到步伐走到了井前,我下意识的将满是泥土的手掌在衣服上蹭了蹭。   眼前的这口老井看样子似乎有些年头,甚至应该比眼前的“吊子楼”建造的更为久远。   周围遍布着不规则的石块修建而成的井壁,映着夕阳的昏暗光线下折射出一汪清水照映在脸上。   此刻天空之上密布着的乌云,似乎有意打开了一个缺口,让即将下山的太阳勃发出阵阵光辉。   身后的小玥并没有理会我,而是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快步向着眼前吊子楼的木门走去。   看样子似乎是要收拾一下,准备今晚继续在这里过夜。   只是当她的步伐踩踏在悬空的木梯上,赫然间发出一声清脆的木板折断声。   “啪…”   我被这一声惊醒一脸茫然的望向她,却突然发现此刻吊子楼模糊的玻璃上似乎亮起了昏黄的烛光。   仿佛是里面有人在居住。   太阳很快落下山去,光线越发变得昏暗。   小玥也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得尖叫了一声,只是一直在和我怄气的她并没有选择向我求助,甚至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纤细的左腿卡在了第三段的木制台阶的楼梯缝里,抽出来时却又不小心被暗藏在里面的铁钉划伤了脚。   气氛安静得出奇,那一刻我尽管有心想要走过去查看她的伤势。   可自己的双腿却似乎怎么也迈不动步伐,只是直勾勾的站立在井旁,看着里面一汪清澈的井水愣愣出神。   我的意识是清醒的,只是身体却似乎有些不听使唤。   这种感觉不禁让我想起了所谓的“鬼压床”,无论自己怎么挣扎都只能略微的动一动手指头。   眼前吊脚楼模糊的玻璃上闪烁着微弱的灯光。   我心里暗想着这家神秘的主人终于回来了吗,可是当下一秒眼前的模糊玻璃上突然闪烁出一道红色的影子。   像极了有人在拿着一块红布擦拭着玻璃,隐约间望去似乎披肩散发。   浓密黑色的头发长长飘逸,不禁让人浮想联翩。   我望着窗内那一抹红色的影子愣愣出神,却突然发现正处于吊子楼门前的小玥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个异常。   而是依旧迈着缓慢的步伐想要推开木门,玻璃上闪烁着的烛光被她视而不见。   “小玥…”   我呼唤了一声,却赫然发现自己的声音瞬时变得十分沙哑,用尽全力的嘶喊出了嘴边也仿佛如同蚊子哼哼一样。   只有自己能够听得见。   脚下的老井荡起阵阵涟漪,一汪清泉在心底如同镜面折射着苍老又陌生的脸庞。   “小玥!”   这一次我几乎是拼尽了全力大喊出声,憋红了脸就连额头上的青筋也暴起了出来。   果然声音传入了小玥耳中,她下意识正准备推开房门的手也不禁略微停顿了一下。   扭过头来一脸茫然的望着我,还以为自己又不小心犯了什么错误,等着被数落和责骂。   四目相对她的面色略微有些羞红,但此刻,我想告诉她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叫她快点离吊子楼远一点。   这栋古楼里有蹊跷。   正思索间,却突然发觉脚下的老井中透发出一道光芒照映在自己的脸上。   我忍不住低头俯身望向了井口,除了那一汪清澈的泉水什么都没有,而这一刻身体似乎也逐渐恢复了知觉。   夜空彻底的暗了下来,吊子楼左右两旁的模糊玻璃闪烁出的红烛光芒格外醒目。   我不相信这一幕只有我自己才能看得到,可小玥为什么毫无察觉,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一瞬间脑子里闪过千万条思虑,踩踏在楼梯口前的小玥见我憋红了脸却一直看着老井默不作声,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随即轻轻地推开了房门,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而此刻我正盯着井底愣愣出神,水面像是一副清澈的镜子,倒映着天空中那一轮诡异的弯月。   突然间。   水井里似乎发生了什么异样,这种感觉我说不上来但却真真切切的存在。   “嘶…”。   直至下一秒我望着井底不禁忍不住尖叫出声,一个三十几岁的大男人居然被吓破了胆。   眼睛里的瞳孔急剧收缩,仿佛连心跳也瞬间加速了十几倍。   “跑…跑!”   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能跑多远跑多远,离这栋老楼离这口老井越远越好。   我被吓得毫无血色,巨大的吼声传进屋内不由将里面的小玥惊扰了出来。   她一脸茫然的看着我,直至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变得扭曲,似乎是看见了我背后那口老井里有什么东西爬出来一样。   稚嫩的小脸被吓的花容失色,差一点就昏倒在地。   “跑…,没时间解释了。”   “啊啊啊…”   小玥发出一声渗人心脾的惨叫声,尽管我不知道她从我背后的那口老井里看见了什么,但我心中猜测的到。   那一定是能够把人活活吓死的一幕,不然也不至于把她吓成这样。   “跑跑跑!”   直至身体恢复了知觉,我才拼了命的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了小玥。   倘若自己能够如同蝙蝠一样能够通过回声定位寻找出路,我肯定会选择闭着眼睛原路跑出“吊脚楼”的院落。   整个吊脚楼的面积并不是很大,可我又害怕回过头来会突然看见那一幕把自己吓昏过去。   随即目光紧盯着黑暗处栅栏最为薄弱的地方硬冲了过去,编织院落的简易栅栏上布满了荆棘。   此刻我却如同一头在夜里发疯的老牛,拼了命的冲破层层阻碍,哪里还顾得上伤痕累累的身体。 第122章 高手   深夜下乌云笼罩着湘西深山。   我抱着怀里几乎被吓到呆滞的小玥,拼了命的在黑暗中奔跑。   直到自己气喘吁吁实在跑不动了,才一屁股呆坐在地上倚靠着巨大的树干,时不时回头望去身后。   直到确定没有任何东西跟过来,这才一点点放下心中紧绷着的神经。   额头上乃至脸上暴起的青筋还未消退,睁大着眼睛不停的大口喘着粗气。   “小玥…,小玥。”   我拼了命的呼唤着怀里小玥的名字,却发现她的气息微弱,仿佛连神经都在颤抖。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霎那间慌了神,不停的拍打着小玥的脸庞希望她能够回转出一丝清醒。   只是当一把锋利的柴刀降临在我的脖子上时,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变成了瓮中之鳖。   身后乃至周围的丛林里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影,他们穿着黑色的斗篷手握着柴刀,隐约间可以看见衣袖处露出半截古朴的灰色料子。   像极了湘西大山中衣着朴素的苗人穿衣打扮。   接下来的事情,我彻底都不记得了。   只是当自己醒来的时候,身体上正盖着粗布织成的薄被,硕大的房间只有一张残破的木桌和半壶茶水,宛如一个牢笼。   “嘶…”   浑身上下旧伤散发出的疼痛,不禁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看着脚下露出裂缝的地板隐约意识到,这里也是一处苗族的吊子楼,只不过打扫得干净整洁远不像当初那一间残破的木屋。   我原以为自己会被那些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软禁起来,可不曾想当自己试探性的推开房门。   一束柔和的日光沐浴在我的脸上,瞬间驱散了所有的雾霾和疲惫。   映入眼帘的街道十分繁华,许多穿着朴素的苗疆人头带着灰色的布帽挑着肩担在路上行走。   只是当目光望向他们的脸庞时,却始终看不见面貌,似乎是隔了一层薄缦的黑纱遮住了五官。   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在这湘西大山中竟隐藏着这样一处还未被世俗侵扰的土壤,连空气都透发着清新。   吸上一口浑然不觉得身上的伤痛,反而精神百倍。   直到身后突然有人悄无声息的轻拍了我一下肩膀,我知道这群人的“正主”终于开始现身了。   对于我这样的不速之客,他们肯定充满了敌意和陌生,正巧我也想要见一见隐居在此苗人首领。   心中万般的疑惑似乎寻觅到了突破口,正疯狂的涌入脑子里。   直到双眼被黑布蒙上,我既没有挣扎也没有害怕,只是凭借着感觉跟随着身前身后的两个人小心翼翼的走在陡峭的山坡路上。   我知道他们即便世代隐居在深山多年,早已被市井所遗忘,但是根深蒂固在心里的还有王法。   所以他们断然不会把我们两个“外族人”怎么样。   直到眼前的黑布被突然掀开,眼前空荡荡的房间里赫然站立着一个身穿黑斗篷的人。   我清楚的记得就是那个家伙手拿着柴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隐约间还似乎看见了那条手上的青灰色纹身。   只是眼前神秘人双手都被宽松的黑袍盖着,根本没有露出半点肌肤。   “TM的…,我甘子平生最痛恨的就是有人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你是第一个人…”   “也是最后一个…,因为其他人都死了。”   我面对着他的身影,说完这两句话便闭上眼睛不客气的坐在了一把木椅上。   强忍着身上旧伤传来的阵阵痛楚,额头上的冷汗不禁顺着脸颊流淌。   此刻我说的这两句狠话并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是什么“狠角色”,而是完完全全为了自保。   可眼前身穿黑袍的神秘人却似乎依旧不为所动,既没有被我的话所激怒也没有表现出十分惊讶。   只是自顾自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一个树桩姿态十分诡异。   “TM的,要杀就杀,要剐就剐。”   我这一次直接动了真怒,忍不住放松全身的筋肉,随时准备面对一场恶战的到来。   “哑巴…还是聋子?”   时间略微过去了两三分钟,我逐渐预感到了事情似乎有些出人意料。   这家伙该不会就是个木头桩子吧。   我思索着心中的猜测几十秒后却隐约意识到这家伙并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极不寻常的“练家子”。   吴老狗曾经和我讲过他年轻时的经历,在他即将落草为寇那几年里,各个军阀纷纷涌入势力。   其中就不乏许多老祖宗遗留下来的绝学招数路派。   而最具为首的当是以五台山的一群老道君,跟随着各方势力联手抗日。   在那个落寞黑暗的年代里,习武之人也终于在乱世中有了一次用武之地。   气功金刚罩铁布衫虽然挡不住洋枪的子弹,但真正懂得格斗技巧的高手没有几十个人一起上是绝对压制不住的。   眼前这个身穿黑色斗篷的苗疆首领却似乎也是一位练气的高手。   “行不阻风,站不运气”正是比喻练内家气功的高人。   走起路来迎面吹过的风被自身散发出的气场所分割开,即便是跑起来也不会有丝毫的阻力如同健步如飞。   而“站不运气”说的正是眼前这名隐藏极深的气功练家子所施展的一样,停顿站在地上时一动不动宛如根木桩。   就算是你距离他半米也丝毫感受不到生机,倘若练这种功夫的高手想要刺杀别人几乎是易如反掌。   我深知眼前遇到的必然是一个隐于山里的“狠角色”,随即渐渐打消了想要拼命的愚蠢想法。   敌不动我不动。   我怀着这样的信念,就和他这样一直的僵持着。   直到过了半刻钟我躺在椅子上几乎快要打出哈气来,却突然观察到眼前正背对着我的神秘人似乎微微动弹了一下手指。   一阵微弱的阴风顺着窗户刮进了屋内,直接拂向了我的面门。   “轰隆隆…”   突然间一声惊雷响彻,整个天空瞬间被漫步的乌云笼罩。   刚刚上一秒还是万里晴空,此刻却骤然进入了阴雨天,令人忍不住感受到瑟瑟寒意脊背发凉。   我急忙打起精神忍不住握紧双拳,下一秒却只看见眼前身穿着黑色斗篷的神秘人缓缓转过身来。   映着眼前乌云密布的阴雨天,脸上的面具闪烁着黑色的乌光,空洞空无一物的眼眶漆黑透发十足的诡异。   他十分自然的摘下了自己的黑斗篷,随后挂在了身旁的椅子上。   我紧盯着他脸上的面具只觉得思绪翻滚,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十几年前担任除灵小队成员的时候。   八百米地下深处诡异工事内,吴老狗身穿着古老祭祀袍手拿着花鼓和鼓槌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干爹…?”   眼前这个人脸上戴着的乌铁面具,几乎和当初吴老狗用来吓唬我的那副装饰一模一样,连上面勾勒出的诡异花纹都丝毫不差。   神秘人听见我下意识喊出了“干爹”这两个字也是不由一愣,空洞洞的眼眶漆黑无光。   如同十几年前的诡异经历还在我的脑海中一一闪过,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我的思绪越发混乱,甚至有点忍不住,想要抱住头疼欲裂的脑袋停止思考。   只是突然回想起吴老狗带着的面具是金色的。   而眼前这个神秘人头戴着器具却是散发出的乌光,犹如打磨精湛的银器。   “你…,不要和我耍什么花招,从将军墓带出了什么。”   沙哑的声音清晰入耳,这是我到来这里时第一次听见他开口讲话,声音有些沙哑难听到不出乎我的意料。   只是他发声的语句像极了婴儿学语时的样子,似乎每咬断一个字音都十分的吃力。   “我…,TM的老子还以为你是个哑巴。”   我心里暗想着,自然不敢把这句话说出来。   只是看着他脱下黑色斗篷后露出的一身灰衣粗布,似乎和外边那些苗疆族人的打扮没有任何区别。   同样是脑袋上包裹着粗灰色的布巾,只是他的脸上比别人多戴了一副面具,让人难以看清相貌。   “TM的,常言道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家伙都是心虚至极”。   眼前这个人将我带到这里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不过现如今我也成为了人家的阶下囚,凡事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只有…,一块金牌?”   他头戴着面具发出沙哑不堪的声音,看着我伸手从怀里掏出的金牌不由有些鄙夷。   “只有这一块金牌,还是老子九死一生才活着带出来的,你要是稀罕就拿去吧。”   我表情严肃见他接过金牌后迟迟没有回话,忍不住环视了一下四周。   这一看不要紧,却突然发现了静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小玥。   她的眼睛上缠绕着纱布,全身上下都被替换成了干净的衣衫,此刻在纱帐里一动不动,实在令人忍不住担忧。   “你们要杀要剐就冲着老子来,她还只是个孩子!”   我转过身来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神秘面具男,心中有一股强压不住的火焰正熊熊燃烧着。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打和她走在一起以后性格变得优柔寡断,实在是有些像走回了十几年前性格懦弱的老路子。   “你放心,她很好”。   面具男轻声回应了一句,似乎是在安抚着我的情绪。   我深吸了一口气料想着这群人也不会把她怎么样,只是当自己逐渐稳定了情绪时窗外一声惊雷瞬间撕裂了天空。   “轰隆隆…”   自打来到这里暴雨似乎永远不会停息,而这里的人们却已经习以为常。   窗外寂寥无声的街景依旧往常如故,并没有人会因为突然降下的雨滴而加快步伐躲避。   “我很想知道…,你们在那里看见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头戴面具的神秘男突然发出了一连串的疑问,随即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还以为他指的是在古墓里发生的事情,只是刚想开口胡乱编些瞎话搪塞过去时。   却突然意识到他指的并不是在墓穴中的种种经历,而是说在老旧无人的吊子楼住宿的那一晚。   倾刻间我脸色惨白,脑子里如同被血红色画面填满,回想起望向井底时的一幕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突然间我意识到了小玥为什么受伤远比我轻,可直到现在还没有醒来的原因。   关键就在那口老井上。 第123章 禁地   “你在井底看见了什么。”   我没有想到他这个问题居然如此迅速而又突然,而以至于我还没有做好心理防备就差一点再次陷入了无形至深的恐惧里。   “没…没什么。”   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拼了命的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眼睛里的瞳孔急剧收缩,浑身上下的血管瞬间盈满就连心跳也加速了十几倍。   “你在撒谎…,你一定看见了什么!”   站立在眼前头戴面具的神秘男此刻一口咬定,而我则如同暴露街头的老鼠根本无处躲避。   心中隐藏着的恐惧被他一览无遗。   我倚靠在身后的木椅上尽量保持自己的姿态安详,双手则不停的忍不住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   空荡荡的吊脚楼算上小玥也只有三个人,在这百十来平方米的空间里挂满了苗族独有的装饰品,似乎是抛光打亮后的银器闪烁着亮光。   眼前的神秘男依旧默不作声,一阵阴风拂过他脸上的面具空洞竟散发出阵阵轻微的乐器声。   “你很幸运,只是你的同伴似乎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他转过身来背对着我,声音仿佛历经沧桑忧长让人忍不住沉浸在迷失的回忆岁月里。   “什么意思,什么运气不运气…。”我有些疑惑的暴怒出声。   他的话语环绕在脑袋里挥之不去,此刻我似乎是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随即睁大着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凡是看过那口老井却没有被吓成疯癫或双目失明的人,你是第头一个…”。   “什么?”   听着眼前神秘男的话语,我的整个身体如同瞬间坠入冰窟,这么说小玥脸上缠绕着的纱布意味着…“双目失明…?   “这怎么可能。”   头戴面具的神秘男语气平淡,仿佛是在诉说一件不可逆转的事实,直到过了十几秒才接着悠悠开口道。   “我族在深山中隐居千年,不与市井外界有半点瓜葛。”   “而那座被孤立的吊脚楼和老井,是我族人的禁地,凡是经过那里的人只要迈进门槛一步最终都会受到诅咒不得好死。”   “轰隆隆…”   狂风伴随着暴雨雷电在天空呼啸着,一声声惊雷响彻天空,此时原本还万里晴空的天气瞬间变得冰冷。   街景飘荡着白色的雾气让所有人趋之若离,恨不得立刻逃走。   我额头上冷汗密布,回头一点点望向正平躺在纱帐里的小玥,心中万千滋味难明。   “关键就在那口老井,不过最蹊跷的是…,似乎每个人望向井底时看见的景象都不一样。”   “我不能说…我千万不能说…。”   我如同魔怔了一样身体忍不住不停的颤抖,只是当冷风伴随着雨点吹进了敞开的窗户时。   一身苗疆人打扮的神秘男顶着雨夜离开了吊子楼,脸上的诡异面具映着雷电时不时闪烁出乌铁的光泽。   “倘若你还想让你的同伴活着就顺着街道一直前行,在尽头处有一座巨大的古坟葬有一位唐宋时期的公主。”   他的双手紧缩在苗族的灰袖袍里,只是隐约间能够看到那是两只完全不同的手,右臂粗糙有劲一看就是常年的习武之人。   而左手却温冉如玉,仿佛是一条女子的手臂。   不过我当时并没有在意这样的细节,直到他的下一句回荡在脑子里,瞬间如同掀起了海面浪波,久久不能消散。   “她的尸身千年栩栩如生,挖下她的双目我会找族人为你的同伴移植上新的双眼。”   雷电渐渐消退,我迷茫的站在街道中央看着十分充满特色的苗族吊子楼排列在两旁。   只是这些人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好客,头遮着面纱哪怕被我看一眼都会关紧门窗拼了命的四处逃窜。   瞧了瞧一身同样苗族打扮的自己,心想着难不成他们把我当成了妖怪。   我不知道那个苗族首领的话可信度究竟有多高,只是一回想起井底观望的那一幕全身就忍不住颤抖。   “千万不能说…千万不能说,我要把这件事情带到棺材里!”   我全身瑟瑟发抖直至差点儿被一颗石头绊倒才彻底清醒过来。   昨天夜里我不知道小玥究竟从井里看见了什么,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那就是关于这口老井,每个人从井底看见的景象都截然不同。   加之这里所有的人都似乎很畏惧那处残破的吊脚楼。   脑子里回想起苗疆首领的话我不禁开始有些疑信了三分。   他说自己年幼时就是因为左手好奇的伸进了残破吊子楼的范围内,便被族人直接斩去了半截胳膊。   后来仗着族内学习的一身高超本领,便闯入了一处距离这里不远的唐宋时期公主坟。   听着他沙哑的叙述说中自己也是九死一生才到达了墓室,不过当他看见了棺材里千年未曾腐烂的唐代公主时差一点被活活吓了个半死。   棺材里布满了金银陪葬品,而其中的墓主人更是栩栩如生,仿佛血管里的血液还流通着一样,面色红润。   只是有些古怪的是,这名公主死后指甲似乎依旧在生长,被唐朝铜棺封锁了千年手脚指甲都快打成了卷。   不过他也算是艺高人胆大又恰逢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龄段,便用随身的柴刀单手斩下了这名公主的左臂。   回去时恰逢阴雨连绵,族人中有一位极通药理的医师为他将断臂接上,这才有了两只手截然不同的样子。   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现如今,在诡异莫测的湘西大山深处,居然隐藏着这样一支神秘的苗族人。   不过说什么此刻都已经晚了,还是救人要紧。   我让苗族首领的随从准备一些下墓探险的必需品,然而他们早早就为我张罗了一大箱器具。   里面除了几只用来照明的火折子和火把,还有一把锋利的苗刀。   宝刀出鞘寒光闪烁,仅仅是其劈开空气时散发出的破风声我就知道这把刀一定极不寻常。   不说能够分金断玉恐怕也差不了多少。   只是当我走出他们的村落时,为首的苗族人仆人最后在我怀里塞进了一个红丝的锦囊,说等遇到了公主的尸体千万要记得打开。   我有些将信将疑,但也没有拒绝他们的好意。   天色渐渐阴暗了下来,我跟随着地图上的指引一点点行进在村落的最东边小路上。   东边一直是他们族人的禁忌,无论是上山打猎的苗人或是小孩都不可越过越过村口的围栏。   只因为那里距离诡异的残破吊子楼最为接近,谁要是擅自跑进了那里最终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我站在地图指引的方向,脚下雨后泥泞的土壤散发着特殊的芳香,草丛中毒蛇鬼虫甚多,行进时需要万分小心。   摆在眼前的是两条路,一边通往着曾经发生过诡异事件的残破吊子楼,另一边则是那位唐朝公主的墓穴范围。   我抬头看了看头顶逐渐聚拢的乌云,心想着这一晚怕是找不到墓穴的入口了。   当务之急是应该找一处避雨的地方,其实当我再次看见远处隐藏在峡谷边的诡异吊子楼时,心中似乎有一股诡异的力量正不停的诱惑着双腿。   那里充满了太多疑惑和未解的谜团,一回想起井底的那一幕就忍不住打起了冷颤。   “要不回去看看…。”   脑海中响彻着一声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此刻仿佛直接戳穿了我的心声。   关于那口老井我实在有太多的疑惑,即便这一次带着小玥活着逃出去,今后有机会也肯定会回到这里再次一探究竟。   “回去…?那干脆就在远处看看,反正自己都已经在那里住过一晚,难不成还怕有什么东西。”   我心中暗自做好了打算,随即背着身后的行囊一点点偏离了原本计划好的路线。   西边的太阳正悄无声息的落下帷幕,唯一的一点光线就是我手中正冒着微弱光芒的火折子。   这玩意儿我在背包里一共装了四支,有的时候不得不感叹古人的智慧真的很强大,这玩意儿的制作方法简单,却成为了没有打火机时的必备品。   许多苗疆人不识得外界的东西,反而将许多老祖宗的手艺完整的保存了下来。   身旁的丛林越发让我感觉到熟悉,当初逃跑时胡乱留下的脚印还清晰的印在湿泞的泥土里。   诡异吊子楼前有一处百十平方米用藤条树枝扎起来的围栏小院,那口被称作禁忌的老井就悄无声息的坐落在院中央。   清脆的鸟鸣声回荡在夜空,我抬起头来却赫然发现竟是那些长着黑色羽毛猩红眼珠的怪鸟。   锋利的利爪和尖噅能够瞬间撕开猎物的肌肤,当初我就差点吃了这玩意儿大亏。   而此刻我双腿停留在院落外,眼睁睁的看着诡异惊悚的吊子楼里时不时闪烁着的昏黄烛光。   透过模糊不清的玻璃窗户纸,打心底散发出层层诡异。   我心知本来到了这里瞧上几眼后就应该尽早离开,可再次迈动步伐时,双眼却不自觉的盯在了那口老井上。   几只长着黑色羽毛的怪鸟在天空中飞翔,下一秒轻轻拍打着翅膀落在了老井的边沿处。   整个夜空到了此时已经彻底昏暗了下来,只有眼前吊子楼里透发出的诡异烛光依旧在我眼前闪烁个不停。   我心里很清楚自己和小玥住宿的那一晚,里面明明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更不要说半截蜡烛。   “哗啦啦…”   清脆的水流声突然响彻在耳边,我定了定神意识到水声是从老井里传出来的,仿佛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井底里钻出来。   瞪大着眼睛下意识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脚步早已经不知不觉间迈进了这所谓的禁地范围。   “TM的,会不会一直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到了此刻我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一道想法,其实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那些隐居在山林里的古老村落通常为了保证自己不会被人侵扰,就会故意排弄出一些恐怖的“节目”来让人知难而退。   脚步踩踏在院落的枯草中发出清脆的折断声。   “三步…。”   “两步…”   “一步。”   我眼睁睁的紧盯着那口老井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心仿佛也快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第124章 封井   我无法形容那天在井底看到的景象,忍不住再次回想起时也会全身颤抖,犹如被噩梦惊醒的病人。   那口老井就像是面能够戳进心底最深处的镜子,把所有最不想让人知道以及看到的一幕通通挖掘出来呈现在你的面前。   直到自己的脚步距离井口只有一米时,目光已经略微能够看到点点清澈的井水回荡在井底。   突然间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连我自己都不由吓了一大跳。   “TM的,要不干脆封了它,即便是再妖邪再诡异只要封住了井口不去看它,不就解决了隐患吗。”   眼睛中的余光不由自主的打量着停放在小院偏左侧的石磨子上。   巨大的圆盘石磨足有千斤沉重,不过压在它上面的小石台却似乎较为轻盈。   我说干就干随即忍不住搓了搓手,双手停放在石磨上的圆台子上猛然发力。   “吱…。”   石缝与石缝摩擦时发出的清脆嘎吱声回荡在耳边,我咬着牙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将石台顶在了头顶。   每迈出的一步仿佛都有千斤沉重,双脚直接陷进湿润的泥土里。   我不知道这样做法是否有些鲁莽,不过倘若自己不试一试又怎么会知道呢?   夜空下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弥漫在小院中使得一切景物都若隐若现,不过自打进入了湘西大山我对这一幕早已经习以为常。   “TM的,这下子甭管你是什么牛鬼邪神都别想逃出来。”   我暴喝了一声咬着牙拼命的磨蹭着步伐,一点点走向了那口诡异老井。   只是当眼睛不由自主瞄向井底时,清澈透亮的井水折射出月光照映在我的脸上,下一秒不由让我脊背发凉差点发出尖叫。   “这…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   我拼了命的哀嚎着,高举过头顶的石台也顺势扔在了地上。   恐惧如同深入骨髓的冷风一点点侵蚀着我脆弱的灵魂,井底映出的景象让我一辈子也忘不掉。   “鬼…鬼啊!”   突然间我感觉有一只温软的手迅速从背后拉住了我的肩头,那就像是一只女人的手臂白皙的肌肤触碰在我的身体上,细腻得简直不像话。   “你不要命了!”   沙哑暴喝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我定了定神猛然意识到一定是那个诡异的苗疆面具族长来救我了。   只是隐隐记得他曾说过这里是他们族人的禁地,尤其是这口老井似乎还附带着有诅咒的力量。   所有看过井底的人不是双目失明就是得了失心疯,最终厄运连连直至死亡。   顺着这力道我也终于向后猛退了一大步,心里正想着他既然这么惧怕这口老井又怎么会来舍身进入禁地救我这个“外乡人”。   直到转过身来时,我才猛然发现他双脚并没有沾地,而是踩着一米多长的高跷。   细长的高跷板加上他的身高此刻宛如一个巨人,而我也只能下意识抬头仰视看见他的真面容。   突然间耳边传来了阵阵细微的声音,起初如同蚊子哼哼一样,最后一点点扩大。   “洞…洞…洞。”   像是闷响的鼓声,震慑在人的心坎里。   “快走!”   他暴怒一声双手猛然发力,几乎是捏着我的肩膀把我硬生生从泥提了起来。   我从没想过这家伙的功夫居然如此厉害,看样子绝非一般的练家子,只是当自己缓过神来时酸痛的肩膀让我忍不住嗤牙咧嘴。   身后十分老旧残破的吊子楼散发出微弱的烛火光。   “吱…”。   尽管我没有扭头望过去,但是听着这声音似乎不禁意识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把吊脚楼的木门推开了。   围栏子的木门出口就距离我们两步之遥,而这家伙的功夫似乎也十分了得,双手捏着我的琵琶骨倒提着半分钟竟纹丝不动,手掌一点也没有酸楚。   我如同一个小鸡崽子被他拿捏在手中。   倔强的脾气涌上心头有心想反抗,却想起是因为自己的莽撞才导致事情变成这样,不禁彻底泄了气。   身后莫名响彻的鼓声越来越大,我自始至终都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只是隐约感觉似乎声音来自于脚下。   “跑!”   他见出口近在咫尺,不禁暴喝了一声抬手就将我掷出了竹园子的范围。   正当我以为他也会顺势跳出来时,只听见一声清脆的木头折断声,他脚下的高跷竟然在此刻突然折断了。   正如他所讲的一样,凡是跨进院落里的人都会厄运连连最终不得好死。   听着声音我打心里不由咯噔一声,神秘苗族首领脸上的黑铁面具此刻闪烁着乌光。   他踩踏着即将折断的高跷与我四目相对,气氛瞬间变得无声而又尴尬。   下一秒鼓声突然消退…,一只长满了细小绒毛的黑色手臂从他脚下的土壤里探了出来,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我在他空洞无神的面具中似乎感受到了冷冰冰的寒意和绝望。   不仅连自己的手心都捏满了汗,那究竟是什么玩意儿?我不清楚。   只是突然回想起自己曾在这里住宿的那一晚,看见过一个酷似人形浑身长满了黑毛的奇怪生物从眼皮子底下溜走。   那双长满了细小黑毛的手掌在我的记忆里格外醒目。   不过是电光火石一霎那间,那条从地面探出的黑色手臂瞬间就抓住了苗疆首领的双腿。   看样子它隐藏在地下似乎力量奇大,就连脚下踩着高跷都在瞬间一一节节没入地面。   “接刀。”   我暴喝一声随手就将出行时带来的佩刀掷了出去。   这把苗刀全长五尺有余,仅刀柄就站了一尺二其手感格外舒适,由于整个刀身比的配重十分考究,所以无论是砍还是刺都非常顺手杀伤力极大。   据说是当年戚继光抗倭时所铸造的宝刃,正是凭借这样的宝刀才杀的当年倭寇闻风丧胆。   眼前身处劣势的苗族首领听见我的呼喝声也并不含糊,高举右手就将刀柄接了过来。   随即猛然冲着胯下直刺,锋利的刀尖直接没入了泥土,一声巨大的怪叫和哀嚎声回荡在耳边。   宝刀再次被他猛然抽出来时一股黑血从地里蹿了出来,顿时间腥臭难闻。   我知道这一击肯定无法伤到那个怪物的性命,不过看架势也肯定能够让其知难而退足足疼上一段时间。   下一秒原本就忌惮这里的苗疆首领不禁保持着左手拿刀的姿态,站在原地任凭阵阵从树林里刮过的阴风吹打在脸上,似乎是在感受着什么。   我知道这家伙艺高人胆大,见一击得手必然想要直接结果了那玩意儿的性命,只是当头顶的月亮被黑漆漆的乌云逐渐遮住时。   哗啦啦的水流声不仅响彻在耳边,“滴答滴答…”   我听得出来,声音似乎是从那口老井里发出来的。   随即吞咽了一下口水忍不住冲着眼前残破的吊脚楼观望过去。   “快闭上眼睛,不要看那口井!”   与此同时手持苗刀踩踏着只剩下小半截高跷的苗疆首领似乎也发现了端倪,一声暴喝硬生生将我惊醒。   回想起小玥的经历我不由一下子惊出了一身冷汗,心想着自己怎么什么事情都愿意自作主张,看样子上次能够活着逃出这里真的是命大。   紧绷的神经来不及松懈,下一秒我几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将脑袋硬生生的转了过去,不去在观望那口老井。   “洞…洞…洞…”   闷响的鼓声回荡在耳边,一声声不由刺痛了自己的耳膜。   只是当自己回过头来时,却发现那名身怀绝技的苗疆首领正单手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旁边的老井已经被巨大的石磨盘压得严严实实,而他脚下的高跷也已经彻底损毁,手上传来的巨力让双脚直接没入了地面。   “快走!”   他憋足了一口气冲着我呼喊了一声,隐约间看到嘴角溢出鲜血似乎是受了内伤。   “砰。”   可当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一声巨响如同炸雷般在耳边响起,那口老井上面压着的石磨盘居然砰的一声飞起了两三米高。   无尽的哀嚎声如同地狱的厉鬼一样从井里传了出来,犹如百鬼挠心令人脊背发凉。   我咬了咬牙再次拼命冲进了满是泥泞的吊脚楼园内,额头上青筋暴起猛然发力。   竟将头戴面具的苗疆首领连同手中的那颗血淋淋黑头都扛在了肩上,脚下健步如飞拼了命的逃窜。   我背着他在小路上奔袭着,刚刚见些晴朗的天气瞬间被乌云笼罩,闪烁的雷电连同着细雨不停的浇灌着脚下的土地。   凭借我在部队里练过几年的把式,我知道他这次伤的似乎不轻,不过最严重的应该还是来自于体内。   他手中一直紧攥着苗刀和那颗黑漆漆的头颅,无意间望去赫然发现那是那是一颗深红色猴子脑袋,浑身长满了硬毛。   和我当初发现的怪物一模一样,或许正是这玩意儿偷偷潜入了吊脚楼内点燃红蜡烛吓人作祟。   不过老井的事情又该怎么解释?   每当想起井底的景象我就不禁脊背发凉,刚想给自己找一个搪塞的理由暂时忘记这件事情时。   整齐而又诡异的脚步声迅速从身边的树林传了过来,曾身为除灵小队成员的我对细微声音极其敏锐。   刚想抬起头来戒备时,却看见自己此刻已经悄然站到了村口。   许多身穿着苗族服饰打扮的苗疆人头上扎着灰头巾,左手全都齐刷刷提着一把锋利的柴刀站列在村口的两侧。   头顶乌灰的天气细雨蒙蒙拍打在身上却纹丝不动,而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遮着一块黑面纱连同眼睛鼻子一起遮住,半点空隙都没有露出来。 第125章 山杏树   我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由有些发凉,只是对这群神秘的苗疆民族心存着忌惮。   在村口队伍的最中间迅速跑过来了一位同样头戴面具的神秘人,面具的两边露出花白的鬓角似乎有些暴露了他的年龄。   我呆愣在原地心存戒备的紧盯着他,四目相对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无名的畏惧。   此刻顺势将我背上的苗疆首领连同手中提着的血淋淋人头都接了过来,随即两边的人马渐渐向中间围拢,直至消失在迷雾中凭空不见。   直至十几秒后,灰蒙蒙的天气终于不再落下雨滴,只是隐约间能够看见飘浮在空中的乌云层中雷电闪烁不断。   仿佛是在酝酿着什么可怕的风暴。   我一屁股呆坐在地上,紧握着那把插入泥土的锋利苗刀顺势借力站了起来。   “小玥还在等着我,没有时间了。”   熟悉的声音回荡在脑海里,我此刻甚至来不及多想就拼了命的背上行囊,按照地图上所指引的唐代公主坟跑去。   古坟距离村落并不是很远,准确的说应该是整个村落都被四处埋藏的公爵古墓包围着。   只是这些神秘的苗疆民族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并没有人打算动歪脑筋去身陷古墓里发一笔横财。   昨天夜里的景象还依旧历历在目,我走在地图所指引的荒凉山路上,不禁回想起当初临走时苗疆首领对我说过的话。   唐宋公主的坟墓十分辉煌宏大,其内部布下的机关更是不计其数,倘若要是从墓门闯进去以我这样的身手肯定是九死一生。   不过他当初在得到公主左臂后就顺势在墓室里挖掘出了一条盗洞逃生。   而那条盗洞的入口恰好就在山顶,历经十几年的风雨吹打具体怎么样了,有没有发生塌方这就不得而知了。   我手拿着锋利的苗刀当做拐杖,一步一步向着山顶攀爬着,直至嘴角处轻咳出血丝也依然毫不在意。   几日来我的身体情况愈演愈烈,最严重时仿佛随时都会昏厥,不过随身携带的吗啡和镇痛剂使我硬生生撑到了现在。   “嘶。”   雨后萧瑟的冷风迎面吹过胸膛不禁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浑身有些浮肿的肌肤突然回想起自己在苗疆人那里要了一根铜管制的老烟枪。   这玩意儿劲儿大得出奇,不过当下用来缓解烟瘾已经是毫无选择的现状了。   我从口袋里捏了一小点烟末放进了铜管里,随着渺渺升起的白色烟雾仿佛连浑身的伤口也不那么疼了。   天色已至正午,随着头顶剧烈的阳光日照浑身都被汗水沁透湿漉漉的十分难受。   “砰!”   手中锋利修长的苗刀被我插在地上,映着山顶的霞光反射出如同镜面一样的影子。   山顶处是一处平原,这里本就是一座位于峡谷旁的矮山丘,上面长满野树花草植被。   成群的参天古树苍劲有力,俯视下一道道奇景美不胜收。   我心知救人如救火,随即一点也不敢耽搁拼了命的冲着山顶丛林的深处跑去,头戴面具的苗疆首领曾跟我说过。   十几年前他从唐代公主墓逃出来以后为恐生疑变,特意在原处的盗洞旁种上了一棵果树。   现如今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那棵树恐怕也早已经成长为材,只是和附近的百年老松比起来会略矮几分。   我心知这已经是唯一的线索,随即钻进树林中疯狂的寻觅着,直至眼前出现了一抹红霞。   那是一棵山杏树,上面红彤彤的杏子熟透落在地上被许多毒虫蛊物所啃食。   我忍不住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心想着黄天不负有心人,除了上山时有些劳累这一路还算是平静。   这里的山杏成熟时足有小半个拳头大小,相比于其他一路上不敢吃生怕有毒的野果子这玩意儿倒是十分普遍。   双手用力摇晃着略低一些的树杈,许多又红又大的山杏子纷纷掉落在地上,我饥不择食大口的放在嘴里嚼了起来,也不管有虫子的孔洞。   即便真的有,放进嘴里也当是补充蛋白质了。   直到脚下突然踩到了什么不知名的凸起,低头一看瞬间让我脊背发凉没了食欲。   在这红彤彤熟透掉落在地上的山杏下,竟埋藏着半腐烂的尸体,空洞洞的眼眶流满了黑色的尸液。   伴随着雨水冲刷早已经凝入土壤中。   山杏树的根茎扎根出土壤,将这具尸体紧紧的缠绕在一起,一瞬间恶心干呕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靠…,这…怪不得这么甜!”   我冲着地面啐了一大口,不过面对死尸早已经是见怪不怪。   然而下一秒让我不曾想到的是,一阵狂风吹过脚下的树叶竟露出了更多森森白骨。   整个山杏树的周围埋藏着少说几百人的尸体,他们有的早已经腐烂殆尽,有的则变成白骨表露在土壤外。   刚刚由于自己太过大意和兴奋,现在在看起来这棵杏树却忍不住打心底透发出十足的诡异。   按照吴老狗的话讲,万阴之处生长的植物必然“鬼气森森”,还好这里是白天。   倘若到了夜晚,这棵以上百具腐尸为养分的老杏树,指不定会产生什么可怕的变化。   我心里越想越觉得恶心,不过疑惑的是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死人。   眼下一个接着一个的诡异事件不停的浮现在脑子里,直至我发现在杏树旁边有一处深陷的土穴。   原本熟透的杏子将附近所有的土壤统统覆盖,可随着我一点点清理出地面时,这个向外透发着阵阵冷风的兔子窝也不禁展露在了面前。   雨后的泥水混合着阵阵腥风吹来的骚臭味呛得我鼻子一酸,差点儿就没流出眼泪。   野兔子看似娇弱无骨,实际上不仅是“狡兔三窟”,这玩意儿常常在窝边撒尿以掩盖自身的气味避免天敌发现。   但其尿味儿几乎是骚臭难闻,我趴在地上几乎是用手快把自己的鼻子捏掉了,看着身旁从泥土里探出半个骷髅脑袋的“老兄”。   忍不住用手扣出来扔到了旁边,下一秒赫然出现的收获却让我不禁有些惊讶。   原本只是因为膈应,却不曾想这一挖竟连带出了一面残破的铁盾,跟随着许多盔甲和古董通通浮出上千年的地面。   看样子这些玩意儿应该属于唐宋时期,加之公主贵族生前本就奢华,死后定然也会用千百奴隶来殉葬。   这是这是自古以来封建制度对平民的压削,不过回想起埋藏在地下这些上百具的枯骨也终于都有了答案。   他们就是这位神秘公主的外围殉葬,按照吴老狗的理解,古人之所以用奴隶来殉葬是因为都幻想着以后能够继续奢华。   这和秦始皇死后想要长生不老是一个道理。   “呸!”   “今天碰上老子就算你倒了血霉,既然盗洞是直达墓室干嘛不多拿两件古董回去倒手卖了。”   虽然自己寿命无多,但是用这笔钱救济穷人多积一些阴德,到了死后遇见阎王爷和老严也算是有个好交代。   想起了老严我心中不由咯噔一声,总觉得遗忘了哪件事情还没有做好,直到头顶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阴云密布。   一声炸雷响彻在耳边,我不由怪叫了一声。   “TM的,我把老严的女儿这茬给忘了!”   瞬间胸口犹如百爪挠心,嗓子一甜刚想吐出鲜血,轰隆的雷声仿佛与大地引起了共鸣,脚下稀松的土壤猛然间颤抖像是地震一样。   我心中猜测到不妙,刚想逃离双脚却已经深陷在山杏树下拔都拔不出来。   眼睁睁看着旁边洞窟里的野兔拖家带口纷纷逃窜,而原本只有大腿粗细的兔子窝瞬间扩张成了巨大的缺口。   里面呼啸着的阴风带着重重的发霉味儿,如同大地张开了“巨嘴”将我一点点吞噬了进去。   直到地平面没入腰间我才猛然意识到,这窝兔子肯定是借着盗洞安了家,以至于整个山杏树的周围土壤松动。   我卡在土层下就这样僵持着,脚下没入土层的部分空落落的压根就没有半点着力的地方。   刚想着该如何脱身,天空中却突然再次响起了巨大的雷声。   “坏了,这么震下去非得把底下的墓室震塌不可”。   正思索间身旁粗壮的山杏树竟连带着扎进土壤里的根茎翻卷了出来,隐约间整棵老树摇摇欲坠似乎是要奔着我的头顶袭来。   人要是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会塞牙,在这生死关头我不禁回想起关于那处老旧吊脚楼的诅咒传说。   心想着难不成真的是因为自己在那里有惊无险的度过了一晚,冥冥之中更改了自己的命数。   可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原本就空层不断的山顶地壳就再次迎来了松动。   “跑!”   此刻我心里只有下意识的一个念头,可腰间以下连同的双腿被狠狠掐住动弹不得。   “怎么跑。”   “往哪跑。”   正当绝望时,我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猛然下沉,紧接着就是湿润的泥土伴随着焦黄色山杏子腐烂后的残渣汁水通通涌了过来。   直到整个身体终于彻底没入了地下,原本可以供人勉强爬行逃生的盗洞,已经伴随着长期安窝在这里的野兔子给扩大了两三倍。   脚下的空洞漆黑一片,正不停的向上呼啸着冷风。   身边的不规则的盗洞壁呈椭圆形,随着潮湿阴暗的天气和泥土里的养分长满了一层墨绿色的青苔。   然而我不曾注意到的是整个盗洞的走向是斜坡状的,以至于当身体接触着湿滑的青苔时我还没有反应过来。   便如同坐着过山车一样飞速驶入地下最深处。   这种感觉刺激而又恐惧,天知道那小子是不是脚踩着棺材从天花板的岩石层里打了个洞。   要是按照这般假设,那等我下来的时候非得和这位一千多年依旧栩栩如生的唐代公主来个亲密接触不可。   其实我最担心的还是怕落地的瞬间会触发机关,古墓墓室作为整个陵穴的最后一道防线,必然是三步箭弩五步流沙。   这句形容尽管有些夸张但却真切的还原了五老狗在日记本里对盗墓时凶险的记载。 第126章 铜棺   伴随着空气中逐渐发霉的味道,我也终于在下一秒结束了这次短暂而又恐怖的旅行。   没曾想到的是,盗洞的起点处似乎真的印证了我的猜测。   当沾满了青苔汁水的双腿湿漉漉站立在地面时,眼前的景象瞬间让我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迎面呼啸着的阴风吹得我睁不开眼睛,黑暗中这里似乎大的出奇。   而头顶处镶嵌在墓室最中央的一颗神秘黄珠子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这玩意儿…难道是唐朝的七宝琉璃珠。”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只是在吴老狗的日记里曾经多次提到过一颗黄色的珠子。   那玩意儿虽没有能够和阳珠一样起死回生的功效,但却能在黑暗里散发出光彩。   其价值压根儿就不是夜明珠所能够媲美,倘若非要拿它和夜明珠做个比较恐怕也能够抵得上上百颗毫无杂质的夜明珠。   此刻我站在压根就不知道是身处于墓室哪里的地方,眼睛里流露出贪似的光芒。   吴老狗常说的一句话那就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现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飞黄腾达,干嘛TM的还舍命去救那个小妮子,反正自己都已经拥有了这么多财宝。   我脸上狰狞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刚想转身寻觅件趁手的工具准备将珠子撬下来,一丝异样瞬间划过心头。   “TM的,这不是我自己的想法,老子就算再自甘堕落也不会变成这副德行!”   额头上的汗滴“滴答滴答”落在脚下踩踏着的青石砖旁,回荡出清脆的回声。   诡异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邪门的想法,只是感觉当自己再次望向头顶那颗宝珠时。   仿佛连心都快融化了。   “啪。”   我轮圆了手掌恶狠狠的给自己来了一巴掌,直至火辣辣的疼痛刺激着神经我才清醒了过来。   “这他娘的一定是有东西在搞鬼!”   下一秒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身边竟传来了诡异的笑声。   “咯咯咯…咯咯咯。”   回荡在耳边如同地狱的厉鬼躲在黑暗处咧嘴凝笑,响彻个不停。   我心知肯定是遇见了脏东西,随即下意识解开了身上的包裹,将里面燃烧光亮最为持久的火把掏了出来。   手中紧握着的并不是一般的火把,而是在我临走时精心设计好的照明器具。   一根粗壮的竹管两头掏空往里面灌满了动物的油脂,即便是不停息也能够燃烧三天三夜。   头顶不断滴落的水滴“滴答滴答”响彻在耳边。   我高举着火把将眼前的景物照亮,下一秒竟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瞬间无比湿滑差一点摔了个“狗吃屎”。   好在自己的身手也算得上矫健,但手里紧握着的火把就没那么幸运了,当初用这玩意儿制作照明的时候也并没有想太多。   以至于里面动物的油脂燃烧太过充足,竟直接将竹子烧裂了开,滚烫的热油顺势滴在了手上。   “嘶…”   我疼的根本就来不及思考,黑暗中手里的火把直接扔了出去。   空气中重重的发霉味映着四周袭来的无尽黑暗将我笼罩在中间,脚下踩踏着的青石砖折射出乌光,压根就看不清这里是墓室的什么位置。   火把在地面随着惯性滚动了几圈,我看着自己被烫出水泡的双掌忍不住吹了几口气便匆忙跑了过去。   刚想顺着光亮将黑暗中即将熄灭的火把捡起来,脚下竟再次传来湿腻腻的感觉。   直到现在我才突然反应到这玩意儿应该是植物或动物的油脂。   “坏了!”   我脑子清醒了过来可当身体还未作出反应时,迎面燃烧着的火光瞬间将墓室里的空气膨胀。   一股热浪几乎把我倒推了出去。   直到重重摔落在地上,全身上下无不传来剧痛,眼前黑暗中火把燃烧起的光亮如同***一般迅速围拢。   不过让我没曾想到的是,这并不是用于对付盗墓贼的防盗措施。   莫名的油脂在原本的石槽里开始融化,紧接着一处又一处的灯台亮起了昏暗的火光。   我呆愣在原地几乎快看傻了眼,原来之前自己的假设都是错误的。   这里压根儿就不是墓室,哪有把墓室修建的如此庞大恢宏。   两根巨大的盘龙柱位列在地宫的两侧支撑起整个墓穴,眼前甬道铺设着沉重的黄铜砖随着火光冉冉升起宛如金光璀璨。   不过最诡异的还是那些所谓的陪葬品,第一眼望上去我并没有看到这位公主墓穴里想象中的金堆银器。   而是在甬道两侧站满了半人多高“奴隶”姿态的陶瓷小人。   他们形态各异脸上乃至全身都涂满了彩色,我心知这是唐朝赫赫有名的“唐三彩”,作为墓中陪葬必然少不了这些古董玩意儿。   直到空气中散发着阵阵油脂燃烧的味道,甬道两旁的石灯散发出昏暗且诡异的光芒。   即便如此我依旧无法估算出眼前的空间究竟有多广阔,火光照不到的地方回荡着无尽的黑暗。   随着阵阵阴风吹过脸上让我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向后连退了两步。   “TM的,那个公主的棺椁究竟在什么地方,怎么到处都看不见踪影。”   我心里有些急躁一方面是心中有些安危小玥,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身处在这里不由得生出一些怪异的感觉。   就好像有一双眼睛,正在黑暗里不停的打量着我。   直到自己下意识转过身来时才猛然发现,原来这口神秘的棺椁就一直隐藏在自己身后。   脚下的石阶布满了绿色的青苔,呈上升状一步接着一步,那口巨大的青铜棺椁就停放在高台的最上方。   巨棺整体似乎是由黄铜铸成,随着灯火冉冉升起而散发出诡异的光泽。   我忍不住伸出手掌轻轻弹动了一下,瞬间整口棺椁便如同古钟般发出洪亮且诡异的鸣音,回荡在整个空旷的大殿久久不能消散。   巨棺上面雕刻满了精美的花纹,但最多的还是神鸟凤凰的图案,我心想着这座古墓怕是将整个矮山全部掏空了才修建而成。   要是以自己的身手,从古墓的正门潜入别说历经九死一生,恐怕就是有上百条命也不够看的。   价值连城的八宝琉璃珠就悬浮在墓室的头顶,镶嵌在天花板上散发出微弱的宝光将整口棺材笼罩。   “事不迟疑以免夜长梦多,赶紧挖了双眼走人。”   站在巨大诡异的棺材旁我深知这个道理,手中的苗刀散发出锋利的乌光。   心想着这玩意儿堪称是一把宝刀,但是韧性不够,眼看着铜棺上的那道缝隙连棺材盖子足有几百余斤重。   倘若用手里的苗刀来撬,还未等棺材先打开它本身就必将成为了一堆废铁。   我打心底里有些暗自着急,直到自己撸起袖子咬牙想要强力推开棺材盖儿,才发现这口铜棺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重。   似乎是棺椁似乎是铜包木制造而成,而作为夹层的木头也并不是一般的朽木,乃是一整段上好的千年沉香木。   听说这玩意儿仅一块儿就比黄金价值都贵。   我咬着牙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直到空荡的墓穴中回荡着金属与金属摩擦的声音。   “嘎吱…嘎吱。”   这口宽两米长近三米的巨大铜棺终于被我撼动。   我忍不住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滴,无意间扭头望向身后却发觉大殿两旁那些形态各异的“唐三彩”差点没一屁股呆坐在地上。   额头上的冷汗刷刷直流,眼前的景象仿佛在刚刚推动棺材的空当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印象里那些色彩斑斓的小人,明明是位列于大殿两侧互相对视,手中做着恭敬的朝拜姿势。   但现如今非但改变了原本的姿态,反而连角度也发生了扭转,全都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直勾勾的面向着我。   这一幕换做是谁也难以接受,即便是吓尿了裤子都不为过。   我手提着锋利的苗刀眼睛都快眯成道缝,冷静的打量着四周的黑暗。   心想着会不会是有人一路尾随我进了墓里装神弄鬼,可四周悄无声息的黑暗平静近乎诡异。   只有隐约回荡在耳边的阴风轻轻呼啸着。   吴老狗曾经说过极阴之地需要万分小心谨慎,发生什么恐怖诡异的事情都不出乎意外。   手中的苗刀发出呜呜的响声,那是宝刀在铸造淬火历经千锤万打才能独有的颤鸣,不是遇到阴风呼啸鬼气森森,绝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TM的,难不成真的是这墓中的墓主人在作怪,看我小生长得十分俊俏想要留我在此长眠与她厮守”。   “我呸!”   我暴喝了一声给自己壮壮胆子,随即接着扭过身想办法撬开棺椁,不去理会身后的诡异景象。   “咚咚咚…”   突然间,此刻正当我还没彻底转过身来时,耳边再次浮现出诡异的响动。   声音清脆而又悦耳,仿佛是什么古老的乐器敲打着带有规律的节奏。   唐朝被学者们称呼为大唐盛世,其不仅兵马繁荣就连各种古乐文化都已经达至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我心中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墓究竟是唐朝哪代皇帝的嫡女,但是唯一可以知晓的是。   陪葬品中必然放置了大量的青铜乐器,这一点从历代唐朝古墓挖掘出来的陪葬品就可以看得到。   以唐十一世李昂的皇陵为例,出土的冥器不仅有大量保存完好的诗赋画壁,其中乐器就占了绝大成。   当然这些都是我在无聊时通过翻阅古籍看到的资料,倒并不代表刚刚诡异的响声是风吹动陪葬乐器偶然发出来的。   这一次我拄着修长锋利的苗刀背对着棺材,目光冷冷的扫向四周黑暗。   直至过了半晌都再没有出现什么诡异的情景,不过眼前大殿两旁那些十分有些骇人的“唐三彩”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我忍不住松了口气,心想着难道刚刚是自己记错了?这些瓷器本就是面朝着棺材的方向摆设的。 第127章 女尸   再次快步登上高台,来到了巨大的黄铜棺椁前。   只见昏暗的光线下黄铜巨棺已经被我狠狠用力推出了一道缝隙,只是这一次无论我如何发力都再次动弹不得,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   “TM的,待会儿老子非得狠狠的鞭挞你几顿,要不然实在对不起这一顿折腾”。   诡异的环境下我自言自语着忍不住开起了小玩笑,心中却早已估算到若是没有一把趁手的家伙使儿,这口棺材绝对万难打开。   只是当猛然抬起头来,竟在无意间发现棺材的后方站着两道黑漆漆的人影。   她们姿势诡异手拿着巨大的长柄器物,像极了古代皇帝贵族出门时由身边丫鬟宫女高举着的两副巨大扇子。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玩意儿并不是乘凉的扇子,而是叫做日月扇亦或是罗黄伞。   通常代表着身份高贵,说白了其实就是用来摆谱的。   望着眼前诡异的人影,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心想着无论黑暗里放置的是什么东西,哪怕就是两只装饰的铜人也该一脚放倒在地上。   要不然自己正拼尽全力推棺材盖子,却猛然间看到这两个手拿扇子的鬼影,身体早就泄了气。   说是迟那是快。   我手提着苗刀几乎一个跨步就飞过了棺材盖走到了两个“鬼影”的身前,顺势掏出了茶在腰间的火折子将眼前的一幕照亮。   这一下倒好,当昏暗的光线将两名宫女打扮的女子照亮时,我差点没妈呀一声尖叫出来。   只觉得脸上额头乃至全身都布满了冷汗。   眼前站在棺材后用于装饰的人影,的确是一身皇族宫女的打扮。   两人身高平等,手拿着罗黄伞左右对称站立在棺材的两角处。   阴风拂过我的面门将眼前宫女身上的金丝纱裙缓缓吹动,竟有些美轮美奂。   只是当我一点点抬起头来向上望时,却发现两个人根本就没有脑袋。   空荡的脖颈上空无一物,鲜血还沾染在黄裙上顺着肌肤流淌,仿佛刚刚被斩首不久。   “这他娘的怎么可能,按照古墓计算这两个丫头即便尸身不腐烂也该变成干尸,怎么连血还是热的。”   我心中咯噔一声却不由回想起苗疆首领给展露的那条断臂,那明明是一条细腻的女子手臂。   按照他的说法,这条手臂是他九死一生闯到这里时,斩下了棺材内公主手臂后找族人为他接上的。   可一想到这儿,我心中就不由一阵胆寒。   尸身千年不曾腐毁,还依旧栩栩如生,这即便是找来了传说中的定颜珠也达不到这样的功效啊。   我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口水,可看着眼前肌肤白皙仍有弹性的宫女尸体不由倒惊出一身冷汗。   “这家伙究竟有没有撒谎,等待会儿开了棺材就一看便知。”   细微的冷风声呼啸至耳旁,仿佛是在提醒我动作麻利些此地不宜久留。   我看着眼前两具栩栩如生但却没有脑袋的尸体忍不住轻轻将其放倒在了墙角,任凭脖颈上的鲜血殷殷透彻。   打心里默念了几句“阿弥陀佛。”   “两位大姐保佑,晚辈我这一次入墓并非为财宝而来,还希望有得罪之处多多包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有事儿千万不要找我啊…,去找那个戴面具的家伙,他才是毁坏你们家主人尸身的罪魁祸首,而我只是想扣两颗眼珠子…”。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心想着自己怎么越寻思越离谱。   将死尸掌中的罗黄伞夺在手里,沉甸甸的分量着实有些出乎了我的意外。   “TM的,看来给这群资本主义统治者当奴才没有一膀子力气还真的难以胜任。”   我心知时间的重要性随即也不再耽搁,映着昏暗的光线下,寻找着刚刚看到的棺材缝隙。   手里的罗黄伞共有大小两头,小的那一端末梢处带有锋利的尖锥。   看样子似乎是为了让举伞者举累了时可以插在地上小歇一会儿。   直到我用力撬动巨棺,耳边竟隐约间传来一声清脆的机关触发声,“咔嚓咔嚓…”   犹如两个金属的齿轮摩擦,声音十分刺耳。   “TM的,让老子来看看你究竟是什么妖魔鬼怪,一千多年还不都化成灰烬”。   等待着繁琐的机关缓缓转动,脑子里再次回想起关于苗疆族长对我告诫的话。   致使到现在我都依然难以相信,一具尸体竟然能够保持古今岁月仍不腐朽,说栩栩如生就已经有些夸张。   居然还能斩下一条手臂,重新给其他人接上。   不过眼前真相在即,我也实在不愿意浪费那么多的脑细胞去思考那些无用的较真,只等待棺椁彻底打开,一看便知。   古人的棺材共分为两层,最外边包裹着的叫“椁”只有里面放置的才是棺材。   四下阴风吹动着不知名的陪葬乐器发出诡异的响声,回过头来时那些颜色诡异的瓷人唐三彩仍站立在大殿的甬道两侧。   瞪着两只几乎快掉漆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光十分吓人。   我有心想要将其一个个敲碎,却又害怕会触发到什么可怕的机关,当下还是应该先忍一忍。   直到耳边缓缓转动的机扩声戛然而止,再次转过身来时却赫然发现眼前的巨大棺椁中藏有一面巴掌稍大些的铜镜。   镜子两面都是由黄铜被精心打磨而成,底端突出一块握把,看样子是古代女子用于涂抹水粉腮红时的妆具。   旁边还放置着五颜六色的“唐三彩”瓷器,形态各异美轮美奂。   我知道作为唐朝古墓陪葬品自然少不了这些玩意儿,按照现如今的古玩行情来计算,这里随便的一样老物件都可能会惊动国民。   毕竟这才是真正的无价瑰宝,我搓了搓手仔细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将物件放回了原处,毕竟自己此行而来只是为了救人。   要是真淘弄出一件大古董,反而会让本就生活拮据的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更容易惹火烧身得不偿失。   陪葬品放在棺与椁的缝隙夹层里,看样子这位公主生前倒是很喜欢红妆艳抹,仅金丝编织的彩盒就不下五六个。   打开一看却发现全都是女人家用的那些玩意,什么腮红唇纸…乱七八糟让不禁有些眼花缭乱。   “这回总该看看正主了。”   我将目光渐渐移回了棺材上,看着椁内放置的金丝棺材心中不由猛然颤抖。   “嘶…为什么上面刻满了符文,密密麻麻像是咒语一样。”   我低着头竟无意间发现了棺材上布满了细小而又奇怪的花纹,有些则是唐朝的抽象楷书像极了某种诡异的符文。   整个棺材长两米宽一米,四棱四角都有金丝镀造而成,堪称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奢华的古棺了。   抚摸着保存完好尚未发现半点腐烂迹象的棺椁,我心中不由有些急躁。   刚想伸出手用力将棺材盖儿撬起,身后冷不丁传来的一声诡异钟鸣瞬间吓得我寒毛竖立,连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铛!”   “谁!”   我暴喝一声给自己壮胆,随手拔出了插在砖缝里的锋利苗刀,迎着脚下的石阶就飞速跑了下去。   大殿之上排列在两排的石灯忽明忽暗,燃烧灯油时发出的刺鼻气味儿还依旧回荡在脑子里,让我不禁有些头晕。   我心知这些两旁状若臣服的“唐三彩”瓷人肯定有些古怪,只是当下还未看出任何端倪。   直到当目光逐渐望向大殿最深处时,一口放置在最中央的铜鼎不禁引起了我的注意。   大鼎足有一人多高,古朴无华上面雕刻满了精美的花纹,像极了传说中古人用于炼制成仙求药的丹炉。   “TM的,难不成刚刚是有风吹动石子,无意间敲动大鼎时发出的响声”。   我心中有些将信将疑随即用力拍了拍满是铜锈的大鼎,这一敲不要紧。   随着熟悉而又诡异的鸣声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阵阵齿轮机括转动时发出的声音。   我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心想着自己肯定是触发了什么要命的机关,当下甚至来不及懊悔和责备就转身钻进了大鼎下。   四周悄无声,神秘的机括声响彻后便再无其他动静,而那些脸上五颜六色的诡异“唐三彩”也正动也不动的打量着我。   阴风随四处回荡发出诡异的呼啸声,仿佛是他们对我的嘲讽。   “嘶!”   映着昏暗的光线下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里到处都透发着诡异的气息,眼下却没有发现任何能够伤人性命的机关暗弩,我被诡异的气氛压抑的喘不过来气。   随即手提着苗刀再一次快速登上了高台想要迅速开棺等挖出了墓主人的双眼赶紧走人,这地方邪门的很。   这一次我下定决心不管自己看见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犹豫。   当眼前金丝镀边的棺材盖被自己用力推出一道缝隙,目光竟下意识望见了那柄被自己把玩过的古老铜镜。   此刻正静静的躺在棺椁内众多陪葬品的最中央,昏暗的光线下铜镜折射出的光亮晃的人睁不开眼睛。   只是隐约间仿佛能够看见镜中有一个身穿罗纱裙的女子一头黑发遮住了面容,此刻正背对着铜镜向后梳妆,姿势十分诡异。   我被吓得惊出了一身冷汗,再次眨眼望向时却发现镜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哪有什么女人。   我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心想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是这墓主人诚心要和我过不去。   何不真刀真枪的将真相挑明,也免得自己在这里提心吊胆。   手中几乎被冷汗浸透的苗刀一点点将铜镜把弄了过来,直到仔细观察后确定没有任何危险。   这才小心翼翼的放在掌中仔细观察,刚刚那诡异的一幕依旧在脑海中浮现而出。 第128章 美人   女人化妆的诡异姿势哪里是“人类”能够做到的?   双肘向后弯曲惨白毫无血色的手臂端举着木梳,正不停的理弄着背后乌黑发亮的长发。   回想起这一幕,我差点没忍住将手中的镜子扔了出去。   只是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说不定刚刚看到的只是幻觉,在这么诡异的环境下人的大脑很容易接收到错误的视觉信号,从而产生“人吓人,吓死人”的可怕错觉。   手中紧握着的苗刀散发出呜呜的颤鸣,苗疆首领曾经说过这把刀是他们部落一代一代流传下来的。   每一位终老的苗疆族长都会用鲜血来滋养这把宝刀,从而让整个刀身拥有百毒不侵驱邪破魅的效果。   直到当时我还没有理会他的话,现在细细想来心中不由咯噔一声。   “难不成历代逝去的族长都会用这把刀来切腹自尽?”   当下我实在没有心思去研究这个神秘的苗疆部落究竟有哪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只是按照他的意思来讲,手里的这把刀具有一定驱邪的效果。   想到了这儿,心里一直压抑着的神经不由松懈了几分。   脚下的冥殿似乎是整座古墓最核心的地方也是矮山的顶端,甬道两旁漆黑一片压根儿就看不清边界。   我瞪着眼睛恶狠狠的望向四周,昏暗的光线混合着油灯燃烧的气味不禁有些刺鼻。   站在高台之上手里还依旧拿着那面古老而又诡异的铜镜,冰冰凉凉的感觉刺入骨髓,打心底里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呼…”   我深吸了一口气再次鼓起勇气将手中的铜镜举了起来,昏暗的光线下透发着镜面昏黄的光亮着实增加了几分妖邪气息。   只是这一次,镜子里什么景象都没有甚至包括自己的影子在内,仿佛对应着的正是空气。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眼前的怪异景象不禁有些勾起了心中的好奇。   扯下衣袖上的一块残破粗布用力在镜面上反复擦拭,突然间整块铜镜突然再次浮现出画面。   模糊的景象,就如同从水面中探出一张人脸让我不禁既惊悚又好奇。   那是一个20多岁左右的青年。   身上穿戴着绿色军大衣和表有勋章的大檐帽子,像极了三四十年代国某党军统高官的模样。   此刻正睁大着眼睛仔细的透过镜面观察着我。   心中那股恐惧似乎隐隐被压抑了下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眨了眨眼睛心想着一定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可是当双目再度睁开时镜中的景象依旧没有变化。   那个神秘的陌生青年英姿勃发,一身墨绿色的军装干净利落,只是透过镜面眼神中有些戒备和畏惧,仿佛是在观察着什么诡异的事情。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望着镜中熟悉的人影自语道:“嘶…这…怎么感觉镜子里的人影这么像自己。”   一抹乌黑的重眉悬挂在额头,单眼皮几乎快眯成一道缝隙,四目相对简直就是活脱脱的另一个自己。   “鬼啊!”   这一次我再也忍不住暴喝了一声,抬手就将手中的铜镜抛了出去。   金属撞击在石壁上发出清脆的颤鸣声,这一扔竟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灌满炙热灯油的石灯盆里。   随着昏暗的火光冉冉升起,灼亮的镜面被灯火烧得噼啪作响一点点熏成了黑色。   “呼…呼。”   我一屁股坐在棺材上忍不住大口喘着粗气,只觉得仿佛被吓得魂不附体。   “TM的,那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算了此地不宜久留,赶紧挖了眼珠走人。”   惊魂未定的我转过身来看着眼前巨大棺椁里的金丝棺材,打心里不由有些恐惧颤抖。   直到单膝扑通跪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了三根淡紫色的榆木焚香。   轻轻用火折子点燃随即插在了棺材缝里,空气中飘荡着奇异的香味儿。   这是吴老狗在日记里曾记载过的开棺法子,他说自己平生凡是了遇到穷凶极恶的古墓陵穴都会恭恭敬敬的单膝跪地,给墓主人磕上三个响头。   一来是为了给自己壮胆,毕竟做这种有损阴德的事本就十分折寿,二来榆木制成的焚香燃烧过后也能驱散幻境,让自己的神经更加清醒。   “好,既然已经施过大礼晚辈就不客气了,这一次无意冒犯您老人家实在是事出有因。”   “等晚辈下了黄泉别说给您当牛做马,就是当小白脸儿当姘头都行。”   我眯着眼睛单膝跪地,磕过三个响头以后不禁猛然站起身来,抬手就将插在石缝里的苗刀抽了出来。   昏暗的光线下映着宝刀闪烁出阵阵寒光,打心里也仿佛不由减轻了几分畏惧。   “开棺!”   我打心里呼喊出一声,双掌摩擦在精致小巧的金丝楠木棺材上猛然发力。   “嘎吱…嘎吱”。   棺材盖儿一点点儿扩大了缝隙,隐约间可以看见一双脚从棺材里映了出来。   肌肤白皙**着脚指甲上还涂刷着淡红色的甲油,映着手中火折子散发出的微弱光线竟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   “难道那个戴面具的家伙说的是真的,这个小妮子真的历经了千年还未腐烂,看样子这着一双脚就和活人没什么区别。”   脑子里万千思绪涌上心头,越细想越发觉有些混乱。   随即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抛在脑后,双掌推动棺材盖儿猛然发力,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这一次几乎快把我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嘎吱…”   金丝楠木制成的棺材堪称是无价瑰宝,此刻却被我用力过猛直接推飞了出去,不曾想这几千年保存至今的玩意儿早已经腐朽不堪。   镀金边撞向了墙角直接连带着整个棺材盖四分五裂,让我不禁有些乍舌心疼。   “您老人家忍一忍,两颗眼珠子对于您这样肉身超脱凡俗的仙女来说算个屁呀,晚辈下手一定干净利落,绝对不会破坏您的美观。”   我嘴里依旧嘟囔着“疯言疯语”,直到目光下意识望向棺材中的“正主儿”时,手中的苗刀扑通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眼前静静的躺在棺材里的这个女人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美”。   细细的眉毛挂在白皙干净的额头上,双目紧闭柳叶朱唇微张,活脱脱如同画中的仙女。   她头戴着凤冠,双手成交叉姿势合拢在腹部,说她是古代四大美人之一的杨贵妃都不为过。   “TM的,我甘子今天终于算是开了眼界,古代居然还有这么漂亮的公主贵族。”   我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甚至有些想要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   只是当目光不由自主的向下移望时,打心里竟不由生出了点点怪异的感觉,只是一时间却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太对劲。   “手…,两只手完好无损,那个戴着面具的家伙骗了我!”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觉得浑身乃至脊背发凉,我不知道那个家伙为什么会对我撒谎或者说他这么做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过当目光短暂的停留在女尸身上十几秒时,眼睛竟隐约间再次发现了一个诡异的细节。   那就是在这具栩栩如生的公主女尸左臂处有一道鲜红的胎记,虽然肌肤并无半点伤疤但回想起苗疆首领曾给我展露过的那条手臂。   脑子里一瞬间似乎想到了什么,只是真相太过惊悚着实让我不禁冷汗直流。   “不…不太可能,人死亡后一切身体机能逐步丧失,就算是通过防腐手段使尸身保持千年不腐”。   “也绝对没听说过,哪具尸体会自主愈合伤口更能从断臂处齐刷刷再长出一只胳膊来”。   四野无声。   空气里回荡着的阵阵阴风搜刮在我的脸上,大殿乃至整个漆黑不见光亮的墓穴通通静悄无声如同死寂一般。   脑子里的神经再次紧绷了起来,我伸出颤抖的手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脸,甚至有些怀疑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自己压根儿就没在墓里。   直到肌肤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我才停止了自己的愚蠢行为不得不接受现实。   “挖…挖吧,不…不就是抠两颗眼珠子吗。”   “呼…,来吧。”   胸口起伏波荡忍不住大口喘着粗气,直到双手抚摸在了她的脸颊上,打心里竟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仿佛眼前的这个女人和自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知道这是自己的通病,更是天下所有男人的通病。   看见漂亮女人就以为会和自己发生关系,哪怕是一具女尸说不定都会让医院里光棍儿半辈子的守灵人心生邪念。   更不要说眼前这个活脱脱的大美人,这哪里有半点死尸的样子,分明像是刚刚熟睡进入梦乡。   脑子里香艳的场景混合着四周诡异的环境,我这个半生都曾只为“小囡”一个女人生死历险的痴情种,竟差一点就着了这家伙的道儿。   “不太对劲,这里既然是唐宋时期的公主墓为什么在棺材里没有看见半点能够证明身份的古董老件儿”。   我一瞬间清醒了过来,细细想着自下入墓室到现在除了看见那些所谓的唐朝“瓷器人儿”,分明还没有看见半幅壁画。   即便自己没有吴老狗那样丰富的经验,简单的墓穴常识还是懂得的。   论规模大墓修建时几乎将整座矮山掏空了一半,即便是比起书籍资料上东陵慈禧老佛爷的古墓也不逊色多少。   只是这些陪葬品太过简陋,除了瓷器还是瓷器。   “那家伙会不会是给我下了一个圈套,只是真相隐藏的太过深澈,我一时间还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端倪。”   本就是除灵小队成员出身的我,有着极其细微的推理思维,不过倘若与老狗还活着一定能够从古墓里的蛛丝马迹看出端倪。   我打心里猜不透迷局,正茫然间却突然想到了临走时头戴面具的苗族首领送给我的金色锦囊。   他曾告诫过我,遇到女尸后千万要将锦囊打开,遇到的疑惑和困难自会不刃而解。 第129章 锦囊   “锦囊…!对。”   我猛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心想着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随机立刻将手伸进怀里,将那只临行出发时苗疆首领送给我的金色锦囊掏了出来。   我不敢怠慢手脚麻利的将锦囊拆开,直到掌心中落入了一个冰凉刺骨的器物。   透过火折子散发出的微弱光线,那竟是一把如同锋利剪刀的刑具,只是在两尖的刃端各镶有半个圆球。   手指轻轻夹动,两边的半个空壳圆球就会正好的合拢在一起,形状和大小与成年人眼球的大小十分相似。   “嘶…”   我拿在手中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只是隐约记得自己曾在关于介绍满清酷刑的古籍中发现过这种刑具的踪迹。   是专门用来对付穷凶极恶的罪人才会施展的酷刑,如同闻风丧胆的“凌迟”一样,只有因为造反诛九族的犯人才会轮得着。   “小玥还在等着我,无论如何我也要试一试。”   我心里打定主意颤颤抖抖的将挖眼刑具握在掌心,随即一点点奔着女尸的脸上挨了过去。   “咯吱…咯吱。”   恐怖的声音如同散发在耳边的魔咒,我一个大男人几乎没敢睁开眼睛去看,只是凭借着感觉一点点将其整颗眼珠挖了出来。   脸上的鲜血顺着眼眶流淌至整个棺材,更侵染了一大片陪葬的冥器。   “这辈子欠给您老人家的恩情,我甘子一定会报答。”   我打心里默念了几句,随即一点点伸出颤抖的双手为其合拢上了双眼。   尽管她双目紧闭但脸上的污血飞溅在各处,早已经没有了刚刚开棺时的香艳景象反而透发出十足的诡异。   让我不由打心里生出一阵阵恶寒。   一只眼睛被挖了出来放在了锦囊中,紧接着是另一只。   此刻我的手已经完全不由自主的颤抖,胸口起伏波动仿佛能够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好…现在任务完成,原路返回。”   我看着眼前棺材里静静沉睡的女尸,忍不住有些干呕。   白皙红润的肌肤上此刻流满了污血正顺着下巴滴答滴答往下流淌,柳叶俏眉下沾染着血丝的眼眶略微凹陷进去。   四周阴森恐怖,大殿之上排列在两旁的石灯火苗熊熊燃烧随着阵阵阴风拂过,变得忽明忽暗。   漆黑湿滑的盗洞悬在距离头顶三寸高的天花板上,露出一个黑漆漆的窟窿。   此刻正不停的滴答滴答向下滴落着雨水。   况且这还是我脚踩着棺材才堪堪到达的高度,加上盗洞里长满了青苔又十分狭窄即便猛蹿进去也压根儿就没有任何能够着力的地方。   目光不经意间看了一眼脚下栩栩如生的女尸,眼眶里的污血顺着脸颊流淌至了棺材各处。   心里此刻的想法就是赶紧离开这里,跑得越远越好。   “TM的,拼了!”   我脚下猛然发力,踩踏在棺椁中的金丝棺材边沿处纵然上跃。   “哎呦…”   紧接着扑通一声还未等自己接触到天花板的边缘,脚踩着的金丝木棺瞬间就散了架子。   整个身体直接向后栽仰竟偏不移直接压在了栩栩如生的女尸遗体上。   我疼的忍不住**了的一声,转过头来时发现自己正合这具没有眼睛的女人来了个“对眼儿”差一点儿吓的魂不附体。   失手掉落的火折子落在了血泊中逐渐沁灭,整个高台的光线也随之变得暗淡了许多。   昏暗的光线下我似乎隐约能够看见她瞪着空无一物的眼眶死死的盯着我,空洞洞的眼神满是污血顺着面颊流淌至嘴角。   让本就涂过妆红的朱唇更加殷红,样子格外的骇人。   我吓得立马就从棺材里跳了出来,下一秒竟无意间发现她放在腹部被金丝锦袍遮盖的手掌一点点展露了出来。   那是一双毫无血色惨白的手,而整个十指的指甲则无比修长几乎快打起了卷,宛如是死后依旧在缓慢生长。   历经千年的岁月才能逐渐变成这个样子。   “TM的…,这这是不是吴老狗曾说过的湘西尸王”。   一瞬间魂飞丧胆,脑子里不禁回想起了吴老狗曾经对我的告诫。   遇上湘西尸王力不可敌,除了逃命就只剩下被吸干精血的份儿。   不过尸王的形成也十分复杂,首先需要生辰八字是阴时阴月阴日出生,随后埋葬在极阴之地以天地精华滋养。   最重要的是,尸王的形成需要人工干预,例如寻常的墓穴根本难以达到聚阴纳气的效果。   不仅如此,每逢三十年还要有牲畜家禽之血浸泡,最终百毒不侵变成令人闻风丧胆的尸王。   我看着眼前姿态安详只是面容有些骇人的公主遗体心中不由否定了这个大胆的猜测。   吴老狗曾说制造尸王的秘法源自于西藏密宗后与湘西蛊毒在一起历经千年,才能诞生出来这么一个玩意儿。   其面容狰狞恐怖经常浸泡在血棺中,倘若寻常人看一眼恐怕就已经被吓破了胆,怎么可能会和眼前这个如花似玉的千年美人相比较。   我心想着以前经常听闻盗墓会遇到尸变,眼前这个女人不管怎么说都不像是个善茬儿,随即忍不住自语道。   “今天恰逢我甘子倒了霉运,您老人家可千万不要起身吓唬我。”   我恭敬的跪在地上给棺椁里的尸体磕了三个响头,也算是刚刚对其取眼不敬的歉意。   毕竟死者为大,只害怕眼下这位老祖宗说不定还在墓中回荡,看见我挖了她的双目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   大殿之上位列于两旁的诡异瓷人面对着高台上的铜棺,脸上的彩色瓷漆随着千百年的岁月腐蚀纷纷掉落了颜色。   空洞无实的眼神紧盯着我,伴随着有些抽象的面孔不禁让我脊背发凉,仿佛置身于阎罗森殿之中。   我不禁抬头望了望天花板上那颗散发着昏暗光芒的八宝琉璃珠,在其旁边正是当初滑进来时的盗洞。   现如今我成了偷吃香油的耗子,有能耐进去却彻底逃不出这牢笼,有心想要在大殿之中接着前行一段路程,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出路。   刚想迈步时却无意间发现,刚刚撞在身后墙角而四分五裂的金丝楠木棺材盖儿竟闪露出一件悠悠发亮的器物。   我迈着步伐一点点,小心翼翼的靠近了过去直到移开那些“价值连城”的碎木头。   一面呈八角棱形银晃晃的古镜映入眼帘。   古镜共有八个边角正对应着四面八方,我本以为这是用来震风水改变古墓布局的法器。   曾经在吴老狗遗留下的日记本中看见过,许多古墓的主人生前应寻找不到极佳的风水宝穴而用开光的八卦镜。   配合上高人的指点,能够逆改古墓风水的走向。   不过我依稀记得八卦镜和眼前的这枚铜镜是有些区别的,八卦位列乾、兑、离、震…,每一个方向都有古刻篆字。   而眼前的这枚铜镜却镜面发黑,其背后并没有任何显眼的标识,只是密密麻麻写满了许多看不懂的符号。   我愣了愣神直到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字眼瞬间有些恍惚。   “TM的…,这是西藏的密宗文。”   我忍不住惊叹了一声猛然间回想起自己曾在西藏净化心灵的旅途中看见过这样的文字。   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喇嘛曾跟游客们讲起过,这种文字是用来镇鬼驱邪的,而且并不像是普通糊弄人的小玩意儿小把戏。   当时我曾还站在人群中一笑置之,现在想想自己真的是TM的糊涂。   除了铜镜棺材盖里还镶嵌着一只古铜色的铃铛,上面同样雕刻满了西藏密宗文。   我望了望铜铃和古镜在棺材盖上摆放的位置,随即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玩意儿放置于棺椁之中,铜镜正好对应着女尸的脸,配合上面描绘着的密宗文字应该是用来…镇…镇尸的法器!”   “咯咯咯…。”   一瞬间十分刺耳的诡异笑声响彻在整个大殿,我一下子就慌了神紧握着锋利的苗刀把持在手中警惕的望向四周。   忍不住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回过头来时却发现空荡荡的大殿依旧阴森恐怖。   只是不知道刚刚的笑声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脑子里的思绪闪烁万千竟猛然间回想起自己刚刚下墓时,踩踏在脚下的棺材板子上也曾经听到过几声这样的诡异叫声。   当时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现在想想来看肯定是有什么东西在暗中作祟。   “咕嘟…咕嘟。”   黑暗中我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随即将插在腰间的最后一只火折子掏了出来,这玩意儿虽然光芒微弱但却极其耐烧。   “谁!”   我爆喝一声给自己壮胆,当双脚无意间踩踏在地上的铜铃铛时诡异的声音再次响彻。   这一次,我彻底明白了。   原来这声音是怪异的铜铃发出来的,我抬起手掌将其小心翼翼的放在面前仔细端详。   却发现手中的这只铜铃不仅外表刻满了西藏密宗符号,顺着咧嘴的缝隙映入光亮却发现这只铜铃看似外表简单,实则内部结构复杂变化。   解开了谜底,我一瞬间恨不得将其猛砸至地面彻底变形,只是狂躁不安的心随着紧绷的神经一点点镇定了下来。   “这玩意儿既然是用来镇尸的,倘若贸然拿开会不会引起什么不良的后果…”   我将苗刀插在地上,一手拿着铜铃一手紧握着掌中的古镜仔细端详。   顺着有些被熏黑的镜面照应在脸上时,隐约间能够看见一副眼神空洞或许是应该说没有眼珠的女人脸。   正静悄悄的探出棺材,趴伏在我的肩膀处动也不动,跟着我一起看着手中的铜镜。   “TM的…鬼…鬼啊!”   我暴喝了一声只感觉这回自己是彻底的被吓破了的胆,长时间压抑在这里的恐惧占据了内心。   想要出去却又无计可施,只能陪伴着棺材里的这具公主遗体在冰冷的大殿高台之上等待着。   手中的苗刀发出微微的颤鸣声,紧接着就是扑通的一声。   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后闪烁了过去,只是当再度回过头来时。   却发现棺材里那具被挖走眼珠的公主遗体,仍静悄悄的躺在金丝楠木制成的棺材内。   四壁布满了触目惊心的血痕,仿佛是刚刚她自己站起来过,紧接着又躺着回去…   “啊…啊啊啊,我受不了了!”   心头压抑的恐惧,随着眼前的事情真相逐渐被放大,我忍不住抱着自己的脑袋头疼欲裂。   只觉得心跳声仿佛也成了诡异的乐章,“扑通…扑通…扑通。” 第130章 手绢   “TM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今天不论你是什么妖魔鬼怪老子也照收不误。”   我瞪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抬起手中的苗刀,拼了命的高举过头顶。   本想顺势将其在棺材中砍成肉酱,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狂躁不安的心略微镇定下来。   四野无声,诡异的阴风拂过高台让我不禁恢复了一丝清醒,我不知道自己刚刚的举动是否是因为所谓的“潜在性狂暴症”。   只是顺着手中火折子散发出的微弱光芒能够隐约看见,这具女尸的嘴里似乎含着什么东西。   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捏着下巴随即一点点用两根手指夹了出来。   我忍不住用衣袖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只是当丝薄的布料落入掌中时,我这才恍然大悟。   她嘴里含着的居然是一块完整的手绢。   洁白如丝的手绢上既没有彩色的装饰,手感也并没有比我身上穿着的这件苗疆粗布好到哪儿去。   只是空无一字的手绢散发出阵阵的幽兰香,我心知这玩意儿可能隐藏着眼前公主遗体不腐的辛秘。   不然也绝不可能在下葬时被人塞进嘴里,说不定里面隐藏着什么惊天秘密亦或是藏宝图什么的。   脸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至下巴,滴答滴答滴落在地上。   现如今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剩下的就是该想着如何逃出这座硕大且诡异的唐代古墓。   一瞬间我想到了身后墙角处依靠着的无头女尸,倘若把她们两个抬在棺材上是否就可以弥补头顶的三寸距离。   这种方法虽然有些不太“人道”,但此刻诡异的阴风在大殿内呼啸而至,我实在是没有胆量接着耗时间下去。   昏暗的灯光下,两旁姿态呈作揖形状的彩色瓷人正目不转睛地紧盯着我,铜铃铛大小的眼睛仿佛一眨一眨随时都会复活过来。   “干!”   我呼喊一声给自己壮胆,随即转过身奔着刚刚安放两具女尸的墙角走了过去。   只是下一秒,当我瞪着眼睛望向角落处时眼前的一幕不禁让我浑身发麻,仿佛全身的每一寸肌肤毛孔都在急剧收缩。   “这……见鬼了”。   映着昏暗的火折子光亮,我眼睁睁的看着明明被我安放在墙角处的两具不腐女尸,居然诡异的再次站在原地。   双手垂落至肩膀染血的脖颈上依旧空无一物,这一幕足以把寻常人吓到疯癫。   “镇尸镜…一定是因为我拿了镇尸镜,才导致这三个女鬼被解开了封印。”   我心中已然慌了阵脚,只是凭借着本能胡乱的分析判断着。   手中的古镜被掌心的汗水浸透,此刻我再将其面向自己时,铜镜中模糊的画面却折射出一块奇异的三角形。   这个角度正好照映着身后的棺材,与此同时我竟猛然发现眼前两具无头女尸的手指也在略微弯曲,似乎是想要指着什么。   我吞咽了一下口水,缓缓转过身来顺着角度一眼望去,原来这口巨大的铜棺侧下角处有一块凸起的三角形。   那像是某种特殊的机关,却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随着颤抖的手掌一点点用力将三角推了进去,整个大殿内居然传来了一阵齿轮机括搅动的声音。   “哗啦哗啦…哗啦啦。”   仿佛脚下隐藏着无数条锁链,此刻正按照机关排列的顺序传动着。   对于古代的机关构造我从来不敢轻视,其中最让我难忘的就是和吴老狗遇险八百米地下深处时的那一间密封石室。   头顶悬浮着巨大的八卦图,堪称机关之祖。   整个机关共一百零七道门,仅有一道作为生门极其难以寻觅,那一次也若非是遇上了小鬼子仿造的“九曲连环机扩图”才能寻觅出破绽,勉强活着逃了出来。   倘若要是遇上真正的元代机关图,别说是吴老狗恐怕就连整个除灵小队都不够看。   机括之音渐渐消失殆尽时,身旁高台两侧的墙壁青砖骤然一块块浮动了起来,随着有秩序的重组。   一副十分壮观的壁画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画像共分为四幅在昏黄的墙壁上隐隐反射出光泽,看样子这用料掺杂了某种金属才能保证千年依旧不曾被岁月腐毁。   第一副是开凿矮山修建陵墓的景象,山下许多人悲鸣长泣双膝跪在地上,看穿着打扮应该是宫里的奴才和丫鬟。   一名手持木剑的老道站在山顶的铜棺前施法,腰间别着的正是我手里紧握着的那枚铜镜和刻满了密宗文字的金属铃铛。   第二幅画却相当的诡异,内容大概是许多人扛着铜棺一点点迈向山顶,而这些人身穿着黑色斗篷滴水不漏般将自己遮掩的严严实实。   直到我忍不住向前靠近了一点,竟无意间发现壁画中的这些人用于抬棺材的手掌通通状若枯骨。   白森森的指骨从黑袍中展露出来,正伴随着为首的老道一点点登上矮山。   一瞬间我的心头万千思绪乱作一团,打心底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   直到自己举着忽明忽暗的火折子,一点点走向了描绘着第三幅壁画的角落。   这一次壁画的内容则十分简单,那些身穿黑袍的神秘人站在矮山顶端,用绳索一点点将铜棺落入事先修建好的陵墓中。   突然间狂风大作,许多人的黑袍被扯开了一角而里面露出的场景竟然是白骨森森的骷髅。   壁画看到了这里我心中不禁有些恍悟,难道说这棺材里埋葬着的女人并非一般的唐朝公主,而是能够召唤出阴兵的“国师。”   自古以来许多皇朝帝王皆想要长生不朽,对应着许多炼丹术士的长生仙丹,国师这个职位也应然而出。   而国师这一说本就起源于唐朝,传说有一年大唐境内干旱无雨,许多炼金术士纷纷祈求上天施雨却全都毫无响应。   直到有一天从深山中走出一位老道,他能飞沙走石点石成金,仅仅几张符纸就让接连干旱的大唐朝降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雨。   当老道功成身退想要退离时却被众多谋臣力荐挽留,并以国师之礼相奉。   最终大唐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虽说这是一则不起眼甚至有些小儿科的传闻,但联想起古人常留给后世夸大抽象的思维,说棺材里的女人是某朝代的国师倒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我仔细端详着第三幅画里的细节,那些身穿黑色斗篷的神秘人,竟然和山脚下怪异的苗民有着十分相似的地方。   思索间目光不禁停留在了最后一幅隐秘于墙角黑暗处的壁画上,昏暗的光线下竟让我有些看不清景物。   直到我快步走到了面前,小心翼翼的将那具无头女尸移开角落,眼前的景象不禁让我有些脊背发凉倒吸了一口冷气。   “嘶…,怎么…怎么会什么都没有,我记得刚刚这里明明…”。   我一时间有些慌乱,内心早已经被惶恐不安所填满。   直到鼻尖突然传来了一股奇异的香,宛如女儿家用的胭脂水粉。   眼前空无一物的石壁上赫然浮现出两行苍劲有力的字迹,像是唐宋时期的楷书隐隐可见。   “此墓被下入湘蛊巫毒,倘若有缘人闯入墓中未曾私囊陪葬品速速离去,则可保自身无恙。”   “棺椁之中藏有控尸铃镇尸镜二器切不可妄动,否则尸魔复苏后果不堪设想。”   看到了这里我心中不由咯噔了一声,自己虽然没动贪念更没有偷拿了任何一件墓中的冥器。   可是所谓的镇尸镜和控尸铃早已经脱离了原本的角度,倘若按照墙壁上小字所说。   自己身后棺材里躺着的那具女尸岂不是早已经复苏了多时,随时都会诈尸而起。   一时间诡异的莫名香气愈加浓烈,我甚至能够听到阵阵关节扭动的声音响彻在身后。   说不定棺材里的女尸指甲早已经探在了我的肩头,一转过身就能和其来个“对眼儿”。   “TM的,拼了!”   我暴喝一声抄起了锋利的苗刀刚想扭身劈砍过去,只觉得神经仿佛都被一股莫名的毒素所麻痹。   “咯咯咯…咯咯咯。”   随着手中的控尸铃不经意间掉落在地上发出诡异的声音,一阵倦意袭来竟让我彻底瘫倒在地上沉沉睡去。   可再度醒来时眼前的一切都变了模样,迎面是古老的村落。   头顶昏黄的夕阳正处在天空的西方随时都会彻底落下山,许多身穿黑袍的神秘人行走在村落的街头两侧。   这些人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只在脸上露出一道眼睛的缝隙,站在院落里该干活的干活,该做饭的做饭。   让我打心底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和恐惧。   “自己这是在做梦…?”   我忍不住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只是这一次真的如同毫不真切的幻境中一样,居然没有半点痛觉。   “TM的,真让自己说着了…”。   我瞪大着眼睛看着村落街头那口熟悉的巨大铜棺,心中已然猜想到了答案。   只是看着身旁的挂着布帆却一个字都不认识的酒家和许多充满了元明时期风格的建筑,打心里不由忍不住咯噔了一声。   “这一个梦该不会是让自己回到了古代。”   正思所间脚下的步伐竟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处白色帐篷前,而站立在在两旁同样身着黑斗篷的神秘人竟仿佛对我视而不见。   直到此刻我才逐渐有些缓过神来,看样子是昏迷前那股奇异的香气在作怪,不然自己也不会一下子就瘫倒在地上昏睡至梦境中。   思索间耳边突然传来了两个男人对话的声音,我仗着自己“虚无缥缈”的身躯穿过墙壁。   竟看见一位身穿道袍的老道正面对着和外面那些一样身穿黑色斗篷的神秘人密切交谈着。   道士一身英气不减只是鬓角有些苍白,看样子似乎也上了年岁。   直到我忍不住俯身向着两人靠近,胸口里的心脏已然如同敲鼓般砰砰乱响,这一幕十分怪异。   只是当自己意识到他们真的看不见我时,紧悬着的心终于逐渐放了下来。 第131章 逃出生天   “汝明日下墓之事可安排妥当,倘若有半点差池,我们所有的努力都将会功亏一篑。”   眼前身穿道袍的老道张口就是文绉绉的语气让我不禁有些皱眉,心想着原来古人说话的时候都是这个样子吗?   正思所间却看见身穿黑色斗篷,只将一双眼睛遗留在外的神秘人小心翼翼的走出了帐篷。   直至看了眼四下无人,这才再次回到帐篷内轻叹了一口气道:“道长且放心,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   “只是有一件事情道长想必也知晓,那就是“圣女”为了阻挡元汗覆灭吾族的魔爪竟偷偷去行刺元朝第一猛将突兀骨儿,至今还下落不明。”   我看着身旁的老道听罢后不禁有些皱眉,下一秒苍老的语气在耳边响彻,仿佛是深思熟虑了许久。   “无妨,老朽膝下上有一女是天生的“阴体”,虽然智力有缺但姿色尚能与失踪的圣女媲美。   “可替代圣女献祭,封锁于铜棺之中”。   “道长万万不可,此女是令尊的亲生骨肉岂能骨肉相残。”   “现如今事已至此…贫道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何况犬女智力有缺,此计若能成功抵挡元朝暴君的铁蹄也算大义灭亲之举。”   看着眼前两人的对话实在是有些茫然,直到下一秒我看见那名身穿道袍的中年道长竟从怀中掏出了一份图纸。   上面两副用墨色笔迹勾描的画面让我不禁心中猛然颤抖。   “这是九曲连环机括的构造图纸和镇压妖邪通天佛像。   “密宗大佛开凿于八百丈地下岩石裂缝中,佛高三百五十六丈宽二百一十丈,尺寸一分不能多一分也不能少,否则就失去了镇压妖邪的能力。”   我看着他手中掐着的图纸恨不得一巴掌夺过来,下一秒耳边竟传来对面神秘人的悠悠长叹声。   “道长附耳听我一叙,此辛秘有关天下苍生倘若泄露了半分,上苍必将降下最为严厉的天谴,今日见道长能够牺牲亲女而护我族人周全。”   “吾作为一族之长守护了这则辛秘千年,今日就将它彻底坦诚与汝。”   眼前似乎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我急忙吞咽了一下口水缓缓的凑了过去,下一秒神秘人的轻微话语渐渐映入耳中。   只觉得脑后生风脊背发凉,连瞳孔都忍不住收缩,眼神中长时间疲惫不堪而透露出的那一丝乏味和木讷渐渐隐去,接踵而来的是一丝丝的惊异和锐智…   天空中细雨蒙蒙,这一天的气候似乎十分无常,身穿黑袍的神秘人组成了浩浩荡荡的队伍。   许多身穿宫内服饰的奴隶宫女趴伏在山脚下泣不成声。   “启棺!”   为首的老道暴喝一声,天空骤然失色。   整座矮山被弥漫的雾气飘扬着,看上去既诡异又透发着神秘。   十几人身穿着黑色罩袍抬着硕大的铜棺一点点向着矮山进发。   我站在旁边能够清楚的看到整座山丘为修建陵墓已经彻底掏空。   山顶处有一个还未封土的缺口,向下正对应着的就是整座陵墓的墓室,铜棺也将坠落于此。   当诡异的队伍穿过弥漫着雾气的山腰时,众人抬举的铜棺突然传来了闷声的敲打。   “爹爹这里好黑啊…,你在哪里。”   清脆犹如铃铛般的声音回荡在铜棺之中,仿佛是刚睡醒一样。   抬着棺材的黑袍人双手有些颤抖,只是所有人都默言不语直至敲打棺材的声音越来越大。   整支队伍也被迫停下了步伐。   “爹爹你在哪里啊…我在里面真的好害怕…。”   女孩的声音成熟而又稚嫩,仿佛是一个岁数已经到了成年,可心智还依旧停留在孩童阶段的孩子。   “妖孽,今日贫道将你封禁铜棺之中永世不得超生!”   中年道人暴喝了一声,颤抖的从腰间掏出黄色的符纸粘贴在棺材缝的各处,一把银晃晃的宝剑被他握在掌心中。   “爹爹…,我不是妖孽…呜呜…,放我出去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呜呜呜…呜呜呜。”   女孩的哭声回荡在棺材内惹人悲怜,就连为首的几名黑袍人都忍不住面露难色,有心想要阻止却又无能为力。   “呜呜呜…爹爹…我做错了什么,您打我骂我责罚我都可以…”。   “千万不要把我锁这里面啊…呜呜呜,女儿真的好害怕。”   悲泣随着棺椁内隐隐传出的敲打声回荡在山涧,下一秒却被中年道人颤抖着用手压住了棺材盖儿,让小女孩仅挣脱的缝隙彻底合拢。   “妖孽,贫道今日就替天行道让尔等魂消困棺,永生永世都不能出来再害人。”   “呜呜…爹爹求你了放小茹出来吧,小茹从今以后一定乖乖听爹爹的话…呜呜呜,求你了爹爹…。”   “这里好黑啊…呜呜呜,小茹真的好害怕。”   中年道人似乎真的有些于心不忍,颤抖着的双手握紧成拳直到天空中骤然阴云密布,一道道雷电在云头闪烁。   “妖孽受死!”   那一刻我在远处观望着,眼睁睁的看见中年道士跳在了铜棺之上,随即举起手中的宝剑猛然下刺了进去。   女孩凄惨的叫声回荡在棺材内,伴随着棺材摇晃的挣扎一点点消逝于平静。   宝剑从铜棺中抽出,一道血光瞬间喷发了出来。   “轰隆隆…”。   天空骤然失色暴雨连同着雷电响彻在整座矮山。   随着最后棺材一点点落入墓室之中,硕大的铜棺再也没有传来半点挣扎和女孩的哭喊声。   那一刻我看的真切,中年道人每说的一句话都宛如挖心掏肺一样刺激着他的心,直到坟墓被彻底封土。   乌云在天空中消散诡异的雷声也响彻不见,一道身穿道袍的身影从雄伟瀚峻的断崖跌落了下去。   旁边只留下一把银晃晃的剑,上面还沾染着他女儿的鲜血。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只觉得仿佛眼神乃至灵魂都变得木讷。   再次醒来时,自己正躺在冰冷的青石砖上。   身后是依靠着巨大且诡异的铜棺,火折子散发出的微弱光亮犹如一盏明灯让身心倍受温暖。   下一秒,一束诡异的铜光竟晃在了脸上让我忍不住用手遮挡。   当我努力睁开眼睛时却发现光源竟是那面棺材中遗留着的镇尸铜镜。   此刻顺着火折子的光亮折射出一道诡异的霞光。   我一下子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即挣扎着从青石砖上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石墙上的四幅壁画依旧和印象里的样子丝毫不差。   只是略微靠近一点,下一秒眼前略微的一个细节不禁让我看的有些头皮发麻,浑身发凉。   原本空荡荡的第四幅壁画,此刻在自己苏醒后竟不知在何时隐隐透露出的画面。   那是一个身穿苗族粗衣的中年人,眼下在画里正站在一处宏大且诡异的古墓高台之上,旁边放置着一口硕大的铜棺已经被打开了盖子。   他一只手紧握着苗刀,另一只手高举着火折子…似乎是在墙壁上发现了什么。   “这…这…这怎么可能,这明明是我自己。”   我忍不住爆喝一声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倒退了好几步,而诡异的事情远不止如此。   剩下的三幅壁画虽然没有任何不妥,只是仔细观察时却能够发现每副壁画中都隐藏着一个身穿着苗疆布衣的神秘男子,在远远观望着。   直到身体依靠在铜棺上腰间悬挂着的控尸铃与金属碰撞发出诡异刺耳的“咯咯”声。   我下意识的转过身来看着棺材里美艳如画的女尸,忍不住一点点伸出了颤抖的手掀开了她的上身服饰。   那是一道十分骇人的伤口正指着心脏,看样子是如同某把锋利的宝剑一击刺穿了进去。   “这这怎么可能…梦是真的,我究竟做了一个什么梦。”   我颤抖着向后栽仰了过去,无意间只觉得脑后竟撞在了某块活动的青石砖上,耳边隐隐传出齿轮机括转动的声音。   “咔嚓…咔嚓”。   声音清脆中透发着诡异,我心知不妙急忙拄着修长锋利的苗刀猛然站起身。   转身望向声音的来源竟是大殿之上那些诡异瓷人,嘴里喷薄出一道道黄色的油雾,连浑浊空气仿佛也在逐渐升温。   不多时间,整个大殿渐渐透发出一阵阵热浪。   “坏了,是西域火油。”   我看着眼前大殿诡异的变化心中不由咯噔了一声,自己曾在吴老狗的日记中看见过这种与敌共毁的防盗措施。   瓷人嘴中喷播出的是燃点极低的火油,只要稍不留神哪怕是摩擦也能瞬间引燃,让盗墓者伴随着整个大墓一同陷入火海。   而西域火油因为极易挥发在墓中极难保存,所以也只有瓷器能够承载且不易误触发火油的开关。   “TM的,这一次怕是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眼前大殿之中已经到处飘散着极其危险的西域火油,我忍不住绝望的自语一句急忙脱下衣袖驱散着空气里的油脂。   直到头顶的天花板突然传来一声咔嚓的响动,一架生着锈的青铜铁梯竟顺着石砖缝隙滑落了出来。   出口处正对应着当初进入墓室时的那条狭窄盗洞。   铁梯的支架构造本就细薄,此刻加上千百年在墓中雨水腐蚀也不知道能不能够承受住自己这一百多斤的体重。   当下我喜上眉梢也顾不得来得及思考拔出了插在地上的苗刀,踩踏着棺材一只脚率先登上了铁梯。   直到自己的身体完全悬挂在于铁梯之上时,我竟隐约间看到青铜梯子的侧壁处隐藏着一行细微的楷书小字。   “赠予有缘人”。   脚下灼热的油雾已经遮盖住了视线,仿佛随时都会触发到燃点。   我心想着自己吉人自有天相,既然大难不死有老天保佑当下还是活命要紧。   随机双脚用力踩踏着铁梯一点点没入湿滑的盗洞。   当只剩下双腿停留在外时,冰凉刺骨的寒意瞬间涌发上心头,这种感觉像是有一只细腻的手掌紧紧握住了我的脚踝。   我甚至顾不得低头去看,只是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间扭头望去不由看见了终生都难忘的一幕。   抓着脚踝的人正是棺材里栩栩如生的诡异女尸。   她已经被我挖去了双眼,正瞪着满是污血的空洞眼眶直勾勾的凝望着我。   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是觉得她探出细腻冰凉的手臂似乎是从我的腰间抽走了什么东西。   而在此刻我也瞬间清醒了过来,强忍着心头上的惧意用力将她蹬了下去。   她穿着一身华贵的金丝花裙在空气中优美的展开双臂,嘴角似乎面带着笑容犹如解脱一般。   下一秒,我眼睁睁的看见她手里拿着的器物散发出微弱的光亮,竟是从腰间抽走的半只火折子。   火光碰撞上燃点极低的火龙油瞬间让整座墓室陷入一片火海。   我则死里逃生拼了命的向上攀爬,直到脑袋从当初陷入墓室时的那棵老山杏树下钻了出来。   头顶夜空闪烁,诡异的月光在乌云中透露出美妙的弧线眼下正值深夜。   我一屁股呆坐在地上倚靠着身后苍老的山杏树大口喘着粗气。   直到感觉胸口有些隆起似乎隐藏着什么东西,顺手掏了出来竟发现是那一双白色的手帕。   一阵淡淡的幽兰花香弥漫至鼻尖,仿佛连全身的伤痛也没那么疼了。   我轻轻的打开丝帕,眼前一行秀丽的小字瞬间映入眼帘。   “有缘人,若有来生请带我离开这痛苦的世俗可好…”。   寂静的夜空下乌云笼罩在头顶依旧挥之不去,仿佛酝酿着什么可怕的风暴。   而我则静静的依靠着老树心里忍不住陷入了莫名的沉思… 第132章 铜棺   当我满身伤痕累累带着金色锦囊一点点沿着崎岖的山路回到了村口,头顶的乌云浓郁而又密切,仿佛随时都会降下雷电暴雨。   出乎意料的是,一身黑衣打扮的苗民们手持着柴刀位列于村口两旁,似乎早已经在此等候我多时。   我仔细观望着队伍依旧不曾看见当初那名头戴面具的苗疆首领,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次究竟经历了几天时间。   他的伤究竟重不重,重成什么样子?   依旧是那名有些神秘的黑袍老者从村口迎了出来,他双手接过金色锦囊随即带着队伍转身离开。   我刚想询问小玥住在哪一间吊脚楼,一转身的空当儿,两旁的队伍早已经消失不见行踪隐秘如同鬼魅一般。   昏暗的天气反复无常,宏伟诡秘的湘西山川弥漫着一层雾气,我站在村头看着一座座充满了少数民族风情的吊脚楼。   有心想要去挨家挨户的寻找小玥下落,可随即打消了这样的想法。   窗外是一片翠绿的竹林,我躺在当初苗民为我腾出的一间木屋内心情有些复杂,有心想要放松一下几日来的疲倦。   可是刚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不禁回想起小玥的身影,她身穿着医师白大褂飘逸的短发垂在肩后。   直到我快步跟了上去伸出手搭在了她的肩头,她猛然转身。   印象里翘着小虎牙的甜美笑容却一点点变成了棺材里那具被我挖出眼睛的千年女尸。   “啊…”   我吓得一下子从梦中惊醒了过来,窗外透发着雨后的清新,此刻已是清晨。   这一觉睡得并不算安稳,我扭头看了一眼那把锋利的苗刀依旧放置在身旁这才松懈了紧绷着的神经。   突然间高跟鞋踩踏着吊脚楼地板发出的清脆“咚咚”声瞬间让我心生戒备。   揉了揉眼睛握起苗刀抬头望去,只见竹桌上不知是谁摆满了一桌酒菜,有清蒸鲈鱼和水煮螃蟹。   我疑惑的顺着窗外望了一眼,直到转身时一道灰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眼前,骤然把我吓得不轻。   “嘿…你醒了。”   熟悉的声音渐渐映入耳中,直到我发现眼前人竟是失踪了许久的小玥,不由得拍了拍胸口叹了口气。   刚想问她眼睛恢复的怎么样,四目相对看见她的双眼有些红肿,瞳孔中的眼眸竟是蓝色的。   “你…你的眼睛…”。   我有些惊讶正疑惑着,却看见眼前身穿着苗疆服饰头戴着银器的小玥拉着我的手来到了桌前。   看着她下意识有些羞红的小酒窝,刚想开口询问却被其用手遮住了嘴角,熟悉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他们说是你…一个人不顾生命安危潜入了唐朝古墓替我医治双眼…。”   “一想起以前我那么捉弄你…,感觉有点对不起。”   我顿时间愣在了原地,心里忍不住咯噔一声。   心想着几天不见这小丫头怎么如此反常…,连说话都扭扭捏捏的。   正思索间看见她有些红肿的眼睛以及天蓝的双眸忍不住询问了几声。   下一秒她带着羞红面颊和含糊不清的话语小声开口说道:“他们说我的眼睛还需要一段时间恢复,所以看起来有点红…”。   我坐在桌子上端起饭碗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听见她的声音随即含糊不清的回应了一声。   眼前的小丫头苏醒以后似乎一下子对我有说不完的话,我一边吃着桌子上的饭菜和她畅谈许久。   直到她的嘴边突然吐出两个熟悉的字眼,惊得我差点儿没有把手里的碗摔在地上。   “圣女…什么圣女?”   我瞪大着眼睛着实将她吓个不清,直过了好一阵她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我快要醒来的时候听见那些苗民要准备一场什么…什么祭葬,还要一位圣女参与其中…”。   “坏了,你TM的怎么不早说。”   我暴喝一声拉起一脸茫然的小玥,将房门踹开。   此时吊脚楼外原本就萧条的街景变得更加寂静,两排老旧的吊脚楼上悬挂着苗疆民族特有的腊肉和衣服。   只是这一次,我一眼望到村口未曾发现半个身穿黑衣的神秘苗民,空荡荡的村子一个人也没有。   气氛瞬间压抑到了极点,我打心底生出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和恐惧。   随即转身从屋子里带上了苗刀,拉着一脸茫然的小玥拼了命的向着村头出口跑去。   “你…你要干什么。”   小玥极力挣脱开我的手臂刚想大声质问我,却不料被我一把扛在了肩上依旧拼命的奔逃。   “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她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我心知这小丫头肯定也是在这段时间意识到了什么,可眼下真相错综复杂。   连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只是隐约感觉那些苗民和唐墓里的梦境很相似。   那个道长牺牲了自己的女儿似乎是为了祭葬什么,而这种古老神秘的仪式却需要活人封棺葬入土中,直到永世不得超生。   “来不及和你解释了,再不跑咱俩都得玩儿完!”   我顶着迎面吹来的狂风一点点向着村头出口跑去,只是打心底不禁有些疑惑。   这里隶属湘西深山本就无风无浪,怎么突然之间刮起了这么大的狂风。   直到村口距离自己只剩下百十步距离,迎面吹拂着的阴风变得更加狂暴,身旁竹子制成的晾衣架被狂风吹的“嘎吱嘎吱”发出骇人的响声。   头顶乌云密布,早已看不见太阳。   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忍不住将肩头上的小玥放下,原以为自己和小月半路上肯定会遇到劫杀。   只是临近村口时,四周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跑!这里肯定有古怪,不宜久留。”   我拉着小玥白皙的手掌拼了命的穿梭至竹林中,只是下一秒看着眼前熟悉的村口心中越发凄凉。   “我…我们迷路了。”   尽管我很难相信,但眼下似乎真的变成了事实。   无论我们怎样在竹林中横闯直入,再次走出竹林时面对着的依旧是熟悉的村口。   “怎么办…怎么会这样…。”   小玥有些崩溃的坐在地上脸上浸满了泪水,直到下一秒她突然捂着眼睛拼了命的喊疼。   我扭过身来有些疑惑的望着她,却发现她的脸上竟不知何时流满了血痕,样子十分的惊悚恐怖。   “TM的,一定是那些苗民在搞鬼。”   我暴喝一声背起身材娇小的小玥再次快步冲入了竹林中,头顶的乌云连绵成片仿佛随时都会降下暴雨。   回头望了一眼悄无人迹的竹林小路,我咬牙把心一横终于奔着那处所谓的禁地跑了过去。   这一次脚下的路似乎变得十分短暂,再度抬起头来时,那座残破诡异的吊脚楼正横列在眼前。   小院儿里荒乱的杂草足有一人多高,而那口诡异的老井被石磨死死的盖着,让我不禁稍微有些安心。   依照推测,这里当初之所以被那些苗疆族民列为禁地更多的原因则是那只晓人性,装神弄鬼的猿猴在作怪。   “丫头你怎么样了…,醒醒。”   “别…别吓唬老子。”   我小心翼翼推开了吊脚楼的木门,看着木床上落着的一层薄薄的灰尘略微有些安心,转身将身后的小玥放了下来。   这一次小玥却变得哑口无言,我心中有些紧张生怕她再次出现意外,只是足足过了小一阵她才再次瑟瑟发抖的开口。   “我…我怎么感觉眼睛自己在动,好像不受控制”。   “轰隆隆。”   一声炸雷响彻在窗外,吊脚楼上空密布已久的乌云终于降下暴雨伴随着咆哮的闪电,声势无比骇人。   “没事…没事,让我看一看好吗。”   我小心翼翼将小玥紧捂着眼睛的手掌移开,下一幕诡异的景象让我差点儿没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浑身上下透发着阵阵冷汗。   透过缭乱不堪的几根发丝,我竟发现此时她的双眼已经彻底变成血红色,早已经没有了眼白和瞳孔之分。   “你…你都看见了什么,为什么我眼睛里的你和其他景物都是深红色的…我好害怕。”   我刚想一把将小玥抱进怀里轻声安慰,可下一秒透过她的肩头望向映着窗外的模糊窗户纸。   一口硕大的铜棺竟不知不觉的横列在小院儿里,随着咆哮的雷电正不停的接受着暴雨的洗刷。   “轰隆隆…。”   雷电声响彻不停,我仅剩下的一点心理防线也在眼前的诡异景象中彻底崩塌。   “TM的,一定是那些苗民在搞鬼,老子去劈了他们。”   我此刻状若癫狂刚想一脚踹开房门,却听见刚没离开自己两秒钟的小玥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尖叫。   “鬼…鬼啊。”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她肯定通过什么东西或镜子看见了自己的样子,可当自己转过身来时却发现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   隐蔽在墙壁上的那扇暗门此刻正顺着缝隙流淌出大片血迹,小玥被眼前的景象吓的不轻。   我急忙转身跑了过来将其一把抱在怀里轻声安慰着,手中紧握着的苗刀在窗外雷雨交加的正午时分瑟瑟发抖。   这一次我终于知道这里会被那些苗民列为禁地了,说不定这里才是千百年后下一个用于“圣女祭葬”的地方。   他们千方百计把我和小玥逼进这里,肯定是想要达成不为人知的目的。   “别…别害怕,大叔带你出去。”   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幼小的心灵,只是面对这一遭本不应该属于她的经历打心里不禁有些愧疚。   而自己一个快奔三十的人,在她面前自称大叔也显得更加亲切。   “别…别离开我,我好害怕。”   小玥的声音本就透发着少女的稚嫩,此刻如同失明般挥舞着双臂让我更加尤为心疼。   我紧瞄着窗外那口崭新的铜棺,打心底不由咯噔了一声。   “TM的,要不就干脆想办法将它毁掉,逼迫那些隐藏在暗处的苗民现身,再借机寻找出路。”   我转身望着空荡荡落满了灰尘的木屋内,那一滩顺着暗门上的缝隙流动出来的血正顺着地板上的木缝滴落了下去。 第133章 替死   我迈着脚步一点点靠近往出渗血的暗门。   那些血液鲜红顺着吊脚楼的缝隙一点点滴至地面,“滴答滴答”回荡出骇人的响声。   隐约记得这处暗门中应该设一个隐藏的独立卫生间,墙壁上还挂着只诡异的马脑袋标本。   我甚至有些不敢回头去看哭泣的小玥,只是默默在心里把这一行的变故全都怪罪在自己头上。   雷声伴随着暴雨拍打在老旧的吊脚楼屋顶,一阵阵水流声顺着脚下地板上的缝隙哗哗响起。   看样子整个老楼都发了洪水,混合着鲜血冲进小院里正一点点渗入潮湿饱和的泥土中。   脑子里的思绪渐渐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诡异的暗门不由劲下意识握了握紧手里的苗刀。   “谁!”   我如同神经质一样暴喝一声,却忘了身后正承受着身心脆弱不堪的小玥,显然她被吓得一愣。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小玥此刻正伸出一只手指着指着被我踹开的暗门,表情呆滞目瞪口呆。   我急忙转过身来,心中已然做好了最艰险最坏的打算。   可当目光凝聚在狭小的暗门时,里面居然并没有什么惊悚的物件。   如果说镶嵌在墙壁上的马脸标本顺着眼球一点点往出渗着血流,也算是某种恐怖的景象。   那像这种一路而来习以为常的小把戏,自然是吓不倒我甘子的。   身后的小玥倒是被眼前景象惊的不敢睁眼。   暗门内狭窄的天花上渗落下一道道水滴,正不停顺着木缝滴落在旁边的木桶中。   里面的水混合着血迹堪堪有些溢满,此刻我竟在不经意间发现木桶下面压着一个方方正正的铁钉木箱。   它凹陷在地板的夹层里所以让人有些容易忽略,第一眼难以发现。   我心惊胆战的挪开上面的水桶,犹如手捧着**一样颤抖着将这个老式的木箱拿了出来。   第一眼望上去,这玩意儿就像是市场里古董摊上最不起眼的破旧箱子,棱角排满的铜钉和盖子上清晰雕刻着的铜质狮头吊环。   不过眼前的诡境让我着实不敢掉以轻心,轻轻拉开木箱上的铜环一阵尘烟顺着眼前弥漫了过来。   我忍不住用手擦拭了一下,厚厚的二指灰尘差点没把我呛个半死。   “TM的…,这家人可真他娘的够懒的…咳咳…咳”。   身后的小玥似乎也有些担心我的安危,她颤抖着伸出双手在空气中乱抓,更让我忍不住愧疚和心疼。   回过神的刹那间,我竟发现盒子里装着的居然是一件十分老旧的红袍,里面还包裹着如同苗疆首领头上戴着的那张铜质面具。   只不过这一次上面的花纹更为繁琐,有些装扮形似花瓣仿佛是为女子而打造。   “这…这是什么东西。”   小玥一点点颤抖着走了过来,她的双瞳已经变成血红色,看样子即便不是彻底失明也丧失了绝大部分视力。   “他娘的,老子明白了。”   “箱子里装着的红袍连带着外面凭空出现的黄铜棺材,都是一场巨大的阴谋。”   “这群人压根儿就不是苗民,把我们引进这里也是想逼你穿上祭祀袍,自己乖乖跑进棺材里等待着被活祭”。   一瞬间,脑子里的思绪如同千丝万缕般连接成一片,仿佛绝大部分的谜团都寻找到了答案。   唐朝古墓棺材里躺着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公主,而是上一代被他们逼迫活祭的牺牲品。   怪不得他们想让我取下那个女人眼珠,实际上都是以你为祭品而设下的连环圈套。   “呜呜…不…我已经失去了眼睛,我不想死在这里…我不想…呜呜呜…。”   赫然间小玥的哭声顺着我身后传了过来,我忍不住摸了摸她俏丽的小酒窝,心中却如同百爪挠心。   现如今这身祭祀袍分明就是给女人准备的,这里除了小玥还有谁会是女人能够甘愿躺进棺材里。   骇人的炸雷响彻在乌云中,吊脚楼院落里那口巨大的黄铜棺椁轻轻露出一道缝隙,仿佛是为了方便活祭品自己推开棺材跳进去。   若是在寻常我肯定会忍不住怒骂一声,“这设计真他娘的周到”。   不过眼下我已经无暇顾及,看着躲在床边瑟瑟发抖的小玥,我实在没有勇气抬头凝视她的血红双眸。   穿着一身花枝招展的红袍,让自己变得有些像刚出阁的新娘子,只是脸上带着的花纹面具和脑后的坠头,又有些偏向于日本的昭和铠甲。   “我…我走了,千万记得天晴了以后一定要按照一个方向跑,哪怕是撞树也不要回头。”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因为另一个女人而牺牲性命,因为那一直都是为小囡准备的。   直到此刻脑海里突然回想起吴老狗曾说过的一句名言至理,当初想想还像是放屁现在听起来简直是狗屁不如。   “后生。”   “永远不要只顾钻着一个牛犄角,说不定下一秒自己就不知不觉嗝屁了,你要是死了还钻个屁牛犄角还谈什么伟大理想。”   他的口音不知道是来自于哪个贫瘠地界的村子里,所以让我记忆犹新仿佛还在耳边环绕着。   当我穿着箱子底落满灰尘的祭祀靴站在残破的木门前,忍不住抚摸了一下脸上的面具花纹。   冰凉刺骨的寒意如同针扎一样让我迅速避开,大脑随之清醒。   眼前仿佛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盲人应该怎么走路。”   推开木门后,眼睛顺着面具里透出的缝隙紧张颤抖着望向了楼外。   “轰隆隆…”   雷声响彻乌云压顶极为诡异可怕的天气场景,正悄然凝聚在湘西大山内一处老旧吊脚楼的上空。   我身穿着古老的活祭袍在暴雨中如同盲人一样挥舞双手,实则眼睛却正紧盯着那口铜棺和不远处被石磨封死的老井。   印象中那口老井比铜棺更为可怕,回想起来当初那一幕仿佛全身都在打怵,脊背上落满的汗滴正顺着红袍一点点被沁透。   眼下那口铜棺距离自己只剩下两三步的距离,此刻我心中却不由打起了退堂鼓。   “怎么办…,进还是不进。”   “要是躺进棺材里就肯定没活路,可再撑下去自己和小玥都得死。”   一瞬间脑海里不禁浮现出被挖眼女尸的景象,可一想起来小玥的伤是自己造成的却又似乎很难过意的去。   “TM的,拼了!”。   我猛一咬牙,眼见棺材只剩下和自己距离两三步的距离随即窜身跳了进去,也不知道这个动作有没有穿帮。   还是说这里压根儿就没有苗民在暗中盯着我们,之前发生的一切只是偶然和巧合。   当冰冷刺骨的棺材底儿贴近脊背,我已然无暇顾及那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只是感觉自己冷得要命。   扭头一看这才发现,这口铜棺里面居然连半点绸布都没有,只有一个十分寒酸的木枕头。   然而更糟糕的是,头顶竟传来了阵阵清脆的棺材盖推动声,硕大的铜棺本就十分沉重推动盖子更需要近乎百余斤力。   此刻我竟有心很想从棺材里跳出来看看,这个幕后的主使者究竟是谁?   只是眨眼间的功夫整个棺材盖已经彻底合拢,原本就有些昏暗的光线彻底封死,空间里已经宛如死寂。   “咯咯咯…”   古怪的声音在棺材里层出不齐,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咯吱咯吱的磨牙。   忽然间一阵十分刺耳的唢呐声响彻在棺材外,伴随着隐约间噼里啪啦的雨滴声音传入耳中。   我甚至能够感觉到整口铜棺在悠悠晃动,仿佛是被别人直接抬了起来。   “这下好了,在电视里看过那么多木乃伊和不腐尸今天终于轮到自己了。”   我叹息一声感受着棺材内氧气一点点稀薄,脑子竟有些不由自主的开始倒退记忆,毕竟人要死了总是要留一些念想的。   顷刻间自己不禁回想起十年前在除灵小队时的风光场景,那时候的兄弟几个还常常在完成任务后吹吹牛B,喝喝啤酒。   现在想起来不禁有些唏嘘。   不过让我最为愧疚的除了小囡,另一个则是他的父亲,也正是除灵小队的直接负责人“老首长”。   毕竟是我的间接性失误,导致了整个小队埋骨在八百米地下深处。   每当一想起到这儿,我的心仿佛都如同被刀扎一样难受的疼,只是过去的事最终还是让它过去了。   那些生生死死的弟兄伙伴都在黄泉下静静的等着自己。   想到这儿我不禁叹了口气,有些释然。   下一秒脑子里却仿佛闪过一丝电光,如同火花般瞬间燃起整个电路,让我不由咯噔一声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我怎么忘记,他们是怎么死的了…。”   “还…还有就是小囡…,小囡的死因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只是这么多年来心中一直隐藏着愧疚,只顾着不停的在良心谴责自己。”   “我…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小囡…小囡真的是我害死的吗。”   “轰隆隆…”   一声巨大的雷声在棺材外响彻,闷音回荡在整口铜棺之中让我的脑袋如同受到了重击。   “我是甘子!除灵小队成员代号蜂鸟…!”   直到声波在脑海中逐渐消退,我才一点点清醒回来,看自己被关在铜棺中这么长时间竟依旧脸不粗脖子不喘打心底不由有些惊讶。   看样子这口棺材应该留有透气口,不会让活祭人直接彻底死去。   正思索间整口铜棺竟停止了晃动,似乎是被人稳稳的落在了地上,我此刻也不禁有些怀疑这位“幕后主使”的真实想法。   只是凭借着猜测,能够感觉到自己肯定已经脱离了吊脚楼小院儿很远的范围。   看样子这群苗民的下一步,就是打算挖坑把我活埋了吗?…   然后该回家做饭做饭,该务农务农。 第134章 跳崖   在棺材里晃晃悠悠的平静度过了一段时间,我赫然睁开双目。   身边静悄无声的黑暗仿佛隐藏着可怕的未知生灵,此刻正躺在我的耳边窃窃私语。   “TM的,老子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我双目瞪圆像是一下子想通了什么事情,既然自己已经步入绝境干嘛还要坐守待毙。   “拼上一拼总比最后任人宰杀强。”   铜质的棺材内压抑的我喘不过来气,此刻我拼了命用脚猛踹着头顶的棺材盖子。   “扑通,扑通”。   金属撞击发出的闷声回荡在耳边响彻个不停,下一秒我终于感觉到整个棺材停止了摇晃。   一瞬间仿佛世界都安静了。   “TM的,放我出去看我不弄死你们。”   时间足足过了有十几秒钟,但是让我大跌眼镜的是没想到棺材居然真的裂开了一道缝隙。   我似乎能够隐约看见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正顺着棺材往里望去。   此刻甭管有没有圈套,我随即猛然伸出手指就探了过去,心里只想着这一下非得要戳中这个人的眼睛。   “哎呦…”   一声隐约的惨叫声回荡在耳边,这一击貌似得手让我不禁打心底生出了一股活下去的希望。   只是当自己用力推开棺材猛然蹿出来时,外面的世界不禁让我有些懵在原地措手不及。   眼前的队伍凄凉而又透发着诡异,正高举着白旗一点点向着峡谷前行。   所有人身穿着白衣头戴面具,压根儿就看不出来真实面貌,只是我站在最中央的棺材旁却无意间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此刻正被走在队伍前面的两人狠狠压制着肩膀动弹不得,看背影像极了本应该安然无事的小玥。   “还TM的等什么,撒丫子跑吧。”   我趁着整支队伍不注意立刻翻身跳了出来。   只是当双脚还没落地,一把锋利的苗刀就稳稳的落在了脖子上,雪白的刀刃闪烁着寒光看上去让人不颤而栗。   我保持着刚刚落地的半蹲姿势不敢抬头,只是听见下一秒耳边传来了一声清晰的低喝声。   “回去!”   棺材架在脖子上本就让我有些火冒三丈,加之这一路而来被人戏弄的感觉更加感觉怒火滔天。   “回去,老子凭什么听你的!乖乖送死吗。”   我低沉着回应了两声,趁着身后神秘人停顿的空荡将肩膀压低,任凭锋利的刀刃滑过肩头砍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你居然敢与我为敌,这样只会让你死的更惨。”   熟悉而又透发着几分沙哑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耳边让我不禁心头一颤,这声音熟悉到可怕。   此人不就正是当初指引我去唐朝古墓里挖眼珠的苗疆首领吗?   但眼下已经被逼至绝境,即便是不敌也要拼死搏命一番。   我猛然转过身手里抓着一块锐利的石头,目的并不是想要趁机偷袭。   而是想要通过紧握在手心中能够增加力感。   “啊!”   我暴喝一声几乎是跃身而起,双手紧握着石块重重的对着眼前头戴面具的神秘人砸了过去。   “砰。”   他将刀身横过来顺势接住,脚下步伐快速行走如同鬼魅一般。   我心中知道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随即倒转战术以攻为守,双掌来回轮动不停的冲着他招呼过去。   倘若一给他喘息的机会,死无葬身之地的肯定是自己。   所以当我手握着两块石头一副拼命架势时,即便是眼前身怀绝技的神秘苗疆首领也不禁有些畏惧。   此刻他头戴着面具身穿丧服,显然是一副出葬的架势,峡谷两侧绿绿幽幽的树被植茂参天而起,只给天空留下一道细长的缝隙。   这种地貌被俗称一线天,按兵法讲也是最容易被设下埋伏的地方。   对于我自己的身手也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自信,即便不敢妄称能够与其打个平手   但小坚持一会儿不被打死,还是绰绰有余。   “TM的,今天谁要敢逼我大家就一起死。”   我强行支撑了几招下来,见时机成熟便迅速转身逃向了一块岩石后。   而让我不禁深感意外的是,那些人居然并没有阻拦,只是头戴着面具扭头望向自己。   锋利的长刀被那名苗疆首领插在地上随即发出颤音,所有人冷眼望着我仿佛是在看着一具冰冷的尸体或是猎物。   “我可以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毕竟你们两个人谁躺在棺材里都可以。”   一瞬间我的心里咯噔一声,心想着怪不得当初自己替小玥穿上那身祭祀服的时候,那些人躲在暗处并没有阻拦。   原来合着他们早就预谋策划着这一切,现如今反倒是自己错打了算盘,一个人都没有剩下全都被抓住。   下一秒。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不禁癫狂般的大笑,心中却已经忐忑到了极点。   “TM的,你以为老子什么都不知道吗,实话告诉你。”   “在那个所谓的唐朝公主坟里,我看到了你们所有人乃至整个这支部落的最终秘密。”   “而你们也不会想到吧,居然被我这个看似无用的废材戳穿了事情的本质,展露出了真相一角”。   “你…你都看到了什么?”   眼前一身白色丧服的苗疆首领听了我的话果然身躯一震,不禁有些颤栗不安。   身后十几名同样头戴面具的苗民皆相互对视了一眼,从腰间缓缓抽出了短刀。   “你们的秘密…又不是我的秘密,老子只想让她活着这离开这里。”   我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丝,微笑的指着正被两名苗民押解着的小玥。   此刻小玥的双眼正被一条白布所蒙上,也不知道伤势究竟变得怎么样。   “偷偷告诉你们,我在公主坟里看到的秘密远比你们心中估算的还要复杂,这么多年流传到至今,我想你们有许多人肯定还被先祖蒙在鼓里。”   “你们难道就不想知道这一切吗。”   我咧嘴狂笑着,心想着他们终于上钩了,看样子这一计真的有效,只是关于墓里发生的一切,我无论如何就是打死也不能说。   “很好,是我低估了你。”   苗疆首领头戴着诡异花纹面具,一字一顿的沙哑字腔顺着面具上的缝隙传了出来。   此刻我终于看到小玥被一点点带到了面前,她娇小的身躯看上去弱不禁风所以也并没有被捆上锁链。   有些糟乱的短发连接成片,看样子无比的揪心。   只是当我们两个人相拥而泣在一起时,原本万里晴空的天气突然凝聚一片乌云,隐约的雷电闪烁成片。   震慑在耳边,声势无比赫人。   我看着眼前苗民打扮的十几个人,打心底不由有些茫然,只是记得自己头破血流带着她冲出包围的时候。   天空中残阳似血,浓郁的阴云聚集在头顶雷电闪烁,仿佛是在酝酿着什么可怕的风暴。   身后已经没有了路,是一大片断崖。   我不禁进入了两难境地,怎么办?跳还是不跳?   回头望向下面湍涌的急流,悬崖两旁是腐朽的枯石。   “跳!”   我暴喝一声还未等小玥反应过来,便拉着她的手一起跳下了万丈深渊,毕竟留在悬崖边上最终只有死路一条。   然而让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在急速下坠的过程中,两道带着尖钩绳索竟飞速的坠了下来。   正不偏不倚刺进了小玥的肩头,锋利的尖钩刺入血肉更阻止了她的下坠速度。   而我则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一点点拉回上悬崖,自己则跌入悬崖中直至闭上眼睛彻底失去知觉… 第135章 苏醒   再次醒来时,全身正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我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冷汗,努力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的环境竟如此的熟悉。   昏暗的光线下空气中散发着一阵阵人鱼油燃烧后的怪味,正顺着鼻腔一点点刺激着我的大脑。   “这…这是哪儿。”   我下意识忍不住自语了一声,刚想揉了揉脑袋站起来却发觉身后有一双手轻轻的搭在了自己的肩头上。   眼下环境本就十分诡异让我不敢掉以轻心,当自己举起拳头猛然回过头来时,却突然发现身后的人不是别人。   而是当初被那群苗疆部落在悬崖顶端勾走的小玥…   “小玥…小玥,你没有死…真的是太好了。”   我喜极而泣,一个三十好几的大男人差一点儿就抹出了眼泪。   只是当下一秒小玥的话却不禁让我脊背发凉呆愣在原地。   “呆子…,你在说什么…老娘怎么会死。”   此刻她正穿着着来时的白色医大褂,脸上有些茫然的看着我,尽管经历了这么长时间两人的衣服早已经破碎不堪。   只是让我疑惑的是,当初跳崖的时候,两个人穿的明明是苗疆服饰…,怎么到了现在却变了模样。   四周昏暗的火把光亮将眼前的景物一点点映起,一座巨大石像屹立在我的面前。   他状若秦始皇墓里的放大版石俑,单手拄着巨大的利剑腰胯雕弓,头顶狼皮帽子上骇人的狼头散发出恐怖的凶光。   尽管只是雕塑却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冲着我扑杀过来。   此刻我早已经冷汗密布,打心底直呼一万个不可能…,因为眼下这似乎和当初逃出去的那个将军墓一模一样。   “TM的…这怎么可能,我一定是出现了幻觉。”   我开始如同着了魔一样疯狂的用手给自己轮巴掌,直到清脆用力的声音把一旁的小玥吓唬的不轻,才被她堪堪止住自己的愚蠢行为。   “怎么会这样…,当初明明九死一生逃了出去…。”   “呆…呆子,你这是怎么了?可千万别吓唬我啊。”   小玥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让我不禁有些清醒,直到目光隐隐望向石壁上那些熟悉的壁画一个轻微的细节让我引起了好奇心。   当初在古墓里时,这些壁画本就十分诡异似乎是要隐隐透露出什么信息。   我迈着缓慢的步伐,一点点向着墙壁走去。   下一秒映着昏暗的火光下,我竟看见硕大的壁画俨然连接成了一副宏伟的画面。   那是一处隐秘在大山峡谷下的村庄,所有人身穿着黑色的苗疆服饰,脸上遮盖着面纱让人看不清容貌。   此时墙壁上已然变成了四幅隐隐带有关联的画像。   第一幅描绘的正是那些诡异的苗民,他们修建村寨耕耘为田,在深山中自给自足仿佛延续了千年。   而第二幅画则是两个身穿苗疆服饰的男女,画面一转却只变成了一个男人,他手握着苗刀站在老旧的残破吊脚楼内正仔细端详着什么。   看到此刻我心中已然隐隐发凉,这他娘的…这他娘的不就是自己和小玥逃出古墓以后,遇到那群诡异苗疆部落时的场景吗。   怎么现在…,全都刻画在壁画上。   我瞪着双目直勾勾的将墙上仅剩下一幅幅壁画看了下去。   下一幅画面则更加惊悚,那个手握苗刀的青年正站在一处唐代古墓的黄铜棺椁前。   棺材被隐隐推出一道缝隙,此刻他将苗刀插在地上正趴着棺材上顺着缝隙往里面望去。   大殿之下许多青铜瓷器堆积成山,位列于两排的诡异唐三彩小人儿全都如同活过来了一样,睁开骇人的双目紧盯着台上的那个盗墓贼。   只是台上的盗墓贼还依旧未曾察觉,再次转过身来时,所有小人儿全都扭转回成之前的姿势。   最后一幅画也是第四幅画内容则简单的出奇,那对男女最终跳下了悬崖。   岸上许多苗民打扮的神秘人探出尖勾,活生生勾住了那名女孩的肩头锁骨,一点点将其拖上了悬崖。   最终女孩被放进棺材,落入一座宏伟的将军古墓之中。   同样被安放在古墓里的还有五座巨大的石像,他们身着元朝服饰或手拄着利剑位列四方看样子威风凛凛。   看完了最后一幅壁画,我的心仿佛如同置如冰窟般浑身发凉。   按照这样解释,那么极有可能是自己和小玥闯进了壁画的世界里,刚刚经历的那一遭是真是幻却已无从考证。   我扭头在暗中望了小玥一眼,心想着为什么她丝毫没有记忆,反而自己还记得这么清楚。   下一秒我忍不住摊开自己的胸膛,映着昏暗的光线下竟看见全身布满了伤痕,这些伤有的是在探索唐朝古墓时无意间留下来的。   更多的则是在最后那一场殊死之战中被敌人用匕首割伤,现如今通通还依旧显现在自己的身上不曾隐退。   “TM的…,老子究竟要看看这棺材里装的是什么人。”   我暴喝一声拼了命的向着巨大的石剑雕塑跑去,记忆里上面开凿满了供人攀岩的石阶。   其实整座古墓的高度十分骇人,其规模也是空前的宏大。   眼前这座宏伟的元朝将军雕像高度足有几十丈,他手拄着利剑威风凛然一身草原风气尽显。   其身后面朝四方的石像一身轻甲打扮,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雕刻时故意降低了档次,使其看起来略微矮小几分。   但却在四人最中央的地方伸展出四条粗壮的锁链紧紧吊着一口石棺。   巨大棺椁被锁链悬吊在半空中黑压压一片,直接遮盖住了大片光线。   顺着墙壁高处悬挂着的油灯隐约能够看见棺椁四周被铭刻上诡异的花纹,一幕幕骇人心脾让人不寒而栗。   “你疯了,快下来。”   小玥的声音回荡在身后却被我置之不理,此刻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看看棺材里装的究竟是谁。   “我没疯…,我是在寻找出口!”   我头也不抬的回应了一声便接着向上攀爬,直至镶嵌在利剑上的五盏油灯已经被踩在脚下。   此刻我站立的位置正好是巨大的将军石像手拄着利剑的地方。   眼下顺着将军石像的身后望去,那口被水桶粗细锁链紧紧吊在半空中的石棺正与我保持着持平。   只是这口石棺如此宏大,究竟该如何将其打开?   这个浩瀚的工程仿佛并非是一个人能够完成,最起码也需要上百人。 第136章 开棺   我刚想转身招呼一声小玥,看看下面有没有隐藏着的机关能够将石棺放下来。   可转念一想若棺材里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被那群神秘苗疆部落活祭的小玥,那么脚下身后这个“小玥”又会是谁。   昏暗的石室内陈列着的壁画还在眼旁闪烁着,我站在半空中眼神冷冷的望向最中央悬挂着的那口石棺。   终于双手摸到了一处凸起的冰冷石砖,它位于剑柄的尾端毫不起眼,随着我用力推动四周顿时间传来“咔嚓咔嚓”的诡异机关声。   我不仅有些欣喜,眼看着半空中被悬吊着的巨大棺椁一点点扭动锁链被放置在了地上。   “轰。”   巨大的响声回荡在整座墓室内伴随着尘烟升起,仿佛是什么庞然大物从天而降。   我忍不住用手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小心翼翼的顺着原来的路线一步步撤回到了地面。   一旁身穿白大褂的小玥也不禁有些皱眉,这口石棺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庞大,只不过是因为刚刚一直吊在半空中所以产生了视觉上的误差。   眼前这口石棺长四丈宽两丈,整个棺材上下都被铭刻满了古怪的花纹和蝌蚪文,乍一看像极了元朝独有的文字。   只是其上面真正的含义,恐怕没有专业人士根本难以搞清。   “你…你究竟在搞什么!”   身后小玥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我知道眼下当务之急是应该寻找出口,而并不是探索古墓里未知的景物。   “没什么,开棺!”   “好不容易来一回,带上两件冥器就走”。   我用手抚摸着石棺上的花纹,头也不抬的回应着小玥的话,心里却早已经做好了打算。   这里的气氛如此诡异,加之刚刚的谜团如同迷雾般笼罩在脑子里挥之不去,眼下却似乎只有这口石棺最为可疑。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我心中推算着,只是棺材还没有被打开,自己也不敢妄下定论。   昏暗的石室内两道身影在头顶的人鱼烛光下反射出长长的影子,我不敢回头去看小玥的眼神。   那种目光就好像是在诉说,“你真的打算这么做吗。”   空气中充分弥漫着油脂燃烧的味道,眼前这具巨大的棺椁上的神秘符号和墓佑铭,似乎透露着墓主人绝非一般的王侯将相。   “嘎吱…嘎吱。”   突然间石室内响彻起清脆的金属摩擦声,就像是棺材里有什么东西正不停的用指甲磨刮着内壁上的缝隙。   “嘎吱!嘎吱。”   声音渗人心脾听的人直往心发毛。   小玥吓得当即就捂住耳朵,躲在了石像的后面。   “TM的…,从没听说过棺材里会出现过这种声音…,这他娘的莫不是要活过来了”。   我心中也不由有些畏惧,只是好奇心驱使着我的脚步一点点不停的向着棺材靠近。   直到自己和棺材只剩下两三步距离时,我仿佛能够看见那口硕大的石棺已经被轻轻的推开了一处小缝。   声音就是顺着里面发出来的,只是目光望上去乌漆抹黑的什么也看不见。   “开棺!”   我低沉的怒吼了一声,心想着自己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随即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眼下手中还握着当初那几具诈尸的古尸佩刀。   虽然看样子年头有些久远,但是刀刃处仍异常锋利,拿捏起来也十分合手。   我看棺材逐渐趋趋于平静,随即壮着胆子一点点顺着棺材被推开的缝隙处望了进去。   石棺古朴而又神秘,看样子仅仅是上面的椁盖就足有百十来斤沉重,无论我怎么发力都最终难以撼动。   身后的小玥见状也不禁伸出了颤抖的小手,只是这一次棺材内居然再次传来了“嘎吱嘎吱”的诡异声音。   “别害怕,老子绝不相信这里面装着的尸体会活过来。”   我冲着小玥低沉的安慰了几声,其实自己却早已经没有了当初那样的底气。   可怕的怪音时而出现却又时而沉寂,只是当棺材盖儿被彻底打开一半时,金灿灿崭新的黄铜从里面一点点显露了出来。   我一屁股呆坐在地上,脸上不停的直冒冷汗。   眼前这口放置在石椁内部的铜棺像极了在壁画中历险时,被诡异的苗疆部落用于活祭的那口铜棺。   这两口棺材无论是质感还是黄铜的色泽都几乎如出一辙。   “嘎吱…嘎吱。”   可怕的怪音再度袭来,我忍不住将小玥护在身后自己则不敢掉以轻心。   直到声音戛然而止,两只长着黑毛巨鼠竟瞬间从棺椁相连处的缝隙飞窜了出来。   “TM的,居然是两只畜牲。”   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心想着看来棺材里的声音就是刚刚那两玩意儿发出来的。   只恨那玩意儿跑得太快,不然自己肯定抽刀劈过去以泻心头之恨。   “轰…。”   不一会儿我和小玥全都咬着牙,几乎使遍了全身解数才将棺椁上的石盖儿彻底推翻了出去。   眼前黄橙橙的铜棺盖子径直的现映在面前,忍不住用手指甲轻轻敲动便传来闷声的回响。   “要不…要不咱们收手吧…,人家真的有点害怕。”   身后小玥畏惧的声音一点点回荡在耳边,我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转身面露微笑揉了揉她的脑袋。   “别害怕,不就是几根死人骨头吗。”   我冲着她咧嘴微笑随即转过身来,用力将手中的钢刀插入铜棺的缝隙内。   想要撬开铜棺本就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古刀本就历经多年老化只是还尚存有几分韧性。   随着一声声金属摩擦的声音,铜棺盖子终于在古刀断裂的一霎那被撬开了不大不小的缝隙。   我看了一眼手中断裂的刀柄随即顺着身后撇了出去。   “一…二…三。”   我赫然发力顺着铜棺上的缝隙猛推了下去,“咯吱咯吱”清脆的金属摩擦声音不绝于耳。   身旁的小玥见状也忍不住颤抖着伸出双手助我一臂之力,俗话说人多力量大。   别看小玥是个女孩子,但关键时刻竟也着实用力使出了不少力气。   足有几百十来斤沉重的铜棺盖子竟就这样被我们两个人撼动,只是当铜棺略微推动的一刹那。   石室内小半部分的空气仿佛瞬间被顺着铜棺吸了进去,与此同时一股重重发霉味儿伴随着莫名的胭脂香扑鼻而来。   我强忍着这股怪异的味道接着拼命发力,直到棺材被推开了小半。   一双穿着金丝镶边的三寸金莲小鞋隐隐从铜棺中展露了出来。   小玥被这一幕吓得不轻,随即尖叫了一声拼了命的躲在我的背后,全身忍不住瑟瑟发抖。   我表情凝重心想着棺材里怎么会是一个女人?   看着眼前巨大的石像位列于四方,像极了当初这位元朝将军最终心不二的四位先锋。   而处于最中央用手拄着利剑的元朝将军石像则威风凛然,头顶上的狼皮帽子栩栩如生。   腰间斜挎着的雕弓仿佛是在向后人展示所谓的“草原霸主”。 第137章 两个小玥   我见小玥躲到了我的身后,随即伸手一把抓住了其手腕,脸上露出安慰的笑容轻声道。   “别害怕,还差一点点我们就看见墓主人的真面目了。”   我知道估算着刚刚推动铜棺的一股劲,单凭自己想要推开剩下的棺盖子绝对无法撼动。   现如今我需要所有能够动用的力量,眼下距离成功和接近真相只剩下半步之遥,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下去。   我告诉小玥不要去看棺材里那一双穿着金丝绣鞋的小脚,只顾低头推棺材。   随着嘎吱嘎吱的声音再度响起,沉重的铜棺竟隐隐间被我和小玥再一次撼动。   这一次我几乎咬碎了钢牙连吃奶的劲儿都快使出来了,最终伴随着咣当的一声。   足有几百十来斤沉重的铜棺盖儿被我和小玥彻底用力推了下去,墓室内尘烟弥漫久久才消散下去。   这一次小玥彻底躲在了远处的石像后,她有些好奇想要看看棺材里栩栩如生的女尸究竟长什么样子?   只是我生怕会出现什么意外随即把她叫到了远处,让其目不转睛的紧盯着我手上的动作。   等我努力定下心神一点点望向棺材内部的景象时,眼前的一幕不禁让我彻底呆愣在原地。   棺材里布满了金银首饰的陪葬品,看色泽年代每一样几乎都是价值连城的好宝贝。   铜棺的内部精美绝伦,被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金丝薄被正轻轻地遮盖着墓主人的身体。   而那一双镶着金丝边的三寸小鞋也在薄被下裸露出一小片肌肤,宛如栩栩如生的活人一样。   我始终难以想象古人的防腐技术究竟是如何才能做到这么完美,只是曾听闻有定颜珠这一说。   不过我却未曾在吴老狗的日记里看到有关这种珠子的任何记载,可能这只是一个传说吧。   目光隐隐向上扫过,我不禁发现栩栩如生的墓主人竟有些故作神秘,其头部的发坠颇有古时的韵味。   只是脸上竟带着一副严丝合缝的金丝面具,将原本的相貌遮盖在下面,不由增添了几分诡异和神秘感。   小玥见状彻底躲到了远处去,只是隐约在黑暗中探出脑袋仔细的观望着我。   我知道她一个女孩子能坚持到现在本就已经是堪称坚强。   只不过当我的手掌轻轻停留在棺材里那具古尸面具上时,细微的触感一点点顺着指尖传入大脑,全身有如过电一般。   我深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竟有些按耐不住手掌想要将其脸上的面具摘下来。   昏暗的石室内只有我和小玥两个人,石棺已经被彻底打开,眼下事情挖掘到了这里。   铜棺之中躺着的神秘女尸更是不禁激发起了我心中的好奇,她的样子小巧透发着玲珑仿佛个头和小玥差不多大。   “呼…,关键一定就在面具下面。”   我忍不住伸出颤抖的手一点点顺着女尸的下巴将面具摘了下来。   只是当自己小心翼翼的望上去时,眼前骇人的景象不禁吓得我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鬼…鬼啊!”   我忍不住发出尖叫,刺耳的声音更是将远处的小玥吓个不清。   她不敢低头望向棺材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仿佛是想让我告诉她棺材里有什么东西。   我忍不住努力站起身,直到拼了命的揉了揉眼睛心想着刚刚一定是幻觉,只是当下一秒自己再次望向棺材的景象时。   前所未有的恐惧打心底蔓延至全身。   棺材里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穿着华丽紧闭着双眼的小玥。   “小玥…怎…怎么会有两个小玥。”   我双眼布满血丝宛如癫狂一样,只是当目光渐渐望向躲在石柱后面的小玥时,原本和蔼的眼神都变了。   “呆…呆子,棺材里究竟有什么东西。”   小玥发出声音向我质疑,颤抖的步伐则一点点想要靠拢过来,眼下她似乎也从我的眼神中感受到了端倪。   “别过来!”   我暴喝一声当即将她吓倒在原地,远处头顶燃烧着的人鱼烛光一闪一闪,仿佛是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石室内游荡。   我不敢去仔细想只是当记忆的片段一点点重组,顺着壁画上的景象望去似乎一切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和答案。   当初那种模糊不清的记忆是真的,我和小玥一起跳进悬崖,而她却被铁钩子硬生生拽了回去。   没能幸免沦为牺牲品的命运。   所以棺材里躺着的应该是真的小玥,只是年代过于久远,那支建造将军墓的神秘部落也最终无迹可寻。   “…我…,我们穿越进了壁画里的世界,但却只有我一个人逃出来。”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暴喝着忍不住一脚踢在了石棺上,沉重的锁链哗啦啦作响,远处茫然的小玥听着我一知半解的话彻底呆坐在地上。   “既然棺材里躺着的是小玥…,那外面的这个小玥是谁!”   我打心底忍不住自问了一句,只觉得浑身上下乃至毛孔都在不停的收缩。   “你…你要干什么。”   一旁的小玥见我眼神隐隐透露出凶光,心中不禁有些预感到不妙。   此刻面临在绝对恐惧和危险下,她不禁有些彻底崩溃哭泣了出来。   “没良心的家伙…呜呜,老娘陪你跑了这么远,你今天居然见财起意想要把我害死在这里吗…”   “呜呜呜…呜呜,混蛋。”   她的样子本就楚楚动人,此刻伴随着梨花带雨般的哭泣更是让人生不出半点想要伤害的心。   我心想着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她的嫌疑的确很大也不能错杀无辜,只好找东西先将她绑起来。   我迅速回过头想要在棺材里寻找类似于绳索一样的器物,只是当目光再一次和棺材里的小玥对视时。   平躺在棺材里一身华贵的小玥竟逐渐开始扭曲起来,一点点开始变成佝偻男人样子。   他身上穿着灰色的大褂,一手抓着铜鼓另一只手则拿着鼓槌样子无比苍老,却像极了一个人。   “干爹!”   “你…你怎么会在棺材里。”   我暴喝一声预感到事情的不妙,随即恶狠狠的轮圆了手掌给自己来上了两巴掌。   这一巴掌力量极大若是换做寻常人挨着一下,肯定连牙齿都抽飞出来了。   巨大的痛感伴随着整张脸的麻木,眼前的景象再一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扭转。   原来棺材里一直都躺着一具遮盖着面具的古尸,她身材高挑肌肤白皙,看样子仿佛栩栩如生即将活过来一样。   在她的身旁此刻竟放置着一炉小巧的焚香,在开棺的一刹那香气弥漫扑鼻则正是这种诡异的味道。   “幻觉…全他娘的是幻觉,怪不得老子会中招。”   我忍不住揉了揉满是冷汗的脑袋,看着眼前棺材里比之前更加妖艳百倍,甚至是有些诡异的古尸,随即忍不住倒退了十几步。   她的面具一直都带在脸上从未被揭开,青褐色的花纹镶嵌着金边,即便是远远望上去也透发出十足的诡异和神秘感。 第138章 回救   我忍不住低着头大大咧咧的小声说道:“丫…丫头,我错怪你了,这棺材里暗藏着能使人致幻的机关。”   一旁的小玥惊魂未定,此刻看见我这样讲话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挥舞在半空中的俏丽手掌险些就照着我的脸拍下来。   我闭着眼睛,心想着挨着这一下也不算什么过分事,可不曾想她高高扬起的手掌迟迟没有落下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心疼我还是其他。   只是当下一秒,我只感觉自己的耳朵传来了撕裂般的疼痛。   “老娘这回先记账,下一次肯定把你剁碎了喂猪!”   她翘着萝莉般的小虎牙嘴里不停的嘟囔着什么,我心想既然是自己犯了错让她掐一下倒也不算是什么。   打闹一番过后她也消了气,只是瑟瑟发抖的躲在我身后,忍不住好奇想要去看一眼棺材里的所谓“千年不腐尸”。   我不禁回笑了一声道:“咋了,你还想和人家比美不成。”   她被我这句话气得不轻,接踵而来的却是耳朵上再度传来的剧痛。   “哎呦…,姑奶奶我开玩笑的,我错了还不成吗!”   原本阴森恐怖的古代墓室竟伴随着几句玩笑话让气氛逐渐变得欢快,我心想着当务之急还是应该迅速寻找出口。   那口巨大的石椁包裹着里面的铜棺则静静的停落在四座雕像最中央,棺材盖子十分沉重,既已经打开就没法再合拢。   不然我还真想将其原模原样的恢复回去,时不时的望向那口棺材打心底总是有些发毛。   最后的出口竟被我和小玥在无意间寻找到了,那是一处隐藏在东南角落的石洞。   我用手一点点将上面的青砖掰了下来,里面的空间竟足以容纳两个人并肩爬行。   当自己和小玥逃出来时太阳正打东边升起,茂密的丛林中到处都挂满了雨后的露珠。   我们两个人饥肠辘辘的沿着原路返回,终于在道边儿的不远处看见了那一辆破旧的救护车。   与此同时还有许多身穿警服的人员不停的探索在丛林中,看到我和小玥回来都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简单在车上做了一些口供和笔录,该说的和不能说的我和小玥都心中有数。   原来这一次足足失联了七天,像我这样飘忽不定的流浪汉也算是借了一把小玥的光。   中年院长见两个人迟迟没有回来便顺着定位寻找到了这里,可当他看到被撞报废的救护车停在了道边。   不禁心中开始起疑,觉得极有可能是我把小玥拐跑了,所以这才报警失联把这件事情随便找了个理由报给了较近的警察局。   穿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坐着通往回“H市”的救护车上,我看了一眼小玥,小玥看了着我全都会心一笑默不作声。   直到窗外赫然出现了老旧精神病院的牌子,我的心中不由咯噔一声。   我是不是又把什么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而且看样子这一次似乎忘的还十分彻底。   “TM的…老严的女儿,坏了!”   一声清脆的玻璃破碎声将我惊醒,此时车已经开进了精神病院里。   伴随着许多医生护士的高喊,我竟看见头顶老楼的最上端有一道摇摇晃晃的人影。   下一秒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这道人影竟直径从老楼楼顶跳了下去,一时间呐喊尖叫声不断。   只是当尸体“啪”的一声摔在了我的面前时其死相惨不忍睹,刚刚从车上下来的小玥还有些茫然无措。   我顺势捂住她的眼睛,生怕这血腥的一幕会把她吓晕过去。   院长开车刚接我们两个人回来医院里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巧合还是其他。   死者是一位女性仅仅拥有轻度的病史前科,这一次家属将她送到了这里本来只是想开个证明。   却不曾想发生了这样的惨案。   我心中乱成一团心想着既然是他们自己的事,那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开着通往老严警察局的汽车上,陌生的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   这辆车依旧是医院里的救护车,只是这一次我事先和院长打了招呼,当电话被接起来时。   耳边响起的依旧是中年院长浑厚的鼻腔音和话语中带着一股浓浓的无奈。   “哎哟,我说您又想去哪儿。”   “这七天您两个小祖宗可把老子折腾的不轻,咱那笔生意还做不做了。”   我忍不住揉了揉脑袋,猛然间回想起临走时还曾经和他许下的约定。   在这座诡异的老楼下埋藏着一座无比磅礴的地宫,尽管这只是我简单推断。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老楼底下一定埋藏着古老且神秘的秘密,那处通往地下室的暗门我绝不相信中年院长会一点也不知情。   匆匆挂断了电话,我几乎是猛踩着油门凭借着记忆里的思绪来到了当初和老严相识的地方。   那是一处较为偏僻的治安派出所,只是当我摇下车窗时眼前的景象不禁让我大跌眼镜。   “…难道是我记错了,怎么可能会是工厂。”   我心里忍不住咯噔一声,随即猛踩油门再一次冲上了马路,这一次我足足绕了一大圈原以为刚刚只是记忆混乱记错了地方。   可是这一次当自己再次推开车门时,眼前老旧欲坠的门匾不禁让我有些心头发凉。   眼前是一处十分老旧的猪饲料加工厂,座落在马路边上连牌匾都快掉了下来,可无论我怎么开车兜圈儿。   最终凭借着记忆里的地方,回到的原点依旧还是这里。   “喂…,你找谁…你是来应聘的吗。”   此刻厂区内竟迎面走来了一名身穿灰色工作服的老头,他一只手伸着懒腰光秃秃的脑袋上有几根稀疏的白发。   样子堪称在平常不过了。   “我…大爷,您认识一个叫老严的人吗。”   此刻我也不知道是哪根弦儿搭错了地方,亦或是几日来的奔波让自己还没有缓过来这个劲儿。   竟忍不住开口向其询问起了老严的事宜,而老严当初只是我给他起的一个外号,他真实的名字我也不得而知。   只是当下一秒眼前老头的回答不禁让我大跌眼镜,差一点儿没背过气去。   “噢…,原来你是找老严的,小伙子,看你这么年轻应该是他的儿子吧。”   我差点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不过自己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个厂子里居然也有一个叫老严的人。   只是平时这个人总喜欢板着个脸,所以工友们都送他个外号叫“老严”。 第139章 噩梦回忆   我跟着那名老头来到了一处看起来有些破旧的招待室。   他让我在这里稍等一阵,随即转身离开。   窗外朦胧的天气逐渐凝聚起乌云,我心想着为什么每次回来,老天爷总不会给自己留下什么好脸色。   “轰隆隆”的声音在云雾里作响,四面残破的白墙上画满了涂鸦,靠着东南角落里有一张上下铺的铁床。   如此简陋不堪的招待室让我不禁有些皱眉,心中越发盘算越不是滋味。   我坐在铁床上反复斟酌,心想着一定是自己走错了路线,不然又怎么可能凭空冒出来一家老旧的猪饲料厂。   直到我按耐不住性子,走到门前时竟赫然发现铁门上悬挂着一张详细的H市区地图。   上面标注的位置和我当初跟老严相识的地方丝毫不差,而地图上显示这家猪饲料厂早已经坐落在此地几十年。   附近压根儿就没有什么荒僻的警察局。   我仔细盯着地图上的路线,额头上的冷汗忍不住“滴答滴答”滑落了下来。   “TM的,这真是撞邪。”   我一屁股呆坐在铁床上,脑子里回想起曾经和老严历险的过往,点点滴滴如同碎片般疯狂涌入脑子。   那都是真实存在的记忆,怎么可能会出现了偏差…。   正思所间,突然放在桌子上的电话发出清脆的响铃声。   我环视着四下无人,下一秒随即忍不住轻轻的将电话接了起来。   只是映入耳边的动静竟如此的熟悉,那是一个少女的声音,让我的心猛然被揪动。   “甘叔叔…你在哪儿…呜呜呜。”   “我爸爸的尸体都发臭了…,我现在一个人躲在警局的地下室里出不去…真的好害怕。”   此刻我听着这毛骨悚然的声音差点儿没被吓个半死,心想着这丫头竟然这么命大居然支撑到了现在。   心中并不是咒怨她希望她能够遭遇不测,而是忍不住有些吃惊,毕竟那里的环境堪称是九死一生。   当初警局里仅剩的几个人,只有我和老严勉强活着逃了出来,后来老严对那几名殉难的部下也是心有愧疚。   我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却突然意识到这里不就是当初警局所在的地方吗?   眼下诡异层叠的真相扑朔迷离,让我忍不住挂断了电话捂着脑袋喊疼。   “警局…真正的警局究竟在哪里。”   我双目瞪满了血丝,这似乎已经成为了某种潜在性的心理疾病,只要我一想不通某件事情或是感觉被捉弄就会变得无比暴躁。   突然间有些头疼欲裂的脑袋里闪过一丝精光,我仿佛是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   随即迅速拿起了电话拨打向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号码。   “同志,麻烦帮我查一个人。”   “他也是你们警局里的老刑警,虽然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是我很清楚他的家庭状况以及一些体貌特征”。   半晌过后我保持着手拿电话的姿势呆愣在原地,心中仿佛有无尽寒意蔓延至全身。   “对不起查无此人,您是不是搞错了。”   电话那头略显有些不耐烦的女人声音回应了几句便匆忙挂断了电话,只剩下这端呆愣在原地的自己心头滋味难明。   “怎…怎么会这样,查无此人?”   我站在空旷的接待室里,心中竟头一次有了一丝恐惧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忍不住连声自语了几句,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裂开一样疼痛难忍。   四周画满了涂鸦的昏暗白墙上仿佛有人影攒动,一时间空气寂寥无声。   “TM的…,难道真的是自己神经出了问题,老严和那些回忆只是凭空臆想出来的。”   “啊啊啊。”   我暴喝一声抬腿就照着招待室的铁门猛踹了过去,只是下一秒隐约露出缝隙的铁门竟没有如同我想象的那样被这股巨力踹开。   而是伴随着一阵铁链哗啦啦的响动声,半点没有回应。   我瞪大着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这一切,短短的半个小时之内,竟然有人将招待室的铁门用锁链缠绕了个结实。   仿佛是想刻意把我困死在这里,不让我出来。   “谁…!”   我暴躁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开腿又是一脚。   只是这一次铁门连同着整个门框都有些变形,顺着缝隙向着外面的走廊望去四周静悄无声。   连半个鬼影都没有,更似乎缺少了什么机器运转时的轰鸣声。   短短近乎一个小时,整座饲料工厂散发出死寂一般的寂静,宁静的可怕令人忍不住浮想连篇。   “TM的,一定是被人算计了。”   我沮丧着回到了铁床旁,脑子里翻江倒海的回想着有可能会对自己造成威胁的人,可一时间竟想不出会是谁与自己结下仇怨。   然而更加让我感觉气愤的是,唯一一个与外界能够沟通联络的座机电话也让人掐断了电线。   这个人仿佛是想把我活活困死在这里,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前不久那一次湘西历险会不会就是他搞的鬼?   一瞬间脑子仿佛进入了短路状态,本就疑心颇重的自己甚至开始怀疑十几年前的事情。   “老首长…,会不会是老首长派人跟踪我…,可他…可他不是已经被抓起来了吗”。   顷刻间万千思绪在回忆里翻江倒海,直至身体有些疲倦便忍不住躺在了铁床的木板上沉沉睡了过去。   这七日来我和小玥几乎是经历了九死一生的历险,直至现在双眼才算是彻底合拢。   本就有些疲惫不堪自己加上突如其来的困境,再如同铁人一样也恐怕要忍不住休息一阵子。   迷茫间仿佛自己再度回到了几十年前,小囡的牺牲让我备受打击,就连整个除灵小队都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中。   我脱离了队伍整日与酒为伴,那段日子可以说是我最落魄的时候。   当齐刷刷的脚步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我惊恐的发现自己此刻正躺在冰凉的地面上。   外面已是深夜所有部队的岗哨交替把守,这里明明是老首长的住所,我自己是怎么进来的?   揉了揉还未有些清醒的眼眶,随即掏出了悬挂在腰间的配枪迈着轻缓的脚步一点点爬向了二楼。   无意间经过楼梯口的一面镜子时,我这才发现自己全身军装耸立,活脱脱就是几十年前部队在任的样子。   “我…,我回到了几十年前?”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是打心底忍不住回想起点滴的过往。   隐藏心底多年的诸多诡异事件,不禁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第140章 诡梦   我心想着自己当初就是因为太多顾虑,不然也绝不会活成现在这个样子。   二楼的房间共有六间,除了一些寻常的卧室剩下两间就是老首长办公的地方和档案室。   直到十分醒目的门牌映入眼帘,我不禁忍不住屏住呼吸迈着轻缓的步伐一点点推开了房门。   这是最为机密的档案室,可以说所有的未解答案和谜团都应该放置在了这里,不过倘若此时我被人抓住。   等待的下场恐怕也只有按通敌罪论处,一瞬间我的心头引起了太多思绪。   “除灵小队最初是由谁建立的…,800米地下深处究竟隐藏着什么东西。”   每当想到这儿我都寝食难安,那几十个兄弟身穿着白袍仿佛都在冲我招手。   直到突然间掌心摸到了某件冰冷的器物,在黑漆漆的光线下我断定这一定就是封锁着最为严密的档案保险箱。   我伸出手迅速将腰间插着的狼眼手电掏了出来,昏暗的光线下眼前档案室的景象被一览无余。   四周都摆满了书架唯独眼前这个不大不小的保险柜正隐藏在角落里,险些就被人遗漏。   “小囡的死…,我只想知道小囡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我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想到这儿我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既然心中已经确定了明确目标,下手时也变得更加迅速快捷。   轻轻推动了一下保险柜上的锁块,让我深感意外的是整个保险柜居然没有上锁。   我欣喜若狂心想着自己绝不能浪费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直到手掌用力将沉重的保险柜门推开。   里面上中下三个隔层里分别放满了用牛皮纸包裹着的文件档案,纸上却全都无一例外写着赫然的四个大字。   “高度机密!”   “就是这里了没错。”我忍不住自语一声随即从最上面的格子开始,一份一份的将档案抽出来仔细审阅。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放置着军中机密文件的资料室,此刻只有我手里的狼眼手电光散发出昏暗的光线。   直到我的表情一点点从兴奋转变成了疑惑,又到疑惑转变成了恐惧和扭曲。   拿着档案袋的手掌微微颤抖,差点儿没有一个不留神掉落在地上。   “这…这怎么会是这样,老首长绝不会是这样的人。”   我拼了命的抱住脑袋,心中和蔼可亲,又威严在上的身影似乎逐渐变得有些崩塌,多少年来我一直将他当做自己的父亲一样。   在军中是楷模和榜样,退伍了以后同样难以忘却。   “看看下一个是什么。”   此刻心中仿佛有一道声音正提醒着我,不要浪费时间。   我恍然未定伸出颤抖的手,小心翼翼的将那份牛皮纸档案夹轻轻的放回了原处。   接下来的几本全都是一些与我无关且内容枯燥的通知报告。   我下定决心看着窗外还未天亮的深夜随即咬着牙,伸手将压在底下的最后一本档案册抽了出来。   这一次文件档案刚刚入手时就不禁让我有些吃惊心跳加速,这里面似乎夹杂着什么东西远比其他文件夹要沉重许多。   “看样子是赌对地方了。”   我心里忍不住自叹一声,随即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档案册的第一页,一瞬间我就呆愣在原地只觉得屋子内阴风阵阵。   连脊骨都忍不住发凉透,发出阵阵寒意。   “这是…这是十万将士的阵亡名单,可是现在都已经是和平年代…怎么会死这么多人。”   我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看着夹杂在档案册里的一张张黑白老旧照片,上面穿着军装的身影身姿挺拔。   只是看肩头的勋章和服饰,都像极了曾经动乱年代的军阀妆容。   “老首长…,留着当初军阀年代的老照片干什么,莫非这里面有他牺牲的亲人。”   我有些疑惑不解,颤抖的手顺着档案册的第二页猛翻了过去,直到清晰的字眼映入眼帘。   让我心头忍不住咯噔一声,仿佛是看见了什么尤为重要的事情。   “回魂门计划…。”   赫然醒目的大字回荡在脑海里,我强忍住拿着档案夹颤抖的手,随即审阅的速度越来越快。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快速翻动纸张的声音噼里啪啦响彻在耳朵里,随着窗外一声猛然响起的惊雷。   我赫然发现档案夹上的最后一张纸连带着照片全都不翼而飞,只留下齐刷刷的缺口仿佛是被人事先撕了下来。   “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   我忍不住暴喝一声,心头抑郁的愤怒伴随着窗外猛然响彻的惊雷混合在脑子里。   直到一阵阵清晰的脚步声回荡在资料室外的长廊内,我强忍着屏住呼吸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动静。   “啪…啪。”   军靴的声音踩踏在地面上掷地有声,我不知道此时外面的人会是谁,不过顺着这脚步声的方向他应该是奔我来了。   我掏出腰间的配枪轻轻的拉动一下枪栓,枪口则狠狠的对准了档案室的铁门。   “轰隆隆…”   雷雨交加的闪烁声清晰回荡在耳朵里,让我不曾想到的是,那个人居然只是推开铁门看了一眼就匆忙离开了。   我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只可惜刚刚没敢抬头去看他的脸,就这样让他灰溜溜的走掉了。   正当转过身想要抹平这蛛丝马迹时,冰凉的枪杆子顺势指住了我的脑袋,紧接着就是拉动扳机保险的声音。   “谁!你TM的究竟是谁!”   我暴喝一声,却只听见身后的神秘人掺杂着经过处理后的声音悠悠开口道:“我原本不想伤害你,可是你既然已经着手调查这件事情。”   “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怀疑到我的头上,所以你必须死。”   我紧闭上双眼凭借着身后的腔调声努力调动记忆,想要回想起他有可能会是身边的哪一个人。   “等下,我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你能让我看一眼吗,哪怕只是转身见一面。”   我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用着恳请的口吻和他开**流道。   下一秒我见他迟疑了一阵,便一点点顶着枪口转过身来。   冰凉的枪管抵在我的额头上散发出刺骨的寒意,我不知道眼前的神秘人究竟会选择在什么时候抠动板机?   只是当我一点点抬头望向他的时候,世界伴随着耳边仿佛都寂静无声了。   他的脸上带着令我最为熟悉不过的青铜花纹面具,此刻一身黑袍披盖在身上压根儿就瞧不出半点端倪。   “看够了吗,醒来吧。”   他面无表情的冲着我诉说了一声,紧接着便是连续的枪响。   “啪啪…啪。”   “啊…啊,谁…”。   我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看着眼前画满了涂鸦的白色墙壁和上了锁的招待室铁门,心中忍不住咯噔了一声。   “不行,我一定要出去!” 第141章 电话   我一脚踢踹在铁门上,顿时间整扇铁门伴随着门框都有些扭曲变形,只是后面附着的锁链足有小孩手臂粗细依旧纹丝不动。   看见这一幕,不由让我彻底死了心。   “TM的,一定是有人想设计害我,究竟会是谁。”   直至窗外天空有些晦暗,此刻应该已经是到了下午三四点钟左右,我躺在铁床上翻来覆去做着设想。   只是让我没曾想到的是,一声声清脆的诡异电话铃声不由将我彻底惊醒。   “嘶…,有人居然把电话线接好了。”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即有些欣喜若狂的接通了电话,只是还未等我自己先讲话对面便先传来了熟悉的哭泣声。   “甘叔叔你在哪里啊…,我现在一个人在冰冷的地下室里真的好害怕…呜呜呜呜,他们都死了…”   我心中不由咯噔一声,心想着电话居然是老严女儿打来的。   刚想轻声安慰她几句,却猛然想起自己此刻不就是正处于“警察局”的位置吗。   “丫头…,你先不要害怕叔叔这里遇到了点小麻烦,你还记得警局的确切位置吗…例如哪条街那个胡同,第几号?”   问完了这些我便忍不住抄起了放在电话旁的纸和笔,直到听着电话里凄凉又令人心碎的声音一点点诉说完。   手上空白的纸张已然记下了一串详细的地区方位。   我轻声安慰了她几句便以最快的速度,将铁门上的那张老旧地图撕扯了下来和纸上的地址做了比较。   “扑通…扑通扑通…。”   空荡的招待室里只剩下我的心跳声在耳边起伏波荡。   夜已深,电话里此刻只有信号中断时传来的诡异电音。   “嘟嘟嘟…嘟嘟嘟…。”   我忍不住擦拭了一下脸上的冷汗,心底却早已经慌了阵脚。   “怎么会是这样…,明明和地图上显示的丝毫不差,究竟是我记错了记忆还是老严女儿在撒谎”。   “啪…啪。”   清脆的脚步声回荡在长廊外,让我忍不住先暂时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   只是当声音越发向自己靠近时,我顺着门上的缝隙竟看见有一双眼睛,此刻正目不转睛的直勾勾望着我。   “TM的,正主儿终于来了。”   “快说,把老子关在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暴躁的脾气上来一时间竟有些压不住火,更差点忘记了此刻自己才是任人宰杀的阶下囚。   而门外那一双诡异眼睛的主人却似乎被我吓得不轻,头也不抬的就转身隐秘在了黑暗中。   被软禁的第一天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老严女儿的电话在这之后竟再也没有响过。   我心中有些挂念她的安危,可更多的却是理不清思绪,以及摆在眼前的诡异真相。   脚下踩着的地方和当初老严审讯自己的地方重合在一起,按照地图的指示更是丝毫不差。   此刻这里仿佛既是猪饲料厂又是警察局,只是逻辑上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嘶!”   “会不会是某异次元发生了重叠。”   当我下意识说出这句话时,脑子里都不禁被突然冒出的这一诡异想法吓了一大跳。   只是曾经听说国外的科学家竟在研究后发现了空间折叠论这一颠覆认知的假设,不过假设终究是假设。   我也始终不相信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世界,居然还有重叠这一说。   可是倘若不这么解释,眼下又该如何理解二者间地点重叠的诡异事件。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第四天,期间曾经发生过一件最为诡异的怪事,那就是无论我如何拨打电话号码。   听到的回音永远都是断线,可自己明明昨天还和老严女儿沟通过电话,她无一例外依旧是抱怨着自己很害怕。   当我把自己遇到的困境和眼前的假设诉说给她听时,她却突然在电话里默不作声无论我怎么呼喊她都没有回答。   起初我以为是不是自己的无作为让她感觉到了绝望,可是转念一想像她那么瘦弱的小女孩又怎么可能会在日军遗留下的地下工事里生存那么久?   这本身就充满了疑点。   窗外渐渐暗淡了下来,几日来夜空并没有如同想象中那样繁星闪烁,而是透发着黑暗和寂寥。   我围坐在电话旁的桌子上,看着燃烧的红烛一点点流淌融化,心中甚至忍不住产生了想要放火同归于尽的可怕念头。   不过诡异的事情其实并不止这一件,例如算起来今天已经是我被软禁的第六天。   肚子直到现在居然还没有半点饥饿感,除此之外连头脑也很清醒。   我很难想象一个连续六天滴水未进还不曾闭眼休息的人,居然还能保持这么大的精力。   而且这种怪事竟然不偏不倚正好让自己撞见了。   直至后半夜我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觉,实际不算在这里的第一晚,接下来的几天大脑似乎都没有困意。   我忍不住从床底下翻出了老旧的报纸仔细阅读起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无聊而打发时间。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以为是不是癌症让身体里的机能获得了逆转,或许自己此刻已经拥有了不死之身。   不过伴随着偶尔轻咳出来的一口黑痰,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幼稚,掐算日子也着实称得上命大。   倘若是寻常人知道自己得了绝症之后,恐怕不是倾尽家财躺在医院的病房里,就是应该着手为自己料理后事。   而像我这样能吃能睡毫不在意的人,全世界还真就仿佛仅此一个。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三点钟,或许有人在加班工作,有人在国外倒时差…有人在潜入高档社区偷东西。   有人在**,有人在偷情。   脑子里的思绪乱作一团,随着第七天的到来,我感受着体内亢奋的神经甚至开始有些害怕。   自己会不会随时猝死?   不过这一切都随着诡异的电话铃声而彻底打乱。   第八天夜晚,我像往常一样连续咒骂着幕后黑手足足十几遍。   尽管此刻我还不知道他究竟是谁,把我软禁在这里是出于何种目的,不过我坚信他一定就是身边某个不起眼的路人,只是他伪藏的很深还没有露出破绽。 第142章 奈美   听着耳边传来的清脆电话铃声,我瞬间丢掉了手中的报纸。   这是第八天难熬的夜晚,会不会是老严女儿给我打来的电话,又或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已经浮出水面。   他以为我已经彻底筋疲力尽或是想要急于搞清这一切,所以现在和我打电话谈判是绝佳时机。   我不敢耽搁的迅速接起电话,时间仿佛争分夺秒而过,只是当电话那头突然响彻起陌生女子的声音时,我一下子呆愣住了。   正当我准备匆匆挂断电话时,心中猛然闪过的一丝熟悉感不禁让双手有些迟疑。   “这…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我猛拍着自己的脑门,心想着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只是这声音熟悉的令我感觉到恐惧。   之所以会恐惧,是因为我总感觉这声音的主人像极了曾经的故人,只是究竟是谁?我一时间竟答不上来。   这一夜我和电话里的陌生女孩畅谈了许久,第九天清晨当一缕阳光沐浴过脸庞时,心情竟无比的舒畅。   紧接着是第10天,第11天,第12天…   几乎是剩下的每一天,那个女孩儿都会在凌晨十二点左右打过来电话,声音还是那么的熟悉。   我开始和她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甚至有点开始关心她的过往,直到通过交流才知道。   那一天夜晚她原本是想给逝去的亡夫号码拨打电话以祭慰哀思,因为平时拨打时都是空号。   却不曾想今天居然有人接通了电话,听她说到这里我心中也不禁有些深感意外。   号码如果废弃太久就会被电话公司重新收回然后再度匹配给新的用户,很多年前我也曾在电视上看过关于类似的报道新闻,所以发生这样的事情也并不算太稀奇。   只是每一次通话接近尾声时,她的语气都会变得很急促,就好像生怕被我发现什么破绽一样。   燃烧的红蜡烛散发出微弱的光亮,这是第几根燃尽的红烛我已经记不清了,只是我在床底下居然发现了整整一大盒崭新的红蜡烛。   即便按照推算,照这样使下去也足够我用上大半年了,更何况我就不信隐藏在幕后的黑手能够真的如此有毅力关押我这么久。   随着第17天的缓慢到来,我逐渐开始适应了没有睡眠的生活,刚开始还有些后怕自己会不会猝死。   但依照现在看,自己非但不会猝死还很有可能会打破世界纪录。   “喂…你在吗…。”   这一晚我如同往常一样接起了她拨打过来的电话,她带着哭的腔调说终于有些支撑不住了。   我开始关切的问她怎么了?刚开始她还半遮半掩不肯透露,直到最后才向我倾诉。   在她生活的城市里有一条千古遗留下来的陋习,如果自己的丈夫早逝而亡自己一定要守孝三年。   现如今已经是第二年,可公婆却对自己越加冷淡甚至是打骂,这让她忍不住开始动摇。   可是她很爱自己的丈夫,更不想落得陋习遗留下来的罪名。   听到这里我顿时间火冒三丈,心想着现在都已经是什么社会了,怎么还会有这种封建主义的旧思想。   最后临挂断电话前我轻声安慰了她几句,只是这一次我最终还是忍不住向她提出了看似最寻常不过的问题。   “你…你,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我觉得咱们俩真的很投缘。”   我支支吾吾的诉说完心里话,原以为自己迎来的只会是和往常一样匆忙挂断的电话。   但没想到这一次她似乎是迟疑了一阵,最终耐不住我这几天连续的软磨硬泡之下小声开口道。   “我…我叫奈美,你叫什么名字啊…”。   听着她轻柔的话语我心中竟忍不住咯噔了一声,这一刻我终于知道电话那端的声音为什么很像自己的一个故人了?   因为她的声音像极了小囡,而我也或许是因为失去小囡的十几年里精神有些错乱,将她暂时代替心里小囡的位置。   “你…还在吗,为什么不说话了。”   电话那头清脆仿佛铜铃般的声音,一点点将我的神经唤醒。   我急忙开口答应了一声,却不曾想她的下一句话更是让我有些猝不及防,呆愣在当场。   “陌生人…我可能要搬家了,以后可能就不会在打电话骚扰你了,感谢这十几天来你对我的陪伴…真的很谢谢。”   匆匆挂断了电话,我的心仿佛一下子慌了神。   只记得在十年前小囡的突然离去曾让我有过这样的感觉,只是没想到今天居然会因为这样一件小事而重温了一遍。   果然。   第20天…第21天,第22天…我都没有等来几乎有些习以为常的电话铃声。   打心底滋生出来的依赖感和寂寥近乎占据了我整个内心,我开始有些慌了阵脚。   不停的按照原号码拨打回去,只是每一次得到的结果都是空号。   不仅如此,我猛然发现其实这几天座机都是在保持着断线状态。   既然是断线,那之前接到她的电话又是怎么打过来的?   “滴答…滴答。”   头顶凝聚的冷汗,一点点顺着下巴流淌在地面上。   此刻我实在是想不通其中的关系和蹊跷,只是脑子里不停闪烁着今晚没有她的陪伴,自己又该如何度过漫漫长夜。   “奈美…奈美”   我反复咀嚼着这两个极为陌生的字眼,打心底却不禁咯噔了一声。   她是个日本人,但…但这怎么可能?   第二十六天转瞬即逝,我终于有些按捺不住心里的焦急等待,随即选择再次拨打了那串陌生的电话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熟悉的声音伴随着电话公司独有的腔调声让我一下子不知所措,尽管明知道电话不可能接通但我还是忍不住尝试了几番。   直到第28天的清晨,我从睡梦中醒来眼睛下意识的望着放在桌子上的座机电话。   竟在平躺的角度时无意间发现了顺贴在墙角的灰色电话线,一头插在了座机电话上。   而另一端却似乎顺着墙缝一直跑到了床底下。   我迈着颤抖的步伐一点点伸出手将电话线拉扯了出来,直到尽头处整齐的线路切口落在掌心中。   “这怎么可能…,完全说不通啊。” 第143章 暗道   我手中拿着被截断的电话线目瞪口呆,心想着这怎么可能。   看缺口断裂处最起码也得有一段时间了,加上每一次向外拨打求助电话时得到的消息往往都是断线。   这不禁更加引起了我心中的猜测和设想。   “是这台座机有古怪。”   我转身回头凝望向放在桌子上的老式电话,心里却忍不住有些畏惧。   倘若加上这二十八天来自己滴水未进精神还这么亢奋,说出来有谁会相信?   这里哪里是一间猪饲料厂,分明就是闹鬼基地。   “TM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那台电话拆了看看能有什么发现。”   我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踩踏着轻缓的脚步一点点向着桌子上的老旧电话机靠近。   此时正值正午,透过的铁栏杆窗外太阳高照,即便是有什么妖魔诡异事情作祟也绝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   更何况此时我心中更加揣测于是电话被人做了手脚,不然又怎么可能在断线了以后依旧能够接进电话。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转眼间天空彻底昏暗了下来。   悬挂在墙上的老式钟表一点点将指针靠近向11点左右的方向,我看着放置在桌子上的满目零件儿心里暗想着。   “难道是自己估算错了,可是几日来和那名女子的谈话记忆依旧在脑海里翻滚着,这绝不会出错也不可能是幻觉”。   “铃铃铃…铃铃铃。”   突然间清脆且熟悉的响铃声响彻在我的耳边,转身扭头望去只看见桌子上被拆的七零八落的老式电话机居然再一次发出了响声。   我努力让自己不去恐慌,心想着或许是喇叭线没有断死,才导致了正负极打铁出现噪音。   只是当目光一点点扫过桌子上那些零器件时,源自于心底的防线近乎隐隐要崩塌。   眼前的老式电话机早已经和信号线分离开,而其本体也被我拆的只剩下空壳,怎么可能会有人能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进来。   “如果不是闹鬼,那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颤抖的伸出手随即按下了接听键,只是当电话那头突然响起熟悉的女孩声音时,乃至全身的每一处毛孔都在向外喷薄着冷汗。   “甘叔叔…,我爸爸尸体都发臭了…”。   “你在哪里啊,我真的好害怕…。”   一瞬间我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挂断了电话,脑子里不断回想起老严女儿的恐怖声音和曾经与老严相识的过往。   我甚至有些开始怀疑是不是精神分裂症提前到来了,那些关于老严的记忆都是自己凭空臆想出来的。   “不!不会…怎么可能。”   我一口就打心底否定了这样的想法,目光隐隐望向床底下蔓延而出的诡异电话线,仿佛连灵魂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突然间我发觉到在眼皮子底下的电话线却似乎莫名抽动了一下,这种错觉让我不禁连着倒退了十几步。   直到深夜满是冷汗的脊背触及到了冰凉的墙壁,诡异且刺耳的电话铃声再度从桌子上响了起来。   这一次我强忍着快要崩溃的心理防线,拼了命的将桌子上剩余的电话零部件扔在地上摔成稀巴烂。   直到这一晚恍然而过,清晨的日光透过窗户刺在眼睛上有些疼痛。   我竟忍不住一头扎进了床底,开始寻找断裂电话线的来源。   我用力将整架上下铺的铁床挪开,终于在灰尘差点没有把我呛死之前看到了断裂电话线的另一端。   然而事情的真相比我想象的还要诡异。   “你们见过埋藏在地下的电话线吗。”   “对不起,我见过。”   我不知道当初自己是如何颤抖着将这一段带进日记本里,只是当心底那股深深的绝望蔓延至脑海中时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慌了阵脚。   一瞬间我竟打心里烧起一股无名的怒火,只感觉得这近乎一个月都是在被人戏弄,眼下这根从地底下蔓延出的电话线就是破绽和缺口。   我抄起了放置在屋内角落里的铁榔头,猛然间就对着墙角挥了下去,脚下踩踏着的水泥地面由于时间太过久远。   似乎猛然用力一跳都会振起更多的裂纹。   没过几下铁榔头锋利的刀口就卷了刃,刨开墙角附近被震碎的水泥层,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正呼呼向外冒着冷风,电话线也是顺着这里延过来的。   我双眼暴红就连额头也布满了血丝,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顺势挖下去。   直到时间已经变成了下午两点钟,眼前一楼招待室的墙角已经赫然变成了黑漆漆的洞口,直径足有一米多宽。   湿泞阴暗的石阶缝里长满了绿色的青苔,每踩踏下去一脚全身都有如同被诡异且可怕的怪兽吞噬。   里面的空间出奇的广阔,也或许是因为太过黑暗的缘故,我掏出插在腰间的狼眼手电筒能见度的光亮却仅仅只有两三米远。   四周是悄无声息的黑暗,回头望向头顶进来时的出口却已经变成了遥远的光点。   按照自己的估算,现在脚下踩着的位置已经脱离了地面足有五六十米深,这样的深度在农村来讲足够打一口浅水井。   我小心翼翼的抬起手电,顺势照了一眼前方的石阶路。   只觉得自己仿佛是正漫步在通往地狱的深渊中,压根儿就没有尽头。   “怎么办…,是接着往下走还是当机立断撤出去。”   说实话其实行进到了这里时,我已经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只是心中的好奇心隐隐发作却又不忍放弃。   不过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眼下自己的命更要紧。   我顺着向上的台阶一点点沿着原路返回,原以为手里紧握着狼眼手电能够平安返回奇点。   谁知道下一秒自己竟一个不留神摔倒在湿滑的石阶上,手中紧握的手电筒也彻底沿着台阶滚落了下去。   直到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团光亮,顺着脚下一点点没入黑暗,心里忍不住冷叹一声。   “坏了!”   一瞬间我几乎是拔腿就开始往上跑,只觉得身后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想把自己留在这里,无论自己怎样发力。   眼前头顶上那一团出口的光亮始终与自己保持着距离。   “装神弄鬼…,一定是有人装神弄鬼。”   我嘴里不停的嘟囔着话语,想要极力稳定这一颗即将崩溃的心。   只是脚下湿滑的青苔却似乎再一次开始捉弄自己,刚刚就是因为踩到了青苔这才摔了一跤把手电给丢了。   这一次自己竟没有稳住身形,顺势沿着空旷的石阶一直滚落了下去。 第144章 失踪   血管里的血液越加沸腾,顺着额头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我一点点支撑着肩膀站了起来,随着迎面冷风拂过,浑身上下没有不疼的地方。   努力清醒了一下大脑,昏迷前的一幕幕在心头环绕浮现,不禁发现自己是做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我站起身顺着潮湿的石壁向下行进,不一会竟看见那盏滚落的手电筒,正明晃晃的闪烁在眼前。   前方弥漫的黑暗仿佛笼罩在心头挥之不去,我俯身将手电筒捡了起来刚想再试试有没有摔坏。   一双穿着染满污血的白筒靴袜赫然出现在了眼前。   我屏住呼吸甚至没有勇气去抬头看,只觉得瞬间天旋地转。   再想往回跑时无形的空气中已经被布下了屏障,像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玻璃彻底的封死了退路。   “我甘子今天真的就要葬送在这里了吗。”   自嘲一生碌碌无为,最终还是逃不过这样的下场。   低头望着那一双诡异的长筒袜,心里却已经把刚刚经历过的那些恐怖事件回想了透彻。   这么多年以来每当我遇到绝境最终却总能化险为夷,而且越绝望生还的可能性就越大。   六年前我曾用吴老狗遗留下来的龟甲占卜给自己算过命数,卦上说自己是天煞孤星的眼泪转世。   今生只适合一个人去探险,倘若加上同伴自己的体质一定会吸干同伴所有的运气,最后两个人都不得好死。   虽然我也是头次在吴老狗日记本上看见有关“天煞孤星泪”这一说,可一想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所以这么多年也都是自己一个人在闯墓穴绝境,从来不敢招募同伴。   “坏了!”   “会不会是几天前和小玥的湘西历险破了自己运气,才导致今天遭此绝境。”   我背对着身后那一双染血的长筒袜,心里简直懊悔到了极点。   “干儿子…我早就说过女人就是误事,这下子你总该相信了吧”。   熟悉且迸发着苍老的声音突然回荡在耳边将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干…干爹…?”   “是你吗…干爹,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下意识转过身却突然发觉身后不远处,一道熟悉且有些佝偻的身影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那一双穿着染血白筒袜的女人脚就站在潮湿诡异的石墙旁,上半身隐秘在黑雾里让我有些看不清容貌。   “干爹…,真的是你。”   此刻心头滋味难明不禁又喜又悲,喜的是这么多年浑浑噩噩终于再一次看见了亲人。   悲伤的是吴老狗都逝去了那么久,今天竟在这诡异的密道里再一次相遇,是不是说明自己早已经死去多时?   眼前一望无际的潮湿石阶顺着黑暗蔓延而下仿佛是通往地狱的大门,此刻吴老狗站在这里就是为了接引我“回家”团聚的。   “干爹…,干爹。”   我努力呼喊吴老狗停下脚步,却发觉眼前那道佝偻的背影正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耳边突然传来了蚊子哼哼的声音。   “奈美…你是奈美!”   我站在隐秘于黑暗中的女尸前,全身忍不住打着冷颤。   可是心中的直觉告诉我,她一定就是几日来不停在半夜12点和我打电话的那个人。   此刻她将我引到这里来,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想告诉我。   “你…是奈美…?”   我忍不住低沉的一声,却看见眼前穿着棕色白格裙的女人猛然在黑暗中点了点头。   “你…你是人是鬼。”   此刻我下意识说完这句话,心中却差点儿没忍住想给自己狠狠来上一巴掌。   眼前穿着怪异的女人却并没有动怒,而是仿佛古井无波般呆立在原地。   如同蚊子哼哼一样的声音细小而又尖锐,一点点回荡在我的脑海中。   “原来是这样…,那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刚刚能够看见逝去多年的亲人。”   “老严的女儿也关在这里吗,为什么我的记忆出现了差别。”   我的话语如同连珠一样不停的发问,随着耳边奇怪的蚊子哼哼声清晰回荡在脑海里,心头那一抹疑惑也渐渐破解。   半晌过后,我忍不住低沉的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活着还算是人类吗。”   我忍不住擦拭着额头滑落下的汗滴,周围呼啸的冷风刮在脸上如同刀割一样,外面烈阳高照,此刻这里的气温却已经近乎达到了零度。   她先是迟疑了一阵,随后竟一点点从黑暗中彻底走了出来。   直到我瞪大着眼睛感受着体内丝毫的变化,以及眼神中收缩的瞳孔心中猛然一颤。   再一次返回地面上时,消失了整整一个月的打更老头却正坐在床头,手拿着报纸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年…年轻人,你看见老严了?他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啊。”   苍老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此刻我强打起一丝精神转身对着老头微笑道:“谢谢大爷…”   “我困了…我需要休息一下。”   我转过身来强支撑着身体,一阵从未有过的倦意弥漫上心头。   直至上下眼皮逐渐闭上,仿佛合拢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再度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身旁站满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从那天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和别人提起过老严和他的女儿。   同样消失匿迹的还有当初在日军人造地狱最后一层棺材里拼死带出来的黑罐子。   这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在我心底彻底画上了句号,直至后来我曾在日记本上详细的记载了这件事情的过往。   只是那时早已物是人非,记载着尤为珍贵的资料记录本也随着我的粗心彻底遗忘在了某个角落里。   当我开车再次返回到小玥在职的精神病医院时,空荡的楼层里贴满了黄色的符咒。   所有人都已经跑光了,中年院长请来的三名老道其实早就在七天前离奇身亡了。   眼睛乃至耳朵全都向外溢出血丝,凡是见过他们死状照片的人最后无不被活活吓个半死,有的甚至连续做上半个月的噩梦。   就在我返回的前一天,中年院长也被吓得精神失常,许多无人认领的医院病人在风雨交加的雷电夜幕下度过了最后一晚。   他们全都口口声称听见了战马嘶鸣的声音,直到第二天所有人逃的逃散的散,即便如此警方拿到的病人名单中还有六个人不知所踪。   其中就包括了主治医师小玥和当初与我病床为伴的那名室友。 第145章 千军万马   我走在空旷的长廊内,感受着自楼顶呼啸而下的冷风一点点穿过身体。   那些黄色的符纸贴满了玻璃到处都是,随着阴风拂过便哗哗啦啦的响动,惹得人心里直发毛。   此刻我一身黑色皮夹克站姿挺拔,时不时却惹来了身旁正做着笔录的廖警官注意。   “你…你不是那个…。”   下一秒他直勾勾的瞪着我竟哑口无言,直过了许久才接着开口笑道:“你…你出院了?”   我下意识礼貌回了个微笑,心想着这家伙怎么还把我当做精神病一样看待?难道小玥没有替我向他解释清楚吗?   坐在一楼招待大厅的旧桌台旁,我熟练走的到饮水机前倒了两杯滚烫的热水。   两人话语无多,只是没曾想对面廖警官的第一句话就差点没让我惊掉下巴。   “现在医院里到处都找遍了,唯独还剩下六个人下落不明。”   “不过我们在医院的负1层发现了通往地下室的铁门,等专业设备一到就会展开破拆。”   我呆愣在原地,手中刚刚端起的热水杯差一点就没有泼在他的脸上。   “你在怀疑我?”   此刻我直接斩钉截铁的怒声质疑道,实则心里却早已经慌了阵脚。   虽说医院里这几天接连发生的怪事和我毫不相干,可倘若让他查到了我的老底儿这件事情就变得没那么容易说清了。   眼前一身警服挺拔的廖警官也似乎没有想到,我竟然会直接戳破脸皮一语中的猜出他心中的心思。   “坐下坐下,我只是想找你来核实情况。”   “我知道一个正常人被误当做精神病人软禁半个月火气一定很大,我也是才刚刚得知半个月前将你误送精神病院是一场天大的误会。”   这一刻我不禁真的有些慌乱,眼前这名陌生警察的套路实在是让我有些难以摸透。   “他是在怀疑我吗,还是另有所图的试探?”   我打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声刚想借机开溜,却听见身旁廖警官无意间接起了一个电话。   “什么…,上级叫我们不要插手这件案子。”   他的嗓门很大,一瞬间几乎所有在楼层里搜寻线索的警探全都听到了。   “精神病院闹鬼一下子活生生丢了六个人,还是在我眼皮子底下管辖的范围,这难道还不算是重大案件吗。”   他冲着电话接连暴喝了几声,最后却是脸红脖子粗的退离了现场。   和老严相处过一段时间以后,我变得非常能够理解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不过让我更感兴趣的是。   “究竟是什么人,能够向该地区下令不再涉足管辖这件案子。”   “军方!”   下一秒我的心中不由产生了答案,医院里活生生丢了六个人,还是曾经日军遗留下来的实验基地遗址。   在这种敏感的地带也只有军方才能有权调控地方警署配合工作。   我知道现在正是千百难逢的好机会,倘若等军方插手涉足,自己想搞清楚关于元朝将军墓的秘密恐怕就会比登天还难。   依靠在四楼医师办公室的办公椅上,我看着放置在墙角旁按照小玥1:1建造出来的标本模型。   心头却不禁猛然颤动。   “为什么所有剩下的病人,在临最后一晚时听到了诡异的马匹嘶鸣声,会是什么样的声音。”   目光冷冷的扫向桌面上的档案本,此刻我竟无意间发现压在资料下的那一张张诡异照片。   与此同时曾经小玥对我讲过的话,清晰回荡在脑海里。   她曾说过这些照片是在元朝将军出土以后,她趁别人不注意偷偷拍下来的。   现在元朝将军的遗体正放在市区的博物馆里供人展览,而他的亡魂却一直回荡在整栋老楼里不曾消散。   “嘶”…   我细看着手中一张张模糊的黑白照片,打心底竟不由自主的有些畏惧,尤其是最后一张出土的兵器照片。   那是一尊重达百余斤的长柄狼牙棒,尖刺上还染着砸碎敌人脑袋时残留的**血迹。   一瞬间我仿佛被照片里的气氛带回了那段历史辉煌的岁月,元朝铁骑作为历史上扩张版图最大的军队。   曾经差一点儿就征战到了欧洲,后来若不是因为成吉思汗突然病逝,现如今的世界格局恐怕真的很难说。   “这…这是什么。”   突然间我发现手中两张照片的背面分别印有小玥遗留下来的秀丽笔迹。   第一句话是“快跑,医院里闹鬼!”可照片上的第二句却是“我被人锁在了医院负一层的地下室里,快来救我。”   这两句话看似一样,实则语气表达的含义却截然不同。   一个是让我立马逃走,另一个则是在话语中标明了地点,这是摆明了想让我去救她。   事情似乎变得比我想象的更加扑朔迷离,小玥和其他五名病人的失踪让我绝不会选择此刻弃之不理。   不然多年以后,在警局的档案本上只会出现“人口失踪”四个清晰醒目的黑色大字。   究竟是什么样的声音,连院长都会被吓到精神失常,那个老家伙还曾和自己立下约定没有绝对特殊情况他是一定不会丢弃医院不管的。   顷刻间我像是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随即一脚踹开了房门直奔5楼的院长办公室跑去。   窗外的天气灰蒙蒙的,仿佛随时都会再次酝酿起一场可怕的风暴,墙上的指针已经停留在了下午六点钟左右。   我闯进院长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翻箱倒柜的寻觅着蛛丝马迹,直到隐蔽在墙壁夹层里的暗格被打开。   一具极其腐败的日军尸体干尸呈现在我的眼前,他穿着的当年日本关东军的老旧军服,全身被玻璃瓶封存完好。   一同被放置在标本瓶里的,还有干湿手中紧握着的少佐指挥刀。   “轰隆隆…”   一声炸雷突然凭空响彻在窗外,这一声突然袭来的变故将我吓个不轻。   只是当我再次推开其他可能隐藏暗门的角落时,却彻底再无线索。   悬挂在墙壁上的时钟指针逐渐一点点移向了九点半,此刻窗外已正值深夜。   我坐在中年院长的办公桌上努力推算着他与标本瓶中干尸的潜在联系,可却被窗外时而响彻的雷电打扰的心神不宁。   最后我实在是记不起来,自己如何在那样诡异的环境下睡着了,不过当整个楼层里突然回响起战马的嘶鸣声时。   我瞬间一下子被恐怖的声音惊醒,紧接着便是整栋老楼里传出了千军万马奔腾而过的声音。 第146章 枯树   楼道里竟隐隐真的传来了战马的嘶鸣声。   声音由远至近伴随着奔腾的马蹄声清脆的回荡在耳边。   我强忍着来自心底的恐惧,一点点将门推开了一道缝隙,直至诡异的声音响彻了许久。   我猛然发现这一股马匹嘶鸣声是来自于二三楼发出来的,而自己此刻所站的位置是五楼。   一瞬间,我眼神不由自主的瞄向那些贴在玻璃上乱七八糟的符纸,这玩意儿应该是当初那三名老道留下来的。   “唉…现在是千载难逢好机会,能怎么办?”   “干吧。”   我自嘲了一声,随即将墙壁上胡乱贴着的黄色纸符撕扯下几张揣进兜里。   走出院长办公室后迎面相对的是一条阴森恐怖的长廊,未出事前这里本就灯光缭乱带着三分鬼气,现如今正值夜晚七八点钟。   按照吴老狗的话讲正是鬼门即将打开的时间段,生人勿扰阴魂借道。   只不过我经历了这么多诡异事件以后,心境早已经和以往大不相同,甚至是有些越发好奇。   缓慢的步伐一点点行进至二楼,此刻我已经距离声源最为接近。   这是一股十分诡异的嘶鸣声,像极了古时行军陷阵的战马,只是医院里怎么会半夜出现这种声音?   我有些不得而知,但是心中可以肯定的是小玥失踪一定就和这股声音脱不了干系。   抄起了放置在消防栓里的红色斧子,我的胆子也不禁变大了几分,直到自己踩踏在通往一楼的台阶路上。   头顶昏黄的吊灯瞬间熄灭了光亮,这一突然变故将我吓个不轻,不过眼下真相迫在眉睫。   哪怕就算前面等着自己的是来自地狱的妖魔鬼怪,这一遭也非走不可。   我打心底默念着“一二三”,下意识的将怀中皱皱巴巴的黄符贴在了斧刃上,随后便猛吸一口气拼命冲了出来。   一楼大厅相比于其他楼层更为空旷,只是当我看见大厅中央站着的那匹骷髅鬼马时整个人顿时间僵住了。   “TM的,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眼前凌晨11点左右,一匹浑身冒着绿色鬼火的战马站立在医院一楼大厅的正中央,它燃烧着恐怖的鬼火。   隔着厚重陈旧的铁甲,我似乎能够隐约看见下面压根儿就没有血肉,而是一片燃烧着鬼火的骷髅。   这是一头来自地狱的骷髅战马,此刻它似乎并没有发现我的注意,而是依旧漫步在大厅左右。   摇晃着脑袋时不时发出震耳欲聋的诡异嘶鸣声。   “这…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由下意识握紧了几分手里的铁斧。   突然间眼前走在明处的战马似乎发现了我的存在,它瞪着恐怖骇人的骷髅眼眶紧盯着通往二楼的楼梯口。   而此刻我正躲在墙后,耳边回荡着由远至近的马蹄声差点儿就没忍住撒丫子跑。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强忍着身上黏糊糊的汗水沁透了衣衫,再次小心翼翼偷望过去时,却赫然发现那匹鬼马早已经消失秘籍。   只剩下满地清晰可见的黑褐色脚印,无论它踩到哪里都会留下燃烧过后的痕迹,仿佛是鬼火能够燃烧万物。   第一天夜晚就这样有惊无险的度过了下去,刚整个楼层都被我寻觅了个遍以后,我不禁暗想到其实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   也是最惊悚恐怖的地方,应该就是当初自己逃跑时无意间发现的地下负1层铁门。   只是心中一直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那一晚经历的诡异事件,还曾在脑海里历历在目。   铁门打开后是一面水银镜子,此刻已经是下午两点钟左右,我反复观察以后随即当机立断用铁斧将镜面彻底凿了个粉碎。   只是当我以为,自己可能会发现类似于暗门一样的诡异机关时,事实却不禁让我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通往地下负1层的铁门后面居然是一堵实心的墙壁,而且看装修痕迹似乎已经有些年头了。   我有些不甘心,随即拼命的去寻找一楼大厅每处有可能被忽略的角落。   我心知脚下踏着的一定就是当初被考古队忽略的元朝将军墓地宫,况且通过悬挂在墙上的医院简介可以不妨大胆推测。   当年驻扎在这里的日军一定是在实验期间无意间发现了这座古墓,同时又因为古墓埋葬在基地之下。   无论是挖掘还是寻宝都简直堪称唾手可得,只是后来因为某种不得知的原因才被迫将通往地下实验室的入口封死。   想到这儿我不禁有些茅塞顿开,怪不得那个中年院长会甘心守在这个破地方这么多年。   实际上他的祖辈很有可能就是曾在这里工作过的日军士官,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会在他的办公室里发现了一具旧日军骨骸标本。   “TM的,这老家伙真是罪有应得,倘若我当初没有选择和他合作,那自己的下场无非是两种。”   “一种就是被他要挟下墓寻宝,另一种就是将自己的身份公之于众,到那时候别说会有神秘人将我灭口,就是自己侥幸脱离干系。”   “但也会有闲的没事干的那些人,顺势将几十年前除灵小队往事挖出来。”   想到了这儿我不禁猛然一拍脑门儿,自己竟忽略了一处最重要的地方,那就是当初挖掘出将军尸体的医院后院。   那里曾被中年院长列为禁地,即便是楼层面朝向那里的玻璃也要彻底封死的严严实实。   时间此刻定格在了下午6:00,窗外的天气逐渐开始灰蒙。   我如同争分夺秒一样迅速跑下了楼梯,当看到一楼上锁的后门时,心中不由咯噔一声。   “看来一定是这里没错了。”   我一边抡起手中的铁斧将锁头砸开,脑子里却突然回想起当初自己从五楼跳下去的场景。   只是因为脑子有些顿挫的缘故,只是依稀记得自己曾做过一场恐怖的噩梦,醒来时小玥正躺在自己身旁三天没合眼。   当后门被我强行打开时,眼前恐怖的景象差点没让我一个大老爷们尖叫出声。   远处白雾迷茫,围墙内一棵枯死的老树上落满了黑色的乌鸦,与此同时还有三具倒挂着的尸体垂落而下。   眼窝深陷水分早已经流干如同风干的腊肉样子极其赫人。   我迈着步伐小心翼翼的穿过迷雾,终于看见若隐若现的一块巨大石碑,只是这一次和上一次跳楼时的噩梦不同的是。   眼前真正的石碑上刻满了日本军官的名字,足足有三百七十六人。   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都是当初在这里进行恐怖实验时发生意外殉葬此地的日军。   “TM的,当初这群小鬼子究竟在这里研究什么,怎么会死那么多人。”   我心中越发疑惑,直到多年以后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也十分庆幸自己后来是做了一个多么正确的决定。 第147章 寻觅   三具尸体倒悬在树梢,脚踝被锁链和树梢紧紧缠绕在一起,样子无比的骇人狰狞。   他们身上穿着灰棕色的道袍,最中间的老道士容貌略显苍老,此刻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一定就是那三具老道的骸骨。   简单查看了一番,直到空气中稀薄的白雾逐渐变得浓郁,仿佛像是吴老狗时常在笔记中提起的护墓毒瘴。   这玩意儿的形成非要选择极阴之地,百尸埋骨方能实现,只不过威力并没有想象中触之即亡。   在白雾里待久了轻则会使人产生幻觉,严重的话也会使神经造成永久性的创伤。   目光一点点转向树下的巨大石碑,上面清晰的雕刻着三百多名日军殉难者的名字,不过其中最为显眼的“石川铃华”不经意间引起了我的注意。   小鬼子的名字我见过很多,其中姓氏井川或龟田都是许多常人认知耳熟能详的名字。   可眼前这个“石川铃华”不禁让我有些奇怪,直到我扫了一眼石碑旁边的官衔职位,心中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这家伙是整个实验的最高指挥官,居然还是一名少将。”   此刻天气灰蒙蒙的,许多乌云凝聚在头顶仿佛是在酝酿着什么可怕的风暴。   脚下的土地伴随着几日来雨水不断冲刷已经变得有些泥泞,唯独石碑附近的土壤焕然一新。   就好像眼前这块石碑是刚刚打地里生长出来的一样,不仅如此用铁斧刨开几厘米深竟还能发现渗人的血迹。   我心知时间不多了,如今已经是着手调查的第二个夜晚,要是再找不到小玥的下落那恐怕这辈子都不用去管了。   直接原地挖个坑,烧点纸钱算了。   枯树下放着生满铁锈的铁锹,我拿在手里感觉还算是趁手便拼了命的朝着石碑后三寸的土壤挖了下去。   刚开始只是渗出星星点点的血丝,到后来干脆就变成了血泊。   一瞬间我不禁有些慌了阵脚,这些血是从哪儿来的?   三百多名小鬼子死了这么多年,按道理来讲早就在地下变成枯骨了,又怎么可能会出现血迹?   唯一的解释可能是地宫防腐的手段,元朝将军墓声势浩大,其地宫范围肯定超出了老楼地基面积。   而在吴老狗的日记里恰巧又曾记载过一种极为特殊的防腐手段,那就是将新鲜的五畜血放在极阴之地挖血池保存。   成百上千年以后,只要风水穴位中的阴穴没有遭人破坏,鲜血就会一直隐秘在土壤中不会干枯。   至于这玩意儿是如何起到防盗防腐作用,眼下我还不得而知,难道是想通过诡异的鲜血震慑退心理素质稍差的盗墓贼。   一锹锹染着鲜血的血泥被我从坑里撅了出来,随着范围的一点点扩大墓中的陵门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不过第一眼望上去墓门上最显眼的还是盖有戳印的封条。   “国家文物局兼收管制,如有误动请立即回填。”   看到封条我不禁摇晃了一下酸痛的手腕,刚想顺势撕下来却发现封条后面居然隐藏着一张泛黄的符纸。   看样子这玩意儿是树上吊着三位道爷所留的,既然已经有人为我趟过雷那也就没什么好怕的。   放心大胆的去干吧。   我小心翼翼的用手推开墓门,此刻天空已经彻底的暗沉了下来,呼啸着的冷风不停的灌进墓里。   与此同时一股刺鼻难闻的气味儿,不禁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打开挂在腰间的狼眼手电筒,这玩意的亮度几乎是普通手电的两三倍,即便是不小心晃到了眼睛也能够造成暂时的失明。   第一眼望向墓中的甬道时,给人的感觉还算开阔。   只是因为连日来不停昼下的暴雨让墓穴吃饱了水分,脚下趟着的黑水几乎足有两三尺深。   我看着差点没过腰间的污水不禁有些皱眉,当初在湘西元代将军墓里就差点没让我吃尽了苦头。   现如今目的已经截然不同,这一次单纯就是为了救人,可小玥真的会藏在墓里吗?   凭借着脚下甬道的走向,我能够感觉自己此刻正在调头向着老楼地下位置走去。   不过这也和我当初设想的一样,小鬼子建立的实验楼是正好压在了人家大墓上。   几千年来都不曾被人打扰过,赫然间居然带人家头顶盖了座房子,任谁肯定也咽不下这口气。   “小玥!”   我心中有些忍不住挂念小玥的安危,随着逐渐向墓穴的深入,自己那颗从未关心过别人的心居然开始有了躁动。   直到耳边突然响彻起细微的求救声,这声音我最熟悉,分明就是小玥呐喊出来的。   眼前长满了青苔的石缝墙壁越加狭窄,最后竟逐渐缩水变成仅供一人通过的甬道。   我心里忍不住把墓主人咒骂了千遍,心想着等自己死后可千万要找一家靠谱的棺材匠。   不然如同墓里这位老兄一样,生前声势显赫结果到了死后连古墓都被工匠缩水,实在是太惨了。   “小玥…!”   “小玥…你在哪。”   我暴怒着几乎开启了暴走模式,隐隐穿过最为狭窄的石头缝隙,耳边竟再一次听到了小玥不算清晰的求救声。   直到眼前突然出现了三个漆黑的洞口,头顶凝聚而下的黑水不停“滴答滴答”响彻在耳边。   我估算着距离,此刻自己应该已经距离地面超过了百米,横列在眼前的三个黑漆漆洞口却如同来自地狱的深渊巨口。   稍不留神就会将我吞噬。   时间刻不容缓,我心中对小玥的安危越发牵挂。   直到最后一声求救信号由远至近,我随即下定决心朝着最中央的墓洞跑了进去。   直到手里的狼眼手电将潮湿的墙壁照亮自己才突然发现,原来当初的考古队早已经将这里摸了个遍。   怪不得一路行进至此没有遇到半点机关,这倒也是多亏了他们的功劳。   我一直难以忘记最后在主墓室和小玥相会时的场景,她全身穿着破破烂烂几乎是把所有布条当做绷带用于给其他病人包扎伤口了。   这副场景有些香艳但还没等我清醒过来时,恐怖且熟悉的战马嘶鸣声瞬间响彻在了整座墓室里。   “TM的…,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我看了一眼放置在主墓室最中央的石雕像,是尊历经千年岁月还不曾腐朽的墓主人石像。 第148章 精神病人   仅有几十平方米的主墓室中到处都刻满了如同蝌蚪文一样形状怪异的元朝文字。   我心知这些东西肯定相当重要,随即转身看了一眼正愣愣发呆的小玥。   她眼神中透发着不安,似乎是有些畏惧时而嘶鸣在耳边的诡异战马声音。   眼下失踪的六个人已经找到了两个,只是当我们正准备原路返回时,诡异的嘶鸣声如同战场上的战马脱开了缰绳。   竟响彻在了整座墓室里,仿佛是催命的符咒。   骇人的绿光将小玥身旁的精神病人吓得不轻,更是在无意间开启了隐藏在墙壁角落里的墓穴机关。   “你带着一个傻子做什么,不要命了。”   我冲着小玥暴怒一声,这下别说逃命恐怕都要葬身在墓穴里了。   千斤巨石顺着主墓室大门彻底落下,我心中仅剩下的一丝生机也彻底化为泡影。   “你冲我吼什么,他是我的病人我绝不会丢下他不管的。”   小玥冲着我倔强喊着,随即用仅剩下半瓶水给怀里奄奄一息的病人润了润嘴唇。   直到我看着她独自缩至墙角脸上不争气的眼泪一点点顺着面颊滑落了下来,不由得心头一软。   “古人建造墓穴的工匠,通常都会在主墓室为自己留下一条退路,要死也要死在逃生的路上!”   我冲着小玥面带歉意咧嘴歪笑了一声,原本想要故意逗她开心,却不曾想目光竟隐隐透过石像。   看见了隐藏在角落里的那口巨大石棺。   石棺宽两丈长四丈,上面既无繁琐诡异的元朝蝌蚪文也没有古朴大气的花纹。   整个棺材盖子,仿佛是被人精心打磨的石镜已经千年落满了灰尘,用手轻轻擦拭竟能隐约反射出光泽来。   “不要打开棺材,不要打开棺材…,铁骑的鬼魂就回荡在古墓里,倘若打开棺材我们所有人都会死!”   突然间浑身缠满了白色布条的神经病人冒出这一句,顿时将我和小玥吓得不轻。   “TM的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要不是因为你怎么可能被困在这里,再说话非得把你活祭了不可。”   我暴吼一声只觉得心头淤积的怒火终于发泄了出来,旁边的小玥突然抬头瞪了我一眼表情却已不语言表。   意思是让我少说两句,没人会把我当做哑巴。   我知道小玥心善,更不愿意放弃自己的病人,不过料想到对方只是医院里的神经病人也实在没有必要去争这口恶气。   眼前队伍里的神经病人看样子也仅有40多岁,除了能够做一些简单的问答,剩下更多的时间则是一直萎缩在墙角嘴里默念着什么。   只是当目光不经意间再次望向石棺时,天生就有些蠢蠢欲动的内心不禁让我的手开始痒痒。   用吴老狗的话讲自己可能天生就是倒斗的好苗子,只可惜刚过两年兵心底主意太正不然一定能够习得他笔记里的精髓。   每当想到这儿我总是默不说话,逃出地下工事以后我曾经给他披麻戴孝大摆三天,也不妄这个倒斗老油条对自己那么的稀罕。   正当我搓了搓手掌准备试着推开石棺盖儿时,身后竟渐渐传来了小玥抱怨声。   “你又想干什么!”   这一次我真的感觉有些委屈了,这丫头怎么一看见自己摸棺材就暴躁如雷。   难不成她还真打心底把我和盗墓贼归为了一类人。   我忍不住从怀里抽出了一盒满满的香烟,手指轻弹了几下随即麻利的扔进嘴里点上火狠吸了两口。   回头看着她白皙脸蛋上还未干的泪痕不禁有些忍俊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你别仗着自己比我大几岁就可以为所欲为,我是医生…你…你要听我的。”   小玥见我抽着烟低头偷笑,脸上似乎也有些挂不住光彩。   只不过她并不知道的是,其实我打算推开棺材完全是为了寻找当年建造工匠修建的隐秘逃生通道。   古人为了尘封古墓的秘密,会在大墓完工后彻底坑杀里面的工匠,所以许多被抓去修陵的人都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古人严谨为了防止墓里暗藏着逃生机关会仔细勘察每一块墙壁地砖,但唯独不敢触碰的就是墓主人的棺椁。   所以如果真的有逃生通道,可能性最大的无疑就是眼前这口石棺。   此刻我不禁大费周章和小玥解释了一通,她头脑本就灵活几句话就彻底茅塞顿开。   只是当我双手再次抚摸向光滑的棺材盖时,躲在墙角处的那名精神病人再次发疯了起来。   这次他眼窝深陷满是皱纹的脸上沾染着污血,竟趁着小玥不注意猛然窜到了我的身后抬手便掐。   我一瞬间没有防备却被他手臂上传来的巨力差点掐的直翻白眼,只是当小玥强行喝令将他拉扯开时。   精神病人的嘴里仍振振有词,仿佛是诡异的诅咒嘟囔在嘴边。   “不要打开棺材…,突兀骨的铁骑大军会顺着棺材里的冥界通道再次重返人间,啊…啊啊啊啊”。   我蹲在地上忍不住缓了口粗气直到转过身来,高举的拳头却迟迟没能落下。   “丫头,你也看到了…你的病人刚才差点没掐死我,把这老头留在这里迟早是个祸害”。   我看着横列在自己身前伸开双臂势单力薄的小玥不禁有些恼怒,可是自己总不能对着一个女人发火。   更何况她还是医生,可以说在墓里活下去的希望她本身就占了一半。   “呆子…你自己也有老的一天,难道你也想和他一样被人欺凌吗,为什么不能将心比心?”   “放屁,你少给老子灌心灵鸡汤我是一个癌症晚期的患者,哪里还有什么所谓的晚年。”   此刻我看着小玥一脸严肃的表情,差点没被她气的背过气去。   明明是自己差点被他掐死,现如今还是捞不到一个好。   刚刚发疯完的精神病人此刻竟若无其事的接着躲在墙角处瑟瑟发抖,我看着眼前小玥和他的一唱一和实在,心中难消这股怨气。   可是棺材不打开,墓室里的空气压根就支撑不了多久。   “TM的,女人就是麻烦。”   一瞬间,我心头不禁升起了想要拿麻绳将两个人全都通通捆起来的罪恶想法。   只是突然间回想起那个精神病人施展的腕力,倘若真的发起疯来自己似乎还真有些难以招架得住。   眼下小玥似乎还能够控制住他,自己也没有必要将事情矛盾偏激化。 第149章 濒死   我心里知小玥肯定也意识到了眼前的窘迫,只是她不愿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病人,所以才会阻挠我对他发脾气。   既然她心底不反对我开棺那还等什么,时间多一秒氧气就会少一分,不然耽搁到最后所有人都要死。   这一次我给自己留了个心眼,将腰间扎着的榔头皮带抽了出来,这只皮带是我在家里精心打磨制造而成。   皮带的两端各有铁榔头除了能用来缚住目标,用手挥动起来也是虎虎生风威力不容小觑。   小玥则蹲在墙角不停的安慰着瑟瑟发抖的中年病人,我回头看了一眼两人心中却忍不住泛起了嘀咕。   “这丫头心软的要命,怎么当初没见对我这么温柔过。”   “咯吱…咯吱。”   此刻我抛下心中杂念,双手支撑在石棺盖上猛然发力。   随着耳边响起的轻微石缝摩擦声,巨大且沉重的棺材盖子略微颤动了几厘米便彻底僵住。   “TM的这玩意不是一个人能撼动的,丫头快来帮我,再耽误大家待会都得缺氧。”   我偷偷的转过头来望了一眼两人,只见小玥正轻声安慰着瑟瑟发抖的中年病人,时不时还喂了他几口水喝。   看样子情绪和病情总算是彻底稳定了下来。   只是当我和小玥拼命咬牙推开棺盖时,里面的景象不禁让我大跌眼镜。   “空的…,怎么可能。”   我顿时间茫然无措只是过了几秒才猛然回想起来,棺材里的将军尸骸不是被那群考古队带走了吗。   打心底倒吸了一口冷气,心想着只要没出现什么意外就好。   我看着空荡荡的石棺内部下意识伸出手敲了敲棺底石板,空层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显得格外清脆。   “有戏!”   小玥用手擦了擦未干的泪痕,精致白皙的小脸蛋上混合着污血和灰泥,此刻竟忍不住喜极而泣差点跳过来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嘘,小心点。”   我做了个肃静的手势又指了指躲在墙角处的精神病患者,示意她千万不要把那个家伙吵醒,不然肯定又少不了一阵折腾。   棺材底部似乎暗藏着机关,只是触发位置尤为的隐秘。   无论自己怎么摸索始终找不到触点,无奈之下我只好亲自躺进了棺材里体验一番,只是当双脚接触到石棺底部之后。   一阵十分细微的骇人机括声回荡在耳边,瞬间把自己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果断跳出棺材生怕里面会有什么类似翻板一样的机关,只是惊魂未定的等待了有一小阵。   原本空旷的棺材底板就彻底的塌了下去,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大窟窿。   小玥闻声急忙转身望了过来,我点头示意自己没事,左手抄起腰间的狼眼手电就再次涉险迈进了棺材里。   直到由内向外的冷风吹拂着裤脚我心中尤为大喜,暗想着这一定是通往外界的出口,眼下最起码不会再为氧气发愁。   “我先去探探路,好好在这儿等我回来接你。”   我冲着小玥低沉了一声,则顺势将另一条腿也迈进了棺材里。   只是当自己正准备小心翼翼寻觅石阶时,一声清脆的机关转动声赫然映入耳中。   “咔嚓!”   我心知不妙刚想跳出棺材,却不曾想此时早已经晚了半秒钟。   锋利飞快的劲弩暗箭竟直接从坍塌的棺底激射了出来,足有两寸多长的弩箭在墓中等待了千年依旧不曾腐朽。   尾部用于保持平衡的孔雀翎划过耳边留下一连串血珠,堪称险而又险的躲避了过去。   只是自己的肩头却没那么幸运了。   被另一只弩箭穿中后骇人的后坐力直接带着我钉死在墙角,钻心的剧痛直冒冷汗。   “呆子…怎么…怎么会这样,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一旁的小玥见状急的手忙脚乱,差点流出眼泪。   我依靠在墙角脸色惨白,嘴边不停的溢出污血心里却已然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自己要死了。   “T…TM的,这会怕是真的要去见干爹了。”   剧痛使我忍不住冷哼了一声,看着小玥如花似玉的脸庞不停的为自己掉眼泪,竟有一股难明的滋味在心底流淌。   “呜呜呜…你不会有事的,我是医生一定可以带你活着逃出去。”   小玥说罢便开始拔出我肩头上的弩箭,只是哭的梨花带雨的她样子不禁有些手忙脚乱。   “你…忍着点疼,要是实在受不了就咬我的手臂。”   她说罢下一秒竟将雪白的右臂塞进了我的嘴里,看着她脸上焦急的表情我意识到,她是真的害怕我会突然死掉。   只是当她紧闭双眼咬牙把我肩头上的弩箭拔出来时,连世界仿佛都瞬间安静了。   “咦,怎么没有血。”   小玥手里握着弩箭不由惊讶了一声,看着干净的箭头以及肩头上破碎的布口子她瞬间明白了什么。   随之脸上担心的表情逐渐变成愤怒,似乎是以为我在戏弄她。   “你…你,去死吧。”   我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自己从没想过居然能够如此得到上天的垂青,这只弩箭竟不偏不倚顺着左臂腋下穿过去了。   “喂…丫头,我不是故意的。”   我急忙跑过前去一把拽住了小玥的手,刚想解释什么却感觉下腹一阵剧痛。   回过神来时,只看见身后墙上正钉着一枚染血的弩箭。   这只弩箭的角度和另外两支截然不同,恐怖骇人的机关早已经将触发者所有能够逃避的角度通通封锁了。   “嘶。”   我捂着小腹上的血窟窿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下子心中总算明白疼痛是打哪儿来的了。   眼前的小玥还以为我在和她开玩笑,只是当她注意到脚下的血印时,我早已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昏了过去。   迷茫间只感觉有人哭唧唧的吵个不停,那些熟悉的亲人都在眼前环绕着,有几十年前穿着白袍的小队战友。   紧接着就是吴老狗佝偻的背影在眼前晃来晃去,我拼了命的站起身想要抓住什么,却发觉这些都是泡影。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正躺在小丫头的怀里,她将全身仅剩下的破碎白大褂撕成布条包扎在我腹部的伤口处。   但即便是这样依旧难以抵挡不断溢出的血迹,不过我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些。   反倒是躺在她的怀里,看着她全身上下仅剩下的黑色紧身衣将完美身材体现的凹凸有致,不由吞咽了一下口水。   “我…真的不行了,你不要害怕…”。   “等一下…我会拼尽全力跳进棺材的暗道里给你们试探机关,找准机会一定要跑过去。” 第150章 回忆(填坑)   握着笔记本的手微微颤抖,每当回想起这一段心里都有股难明的滋味在蔓延。   我当初的确认为自己真的会死翘翘了,毕竟在那样的环境下压根儿就没有绝处逢生的可能。   只是当自己偷偷望向蜷缩在角落里的那名精神病人时,心中竟隐隐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家伙会不会一直都是在装疯,潜伏在精神病院里为的就是等到这一刻。”   我强捂着腹上的剧痛心里知晓可能是自己多疑的**病又犯了。   不过为了能在死后让小玥有惊无险的逃离这里,这个人我必须拼死也要试探试探。   一旦发现到不对立即除掉,跟自己一起死。   “丫头…,临死之前我想给你讲一个故事。”   我伸手擦了擦溢出嘴角的血丝,心里竟有一股悲愤难平的味道。   想我甘子纵横地下十几载,哪一次历险不是死里逃生,不过那时的自己完全是为了复活小囡而拼了命的寻找阴珠下落。   而如今之死却是为了救一群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一想到这儿我竟感觉有些不值。   “呜呜…,你不要再讲话了…不然血会止不住的…”。   我躺在小玥的怀里感受着她体内的温度以及情绪,心中却想着倘若不把这些心里话说出来死后可能真的就没人记得自己的传奇事迹了。   几日来包括湘西之行探索元朝将军墓的回忆,皆在脑海里一幕幕浮现。   此刻我突然发现脑子里更多的记忆似乎都是和这个小丫头在一起的日子,这让我不禁有些慌了。   “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背叛小囡的…,小囡是怎么牺牲的,我怎么全都记不清了。”   脑海里回荡着几十年前的景象此刻清晰在目,而故事的主人公也从自己变成了吴老狗。   笔锋停在这里时,我不禁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把曾经的回忆都留在纸上,可倘若不这么做以后是人就没人记得我甘子了…   …………………………   “TM的,你这个后生知不知道刚才举动差点没害死我。”   吴老狗冲着我暴怒一声,精锐的眼睛里几乎都快要冒出火来。   自打和他认识的这几天,我也是头一次看见他对自己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眼下两个人已经被困在日军地下工事里足足几天几夜,期间除了手上的通讯设备偶然接收到了“小队全体成员撤出地下的命令”。   剩下的时间,电子设备一直处于失灵状态。   我看着眼前黑漆漆的甬道打心底竟有些畏惧,潮湿的泥土里到处都埋葬着日军遗骸。   眼下自己和吴老狗刚刚从绝境中逃了出来。   这一次吴老狗的牺牲很大,为了破开仿制的九曲机括图他差点儿就被铁链子活生生绞折一条手臂。   “后生…你看看这是啥玩意儿,怎么上面一堆洋码子。”   吴老狗的声音从身后响彻,此刻我们两个人正依靠在潮湿阴冷的墙壁旁休养生息。   甬道两头是黑漆漆的未知世界,头顶落满了灰尘的吊灯时不时被阴风吹动摇曳着,发出“咯吱咯吱”的诡异声音。   不过最怪异的还是来自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按照地图上的路线逃生时,脚下的青石砖竟逐渐变成了松软潮湿的沙土。   里面埋葬着的日军干尸足有上千具,偶尔还能被探出来的干枯手臂绊翻摔进沙土里。   吴老狗的声音依旧回荡在耳边,我顺势望去竟看见身后的沙土地里露出半截绿油油的炮管子。   上面清晰的标注着简易日文,翻译过来后大概是“帝国***步兵炮铸造于昭和年间,最大射程三公里…”。   “这…这是一门步兵火炮,最大射程3公里…”   我对吴老狗开口翻译着上面日文内容,紧接着自己脸上的冷汗就下来了。   “啥?…火炮。”   吴老狗似乎也是心头一惊,两人对视了几秒随即仿佛是心有灵犀般,开始迅速伸手挖掘了起来。   “他奶奶的这玩意可是好家伙,关键时刻绝对能排上用场。”   吴老狗面露喜色下一秒竟从沙堆里摸出两枚用油纸包裹的炮弹。   我心想着他该不会觉得我们两个人能把这玩意儿推走,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过碍于他的脾气我并没敢这样直接拆穿,而是咬牙将整门火炮从沙堆里拖了出来。   表面看上去这门***步兵炮腐朽的还不算太严重,最起码炮膛依旧很光滑没有生锈。   “嘶…,我明白了。”   “你不是说这里是依照古墓建立的吗,这群小鬼子当初铁定是发现了什么动了贪心,可却没曾想竟连人带炮一块儿陷进流沙陷阱里了。”   我说罢自顾自的点了点头,竟觉得自己的分析十分有道理,最起码很合乎情理。   身旁的吴老狗倒没有关心他们的死因,而是抱着***步兵炮又亲又抱简直跟看见的亲儿子一样。   “这是什么,日本天皇赐给他们的黑匣子?”   我脚下有些异样顺势从沙土里挖出来,竟是一尊四四方方的黑盒,上面雕刻着七扭八斜的日语还贴着破损的封条。   “别乱动,你他娘的不想活了”。   吴老狗暴喝一声将我吓个不轻,但此刻为时已晚。   那一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向谨慎的自己会十分鲁莽的打开黑匣子,或许是好奇心在作怪。   只是当吴老狗的怒喝回荡在脑海里我竟被吓破了胆,下意识将黑匣丢至了一旁。   “没事…没事。”   我忍不住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仔细的查看自己身体有没有少胳膊缺腿,直到确定身体无恙才忍不住小声嘟囔着。   “放屁,你看看自己的手掌。”   吴老狗手疾眼快抄起了腰间的短刀就冲着我飞奔了过来。   我被吓的摔倒在地还以为他要杀人灭口,不曾想他竟是要斩断我一双手掌。   “你自己好好看看!”   吴老狗此刻收起利刃,双手快如闪电般夹住我的手腕,下一秒我竟发现自己的手掌有两条黑线正不停的顺着手臂静脉蔓延。   “再不剁就来不及了,你忍着点疼总比丢了性命强!”   吴老狗说罢竟再次举起弯刀想要挥下,我此刻早已经欲哭无泪,可是没有了双手今后怎么生活,即便能够活着逃出去也是成了残废。   “放屁,你就真打算让自己干儿子变成残疾,还是你这个当干爹的亲自下手!”   正所谓糊涂一世聪明一时,一瞬间我的脑子竟反应了过来,暗想起吴老狗几番表明心意想要收我为干儿子。   倘若真心这样,他这个当干爹的总该想想辙帮我平安渡过此劫。   听到“干儿子”这三个字他竟真的停下了手中挥举弯刀,脸上的表情有些皱眉下一秒低沉道:“正因为你是我干儿子,我才会选择保住你的性命。”   看到这一章,我知道大家都很茫然“咋一下子又退回从前了。”   实在是因为欠的总要还,小囡的牺牲吴老狗的死一直没有交代,这一次我会把主角的过往彻彻底底的交代清楚。   而且回忆故事依旧十分吸引人,还隐藏着惊天秘密,希望大家保持信心。 第151章 流沙   这一次我彻底没了脾气,目光有些呆滞的愣在原地。   直到吴老狗手中的快刀闪落下去,疼痛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难以接受,只是当双手的手腕被划出一道血淋淋的大口子。   我才突然意识到,“似乎还有一线生机。”   与此同时吴老狗伸手咬破中指,两股截然不同的鲜血混合在一起,竟一点点将我掌中的黑色毒线吸引了出来。   “这…神了。”   我欣喜若狂,心想着只要不斩手臂流他点血算什么?   “臭小子这招叫以血引血,给你施展以后老子得少活十年阳寿。”   吴老狗怒骂一声随即竟用手抓住了我体内涌出的那一条黑线,看上去神色十分慌张。   一瞬间我就从他的眼神中领会到了什么,随即拼了命的将黑匣子捡了回来重新放入封好。   我们两个人呆坐在沙地里,他嘴里抽着老汗烟呛的我差点没被熏死。   “那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TM的你问我我上哪儿知道,都是你小子闯的祸!”   我听后不敢言语心里却忍不住犯嘀咕,刚刚他施展的那一招真的会折阳寿吗?   常听闻人做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就会折损阳寿,还从来没听说过因为救人而折寿的。   黑匣子被我撇进甬道里远远的,在这勉强能够共两人日间通行的漆黑甬道里,我和吴老狗不禁掏出了怀里的那份地下工事构造图。   现如今我们两个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要是有了私心,下场肯定是必死无疑。   坐在沙堆里我盯着地图忘了半晌,心中不由有些绝望。   这里压根儿就不是属于日军修建的地下工事范围,而是相连的神秘大墓。   “究竟是什么样的古墓能够修建在800米地下深处,古人不比小鬼子”。   “日军有新进的设备而古代却什么都没有只能靠人力挖掘,倘若真的让他们挖出这么大一座古墓来,没有几代人似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臭小子,你把黑匣子扔到哪儿去了。”   抬头望了一眼吴老狗扫来的目光,我随即用手指了指墓道深处。   这一次这似乎并不是我想要犯险,而是他动了歪心思。   看着吴老狗一点点试探性靠近黑匣子的背影,我心中不由有些嘀咕“他又回去找那玩意儿干什么?”   下一秒心中不禁有了答案。   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寻找传说中能够使人复活的阳珠,刚刚如此诡异的黑匣子又怎么可能会被他忽略掉。   修长的甬道一头宽一头窄,脚下踩着松软的埋尸沙土心中竟不由有些倦意。   只是当自己小小的打了个瞌睡以后,身边吴老狗的身影竟再也没有回来。   我有些疑惑不解,便抬腿一点点迈进了漆黑的甬道。   直到看见墓道深处吴老狗佝偻的背影正萎缩在墙角,似乎是在低头啃食着什么正背对着我。   “好你个吴老狗,现如今两个人是一根弦上的蚂蚱你居然背着我藏私食。”   我看着这一抹苍老的身影心中既气又好笑,只是当自己下意识的一点点向他靠近时。   十分诡异惊悚的景象差点没把我吓个半死。   黑暗里吴老狗一点点转过头来,脖子上顶着的那颗苍老皱纹的脑袋竟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尊黑黝黝四方形的黑匣子。   他脖子上顶着黑盒压根儿就没有所谓的五官,只是顺着声音便拼命的向我挥舞过来。   “TM的什么玩意儿!”   我暴喝一声差点没被吓个半死,随即拼命的向后跑。   只是脚下的流沙本就柔软,加之里面掺杂着尸体,这一下竟让我在黑暗中摔了一大跤。   “哎呦。”   我疼的说不出来话,再次转过身来时变成怪物的吴老狗已经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差点儿就让我没喘上来这口气。   “快…,快把我头上的黑匣子拿掉!”   吴老狗暴怒开口,我在短暂的茫然失措后瞬间明白了。   这家伙肯定是粗心大意也着了这玩意儿的道。   他的脑袋并没有丢,只是被内嵌在黑匣子里面了。   此刻我猛然发力几乎快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只听到嘎吱的一声他头顶的黑匣四分五裂。   当我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吴老狗掐在我脖子上的手臂却没有松开,此刻他面目狰狞。   下巴上的静脉血管连同着一道道黑线蔓延暴起,眼睛瞬间变成墨黑色压根儿就分不出来哪里是眼白哪里是眼仁。   “快,砍…砍了我!不然大家都得死!”   他这副半人半鬼的样子几乎像极了地狱恶鬼附身的模样,寻常人若是看一眼都怕是要被吓出心肌梗死,更别说哪儿来的勇气拿刀砍他。   一瞬间我不禁慌了神,心中开始做起了万般抉择。   抛开这家伙救过自己的命不说,一个人活下去的胜算远远要比两个人小的多,即便我现在发狠砍了他,谁能保证那玩意儿会不会转移到自己身上。   “还等什么,快下刀!”   吴老狗暴怒着,眼神不停的示意我抽出他腰间的弯刀。   此刻我随他心意将利刃持在手中,这一刀刺进去竟不偏不倚扎在了他的大腿上。   顿时间一股污血喷涌了出来,吴老狗大概也没有想到自己死前还会受到这样的可怕折磨。   “臭小子…,你往哪儿扎呢!”   “我…我下不了手!”   顷刻间我将自己懦弱软弱的缺点暴露无遗,只是自顾自的小声嘀咕道。   “你…你还不能死,你是盗墓贼…得接受国家的审判!”   “放屁!”   吴老狗仅剩下的一丝神智被我这句话气得浑身直哆嗦,下一秒他竟抬腿把我猛踹了出去。   自己手拿弯刀自顾自的想要刺进脑袋上的太阳穴,来个彻底的了断。   时间僵持了几秒钟,我这才发现吴老狗体内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正在争夺着他身体的主导权。   当下是救人的最好时机,我则学着刚刚吴老狗救人的样子咬破左手中指对着他的眉心就点了过去。   “TM的,臭小子你在做什么…,要想救我快挖出一具尸体,我好将体内这玩意儿转移出去。”   我看着吴老狗似乎恢复了几分神智随即心中愈加兴奋,按照他的指引将脚下的一具干尸刨了出来。   当他体内的黑线连同着污血一点点没入干尸时,我竟发觉手中紧握着的尸体似乎再一次出现了生命波动。   “跑!”   吴老狗总算清醒了回来,这一次我俩几乎是甩开步伐就扛着尸体跑向了甬道深处,想要将这具干尸扔的远远的。   只是当自己转身还未超过三秒,身后便传来了阵阵嘶哑的吼声以及难闻的恶臭。   “活…活过来了?”   “臭小子接下来全靠你了,你去把那门炮对准甬道,老子还能拖他一阵子!”   黑暗中吴老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语气竟带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悲壮。 第152章 开炮   我看着眼前锈迹斑斑的***步兵炮,眼睛差点就没急哭出来。   自己曾在部队里接触过几门老式**炮,可是这小鬼子遗留下来的步兵炮却一次都没碰过。   “还他丫的在等什么,老子快要撑不住了!”   吴老狗暴怒的声音回荡在眼前漆黑的甬道里,凭声音我就已经感觉到此刻他正拼死和“活尸”做着搏斗。   “拼了!”   我凭借着曾经摆弄老式**炮的记忆里,一点点将两枚炮弹中的其中一枚推进炮膛。   调整好角度握紧火绳,接下来两个人是死是活就完全看着最后一击了。   “开炮!”   吴老狗漆黑的甬道里狂奔了出来,双手振臂高呼示意我开炮。   紧接着就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响,差点没把我的耳膜震破。   剧烈的爆炸伴随着气浪几乎将吴老狗震飞了出去,硝烟弥漫在整个甬道里之至渐渐消散。   此刻我忍不住向着爆炸的位置跑了过去,刚想看看那具复活的干尸有没有彻底消灭。   紧接着下一幕却让我差点没冷汗浸透脊背,浑身上下散发着寒意。   深邃可怕的墓道并没有被炸塌,几团冒着黑雾的神秘气体竟从四碎的尸块儿里升腾了出来。   他们凝聚在一起飞旋着如同可怕的蛟龙相互纠缠,最后竟直奔我和吴老狗飞了过来。   “TM的,这玩意儿怎么这么难缠!”   我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下一秒望向吴老狗的背影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剩下一枚炮弹。   装弹调整角度,这一次的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   “开炮!”   “开炮!老子就不信轰不死这狗娘养的!”   吴老狗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伴随着炮膛里炙热的弹药击飞了出去。   这一次我自己有了经验,开炮的一霎那间便拼命的捂住耳朵防止被声波震聋。   即便是修建再坚固的墓道也经不住两次炮火轰击,随着天花板上的落石滚落狭窄的墓道被彻底坍塌封死。   劫后余生,我和吴老狗呆坐在火炮前看着炮口处不停升腾的硝烟和**味忍不住相视一笑。   这几天历险中,唯独这一次有了默契。   后来我问吴老狗黑匣子里装着的那玩意儿究竟是什么,他也不禁有些茫然错神。   只是简单的推断这玩意儿肯定来自于脚下的大墓里,而并非是日军秘密研究出来的生化产物。   随着脚下的步伐不断深入,终于度过了满是流沙的陷阱地带,也得感谢当初有那么一队小鬼子无意间触发了流沙机关。   才让我意识到古人的手段有多么可怕,稍不留神就是彻底见阎王。   眼前的墓道逐渐宽阔,吴老狗脚下的步伐竟不由自主的加快。   我刚想提醒他小心机关,却不料下一秒转过墓道的最后一个拐角时自己差点儿,就没有跌入万丈深渊。   “嘶…。”   我看着眼前的景象,以及颤颤发抖的双腿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原本位于古墓中的甬道彻底断裂了一大截,眼前足有两个足球场加在一起的巨大空旷地带弥漫着层层白雾。   看样子这里原本依旧是甬道,只不过位于地下的岩层断裂使其变成了一处天然的深渊断崖。   顺着目光望去,还能隐隐可见对面半截黑漆漆的墓道正镶嵌在断崖中。   这一副场景深藏在地下800米深处堪称无比壮观。   眼下前路已断我原以为吴老狗会就此死心,却不曾想他竟从身上的灰大褂里掏出了用于攀岩的铁爪。   小心翼翼的顺着脚下万丈悬崖挪蹭了下去。   “你疯了,下面的深渊说不定直达岩浆,你还真以为自己能跑到谷底再爬到对面墓道中去。”   吴老狗并没有被我这句话所打击,而是拼了命的向下攀岩。   无奈之下我也只好抽出腰间的匕首,一点点跟随着他踩踏过的坚硬岩石溜了下去。   身后就是弥漫着雾气的万丈深渊,四周缺少光线的地方则是未知黑暗景象。   我紧握着匕首,双手再长时间不停工作下早已经变得酸楚不堪。   终于在自己即将坚持不住的时候目光竟顺着下方指引看到了一丝丝曙光。   那是一座简易的残破吊桥将悬崖两岸紧紧相连,腐朽的木板凌驾在六条生满了铁锈的锁链之上。   不过眼下能活命要紧,还管他结不结实了。   长达几百米的飞索将悬崖两岸联系在一起,我心中不由暗想古人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还是说这座架桥是小鬼子设计的,那他们费尽心思想要到悬崖对面去,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当下太多的疑点不停的困扰着我,只是当自己的双脚缓缓踩踏在锁链上时,心里忍不住咒骂了一声。   “这TM的是人走的吗。”   眼前蔓延至黑暗中的锁链桥摇摇晃晃,木板也早已经承受不住千年的腐朽而化为了飞灰。   此刻自己和走钢丝绳的杂技演员只差一根用于平衡的木棍,若是换做寻常人恐怕早被吓得尿裤子了。   吴老狗倒是伸手矫健,佝偻的身躯不停的沿着锁链飞奔前行,直到他平安的度过了铁索桥竟头也不回的攀岩上了对面悬崖。   似乎是想要按照位置继续钻进剩下的那半截甬道里。   我不知道这座古墓为什么对他吸引力如此巨大,只是当他刚刚进入墓道中时竟传来了一声渗人的惨叫。   “坏了!”   我心知不妙急忙快步脱离了铁索桥的位置,却只看见头顶吴老狗佝偻瘦小的身躯竟摇摇晃晃的从墓室里退了出来。   紧接着便顺着自己的方向摔落而下,沿途飞溅在墙壁上一连串血滴。   直至自己拼尽全力一把将他从黑暗的深渊里拉了上来,看着他脸上紧闭的骇人双目差点儿就没有被吓得掉入深渊。   他皱皱巴巴的老脸上布满了淤血,左右眼眶中各插着两枚银针,眼看是彻底失明了。   “后生…,我不认你做干儿子了…,你千万不要丢下老夫好不好。”   此刻吴老狗不停的挥舞着双手,依然是有些难以接受双目失明的事实。   我从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对自己如此示弱,或许是因为他的粗心大意才遭受此难。   “我…不会丢下你不管,你放心。”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即将他转身背在了背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个十分神秘且身怀绝技的盗墓油子,居然会如此粗心的在墓里丢了一双招子。   原本两个人就已经是九死一生,眼下却变成了一个废物带着没有眼睛的王者,局面瞬间变得更加悬殊。 第153章 大佛   我背着瘦弱的吴老狗沿着陡峭的岩石一点点向下攀岩。   好在他的体重轻盈,而自己也不是忘恩负义之徒,所以两个人就一直这样依靠向下行进了约几百米。   身后乃至脚下依旧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我心中叹了一口气暗想脚下的确没有任何出路了。   既然如此自己还固执的听从身后吴老狗的建议干嘛,难道还真打算沿着悬崖一路到底?   我不知道吴老狗为什么坚持这么做,只是他已经双目失明,有些决定性的建议完全不必去听从他的意见。   直到我静下心来准备原路返回的时候,猛然转身间却发现极其骇人乃至是震撼世界的一幕。   一直顾着赶路攀岩也没有注意身后的墙壁,回头这一眼却差点把我惊掉了下巴。   “释…迦摩尼?”   眼前高耸万丈的石壁竟赫然出现了一尊巨大磅礴的佛祖石像。   这尊石像高达万丈依照岩层雕刻而建,宝相**犹如古刹中的大佛屹立于天地间。   层层雾气环绕遮住了佛像的半张脸,更凸显了十足的神秘感与大佛的无边浩瀚。   “后生…,你都看见什么了。”   吴老狗闻声也是很激动,他挥舞着手臂想要尽力去摸索奈何双目失明,如今我这个当干儿子的就是他的眼睛。   我说是什么他就相信什么。   “一…一尊大佛像,还被雾气环绕看不清半张脸”。   我此刻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呆滞,竟说不出来话。   只过了小一阵才听到身后的吴老狗惊喜道:“大佛有什么特点…快和我说说。”   他双目沾染着污血,听到我诉说的景象竟变得十分兴奋宛如打了鸡血。   “特点…特别大浩瀚无边。”   我瞪着眼前的大佛说不出来话,只觉得心中仿佛也豁然阔朗,竟一下子忘记了心中所有烦恼随着幻听的佛音逐渐顿悟。   “就是这里了没错…,我吴老狗穷极今生终于找到了…哈哈哈哈。”   “干儿子…,我们快过去!”   吴老狗兴奋的表情不语言表,目中竟还隐隐流下了眼泪。   我打心底叹了口气暗想着,即便是自己动心思过去,没有翅膀又如何跃过脚下的万丈深渊。   我毫不避讳的和背上的吴老狗说明了现状,却不曾想他沉思了一阵竟冒出句莫名其妙,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   “干儿子不必害怕,我吴老狗与佛门有缘,你只管跳过去便是!”   “啥?”   看着脚下雾气升腾的万丈深渊,我忍不住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心想着他该不会是承受不住双目失明而变得精神失常了吧。   “臭小子,这几天来我何曾骗过你半分。”   吴老狗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这一次从之前强硬的语气竟逐渐向恳求转变。   或许他也是知道自己已然无用,没有被同伴抛弃就是天大的幸运。   “好好好,我不瞒你。”   “脚下深渊有一股上升气流会把托浮在空中,雾气层中隐藏着木板。”   “你只顾拼命的跑过去,不要回头看就能够到达对面大佛。”   这一次吴老狗终于说出了心中隐秘,原来他几十年前就曾来到过这里,那时候的自己卖国求荣心浮气躁。   竟不惜与日本人为伍,任凭驱使当上了名副其实的“狗腿子”。   不仅如此他还伙同日军将自己多年挖坟掘墓搜刮出来的宝藏通通藏在了大佛内,其中就包括了那颗传说能使人复活的阳珠。   后来他与日本人彻底决裂,为了复活因自己牺牲的“三娘”又再一次踏上了返回古墓的征途。   (三娘的故事如有遗忘,详见第 八十 章。)   奈何这几年风声太紧,加之地貌地势通通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直到如今他才算是彻底的回到了这里。   至于这尊石佛的出处他并没有细说,只是说自己几十年前初临时,大佛就已经历经千年岁月屹立不倒。   眼下当我迈出第一脚踩踏在空荡的深渊时,果然有一块木板从白雾中浮现了出来。   这个承受的力度不大不小,刚好能够禁住两个人的重量。   “呼…。”   我踩踏在对面悬崖上突出的石台位置,回头观望了一眼黑暗深渊和浓浓的白雾,直感觉得不可思议。   此刻自己的位置正处于大佛双手合拢的掌心处,按照身后吴老狗的回忆这里暗藏着通往宝藏位置的机关。   我走在大佛几十平方米的掌中仔细寻觅,不一会儿果然看见了凸起的岩石。   乍一眼望上去竟和旁边光滑的石壁形成反差,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随着赫然响起的阵阵机括声回荡在耳边,脚下大佛位于手掌的巨大“拇指”一点点向内收缩。   只在原地留下了黑漆漆的窟窿,正不停的向内吸灌着冷风。   “就是这里了没错,里面没有机关你只管放心大胆的走!”   吴老狗极具肯定的语气不由让我稍微安心,心中也不禁有些好奇想要目睹传说中的“阳珠”究竟长什么样子。   外界的光线本就暗淡,此刻行走在地心深处的机关暗道中则更加昏暗无光,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   直到洞内闪烁着耀眼的金光,我也一下子差点儿呆愣在原地。   眼前藏宝洞尽头处百十平方米的空间内,堪称是隐藏着一座金山银山也不为过分。   琳琅满目的金壶银器哪一件不是堪称价值连城。   “臭小子…是不是看呆了,往里面走阳珠的价值能换做十几堆金山银山。”   我听着吴老狗强烈的指引不由吞咽了一下口水,自己既然是他的干儿子拿几件宝物回去也算得上合乎情理。   “不行,我是一名军人怎么可以就这样被金钱动摇。”   一瞬间我呆愣在原地,心里却已经打响了精神革命战役,直到自己竟发现宝洞的尽头隐藏着盘延向上的台阶。   随即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打起了十二分的戒备。   向上约爬行了几百米我越发感到路径有些诡异,毕竟此刻自己是在大佛的肚子里要是一直往上走岂不就等于顺着血管跑到了人家大脑里。   终于眼前的路径再次变得阔朗,尽头处圆形的出口被踩踏在脚下,我有些好奇自己究竟身处于什么位置?   下一秒吴老狗的回答让我只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你小子现在正处于大佛的眼窝子地方,靠右手边有一道机关,阳珠就隐藏在那里。”   我心中黯然吃惊随即将信将疑的伸出手摸向内侧的光滑石壁,果然有一处不同寻常的岩石凸起。 第154章 干爹   我将呈装着宝珠的檀香木盒从机关中一点点抽了出来,直到宝盒彻底落入掌中。   一股冰凉刺骨的触觉带着檀香独有的味道弥漫在鼻尖,仅仅是呈装宝珠的外盒就已经如此华丽珍贵。   那里面的宝珠岂不是价值连城。   我没敢擅自打开宝盒,当初在甬道里因为自己手欠打开黑匣子的教训,还在心里隐隐作痛。   只是还未等自己转身时,吴老狗悲切的哭声就已经回荡在整座大佛的内部,言语间透漏出的悲凉过往竟让我也有些忍不住落泪。   “三娘,我吴老狗这一生恶贯满盈但仍无半点悔过之心,唯独心里挂念着的就是你呀。”   “你看到了吗…,现如今阳珠在手我很快就能将你复活了,我吴老狗昔日许下的诺言马上…马上就要做到了!”   他表情悲壮也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污血,不一会儿眼泪混合着血液就模糊了整张脸,看上去既诡异又让人心酸不已。   我忍不住叹息一声心想着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可为何都要以悲伤结局黯然收场。   幸好自己和小囡只是萍水相逢,写给她的表白信还一直放在贴胸口的位置,现如今早已经皱皱巴巴破碎不堪。   吴老狗的故事让我心头一紧,但眼下任务已然完成,自己是否也应该和他分道扬镳去寻找剩下的除灵大部队。   “干儿子…,把盒子打开我要将阳珠放在贴心口的位置,只有这样老夫才能安心。”   吴老狗说罢用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泪,佝偻的背影孤零零的坐在地上,任谁看在心里都忍不住莫名酸楚。   我并没有阻拦他的做法,只是当掌心精致的三寸木盒被打开的一霎那,一层层肉眼甚至可见的光波以大佛为中心直接扩散开来。   刺眼夺目的光辉消散后是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宝珠,静静的躺在了木盒内置的凹槽里。   宝珠整体呈淡黄色,扩散的余波传递在手里竟顺势游走在体内。   我心中越发的惊喜和好奇,这玩意真的不愧为稀世珍宝,仅仅是隔着盒子触碰身体就已经恢复了精力。   “快…快给我看看!”   吴老狗表情激动,双目失明的他茫然的在空中挥舞着手臂。   直到我小心翼翼的将珠子拿出来,刚想放在他的手心时,眼前极其骇人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宝珠竟传来了清晰且细微的碎裂声。   “咔嚓…”   紧接着就布满了细小的蜘蛛裂纹,在我的手心里彻底化作了飞灰。   “怎…怎…怎么会这样。”   我一下子傻在原地做梦也没曾想到,传说中能够复活生命更是让吴老狗寻觅了大半辈子的“阳珠”。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破碎了。   吴老狗虽然双目失明,但他的听觉仍远超普通人,一声声清脆碎裂的声音直达心底他又怎么可能会听不见。   “干儿子…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表情茫然无措十足像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哪里还有当初那股精气神儿。   “珠子…碎了。”   此刻我毫不避讳的呆滞开口说道,心里却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   “怎么会…呜呜,三娘…老夫我对不住你啊”。   我原本都已经做好了让他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赎罪的打算,却不曾想他竟如同孩儿童一样呆坐在地上伤心欲绝。   嘴里不停的默念着三娘的名字,此刻即便是铁石心肠的人也恐怕忍不住会潸然落泪。   “干爹…!你振作起来…你还有我这个干儿子!”   一瞬间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嘴里竟冷不丁的冒出了这句话,一直以来吴老狗都想收自己为子嗣。   只是我觉得自己身为军人怎么可以认贼作父,直到眼前赫然出现的这一幕不禁让我彻底心软了下来。   他虽然做过许多有损人民利益的事情,但他会是一个好父亲。   吴老狗听罢竟一下子停止了哭泣,脸上不禁露出了笑意。   “你刚刚…管我叫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干…干爹,从今以后我就给您养老送终!”   我斩钉截铁的说完这句话,堂堂七尺男儿脸上竟忍不住挂满了泪痕,一老一少相拥而泣。   多少年来我也曾渴望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可是随着不断的寻觅心中已然绝望。   吴老狗的出现却仿佛是一个突破口,让自己多年沉寂的内心再次热泪翻滚。   “三娘你在天上看见了吗…我吴老狗终于有后了,咱俩有孩子了。”   他流着眼泪狂笑着,如同溺爱一样拼命的摸着我的脑袋。   此刻伴随着阳珠的破碎吴老狗毕生的心血也彻底落下帷幕,后来他将这一切归于天意。   原来阳珠历经千年传承,珠子内隐秘的精华早已经伴随着岁月流失了大半,加之这里阴气极重堪称人间的地府阴曹。   阳珠散发出的光辉与阴气持平,随着打开宝盒的一霎那它终于散尽了所有的精华,彻底破碎。   我背着吴老狗一点点行进在炙热滚烫的石桥上,脚下的深渊传来阵阵升腾的雾气隐隐能够看见流动的岩浆。   那尊大佛高达千丈正屹立在身后,隐藏的秘密无人得知。   突然间身后的吴老狗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话,瞬间让我呆愣在原地茫然无措。   “后生我问你…,干我们这一行永远盗不到的是什么…”。   “盗不到的…,嘶。”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里却想不通,吴老狗为什么会突然考起这样的问题。   正当自己下意识抓了抓蓬松的头发想要回答不知道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灵光。   这答案不就是在他刚刚提出的问题中吗?   “盗不到的…是永远。”   我茅塞顿开的念出了答案,只见吴老狗露出了意味深长般的笑容,随即示意将他放了下来。   看着脚下狭窄的石桥不禁有些担心他的安危,但奈何他执意要一个人过桥,我见状也不敢推脱。   “那解不开的是什么。”   这一次我彻底傻住了,心想着这老头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怎么会突然之间连续询问起这样的古怪问题。   “解不开的…解不开?”   我口中轻念着谜题,却听见身后的吴老狗突然面露微笑回应道:“后生你且记住,这解不开的是心门。”   他说罢竟大笑着向深渊栽仰,一瞬间我猜透了他的心思。   原来在阳珠破碎的一霎那,他早就不想活了。   “干爹!”   我暴怒一声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直到看着他的身躯一点点没入升腾的雾气中。   忍不住拼命的将手探向深渊,只是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吴老狗走了,他去天上和三娘作伴了,独留下世上空荡荡的自己泪眼沙弥。”   “干爹!呜呜呜…。” 第155章 牛肉干   我走在深邃的甬道里晃晃悠悠,仿佛是丢失了魂,从未想过吴老狗的死居然能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打击。   那道佝偻的背影在心里如同大山般如此巨大,正在天上盯着我看。   “我…我得找到大部队,我还不能死!”   强忍浑身的剧痛嘶哑着站起身,看着眼前黑暗未知的世界心中越发凄凉。   直到依靠着构造图不停的向着中心位置靠近,那是我和排长分头前约定好的。   这一次倒是没有遇到什么可怕的机关,只是行进累了时忍不住依靠在甬道打了个瞌睡。   醒来的时候却悠然听见两侧黑暗的未知深处,传来了阵阵深邃的脚步声。   “啪嗒…啪嗒。”   金属与地面摩擦时发生的特殊响动让我不禁打起了精神,这是军靴的声音。   “一定是排长,是排长他们!”   我咬牙坚持站了起来,警惕的望向靠左侧声音来源方向。   后来的故事我也曾在日记本中交代清楚,此时的排长和剩下的队员们早已经沾染了可怕的诅咒。   他们自知活着无望,便拼了命的护送我走进通往外界电梯的安全地带。   “详见第 二十 章回忆至第二十三章回忆3”   我紧握着笔的手微微颤抖,并不是自己不愿意再次提起这一段,而是每当回想起石门后排长和队员们奋力厮杀掩护我的场景。   我就开始感到莫名的恐惧和害怕,他们就像是我心里的一道坎儿,只是隐藏在最深处却从来没有被忘记过。   “这里是地下800米深处日军遗留工事,我是唯一幸存者,小队成员代号蜂鸟。”   “上级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   我依靠在漆黑的墙壁旁,不停的拼命用手腕上的通讯器发送求救信号。   直到自己累了倦了,心头那股悲凉伴随着不屈的眼泪彻底咬牙流了下来。   “呜呜呜…。”   我从未想过自己一个大男人竟会被活活折磨成这样,来自内心愧疚和恐惧下的双重压力几乎让我抬不起头。   半个小时前我沿着深邃黑暗的长廊内部,终于寻找到了通往外界的电梯和发电室。   只是老旧电梯里的指示灯一点点重新亮起,自己竟不知不觉的昏厥了过去。   再度醒来的时候,身边站满了穿着日军士兵模样的干尸,他们眼窝深陷皮肤蜡黄看样子似乎是被活活困死在这里。   通过制作简易火把,整座诡异的密室骤然照起了大片光亮。   这是一处只有将近四十来平方米的密封空间,角落里潜伏着五六具面容狰狞的干尸。   我有些搞不懂,为什么自己昏迷醒来之后竟会不知不觉身处在这里。   因为四边压根儿就没有进出口,整个石室仿佛是天然的溶洞,到处都彰显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头顶的天花板岩石层密布着细小的孔洞,正不停的向下滴落着水滴似乎也在隐隐传递着氧气。   可是如果强行解释自己是从这些孔洞里被塞进来的,恐怕说出去谁都不会相信。   我强忍着心里的畏惧,一点点将怀里的地图铺摊在地上。   按照位置当初乘坐的老旧电梯是整个地下工事唯一的出口,这并不容置疑。   只是顺着昏暗的光线下,此刻我竟发现地图上隐隐标注着一道虚线将电梯的位置引到了旁白处。   虚线代表着什么?我有些茫然,直到手中的“简易火把”光亮一点点向地图靠近,牛皮纸地图上的虚线受热逐渐凝实。   地图竟差一点被火焰烧了个大窟窿,我吓得手忙脚乱拼命的拍灭火把,整座密封空间再一次临近黑暗。   “坏…坏了。”   我看着手上被烧的只剩下半张的地图,心中仿佛打碎了五味瓶,心酸混合着绝望正一点点将我向地狱逼近。   “TM的,既然困在这里,那还要地图干什么。”   我努力擦干眼角上残留的泪滴,自己是一名军人绝不能因为情感,而让自己变得更加懦弱。   我开始制定靠谱的逃生方案,既然氧气和水滴是从头顶的岩石层里渗出来的,那就说明头顶一定联通的出口。   抽出腰间的匕首,一点点将墙壁上的岩石缝隙撬开。   个头本就不算太矮的自己,此刻踩踏在人工开凿出来的墙壁石阶上,伸手刚好能够触摸到头顶的天花板岩层。   我拼命的张嘴想要接住落下的水滴,直到自己不小心向后栽仰,后脑和冰冷的地面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   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自己这一回竟彻底的被摔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奇迹并没有发生。   面前还是密封的岩层,眼下我已无心分析自己是怎么从这里进来的。   四周的墙壁我早已经摸索了个遍,压根就没有任何能够开启石墙的机关。   我反复的在心中强调这是天然形成的岩石空洞,直到几乎让自己产生了催眠效果。   “自己会不会是来自外星的液体生物?能够顺着微小的缝隙流出外界逃生。”   想到这儿,我不禁给自己狠狠来上了几巴掌。   看着眼前蜷缩在角落里的那几位“老兄”,我终于知道他们为什么死相如此惨烈了。   我甚至可以大胆的设想,在五六十年前有一支日军巡逻队伍乘坐着脚下的电梯通往外界。   却不料遇到了和我相同的境遇,他们先是全部昏迷,随后醒来的时候便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这处天然空洞内。   在几番呼喊求救无果后,几个人早已经吃完了随行的干粮,头顶岩层中几小时才能落下的一滴淡水压根儿就不够分食。   为了活下去他们开始突破了人类最大的禁忌,“人吃人”视对方为食物。   “嘶…。”   我蜷缩在角落里看着自己扎紧皮带的肚子,眼中竟不由冒起的绿光。   直到实在饿的受不了,我开始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经历了这一遭无论如何我也要向你表白,不过自己首先必须能够活着逃出去。”   我手握着卷刃的匕首不禁回想起心中那一抹如同信仰般的俏丽身影。   现在自己开始打量了起那些面容狰狞肌肤蜡黄的干尸主意。   “就当是牛肉干!”   放进嘴里的第一口我竟觉得越嚼越香,越嚼越有滋味儿。   此刻我不禁放下了手中紧握着的笔杆,看着镜子里满头白发的自己,猛然回想起一件诡事。   吴老狗曾说人吃人是最大的禁忌,倘若当时密封的石室内有一面镜子,我嘴里咀嚼着干尸肉无意间照镜子时。   会不会看见这世间最为可怕的景象?   身体里的DNA会霎那间重组,从而变成地狱里的恶魔。 第156章 逃生   我只敢从头一句干尸的大腿上割下来一小块儿黄褐色的肉质供身体补充养分。   假如把眼前这几位老兄通通列为“干粮”,加之头顶每几小时才能落下一滴的淡水。   自己在这诡异的密封环境下似乎还能撑上半个月左右。   眼下吃喝都勉强得到了解决,我不禁开始研究起了骇人听闻的逃生计划。   头顶的岩石层应该是整个密室溶洞最薄弱的地方,但是用手里卷刃的匕首去一点点挖掘显然是有些不切实际。   直到目光一转无意间看见了萎缩在墙角的那几具老兄,悬挂在腰间的牛皮夹上生满铁锈的刺刀赫然醒目。   然而更引起我注意的是,悬挂在腰间的**仓居然是满的。   我兴奋的跑过去开始翻找起来,最终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两把生锈的三八式步枪刺刀,但眼下随着岁月的腐蚀已经变成了铁疙瘩,还有一枚受潮的手**。   “轰…”   随着一声爆炸的巨响,头顶的岩层天花板瞬间飞起了尘烟。   20分钟前。   我曾将手**镶嵌在了岩石层的一处凹槽里,心想着凭借日军**的威力能够将头顶岩层炸开一个缺口。   只是当尘烟散尽,自己不由呆愣住了。   岩层虽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孔,但却依旧坚硬异常,也或许是因为**受潮的缘故没有发挥全部的**威力。   角落里只留下震耳欲聋的自己,和那几个张着大嘴面容狰狞的老兄,似乎是在嘲讽我。   “蜂鸟蜂鸟,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   一瞬间手腕上寂静多日的通讯器终于传来了回声,那一刻我泪如泉涌像是一个野人一样甚至忘记了如何按下接听键。   我把通讯器拿在掌心中,对准了话筒的位置拼命呼喊道。:“我是蜂鸟,我是蜂鸟,除灵小队全军覆没只剩下我一人生还!”   “请求支援,我有重要情报需要汇报!”   下一秒通讯器联系的对方突然不再说话了,空气中回荡着死一般的寂静。   紧接着便是信号中断的电波声和怀中日记本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啪。”   我仿佛失了神一样,目光呆滞退缩回墙角手里紧握着那本唯一的日记本,上面充满了我曾经对爱情的幻想。   直到第三天,我浑浑噩噩的在黑暗中苟且偷生。   手腕上通讯器的电量已经彻底为零,我不知道外界究竟有没有收到这份迟来的求救,不过我已经彻底死心了。   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墙壁和手中,日记本里夹杂着的泛黄照片。   我突然像是突发奇想,像是孩子一样露出了干裂的嘴唇笑容。   或许等自己死后的第10年,第20年,第30年…   上级部队终究会寻觅到这里,那时候的小囡已经相夫教子,能否在这间密室里看见我迟来的表白信呢。   紧接着是第四天第五天…。   我开始疯狂的在墙上表达着对她的爱意,情诗和情话刻满了一面又一面。   就连仅剩下的两把日军刺刀都已经彻底的磨成了卷刃。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因为爱情而陷入这么疯狂的境意。   最后直到整整在密室里度过了半个月,眼窝深陷身躯瘦骨如柴,已经和角落里那些干尸老兄没什么区别。   望着眼前足有40多平方米的黑暗密室内刻满了一句句情诗。   我知道自己大限将临,就拼了命的在角落里抠挖着墙角。   最终将恋恋不舍的日记本小心翼翼掩埋。   “第17天。”   嘴角溢出鲜血终究度不过最后的24小时,不料这时却听见了旁边墙壁隐约传来的开凿声。   “里面幸存者收到请回答,还活着吗。”   陌生的声音顺着石缝回荡在我的耳边,这一刻开始拼了命的抄起匕首顺着缝隙不停回挖。   最终我得救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房里,旁边站着护士小姐。   而病床旁坐着一身绿色绒装,肩徽显赫的军人背影正打削着手中的苹果。   我一瞬间差点没哭出声,干瘪的嘴唇早已经不能开口讲话,但此刻也是硬生生嘶哑地喊了出来。   “首…首长…呜呜,小队全体成员殉难只剩下我一个人生还…,请指示!”   或许是因为我的声音太过渺小,那道军姿背影并没有瞬间转过身来,而是依旧不停的削着苹果皮。   直到他将手中的苹果削完转过身来时,四目相对,我又仔细认真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报告。   “好…好样的!”   “你先别说话安心养伤…,老首长对你的伤势高度重视,说什么你也要先把伤势养好。”   “罗生门任务已经交接给其他部队完成,等你伤好了再冲我汇报情况。”   眼前的军人坐姿挺拔,脸上却隐隐闪烁着泪光,这个曾经嘲讽过我的大男人,居然第一次流下了眼泪。   他是我们整个除灵小队的指挥官,代号青龙。   我和他仅有过一面之缘,那就是在任务出发前诡异老楼的门前时。   窗外弥漫着灰蒙蒙的乌云,几日来的气温也骤然下降。   我仔细的回想着在地下攻势里的每一幕景象,构思等自己康复以后该如何汇报工作。   吴老狗作为意外插曲,到底要不要如实汇报?   我依靠在白色的病床上冷叹了口气,现如今曾经已然变成过往云烟,吴老狗已经随着那颗阳珠烟消云散。   他的罪行也早已经无迹可寻,即便再次判个死刑又能拿他怎么着?   直到自己醒来的第10天,我才从护士的口中得知自己足足昏迷了半个月。   算上这期间养伤的十天,那就是整整25天。   想到这儿我不禁开始担忧接管“罗生门计划”的其他部队,虽然自己获救时他们已经到达了地下工事最底层。   但仍有许多未解的谜团和机关弥漫着杀机,稍不留神可能会造成更加难以想象的伤亡。   想到了这儿,我开始不顾护士的阻拦拼命的跑出医院的大门。   只是当自己刚刚冲出白色高耸的医院围墙,迎面大门口便驶来了两辆装甲车。   青龙见状急忙下车搀扶着我,那一刻我甚至想好了为自己脱离医院治疗的借口,更不停的掩饰着全身未愈的伤口。   只是让我不曾想到的是,他们这一趟就是专门把我接走的。 第157章 石佛   这里是位于“H市”最中心的地方,那栋诡异高耸的老旧二楼早已经彻底的夷为平地。   后来我才得知,在他们动用机械设备将其拆除时还发生了几件诡异的怪事。   例如楼上第二层死活打不开的房间门,当破拆小队采取强制性措施后,二楼的六个房间门无一例外通通被砖是封死的。   后来发生的事情我不得而知,似乎还被上级列为了机密档案。   老旧二楼被拆除后天空骤然失色暗变,几日来晴朗的天气突然间乌云密布。   暴雨整整下了三天三夜,雨水顺着展露在众人面前的巨大圆形工事流淌至地下。   当年日军沿着圆形石壁修建的铁梯已经被战士们加固并修好。   足足上千号人全副武装深入地下800米,向着除灵小队曾经探索过的路线进发。   坐在军审室内的椅子上,我一五一十的向眼前几位shou长汇报着情况,关于吴老狗的一切我当然选择了隐瞒。   只是当眼前站姿挺拔手握着纸笔的俏丽女兵,一丝不苟的将我诉说过的话记进档案本时。   我竟不由回想起埋在溶洞角落里的那本表白日记,那玩意儿会不会被其他部队的战士发现然后移交给sha   g级…   “坏了,小囡是老shou长的女儿。”   要是真按照假设进行,日记本最后十有八九会落在她的手里,要是被shou老长发现我暗恋他女儿…   “嘶…”。   想到了这儿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坐在休息室的几天里更不停的给上级发送重新进入地下工事的请求。   理由是内部情况复杂多变,例如导致小队全军覆没的神秘诅咒病毒还没有破解原因。   这样一来很有可能会给我方探险部队造成意想不到的伤亡。   又过了几天后,上面果然应同了我的要求。   甚至还派出了整整一个排的战士,保护我的生命安全一同探入工事。   其实在地下工事入口处早已经排除了危险,那些修建在圆形崖壁上的铁门早已经被打开。   里面无一例外,却全都是几十平方米大小的独立审讯室。   值得一提的是,有一些腐朽不算太严重的石室内发现了莫名生物遗留下来的骸骨。   那玩意儿与人类相似,但是头骨上端却遗留着坚硬的外骨骼,就好像是人脑袋上长了一只“犄角。”   为了加快探索速度,部队又调来了大型的建筑工程设备,在圆形螺旋深渊内部修建了四架上下运兵电梯。   此刻我站在圆形深渊的最底部,猛然间回想起曾经牺牲在这里的战友“猴子”,不由心头有些酸楚。   眼下四处都站满了岗哨,堪称是五步一机枪十步一岗位,防止会发生什么突然地下变故。   随着脚下的步伐不断深入,我竟一点点来到了当初和吴老狗相识的地方。   这里到处都布满了日军残留下来的遗骸,他们死状惨烈被倒挂在生满铁锈锁链子上。   不难想象生前一定受到了极为可怕的痛苦。   由于之前上级对这座日军遗留下来的地下攻势范围产生了错误估算,以至于再次缺少人手。   更加派了整整两个连几百号zha   士,他们斜挎着56式步枪全都严峻以待。   探查任务历时两个月,所幸没有其他人员伤亡。   直到整个地下工事已经被完整的探索了百分之六十,仍剩下许多深邃可怕的深渊暗道无法彻底排查。   最终sha   g级将目光重点停留在了千丈大佛像脚下的无尽深渊。   这尊石佛宝相**,身躯高达千丈依靠深邃的岩壁而建造,年代似乎早已经超越了千年历史。   对于这个发现几乎令整个考古界都为之动容,这里本就是属于神秘地下古墓和日军工事相连的地方。   当年驻扎在地下的小鬼子也曾仔细研究过这座庞大无边的古墓,只是最终因为畏惧古墓层层机关而彻底罢手。   眼下我和许多战士站在大佛像的顶端,忍不住低头向着脚下俯视,可怕的深渊仿佛直通地狱正不停的眨眼凝视着我们。   具体的勘探任务被安排在了三天后,由军部和考古界的专家制定。   因为有人推断这座古墓修建难度十分骇人,放在上千年前的古代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更经过几日来考古队的勘察,大佛像下的无尽深渊,极有可能隐藏着人类史上的最大秘密。   我知道shou长青龙能够将这样的机密透露给我,除了是对我百分百的信任。   更似乎寄托着凭借我自己的角度能否分析出下面隐藏着什么。   三天后所有大型探测设备均已架设到位,大佛像的上端被架设起一座巨型平台。   仅仅起重臂就有半径四五米粗细的超级起重吊机架设在头顶,仿佛是一组超级庞大的钢铁巨兽。   它可以倾斜90度角,最大起重可以吊起五十吨。   只不过最大的弊端就是的每一次开启运行设备都会发出如同海啸般的噪音,倘若距离太过接近,甚至能将人的耳膜震破。   先负责勘探作业的是由一个班特种部队和两名考古学者组成的探险队伍,只是当吊钩被下放至300米深时。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来自于地心的恐怖引力,这使其严重缺氧甚至有人开始鼻口溢血。   最后不得不暂时终止了勘探任务。   对于克制强大的地心引力许多人纷纷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例如减缓吊机下放的速度。   每天只向下吊放几米深,但是这样太过于浪费时间,最终被众人决议否决。   我站在建筑的高耸平台上,望着脚下诡异深邃的深渊,心里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直到自己突然接到上级电话,要求撤离出任务地点,有一位高级shou长想要询问情况。   我的心不由再次悬了起来,这个人会不会是老shou长?   难道他已经知道了我暗恋小囡的事情,像他这样身世显赫的将帅,会主张儿女婚姻自由做主吗?   还是更喜欢包办婚姻门当户对,非得把女儿嫁给老战友的儿子之类的不可。   直到自己心怀忐忑的来到了军办室,眼前竟真的被我猜了个正着。   办公室端坐着的正是满头白发的老shou长,他军姿严肃身披着绿色军大衣。   花白的鬓角预示着本就是应该退伍的年纪,但由于身份特殊仍掌控着军防重任。 第158章 铜鼎   我心怀忐忑原以为自己肯定会被撤职,可是又想到除灵小队本就身份特殊。   如果是让我回到原部队炊事班,那还真不如将我撤职退伍。   不曾让我想到的是,这位和蔼可亲的老首长更多的时间居然是在和我“聊家常”。   最后我更是接收到了三天后过寿的请帖,老首长年轻时根红苗正本就是深受正值主义熏陶的军人世家。   所以他的诞辰并没有太过张扬,而是叫上了几位久违的老战友在戏院里度过的。   不过当我得知小囡也会在场时,心中不由咯噔的一颤。   “坏了,自己和她曾经相识过一段时间这一次去戏园子看戏会不会被她认出来。”   一瞬间我呆坐在自己的寝室里,看着身上包裹着的纱布陷入了沉思。   直到第三天匆匆而过,自己脸上缠满了纱布的样子着实将一车人惊个不轻。   青龙连忙询问我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怎么几天不见脸上一下子缠上了这么多绷带。   而我也没敢说出实情,只是小心翼翼的回应说因为自己不小心划破了额头,又导致了肌肤感染所以整张脸又红又肿。   我趁着其他人不注意顺势照了一眼车上的倒视镜,这一看不要紧,着实将自己也吓了一跳。   眼下自己的脑袋被缠绕的严严实实,只给眼睛露出一丁点缝隙,看样子竟有些滑稽可笑。   不过自己暗想着只要不被她认出来,委屈点自己倒也没什么。   古色古香的戏院坐满了人,这家戏院在老北京极具人气,堪称是老辈人饭后茶点的谈笑去处。   屋子内散发着优雅淡泽的深褐色檀香木屏风和左右各一根挑起房梁的“盘龙柱”,无不显示着对老辈人的艺术生活写照。   此刻我正坐在戏院的最后一排,内心深处早已忐忑不安。   台子上唱着的是“霸王别姬”,形形**的服装令我不禁有些眼花缭乱。   更在突然间响起的一声声拍手叫好中有些茫然无措,或许是因为自己本就缺乏艺术细胞。   看着台上的老戏竟感觉有些枯燥,只是似乎隐隐的看着高台上附带戏腔韵味的“虞姬”下意识有些眼熟。   可是她脸上画着精美的面谱,压根儿就让我瞧不到本人容貌。   直到整场戏园落幕时我才突然发现。   “她!她…不就是令自己魂牵梦绕的小囡吗。”   褪去了戏服的她穿着绿色野战女兵服饰,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更增添了几分军姿飒爽。   此刻我躲在最后排甚至想要给自己狠狠来上几巴掌,早知道这样当初说什么也要坚持把戏认真看完。   两人下意识间四目相对,那一刻自己的心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跳动,竟几乎快要跳出嗓子眼。   还好自己的脸上缠绕着纱布,不然的话,她肯定会一眼就认出是我。   后来我才得知,原来她不只是队伍上的女军医更是对京剧有着浓烈的兴趣爱好。   我实在难以想象,像她那样活泼开朗的女孩为什么会对“老戏曲”有不解情缘。   直到逐渐深入时我才得知,其实我眼中魂牵梦绕的小囡足足比自己大了十八岁,当我第一次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差一点儿没有将嘴里的茶水喷出来。   三十年前自己还未出世时,正赶上动乱年代。   小囡竟无意间和父亲走散,最后硬是被两个胖瘦盗墓贼收留,那时候的她还只是个八岁的小女孩。   她扎着红绳马尾辫跟两个盗墓贼救命恩人四处流荡,躲避着日军和军阀动乱的年代。   直到在一次意外中,竟差点儿被日军夺去成为无辜的实验品。   最后是两个胖瘦盗墓贼舍命相救,才让小囡有了今天。   其实按照年龄计算,她已然是整整三十八岁,只不过因为小时候那场意外,使她的神经受到创伤最终身体发育永远停留在了18岁。   本就处世未深的她思想单纯,加上永远不会老去的相貌竟让我误以为会比自己还要小许多。   而喜欢京剧这个“爱好”,也正是当年那两名盗墓贼走南闯北出入戏园时,无意间在她心里种下的一枚种子。   两人因救她牺牲后便被列为烈士,常葬在烈士园林里只是墓碑上空无一字,听说这是两名盗墓贼最后的遗愿。   听到这个消息的我不禁有些愣愣出神,下一秒竟不由开始窃喜。   原来她比自己年长十八岁,那等到自己这个刚满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向她表白时,会不会打心底增加了几分底气和把握。   对于这一点我不得而知,不过自己对她的爱慕却从来没有减弱半分,甚至听到这个消息后更加愈演愈烈。   随着罗生门计划的尾声到来,我终于等到了自己最后表白的机会。   头顶的纱布足足缠了两个月后,再一次接到命令秘密下探去八百米深的地下工事。   与此同时大佛脚下的无尽深渊内,也终于出土了一件十分骇人听闻的神秘古董。   随着起重机的马达声轰鸣作响,深渊里竟被缓缓吊出一尊硕大的青铜巨鼎。   铜鼎四棱四角足有十多吨沉重,当一名战士踩踏着梯子向铜鼎内张望时,竟一不小心失足跌落了进去。   紧接着便是悄无声息的寂静。   “快救人!”   一时间众人不禁有些慌乱,谁都没有想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站在人群中打心里不由咯噔了一声,这尊铜鼎古朴厚重内部空间似乎出奇的庞大。   肯定隐藏着什么东西。   直到所有人手忙脚乱准备跳进铜鼎内救人时,那一抹绿色的战士身影肩挎着56式竟自己从大鼎里爬了出来。   他浑身沾满了黑褐色的淤泥,看样子狼狈不堪。   众人忍不住叹了口气,心想着没事就好。   原来铜鼎内存满了像这样黑色油腻的淤泥,只是队伍里设备有限压根儿就分解不出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现如今整个罗生门任务历时四个月终于接近了尾声,等来残留日军地下工事的命运究竟是彻底封死。   还是用建筑垃圾回填平,这一切我不得而知。   不过眼下还有许多值得勘探的地方没有进行深入,所以地下仍留下来一个连的战士配合考古队探察。   “咦…,你就是那个唯一幸存者”。   人群中一身墨绿军戎的小囡突然向我望了过来,她留着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肩上的徽章闪闪夺目。   “是…,首长。”   “鄙人隶属于除灵小队通讯负责人,代号蜂鸟”。   一瞬间心口砰砰直跳,我甚至隐约能够听到自己强烈的心跳声。   说是声如振鼓丝毫不夸张。 第159章 约会   “奇怪,我怎么看你很眼熟啊。”   她无意间的一句话差点惊的我冷汗淋漓。   直到我满脸慌张的搪塞过去,她才被其他战士叫到别处。   她是一名军医护士,在地下许多人发生了小刮小蹭的轻伤都要找消毒包扎。   夜已深。   我独自走在寂静的街头,看着街道两旁琳琅满目亮起的商店牌匾,竟头也不抬的扎进了一旁的小酒馆里。   直到捧着两瓶啤酒脸上哭成一个泪人。   我真的从没有想过自己居然懦弱到这个地步,说好如果有机会活下去的话,一定要向她表白。   只是自己当面临她那一刻懦弱的神经又开始让全身发软。   “咦…,白天我们好像见过面哦。”   随着酒馆的门被突然推开,一名俏丽的少女蹦蹦跳跳的闯了进来。   “我…坏了,她…她怎么会来这里”。   我一瞬间再次慌了神,突然暗想到这里距离军营并不算太远。   向上级请个时假,偶尔出去走走并不算是什么严重的事情。   “我…,是啊。”   我差点没下意识向人家敬了个军礼,可又突然暗想到这里是外面自己穿着的又是便装,随即打消了这样愚蠢的念头。   她迈着欢快的脚步轻柔地坐在了我桌子对面,一头俏丽的短发下不停的闪烁着大眼睛正紧盯着我看。   “你…怎么这么伤心,酒好喝吗。”   我下意识愣愣出神,却不料被她突然夺走了酒瓶随即看着她一饮而尽。   刚想阻拦她时脑袋里突然回荡着一丝清醒。   眼前这个女孩可是足足比我大了18岁,又怎么可能不会喝酒。   况且足足十八年的阅历即便是再童贞,也早就该明白了道理。   “TM的,差点被她外表给蒙骗了,但我还是喜欢她…。”   “你在嘀咕什么呢,是不是失恋了。”   “啊…”   我下意识的回应了一声,下一秒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回答有多么愚蠢。   失恋了还怎么和她表白?哎哟我这头蠢猪笨蛋。   我要是现在和她递情书,她还不得以为我是一个放荡不羁见一个爱一个的挖社会主义情感,骗少女同情心的寄生虫。   “失恋不早说,走。”   “我带你去兜兜风,其实我发现这里的风景可美了。”   她欢快的拉着我的手,竟自顾自的拼命跑向了外面。   野外人烟稀少时不时还能听见知了蝉鸣的声音。   和她并肩坐在高耸的巨石上看着头顶天空那一轮被迷雾遮掩的月亮,心中竟忍不住有些悲凉。   本想着距离军营这么远,不禁有些担心她的安危,可下一秒才意识到自己不就是她的警卫员吗?   有我还怕个什么,有危险我会拼命的第一时间冲上去。   “听…听说你曾经被两个盗墓贼救过,这两个人一胖一瘦…。”   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向女孩子搭讪讲话,只好下意识提起了这则私底下,人尽皆知的隐秘。   “是啊,他俩是我的救命恩人胖的那个人是我叔叔,而瘦高的那一个是我的哥哥。”   “嘶。”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暗想着算上年纪这两个人若依旧活在世上,恐怕也是百岁高龄了。   “嗯?为什么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叔叔…。”   我说罢便不禁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而她却一直闪烁着大眼睛沉默不语盯着我看。   “你脸上伤的很重吗,我是医生…,或许我可以帮你检查一下伤势。”   她突然关切的询问起了我脸上缠绕绷带着缘由,而我自然不能告诉她这是因为躲着她才这么做的。   “额…,没…没事。”   我小心翼翼的搪塞了过去。   竟不料下一秒,一双冰凉刺骨的手掌轻轻触碰了下我脸上的绷带。   紧接着便是一圈,绕着一圈逐渐解开。   “大小姐…我,这个伤势比较严重我真的害怕吓到你”。   我神色慌张的开始找理由推脱,可自己却不敢躲避她的手掌,或许这也是一种很享受的感觉吧。   “嗯?你叫我什么…大小姐?”   她先是愣了一阵,紧接着扑哧的一声笑了出来。   “拜托,这都什么年代了…,再者说我父亲很和蔼的,你没有必要这样称呼我啊”。   那一刻,我发现她的一眸一笑真的很好看,自己从来没有意识到心中暗恋了这么久的女孩子居然有着花般的魅力。   后来我们畅谈了许久,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只将脸上的绷带解开了一半。   剩下的半张脸包裹着鼻子和嘴唇乃至下巴,似乎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我稍微安心。   但不料却让她越发看着自己出神,那种眼神真的很令人陶醉,一辈子都忘不掉。   我开始大胆的询问,为什么她一直盯着我看。   却不料她的回答让我倍感吃惊和意外。   “你真的像极了我的哥哥。”   “嗯…我是说,你们口中的那个高瘦盗墓贼”。   我笑着回应着原以为这只是一句玩笑话,却不曾想到后来我才逐渐发觉。   她话中隐藏着的内容很可怕甚至很恐惧,令知道真相后的自己脊背发凉。   回到宿舍后我不禁开始在脑海里回荡着她的一眸一笑。   但同样我也意识到她的心思缜密城府极深,虽然有着十八岁的容貌但却隐藏着沧桑无畏的内心。   不过我还是很喜欢她,甚至可以说比从前更喜欢她了。   …………   笔锋停到了这里,我不禁摆弄了一下花白的鬓角。   看着镜子里满脸皱纹的苍老身影不禁微笑回应。   在现代很流行的一个词叫做“舔狗”,可能真的就是对当初自己的真实写照。   我努力转身撑起椅子旁的拐杖,走出门外。   一副副车水马龙的景象尽收眼底…   时间一晃过去了半个月,我原以为那一次相会就已经是这辈子最后的一次表白机会,硬生生的让自己错过了。   直到手里的情诗和表白信揣了一封又一封,修改了一遍又一遍。   终于在最后任务临近尾声时出现了折转。   诡异的地下工事居然在考古专家队即将准备撤离的时候发生了意外,四座通往上届的电梯通通断裂了钢丝绳。   还好这一遭有惊无险,被战士们事先排查了出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那一刻我站在八百米地下深处抬头仰望天空中那个圆形的渺小出口,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当初有一只无形的手掌在黑暗中拉扯着战友“猴子”的脚踝,才导致他失足掉下了深渊。   为什么现在再没出现过可怕诡异的事件,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第160章 爱错了人   “我们在前方岩石层里发现了一间隐秘的密室,还有四五具残缺不全的干尸”。   “最重要的是,里面居然刻满了乱七八糟的文字…看…看上去,不…不像是日文”。   正当队伍准备撤离,一名战士竟无意间发现了当初营救我的那间石室内隐藏着的情诗和日记本。   他们没敢打开只是移交给了上级,不巧的是这一幕竟真的十分戏剧般的被小囡看到了。   她虽然无权查看机密文件里的物件,可当她发现密室里到处都刻满了自己的名字时,便再也坐不住了。   “我靠…怎么办,逃跑还是投降。”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要是老实交代,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坐在帐篷里的自己忐忑不安,迎面走出来时却正好撞见了让我终身难忘的一幕。   她和一名男军官手拉着手,走在狭窄的甬道内姿态十分亲昵。   原来她早就有了订婚对象,正如同我猜想的那般。   是他父亲多年的老战友儿子,他英姿挺拔气宇轩昂,说话时的底气不知道比我强大了多少倍。   容貌俊朗的相貌加上显赫的家世,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能力能和他去追抢小囡。   那一夜我哭得像个泪人,再次回到当初和她相遇的那个小酒馆,对面的椅子上已然空寂。   我端起酒杯猛然灌向自己,一瞬间眼泪伴随着酒水喷涌在脸上,压根儿就分不哪里是眼泪哪里是酒。   再后来我终于接到了他们即将结婚的请帖,就在队伍即将撤离地下工事的前一天晚上。   这期间我甚至连睡觉都缠着绷带,唯独就是害怕会突然被其他人发现自己憔悴懦弱的样子。   我发誓自己一定要做一名狠人,喜欢的东西抢过来。   直到第二天我赫然发现她手里拿着那本日记在黑暗深邃的甬道里徘徊,手上的订婚钻戒也消失不见。   我心头一喜,难道说她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   直到自己提起勇气走过去和她搭讪,闲聊时,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多么巨大的错误。   她看过日记本后竟真的改变了曾经的想法,只是表白日记上压根就没有留下任何关于主人公的讯息。   她只知道日记的主人暗恋着自己,却不知道这个人其实一直就在她身旁。   “嘶,甘子啊甘子你TM的脑子里装的都是甘蔗吗,怎么连这种事情都忘了写上一笔。”   走在她的身后,一瞬间我竟有一种想要把自己掐死的冲动。   直到眼前一名战士快步走了过来,说在地下工事的最中心圆形地带有了十分不同寻常的发现。   原来最终心的地下位置,居然有一口废弃的矿井被巨石压死和水泥契合,所以勘探了这么久一直没有被考古队发现。   当我和小囡达到那里时,两个人不禁彻底呆住了。   这哪里是什么矿洞?   分明就是日军藏尸的地方,密密麻麻的枯骨砌垒在井壁处,宛如通往地狱的阶梯。   一瞬间我竟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便拼了命的护着身后的小囡撤离。   突然间摆在碎石旁的几具日军睁着心红的眼睛再度活了过来,紧接着就是我这辈子一直无法原谅自己的事情。   那些玩意儿刀枪不入力量极大,几乎是一瞬间就将我撞倒在墙壁上。   当自己跑过来想去保护小囡的时候,已经彻底晚了。   她倒在血泊中脖子上血如泉涌,我一瞬间仿佛失去了精神的支柱,看着她手里紧握不松的日记本呆滞的愣在原地。   “我…我可以看看你的脸吗,上一次只看到了半张…自…自己真的很好奇。”   直到脸上缠绕许久的纱布一点点揭开,我呆滞的表情被展露无遗。   心中完全没有什么念头,只有空荡荡的。   “你…真的很像他。”   突然间她脸上流下了眼泪,嘴里则不停的嘟囔着什么。   身后剧烈的枪声响彻甬道内,而那些死而不腐的干尸则从地面里甚至是石砖后再次爬了出来。   “哥!…我爱错了人,下辈子再嫁给你。”   她微笑着冲着头顶出口的方向喃喃自语,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而我也在这一刻彻底陷入抓狂,捡起了地上的步枪嘶吼着疯狂射击。   原来地下工事隐藏的秘密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的多,当初自己和吴老狗探索的地方不过是九牛一毛。   故事写到了这儿,我不禁停下了笔锋,关于后来的内容已经是高度机密我无法再继续透漏。   只是当多年以后再次开始着手调查起这件事情背后的真相时,我竟发现一件惊天骇人的秘密。   自己和那个曾救过小囡性命的盗墓贼居然长的十分相似,而曾经和她订婚的对象也几乎有几分神韵。   换一句话说,我们三个人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这怎么可能。”   随着我逐渐深入才了解到,我们三个人中曾和小囡订婚的军官对象有过小时候的整容经历。   他曾经不小心被开水烫伤脸部,留下了严重的伤痕,最终在面容整形下一点点恢复了模样。   只是避免不了和之前有很大的改观。   剩下的真相我已不敢去想,只是呆愣愣的握着自己和那名盗墓贼的照片,二者重合在一起几乎是不分你我。   紧接着另一张老旧泛黄的照片从小囡的档案夹里掉了出来。   那是一个身穿绿色军大衣的青年男人,凭借着身后背影和其他人的妆容。   反倒是像极了曾经时期的军阀少帅,这几人到底有什么联系,思索了十几年的自己一直都没有搞清楚。   ………………   “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   “噗…”。   我忍不住再次猛吐出一大口鲜血,看着眼前快哭成泪人的小玥下意识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   眼下昏黄的墓室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蜷缩在角落里的精神病患者仍然在瑟瑟发抖。   这倒让我稍微有些安心,看样子他似乎并不是乔装打扮的盗墓贼。   既然他只听小玥一个人的话,那两个人活着逃出去的可能不由增大了几分。   “你…不要讲话了,呜呜呜,不然血会止不住的。”   她小心翼翼的为我包扎腹部的伤口,不停顺着下巴低落的眼泪,却似乎成为了抚平伤痛最好的良药。   我从未想过当自己将故事完整的诉说给一位陌生人听时,居然也会感动到流泪。   “不…,她不是第一个听我故事的人,第一个人老严!”   “老严…?我怎么感觉从来没听说过。”   “不,你很熟悉这个人。”   “你曾经和他一起历险,还从日军人造的十八层地狱里带出了黑罐子。”   我瞪大着眼睛表情狰狞,脑海里竟再一次出现了熟悉的画面。   在饲料厂寝室内通往地下未知深处的神秘暗道里,似乎是有什么玩意儿正不停的提醒着自己。   “你…你怎么了?…呜呜呜。”   “你不要吓唬我好不好…,我真的好害怕。”   小玥的声音伴随着陌生人回荡在我的脑海里。   为什么我脑子里有其他人的声音?我是精神分裂患者,不…我不是。   “你才有病呢,我不要吃药…不不…不!”   “不不不不!不!” 第161章 突变   “你不要死啊…。呜呜呜呜,你还答应过我,要带着我活着出去呢。”   小玥的声音在我耳边环绕着,直到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精神病人突然冲了过来。   我眯着的眼睛一下子睁起,脑海中记忆翻滚着,似乎又想起了另一段往事。   ……   “精神分裂症也是分很多种,不过依照你的病情来判断的话,目前应该还不太算严重。”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模糊不清的一医生脸庞,一脸茫然。   他带着高额的眼镜,时不时还用手指轻推几下。   随即从桌子底下将我的那份体检报告抽了出来。   “你是说…,我接下来可能会失忆。”   我一下子呆愣出神,回想起关于上一次体检的经历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精神分裂不等同于神经病,如果两个自主意识共存于身体内,相安无事的话,你是感受不到对方的存在的。”   “这个怎么和你讲呢…嗯?”   他突然站起身,从笔筒里抽出两支钢笔回头演示给我看。   这两支钢笔就好像是你的精神意识,存放钢笔的地方就像是大脑。   平时潜在人格并不会出现打扰你,可倘若你受到了某件事情的刺激,又或是想起来非常令自己在意的往事。   就会有复发的可能。   我呆坐在椅子上一瞬间像是想通了很多事情,既然对自己无害似乎也并没有必要彻底将身体里的另一部分除掉。   正思索间,却突然看见眼前的这张模糊的医生人脸逐渐变得清晰。   他低头记着关于我的体检报告,再次抬起头来时,脸上宛如生出了一重黑洞漩涡,即将把屋子里的一切吞噬进去。   “TM的…,你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你仔细看看,我就是你呀!”   他突然睁开双目,脸上重重漩涡消失不见竟逐渐变成了一副熟悉的面孔。   我暴怒一声挥起拳头便向着自己的脸打了过去,因为眼前人的样子简直和自己一模一样。   随着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我猛然间从现实中清醒回来。   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中年精神病人也并没有冲过来,小玥还是一如既往的给自己包扎伤口。   弩箭虽然射穿了我的小腹,但似乎并没有命中要害,这一次我还真得感谢老天爷的垂青。   才能让自己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你…你醒了。”   小玥抬起头来满脸泪痕的看着我,眼睛里早已闪烁着泪花。   我一下子不知所措,心想平时这个小丫头鬼机灵一样,怎么今天哭成了个泪人?   下一秒我开始意识到了什么,随即小声开口问道:“我…我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   “你…你和我讲了,你和她的故事…我我很感动。”   她突然有些羞红脸颊,在这黑暗诡异的气氛里着实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坏了,当时还以为自己要死了怎么什么话都往出说。”   我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口水,勉强支撑着身体走向那口石棺。   只见漆黑深邃的石阶暗道还依旧铺设在棺材底部,此刻正呼呼向外透发着冷风。   “好…既然大家都没事,那咱们就继续开始前进,我现在突然很好奇,想看看这底下究竟通往哪里”。   我一连串说了许多鼓舞士气的话,豆的小玥忍不住轻笑。   再次回过头看着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精神病人时,眼神中也不由透发出了几分柔和。   他的年纪比吴老狗稍逊一些,倘若不是人生坎坷谁又愿意倒在岁月中装疯卖傻。   三个人一点点迈着谨慎的步伐步入石棺。   我走在最中央手拿着狼眼手电,小玥和病人则位列于身后。   直到进去以后我才逐渐发现,底下的空间很宽阔,压根儿就不像是当年的工匠为自己开凿出来的逃生路线。   四周的石缝里布满了青苔,眼前宽阔到可以供两人并肩同行的甬道存满了积水。   堪堪莫过脚踝,只是行走起来带动水底的淤泥着实有些不太舒服。   墙壁上刻着元朝文字和诡异的狼首图腾。   我突然间回想起关于她在3楼办公室内留下的两张照片字条,一张写着叫我快点逃,医院里有鬼。   而另一张却又写着被困在了医院负1层的地下室内,快来救我。   这两张相互矛盾的字条内容本就透发着诡异。   当我将此事问向小玥时,她却说自己从来没有留下什么字条。   只是在深夜里看见一匹染着绿光的骷髅战马便彻底的昏厥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自己正和一名病人躺在墓室的棺材上,再后来就是我及时出现搭救他们。   顺着脚下深邃漆黑的墓道前行,我竟不知不觉的发现水居然是往下流淌的。   这说明我们正在一直向下前行,加上当初进入墓室时的地段,此刻我甚至可以大胆推断。   眼下我们已经正好步入了元朝将军墓的冥宫位置,而且照这样的路线前行似乎还是在一直地底下潜。   口袋里倒是有些干粮,但却似乎压根儿就不够我们三个人分食,淡水也只剩下了小半瓶。   还得不停的照顾着那名病人的感受,作为队伍里的领头人。   我深感觉到了肩上的任务沉重。   终于脚下的水开始逐渐上升,镜头处似乎是一小片积水形成的湖泊。   到处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凭借着感觉这里似乎并不算太辽阔,能有几十平方米大小。   我回头望向小玥心中不由有些担忧,水里究竟有没有出口还很难说,眼下只能靠自己为众人争取出一条路线。   幽静寂寥的黑潭伴随着水花溅起展开了一道道涟漪。   我拼命的忍着肚子上的伤痛,在水里穿行直到突然间心头一紧。   打心底竟有一股说不出来的不祥预感。   当自己再次拼命游出水面时,小玥和病人两个人早已经不知所踪,等来的却是黑漆漆的枪口直指脑袋。   “TM的你小子戏真多,要不是老子一眼看穿了你的试探,差一点儿就跟着小丫头一块落泪了。”   沙哑的声音回荡在甬道里,我感受着后脑勺上冰冷的枪口温度,全身上下连大气也不敢喘。   身为军人我当然见过头部中弹后的惨烈景象,那种样子我这辈子都难以忘掉。   先是脑壳被掀开,紧接着旋转的子弹会破碎大脑以及脑干脆弱的一切。   最终从眉心穿出,运气不好的话还可能伴随着碎裂的眼眶眼珠飞溅出去,堪称死无全尸。 第162章 叛变的胖子   我一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眼神中的余光隐隐能够看见嘴里塞着布条的小月子。   此刻正蹲在角落里捆绑着手臂,挣扎着却难以动弹分毫。   “干咱这一行都知道,元墓狡诈诡变堪称是倒斗行里的禁忌,可偏偏就有人喜欢九死一生的大墓。”   “你知道…,我在这里踩盘子踩了多久吗…,整整一年零六个月。”   “这精神病院简直就不是人呆的地方,不过为了大事我也忍了,但是现如今即将到手的肥羊却差点被你小子钻了空子。”   他语气突然变得很狂躁,似乎是隐隐暗含着怪罪的韵味。   此时我脑海里突然回想起吴老狗,他除了是自己的干爹更是在倒斗界有响当当的名号。   倘若我提起吴老狗是否能够在他的枪口下换回条命?   一瞬间我不由咬紧牙,心想着反正横竖都是死干脆就试一试。   “你…认识吴文举?”   他沙哑的口音回荡在耳边,伴随着三个字眼似乎勾勒起了久远的回忆。   “大哥实不相瞒,我就是吴老狗的亲生儿子!”   我忍不住松了口气,心想自己这条命总算是保住了。   却不曾想,紧接着后脑便传来了一声拉动手枪保险的声音。   “放屁,既然如此那就留你不得了!”   顷刻间我百口莫辩,打心底几乎把自己干爹骂了个半死。   “TM的这辈子出来混几乎就没和别人提起过他的名号,原以为关键时刻能换回条命,差一点儿就被他坑进了棺材里。”   说是迟那是快。   我几乎是迈起了鬼魅般的步伐,险之又险的避过了激射而出的子弹。   紧接着便是一记回旋踢,重重的踢在了他的脸上。   冒着硝烟的手枪被我夺在了手中,直到他跌入水里,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不超过5秒。   旁边的小玥看的愣愣出神,那种眼神几乎都快直了。   “快动手!”   水中的他突然暴喝一声,紧接着便是急促的脚步声顺着身后的甬道传来。   “啪…啪。”   两声枪响过后一道高大的身影从我身后蹲了下去,手中高举着的陶瓶还没等扔出去便落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TM的,让他给跑了。”   我怒喝一声心中竟有一股无名的怒火,原来还真让自己猜测个正着。   那个持枪的家伙早就看上了这里的元朝将军墓,甚至不惜装了一年的神经病患者。   不过我身后这位老兄到似乎比较幽默了,他居然趁着我不注意表情严肃的为小玥解开了松绑。   昏暗的墓道里,三个人惊魂未定的喘气声起伏波荡。   “英雄英雄!”   “胖爷我最敬重的就是英雄,今天英雄您放我一马,您千万不要误会。”   “我和刚刚的那个神经病不是一路人,你细想想谁能在精神病院里忍着一年不出来,除非是他脑子自己有问题。”   眼前青年胖子的话竟让小玥忍不住轻笑出声。   我看了一眼眼前黑色紧身衣包裹下的青年胖子臃肿体态,忍不住冲着地面轻啐了一口笑道。   “怎么到倒斗界儿也有你这样的人。”   眼前的胖子倒也并没有动怒,反而认真严肃起来道:“嘿嘿,盗墓本就是九死一生。”   “胖爷我要不是靠着一身神膘早他娘的就进棺材板里了”。   眼下逃生才是最要紧的出路,我仔细斟酌了一番也并没有研究如何处置他,反正枪在我手里想耍花样,那就要让他自己掂量掂量。   我将那个老贼自制的手枪塞进腰带里,随即呲牙咧嘴的躲着一旁检查起了自身的伤势。   旁边的小玥见状急忙关切的跑了过来。   青年胖子看上去年龄并不大,似乎也正值二十七八岁左右,他见我受伤也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只是时不时的望向脚下的黑水潭,似乎是在若有所思什么。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家伙一直就躲在了棺材下的墓道里,他和上面的老贼分工明确。   一个负责装疯卖傻,另一个负责背后偷袭,不过他俩确实不是一路人而是简单的合作关系,所以这也是让我稍微有些安心的地方。   “甘英雄既然受了伤,那接下来就由我来打头阵。”   眼前的青年胖子说罢竟一头扎进了黑水潭里,我心中有些疑惑。   更忌惮他趁机逃跑或是躲在暗处偷袭,随即也不顾小玥的阻拦紧接着步入水潭。   腹部的伤口正隐隐作痛,但我此刻却不敢表露出来。   现如今,唯一能够震慑那个胖子的人就只有是我和腰间里揣着的****。   倘若我自己出现意外,那小玥的处境简直不堪设想。   在黑水潭中下潜了几秒钟,茫然间一只硕大的手掌探入水潭猛然将我拉扯了出来。   我看着眼前一身湿漉的胖子,不禁转身打量起了这里。   这是一处将近百十平方米的诡异室室,四周的墓室墙壁都已经破损不堪。   称得上是古墓里最为腐朽严重的地方。   脚下布满了湿滑的青苔,而自己和胖子出水的地方正处于石室的正中央。   边沿处还修建着井壁,看样子竟像是一口老井。   “墓里修井…?这是什么名堂。”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胖子,只见他也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也从没见过如此诡异的布局。   紧接着就是不放心我们两个人安全的小玥也从井口里探了出来,她褪去残破的白大褂露出贴身的黑色紧身衣。   将全身的性感身材展露无遗,尽管只是19岁的小姑娘但发育却格外诱惑。   我们三个人将这间墓室仔细认真的搜查了一遍,紧接着小玥竟有了十分出乎意料的发现。   “这…这里真的是元朝墓吗。”   我看她一脸惊恐带着鄙夷的语气,不禁有些茫然。   “你们看…墓室上这些青砖压根儿就不是古人铸造,是来自于近代。”   “啥?丫头你可别骗我们,那个老家伙可是足足在这里采了一年多的盘子,自己都快成神经病了。”   “倘若你现在告诉我们这里是一座疑冢,那老家伙不得气蒙了不可。”   胖子的话在墓室里环绕着,此刻我也不禁在心头隐隐有些失望,尽管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为了逃生救人。   但若能顺手摸两件冥器倒卖做慈善捐款,也能等自己死后多积些阴德。   “是真的…,上面还有日语的标文呢。”   小玥的下一句话更是让胖子陷入了谷底,只有我和她对视一眼瞬间想到了一块儿去。   脚下的位置应该已经是逐渐脱离了大墓,但紧接着应该就是相邻的日军地下研究要塞。   当初在一楼悬挂的医院简历上,我曾明确注意过这里是当初日军修建的研究基地,日军将任务代号命名为回魂门。   上面共五层,下面究竟有多深那就不得而知了。 第163章 铁柜   “照你们这么说,咱们现在是应该往回走还是接着前行。”   “反正这一趟也算是白来,能够结交女侠和英雄二位也不枉我胖爷白活一世。”   眼前的胖子油嘴滑舌不禁惹得小玥痴笑,我心想这家伙怎么说话越来越不靠谱,还是小心为妙。   眼下我和小玥都主张往回走寻找出路,毕竟日军的工事要塞尤为可怕,许多生化产物若是复苏恐怕不次于湘西尸王的存在。   眼前的胖子见我和小玥俩执意撤退便一脸沮丧的原路返回,只是当三个人再次回到墓室中心的那口老井时。   小玥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尖叫。   “鬼啊!”   “丫头别怕,是石头雕像。”   原本四四方方的老井此刻竟然不知不觉的被一口大石封死,上面还清晰的雕刻着一副诡异惨白的人脸。   石刻上的人脸双目紧闭,细眉弯眼透发着古代独有的绘画轮貌。   只是这副鬼样子让人打心底有一股莫名的错觉,仿佛随时都会睁开眼睛一样。   “嘿,真他娘的邪了门儿”。   直到此刻我才逐渐意识到,这座古墓最可怕的地方并不是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干尸。   而是深邃未知的黑暗深处和极其精密精巧的机关。   眼下墓室中透露出的机关复杂程度,甚至远远超过了任何一个朝代,对古墓的认知和构造。   这又不禁让我想起了元朝最为复杂的“九曲机括图”,那玩意儿一旦遇上简直是十死无生。   “既然这样那就一切全凭天意吧。”   我忍不住冷叹了口气,三人转身摸索起了四周墓室的墙壁,想要寻找通往下一处的机关暗道。   这一次行进倒是十分顺利,很快小玥就找到了一块凸起的机关。   随着耳边响起了阵阵的机括摩擦声,正前方的石壁突然打开了一道缺口,里面琳琅满目到处都放满了玻璃瓶和破碎的药剂。   “这里应该就是当年小鬼子做实验的基地,他们将代号命名为回魂门但想都不用想,肯定也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有些好奇的拿起了一只桌子上落满灰尘的试管,紧接着小玥就急忙示意我放下。   “你不要命了,这里的化学药剂随便一滴都能毒死大象。”   小玥怒斥的声音回荡在眼前空旷的实验室内,她本就是医学教授对于这玩意儿自然充满了权威性。   听着她的话我不禁冷汗淋漓,没曾想这玩意儿居然如此恐怖。   “哎,我说你们一路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旁边的胖子突然开口讲话,竟直接语出惊人。   他看着我们两个人疑惑的眼神随即认真严肃道:“你们仔细听,这里面有点邪门的地方。”   听着他的指引,我和小玥忍不住仔细倾听竟真的发现了一股极其细微的响动。   “咯噔…咯噔。”   这声音极其清脆似乎就是在这间实验室里发出来的。   我们三个人迈着谨慎的步伐一点点在黑暗中穿行,直到声源位置终于被一点点确定了下来。   那就是眼前这个硕大的铁柜子。   其实打第一眼进来时我就发现这玩意儿十分碍眼,只不过竟说不出哪里不太对劲。   只有小玥发现了这里诡异的布局,40多平方米的狭窄空间内存放着重要的实验试管。   而这个大铁柜子就独占了三分之一的空间,当年的小鬼子即便再不懂得摆放位置也总该知道什么叫便利。   “你们往后稍稍,既然是胖爷我打头阵那么有什么危险就先冲着我来。”   眼前的青年胖子竟也十分义气,他见我被腹部的伤口疼得呲牙咧嘴,便自发奋勇的缓缓打开了铁柜门。   紧接着让我们三个人终身难忘的一幕出现了。   铁柜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其他想象中的诡异事情发生,眼前只是坐着一具干瘪腐烂的女尸。   她佝偻的体态正背对着我们,身上破旧的护士服落满了灰尘,此时竟隐隐透露出一股十分压抑的气氛。   “TM的,这群小鬼子活着祸害百姓,死了以后更是遗害千年。”   “你们闪开一点,看胖爷我踢足球的技术和国足有没有的一拼。”   他说罢竟要抬腿照着女尸脑袋踢过去,却被小玥制止了下来。   “你们在搞什么…,难道没有发现声音就是从这具女尸身上传出来的吗”。   小玥的声音带着几分畏惧和严谨,紧接着,我们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听到了一声清脆的磨牙声。   “嘎吱…嘎吱。”   眼前干瘪腐烂的女尸竟隐隐晃动起了脑袋,随着骨裂声的传来逐渐将脑袋扭转了过来。   小玥吓得直接钻进了我的怀里,而此刻我和胖子脸上也是冷汗密布,用他的话讲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次遇见如此诡异的古墓。   或者说这里虽并非古墓,但却比元墓还要凶险。   “还等什么?快动手!”   我招呼了胖子一声,顺势从腰间掏出了****照着眼前女尸的脑袋就抠动了扳机。   “卡壳了!”   让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在这关键时刻,那老贼的***居然掉了链子,幸亏危机关头胖子一把夺过了我手里的枪。   当做铁榔头一样就砸在了女尸干瘪的脑袋上。   “砰。”   一声清脆的颅骨断裂声眼前的女尸脑袋瞬间就开了花,飞溅出腐臭的黑色液体。   紧接着便是细小的飞虫从女尸的腔子里飞了出来。   “跑!”   眼下实验室的出口在左手边,我几乎是猛然抱起了怀中的小玥,拼了命的撞开了生满铁锈的推门。   胖子紧随其后,三个人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脱离了险境。   回想起刚刚那些细小的飞虫,我虽然并不知道它们的攻击方式是怎样的,但是来自心底的强烈预感告诉自己。   只要接触一头肯定会没命。   “他奶奶的,这里面怎么比元墓还要凶险。”   我们三个人依靠在深邃的长廊内大口喘着粗气,直到头顶昏暗的吊灯突然亮起。   心头那股压抑感再次涌了上来。   “灯怎么亮了…,刚刚你们谁推动电闸开关了。”   我话音刚落胖子的声音便从身旁传了出来。   “甘英雄你也不想想,当时那个环境下谁还能去寻找供电开关啊,再说了这里荒废了最起码得有四五十年。”   “供电设备乃至发电机早就失灵了,又怎么可能…。”   “哎呦…,会不会是闹鬼了!”   眼前胖子惊恐的表情瞬间将小玥下个不清,我见眼前他这张嘴越说越没谱顺势打断了他的话语。   “你们不知道,当年小鬼子的工业设备远比咱们想象的要优秀许多。”   “我当了土耗子这么多年游走于各个日军遗留的地下工事,有许多供电设备还是依旧完好无损的。”   我说到了这里,心中却不由咯噔一声。   怎么把那个老贼给忘了?会不会是那个家伙找到了整个地下工事的走向图,然后开启了供电设备。   此刻我们在明他在暗,倘若真是这样那他弄死我们岂不是一如反掌。 第164章 飞虫   身旁的小玥回想起当初还替老贼袒护时的样子,不禁有些自责。   我刚想轻声安慰她几句,脑子里却突然回想起来,此刻队伍里已经没有了能够让胖子忌惮的手枪。   这个家伙口口声声说不是跟老贼一路人,谁知道又会不会里应外合将我和小玥彻底坑杀在这诡异的日军地下工事里。   “哎甘英雄,你和女侠这眼神看着我是做什么。”   “你们该不会还以为我和那个老贼是一伙的吧,倘若我要是想叛变,凭你俩现在的困境谁能拦得住我。”   我看着胖子一脸诚恳的无奈的表情,心中也不由觉得有些道理。   这家伙如果真的想要动手,就在刚才我俩恐怕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既然是一路人,我也就不隐瞒什么了。”   我冲着眼前的胖子自语了一声,随即表情严肃道:“我是吴文举的亲儿子,你叫我甘子就行。”   “这丫头是我…我老婆怎么称呼都随意,不要客气。”   一瞬间我只感觉大腿被人狠狠的掐了一把,下意识目光望向小玥时俏丽的小虎牙儿伴随着目光几乎快瞪出火来。   “臭丫头我这是在保护,你怎么领会不到我话里的含义,有我在他就不敢对你怎么样。”   我心想着小玥关键时刻怎么这么笨,眉宇间的交流就已经让小玥洞悉了我心中的想法。   只不过掐在我大腿上的稚嫩手掌仍然没有松开,似乎是对我占她便宜狠狠的讨回几分利息。   “啥?”   眼前的胖子惊讶了一声,张大的嘴巴几乎快能塞进一个苹果。   “哎呀,我早就该想到了。”   “小玥姑娘花容月貌,甘英雄年轻有为…。”   我仔细的想了想小玥的姿色,如果和我相配着实显得有些像街头包养小姑娘的糟老头子。   毕竟十几年来死里逃生,鬓角早就花白。   简单寒暄了几句,三人决定检查一下身上还剩下多少物品。   小玥随行带着的绷带和药品几乎消耗殆尽,眼下只剩下半瓶消毒液和一支镇痛剂。   至于身旁的胖子就比较厉害了,他掀开衣服为我们显示了一下腰间的武装带。   两颗土制**再加上三根儿**制成的简易**儿,活脱脱就是一个人形移动军火库。   “好,既然如此咱们就直捣老巢。”   我简单说了两句提升士气的话,便支起了电量不多的狼眼手电接着在黑暗中穿行。   小玥走在队伍的最中央,身材魁梧的胖子负责断后。   随着我的几番试探后,他也曾明确表态倘若再遇上老贼肯定会和他势不两立,理由是和他合作了半年多,这家伙在精神病院的脑袋肯定是待傻了。   女尸腔子里飞出来的黑色小虫并没有跟过来,这倒让我稍微有些安心。   随着眼前深邃未知的黑暗甬道被照亮,一具具身穿日军关东军服的干瘪尸骸在手电光的照亮逐渐展露在众人面前。   他们临死前姿势挣扎形态各异,略微撬开牙齿看着黑色的口腔,应该都是服毒自杀。   只有几名少佐模样的军官是切腹自尽,惊吓的小玥不停左右避闪生怕碰到一丝一毫。   眼前这座足有四五十平方米的空间内停放满了这样跪坐在地上的干瘪尸体,一眼望上去竟忍不住让人心里发毛。   “此地不宜久留,咱几个还是早点儿找到出口为妙。”   空荡荡的石室内除了临来时的长廊入口,四面墙壁压根儿就没有能够出去的地方。   我和胖子合力清开表面上的日军干尸,紧接着小玥竟发现最中央的青石砖块儿隐隐有些不同寻常。   上面居然固定着两尊铁扶手,看样子似乎是通往下一层的出口。   “TM的,照这样下去岂不是越走越远,越走越往下。”   胖子抱怨了一声,随即竟一个人展开巨力将镶嵌在石缝里的暗门盖子用力抬开。   我看着他一身横壮的肌肉和脸上爆起的青筋,心想倘若他真的叛变我和小玥还真就不是他的对手。   青砖下隐藏着的是更加深邃的黑暗地窟,约莫着估计此刻我们已经进入了地下两三百米深左右,甚至更甚。   手中紧握着的狼眼手电开始有些暗淡,似乎想要向我宣告退役。   我忍不住冲着地面轻拍了两下,光亮不禁再一次恢复了几分,眼下三个人身上都没有携带口粮。   手电的光亮压根就维持不了多久。   怎么办?暂且抛开光源的事情不说,人饿着肚子肯定会体力不支。   难道带着他们两个人吃干尸肉,还告诉他们说这玩意儿跟牛肉干的味道差不多,他俩会不会把我当成神经病。   一瞬间脑子里涌起万千思绪,打心底却不由咯噔一声。   “对了,这里不是日军的地下要塞吗。”   “那肯定就会有藏着军火和干粮的地方,那个老贼要是真的拿到了工事的走向图纸,说不定早就得到了补给。”   眼下唯有加快步伐,增加探索的力度范围才有可能得到一线生机。   直到四周的暗道再一次变得潮湿阴暗,眼前的出口处终于出现了昏暗的光亮。   这里既然已经恢复了供电,那个老贼究竟会躲在哪里呢,不过让我更加奇怪的是,为什么我一说是吴老狗的亲儿子,他就非要致自己于死地呢?   看来自己的干爹人缘实在不怎么地,差一点就被他活生生的坑了一道。   不知不觉间走在最前面的变成了胖子,而我则负责断后。   手上狼眼手电筒的电量彻底耗尽,还好寻找到了几只老旧的枪杆可以拿来做简易火把。   三个人就这样在黑暗未知的隧道里穿行,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突然发现眼前的景象有些扭曲。   看着走在队伍最前面的青年胖子似乎隐隐也有些不太对劲的味道。   “这家伙的脖子上怎么都是血,刚刚明明没有看到。”   紧接着十分诡异意外的一幕竟出现了。   自告奋勇打头阵的青年胖子,竟自顾自的走到了一处角落里停下了脚步。   身上溢出的鲜血渲染了整片衣襟,伴随着地上遗留下来的大片血迹。   我不禁意识到了眼前的端倪和诡异,顺势拉住了小玥的手。   “嘘,这家伙好像早就死透了。”   小玥听到我的提示差一点就没吓出尖叫声。   直到眼前的青年胖子停在角落里背对着我们,无论怎样召唤也不动分毫。 第165章 癔症   “你不要吓唬我啊…,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小玥吓的花容失色,不争气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我伸手将她护至身后,直到自己一点点迈着忐忑的步伐走到了胖子的身前。   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拍了拍他厚重的肩头。   “噗嗤…”   一颗脑袋竟顺着后脖颈恐怖对折了下来,没头的腔子瞬间变成了喷血龙头飞溅了我一脸。   “快跑!”   “别管我!”   我在黑暗中惊醒,看着眼前面露惊恐的小玥和胖子心中不由咯噔一声。   “这家伙不是死了吗。”   刚想将小玥拉过来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皮带狠狠的扎紧,两人的眼神似乎更像是在防备着我。   “你们…,你们干什么?”   旁边的小玥忍不住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痕便掏出了怀里剩下的那只镇定剂。   一瞬间,我就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   “我…我刚刚有没有伤害到你们。”   小玥猛然摇头示意我们三个人都安然无恙,只有胖子一脸疑惑忍不住开口道:“甘兄弟你刚刚是怎么了。”   “要不是我跟你媳妇合力将你抱住,现在你面前的就只剩下两具尸体了。”   “我癔症发作了,给我留下一颗土**。”   “兄弟你带着她快走,不然我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还会幻想出什么玩意儿。”   我说着眼中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一个大男人头一次感觉到如此绝望。   可倘若不这么做,他们两个人和我在一起肯定会有生命危险。   “啥是癔症,咱们既然是一条线上的蚂蚱,那我说什么也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胖子十分讲义气严肃说道,顺势拍了拍我的肩膀,旁边的小玥忍不住捂嘴痛哭了出来。   此刻只有她知道我究竟身患多少种病情。   “有了,镇痛剂可以使你暂时恢复清醒状态,但是现在注射可能会使你的肝脏受损。”   眼前的小玥像是一下子想起了什么,随即望向掐在手里的针剂。   “那还等什么,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此刻我甚至不敢闭上眼睛,直到脑海里突然响彻起另一人的声音。   “杀了他们两个,沿着黑暗走到尽头你会获得永生。”   “杀了他们两个啊,快动手!”   小玥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针剂拿了过来刚想刺进手臂上的静脉血管,却被我猛然夺了过来。   “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我就能获得永生!”   我暴怒一声竟抬手掐住了小玥的喉咙,眼睁睁看着脸色苍白的小玥即将无助倒下去。   旁边的胖子见状急忙将我拉开,才让她有了喘息的机会。   “甘兄弟你怎么这么狠,连自己媳妇都要杀…”。   “我…我在做什么?怎么会这样。”   我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眼前两旁的隧道寂静而又诡异,阴风拂过面门带来了几丝清醒。   “小玥…,你没事吧…怎么会这样?”   “我的脑子有另一个人在讲话!他让我杀掉你们,然后去终点寻找永生…”。   “这…是不是精神分裂,不!老子是没病。”   “快注射!”   这一声暴喝是我勉强清醒的最后一句话。   随着肩膀处的阵阵刺痛,我彻底在挣扎中昏厥了过去。   再度醒来的时候三人正置身于黑暗中,眼前的空间不大却到处长满了绿色潮湿的青苔。   看样子应该是一处军官室。   “你醒过来了…太好了,这说明药物治疗还能对你起到作用。”   小玥兴奋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胖子手持的简易火把打探着这间石室。   他见我醒了也急忙关切的跑了过来,不过,我却察觉到他武装带上的土**少了一颗。   “你可到好,自己昏睡过去什么都不知道。”   我有些茫然的望着两人,着实发现整个队伍都有些狼狈不堪似乎是在我昏迷后遇到了危险。   旁边的小玥刚想诉说情况,紧接着一声诡异的嘶鸣声回荡在耳边,伴随着铁蹄敲打着水泥青砖的声音十分诡异。   “不好,那玩意儿又来了。”   胖子的表情变得一脸惊恐,听着这诡异的声音我也不禁逐渐熟悉。   “似乎…是那头浑身冒着鬼火的骷髅马。”   “那玩意儿究竟是什么来历…”。   随着耳边的声音渐渐消退,胖子惊魂未定的冲着身后逃生过来的长廊入口望了一眼。   不禁冷叹了口气。   “这畜牲身上的鬼火能燃烧一切活着的东西,我也是刚刚知道它的底细。”   胖子说罢便从怀里掏出了一本薄薄的日记递给了我。   我忍不住打开日记本,一点点仔细端详着上面的小字。   原来这座将军墓的主人叫做突兀骨,是元代的一位威名显赫的大将军,他手持百余斤重的碎骨狼牙棒。   曾带领着麾下铁骑为大元朝扩更疆土,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无论老弱妇幼皆横杀之。   直到有一天他征战边赛小国,该国位于西辽被称作为“无相国”,国里有一位花容月色的公主名曰“苏雅”。   这名公主精通魅术最后成了突兀骨的妻子,而这座小国也在历史中彻底蒸发,没有了半点音讯。   有人说突兀骨是受了无相国公主的魅惑,所以才让整个小国在他的铁骑下逃生。   而这名公主最后也是离奇病死,尸首被葬于湘西大山之中,据说还曾受到高人点化铸造灵墓,以求后世万代有机会复活。   看到了这里我不禁有些皱眉,这个无相国怎么听着这么耳熟,下意识望向小玥却只看见她早已从怀中掏出了两张老旧照片。   “你们说的是不是这个呀…,照片是当初考古队将墓碑挖出来以后我偷偷拍摄的。”   “上面是这座古墓的墓志铭,通体都是元文。”   “翻译过来之后就是…感谢突兀骨将军所做的一切,无相国上下叩首谢拜。”   听着小玥的解释我不禁有些皱眉。   “这么说这个墓主人最后的确放走了敌国,可是这和那匹鬼马有什么关系。”   我一瞬间呆住了,直到胖子的声音再次回绕在耳边道。   “我说甘兄弟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就敢下墓,好歹也做一些功课啊。”   “这匹战马正是当年突兀骨战无不胜的坐骑,这就好比…赤兔马和吕布缺一不可。”   “按照古墓中最后遗留下来的诅咒,凡是踏入墓中的活人都会有机会得到传说中的永生。”   “哎,我和你们讲。”   “胖爷我感觉这群小鬼子当初在这里修建地下工事,可能也是因为那个诅咒,你想啊那些日本鬼子一个个迷信的要死,谁不想得到永生啊。”   胖子连续讲了一大堆话不禁有些口渴,竟下意识的将仅剩下的半瓶淡水通通灌进了嗓子里。   “你…天啊。”   直到小玥反应过来的时候水瓶已经彻底见了底儿。 第166章 鬼打墙   “哎呦,瞧我这臭记性。”   胖子说罢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眼下淡水已经彻底耗空,无论无论如何也要先找到地下工事的补给仓库。   不然想活着逃出去简直就是空谈。   眼前狭窄的石室内落满了灰尘,石缝里生长出来的墨绿色青苔潮湿阴暗,看上去竟不尤有些恶心干呕。   “甘兄弟小心身体,接下来还是由我打头阵!”   身材魁梧的胖子说罢便拍了拍我的肩膀,他抄起了一旁从角落里翻出来的铁棍子便大摇大摆的走出了石室。   我用手捂着腹上的伤口紧随其后,直到一瞬间听到胖子的惨叫声,便拼了命的和小玥冲了出去。   “鬼…闹鬼了!”   胖子说罢额头上的冷汗便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这也是我和他相识的一阵来头一次看见他如此惊恐。   “你们…,你们怎么一点都不害怕。”   此刻我和小玥还未明白他的话中深意,直到渐渐抬起头望向眼前的景象时。   熟悉且诡异的一幕,差点没让我跟刚才胖子一样吓的叫出声音。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眼前这个实验室是不是最开始脱离古墓范围时见过一回。”   我忍不住打着冷颤,看着眼前熟悉的陈列环境和落满灰尘的试管药剂,心脏仿佛都快提到了嗓子眼里。   “甘…甘英雄说的一点都没错,铁柜子里还有具干瘪的女尸,可是胖爷我明明记得这里早就应该被咱们甩到脑后了。”   三人迈着沉重的步伐一点点在日军遗留下来的实验室中穿行,那些无意间被自己打碎的试管药剂还清晰的流淌在地上。   正前方的铁柜子已经被打开里面没头的干瘪女尸倒在一边,腔子里那些细小的飞虫早已经消失不见。   一切的景象都那么的熟悉和自然。   我和胖子对视了一眼,随即拼了命的向回跑。   直到两只脚斜挎着诡异的石室入口,阴风阵阵拂向面门,连灵魂都忍不住颤抖。   我有些不死心,更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   随即站在了长满青苔的石室里,冲着对面实验室招手。   眼前的胖子穿梭在黑暗中竟一步斜挎了进来,中间那条七扭八斜的深邃长廊,仿佛凭空消失一样。   让两处不相干的石室彻底接轨在一起。   “胖子,我昏迷以后你们走了多少里路程。”   我呆愣的站在原地回想起经历的一幕幕景象不由得目瞪口呆。   “自打咱们逃出这间实验室以后,就一直躲在了长廊里。”   “后来你昏迷以后更是走了将近七八百步的距离,每一处拐角胖爷我还都清晰记得。”   “对了!中途还遇上了那匹骷髅鬼马。”   听着眼前胖子的话,我心中不由咯噔一声,脑子里繁琐的记忆不停翻滚。   只好忍不住一点点理清思绪道:“照你这么说。”   “原本这两间房子中间隔着长廊和深邃的甬道,加起来甚至足有七八百米的距离,现在这一段路居然凭空消失了?”   “我明白了,咱们八成是遇到了鬼打墙!”   胖子的猜测让身旁的小玥忍不住有些害怕。   不过我倒是觉得事情似乎有些蹊跷。   虽然曾经听吴老狗讲过关于“无尽楼梯的故事”(及走在旋转向下的楼梯,一直走不到尽头。)   不过那些玩意儿,倒更像是一个人没有防备在墓里中了幻术。   眼下我们总有三个人,再加上体格健硕的胖子没理由会同时中招。   我让胖子努力回想起当初这两段距离究竟行进了多少里路程,而这却让他不禁犯了难。   “我说甘兄弟,你这不是难为胖爷我呢吗,当时咱们仨从实验室里跑出来只顾着逃命,哪里记得脚下跑了多少步啊。”   我心知胖子说的在理,可眼下破解谜团的关键似乎就在于此。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身旁的小玥竟忍不住小声自语道。   “我记得但不是很清晰…,大概八百二十步吧”。   “哎,我说小玥姑娘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晰。”   眼前胖子不禁发出一声质疑,不过接下来小玥的回答更加让人匪夷所思。   “因为我害怕嘛!所以想做一些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我心想小玥肯定不会骗自己,即便按照一步为一米计算,那失踪的820米路程究竟丢到了哪里?   总不能真的凭空消失了。   “你们说,会不会真的遇到了鬼打墙…。”   旁边的小玥眼神透露出惊恐,但此刻还是胆怯的将自己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   我心知倘若是真的,那这肯定是最坏的结果,毕竟是鬼打墙那肯定有冤魂作祟。   眼下三个人几乎快消耗空了补给,暗中还剩下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的老贼。   要是再加上冤魂作祟,那干脆直接伸腿瞪眼在这两间石室内挺尸算了。   “丫头,你别听刚才的胖子瞎胡说,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   我刚想轻声安慰她几句,却不料这句话被旁边的胖子听到了。   “甘兄弟难道还是信不过我吗,倘若世上没有鬼魂,又怎么解释一直跟着咱们的那匹骷髅鬼马。”   一瞬间我被他的话带入了深邃的记忆里,脑子里的构思越来越乱甚至快失去了思考能力。   眼下三个人就这样沮丧的坐在堆满了药剂试管的实验室桌台上。   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在玻璃瓶上的诡异光亮,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一只只眼睛正不停的打量着我们。   我用破碎的布条粘了粘试管里五颜六色不知名的化学液体,在地面上写起了一道道乱七八糟的排列公式。   心里却不禁有些开始相信,胖子口中所说的鬼打墙。   直到时间一点一滴的在我心头流淌而过,腹部的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   我搓了搓手随即面露微笑冲着身旁正背对着自己的胖子笑道。   “胖兄弟刚才是哥哥不对,你看要是真遇上了鬼打墙又该如何破解”。   眼前的胖子转过头来也是一脸沮丧,随即苦笑道:“听说真遇上冤魂作祟的迷局,就在正西方向祭上一碗白米再磕上三个响头。”   “倘若是通情达理的鬼魂,受了祭禄就一定会撤走法术放路人通行。”   “当然这些话我也是听长辈人说过,你既然是吴老狗的亲儿子,肯定也曾得到过他的真传吧。”   胖子这句话反倒像是残局中“将了我一车”,自己本就是倒斗行儿里的半吊子。   说吴老狗是自己的亲爹也完全是为了装几分脸面,没曾想眼前的胖子竟信以为真,还真打算让我拿出破解“鬼打墙”的办法出来。 第167章 迷失房间   “我爹他老人家活着在世的时候,也听闻过这样破解的办法。”   “得!咱就按胖子兄弟所说的方法试一试,要是不灵,则再寻其他出路。”   我强装镇定的给自己圆了个场,心里却不由犯了难。   眼下连自己都没填饱肚子上哪去找一碗白米。   “这玻璃试管里放置的花花绿绿玩意儿究竟是什么东西,要是通通倒进一个大碗里说不定也能拿来糊弄鬼魂。”   此刻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开始收集器皿,而偶然间发现的一个细节却不由让我睁大了眼睛。   存满了化学液体的试管在昏暗的光线下似乎在隐隐颤动。   眼下这两间对接的石屋本就透发着诡异,现如今竟又有了这一特殊发现更让我否定了所谓的“鬼打墙”解释。   “液体怎么会晃动,难道是地震了…可是为什么我们三个人丝毫没有察觉。”   我转头望向小玥开口询问她是否有眩晕感,紧接着是胖子。   两个人只是疑惑的看着我,直到一生极其清脆细微的机括摩擦声清晰入耳。   我一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急忙向着两处房间对接的门口跑去。   “我明白了,说出来你们别不敢相信。”   “这里的每一处房间都是活动的,随着有顺序的机关不停的移动。”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时这两间房肯定又有了细微的变化。”   我自语的声音回荡在潮湿阴暗的石室内,紧接着就是胖子传来的惊呼声。   “不好,当初失踪的那一段长廊隧道又回来了。”   我心想自己终于搞清了谜题,只是为什么胖子的声音还依旧如此惊恐。   回过头来时不禁让我冷汗密布,眼前的甬道终于回归了当初的正轨,可是小玥去了哪儿?   “小玥怎么不见了。”   一瞬间我仿佛跌入了谷底,一股难明的滋味在心头蔓延。   刚刚胖子见我若有所思的迈进石室内,便也寸步不离的跟了过来,小玥肯定就是在那个时候被错离的机关带到了其他房间内。   “怎么会这样…,救人要紧!”   我打心底生怕小玥会遇到什么危险,随即暴怒了一声,拼了命的开始沿着甬道往回穿行。   直到脚下跨过了刚刚浮现回来的八百二十米路程,废弃化学实验室的铁门一点点在黑暗中展现出轮廓。   “丫头!”   我呼喊着便一脚踹开了大门,直到看见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玥,便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开始往回跑。   耳边的机关移动声隐隐回荡在长廊内,随着身后的噪音越来越大我甚至不敢想象自己身后的景象。   此刻只有拼了命的向前跑,直到看见了胖子的身影才带着小玥一并跨进了最后探索到的那间石室内。   “这里的机关简直悄无声息,稍有不慎就会彻底的迷失在移动的房间内。”   我忍不住大口喘着粗气,回过头来时狭窄石室的出口竟已经被黑暗掩埋,看不清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我好像发现了这里的规律。”身旁的小玥忍不住捂着自己起伏波动的胸口,直到努力的喘息了一阵才逐渐平复过来。   “丫头…,你说什么。”   随着小玥的语出惊人,三个人逐渐再次打心底燃起了希望之火。   “你们看,现在我们已经发现了三处会移动的空间…。”   “分别是脚下的狭窄石室,还有一大段深邃的长廊,最后是当初的那一间化学实验室。”   “如果这里没有规律,那当初这群在这里搞研究的日军又怎么能够保证自己不迷失方向。”   小玥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让我不禁和胖子同时对她伸出了大拇指,这个年纪轻轻的医学教授在绝境中总是能够带给我们不一样的惊喜。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肯定像是一座诡异的大型魔方建筑,空间和体积都出奇的骇人。”   “且按照最小的魔方计算,那么也会有二十六个房间组成,由魔方最中心的三维十字连接轴控制,按照原有的轨迹进行移动…。”   我和胖子一脸茫然的对视了一眼,心想这丫头究竟是什么学历…怎么什么玩意儿都知道,随即忍不住开口笑道。   “丫头,不要说这些我们大老粗听不懂的话,你就说自己破解开规律需要多长时间…,我和胖子给你护法。”   “甭管是什么妖魔鬼怪,通通别想近你的身。”   眼前小玥听到“妖魔鬼怪”这样的字眼不禁吓得花容失色,其实对于这种动脑问题我和胖子能够帮她的真的不多。   “这个问题稍微有点复杂,不过我会尽量吧。”   其实小玥没敢告诉我和胖子的是,她对于这种复杂的计算心中也有些没底。   不过按照我和胖子的理解方式,脚下的机关应该隐藏着更多空旷的房间,它们按照设定的规律不停的移动。   只要稍不注意就会被带入迷宫之中,活着出去的希望渺茫。   胖子从怀里掏出了一盒香烟缓缓走向出口的地方给小玥望风,我见状也讨要了一根夹在嘴上。   随着迷幻的烟雾不停的刺激嗓子,脑子里对小囡的回忆不禁开始灼热了起来。   “她曾说自己小时候被两个盗墓贼救过性命,可随着自己十几年前的调查竟发现其中一名盗墓贼的相貌和自己尤为相似。”   “同样有几分神似的,是那名已经和他订婚的青年军官。”   一瞬间脑子里的疑惑开始聚拢,仿佛越聚集越多。   “她是不是对小时候的盗墓者心生情愫,所以一直想要寻找一个替代品。”   脑子里开始滋生出一些古怪大胆的想法。   直到看着小玥身穿黑色紧身衣的背影时,打心底竟忍不住有些幻想,两个人的背影是如此相似。   同样干净利落的短发和尤为稚嫩的脸庞,不过我心中知道小囡只是相貌永远停留在了18岁。   她的心机很重且城府极深,眼眸中闪烁着的永远是那一丝神秘。   直到眼前小玥突然发出的声音将我从幻想中惊醒。   “你…你干什么。”   我有些疑惑的睁开眼睛,却不经意间发现自己此刻正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姿态十分亲昵。   “啊…对不起…我。”   我吓得差点没一屁股呆坐在地上,看着眼前俏花般的性感背影下意识退后了几步。   “是不是想起她了…。”   我一下愣愣出神,看见小玥突然停下了手中计算的公式回眸望向自己,打心底竟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呦… 我来的真不是时候你俩继续,胖爷我什么都没看见。” 第168章 妖怪   胖子此刻刚刚熄灭手里的烟,听到异样回头望向我俩时却赫然发现这尴尬的一幕,瞬间有些脸红。   “你…你想多了…,其实我俩…。”   小玥尴尬的解释却似乎越描越黑,只有我一屁股呆坐在地上哈哈大笑,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雨生死。   偶尔发生一点小误会却,也似乎没那么有必要解释清楚了,更何况自己也曾向胖子说过。   “小玥就是我老婆,和自己老婆有一些亲昵的举动又算得了什么”。   随着时间逐渐的流逝,三四个小时仿佛眨眼间匆匆而过。   我和胖子守在门口都忍不住倦意沉沉睡去,只有小玥还在一个人不停计算着公式。   直到左眼皮微微跳动,旁边的胖子便伸出厚重的手掌猛然间将自己摇醒。   我茫然的抬起头看着地面上列满的一串串看不懂的公式符号,心中已然知晓。   “这丫头肯定已经掌握了房间移动的规律。”   “接下来就是直捣黄龙,看看当年的小鬼子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   我们三个人盘坐在一起看着出口处深邃未知的黑暗,只等着小玥将研究成果分享给我们听。   “现在是晚上8点整,再过5分钟不出意料的话长廊会再一次随着机关重组,只不过这一回通往的路线应该就是所谓的出口。”   “时间很短暂,倘若错过了机会就只有等到三天以后移动的房间重新排列回这里。   “等到那个时候凭借着咱们仅剩下的物资能否支撑都很难说。”   小玥的声音回荡在我和胖子的耳边,我此刻已然意识到了事态的重要性。   刚想招呼胖子准备整装待发,耳边却骤然传来了阵阵机括声。   我怒喝道:“就是现在,大家快冲出去。”   胖子肩挎上破碎不堪的背包率先打起了头阵,随着眼前骤然亮起的昏暗灯光。   整座消失的长廊一点点展现在众人眼前,只不过这一次我隐约感觉到尽头处似乎通往别处。   “可以说这一回,我们真的是在通往地狱的道路上寻找出口,稍不留神就会彻底迷失在一座座移动的房间里。”   此刻我心中还依旧有些忌惮躲在暗处中的那个老贼,直到眼前的尽头逐渐浮起倾斜向下的石阶。   注意力全然被彻底吸引了过去。   石阶成螺旋状重叠,顺着最中央的扶手栏杆向下望去似乎看不到尽头。   我回头问向小玥这里通往哪里,只见她在黑暗中茫然的摇了摇头,随即开口向我示意。   她只知道按照计算得到的结果,沿着这条路一直向下通行,肯定会脱离魔方建筑组成的迷宫,可具体通向哪里谁都不清楚。   黑暗中隐约能够听见四周传来哗啦啦锁链晃动的声音,沿着螺旋的楼梯也不知道究竟下行了多少米。   直到三个人都累得气喘吁吁不成样子,我才开口示意大家停下休息一阵。   “你们刚才有没有听见锁链的声音。”   我严肃的质问了一声,眼前的胖子和小玥也不禁点头示意。   眼下所有照明设备均已经彻底耗空殆尽,接着向下通行完全是在黑暗中摸索。   我向胖子索要了一根烟,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相互点燃,下一秒只听见胖子悠悠自语道。   “你们说这楼梯会一直通往哪里,胖爷我可一直留意着呢,这么长时间以来咱们一直在向下走。”   “照这样下去可别真找到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   我笑骂了一声怒道:“要是真碰到地狱首先就让两个小鬼勾走你的魂儿,毕竟你这体格子黑白无常见了都慎得慌。”   旁边的小玥脸色也似乎有些不太好看,我知道她终究是一名女孩子,能够坚持到这里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走!”   “即便是阎罗殿老子也要闯上一闯!”   我斗志昂扬率先打起了头阵,小玥在最中央胖子紧随其后。   沿着圆形的石壁摸黑下潜,三个人只有手拉着手才能勉强抗拒来自心底的那一丝恐惧。   直到又约莫行进了七八百步,耳边突然响起了诡异的锁链声。   “哗啦啦…哗啦啦。”   金属与金属的摩擦声不绝于耳,此刻正响彻在周围的未知黑暗中。   我心说这样一直提心吊胆也不是办法,随即想要招呼胖子和自己沿着黑暗向着锁链的声音打探一下。   可是将小玥留在这里似乎也有些不太妥当。   眼前的胖子洞悉了我心中的想法后便自告奋勇的伸手做出了一个OK的手势。   他抽出腰间插着的土**,示意我和小玥在这里等待几分钟,他一个人先去锁链响动的方向打探打探。   直到三分钟过后,四周响彻的锁链声竟彻底归于寂静。   我刚寻思胖子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紧接着便看见他臃肿的身材从黑暗里飞奔了出来。   边跑嘴里还不停呼喊着。   “鬼…!这里就是阴曹地府,咱们快往上跑!”   小玥一下子就被他的话吓得脸色惨白,我心说这胖子究竟在胡咧咧什么,紧接着脚下的楼梯竟隐隐开始晃动。   “快跑,胖爷我要是撒谎就天打五雷轰!”   我心知不妙这家伙肯定是看见了什么诡异的事情被吓得不轻,随即拼了命的带着小玥开始往上跑。   直到锁链声渐渐在耳边消退,胖子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忍不住喘着粗气。   “你们说,我瞧见了什么?”   我看着眼前脸色十分难看的小玥心中不由有些心疼,随即严肃道。   “快别卖关子了,难不成这脚底下还真通往着十八层地狱。”   胖子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他瞪大着眼睛小声唏嘘道。   “这里藏有一头妖怪,它生有三头六臂体态滔天,刚刚那些金属晃动的声音就是用来束缚它自由的铁锁发出来的。”   “而且还真让你说着了,这家伙还真是小鬼子从地狱里请出来的!”   我先说这胖子怎么越说越离谱,随机让他将事情彻头彻尾的陈述一遍。   原来他脱离队伍以后一直摸黑顺着声音晃动的方向前行。   直到眼前突然亮起一阵绿光,整座圆形崖壁被展露无遗。   上面清晰的雕刻着一尊诡异的壁画,那是一个我们从未见过发现的玩意儿。   它身上背负着一口巨大的铜棺,魁梧的身材长满了鳞甲足有三头六臂,每个脑袋上只有一颗巨大的竖眼。   这一幕本就将心里发毛的胖子吓了个半死,紧接着他竟看见一直不见踪影的老贼居然悬挂在头顶垂落的锁链上。   垂直向下的锁链挂满了干瘪的尸骸,老贼已然成了其中一个不起眼的“吊坠。”   胖子生怕自己回来以后,我们不相信他的话便想要将那名老贼的尸体带回来。   只是当他刚爬上锁链下意识抬起头来时,就看见一只巨大的竖眼正俯视下紧盯着他。   那种感觉就像是巨人低头观察着蝼蚁,差点儿没把他活活吓死。 第169章 实验产物   我看着胖子惊魂未定的表情,却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可是他的话又实在太让人难以信服。   身旁的小玥听罢若有所思开口道:“在日本神话里流传着一种妖怪,它身高万丈背负葬天棺穿梭于阴曹地府。”   “传说之中它三头六臂连诸天古神都不放在眼里,在日本的平民百姓眼中代表着灾祸和死亡以及不屈。”   我抬头看了一眼二人轻笑道:“你俩该不会真以为当年的小鬼子在人间造出了一尊恶魔。”   “实话讲,这种荒诞的事情我打死都不会相信。”   “我…,这可是老子亲眼所见那家伙和小玥姑娘形容的一样。”   旁边的胖子脸色惨白,见我反驳二人的观点不由有些恼火。   直到眼前的两个人突然面色惨白沉寂了下来,胖子死死的瞪着眼睛紧盯着我的身后。   而小玥的表情直接吓呆住了。   “咋了,背棺材那家伙就在我身后吗。”   直到此刻,我依旧不相信世上会有什么背负棺材的妖魔。   对于胖子刚才的种种行径,如果不是中招出现了幻觉,那么就仅剩下另一种可能。   “这家伙在撒谎,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想吓唬我和小玥知难而退。”   胖子瞪大着眼睛用手比划着“嘘”的手势,我看着眼前两人不由自主的向后退缩了几步心中暗知不妙,身后似乎真的有什么玩意儿在直勾勾的望着三人。   我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一点点弯腰从胯下望向身后。   吴老狗曾说过,如果感觉自己在墓里遇到了什么诡异的事情,就不妨从胯下向后观望。   用他的话讲这是一种最直接见鬼的方式。   “什么…都没有。”   “tmd,这是什么玩意儿!”   我被眼前的诡异景象吓得一屁股呆坐在地上,只见黑暗中一颗硕大的眼球正不停的观察着我们三个人。   那种感觉真的像巨人俯身去望向脚下的蝼蚁,一股打心底繁衍出来的无力感深深弥漫在全身。   “还等什么,赶紧撒丫子跑吧。”   我看着被吓呆的两个人急忙叫醒,三人手拉着手拼命的沿着下方的楼梯奔跑。   黑暗中压根儿就不知道哪里是东南西北,只是隐约听见身后不停窜动的锁链声哗哗作响。   那玩意儿似乎真的如同胖子描绘的那样,身躯壮硕到可怕。   不过背上有一口正常大小的沉重铜棺被锁链紧紧缚着在背上,似乎拖延住了它的行动速度。   “大家冷静下来。”   我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表情严肃的望向小玥开口道:“丫头。”   “在日本神话中,这家伙有没有什么害怕的弱点。”   “例如害怕唐僧的紧箍咒,或者曾经被如来佛祖压在五指山下什么的。”   此刻面色惨白的小玥和胖子不由被我含糊不清的话语逗出了难看的笑容。   “你…你还以为这是中国的孙悟空。”   漆黑未知的诡异楼梯下,我们三个人蜷缩在角落里研究着对策。   直到耳边突然再一次响彻起诡异的锁链声,我看着眼前两人难堪的脸色心中也有些没底。   “这…这能行吗”。   胖子听过我的计划后不禁直咧嘴,只有小玥站在我的身旁目光坚定。   “我相信你,不管怎么说大家都要同心协力对抗困难。”   “好。”   “那大家就按原计划执行。”   话音刚落紧接着一道巨大的黑影如同乌云般从头顶笼罩了过来,他身躯庞大到几乎卡在了圆形楼梯内。   随着每一步移动,缚着在身上的锁链都会哗啦作响,给人的心底形成前所未有的压抑感。   “孽…孽畜,看见本尊为何还不下跪!”   胖子的嗓门本就粗犷,再加上我在身后用力捏了一把他的腰眼,声音宛如洪钟般回荡在了无尽头的圆形螺旋楼梯建筑内。   那一刻。   随着昏暗的光线里逐渐亮起的幽光,我终于看见这个所谓的日本大妖的真实面目。   这家伙身高足有五六米,身体两侧生长着三头六臂脑袋上巨大的竖眼闪烁着幽光,真的和神话故事里流传的妖怪模样丝毫不差。   “孽…孽…孽畜。”   “看见本尊为何不跪…,不行,我实在演不下去了。”   我躲在胖子的身后,听着他时不时瞄向自己发出的细微声音心里也是万分恐惧。   可当下只剩下这一个办法,只有找准机会将**和徒**通通招呼上去,没准儿能炸死这个大家伙。   “孽…孽畜,非要本尊…施施施施施施展神通你才肯悔悟吗。”   此刻为首的胖子几乎快吓尿了裤子,他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打起了头阵。   紧接着眼前宛如妖孽般的怪物竟真的眨动了脑袋上眉心的巨大竖眼,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胖子。   “快…,千手观音。”   我示意身后的小玥和自己准备行动,此刻我们两个人躲在胖子臃肿身材的身后不停的挥动手掌。   正面角度望上去,宛如胖子一个人伸出了六只手臂,只不过他的形象的确不太像是神明,反而透发出滑稽和可笑。   “不太对劲啊,你们看他身子底下压着的黑影是什么玩意儿。”   我顺着胖子肩头的方向冷冷望了过去,一瞬间竟察觉到了一丝诡异。   “把**管给我,我倒要看看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我咬着牙几乎是瞧准了方向就将**引燃扔了出去,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响彻眼前的“魔影”随着烟雾散尽净足足缩小了一圈。   “这玩意儿是人装的!”   一瞬间三个人醒悟了过来,胖子手里掂量着剩下的一根**表情中带着三分痞相。   “他娘的,搞了半天原来是吓唬老子。”   不知觉间我们踩踏在上游的铁梯处冷冷望着下端,那团足足缩小了一圈的诡异身影。   随着昏暗的光线逐渐照亮,我赫然发现,眼前的这个家伙的确是三头六臂。   只不过这些脑袋和手臂,倒更像是拼凑在一起的七扭八歪。   裸露的灰色腐烂肌肤上到处都排列着残肢缝合后的痕迹,生满铁锈的锁链缠绕在全身,尽管样子依旧恐怖狰狞。   但却失去了刚刚可怕的威压气势,在我们眼中一下子失去了威胁。   “这应该是当年小鬼子实验剩下来的产物,刚刚咱们眼中看到的说不定就是这家伙施展出来的幻象。”   我和胖子表情严肃只有旁边的小玥依旧在盯着那家伙身后背着的三寸铜棺愣愣出神。   **管的威力实在有些强大,这家伙被硬生生炸断了两条手臂,此刻身上伤口处渗满了脓血正趴伏在地上奄奄一息。   我和胖子谁都没有想到,原本的巨大危机就这样被轻易的解除了,看来军火的确是个好东西。   “得想办法找到这里的军火库,有了军火和物资剩下其他的困难那都不叫事儿。” 第170章 神经毒素   看着它彻底死透我才稍微有些安心,顺势给身旁的两个人上了有“教材”的生动一课。   “你们看,这玩意儿身上附着的瓶瓶罐罐都是什么玩意。”   一旁胖子的话不禁引起了我和小玥的注意。   我接过胖子手里的匕首,一点点拨开隐藏在锁链后的两个黑色铁罐儿,上面甚至还标注着日军的编码。   “这玩意儿就是当初日军研发的化学武器,里面放置着神经毒素可以使人致幻,刚刚咱们看到的景象肯定就是因为中了招。”   我用匕首一点点将黑色铁罐儿剥了下来,一股极其刺鼻且难闻的化学液体流淌至地面。   眼下危机已经解除,我和胖子正盘算着究竟是应该原路返回还是接着往下前行。   而此刻旁边小玥的眼神却不停紧盯着那家伙身上背着的三寸铜棺,我笑道这应该是小鬼子给它的装饰。   旁边的小玥却不以为然。   “其实我小的时候对一些灵异事件非常敏感,也怪不得当初那三个老道会把我当做妖怪。”   小玥的声音略带着伤感,让我和胖子不禁有些皱眉。   我知道,依她这么说肯定是感觉到了棺材里什么东西极不寻常。   可是这么小的铜棺又能安葬谁呢,估计是连刚出生的婴儿都塞不进去。   为了保守起见,我和胖子决定用火将眼前这具尸体烧成灰烬,而铜棺就彻底放在这里任谁都不要去招惹。   随着身后冉冉升起的火光,黑暗传来了尸体烧焦的腐臭味儿。   此刻连自己都已经忘记了,我们究竟沿着圆形楼梯行进了多少米,只是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挥之不去的阴霾。   胖子紧皱眉头表情木讷,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随着脚步逐渐放的缓慢,我竟隐约发现整座圆形地下楼梯,竟然在不断的缩小范围。   直到最后一层时,眼前只剩下了一扇生满铁锈的暗门。   我紧握着生满铁锈的门把,随即轻轻向下一压,整个按门便传来了细微的声音。   “嘎吱…”。   “大家打起精神,现在咱们三个人缺一不可,倘若稍有疏忽肯定就是尸骨无存的下场。”   我见铁门这么轻易的打开,心中隐隐有些畏惧里面会不会又隐藏着什么妖魔鬼怪。   可随着眼前的景象逐渐揭晓,里面的东西不禁让所有人都大跌眼睛。   “这…这是小鬼子他娘的物资仓库。”   我激动的差点没抱住胖子相拥而泣,眼前的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眼前空旷的硕大日军仓库里放满了标有军粮的瓶瓶罐罐。   我和胖子甚至顾不得看保质期,随即就用尖刀撬开了一罐,牛肉罐头的汁水成淡棕色闻起来应该还没有腐坏。   “真他娘的是天无绝人之路!”   胖子激动的快手舞足蹈,眼下干粮被彻底吃光的这段时间,他几乎快用裤腰带把自己勒成了S型。   小玥面带微笑的接过我递来的罐头,这几天三个人的日子都不好受,可唯独是她一句怨言都没有。   不得不说,我开始有点对眼前这位还未满20岁的医学博士逐渐刮目相看。   只是当她刚刚想要抓起一块罐头中的牛肉放进嘴里时,脸上的表情却瞬间变得惊恐。   手里的罐头也顺势掉落在了地上。   “我说丫头,咱们就算顺势占了小鬼子的便宜也不能这样糟践粮食啊。”   “天知道咱还要在这个鬼地方待多久,千万不能浪费啊。”   胖子嘴里吃着罐头,腮帮子鼓起来的声音让小玥不禁直皱眉头。   “你们先别吃了,我感觉不太对劲。”   小玥的声音让我和胖子呆愣在原地,手里用尖刀插着的肉也没能顺势送进嘴里。   “我…我又感受到那玩意儿了,应该就在附近。”   小玥表情有些严肃,只是话中所指的东西却没让我和胖子搞弄明白。   “丫头我闻了闻这味道没什么不妥,你指的是什么东西跟过来了。”   此刻三个人围坐在物资中央,头顶岩石层不停滴落的水滴“滴答滴答”落在地上掷地有声。   “那口棺材,是真的,我没有撒谎…。”   小玥有些惊恐的望向四周,她曾对我们两个人讲过,自己对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尤为敏感。   不过当时这句话我并没有太在意。   “怎么可能,棺材一直在那家伙的背上缚着。”   “虽说被大火烧化了是不太可能,但是走的时候咱们谁都看见了,棺材此刻应该还在火堆里呀”。   胖子嘴快说出了我的心声,眼下气氛却变得尤为的尴尬。   “你们说…,当初看见的幻觉会不会就是他背上缚着的三寸铜棺发出来的,就像眼前的军火物资一样。”   “日军的行事风格又怎么可能会把物质仓库放在这么狭窄繁琐的地方,而且还把通往仓库的通道修成了环绕的圆形…”。   小玥一连串的话语倒是不禁提醒了我和胖子两个人,此刻胖子嘴里正干嚼着牛肉吓得不禁脸都绿了。   “坏了,快吐出来!”   我一个快步就跃了过去,随即猛拍胖子的后背助他催吐,不料情急之下竟让自己一不小心摔在地上。   当自己再度抬起头来时,眼前的景象早已经产生了变化。   硕大的日军仓库变成了狭窄的暗室,三个人呆坐在潮湿冰冷的地面四目相对,眼神中透发出无尽的惊恐。   胖子丢掉了压根儿就不知道装着什么玩意儿的日军老式饭盒,忍不住抠嗓子眼儿狂吐。   我伸手擦拭了一下脸上的冷汗随即跑了过去,看见老式饭盒里装着的黑色块状物体心中稍微有些安稳。   看样子应该是腐败变质的日军口粮,吃了也没事,顶多闹两天肚子。   “丫头…,你这预感是根据什么推算出来的,呕…。”   旁边的胖子依旧在不停的呕吐,直到他无意间发现角落里的那具日军干尸,脸色被吓得惨白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   “有情况!”   我握紧尖刀缓慢向着那具干尸逼近,直到发现没有危险才暗自松了口气。   眼前的尸体端坐在角落里的椅子上,他身穿着老旧的日军服饰,手里还握着那把锈迹斑斑的指挥刀。   看样子生前大小也是个队长级别。   “咦…,这是什么。”   昏暗的光线下,我竟发现他怀里暗藏着半张老旧图纸。   用手小心翼翼的抽出来后,旁边的胖子和小玥都不禁有些好奇的围拢了过来。   图纸上绝大部分都是密密麻麻的日文,只有一小块空白处画着半幅圆形图案,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示意什么。   我和胖子相视难堪,随即闪开身形让小玥为我们翻译图纸的内容。   “甘英雄,你是怎么泡上这么才色双全的小妮子做老婆的。”   旁边的胖子看着小玥表情都快直了,他原以为眼前的小姑娘可能只是精神病院的护士。   却不曾想,她居然是一位医学界年龄最小的精神科医师,况且英文日文翻译更不在话下。   我看着胖子羡慕的表情也忍不住偷笑,只是目光望着小玥的背影时笑容却逐渐僵住。   那一抹黑色的紧身衣不由让我想起了另一个人。   由于图纸腐朽严重,很多字迹都已经无法按照原文翻译,只能勉强翻译出大概意思。   而我在小玥的话语中听到最多的字眼,就是“鬼珠”两个字。   原来眼前的这个小鬼子是基地里负责维持治安的少佐,图纸也是他从别处搜刮过来的。   他们将图上绘画的珠子称作鬼珠,并且得到消息称这玩意有让逝者复苏的神秘力量。   这群小鬼子寻觅到了藏珠的地点,更是付出了惨重代价才将其寻获,最终将其放置在了这座地下工事内,用于研究其内部蕴含的力量。   我听着小玥最后结束的话语愣愣出神,心中却不由将它和“阴珠”做起了比较。   “鬼珠…阴珠?我明白了,这所谓的鬼珠不就是我一直苦苦寻找的阴珠吗”。   “哈哈哈哈…”。   我不顾两人异样的目光咧嘴狂笑,胸膛瞬间再次燃起希望之火,仿佛这么多年受到的委屈和苦难都有了解脱。”   “小囡…,你在天堂听到这个好消息了吗。”   我激动的情绪不经意间牵动了腹部的伤势,小玥急忙担心的压住伤口。   此刻的胖子一脸疑惑,他全然不知道我为什么一下子这么兴奋。   只有小玥默不作声,勉强露出难堪的微笑为我高兴,毕竟她刚刚听过我的故事更明白这颗阴珠对我来讲有多么重要。 第171章 面具   “一定是那口三寸铜棺,能够让人产生幻觉。”   此刻胖子一下子恍然大悟,脑袋也不禁开了窍。   只有我依旧的坐在潮湿冰冷的地面上,脑袋里丝毫没有停止对小囡生活的幻想。   “大家还是小心为妙。”   我低沉了一声回过神来,望着眼前若有所思的两个人逐渐恢复常态。   小玥的心思我无法揣测,胖子看似简单憨厚实则却最为不靠谱。   目光冷冷扫向四周,要是搁着胖子的说法那么铜棺一定就在附近,甚至极有可能藏匿在眼前狭窄的暗室里。   “我有点不太明白,那口棺材就是块铁疙瘩,要是真有古怪也不见得能够自己长出手脚提前一步在这里设下埋伏。”   听过胖子的疑惑后我笑道。   “咱们遇到的诡异事情还算少吗,那匹鬼马可是货真价实的真实存在,大家谁都见过。”   我起身望向四周,想要看一看那个日军少佐的尸体上还有没有关于阴珠的踪迹。   只是当自己向着角落里那道鬼影刚走过两三步,竟赫然发现这具干尸的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口沉重的铁匣子。   上面还隐隐有烧灼过的痕迹。   “有情况?”   身后的胖子看我表情不太对劲,便想出声询问。   我下意识的摆了摆手本以为是自己瞧花了眼,短短几分钟的空档儿却充满了心惊肉跳。   当我一点点将这个铁匣从干尸的怀里抽出来时,身后两个人的目光都呆滞了。   “你…你们看,那口三寸铜棺是不是就是这玩意儿…。”   我言语中迸发着惊恐,仿佛怀中抱着的是恐怖的定时**,脑子里对那口小棺材的印象并不多见。   只是当时光线有些黑暗,依稀看见那家伙背上带着“迷你棺材”的轮廓,现在随着小玥惊恐的眼神基本可以确定。   手里带着火烧痕迹的“铁匣子”,就是当时那口三寸铜棺。   我瞬间将这玩意儿掷在了地上,看来之前的幻觉并不是因为小鬼子研发出来的生化毒素。   而是通通来源于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袖珍棺材”。   诡异的发现不止如此,角落里那具干尸仿佛在短短几分钟间变换了姿态,黑洞洞的眼眶散发着死亡不祥的气息,正紧盯着我们三个人。   那一刻我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十分诡异且可怕的问题。   “自己看到的景象,感受到的认知真的和身旁的两个人一模一样吗。”   我自己忍不住开始掐算着小玥给我注射镇定剂后度过的时间,照这样推算,药效应该早已经消失殆尽。   “你们就是发现我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就立刻杀掉我,千万不要犹豫。”   我木讷的对眼前三个人开口,心中却突然生出一丝疑惑。   “咦…,眼前怎么不知不觉多出了一道人影。”   此刻他和胖子还有小玥三个人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顺着背影望去却让我差点儿没忍住尖叫抓狂。   “这不就是我自己吗!”   “怎么暗室里多出来一个“我”!”   只见眼前正背对着我的那道熟悉身影逐渐转过头来,相似的表情如同是一面镜子。   而他对突然多出来的自己,也变得十足恐惧。   “鬼…鬼啊!”   我俩不约而同吓得瘫倒在地,眼前景象瞬间开始扭曲。   小玥和胖子担忧的站在我身旁,而此刻我甚至能够感受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我…我又开始出现幻觉了…,为了安全起见,我决定…。”   “决定…守在这里等待救援,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会幻想出什么诡异的景象,甚至可能会威胁到你们”。   那一刻我真的感受到了来自心底的深深绝望,小玥默不作声。   她似乎是耗尽了极大勇气才从怀里掏出了一尊古铜色的面具,轻声对我说道。   “带上它,这个能暂时压抑住你的病情。”   我看了一眼胖子木讷的眼神,心道有这样的宝贝你怎么早不跟我拿出来?   面具呈古铜色布满了诡异的花纹,依照小玥的解释,这种带有欺骗性的心理暗示能够短暂的压制住内心深处的另一个人格。   直到冰冷的金属接触到脸上那一刻,我甚至能够感觉到浑身都在发抖,紧接着便是前所未有的舒爽。   似乎就连伤口都不那么疼了。   “你们怎么都这么怪异的看着我。”   这一刻我精神百倍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心里却实在想不通,小玥既然有这么好的玩意儿为什么不事先早拿出来?   眼下那口明晃晃的三寸铜棺正放置在中央,隐约可见棺材盖子和底下的棺室有一道明显的浅横缝隙。   似乎是能够真的,如寻常棺材一样打开。   我捡起插在地上的尖刀,一点点顺着缝隙撬了进去。   旁边的小玥默不作声,胖子也十分好奇的围观过来,三个人就这样开始了极为冒险的举动。   “你们说这玩意儿就这么大点地方,里面能装着谁的尸体。”   “换句话说,小鬼子当初铸造这口铜棺的时候,究竟是想干嘛?”   我率先开口想引起眼前两人的注意,却不曾想这一次,连嘴贫的胖子都开始默不作声,只是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   “丫头…,你这面具是从哪里淘弄过来的,有时间给胖爷我批发千八百个当做古董件卖。”   我心中预感不妙,却不曾想胖子下一句话终于让队伍恢复了一些常态,这家伙嘴贫的性格从来没有改变过。   一旦开始变得默不作声,那就是一定出现了情况。   “咋了胖子,你要是稀罕那我就先给你带两天,不过这用来治疗精神分裂的面具要是给正常人戴说不准会有什么可怕的不良效果。”   我笑着一点点撬开手中的铜棺,耳边却突然响起了小玥伤感的声音。   “这个面具是我父亲给我留下的唯一念想,也是我这么多年一直贴身戴在身上的唯一物件。”   “嘘,撬开了!”   随着我一声低沉的声音开口,身旁的两个人逐渐围拢了过来。   不知道为何我们三个人似乎对这口棺材没有丝毫的畏惧心,以至于甚至开棺的时候都大大咧咧。   然而棺材里的景象,却真的让我和胖子猜了个正着。   里面葬着的是一具还未满月的婴儿尸体,准确的说应该是还在肚子里未成形的胚胎。   纤细的手掌甚至不足普通婴儿三分之一大小,只能勉强看出带着脐带的人形轮廓。   我和胖子面面相觑,谁都瞧不准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难道说之前遇到的幻境,都是这个小家伙在作怪吗?   “烧了以绝后患,也当是为这个小家伙超度了。”   胖子的提议似乎是眼前最好的解决方式,我接过他递来的火柴连点了几下都没能成功引燃。   这才赫然想起当初从石井钻出来时,浑身上下一身装备都已经受潮,除了用牛油纸包裹着的手**和**剩下的都沾了水。   “既然火葬不成功,依我看那干脆还是囫囵个吞了,这玩意说不定还是大补呢”。   胖子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此刻我也不禁忍不住笑道。   “早些年也听说有喝婴儿汤大补的,胖子这个提议倒也十分在理,要不你先尝一口告诉我们什么滋味儿”。   旁边小玥的表情变得有些惊恐,我心想和胖子的玩笑话该不会让她当真了吧。   这一刻我小心翼翼的将这具幼小的尸体从棺材里捧了出来,看着它如同熟睡般的干尸婴儿不禁回想起这十年间历经的生化怪物。   小鬼子为了研究几乎是不择手段,丧尽天良。   直到眼神无意间望向旁边放置在地上的棺匣时,竟赫然发现狭窄的棺材底部闪烁着铜光,如同一面镜子般光滑锃亮。   就好像遍布着无数道爪痕,活生生将棺底的铜板磨成了一面古镜。   这个发现让我不由心中一惊。   而直到此刻看见棺材底部倒映出的自己, 也理解了刚刚戴上面具时为什么胖子和小玥表情都有些惊恐,默不作声。   “怎么戴上面具以后,自己这么像身穿祭祀袍的吴老狗,就连气质都发生了无形的改变。” 第172章 死婴   “要不咱们把这玩意扔出去,扔得越远越好。”   胖子的提议还没等讲完,便被我一票否决。   “谁知道这玩意儿会不会自己再溜回来,刚刚的情况大家都看到了,当初这口棺材可是明明在上面火堆里燃着呢。”   “甘英雄,按你这么说…这玩意儿难道盯上了咱们,只要一扔出去他就会自己跑回来…。”   胖子的声音让旁边的小玥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我心想话糙理不糙不然也无法解释刚刚的诡异。   “我是医生,把它交给我看一看。”   身旁的小玥似乎瞧出了端倪,随即伸手将那具死胎接了过来。   昏暗的光线下那具婴儿尸体被她捧在掌心中,正闭着双目姿态安详。   依照小玥的判断眼前这具婴儿除非是早产,不然绝不可能在母亲的肚子里超过八个月。   “嘶…。”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刚想将棺材里布满抓痕的事情跟眼前的两个人说,可是此刻小玥竟捧着尸体独自转过身面向墙角去了。   手中的婴儿双目紧闭,脊椎尾骨的位置才刚刚脱化完成,真如同小玥猜测的那样。   “甘兄弟…你媳妇这是咋了,怎么一个人躲到墙角生闷气。”   胖子看着小玥的表情一脸茫然,而我此刻正因为脸上面具的事情愣愣出神。   这张面具很显然是古件儿,至于具体年代我却有些瞧不准,小玥是从哪里淘弄来这东西的?   对于她说这是自己父亲留下来的这一套说辞,我自然是不会相信。   “丫头…,丫头…?”   我接连呼喊了两声,眼前背对着我们两人的小玥却似乎丝毫没有反应。   “坏了!”   我和胖子几乎是对视一眼后同时反应的过来,随即拼了命的向小玥跑去。   当自己率先摁住小玥的肩膀时,一股巨力顺着她身体传了出来,竟将自己瞬间弹飞。   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打心底骂了自己千遍,怎么一不留神就让她中了招。   旁边的胖子势大力沉,他双手摁住小玥的肩膀后竟笔直的将小玥扭转了回来。   只是眼前的景象让我终身也难以忘记。   此刻她怀里抱着的死胎婴儿竟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双目,豆子大小的眼睛布满了黑色的眼仁,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其实最过惊悚的还是小玥,她脸上的表情狰狞,整个眼球的瞳孔都是黑色的,压根儿就没有眼白。   “咋…咋办…,你老婆怕是中邪了。”   胖子颤抖的声音回荡在暗室内,听得出来他也是头一次遇见这种诡异的情况。   “是她手里的那具死胎在作怪,快除掉!”   我暴喝一声,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上去,下一秒只见胖子已经成功的从小玥手里将具那死胎夺了回来。   干瘪的尸身连同着脐带都快被脸上青筋暴起的胖子捏出了变形,仿佛抓住这小玩意儿十分吃力。   “它…它在动…!”   胖子惊恐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耳边,一瞬间我也不禁有些慌了阵脚。   我甚至有些怀疑眼前这一切究竟是不是幻觉,直到自己下意识伸出手想要狠狠来上一巴掌时。   粗糙的手掌和脸上的金属面具花纹来了一次十分用力的摩擦,疼痛让我彻底惊醒。   眼前这一切压根儿不是幻觉,是真实存在的。   那具死胎活…活了!   “碾死它!”   那一刻我在心底也彻底发了狠,眼看胖子即将把手里的死胎婴儿捏至变形。   随着额头上的冷汗惊起,这句尸体竟眼睁睁的在胖子的手心中凭空消失了。   我和胖子呆坐在地上用力大口喘着粗气,身旁的小玥已经跌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也不知道有没有恢复回来。   “呼呼…这玩意会不会就是鬼魂在作怪…。”   胖子质疑了一声,当目光冲着我的方向望过来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那玩意在你的脑后!”   我心知不妙急忙躺在地上打了个滚儿,那一刻如果想要伸手去抓肯定来不及。   谁知道这小家伙还有什么可怕的手段,凭空消失可能只是它在戏弄我们三个人而已。   我眼睁睁的看着一道黑影从自己的身体里钻了出来,下一秒竟直奔小玥飞速逃窜了过去。   “不好!”   此刻说是迟那是快,千钧一发之际胖子竟一击将其捏在了手心中,距离小玥昏倒在地上的身体只有两三步的距离。   我忍不住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心想这回千万不能让它逃掉。   不曾想这回还没等自己跑过去时,胖子手心里紧握着的小家伙,竟再一次故技重施凭空消失了。   紧接着小玥的身体开始不停的抽搐,苍白的肌肤上布满了一道道黑色的血纹,眼眶中乌黑锃亮的眼球也没有丝毫消退,反而越看越发恐怖。   我和胖子奋力将小玥娇小的身躯压在地上,心想着这小家伙肯定是钻进她的身体里了。   遇到有形的妖魔上可拼命一搏,遇到无形的鬼怪又该怎么打?   我表情狰狞有些发了发狠怒道。   “先把她绑在凳子上,再讨论对策。”   我们两个人轮流压住小玥不停颤抖的身躯,胖子则直径走到角落里将那具黑色的日军干尸一脚从椅子上踹了下去。   “TM的,胖爷我今天可算是开了眼,这玩意儿该不会也是当年小鬼子留下来的杰作。”   我回应道极有可能,看着眼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小玥被缚在椅子上不停挣扎,心里竟也有些酸楚。   “师傅当年倒是教过我几句驱鬼咒语,就是由于年头太久了基本都被我忘干净了。”   胖子低沉的声音让我心中不由再次燃起了希望之火。   我怒道那你还等什么,赶快想想啊。   眼前的胖子也是一愣,随机挠了挠头茫然道。   “这里没有那本书…,要不你随便给我找一本让我假装撑撑样子也行。”   胖子的话让我茫然呆愣在原地,这家伙说话什么时候都十分不靠谱。   他见我无动于衷便走到小玥的面前,开始紧闭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造物主圣神,求你大发慈悲助佑你的大公教会,以你发自上天的德能强化并坚定她…,使他们在你内称扬圣父及他的独生子、我们的主耶稣基督。”   这一刻我彻底呆在原地,这家伙在搞什么?   “基督信徒…?他还真以为自己是红衣教主了吗。”   胖子的样子闭眼十分诚恳,随着眼前小玥开始的剧烈挣扎,我心中不由揣测。   看来胖子的方法是有效的,现在没有其他选择只能拼命一试。   “丫头坚持住!”   我用力按住椅子不让小玥挣扎,可随着她嘴中嘟囔着双唇我竟隐约听到几句古怪的字眼。   “你们全都要死…,没有人,没有人能够活着离开!”   “全部都要死!”   我被惊出了一身冷汗,看着小玥突然将脑袋扭转了90度正斜视着我不停咯咯冷笑,心底无尽寒意蔓延而出。 第173章 信徒   最让我惊恐的是此时小玥眼中乌黑锃亮的眼神,如同紫色饱满的葡萄压根儿就没有半点眼白。   脖子转动时,隐隐能够听到嘎嘣嘎嘣的脊椎扭动声,似乎随时都能够将脖子扭转180度。   到了那个地步人的脊椎已断,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她!   “胖子还有什么招快使出来,老子快坚持不住了!”   我拼了命的抱住小玥的脑袋不让她向后扭转,黑色的秀发带着少女独有的体香回荡在我的鼻间。   但此刻我哪有时间顾及这些,关键时刻,胖子竟硬生生再一次憋出了几句。   看样子这个半吊子似乎也曾当过基督信徒,只是我实在无法将他臃肿的体型和电视里所谓的神父形象联想在一起。   “我…我因我们的主天主耶稣基督之名,以驱逐恶魔欺骗伎俩的侵犯…!”   “快跟我一起读!”   此刻胖子突然大声厉喝,他的声音洪壮竟让我怀里的小玥停止了挣扎,反而瑟瑟发抖。   “有效果…有效果!”   此刻我打心里燃起了阵阵希望之火,跟随着胖子的声音一起大声诵读道。   “看,这主的十字架,敌对的恶党快逃走罢!”   “我因我们的主耶稣基督之名及其德能,驱逐你,每个不洁的恶神!”   声音到了最后一段,怀里颤抖的小玥竟逐渐恢复了神智,我喘息了一口气原以为事情发生了转机。   眼前的小玥却突然连同椅子缓缓离地…。   我和胖子都被吓得说不出来话,昏暗的光线仿佛变得极差,甚至只能依稀看见轮廓。   “丫头醒醒!”   看着她连同椅子没有进入任何外力下一点点漂浮悬空,我和胖子心中最后一道防线几乎被彻底打破。   “这他妈究竟是什么妖魔鬼怪。”   我眼睁睁看着悬在昏暗光线下的小玥连同着椅子一点点漂浮,紧接着她竟然面目狰狞散发出恐怖的哀嚎声。   “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关于永生的秘密!”   “哈哈哈哈哈…咯咯咯。”   胖子和我都快被吓破了胆,两人都是走南闯北经历不同寻常,可任谁都没见过如此诡异可怕的场景。   “我…我没辙了!做好牺牲你媳妇儿的打算吧。”   看着胖子苍白的面容和颤抖的声音,我当即差点没一屁股呆坐在地上。   “放屁,咋不把你媳妇儿牺牲了?”   “胖爷我还没娶媳妇,再说了中邪的是你媳妇儿,又不是我媳妇儿。”   “再不当机立断,大家都得死!”   我心知这一回可能真的是遇上**烦了,可是小玥并不算是陌生人,自己拼死说什么也要救下她如花般的年纪。   “咯咯咯…,全都下地狱陪我玩好不好!”   她散发出沙哑极其难听的声音浮在空中,眼看即将挣脱凳子上皮带的束缚。   整个狭窄的暗室仿佛再度弥漫上了一层黑暗。   扑通一声。   椅子摔落在地面的声音清脆入耳,本就是腐化多年的木椅在潮湿阴暗的环境下彻底破碎。   地上只留下了半截断裂的皮带和木屑,而小玥仿佛彻底消失在黑暗里。   我警惕的望向四周,光线极暗的环境下甚至看不清胖子的位置,只是在下一秒一声渗人心脾的惨叫声传来,极其骇人。   “完了…,你媳妇儿把我咬了一口!”   黑暗中我顺着声音终于摸索到了胖子的位置,我看着他流血的肩头心中预感不妙。   “少他娘的废话又死不了,我给你包扎上!”   我从破碎的衣服上撕扯下一块绷带为胖子包扎伤口,直到看着肚子不停的流血才想起来自己腹部还有伤势。   “小玥是我们的同伴,更是队伍里唯一的医生。”   “她要是出了事咱们两个谁都活不长,要不等一下我去做诱饵将她引出来,咱俩合力将其抓住。”   我咬着牙不停流血的腹部伤口个和胖子商量着对策。   直到突然间眼前出现了一双飘荡在半空中的脚踝。   洁白的纱裙染满了鲜血,我甚至来不及惊动胖子就抄起了手里的尖刀猛刺过去。   骇人的幽光如同地狱中的魔眼般从黑暗中并发了出来,一瞬间狭窄的暗室内天旋地转压根分不清方向。   直到最后我躺在地上浑身是血动弹不得,看着昏暗的光线中鬼胎操控的小玥缓缓从半空降临了下来。   黑色的发丝悬浮在半空,双眼彻底变成了乌黑锃亮的紫葡萄颜色,压根儿就看不见半点眼白儿。   “永生的秘密…,你想知道吗…。”   “咯咯咯…咯咯咯。”   她发出渗人心脾的笑声一步步向我逼近,正当我以为自己肯定要彻底交代在这里的时候。   胖子居然手拿着尖刀一点点从其背后摸索了过来。   由于光线太过黑暗,我也没能彻底看清最后一幕发生了什么。   只是当醒来的时候,三个人都完整的躺在火堆旁。   小玥没有死,浑身上下更没有一处刀伤。   是胖子给死胎演了一出戏,他手里紧握着的尖刀其实只剩下了握把,随着不断挥刀刺向小玥的身体。   让死胎误以为小玥已经死亡,随即脱离了宿主彻底消失在狭窄的暗室内不知所踪。   至于死胎为什么没有进我和胖子的身体,胖子的解释说可能是因为这小家伙还没成气候。   加上刚刚诵读的圣经对其造成了一定伤害,让它不敢再继续出来作孽。   映着火光的照映下,我看着胖子冷峻的侧面半张脸心中不有有些发毛。   这家伙看起来大大咧咧,实则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单纯,来到这里也肯定是暗藏着不得为人知的秘密。   眼下三个人已经脱离了那处狭窄的暗室来到了另一处封闭的岩石溶洞内,期间我甚至又看见那匹燃着鬼火的骷髅鬼马在眼前一闪而过。   我忍不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着身旁依靠在岩石上逐渐苏醒的小玥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要是不出意外,这里的尽头一定通往着小鬼子的补给仓库。”   胖子问我为什么这么肯定,我则勉强伸手指了指地上被遗弃几十年的罐头铁瓶唏嘘道。   “看守粮仓的哪一个不是老鼠,这些满地的罐头瓶肯定是当初巡逻在这里的日军偷吃的。”   “日军到了战争最后期许多征来的士兵都是不满成年的孩子,他们连饭都吃不饱就被迫上战场。”   胖子回眸冲着我笑道:“只恨胖爷我晚生了几十年,不然肯定让那群小鬼子提前滚回老家。”   眼下这是一处足有两三米深半修建溶洞,只能勉强供一个人并肩通行。   不过随着队伍的不断深入,脚下的石层也终于开始出现了日军修建的水泥地面。   一扇悠悠闪烁着寒光的铁门,正在黑暗中透发出半个轮廓,上面生满了青苔和铁锈看样子令人不寒而栗。 第174章 牺牲   直到走到铁门跟前时,我和胖子才逐渐发现这里的端倪。   铁门上的确有用日文标注的仓库字样,这一点自然难不倒小玥。   眼下她的身子骨十分虚弱,几乎是我和胖子轮流搀扶才让队伍勉强行进至了这里。   铁门上缚着手臂粗细的锁链,更像是当初守班在这里的日本兵慌张仓促下将铁门锁死。   我和胖子相视一眼心想道。   眼前的情况十分特殊。   这群小鬼子肯定是害怕铁门里的东西跑出来,才会这样仓促间用锁链彻底封死。   “搞不搞!”   胖子低沉的声音回荡在耳边,眼前的这扇铁门实在太过诡异,不过队伍已经是弹尽粮绝,要是再搞不到补给三个人恐怕还没等坚持到出口就已经活活饿死。   “小心一点,进去摸几瓶罐头出来立马原路返回。”   “当年肯定发生过什么可怕的变故,才会导致留守的日本兵不得不这样做。”   铁门上的锁链被青苔腐蚀的锈迹斑斑,胖子怒吼一声竟硬生生将其薄弱的地方拧断。   “嘎吱…嘎吱。”   随着铁锈金属的摩擦声,铁门被缓缓推开了一道缝隙。   所有人的鼻尖更是闻到了一丝丝腐败发霉的味道。   里面的惨状可以说宛如人间地狱。   许多干尸状的日本士兵横七竖八状躺在仓库道路两侧,尽管历经了几十年的腐蚀但仍然能够看见地面上干枯的血迹。   “快,拿两瓶罐头就跑。”   “我感觉这里不太对劲,仿佛黑暗中有一双眼睛不停的盯着自己,打心底有些发毛。”   我的话让胖子冷汗淋漓,他轻声怒道。   “你他娘的少吓唬人,这妖怪还没等出来,老子就先被你活活吓死了。”   我将昏睡过去的小玥依靠在铁门外,看着在里面有些瑟瑟发抖的胖子随之也一点点侧身蹭了进去。   眼前这处日军仓库规模并不算太小,许多物资堆放出来的路口一眼望不到尽头。   我用力打开身旁的墨绿色木箱,一罐罐用牛油纸包裹着的牛肉罐头还散发着崭新的气息。   “甘子快瞧,胖爷我找到了什么好玩意儿。”   胖子冲着我呼喊一声,随即挥了挥手上用牛油纸包裹着的崭新步枪。   这是昭和时期生产的百式***,缺点是比较容易卡壳,不过在眼下这样的环境里,能有一把这样的武器已经堪称是逆天级。   我随手揣了几瓶罐头心里越发激动,毕竟已经接连饿了几十个小时,现在恨不得连着木箱一起搬走。   “好了,咱们快撤。”   “我总感觉打心底有些发毛。”   眼前的胖子握着崭新的百式***已然信心十足。   他冲着我大笑道:“你慌个什么劲儿,你看咱们进这里这么半天连个鬼影子也没瞧见,现在有了这玩意还怕什么妖魔鬼怪。”   我心想这胖子比自己小几岁,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他娘的你以为枪是万能的吗,要不然这些日本兵怎么会平白无故死在仓库里。”   我的话让胖子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随着声音刚过。   耳边竟传出了清脆的连续枪声,原以为是胖子不小心走了火。   刚想责备他两句,却发现他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手里的百式***子弹还未上膛。   “闹鬼了!”   胖子冲我比划着撤退的手势,随即拼了命的朝着出口暗门的方向跑去。   一时间,一股从未有过的巨大恐惧打心底蔓延。   我甚至顾不得掉落在地上的牛肉罐头,开始拼了命的原路逃跑。   身后的枪声响彻不断,却没有一颗子弹落在我们两个人的身上。   当胖子拼了命气喘吁吁跑到出口时,铁门竟自主的裂开出了一道缝隙供他同行。   这诡异的一幕恰巧被身后的我发现,我暴喝一声制止刚想钻过去的胖子。   只见他一脸茫然的回头望向自己,显然不知道身后的铁门是一个陷阱。   我来不及解释拼命打着手势,示意他铁门外肯定有危险,最起码生锈的铁门绝不会自己无缘由的开启。   胖子似乎领会了我的意思,随即一点点眯着眼睛顺着门缝里向外望去。   那一刻我眼睁睁的在身后看着他的表情,从开始的好奇茫然一点点转变成扭曲和惊恐。   最后一屁股呆坐在地上,拼了命的向回跑。   只是听着他含糊不清的话语中,嘴里不停的嘟囔着两个字眼。   “小…小玥…。”   “小玥怎么了,你他娘的快和我说小玥怎么了。”   一瞬间我像是发疯了一样,这才想到小玥还在铁门外。   “小玥…小玥牺牲了,门后有一个妖怪…!”   “快走!”   胖子被吓得着实不轻,不过他倒是十分讲义气拉住了我的手,示意我千万不要回头看。   “不可能…不可能,这小妮子绝不会这么命丧。”   我拼了命的向着铁门跑去,当目光隐隐望向缝隙时,一只长满了鳞甲的手掌竟从门里探了出来抓住了我的衣领。   一股从未有过的巨大恐惧,在心头蔓延。   “小玥难道真的死了…,是我害了你啊…!”   我暴喝一声居然瞬间挣脱了束缚,怪物的鳞掌顺势缩了回去,紧接着便是砰的一声,铁门被一股巨力彻底推开。   胖子见状急忙返回过来,抓住我的手腕向后拉扯。   “人死不能复生,甘英雄三思啊。”   “小玥不会有事的…,你他娘的在骗我!”   我一下子失去了理智,但奈何身体有伤加上胖子的力量其大,这一下竟然没能拗得过他。   “嘶…。”   阵阵嘶鸣声从身后传了过来,我一时模糊,只能隐约看见胖子的表情惊恐几乎毫无血色。   就连迈开步伐的双腿都在颤抖。   “他…他看见了什么…,不,小玥怎么会死…。”   “这丫头绝对不会这么命丧…。”   我拼命的坚定自己的想法,随着胖子的拖行的脚步逐渐步入更加深邃的黑暗。   身后就是那扇挂着锁链的铁门出口,诡异轻微的嘶鸣声响彻在耳边。   到处都堆满了用墨绿色军火箱堆积在一起的物资方垛。   直到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扇大小相同的铁门,只是这一次铁门上并没有悬挂着锁链反而有一串极其醒目,用红色标记着的日文标语。   我和胖子都不知道那句日语代表着什么。   身后无形追兵伴随着沙沙声跟拥了过来,尽管我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玩意儿,但是看胖子此刻脸上的表情心中已然明了。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蕴藏着无法抵抗,更无法与之相对抗的深深无力。”   “快走!”   “小玥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我守在铁门旁给你抵挡一阵。”   我双脚无力瘫倒在地上,刚想回头和那头无名的怪物一决生死。   可昏暗的光线下诡异的沙沙声响彻不断,仿佛四周都站满了人影。   我终于知道胖子开始恐惧什么了,这似乎是一种无形的压迫,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敌人究竟是一个还是一群。   “干我们这行有一个规矩,那就是不能抛下同伴!”   胖子说完瞪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拼命拽开了铁门。   我自己则瘫倒着身体如同小鸡仔一样被他拎在手中一同跨入了铁门内。   小玥的死对我的打击实在难以想象,而我也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个还未年满20的小丫头。   在自己的心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砰!”   沉重的铁门彻底关严封死。   我眼泪低垂如同烂醉的泥人一样依靠在墙边,胖子则瘫坐在对面的墙角处气喘吁吁。   苍白的脸色还没有恢复过来。 第175章 铁门后的秘密   脸上带着的面具顺势滑落在地上,胖子闭目养神休息了一会儿,见状便缓步走了过来。   将面具捡了起来递给我。   “人死不能复生,当初我师傅翻在墓里的时候,我比你哭的还要没出息。”   胖子冷静的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烟,刚想点燃时,却发现火机早已经在逃跑时弄丢了。   我努力振作起来接过胖子递来的面具,心想这是小玥唯一的遗物,我要好好替她保管。   “你说铁门外面刚刚看到的那句日文标识,会不会代表着生人勿近…!”   “又或者是极度危险之类的含义。”   胖子嘴里叼着没有点燃的香烟用力裹了一大口,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居然越裹越上瘾。   眼下在没有火源的情况下,这种方法的确是唯一能够解除烟瘾的好办法了。   我默不作声,听着胖子的分析心知道的确有些道理。   可是眼下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果真应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这句话了。   我们两个人将拿来的罐头分食掉,吃饱之后精神逐渐饱满,最起码心中增加了十足的底气。   眼前铁门内的空间似乎已经超出了仓库的范围,这里倒更像是仓库守兵的休息室。   狭窄昏暗的几十平米房间内,堆满了各式各样长毛发霉的杂物。   一张生满了铁锈的铁床放置在墙角的位置,旁边的木柜也早已经歪倒的七零八落。   就好像里面曾经居住过的日本兵想要疯狂的挪动木柜来掩住铁门。   我试探性的问胖子,他有没有看清那个怪物的真实模样。   胖子习惯性的掐掉嘴上还未点燃的香烟随即摇头沉默了,只是他眼神中依旧掩盖不住那股惊恐。   我躺在角落里闭目养神,尽量使自己不去回想起和小玥点滴过往,反而拼了命的去念起小囡的好。   可是当脑海中的那一抹军彩和小玥身影逐渐融合在一起时竟不分彼此,让我的思绪越加混乱。   感情是一个能够麻痹人神经的玩意儿,而且产生的不知不觉,当你想要割掉它的时候就已经深深扎根在心里。   旁边的胖子倒是有些好奇的巡视着周围的杂物。   直到他突然从地上捡起了一幅装裱过的照片,这一古怪的发现不禁把我的目光也吸引了过去。   “甘子…,你来帮我看一看这照片上的人怎么这么奇怪。”   胖子的声音有些颤抖,让整个两人队伍的气氛再次变得诡异起来。   我先说胖子肯定是有什么惊人的发现,不然也不会被吓成这样。   只是当自己的目光一点点凑过去时,看着胖子双手紧握着的相框心中竟越发感到不太对劲。   可是又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太对。   照片上足有二三十人,绝大部分都是身穿绿色服饰身背枪械的日本士兵。   只有中间的寥寥几人身穿着医大褂个子不高,反而像极了对当初日军化学研究者的装扮。   我心中有些茫然随即开口说道。   “照片腐朽的有些严重,我也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太对劲…。”   胖子突然转过头来,一脸惊恐的看着我。   此刻他正处于半蹲的姿势手握着照片,所以当他扭头仰望向我时,着实将我吓了一大跳。   “你看这张照片上的人脸,是不是跟老子长得一模一样。”   他将照片和自己的脑袋持平在同一高度,仰脸望向我时整个脸都绿了。   顺着他的提醒我竟真的发现,照片上的几十张脸全都无一例外,长着一副同样的面孔。   这活生生不就是和胖子一张脸吗?   “鬼啊”。   我吓得连退了几步瘫倒在地,直到面具掉落在地上时,这才发现原来刚刚自己一直都没有将面具带在脸上。   小玥曾经说过面具对人格分裂患者有着轻微的缓解和治疗效果,还告诉我既然带上就不要轻易摘下来。   这一刻我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这股恐惧并不是来源于其他,而是来源于自己。   “这么说以后自己要想像一个正常人生活,就要掩面视人一辈子。 ”   不过接下来一直被自己遗忘的事实,更是让我差点没吐血而亡。   “我只剩下了三个月的治疗期,这是肺癌晚期的绝佳治疗时机,错过了就再也没法救治了。”   这一刻我一下子陷入了恐慌之中,从没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能够变得这么渴望活下去。   “我得活下去…,我不想这么白白的死了…。”   胖子急促的脚步声将我惊醒,此刻他表情惊恐像是有什么可怕的发现一样,脸上骤然毫无血色。   “甘子…,你看这照片我怎么感觉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   胖子手里正拿着照片冲我招手,这一幕似乎与刚才幻想中的影像吻合在一起。   这一刻我甚至来不及多想就将面具重新在脸上带好。   顺着胖子的肩头冷冷望上去时,心中着实有了一丝端倪。   眼前照片上的几十个人穿着整齐,更像是一张日军内部高官的大合照。   只是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戴着面罩,只能看见鬼鬼祟祟的上半张脸和十分引人注目的眼睛。   他们的眼睛无一例外全都是黑色的瞳孔,如同饱满紫色的葡萄粒没有半点眼白。   这一刻我终于知道胖子指的诡异是什么了,回想起当初小玥被死胎附身时的场景。   我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可是这个猜测太过于惊悚,我没敢对胖子讲出来。   “可能是因为当时设备老旧的缘故,这些人的眼睛都不是拍摄的那么清晰…”。   我对胖子小心翼翼的分析道,这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自欺欺人的回答。   “咚咚咚…!”   突然间铁门外传出了清脆的敲门声,声音不大却在这狭窄的空间内令人喘不过气来。   “咚咚咚…!”   声音再度响彻在耳边,这种感觉就像平时坐在家里有人登门造访时的场景。   只不过此刻确实在诡异的日军地下工事内。   小玥已经死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除了我和胖子还能有谁如此平静的敲动铁门。   我甚至不敢接着往下想,随即和胖子对视了一眼缓缓迈步走到了铁门旁。   身后的胖子抄起了尖刀紧随其后,我们两个人就这样一左一右位列于门框的两侧。   一旦发现什么诡异的玩意儿,由我拼命制住它,然后让胖子一刀致命。 第176章 诡异的女人   突然间敲门声戛然而止,我和胖子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狭窄的石室内昏暗无光,更透发出一股刺人脊骨的寒意。   胖子转身重新将那幅照片捡了起来,看着画面中几十名带着口罩的诡异人影,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甘…甘子…,你快看这中间怎么少了一个人!”   胖子说话的语气几乎是快要哭出来,一路来他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倒斗橛子竟头一次如此恐惧。   我先说这家伙是不是又瞧花了眼,目光顺着他手拿照片的方向冷冷望过去。   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打心底蔓延。   这一刻我终于知道胖子在恐惧什么了。   眼前的照片倘若多一个人或者少一个人其实都很难发现,但偏偏胖子此刻手里握着的相框实在太过明显。   在照片中第一排的中间位置缺失了一道人影,而刚刚像这样的细节我们两个人是不可能察觉不到。   我强忍着心中的惧意小声道:“你刚才是不是看错了,第一排本来就空缺位置。”   话刚刚说完,却没想到胖子的情绪更加激烈。   “你刚才不是也看见照片了吗!”   “更何况谁拍摄大合照,会故意留出一个空隙出来…,还是在最底下第一排中间的位置。”   胖子的话瞬间让我呆愣住了,通常能够拍摄合照在这个位置,绝非一般人。   我再一次努力望向照片中的人影,却发觉照片中的所有人目光,似乎都是在望向那处空缺的位置。   这种不经意间的细节更加让我尤为确定,原本应该在空缺位置的日本人一定是整张合照军衔最高的长官。   或是整个地下工事的主要首脑人员。   我不敢再去盯着那些照片上一双双黑如墨水般的诡异眼睛。   仿佛再看一眼,就连身体里的血液都会僵住。   “咚咚咚”。   突然间再次响起的敲门声让我和胖子都不禁有些猝不及防。   我猛然转过脑袋,看着身后那扇时不时出现声音的铁门,血液真的彻底僵掉了。   “有蹊跷,照片拿在手里别丢下!”   我盯了胖子一眼,随即迈着谨慎的步伐一点点靠拢了过去。   直到两人接着摆出刚才一左一右的姿态。   胖子一手抱着照片,另一首举起了尖刀刚想示意我谨慎开门,目光竟停留在生锈的铁门中央,似乎隐隐发现了什么。   这一刻我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怪异,敲门声顺势戛然而止。   可谁都没曾想到,下一秒却变得更加激烈,就好像是门后的人有些不耐烦躁。   “咚咚咚…咚咚咚…!”   原来我和胖子都没有注意到铁门的中央有一处极其细微的观察口,就好像和当今监狱的探监窗如出一辙。   我一点点滑动铁门中央带着小锁链拉环的两寸探监窗,刚想屏住呼吸顺着门内向外望去。   这一刻打心底,竟有一股从未有过的压迫感。   “咚咚咚…”。   敲门声还未停止,胖子给了我一个眼色示意,不行就向后闪开让他来。   我心想让胖子也体验一下这种感觉,谁知道他像是没事人儿一样谨慎的走过去,眼神死死的盯向窗口。   仿佛刚刚那股压抑的气氛,只是单单针对我自己。   “这家伙出生牛犊不怕虎,要是早几年的我,说不定早就和他联手从这里逃出去了。”   我忍不住擦拭了一下额头的冷汗,紧接着便看见胖子吓得怪叫了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鬼…!”   “鬼子!”   “铁门后有一个女人在唱歌!”   这一句话可把我吓个不轻,胖子口中说的“艺ji”两字顿时间响彻在脑海里。   我刚想回头询问胖子情况,可是看着他脸色惨白的表情,就已经知道铁门外肯定发生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铁门窗口上的锁链在没有任何外力下,自顾自的想要将铁窗合拢。   那一刻我强忍着心中的惧意伸手拉住了铁链。   身后站着的胖子脸色被吓得铁青,刚想出言制止我却已经晚了一步。   我顺着缝隙冷冷望过去,只觉得铁门外竟传出一阵阵诡异的日语歌声。   眼前起初是黑暗,紧接着我便看见了胖子所说的“艺ji。”   她在距离铁门十几米远处的仓库内支起了黑色的椅子,坐在上面浓妆艳抹。   “鬼…”。   “小鬼子…?”   我对艺ji的认知多来源于老旧照片和历史的描绘。   不过眼前的女人倒真的像极了心中对神秘艺ji的假想。   她拿着像琵琶一样的小琴,身上穿着着花枝招展的和服。   几乎是惨白到瘆人的侧脸给人一股无尽的遐想。   “这不像是幻觉,可是废弃的日军地下工事里怎么会有活着的艺ji…。”   我看着她端坐的姿态,打心底不禁有三分疑惑。   直到下一秒。   一张涂满了白色胭脂的“艺ji”脸,如同鬼魅般瞬间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鬼啊!”   我被吓得魂不附体,和刚才的胖子一样差点没跌坐在地上。   眼前的景象难以解释,我努力让自己的情绪舒缓下来不再那么恐惧。   随即再一次,一点点迈步来到了铁门前望向铁窗。   那张擦满了胭脂水粉的女人脸,还直勾勾的停在铁门外,那张惨白的脸正对着窗口。   此刻却紧闭着眼睛,一副十分诡异的表情。   突然间她睁开眼睛眼眶内黑色的眼珠如同紫色饱满的葡萄,和惨白的面颊形成鲜明的对比。   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叨着一句日语…   “扣你几哇…苏米嘛…”   她不停嘟囔着嘴,声音像是魔咒一样回荡在狭窄的暗室里。   “鬼啊!”   我强捂着胸口差点被吓到骤停的心脏,死死的瞪大着眼睛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要不是旁边的胖子顺势急忙掐住我的人中,那一刻我可能真的会被活活吓死。   “跑…!”   此刻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拼命的逃跑,一分乃至一秒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胖子扔下手里的相框,转身将我搀扶起来,那一刻我死死的盯着相框落地的位置。   竟发现角落里有一只长满了黑色鳞甲的手,顺势将“大合照”拖进了黑暗里。   “扣你几哇…苏米嘛…,扣你几哇…苏米嘛…”。   诡异的声音像是挥之不去的魔咒,我看着胖子颤抖的手,和听到声音后吓得惨白的脸色。   只隐隐觉得他可能现在跟自己一样,脑子里早被吓的失去了思考能力。   如此诡异的景象一幕,还是我十几年来第一次遇到。 第177章 鬼   “扣你几哇…。”   “呼呼…。”我大口喘着粗气后背紧紧依靠着铁门,一句句如同鬼魅般的日语逐渐在耳边消散才彻底回过神来。   “呼…呼,胖爷我自打出道以来真的头一次遇到这么诡异的事情,也是头一回被吓破了胆。”   我看着脸色惨白的胖子,心说这家伙肯定也是被吓的魂不附体。   不过此刻我和胖子都产生了共同的想法,那就是赶紧跑。   “赶紧跑!一分一秒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砰砰砰!”   再次传来的敲门声震慑心脾,差点没让我一口老血喷出去。   “老子早就觉得这里鬼气森森,还好有师傅留下来的祐身符,不然能不能撑到现在还真不好说”。   胖子说完瞪着胸口处悬挂着那一块黑色的疙瘩连声祈祷。   我看在眼里,心中竟不由想起吴老狗曾经在笔记里记载过的“护符”。   传闻这玩意儿是用犀牛角制成,燃烧能与鬼神通灵,年份越久越是稀有价值连城。   我的眼神不禁让胖子有些忌惮,他似乎也应该曾听说过燃符见鬼的传闻。   当下能否平安活着逃出去,就要看他能不能舍得这道护身符了。   “我说甘英雄,你可千万不要打它的主意,就是给我金条老子也不会做出这种事。”   胖子一眼看穿了我的心思,可眼下别无其他办法,要想活命唯独一试。   “砰!”   一股大力挥击铁门的震动声回荡在耳边,这一击声音尤为惊悚更让毫无防备的我和胖子吓得心头一紧。   冲着门上的铁窗望去,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是一阵阴风透过窗口吹了进来,让人打心底忍不住散发寒意。   “死胖子,符重要命重要!”   “再说燃烧犀牛角只需要一点点,你这符是真是假还从来没有人试过吧。”   我这一句话倒是将胖子说活了心,看样子他似乎也有些好奇犀牛角的功效,到底是否跟传闻中的那样,可与鬼神通灵。   “来就来。”   胖子闭起眼睛,像是极为心痛的将脖子上悬挂着的祐身符持在掌中,随即用力的对着粗糙的石壁摩擦。   贴身蕴养多年的犀牛角本就更加易燃,随着摩擦的热量竟逐渐冒起阵阵寥雾。   眼前的这一切仿佛是上天注定,而胖子手里的祐身符燃烧起来后便一直绕起阵阵青烟。   那一刻我竟猛然看见胖子的身后飘荡着一副惨白的脚踝。   那像是一双女人的脚,身体悬挂在头顶没入黑暗,随着飘荡在鼻尖的犀香逐渐凝实。   就连整个狭窄的石室都透发出阵阵阴森鬼气。   “我看见了,在床底下有一处暗门!”   胖子瞪大着眼睛,死死的盯着角落处的铁床。   我没敢将自己看到的景象跟他说出来,只是当两人用力搬开铁床后,果然发现了一处能够勉强供人爬行的暗道。   “咚咚咚…”   身后的敲门声更加急促,时不时还伴随着巨大刺耳的撞击声。   “妈的那玩意儿要进来了,你先走,胖爷我殿后”。   “我倒要看看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胖子表情十分固执,我见状也没有推脱只是拼命的往暗道里钻。   里面的空间逐渐阔朗,依照胖子的身材也应该能够勉强通行。   正当此时。   身后赫然传来了阵阵杂乱无章的声音诡异叫声,仿佛是许多人在哀嚎嘶鸣将胖子的声音彻底掩盖。   我拼了命的开始往回倒退,直到看见一脸茫然的胖子,心说难道刚刚听到的都是那些鬼魂的声音。   犀牛角燃之可与鬼神通灵,却不曾想连声音也能听得见。   “快走,我在你后面!”   我一把将胖子推进了暗道,怒喝一声道无论听见什么都不要停下,这里鬼泣阴森一不留神就得中招。   燃烧犀牛角散发出来的烟雾,回荡在狭窄的暗室里,这一刻不仅没有飘散反而越聚拢越多。   那双脚踝就停在自己的头顶,仿佛是生前有一个女人吊死在天花板上。   昏暗的空间内仿佛在无形中燃起了阵阵绿光,让整个铁门后的暗室更加阴森恐怖。   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刚想俯下身来沿着胖子的背影钻进暗道时,一阵极其清脆细微的碎裂声回荡在身后。   就像是墙体脱落露出了原本的面目。   那一刻我迟疑了一阵,看着不断敲击随时都会被破开的铁门竟有些犯傻,只是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眼前诡异暗室里的变化尤为惊悚,四面墙壁仅在几秒间便彻底龟裂,露出了原本的木质收藏架。   一罐罐装满了福尔马林液体的透明瓶子摆放在收藏架格式统一的木格内。   我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的瞪着墙壁龟裂后的景象。   耳边的铁门敲击声已经从最开始的急促转变成了阴森咆哮,仿佛是有什么可怕的厉鬼要拼了命的冲进来。   我打开了电量即将殆尽的狼眼手电一点点靠近了过去,直到终于看清眼前的景象,竟差一点被吓得魂不附体。   那些透明的罐子里浸泡着的都是一颗颗紧闭眼睛的人头。   随着铁门突然被撞开的那一刻,所有浸泡在罐子里的脑袋赫然睁开双目。   乌黑的眼球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压根儿就分不出来哪里是眼仁哪里是眼白。   “小玥!”   他们像是重见天日的冤魂,在这一刻即将发泄心中所有的怨恨,就连整面收藏木架的墙壁都在颤抖。   “小玥!”   慌乱之中我竟看见一道身着黑色紧身衣的身影从被撞开的铁门内冲了出来,温柔细腻的手掌让我恍然失神。   这种感觉绝不会错,小玥还活着!   她拼命的拉着我钻进了暗道里,身后厉鬼咆哮的声音阴森而至,紧接着便是正前方传来了胖子一声尖叫。   “鬼啊!”   “甘子你老婆变成厉鬼来找我索命啦!快救救我!”   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而又尴尬,我感受着眼前小玥传来的阵阵体温,心说这哪里是什么厉鬼。   “胖子这家伙十句话里有八句都不靠谱,差一点就被他给骗了!”   直到三个人从暗道的另一侧小心翼翼的钻出来,眼前的景象乌漆抹黑压根儿就瞧不出身在何处。   我跟胖子要了根**,随即将身后的狭窄暗道彻底炸塌封死,三个人全都气喘吁吁心有余悸。   “你…你真的不是鬼!”   胖子看着脸色红润的小玥有些恍惚,甚至忍不住恶狠狠的掐了自己胳膊一下。   “你才是鬼呢…!”   小玥冲着胖子翻了一个白眼,黑色紧身衣包裹下玲珑身材展现无遗,看上去应该没有受伤。   胖子下意识的看了我一眼,瞬间变得有些难以自圆其说。   毕竟是他当初告诉我,小玥被妖怪吃掉了而且这一幕还是他亲眼所见。   “其实你们都钻进仓库铁门的时候,我就已经醒了过来,只是浑身上下使不出力气…。”   “可是我自己一个人又有些害怕,就一点点推开铁门钻了进去…,然后就看见了满地的日军干尸和罐头物资”。   我下意识间看着小玥亮红色的指甲,心想胖子当初是不是瞧花了眼,错把小玥手掌看成了血手。   胖子有些挠了挠头并没有说话,只是一个人默默的坐在角落里发呆,嘴上还叼着那根不曾点燃的香烟。 第178章 电梯   不管怎么说,小玥的回归让整个队伍再次脱离了死气沉沉的状态。   胖子收起嘴中那根反复叼着都快掉渣的香烟,脸上的表情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恐惧中解脱出来。   小玥则似乎变得比之前更加活泼,三人都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列为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真相。   现如今三人组回归,那么活着逃出去的可能无疑又增大了几分。   小玥用物资仓库里翻出来的医疗绷带为我和胖子包扎伤口,坏死的肌肤碰上了陈年酒精瞬间疼得我呲牙咧嘴。   “忍着点,没出息。”   她的声音回响在我的耳边,竟不由让我想起当初和她在医院里相识的情景,那时候我还给她起了个外号。   “小恶魔。”   胖子坐在冰冷的角落里低头不语,似乎是在沉思着什么。   小玥给我使了个眼神,示意我冲着胖子的位置望去。   我知道眼下队伍里最需要的就是团结,可胖子现在的表现无疑有些反常。   直到耳边突然再次响彻起那股令人心颤的声音,仿佛是陈旧生锈的齿轮不停咬合转动传来的嘎吱嘎吱声。   昏暗中,我甚至能够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在颤抖。   “小心!”   我一把抱住小玥,随即转身向着胖子的位置跑了过去。   突然间耳边机关扭动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就是头顶亮起的炽白灯光晃的人睁不开眼睛。   “我们…我们一直都没有脱离机关的范围。”   小玥的声音回荡在黑暗中不禁引起我和胖子的注意。   “什么意思…。”   “还记得当初那些会移动的房间甬道吗…。”   小玥环视向四周表情有些惊讶,不过很快恢复了镇定。   “你是说…,小鬼子把这座实验室建成了移动魔方,咱们一直都没有脱离机关范围…。”   我和胖子对视了一眼,紧接着便听到胖子怒道。   “TM的,怪不得咱们一直行进了这么久,却始终找不到出去的路…还以为遇上了鬼打墙。”   头顶突然亮起的炽热白灯晃得人睁不开眼睛,我们三个人紧靠在一起警惕的望向四周黑暗。   “嘘…。”   “什么动静。”   昏暗中胖子率先听到了什么端倪,紧接着便拉着我和小玥的手,拼了命的沿着头顶灯光的指引向前穿行。   身后机关起伏的声音不断,沉旧的石砖下更是传来了生锈锁链缓缓传动的声音。   我甚至可以想象,在脚下看似平静的长廊下隐藏着一副极为壮观浩瀚的机括设图。   无数条手臂粗细的锁链上下扭动,随着生满铜锈的巨大金属齿轮缓缓卡进凹槽。   这样的机关设计堪称巧夺天工,才能使每一处独立的房间或长廊按照轨迹运转。   我正思索着当年那群小鬼子怎么可能会习得老祖宗护墓机括的精髓,随即一下子联想到。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其实那座元朝将军墓和日军的实验基地是相联在一起的。”   “又或者说,是那群小鬼子得到了高人指点,将元朝古墓的护墓机括和地下基地建设在一起。”   所以我们一直都没有脱离元朝古墓的范围   “TM的甘子你还在等啥,快过来!”   胖子的呼喊声突然将我惊醒,再次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正该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而胖子和小玥正身处在炽热白灯下,眼前雾气缭绕像是一处独处的狭窄空间。   我急忙跑了过去,直到门缝两侧探出半透明的玻璃隔层即将合拢,危急关头胖子伸出手一把将我拽了进来。   “呼…呼…。”   我忍不住大呼喘粗气,感受着这危机三分钟狂乱心跳声,只觉得心脏仿佛随时都能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现在是在哪儿…。”   “这里应该是一座电梯!”   随着玻璃门缓缓合拢,我才开始注意到眼前不足三四平方米的空间。   头顶有一盏炽白的吊灯,此刻逐渐亮起正发出噼里啪啦的电流响动声。   我迟疑了一阵随即疑惑道。   “电梯?”   “通往哪里?。”   字眼刚刚脱口紧接着便感到了一阵天旋地转,头顶的白光瞬间转变成红色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小玥和胖子也并不知道这座突然出现的诡异电梯通往哪里,只是当三个人齐聚踏上这里的一刻。   整架电梯便开始急速坠落,刺耳的警报声和头顶闪烁的灯光此起彼伏。   一瞬间我们三个人都不禁有些慌了阵脚,胖子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目光直勾勾的望向我的身后。   我随即意识到了什么立马转过身来,却发现原来寻找了那么久的工事构造图,此刻正贴在头顶的天花板上。   真如同小玥所说,整个图纸的绘画像极了一块块拼接一起的运转魔方。   我看着上面标注的复杂日文不禁有些皱眉,而小玥注视着地图时连脸色都开始惨白。   一股前所未有的不祥预感在我心头蔓延。   “我们很幸运。”   “依照地图上的解释,这里一共有三千六百多个房间…,而咱们恰巧在无比幸运的时机找到了通往出口的电梯。”   “从而逃出了这座诡异魔方建筑。”   胖子听罢不禁有些直咧嘴。   “我说大妹子,咱们现在可是明明在往下使劲。”   “这里建造的再诡异,来时的出口总不能在地下深处吧?”   我感受着脚下不断失去重心的惶恐,心说这短短一瞬间,电梯似乎下潜了不下五六百米。   “照这样的速度,非得把地心捅出一个窟窿不可。”   正思所间,三人的表情突然有些僵硬。   耳边嗡嗡的声音响彻在脑海,我甚至能够想象井轨和飞速向下行驶的电梯摩擦出一连串火花,正开始着超负荷运转。   “小心!”   让我最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我暴喝一声拉起小玥和胖子,感受着狂暴电梯逐渐失去控制的速度心头一颤。   地图上的构造显示,这里一直向下的尽头是一处前所未有空前浩大的诡异空间。   应该就是这座实验基地的核心位置。   “这意味着什么,我和胖子都不敢想象。”   “嘀嘀嘀…。”   电梯内部的头顶警报声回荡在耳边,令人心中发毛,仿佛连血液也在刹那间僵住了。   三个人依靠在一起就像是待宰的羔羊,用这样的词汇来形容丝毫不过分。   直到突然间,电梯在惯性的使然下彻底停了下来。   随着玻璃门缓缓打开所有人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紧接着便是前所未有的眩晕想要吐却又吐不出来,只能憋紫着脸默默忍受着。 第179章 铜人   看着眼前漆黑不见五指的空间,小玥不由颤抖的拉住了我的手,我知道这丫头肯定是有些害怕了。   不过身处在这样诡异的环境下,任谁都挺不住心头发怵。   “甘子你觉得咱们现在应该是处于地下多少米深。”   胖子扭头望向我,这个问题却不禁让我僵在原地。   其实并不是没有注意,而是一直都没敢去想。   不过回想起小玥曾翻译的地图内容,眼前的队伍着实称得上幸运了。   “三百多座独立房间按照设定好的轨迹不停运转”,这个庞大的数字压的人心直发毛。   “当年的小鬼子真的有实力能够建造出这样一座超级建筑?”   “亦或是说…,这里依旧没有脱离元朝将军墓的范围。”   我颤抖着打开了狼眼手电,终于在眼前诡异的环境下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小玥僵在原地脸色惨白,连胖子也都紧盯着我自己说不出来话。   我原以为他们是被我话语惊到,正想解释说这只是一个猜测,却不曾想小玥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   头顶一具在黑暗中半吊着的女尸顺势跌落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入了我的怀里。   “妈呀。”   我毫无防备被吓的惊声跌坐在地上,拼了命的大口喘着粗气。   “呼呼呼…。”   浑身的衣服早已经被汗水打湿,黏黏糊糊的更加难受。   我忍不住**上身,感受着呼啸而过的阵阵阴风仿佛连灵魂都在发怵,只是下意识的感觉这里出奇的空旷庞大。   直到突然间,头顶亮起了昏暗的白光。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刺鼻化学味儿。   再次睁开眼的霎那,眼前的景物瞬间明了,原来这里是一座日军遗留下来的研究标本室。   眼前位列着各式各样由福尔马林浸泡在玻璃瓶中的惨白尸体,这样的景象堪称人间地狱。   甚至有许多实验完成后还未彻底死去的活人都在挣扎中被浸泡在了标本瓶内,以至于依旧保持着生前的惨状。   直到此刻一直沉默着的胖子突然望向我和小玥颤抖的开口道。   “不知道为啥。”   “我总感觉接下来会发生一场恶战,说不定这里将变成胖爷我的埋骨地。”   看着胖子凝重的表情,我惊得有些说不出来话。   他望了我一眼随即手握着那枚被燃去四分之一的祐身符沉默不语。   眼前的标本室粗略望上去足有上千平方米,随着头顶一盏盏不断亮起的昏暗灯光连角落的黑暗都被驱散无遗。   而在标本室的另一头更是有一扇生满铁锈的铁门,被手臂粗细的锁链紧紧缠绕着。   我回头望了一眼刚刚掉落在怀里的那具女尸,却冷不丁的发现那具尸体此刻正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瞪着我。   起初自己并没有在意,可是随着三人的步伐逐渐行进至铁门时脚下竟出现了许多干枯的头发。   “大家小心点,铁门后面应该就是一座狭小实验室。”   “我们离回家的路不远了。”   这一次我没有说谎,当时在电梯的地图上的确标注着这样的构造,随着一步步走来似乎都已经对号入座。   胖子沉默不语似乎还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接着走下去。   我心说胖子是否有些太过草木皆兵了,破掉的护符而已就引发了他这么多猜想。   铁门的锁链原来并没有将其缚在一起而是垂直在地上,看起来似乎很多年前已经有人先替我们打开了这扇门。   随着三人的步伐缓缓进发,我终于看见了小鬼子隐藏在地下基地的真相。   眼前真相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我竟有些没有缓过神来站在原地,呆愣愣地望着铁门后的景象不知所措。   映入眼帘的是两尊巨大魁梧的青铜雕塑,他们呈“守卫”的姿态掌握腰间挎剑,眉宇间透发出一股不为自怒的气势。   “这群小鬼子对元朝将军墓研究了很长时间,这两尊立在这里的青铜人就是证明。”   小玥有些疑惑的向前迈步,她望了望眼前的青铜雕像仿佛像是一下子想起来了什么。   “嘶…。”   此刻我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生锈落满灰尘的青铜脸庞打心底竟有一丝丝畏惧和熟悉。   “湘西将军墓!”   “咱们在那里见过这玩意儿!”   我恍然大悟,虽说这两座古墓难道存在有联系?   还未等来得及多想,只看见青铜雕塑的后方更遮掩着两座庞大的手术台。   这种充满了现代化工艺的设备尽管落满了灰尘,但却和眼前的两个古董儿在一块显得格格不入。   而当胖子掀开其中一架手术台的白布时,三个人当即全都傻在原地。   “骷髅鬼马!”   对于这玩意儿无论是在谁的印象中都无不惊恐,只不过胖子给其起了个外号叫做来自地狱的骷髅鬼马。   不过眼前的干瘪马骸看上去死气沉沉,压根儿就没有半点生机。   “你们看,这上面还有一块牌子。”   胖子眼疾手快竟从铁马的缰绳旁摘下了一块明晃晃的铜牌,上面如同蝌蚪文一样的元朝文字不禁让他有些皱眉。   好在有小玥这个知识分子能够做出解答,不过破译铜牌上的寥寥几句元文的确有些难度。   我看着小玥额头上不断冒起的汗珠,心中不由推断出铜牌上的内容肯定极其骇人,甚至已经颠覆了眼下所知的内容。   果不其然,当小玥开口的那一刻我和胖子都僵在原地。   “这…这匹战马真的来自地狱…,是元二世对元朝将军突兀骨战无不胜的奖励。”   “啥…。”   我死死的瞪着眼睛,看着眼前干瘪的骨骸差点儿没瘫倒在地上,一个极其惊悚的真相仿佛正在心底逐渐蔓延。   此刻我选择了沉默,并没有把心中的猜测告诉其他人。   “铜牌上怎么说的,还有没有其他关于铜牌来源的内容。”   小玥抬头凝视了我和胖子一眼,随即又接着低沉小声道。   “铜牌上说,这个将军墓里隐藏着人类最大的秘密。”   “因为元二世向地府索要铜牌的时候,更向地府借走了三样东西。”   “一样是三十年阳寿,以及眼前这匹来自地狱的鬼马。”   “最后一样却不得而知,上面没有记载…”。   胖子忍不住挠了挠头一脸茫然的望向我又看了看小玥随即疑惑道。   “胖爷我怎么越听越离谱,你们是说这个元朝皇帝向地府阎王借走了三十年阳寿和一匹战无不胜的鬼马!” 第180章 老贼   我看了小玥一眼,直到她布满惊恐的眼神望向我,这一刻我知道她没有说谎。   “地府…。”   “这个地府指的是什么,古人难道真的有向地府借阳寿的能力吗。”   我目光隐隐瞄向另一架盖着白布的手术台,心里不由忐忑到了极点。   “既然旁边的尸骸是他的坐骑,那么这白布下面掩盖着的会不会就是突兀骨本人。”   “不可能,小玥曾跟我说过。”   将军墓的主人已经在几年前被考古队带到了博物馆,同样取走的还有那柄兵器。   我怀着忐忑的脚步一点点靠近了过去,知道身后的胖子和小玥也有些好奇的靠拢过来。   昏暗的光线下,三个人仿佛都屏住了呼吸和心跳声,竖耳倾听着一丝一毫的诡异。   随着掩盖在上面的白布被猛然掀开,瞬间第一眼望上去的自己,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紧接着就是冰冷的枪口,直指着自己的脑门。   我看着逐渐从手术台上坐起来的老贼,心里悔不当初如此鲁莽,不然三个人制服他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别动!”   “这小子的命在我手上,只要我轻轻抠动板机下一个就会轮到你们两个。”   此刻我才近距离的观察到他的样子,下巴长满了胡茬,医院的服饰还穿在身上未曾脱下去。   看样子这家伙为了这座元朝将军墓真的是煞费苦心,在精神病院足足呆了一年多,差一点就把自己逼成了疯子。   旁边的小玥和胖子见状后眼睛都直了,可此刻老贼正拿着手枪狠指我的脑门儿。   狰狞沧桑的表情在脸上直笑,活像一个得意的疯子。   “实话说,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们居然能来到这里,只可惜你身边这个小妞居然也能翻译元文。”   “渍渍,真的就差一点让她也知道了永生的秘密。”   我此刻扭头望向小玥,眼神交流中发现小玥压根儿就毫不知情,她咬着牙不停的向后退缩。   而铜牌上的元文似乎早已经被“先来的”老贼破译了一遍。   正思所间事情却发生了戏剧性的婉转。   老贼握着手枪狠狠打了我肚子上的伤口两下,钻心的剧痛几乎快让我疼昏过去,可是我却不敢反抗。   旁边的小玥和胖子急着干瞪眼,三个人就这样被轻易制服。   “师弟啊,你跟了师兄这么久怎么还是这么愚蠢,你以为有这两个人就可以和我抗衡吗。”   我躲在角落处竖耳倾听起来,原来半路伴伙的胖子是这家伙的师弟,不过听语气两个人似乎有些水火不容。   这倒是让我稍微有些安心,不然一个持枪的老贼就够难对付了,再加上胖子的叛变简直没有活路。   “哼哼,胖爷我要杀要剐随你便,倒是你有种给个痛快冲我来。”   眼前的胖子倒是非常讲义气的挺起胸膛,眼神中的目光不畏生死,气势上更不输与持枪的老贼。   “你是我师弟这些年你我联手多次,我也不忍心就这么杀你,要不干脆我把枪给你”。   “你用枪将这对男女做掉,永生的秘密我们一人一半”。   老贼说罢胖子竟有些迟疑了一阵,那一刻我的心已然凉透了半截。   只见胖子走过来接过手枪,刚做好姿态冲着我开枪却猛然转身,将枪口对准了身后的老贼。   速度之快,令人猝不及防。   “师兄,你也太小看我了。”   胖子冷哼一声瞬间抠动了扳机,对准了老贼的脑袋就开了一枪。   瞬间炙热的子弹冲出枪膛,竟在他的眉心留下了一处染血的弹痕。   我们看着死不瞑目的老头就这样倒在了地上,心头不由感慨万千。   想不到危机竟这样轻而易举地解除了,所幸几个人全都有惊无险,而在此刻我也彻底消除了对胖子的顾虑,将他视作为自己的伙伴。   “好兄弟!”   “老子差点儿…差点就以为你要叛变呢,哈哈哈。”   我激动的跑了过去刚想紧紧抱住了胖子,直到无意间抻动了伤口,疼的自己呲牙咧嘴才肯作罢。   眼前的胖子却似乎失了魂一样默不作声,我不知道他口中的这个师兄究竟一直在他心里扮演着什么样的地位?   不过毙掉自己的亲人,显然也承受了太多自责与痛苦。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最后的威胁已经解除,我们即将找到出口重见天日的时候,让我终身难忘的一幕发生了。   头部中枪的老贼居然咧嘴狂笑,再一次从血泊中站了起来,而他脑袋上的弹痕也彻底不可思议的消失不见。   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猛然伸出手抓住了距离自己最近的小玥,左手状若鹰爪般在小玥的脖子上留下了深深的抓痕。   仿佛示意我们,他随时都能取走小玥的性命。   “哈哈哈,想不到吧”。   “老子已经得到了一半永生的秘密,你们是杀不死我的!”   他惊悚的声音回荡在狭窄的地下实验室内,恐怖的令人心里发毛。   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中枪不死,而且还是头部中枪。   我和胖子对视了一眼,打心底都有些颠覆自己的认知。   不过正当我们三人以为,今天要命丧于此的时候,耳边却突然传来了清脆的石缝碎裂声。   “咔嚓…咔嚓。”就像是整间石室都在晃动。   “你俩把门打开!”   眼前挟持着小玥的老贼恶狠狠的怒声道,我心知这间石室的设计肯定与其他不同寻常,这让眼前的老贼感受到了恐慌想要要挟小玥,一起逃出这里。   随即和胖子无动于衷,依旧冷冷地望着他。   “想走吗?来不及了。”   我视死如归的表情让小玥心头一颤,紧接着她也猛然闭上眼睛,一副生死由命的样子。   “踏马的…,你们都是一群疯子!”   死而复生的老贼见状急忙撇开了小玥,冲着通往外面电梯的实验室大门飞奔了过去。   只是还没等他迈出第二步,脚下的青砖骤然坍塌,慌乱间我将小玥抱在怀里,直径的坠入脚下看似黑暗的无底深渊。   再次醒来的时候,心彻底凉透了半截。   队伍里的三人所幸无恙,只不过身上都被紧紧缠绕着锁链,如同待宰的羔羊一样被持枪老贼牵着前行。   “这家伙真的不死?”   我额头上冒出了一阵冷汗,心想他为什么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像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   他在寻找什么?所谓的另一半秘密。 第181章 交换秘密   眼前的漆黑空间伸手不见五指,只是能够依稀的看着最前方被锁链缚住的胖子。   身后则是一脸惶恐不安的小玥。   随着走在最前方牵动锁链的老贼,一点点用手里的火柴熟练的点亮油灯。   昏暗的光线下,眼前的视野逐渐变得开阔。   这里像是一处大殿,最前方端坐着四道诡异的黑影。   最前方的老贼却似乎轻车熟路般,躲避着一处处青砖凹陷的机关位置,令我和胖子不禁有些乍舌。   “他一定来过这里!”   一瞬间我猜出了缘由,可紧接着却又想起这家伙在精神病院“踩盘子”,足足有一年多的事情。   按理由他应该是头一次来这座将军墓啊。   或许是因为黑暗深邃了无边际的缘故,让整座大殿看起来无比的广阔,边缘的黑暗不知道蔓延到何处。   不过还没等我来得及多想,身上连接着的锁链便传来了一阵巨力。   “师弟,你说师傅苦苦寻找着所谓的永生。”   “要是到了最后,却被我这个最年老的徒儿给得到了,师傅的在天之灵会做什么样的感想”   “咯咯咯…。”   阴森恐怖的笑声回荡在映在灯光下半张脸上,显得格外狰狞恐怖。   被缚在锁链上最前面的胖子并没有答话,而是紧闭上眼睛默不作声。   直到此刻,我才彻底搞清楚他俩之间的关系。   不过看样子他们师弟之间并不和睦,现如今胖子已经和他彻底撕破脸皮,自己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直到三人逐渐走上高台,眼前那四道黑色的鬼影才露出真容。   那竟是四尊高大的石像,他们头戴着罗刹鬼面具身披重甲,就连胯下的石马都高额耸立栩栩如生,仿佛脱缰嘶鸣一般。   弯刀斜挎在腰间,令所有人有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   “永生!”   “哈哈哈哈,你们将见证第一个成为不老不死的人。”   走在最前面的老贼,此刻无比的兴奋。   我知道这家伙之所以还留着,我们三个人的性命肯定是为了到最后,用于献祭或是其他。   不过无论怎样,这都已经是唯一翻盘的机会。   身后的石灯位列于大殿两旁,闪烁着鬼火般的光辉。   眼前巨大魁梧的骑马石像后面原来隐藏着一处更高耸的高台,上面立有一石椅。   我扭头望向小玥,却发现她看着眼前的四座石像若有所思仿佛瞧出了什么端倪。   随着眼前的思绪渐渐清晰,我也逐渐开始有些发现出不太对劲的地方。   这里既然是元朝将军墓,为什么不见将军的墓像,在这里立着四座头戴面具的神秘石雕。   难道说所谓的元朝将军墓,是一个将军墓群,里面葬着多位功勋显赫的元朝大将,可是也没曾听过有这样的合葬法。   此刻我选择铤而走险,大胆的询问老贼。   只不过他的反应却有些出人意料。   “哈哈哈,你要是想死个明白,我也倒不瞒你。”   当年的突兀骨为元朝东征西讨,立下赫赫战功。   其中的功劳更离不开他手下的四大部将,也就是眼前你们看到的这四尊石像。   突兀骨策反兵败后,先是去湘西建立了一座疑冢,后来又在此地给自己事先修建好了坟墓。   这四大部将善射善骑,功劳甚至可以与他们的主子突兀骨平起平坐。   只不过四人全都忠心耿耿,没有一个人生半点叛变之心,在突兀骨被袭杀之后四人当即自刎。   并立下诅咒毒誓,生生世世护主周全。   听到这儿我不禁冷汗直流,并不是因为一个故事有多么恐怖,而是回想起湘西之行。   那里立着的五座顶天立地的巨大石像,会不会就是所谓的衣冠冢。   一瞬间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了,脑子里疯狂的记忆涌入,直到鼻子和嘴同时溢出鲜血。   黑色染血的痰一口吐了出来,几日来一直得到好转的病情,在此刻仿佛瞬间恶化。   “这个突兀骨既然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被别人袭杀。”   我口中溢出鲜血,强忍着伤势想要在他口中套出更多话语。   只不过眼前的老贼似乎发现了端倪,他没再继续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沉思了一阵疑惑道。   “你去过那处疑冢,你发现了什么!”   “快告诉我,你发现了什么!”   此刻的老贼情绪仿佛比我还要激动。   心知道他肯定清楚缺失的那部分秘密,而我则明了他最想要的秘密。   倘若此刻两人都没有私心,能够将心中所得的秘密倾泻而出,毫无保留的交换。   那么一直掩盖在心中的雾霾早就云散拨开。   只可惜我和他都不是那样的人,倘若我率先说出秘密肯定遭来杀身之祸,此刻我更加坚信。   这所谓的完整诡秘,一定与他翘首以盼的永生存在着关系。   可是永生只能是一个人,没有人会傻着先将自己心中的秘密说出来。   “一人说一句,谁都不要多逞。”   眼前的老贼眯着眼睛微笑道,半张脸隐暗在黑暗中,看上去无比狰狞惊悚。   只有身旁的小玥和胖子一脸茫然,全然不知道我们在交换什么。   我再次咬牙吐出了一口鲜血,连带着黑色的粘痰仿佛让身体濒临绝境。   “当年突兀骨大军起义失败后逃至湘西建立疑冢,却发现了一支行如鬼魅的神秘苗族世家。”   “该你了!”   我冷淡了一口气,心说自己透露的这些足够他揣测一辈子的了,也只有这样才能暂时保住三个人的性命。   “好好好。”   “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突兀骨是怎么死的吗,老子来告诉你。”   此刻他快步走到我的耳旁轻声细语道。   “他的死是因为一个女人。”   “因为这个女人,他才反叛元朝最后被一锤砸碎了脑袋,最终魂魄困于古墓之中逐渐成魔,千年不曾消散。”   此时我如同遭到了当头棒喝,心中所有的猜测全都在刹那间破碎。   “一个女人,他这样的英豪居然会因为女人而丧命。”   “是啊,想不到吧。”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突兀骨死后四部将将自己制成石俑,历代守护元朝将军墓。”   “不过他最精锐的三十万铁骑就这样销声匿迹,仿佛人间蒸发。”   “时间不多了,你们该上路了!”   眼前的老贼狞嘴狂笑,目光在霎那间变得凶狠起来。   “既然你这么好奇,何不带着疑问去九幽之下问问突兀骨,那三十万精锐铁骑究竟藏在了哪里”。   我冷叹一声,心里知道即便套再多的话也必将一死,随即站在原地冷冷的望着他也莫不作声。   身后的小玥倒是没有太过惊恐,仿佛经历了这么多,她早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只不过当眼前的老贼举起手枪的那一刻,我竟看见在他身后有一道巨大的花蕊缓缓张开。   上面锋利的倒刺令人不寒而栗,仿佛就像是张开了血盆大口,直勾勾的对准了他的后脑勺。 第182章 护墓魔花   “啊…!”   一声惨叫瘆人心脾。   我暴喝一声道:“快跑!”   紧接着三个人全都拖动着锁链向下跑路。   那个老贼嘶喊着被形似食人花的巨大植被拖进了黑暗中不知所踪,不过我知道这老家伙恐怕没那么容易死。   刚刚的那一幕,更让我不禁想起在湘西之行时,棺材盖上描绘的那朵西域魔花。   那玩意以腐尸为食,生长在亚马逊流域。   方圆五六十米内遍地腐骨通通都是它的养分。   “甘子,你说怎么办!”   旁边的胖子显然也没了主意,眼前的大殿灯火闪烁,宛如恐怖片中的鬼火般时熄时灭。   三个人围聚在大殿最后的高台上,没人敢迈出第一步。   因为大殿两旁的灯火实在太过诡异了。   不过让我和胖子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关键时刻小玥居然脱开了锁链的束缚。   也不知道当初那个老贼是疏忽,还是看小玥身体柔弱于心不忍,所以捆绑锁链的时候并没有太紧。   眼下小玥给我们两个人松了绑,我看了一眼她清澈的眼眸,心里暗想到说什么也不能让这小丫头大好年纪命丧于此。   哪怕自己用生命为她铺路。   我咬了咬牙,还未等身旁的两人反应过来便拼了命的冲向大殿。   一阵阴风拂过,那些诡异的灯火果真如同有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力量,暗中操控一样。   一瞬间居然变成了绿色,正熊熊燃烧着鬼火。   “没事,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我冲着身后的两人呐喊一声,可紧接着便是肩头钻心的剧痛。   一条条紫色的荆棘染着腐臭的尸水从脚下的青石砖缝钻了出来,上面长满了锋利的倒刺,深深嵌入我的肉里。   “跑!”   我眼见挣脱不开枷锁,便拼了命的呐喊两人赶紧跑路,不要去管自己。   情急之下,一口黑血喷出只觉得神志有些不清即将昏厥过去。   “啪啪…。”   两声清脆的枪响从胖子的方向传了过来,紧接着我竟感觉全身恢复了自由。   脚下的大殿的青砖一块块被掀起,一头浑身长满荆棘的庞然大物,带着土壤里的上千具腐烂尸骸涌了出来。   我和胖子小玥三人不得已重新返回了高台之上。   那些长着倒刺如同血盆大口的食人花弓起头颅,形似毒蛇般直勾勾的盯着我们。   妖花而浮现出的本体则如同小山一般庞大,看样子似乎如同无尽的尸骸堆积而成。   距离老远就能闻到那股恶臭的腐尸味道。   胖子握着老贼掉落在地上的手枪,脸上的汗珠不停滴落而下。   不要说是他,就连我都是头一次看见这种玩意儿。   眼前的魔花弓起身和我们三人对峙了一阵,紧接着便如同潮水般袭来。   这一刻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浮现在心头。   三个人只有一把手枪,这不要了亲命吗。   直到我回头望向身前的这四尊骑着战马头戴罗刹面具的将军石像。   竟无意间发现他们手中握着的长柄大刀和胯下的弯刀都是锋利的铜刃。   情急之下我急忙夺了过来,看着手里近乎两米长的***心中也不由增添了几分底气。   最起码好过赤手空拳啊。   眼前大殿之上的鬼火不停窜动,其实仔细观望,那些最具杀伤力大大小小食人花朵仅有五六株。   其余的多数是一些长满荆棘的藤蔓,以及隐藏在最后那颗庞大的本体。   这玩意儿的全名我已然忘记在了脑后,只记得它以腐尸为食。   即便是在亚马逊流域的食人花,也绝对没有眼前这株这么巨大。   直到身旁的胖子突然一声暴喝将我惊醒:“甘子还愣着干什么,我没有子弹了!”   眼前那些高高弓起花蕾的食人花此刻仿佛看出了我们的困境,随即挺起头颅在此刻张开了巨大的花瓣。   咆哮着飞涌了过来。   我双手挥舞着长柄大刀,身后的胖子也挑了一把锋利的弯刀两人不停的杀戮着那些从地面涌出的荆棘藤蔓。   只有小玥躲在最后的石像下瑟瑟发抖,可能女孩子天生就对这种畸形妖花存有畏惧。   不过眼前的危机关头下,我俩也不指望她能够做什么帮助,只要能保护好自己就相当于不添麻烦了。   胖子挥舞着两把弯刀,趁着一颗花蕊不注意的空档,瞬间手起刀落给斩了下来。   不过当那颗花朵掉落在地上散开全部利齿状的包蕾时,一副极其恶心骇人的景象差点没让我把肚子里的胃酸给呕出来。   紫红色的花片上长满了锋利的牙齿,即便被斩了下来仍然在地上不停的做着咀嚼的动作。   花片内圈包裹着的花蕾是血红色的糊状,紧接着里面黄色的蕊心盛开,无数颗更加细微的牙齿缓缓蠕动。   而最中心处竟有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此时正闭着眼睛状若安详面对着我们。   我看着眼前这副恶心的景象,随即举起了长刀用力将其劈开,这才发现里面的那颗头颅其实也是植被生长出来的。   可能真的如同吴老狗日记中所说,一般墓中的植被吸收了大量阴气和死者的怨气,最终会变成极为可怕且不伦不类的玩意儿。   不过这种东西终究还是植物,所以火攻也是唯一破解这种魔花的办法。   我一瞬间恍然大悟,心想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刚想招呼胖子使用火攻将这玩意儿连根烧尽,却不曾想一株体型最为硕大的食人花朵在我的脑后张开了血盆大口。   直到我意识过来时早已为时已晚,头顶那颗骇人的花朵缓缓蠕动着牙齿。   这一副恶心的景象,我这辈子真的再也不想看见第二遍了。   哪怕是被恶鬼分食,也比被这种玩意儿一点点消化掉好太多。   危机之下被我一直忽略的小玥居然举起长刀瞬间斩在了那株花朵上。   腐臭的汁水伴随着食人花吃痛左右摇摆瞬间飞溅了我一脸,不过此刻能有命活着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   哪里还能顾得上这些。   或许是小玥的力气不够大,那颗最为硕大的魔花被硬生生劈开了一半,紧接着花花绿绿仿佛是肠子一样的恶心器官流淌了满地。   也不知道这是那株魔花的消化器官,还是哪个倒霉蛋被消化的时候没有消化干净。   小玥此刻瞬间扔下了长刀,一头扑进了我的怀里泣不成声。   我知道在这地下深处经历的一切,对于一个默默承受着的女孩来讲简直是在崩溃的边缘行走。   此刻我也来不及安慰她,只是低头看着她白皙稚嫩的小脸儿竟有一股忍不住想要吻下去的冲动。   “我说大哥啊,这都什么时候了。”   “老子快挺不住了!”   胖子暴喝一声,手中的弯刀顺势又切下一颗食人花的头颅来。   腐臭的尸水飞溅在高台上,到处都是藤蔓残骸。 第183章 火攻   “好好呆在我身后,等着我俩带你平安出去。”   我轻声对怀里的小玥承诺了一句,随即面露凶光。   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长刀对着缠绕过来的荆棘藤蔓就是一顿猛劈猛斩。   小玥忍不住点了点头,她蜷缩在将军石像下环抱着双腿忍不住瑟瑟发抖。   我问胖子手里是否还有**或是**这样的***?   只见他向我展示了一下自己明晃晃的武装带,上面只剩下一枚纤细的**。   火攻用**是远远不够的,倘若现在有汽油就好了。   眼前弓着身躯的食人花只剩下了两朵,而那颗偷袭我时被小玥一刀劈开的巨大花蕾则嘶吼着躲到了最后。   整株庞大的本体似乎依旧在移动,对于我们给它造成的伤痛让它不禁有些抓狂。   “**给我!”   我在危机关头接过胖子扔来的**,随即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拼了命的冲着高台下那株庞大的本体冲了过去。   一瞬间脑子是空白的,只知道如果任由这样僵持下去,那么三个人都得玩完。   眼前的这株食人魔花虽然巨大,但却似乎受限于脚下这片腐尸肥沃的土壤。   纤细的藤蔓长满了倒刺,在我的身后穷追不舍。   胖子见状却也无可奈何,一瞬间他也只好跳下了高台,为我吸引火力。   不过下一秒让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在身后的魔花追击之余竟不小心掀翻了满是灯油的石灯。   这一下反而惹火烧身,瞬间熊熊烈火顺着满是腐臭尸液的藤蔓,蔓延到了本体。   “闪开!”   胖子冲了我呼喊了一声,两人随即再一次登上了高台顶端,看着脚下熊熊大火吞噬的魔花几乎扭曲。   空气里发出焦臭的恶心味。   我拿着手里的**心想给它添一把火,随着一声爆炸声响。   整株燃火的妖花变成了火海,这妖花本就吸收了太多死人的尸油尸液,所以一遇上火就更加自燃。   我一屁股呆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眼下危机倒是解决了,可是逃出去的路究竟在哪里?   大殿妖花的残骸燃尽之后,只留下满地的黑色骷髅痕迹,像是当初蕴藏在体内的养分。   不过看样子多数应该是那些在这里建造基地的小日本鬼子。   直到现在我已经无法去想,甚至压根儿就没法按逻辑揣测,自己究竟是处在目的还是小鬼子留下来的实验基地内。   一路而来,只觉得两者间似乎融合在了一起,不然也不会像这样万分凶险。   我伸手接过胖子递来的香烟,顺手找了一块未燃尽的木炭小心翼翼点燃。   香烟浓厚的幻雾吸入肺腔,忍不住让我再一次开始剧烈咳嗽起来,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戒不掉这玩意儿。   胖子此刻始终默不作声,我偷偷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只觉得自从登临电梯以后他似乎有什么心事。   我拉着小玥的手蹲坐在将军石像下,随即将口中的香烟猛然吸了一大口,直至燃尽才扔到脚底下踩灭。   突然脚下发出阵阵机括摩擦的声音,身后四具将军石像的最中央,居然有一尊更为庞大的将军石像破土而出。   这一变化不由让我和胖子万分警惕,直到眼前的这尊巨大石像彻底停止了晃动,三人才注意到这尊石像的真容,原来这是一尊双人石像!   为首的将军雕刻的气势勃然,他一手握着巨大的狼牙棒,另一掌间则环抱着依偎在他怀里的女子。   我和胖子都忍不住有些心惊肉跳,不过身后的小玥却仿佛看见了什么新发现一样十分的好奇。   “这…这就是元朝第二大将军突兀骨?”   胖子忍不住惊叹一声,旁边的小玥默默点了点头。   在史书中记载这个突兀骨手持百余斤狼牙棒,胯下的坐骑则是那匹看似不祥,实则从地狱中借来的骷髅鬼马。   他骑着鬼马征战四方,有万夫不当之勇。   直到最后起兵造反被杀,硬是被资料里最为神秘的元朝第一大将敲碎了半颗脑袋。   所以此人充其量也只能被称作第二,不过按照他的英勇战绩,即便敌方太过强大也不至于被瞬间秒杀。   其中隐藏着什么样的辛密,所有人都不得而知。   不过若是按照老贼透露给我的秘密所讲,他死是因为一个女人,那么这一切似乎都能变的有迹可循。   我伸手抚摸着他身穿鳞甲的石像,他怀中的那个女子则雕刻的更为细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女人的脸上带着半张金属花纹制成的面具,我忍不住将自己脸上的面具摘下来与之对比,竟发现有一些相似之处。   我生怕自己的癔症发作,急忙将脸上的面具重新戴好。   旁边的小玥缓缓走了过来,她似乎对将军怀里那个女人雕像情有独钟,直到见我无恙。   这才敢大胆的伸手抚摸了上去,女人石像的质感截然不同,我不知道她从中有什么收获?   就像当初交换秘密,老贼俯首只将秘密告诉我一个人的时候,事后我并没有将这则辛密告诉给眼前的两个人。   不过让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身旁的小玥居然在此刻双脚一点点悬空。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拖着她,向着上面涌去。   我一瞬间反应过来,急忙伸手抓住了她的脚踝。   可当手指触碰到她肌肤的那一刻,脑子里却感觉到一阵阵混乱的记忆正疯狂顺着她的身体涌入脑海。   这些记忆不像是我自己的,更不像是她的。   直到胖子意识到我俩的反常时,急忙扔掉了嘴里还未燃尽的香烟。   而他的解决方式则比较暴力,情急之下竟一脚将我踹飞了出去。   不过这显然是奏效的,小玥双手抚摸着石像悬浮在半空中,时而忍不住发出尖叫时而表情诡异。   这一刻我终于知道老贼苦苦寻觅的另一半长生秘密是什么了?   十有八九就极有可能是这座充满诡异的将军雕像。   每当想起那个老贼,我就觉得他肯定还没有死透,说不定他此时正在某个黑暗角落里等待时机。   时间分秒过去,小玥彻底从石像上摔落了下来,她再次睁开眼时眼神中竟有一股极其骇人的沧桑。   仿佛是经历岁月变迁的老人,才会在刹那间眼眸中透出如此沧桑的感觉。   我被惊出了一身冷汗,瞬间感觉这不是小玥。   不过紧接着她的神色又恢复了常态,只是身体有些紧张。 第184章 魔方监狱   三人都有惊无险,尤其是小玥刚刚极为反常的举动不由让我捏了一把汗。   我将瑟瑟发抖的小玥抱在怀里,随即轻声问道:“你刚刚怎么了?怎么好像是触电了一样。”   一瞬间从头顶到脚踝的透心冰凉的感觉刺激着脑海,并不因为其他。   只是因为当我说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怀中的小玥竟仰脸疑惑的望向我。   眼神中再次透发出那种沧桑感,吓得我差点没有一屁股呆坐在地上,这一幕比当初她被鬼胎附身时,双目染成墨色更加尤为恐怖。   “没事…,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么了。”   她声音透发着茫然,压根儿就不像是说谎,可刚刚那一眼透发出的沧桑,哪里是像一个19岁的小姑娘。   反而像极了千年岁月还未腐朽的老妖婆,好在后来的时候我并没有发现小玥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我逐渐停下了手中的笔,每当回想起这都要忍不住定了定神,那一眸仿佛能够穿越千年给我这个年纪花甲的老人,无时无刻不在的恐吓。   自从小玥走了以后,我仿佛已经忘记了生活原本的色彩,几十年间世界悄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她却再也没有回来过,不过在这几十年间,自己身患的癌症却似乎得到了抑制。   虽然无法彻底根除,但是也并没有致命的扩散,才能让我苟延残喘活了这么久。   再次握紧手里的笔,望着放在桌面上厚厚的笔记本,再一次认真的低头写了下去…   随着一声突然而来的异响,身后那尊突兀骨的石像居然连同着女子轰然爆碎。   紧接着便是身后更高的那一层高台上的石椅也化成诡异的石粉,展露出一道四方缺口正呼啸着向外透发着冷风。   我心中此刻不由有些狂喜,难道说这就是最终通往外界的出口。   虽然关于将军墓里流传着的那句“永生”含义,还没有彻底解开。   可是谁又却愿意顾及那些,眼下活命才是最要紧的。   我拉着小玥的手招呼了胖子一声,随即第一个钻进了缺口内。   脚下是一直绵延至深处黑暗的阴暗石阶,只不过这一次稍微让我安心的是。   石阶隧道并不是接着向下行进,反而这一次却是向上攀爬的。   直到我和胖子都已经钻进了暗道内,小玥仍停留在轰塌的石像旁,似乎是在若有所思的什么。   我刚想再次转身呼喊一声小玥,示意她跟上脚步。   墓室内突然响彻一道极为惊悚的声音,仿佛来自于地狱九幽响彻在人的心底。   霎那间,三人的血液仿佛连灵魂都僵在了体内。   “吾乃冥灵,死后守护吾主陵墓千年不朽。”   “尔等肖辈速速退下,不然吾必诛杀之!”   声音回荡在空荡的大殿内,激荡出阵阵无形的涟漪。   那一刻我听得出来,声音是那四尊完好无损的铁骑雕像发出来的。   而在大殿中央那株被燃烧殆尽的魔花居然死而复生般再次蔓延出藤蔓,只不过这一回可怕的食人花蕾变成了五朵,比起当初时少了一朵。   突然间,身后的小玥像是若有沉思般回头对着四尊雕像轻声道。   “你们这么做只是为了守护一个死去的人,值得吗”。   “吾等生为部下,自当生生世世护佑吾主不朽!”   声音消散时就连大殿上的青砖都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小玥!”   我像是抓狂的一样挂念着小玥的安危,只是这一次她却没有停留,面带微笑的缓缓向着暗道入口走了过来。   我看着她镇定的表情,以及脸上隐隐闪烁的泪光被她擦得一干二净,心中仿佛猜测到了一个极为恐怖且万般诡异的事情真相。   此刻我默不作声,因为我没有任何选择。   脚下潮湿阴暗的台阶向上,随即一点点没入黑暗中。   这一次小玥的情绪表现的极为镇定,她走在我和胖子的中央,只是随着时间推移逐渐透发出女孩子应有的体力不支。   而头顶黑暗的石阶依旧未曾看见终点,此刻我甚至打心底忍不住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条台阶该不会一直通往地面的出口吧,倘若真是这样恐怕就算走上三天三夜也逃不出去。   更何况身上的干粮和水早已经消耗干净,我和胖子两个大男人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   更别说身体虚弱的小玥了。   在这期间我一直保持着谨慎,时不时的偷偷望向小玥,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而刚才等待小玥时,胖子在暗道里正若有所思的什么,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错过了那一幕诡异的石像。   就这样三个人,仿佛各自怀揣心事各怀鬼胎,不过最危险的无疑还是小玥。   直到黑暗中沿着向上的台阶继续前进了一大段距离,胖子此刻似乎终于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内心了。   “甘子…还有小玥姑娘。”   “胖子我其实一直有事瞒着你们俩…。”   我心说这家伙果然有情况,先看他怎么说。   倘若是真心悔悟又没有做出什么伤害三人团队的事情,我倒也不介意将老贼告诉我的辛密分享给他。   这样也可以让队伍更加充满团结,不会有其他想法。   只是正当我站在原地,等待着胖子想要脱口而出的那一刻。   脑后仿佛感觉到了一闷棍,迷茫间胖子的身后似乎有一只若隐若现的手,瞬间蒙住了他的双眼。   紧接着便是我和小玥都遭受到了同样的待遇。   在昏迷的前一刻,我知道这并不是胖子在作怪,因为所有人身后似乎都出现了一只惨白的手掌。   而那个手掌并不像是人类的,反而更像是鬼。   醒来的时候一切早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可以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乍一眼望上去,眼前是一座足有20来平米的狭窄铁壁室。   只不过十分诡异的是,在这座室的四面墙壁最中央处,都有一扇十分诡异的铁门。   如果加上头顶和脚下同样由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的墙壁,那么在这个狭窄的方形空间内一共出现了六扇门。   苏醒来以后我拼了命的叫醒身旁的小玥和胖子,只是当两人茫然的睁开双眼时全都在刹那间愣住了。   “这是个什么鬼玩意儿。”   沉默不语的胖子在此刻也忍不住惊叹一声,这里的样子反而更像是一座狭窄的监狱。 第185章 无止无休   狭窄的铁室内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设有一扇圆形的铁门。   就连头顶和脚下也毫不例外。   如此的诡异设计,即便是经常在日军地下工事内九死一生的自己也从来没有见过。   我缓缓推开上面的铁门,里面却是一条深邃只能供人勉强爬行的暗道。   连着脚下乃至东南西北的扇门都是一条深邃通往未知黑暗的暗道。   不出意外的话,连头顶的那扇铁门肯定也是如此。   我并没有着急出去,反而一五一十的将昏迷前看见的那一幕和众人详细的说了出来。   只看见小玥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我没敢将自己看见那只惨白鬼手的事情告诉胖子和小玥。   不然真的有些怕他俩承受不住。   这里的设计风格像极了一间狭窄的监狱,不过整个墙壁通通采用的是金属材质。   连带着圆形铁门后深邃的暗道,让人不禁有些细思极恐。   “你们说…,这里会不会是当初小鬼子用来关押囚犯建设的。”   胖子的声音低沉而又透发出阵阵激动,仿佛眼前崭新诡异的环境下,对他来讲是一次全新的冒险。   不过我却不以为然,眼下能够活着才是最要紧的。   三人队伍分工明确,既然是监狱那就一定会有尽头。   所以我们三人决定沿着东面的隧道出发,看看究竟会通往哪里。   胖子臃肿的身材爬在队伍的最后方,中间是小玥最前面打头阵的则是我,毕竟队伍里除了小玥身材苗条。   剩下的就只有我还算灵活,倘若在这狭窄的暗道内有什么突发状况,我也能够勉强带着两人全身而退。   已不至于发生意外。   只不过这条隧道仿佛并不算漫长,当我再一次探出头来时,眼前的景象让我不由有些惊讶。   原来隧道后连接着的,依旧是如同刚刚监狱般铁质空间。   同样是东南西北四个诡异的圆形铁门,里面依旧是深邃的暗道。   “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破地方!”   我和小玥合力将胖子臃肿的身材从隧道里拖出来,三人看着眼前和刚刚一模一样的环境不禁有些惊讶和失落。   不过我们并没有绝望,依旧沿着东面的那个洞口钻了进去,这一次换做胖子打头阵。   倘若有什么危险就沿着原路返回,有身体最为灵活的小玥负责队尾的安全。   就这样接连穿过了四座铁质监狱,同样的方向,同样是无止无休的隧道。   到了最后队伍体力已经有些透支,每个人的脸上都流满了热汗,我们不得不暂时调整休息。   直到此时我赫然发现角落里突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人影。   那道人影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三个人抵达这里时全都没有注意到。   “嘘…,有情况!”   当初在四座铁骑石甬上借来的长刀,由于登上石阶时过于沉重,已经被我扔在了外围。   眼下只好掏出腰间的匕首,踏着轻缓的脚步一点点靠拢了过去。   我给胖子一个眼色,示意他保护小玥的安全,自己则铤而走险的,向着那具黑色的人影走了过去。   直到仅剩下两三米距离时,我才隐约发现原来那道人影是背对着自己,他面对着墙角一副“面壁思过”的样子。   佝偻的身躯甚至不由让我想起了吴老狗。   我猛然挥起匕首想要发起偷袭,却不料空气中的震动让这具本就已经极其腐败的尸骸彻底迎风破碎。   只留下满地的渣骨和一个圆咕隆咚的头颅,滚落在自己的脚下正争着黑洞洞的骷髅眼眶紧盯着我。   我仿佛看到了他临死前那股绝望,这家伙是活生生被困死在这里的。   胖子的猜测是对的,我回想起干尸穿着的沉旧服饰心中已然万分清楚,这里的确就是一处监狱。   只是不知道当初的日军为什么要把监狱建的这么奇怪,一路向东而来已经穿过七八间同样布满铁门的空间。   或许这个人死前也曾像我们一样做过,同样的事情和挣扎。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停到这里时却彻底死心了。   关键时刻小玥的话,让我和胖子两人不由得不寒而栗。   “有事情我一直瞒着你们…,那就是自打进来以后手表上的指针都开始静止不动了”。   “什么意思。”   小玥撸开袖口指着手腕处那块明晃晃的手表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块表是我父亲留给我的,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机械故障…可是现在你们看。”   她指着手表上的指针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   我随即安慰着说道这可能是因为进水或受潮,一块手表用了几十年怎么可能会不发生故障。   胖子也略带疑惑的点了点头,只有旁边的小玥依旧固执道。   “不是这样的,这块表自打在这里醒来以后就停止了运转…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   她眨着大眼睛楚楚动人,仿佛在极力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   是这里的空间有问题,而不是她手上带着的那块表出现了机械故障。   “够了!我说没问题就没问题。”   一瞬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脾气会爆发,胖子在一旁默不作声,而小玥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仿佛是不敢相信。   我居然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脸上完整的面具,心说我怎么会对她发脾气,这并不是我的本意啊。   随着短暂的休息队伍再次进发,只是这一次刚刚抵达隧道后的另一处狭窄“监狱”时。   所有人竟听到了一声声清脆的齿轮搅动声,咔嚓咔嚓…。   这一次在狭窄的空间内映入眼帘的依旧是一句穿着囚服的尸体,我原以为这个人和上面那位老兄一样,都是受到日军迫害或行于研究的受害者。   却不曾想刚将他的尸体挪开,却发现他面对着的铁壁上,赫然歪歪扭扭刻画着一副形状诡异的图案。   仔细看上去就像是一块立体正方形,无数的虚线将它分割成了一块块狭窄的小立方体。   这家伙临死前似乎在研究着什么,而整间铁壁监狱内除了上下左右六个面,六扇铁门和头顶的天花板。   其余的墙壁上都刻满了复杂的计算公式,我轻轻擦拭掉上面的灰尘,里面的内容不禁让人有些眼花缭乱。   只有小玥在一旁看得愣愣出神,随后脸上的表情逐渐僵住,像是有什么重大发现。 第186章 天才   “这里监狱也是当年日军的研究…名字叫做四维监狱。”   “四维…啥是四维。”   胖子有些茫然的问向小玥,而这四个字眼,仿佛在我的记忆中掀起巨大波澜,只是越发觉得自己有些记不清了。   小玥努力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随后激动的向我们解释道。   “这个人是数学天才…,他不甘心自己被困死于此所以就在这里开始研究监狱的规律,以及怎么能够逃出去。”   “你们看…。”   小玥示意我们来到开始看到的那幅图案前,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一个立体正方形。   我和胖子相视一眼,全都搞不清她在搞什么名堂以及眼前图案的含义,至于满屋子列出来的数学公式就更不要说了。   “他…他推算出来了整座监狱的模样,大致就是这个样子…。”   “监狱监狱之间由隧道相连,而整座监狱无论是体积还是密度都远超人们认知的超级立方体。”   小玥的话让我逐渐有些半知半解,回想起这一路而来穿梭过的空间,当真如同墙壁上规划的图案一样。   是四四方方的正方形,而每一个墙面最中央都有一扇铁门。   “这个数学天才还留下什么了,有没有关于说监狱出口在哪里。”   “没有…,如果这样他早就逃出去了。”   小玥的话的确如此,不然这个家伙也绝对不会活活困死在这里。   但是希望并没有彻底消失,小玥似乎是在他留下来的复杂公式内寻找推算着规律。   不过紧接着下一秒,小玥却睁大着眼睛看着眼前这句死尸说出了一句。让我们极其惊悚的话。   “我终于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了…如果不是活活累死的,可能就是被活生生吓死的。”   小玥的声音中透发着绝望,我不知道她从遗留下来的公式里计算出了什么,随即轻声安慰着她。   问她为什么会这样讲?   此刻她忍不住摆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指着墙壁上那副歪歪扭扭的立方体轻声道。   “假设整座监狱真的是由一座座大小体积相同空间组成的超级魔方。”   “那么依照最简单的推算14×14×14…,这样的结果是无止无休的,你们知道什么是幂吗。”   “这里根本就是一个不应该存在于世界的监狱,因为它的运行完全超出了我们人类三维世界所能熟悉的规则…。”   “呜呜唔…,我们再也逃不出去了。”   小玥顿时掩盖不住心中的绝望彻底哭泣了出来。   我忍不住将她一把抱进怀里,尽管她之前的讲解有些待人寻味,但是最后一句话我和胖子还是能够理解。   “丫头。”   “你是说这个家伙临死前发现,脚下的监狱是无止无休的…,也就是说无论我们从哪个方向逃离都永远走不出去。”   “这个结论你验证过了吗。”   小玥在我怀里点了点头,示意她刚刚已经大致验算过墙壁上的列式,结果却与眼前这具活生生累死的老兄大致相同。   这是一处本不应该存在于三维世界的立体空间,无论是当初的建设还是图纸都不是当今人类能够想象的。   因为它本就超出了人类的认知,例如20世纪著名美学家“埃舍尔”,提出的“不可能图形”。   又或者是被人熟知的潘洛斯阶梯“无尽楼梯”,这种只存在于二次元图纸上的规划,怎么可能会在人们生活的三维世界被构造出来。   即便是一知半解的胖子此刻也逐渐有些回过神来。   “哪怕是四维监狱也算应该有一处缺口。”   “不然我们又是怎么突然来到这里的。”   胖子的话仿佛一下子让小玥恍然大悟,紧接着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   小玥居然激动的忍不住亲了胖子一下脸颊,空气仿佛瞬间尴尬住了。   她也有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先是看了一眼僵住的胖子,然后又偷偷瞄了一下我脸上的表情。   随即偷偷的跑到图形前继续研究出路了。   我恶狠狠的瞪了胖子一眼,不过没想到这家伙害羞起来居然和一个大姑娘一样也会脸红。   “甘兄弟你冲我瞪什么眼…,这是你老婆自己跑过来亲了我一下…。”   “你要是不介意…,要不我再还给你。”   “滚滚滚!”   或许胖子的这句话真是如有神助,小玥依照着遗留下来的计算公式,居然真的推算出了监狱缺口的位置。   而这个地方理论上讲,也正是当初我们进入监狱的地方。   只不过这一次的方向并不是在东南西北,而是要沿着脚下的铁门一路向下。   我打开脚下的铁门,看着如同竖井般的隧道不禁有些皱眉。   隧道是圆形的,依靠下降时双腿摩擦也能够平安抵达下一处空间,可是胖子该怎么办?   这家伙臃肿的体型,快赶上了我和小玥两个人的总和。   不过办法总比困难多,我们决定先由小玥和我负责打头阵,在抵达到下一处空间时再费力接住胖子。   就这样连续向下穿行了五六座监狱,按照图纸上推算的结果,接着向西前行六座监狱,理论上就能够抵达这座超级立方体的边缘。   从而从这里逃出去。   过程中偶尔听到了几声诡异的机关响彻声,不过三人并没有在意。   直到突然间事情居然发生了扭转,小玥不小心将那块手表遗落在了上一处房间。   我心知道那块手表对她十分重要,随即示意两人耐心等待,自己去原路返回寻找。   可是抵达了上一处房间后,我却死活没有找到那块丢失的手表。   不仅如此,角落里那句干尸碎末差点没吓的我一屁股呆坐在地上,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感在心头蔓延。   这间监狱明明已经被我们甩到脑后了,怎么会…出现在上一间的位置。   顺着隧道回到上一处监狱后,我将自己经历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和胖子以及小玥说明了情况。   这一次不仅是小玥就连胖子也面露惊恐,三人队伍彻底陷入恐慌之中。   “咔嚓…咔嚓。”   一阵阵机括响彻的声音戛然而止,在此刻我脑子里竟忍不住生出则大胆的推断。   那就是监狱是活的,每一个由隧道联通的房间都在按照规律运转,这样也就不难解释之前听到的诡异机括声。   其实小玥在通过观察先前遗留下来的验算公式时,发现当初那位老兄似乎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只不过当时小玥没敢和我们讲出来,现在来看监狱的规律和那位“数学天才”所推算出来的结果一模一样。   可能是因为他已经筋疲力尽,又或者是生前受到了重伤,才对逃出这里彻底不再抱有希望,最后活活变成干尸。 第187章 梦?   距离推算出来的边缘位置,只剩下了两个房间。   三人一致决定铤而走险,看看能否到达所谓的边缘。   只是当我忍不住走到最后一间监狱中时,看着眼前最后一扇圆形铁门,就连握着拉环的双手都不禁有些颤抖。   门后的世界应该就是所谓的监狱边缘,逃生的希望就在于此。   此时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既然所在的方形空间是有规律的移动,那么我又怎么可能保证自己一路穿越过来,眼前的位置依旧是没有脱离轨道的终点。   或许队伍在无形中早已经迷失的方向只是我们不得而知…。   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旁边是正在削苹果的小玥。   她看见我朦胧睁开双目的样子,激动的连苹果都掉落在地上,那一刻我隐隐看见她的脸上落下泪痕。   那是激动的喜悦,眼神交流中瞬间明了,我恐怕已经在这张床上躺了太长时间吧。   身上盖着的是白色的床单,床边放着生满铁锈的氧气瓶,在这间陌生病房醒来的自己不禁有些茫然。   好在有小玥,她将我昏迷以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   原来那条暗道的尽头处居然通往着日军逃生的电梯机关,而那个老贼也确确实实的死在了墓里。   残碎的尸体是小玥和胖子亲眼目睹,胖子念他曾是自己的师兄还为其找了一块埋骨地,算是简单超度了一下。   至于我是什么时候就开始不省人事,这一点他们也并没有注意。   只是在登临电梯的时候,他们突然发现队伍里少了一道人影,回头时我已经躺在石阶上双眼翻白。   脸上的面具也已经掉在地上。   “嘶…这么说,咱们成功逃出来了。”   我有些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却发觉浑身上下没有不疼的地方,当初在墓里时还未感觉到这么强烈,现如今却仿佛连脑仁儿都在痛。   经历过这一次以后,眼前小玥似乎也比曾经蜕变了不少。   只是当她将下一个消息告诉我时,就连脑子里仿佛也是一阵僵硬。   “出来以后就遇上了廖警官,原来医院早已经被他们封锁…,其中还有一些穿着怪异的人。”   “是军方的人,这件事情被军方插手管进来了!”。   一瞬间我醒悟了过来,不过这似乎已经没什么大不了,墓中并没有发现,我一直苦苦寻觅的阴珠。   “既然他们愿意,就让他们去搜索吧。”   回想起醒来时的经历,宛如南柯一梦。   这么说自己和胖子小玥最后在超级立方监狱里寻找出口,这一切都是因为少了面具后的癔想。   三个月以后我的病情终于彻底恶化和爆发,好在有小玥的陪伴让我不再那么寂寞。   而癌细胞已经彻底侵入全身大半个器官,我像是濒死的人疯狂的开始抓住救命稻草。   甚至不惜花掉吴老狗继承给我的遗产,我真的太想活下去了,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因为阴珠还没有找到。   经过一周一次的化疗以后,我的病情总算有了稳定,小玥丫头失业了以后就像是牛皮糖一样黏上了我。   或许这种比喻不算太贴切,因为她一个19岁的小姑娘,又怎么可能会对我这个年近30岁的将死之人如此细心照顾。   如果有,那说明她一定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少了佩戴面具以后,晚上经常会被噩梦吓醒。   我几乎每一晚都能梦见一道瘦小的小女孩身影,身旁站着两个高大的男人。   那个胖男人嘴角总喜欢叼着根烟,脸上有一道骇人的疤痕。   至于那个瘦高的神秘人,我始终在梦里看不清他的脸,这一切都是朦胧的。   在小玥的极力坚持下,我决定趁着病情有所好转去看心理医生。   随着我的轮椅被小玥缓慢推入病房,眼前狭窄的空间内正坐着一位身穿医大褂,脸上戴着眼镜看样子有些文弱的男人。   窗外细雨蒙蒙,我甚至有些开始厌倦这种天气,每一次下雨我都会忍不住大发脾气。   当然是趁着小玥离开的空档,一个人生气的摔着枕头。   我将自己连续几天做的噩梦通通倾诉给了眼前这个男人,他告诉我戴面具能够防止人格分裂只是一种心理暗示和假象。   随后他叫小玥先退出病房,想和我这个有精神历科的病人单独交流,只是当身后的病房门被轻轻合拢的一霎那。   一股无形的压抑,以及恐惧弥漫在自己的心头。   “原来是这样…,那你能将梦里的三人轮廓画在这张纸上吗。”   眼前的心理医生面带微笑,他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了纸笔,脸上的笑容让我无法拒绝。   自己的画工只能算是普通人的境界,并不像有些人天生就对美术有着天赋加持。   不过我还是尽力描绘出了许多细节,例如中间的那个小女孩穿着花棉袄,身旁的胖子脸上有一道疤。   另一边高瘦的人影总是看不清人脸等。   眼前的心理医生接过我递来的画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张惨白的C4纸,似乎是在若有所思的沉思着什么。   “甘先生…,您之前还幻想过什么…,例如您有一位警察朋友。”   我瞬间呆愣住了,随即瞪大着眼睛问道:“警察…?”   心理医生的话让我彻底荒了神,毕竟在故事的开头我还真的认识过一位不苟言和的老刑警。   只是关于他的样子,我无论怎么样也想不起来。   “老严!”   “老严是谁…,我怎么一点点印象都没有了。”   思索间却觉得自己的头皮仿佛要炸开,我忍不住用双手捂着头疼欲裂的脑袋,目光却在无意间瞄在了刚刚递过去的C4纸上。   那上面画着的哪里是梦境中的三个人影,分明是一道魁梧的人像。   他身上穿着的警服,身材与气质都在无形中透发出威严和正义。   只是脖颈上空无一物…,在刚刚的作画中我并没有画出他的脸。   紧接着便是脑子嗡的一声,有什么东西仿佛是要撑破枷锁,却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时间结束了,我看着眼前的心理医生心中不由生出了一丝疑问,随即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我算是您接受过的最怪异的病人吗。”   他听罢竟忍不住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微笑道。   “我治疗过很多有精神病史前科的病人,他们有一些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有一位病人说,自己一出生就发现周围的人都没有脑袋,包括自己的父母。”   “只不过那时候自己还很朦胧,直到五六岁时候照镜子时才发现,为什么别人的脖颈上都是空无一物。” 第188章 再临老楼   我一下子像是打起了精神,随即开口笑道。   “那后来呢,这听起来可真让人毛骨悚然。”   话说到这里时,小玥却突然敲响了房门。   紧接着就是她作为我的家属和心理医生在长廊内进行对话,而我则装作毫不知情一样躲在了病房内。   悄悄推开一道房门缝隙,听着他们轻微的交谈声。   不过让我意想不到的,两个人的反侦察能力居然这么强,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在门缝处偷听着的自己,随即找了个借口缓缓离开。   不过事情并没有这样结束,两个月以后。   我在和小玥居住的出租屋内,接收到了那位来自于心理医生发来的电子邮件,正巧小玥出去购买一些生活的必需品。   我和小玥居住的是两间独立卧室,生活中多了一个女孩子,确实增添了许多便利。   或许两个人都没有想到,我这个病人居然这么快就学会了如何使用电脑,在信中其中的一段话是这样写的。   “精神分裂病人多为妄想症,他们一直渴望得到什么,或者生活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   我曾经遇见过一名精神鉴定师,他和我说精神病人形形**各不相同,但是有一点却是一样的,那就是他们都认为自己是正常人。   (只要抓住了这一点就掌握了精神病人的精髓。)   所以无论一个精神病患者逻辑多么严密,思维多么清晰,你都不要太过吃惊。   然而在一次与警方合作的行动中,一名黑客的言论彻底颠覆了我的世界观。   其中有一句对话是人类已经停止了进化,因为“主创”设置了临界线。   如果人类继续进化的话,就会发现主创程序的存在,好比你玩游戏的时候也不希望里面的人物会意识到,自己只是一个生活在游戏程序里的可怜虫。   如果他们有了这个意识,那你的控制权也就宣告完蛋了。”   看完这封信我呆愣的依靠在轮椅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期间我甚至接到了胖子的来信,他说他接手到了一笔大生意,想要跟和我合作。   我考虑到后期高昂的医疗费用,不禁有些动心,毕竟这么长时间自己的积蓄支撑不了多久。   再加上这个刚刚失业的精神科博士,我头一次发现在眼前这个社会下岗以后找工作是多么的艰难。   不过这件事情终究要和她商量一下,紧接着我便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直到第三天小玥依旧没有回来,而等来的只有一封字迹未干的书信。   当我颤抖的将信封打开时,赫然间觉得胸口处有如剜心剧痛。   这个蠢丫头还惦记着当初失踪的五个病人,居然又不怕死的跑回去搜寻。   原本我已经自认为脱离了这趟浑水,但不曾想“幸福”是来得这么突然。   踏上行囊准备好一路上可能会用到的器具,这一次我准备充足。   只不过该如何越过军方的封锁线,这一点的确让我犯了难。   只是当我到达曾经的精神病院旧址时,眼前早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军方和警方已经在两日前收到撤离的通知,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   医院内部只留下满地的残骸废墟和小玥极其相似的脚印,看上去应该是刚来到这里。   诡异的不仅如此,我甚至在火盆中发现了一份还未燃烧干净的图纸。   上面清楚的标记着新勘探出来的洞穴位置,原来上一次三人历险时主要探索的范围都是在将军墓的地宫内。   而那些横插建设在墓中的日军实验室,则是当初那群小鬼子为了更好的研究元代文化。   不得不承认,我们在探索知识的欲望方面与邻国相比稍微逊色一些。   主要来讲可以将脚下的地宫分为“A和B”两部分,当初探索的元朝将军墓属于“B”地段。   里面机关交错地宫复杂,而在A”范围内应该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危险,毕竟那里才是小鬼子真正遗留下来的实验室遗迹。   他们总不至于将搞实验科研的地方,修建的机关重重,那样对他们自己来讲也有些多此一举。   我缓缓推开通往医院地下负1层的铁门,里面原本的实心墙壁已经变成了痕迹规整的隧道入口。   而小玥的靴印蔓延在这里时就已经消失了。   里面黑暗的可怕,即便称做伸手不见五指也毫不过分。   只不过这一次我准备充,连手电筒都备用了两支,更不要说十几块备用电池。   随着手中明晃晃的灯光亮起,眼前的景象一览无余。   正前方狭窄的甬道,左右两侧布满了透发着诡异的黑色铁门,悬挂着锁链无法打开。   有的铁门上更是布满了斑斑血迹。   对于小鬼子当年研究的实验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最著名的应该就是属于731部队。   他们才是真正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在二战时期甚至拿战俘和活人做实验,不过他们最终的目的是什么没人知道。   这份机密文件也在战争结束后被彻底销毁。   我走在长廊的尽头,眼前是一扇更加透发着十足诡异的铁门。   上面甚至用红白相间的油漆,画上了“日升旗”的图案,单调的色调乍一看无比扎眼。   我双手推住门的两侧刚想用力开启,却不曾想最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此刻我脚下水泥地面破损严重,有些地方已经斑斑露出了土壤,下一秒竟觉得隐约间有一只手掌抓住了自己的脚踝。   “嘶…。”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还没等自己多想整个人便迅速陷入了地面。   这种感觉仿佛是濒死前的挣扎,随着抓在脚腕处的力度逐渐加大,我也彻底抵挡不住下降的趋势放弃了挣扎。   好在再次睁开眼时自己并没有缺胳膊少腿,浑身上下也没有一处外伤,只不过四周朦胧的黑暗透发出无比寂静的可怕。   “这他娘的是什么地方。”   我忍不住抱怨一声,实则是在黑暗中给自己壮胆。   打开手电筒,颤抖的露出裤子下的的小腿,上面暗红色的手指印记仿佛让我的头皮都要炸开。   “嘶…。”   我倒吸一口冷气警惕的望向四周,面对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的未知危险,决定将手电筒的光亮调至最大。   炽热的白光将眼前的景物照若白暄,一副更加令人胆颤的景象赫然陈列在眼前。   一张头戴着毒气面具,身着陈旧的日军服饰神秘面孔,在正前方与我不足半米处的距离隐隐透发出轮廓。 第189章 大和魂   脸上带着看不见相貌的毒气面具,浑身上下尽管落满了灰尘,但却给人一种还未死去的感觉。   隐约间我甚至能够听见他的心跳声…“扑通”   “扑通…扑通。”   这里的空间似乎很大,即便是强光手电将探照范围开至最大也无法照亮最黑暗处的边缘。   我小心翼翼的迈着步伐靠近了过去,紧接着便是头顶突然亮起的探照灯,晃得我睁不开眼睛。   几十年间,这里的储电设备似乎还能够正常运转。   头顶突然亮起的探照灯,将眼前的景象照亮。   这里似乎是一座巨大的储兵仓库,面积几乎有一个球场大小。   我身后的仓库墙壁上悬挂着一副巨大红白相间的“日升图”国旗。   旗帜上“大和魂”三个字更加扎眼。   转过身来时我这才发现,原来刚刚与我面对面带着毒气罩的“老兄”,并不是一个人。   以他为中心身后更呈列着三角形队伍向后扩散。   第二排是两个人…   第三排是三个人,第四排是四个人。   他们无一例外全都带着落满灰尘的防毒面具,更让人看不清真实面貌。   这样的队伍探照灯下共有三支,一样成三角形排列。   最瞩目的应该是他们腰间都佩戴着锋利的***,以及时而能够听到的阵阵诡异心跳声。   待在这里我越发的感觉有些不太舒服,这一次再临医院下的地宫准备充足,可竟唯独忘了戴上面具。   不过好在这一个多月,我也在积极的服用抗癌药物和精神类药物,想必应该不会发生上一次的幻听视觉。   出口就在身后“日升旗”的左侧,那是一扇生满了铁锈的巨大双拉门。   直到我费力的逃了出去又有些不太放心,便转身用力将铁门关严封死。   刚才的那一幕幕,我甚至感觉那些头戴防毒面具的日军干尸并没有彻底死去。   他们裸露在空气外的肌肤表皮完整,甚至身体轮廓也与常人无恙,胸口没有出现塌陷的迹象。   正思索间耳边却传来了一声尖叫,这声音无比的熟悉,令我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小玥。   “丫头别怕!”   我一瞬间慌了神,迅速的沿着小玥声音的方向探索了过去。   走出仓库以后,正前方是一条深邃的长廊,不过这一次头顶的昏黄吊灯全都亮了起来。   眼前脚下的水泥路一览无余,这里设施完善,长廊两侧甚至还有地下水管道系统。   角落里堆满了日式的钢盔,以及破碎的透明标本瓶。   贴在墙壁上的“大和魂”,以及“天皇圣战”标语随处可见。   这种气氛称不上诡异,却有一种身处在二战时期的味道弥漫在身边,似乎并不像是研究基地。   反而更像是当年日军遗留下来的军事要塞。   眼前的路逐渐宽阔,不过一路前行而来地下深度似乎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凹陷。   最起码和上一次近乎修建在地下几百米的将军墓大殿相比,还没有五分之一的深度,这一点让我稍感欣慰。   我仔细的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二者间的距离,将军墓的地宫在老楼正后方荒废的院落里且直通地下。   而脚下日军遗留下来的要塞,则是建设在老楼的地基下,用于研究那些不可告人的神秘实验…   当年的日军在发现了将军墓以后,虽然也曾修建过一些互通关联的隧道,用于研究。   但大部分两者间还是有一段距离,而当初出现在将军墓里的实验室,应该是单纯的为了研究“突兀骨”陵墓而临时设立的。   他们在元朝将军墓里发现了什么?这一切我并不知道,不过我猜测这一定和所谓的“永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沿着长廊上昏暗的吊灯,一点点辨别着小玥的声音方向前行。   脚下的水泥地面越来越粗糙,到了最后甚至变成了某种岩层的矿物质。   就连周围的墙壁也似乎变成了半溶洞,紧接着隧道出口映入眼帘的就是无比骇人的深渊。   整个巨大的深渊口有如一道横着的大地裂缝,在上面有一座用四根锁链和枯木板构造起来的铁锁桥。   看样子还算是保存完整。   小玥的尖叫声回荡在耳边,到了此时已经变成寂静无声,我开始有些忍不住关心她的安危。   甚至来不及多想,双脚就踩踏在了吱吱作响的铁索桥上。   由于离开了吊灯的范围,眼前可见的光线度极差,即便打开了手电筒能见度也只能依稀观察到五六米外的景物。   仿佛光线都被脚下的深渊巨口吸收了进去,时不时还透发出阵阵诡异的阴风。   直到在横叉深渊的铁索桥上大胆的行走了十几米远,我终于看到了对面溶洞口上飘荡着残破的膏药旗。   其实日本的旗帜共分为“国旗”和海军旗两种,其中并不算太常见“许多红色线条在中央的圆心蔓延而出”的这种旗帜,就是所谓的日军舰旗。   当年的“侵略帝国”打着法西斯的旗号,和临边各国开战,二战时期更是将物资和军费投放给了日本海军。   导致日军陆兵团和海军部时常发生摩擦。   此刻我第一脚迈上深渊对面的溶洞崖口,脑子里却不由想起了这些辛密,其实也称不上是什么秘密。   毕竟在很多书籍里都曾提到过日军军部里,关于陆军和海军的内讧。   不过此时在这诡异的地下深处,居然看见了象征着陆军和海军的两种旗帜,让我不由得心头一紧。   紧接着便是前所未有的兴奋。   说不定当年的那颗阴珠也被小鬼子夺到了手里,如果是这样那也就不难解释,在元朝将军墓里看见的那则关于“永生”的传闻。   踏上溶洞的入口,我开始拼了命的寻找小玥的身影。   推开一扇铁门后眼前的景象,让我不由心头一颤。   映入眼帘的像是日军的实验室,大约百十平方米的空间内到处都摆满了盛放着人体器官的玻璃标本。   许多断手断脚浸泡在福尔马林瓶子里,我几乎都已经有些习以为常。   不过这一次。   我竟看见一具由头顶切开颅脑1/3的婴儿标本,差一点儿没恶心的吐出来。   心里此时早已经将万恶的日本军阀主义痛骂了千遍,眼前这个标本瓶似乎应该是我见过最惨无人道实验品。   身旁靠在墙角的两架解剖台上,陈列着面容狰狞的尸体,他们的腹腔甚至是口腔都已经被挖空。   凹陷下去的眼窝透发出赫然的两道黑窟窿,看上去无比的惊悚。   似乎是在紧盯着我这个几十年后的陌生来客。   墙壁的颜色是灰蒙蒙的,透发着墨绿青苔。 第190章 怪物   直到在角落处,我才发现一具容貌怪异的干尸。   他死前的姿势像是剖腹自尽,跪倒在地上,方向则似乎冲着门口处那张残破的“日升旗”位置。   我甚至还在他怀里,找到了一本落满灰尘的黑色日记本,只不过上面写着的密密麻麻都是一些奇怪的实验公式。   以及让我既熟悉又陌生的日文,这种情况下也只有小玥才能够翻译作答。   此时我不禁再次想起了那丫头的安危,随即收起了日记本缓缓走到眼前正列着的铁门出口。   这里的排水设施十分完善,空间内每隔几米处便有通往汇聚的下水渠。   紧紧握着眼前铁门的把手,却无论怎么用力也拽不开,甚至有些污水混合着铁锈仿佛血一样的液体,顺着门缝处流了出来。   紧接着便又一次听到了小玥渗人心脾的尖叫声。   这一次我几乎可以断定,小玥一定是被困在了铁门后。   抽出插在腰间的匕首,顺着流淌着红色液体的铁缝刺了进去,随着我猛然支开双臂。   眼前生满了铁锈的巨大双拉门就这样硬生生的裂开,一股极其难闻的气味伴随着眼前藕断丝连的絮状物呈现在眼前。   这些玩意儿像是某种植物腐肉一样吸附在铁门上,紧接着黑暗中一道熟悉的身影仿佛刚刚看清我的模样。   然后便拼了命的跑了过来,一头撞进了我的怀里。   闻着她发间散发出的芬香,我就知道一定是小玥这个丫头无疑。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有多能给老子惹麻烦,明明活着逃了出来…回到这里做什么!”   我冲着她破口大骂了一声,仿佛将几天的压抑情绪都爆发了出来。   此时的小玥没有讲话,只是哭泣着无声落泪。   在她的身后是一间更为狭窄的储物室,到处都堆满了枪械以及小鬼子曾经用过的钢盔。   两道身上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身影正依靠在墙角动也不动,不过直觉告诉我,他们已经死去多时了。   当初失踪的病人一共有五个,现在已经发现了两个,这足以说明当初的失踪案以及闹鬼都是老楼脚下的日军实验室在作怪。   “呜呜呜…我不是故意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我是一名医生…,我无法抛弃自己的病人…”   我捂住了轻声抽泣的小玥,心中又有些忍不住愧疚,这个丫头什么都优秀。   就是心地太善良,更不会选择性的遗忘。   我低头为她擦干眼角处的泪水,心说既然平安无事就好,剩下的事情就等着稍作休息然后原路返回。   直到我坐在地上,看着角落里那些堆积如山的日式钢盔,这才猛然想起刚刚发现的笔记本。   上面的内容尽管是日文以及一些数学上的公式,但却让我总觉得念念不忘说不定其中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机密。   小玥说他刚刚发出的尖叫声是因为突然间长出的袍子植物像是一堆腐肉一样封住了门口。   我知道她口中所说的,正是我推开铁门后发现的那些絮状物,散发着一股浓重的刺鼻味道。   不过照她这么说,那些变异植物事在瞬间蔓延而出且封住了铁门出口,这就让我有些觉得匪夷所思了。   而且她还告诉我自己是通过地下管道才来到了实验室后面的那间狭窄储物室,并且沿途发现了奄奄一息的两名精神病人。   只不过当小玥想要原路返回时,却怎么都打不开通往下水渠的井盖儿了,像是有什么人从里面用力抓住。   我搀扶着小玥沿着实验室一步步原路返回,突然间身后隐约传来了一声异响。   像是某种标本瓶子清脆的碎裂声,在漆黑无比的实验室内尤为骇人。   我首先就想到了是那具干尸老兄,会不会因为拿走了他的笔记本,所以现在开始对我不依不饶。   不过我确信那只是一具死透了的干尸,我没敢回头去看。   回想起自打进入医院负一层的地下铁门,有一件怪事让我耿耿于怀。   那就是在过程中仿佛被人抓住了脚踝狠狠拖入了地下,更见到了那些面带毒气罩呈三角形排列的日军士兵。   我当初曾尝试摘下他们脸上的面具,不过显然是徒劳的,防毒面具仿佛和他们的脸庞缝合在了一起。   三支呈三角形排列的小队,加在一起足有上百人。   “丫头…,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   旁边的小玥若有沉思,随即轻声说道:“我在黑暗里看见一道闪烁的人影,它的速度非常快。”   此时还没等小玥的话说完,两人的身后便传来了清脆且缓慢的脚步声。   这家伙似乎是想要极力掩盖自己的行踪,不过踩踏在满是玻璃碎片的实验室地面上哪有那么容易。   我抽出匕首觉得时机已然成熟,随即用力转身刺向身后。   只觉得黑暗中被人轻推了一把,这一刻我终于看到了自打进来时,抓住我的脚踝随即拖入地下的神秘作俑者。   这家伙头上戴着铁笼头,浑身上下穿着着破破烂烂的日军士兵服饰,身后背着的钢盔也凹陷进去了大半。   总之看起来什么都像,就是不像人。   他用手掌狠狠的抓住了匕首刀刃,两人就这样僵持在一起。   危机之下我急忙招呼一声小玥,想让她帮我一把。   却不曾想这一声呼唤下,回荡在耳边的却是寂静无声的死寂。   低头望向时小玥已经躺在脚下不省人事,看样子似乎是昏厥了过去。   紧接着便是第二副脸上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容,头上同样带着织成的铁笼头。   “在这日军遗留下来的地下实验室内,居然发现了两个形如怪物般的神秘生物。”   我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紧接着脑后便遭受到了重击。   朦胧间松开了跟怪物僵持着的匕首,一点点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时自己跟小玥正躺在手术台上被人捆绑着,那两个日军士兵打扮的怪物正蜷缩在角落里窃窃私语着什么。   我心中预感到不妙,刚想望向身旁的小玥时发现她早已经苏醒。   精致的眼睫毛下睁大着惊恐的眼神,无论是谁醒来以后,发现自己正躺在解剖台上恐怕都会吓丢半条命。   那两个肌肤毫无血色的怪物,用手推着装满了解剖器械的小车一步步缓慢而来。   晃动时里面的金属器械碰撞后散发出的铿锵声音乒乓作响。   我此刻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心说今天怕真的是要彻底交代在这里了。   不过这两个日军士兵打扮的怪物似乎有着不低的智商,一瞬间我甚至有一种错觉。   把他们当做日军实验室里苟延残喘活下来的“老兵”看待,这种事情曾在国内外也发生过屡见不鲜。   二战时期许多入伍时的新兵还未成年,日本就已经宣布了无条件投降。   只不过他们一直蜷缩在要塞里,没有人知道这样的消息,十几年过去。   这些人要么在要塞里死去,要么依靠着发霉食物在要塞里苟延残喘的活下去,直到被人发现时。   仍然高喊着天皇陛下万岁,试图将闯进要塞的人通通杀死在里面。 第191章 内讧   这里更像是废弃的解剖室,四周都是鲜血淋漓的血迹。   我双手被紧紧缚住在解剖台上,无论怎样用力也无法挣扎,小玥的处境和我一样。   不过看样子,眼前这两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家伙,似乎是要先拿我开刀。   他们穿着破旧漏洞的日军服饰,领口处那颗象征着法西斯的标识还隐隐可见。   锋利生满铁锈的手术刀在推车里铿锵作响。   嘴里像是塞了什么东西,直到我用力吐了出来,一口黑血顺着嘴角蔓延而出。   “丫头,你还好吗?”   我拼了命的挣扎着,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下意识询问小玥的状况。   她嘴里像是被塞了一团麻布,好在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毕竟在一起历险了这么久,小玥也表现出了不同常人的胆识。   最起码这一次她的“职业道德”,就很让我头疼。   渲染着血迹的小推车轻轻的停留在了我的身旁,两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活物轻轻解开套在头上的铁笼套。   露出脸上的真容,霎那间我躺在解刨台上愣住了。   两个家伙身上穿着二战时期日本海军的服饰,上面还披挂着破漏的白色医大卦。   僵硬干瘪的脸庞面无表情,突然间在嘴角处微微上翘,瞬间我就明白了下一秒即将发生什么。   我开始拼了命的挣扎,直到肌肤接触到一点点冰冷的铁刃,刺痛感更加剧了这种恐惧。   “やめろ!”   一瞬间耳边竟传来小玥的叫声,眼前正准备将我开膛破肚的屠夫却戛然而止,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庞滑落。   冰冷的毛孔微张,点滴间汇聚成河流。   我只知道小玥是来自国外的医学高材生,能够听懂看懂日文,却从来没听她说过自己也会讲日语。   关键时刻,我也终于领会了“掌握一门外语有多么重要。”   “丫头,你和他们讲。”   “我们不是入侵者,我们也是日本人。”   小玥听了我的话,急忙用日语对着眼前两个家伙拼命翻译着。   随着身旁“干尸”嗓子里发出嘶哑的音节,三人开始了“希了夸啦”的交谈中。   直到悬在嗓子眼里的心一点点咽了回去,我也逐渐冷汗淋漓长叹了口气。   眼前的两个小鬼子终于相信了小玥的谎话,却又转身对我开始了端倪。   我不知道他们是依靠什么发出声音,只是听着言语间的思维可以断定,这两个家伙的智商和常人一样。   映着昏暗的光线下望去,一副活死人的僵尸面容下,隐藏着曾经更多岁月留下的细小皱纹。   锋利的手术刀停留在我的脖颈上,身后的解刨台上布满了放血槽。   小玥见我百口莫辩,情急之下便再一次喊起了日语。   我甚至能够感受到,两个日本人的情绪从鄙夷一点点升级为愤怒,仿佛随时都要拿我开刀。   “丫头你对他俩说什么,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可小玥并没有理会我说的话,紧接着就是又一串稀里哗啦的日语对话。   未知的昏暗地下室内,无形的气氛变得更加焦灼。   直到两个日本人从小玥的衣服里搜出来了几张泛黄的黑白照片,事情竟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扭转。   这两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家伙”,居然反目成仇内讧了起来。   我斜视着掉落在地上的那张泛黄黑白照片,一瞬间心中明了。   那是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以及交接指挥刀的照片,想不到这丫头居然贴身放在衣服内。   “八嘎!”   “大日本帝国怎么可能投降…这是假的!”   “这一定是假的!”   两人佝偻着身躯拼了命的将手上的利器刺进对方的身体,时不时的还会飙出两句不算流利的汉语。   此刻若不是全身上下被紧紧束缚在解刨台上,我肯定就趁这个机会用手术刀结果了这两个鬼头。   我和小玥对视了一眼,却发现她并没有注意到我投来的目光,而是凝望着地上的照片似乎隐隐沉思着什么。   正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两人的撕打终于有了结果,一人身负重伤浑身流满了污血,另一个却在血泊中一点点挣扎,最后一动不动。   直到那个身负重伤的小鬼子,一点点艰难握着手术刀向小玥爬了过去。   出乎意料的是,他只是用刀刃割开了捆绑在小玥身上的皮带,随后便捡起地上的黑白照片萎靡在黑暗的角落里。   宛如一个濒死的病人。   小玥惊讶之余快速跑了过来给我松绑,我和她一同看着依靠在墙角处的小鬼子,沉默的说不出来话。   “丫头。”   “你用日语询问他,为什么要救我们。”   此时我心中波澜翻涌,即便是猜测这个小鬼子真的把我们两个当成了日本人。   也绝不会认为是地上的那张照片击败了他们心里长久以来的“军国主义”,唤醒了心中仅存的良知。   因为我知道他们有多么残忍,虽然我没出生在抗战时期。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眼前奄奄一息的小鬼子竟将手上紧握的手术刀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我迟疑了一阵,在刀锋即将落下的一霎那还是出手阻挠了他的自杀行径。   小玥也显得尤为惊讶,随后在两人的对话中才逐渐得知,原来这两个小鬼子真的是这座日军基地的存活者。   他们之所以能够在昏暗地下过了这么久,更多的原因则是因为注射了几十年前基地研究的化学药物。   这种药物能够使人延缓衰老,但却会让精神更加嗜血,且体内的血液都会逐渐转变成黑色。   “如果我没猜错,这座地下基地曾经研究的项目就是关于如何将战俘改造成生化武器,并且列为天皇级别机密。”   “倘若战争到了最后阶段,就会被当做底牌投入战场使用。”   我的话让眼前奄奄一息的小鬼子眼中闪烁过一丝精芒,我知道他应该听得懂中文。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冲着我和小玥微微点了点脑袋,只是身上伤口的血液越流越多,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了。   此时身旁的丫头果然又发起了善心,竟掏出了怀里的绷带为其主动包扎伤口。   我一屁股坐在角落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有阻拦,毕竟他已经是个濒死的人。   即便有什么歪心思,也不可能拗的过我和小玥两个人。 第192章 中计   我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小鬼子,蹲缩在角落里默不作声。   小玥则认真的给其包扎伤口,仿佛每一个伤者都是她的病人,无论是敌是友。   经过刚刚的交谈中我才知道,原来,当初基地里共有三个注射药物存活下来的日本兵。   那个人逃出来以后发现外面的社会早已经变了模样,随即回到了基地内想要告诉两人外面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是这两人都不太相信,最终起了争执将他彻底杀死福尔马林浸泡的溶液里。   剩下的两个小鬼子则过着度日如年的生活,医院里的闹鬼事件也是他们俩一手策划的。   直到刚刚看见了小玥随身携带的照片,这才恍然醒悟。   可死去的那个家伙依旧认为这是假的,想要彻底杀死基地内的所有人,这才和眼前的日本兵起了争执。   我随后又让小玥问了问和基地相临的元朝将军墓,自从逃出来以后我总觉得那里和小鬼子回魂门计划有着莫大的关联。   只是小鬼子奄奄一息的状态,小玥不禁又发起了善心,说什么也不让我把询问继续下去了。   “既然大家都平安无事,咱们该想着如何逃出去了吧。”   我没好气的叹息了一声,心说失踪的五个人现在已经找到了两个,只盼着这丫头能够少发些善心。   将这件事情彻底遗忘过去,不然硕大的基地下倘若继续探索,恐怕所有人都得没命”。   好在眼前出现的巨大变故,似乎让小玥暂时遗忘了失踪病人的事情。   看着眼前深邃的黑暗角落,我不禁为逃生的出路有些犯难,而此时奄奄一息的日本兵和小玥交涉着。   他说他愿意带引着我们找到出口,也算是为当年所犯下的罪行救赎。   昏暗的光线下,生满铁锈的下水井盖被掀开,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三人在排污的脏水管道里弯腰爬行,一路上我总是听见为首的日本兵轻声低语着什么。   像是一句繁琐的词汇。   “了咧打死古达…,了咧打死古达”。   我刚想询问身后的小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紧接着便是一声清脆的机关翻板沦陷的声音。   “哈哈哈哈…,大日本帝国万岁!”   “坏了!”   我怒骂一声刚想将身后的小玥推开,却不料自己早已经顺着脚下的翻板陷阱跌落了下去。   紧接着便是死一般的寂静和悄无声息的黑暗。   直到落地时,一根金属的注射器突然刺在了我的手臂上。   我努力挣扎过来却辨别不出方向,只觉得昏暗中小玥似乎也掉落了下来,只是不知道这个小鬼子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倘若让我发现他在哪个角落,即便是拼了命也要将他狠狠捏死。   “咔嚓!”   头顶突然亮起一盏炙热的白光灯,紧接着是一盏接着一盏…,向着无尽的黑暗蔓延。   将眼前的光线照亮。   “哈哈哈哈。”   “天皇陛下万岁,大和魂永不朽。”   直到整座空间瞬间被白灯照亮,我才一瞬间发觉到自己来过这里。   眼前呈三角形队伍的一具具日军身躯排列在眼前,他们身上落满了灰尘可却依稀能够听见微弱的心跳。   腰间挎着收入刀鞘的日本***,容貌则被戴在脸上的防毒面具彻底掩盖,看样子透发出冰冷的诡异与神秘。   “小玥。”   直到此刻我发现了脸色苍白的小玥,便拼命的向她的位置跑去。   本以为她只是受到惊吓昏了过去,却无意间看到大腿骇人的伤口,似乎是刚刚跌落陷阱时不小心划伤。   我撕下身上的布条为她包扎,而随身携带的消毒水早已经用的一干二净,看样子是刚才为了给那个小鬼子包扎伤口而全部用掉了。   “丫头…,醒醒丫头。”   我将小玥拼了命的抱在怀里,眼前则是仓库的大门。   红白相间的日本海军旗帜图案和“大和魂”三个字清晰陈列在眼前。   那个小鬼子彻底脱下了身上的服装,浑身上下布满了伤口正不停的淌血,原来他才是那要杀死所有入侵者的日本兵。   刚刚所讲的一切,只不过是他瞬间编造的谎话。   “他妈的,给老子死!”   我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刺刀,狠狠的对着眼前奄奄一息的小鬼子冲了上去。   只不过他并没有躲避,而是面容带着狰狞的微笑看着我自己,仿佛是在说。   “这就是战争,即便是战败以后也无法从内心逃避。”   我将刺刀收起来,狠狠的用手掐着他的脖子怒声质问道:还有什么阴谋?   而他则带着嘶哑的嗓音轻声笑道。   “我们…我们只不过是回魂门计划的失败品,天皇陛下真正的杰作正陈列在你的身后。”   声音不大不小,这一次却用的不是日语而是称不上流利的汉语。   他看我有些疑惑,紧接着便轻笑道。   “你猜的不错…,这些…的确是天皇陛下为战争失败留下的底牌。”   “回…回魂门计划才刚刚开始,你的血液已经唤醒了他们的灵魂,大和魂将再一次夺回荣耀。”   “哈哈哈哈…”   “疯子!”   我怒骂一声来不及去理会他,便转身背起了昏迷不醒的小玥拼命挣扎的逃出了仓库的大门。   只是临走时回头望向那些犹如雕塑般的“兵俑”,突然开始晃动了起来。   灰尘一点点从身上抖落,仿佛是刚刚从沉睡中苏醒过来的亡灵,可怕的凶光在黑暗中弥漫。   “跑!”   此时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   拼了命的跑。   尽管在日军残留下来的地下工事内研究和探索了近乎十载,但这一次面对那些兵俑我真的是头一回感到了恐惧。   “一股打心底来自的恐惧。”   逃出仓库以后我费力的将铁门合拢,刚想转身逃离时,一把锋利的***就顺着缝隙探了出来。   “这么快!”   沉重的脚步声缓慢却又透发着秩序井然,仿佛在他们眼中我和小玥只是难逃死劫的猎物。   身后缓缓传来铁门再次被推开的刺耳声音,小玥也逐渐有些清醒。   前方的路越发熟悉,我带着小玥再次来到了当初经过的实验室。   空旷骇人的空间内到处都布满了落着灰尘的标本瓶,里面样子狰狞的试验品睁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们。   最终我断定出口一定还在地下排水管道里,只是里面管道的铺设四通八达,想要寻找真正的出口肯定没那么容易。 第193章 逃命   跳进下水管道的一瞬间,浑身上下的伤口就已经被污水浸透,散发出阵阵的痛痒。   我咬着牙对小玥说道:“快跑,别惦记那三个病人了。”   “那你怎么办。”   她清澈的眼眸下脸色苍白,伤势要比我重许多。   你要是能活着逃出去,就在出口的附近做下标记,我一定跟着逃出去。   小玥清澈的眸子下隐隐闪烁着泪痕,这一刻我面目狰狞死死的拽着头顶的排水井盖。   没过腰间的水流轻微震动着,耳边沉重的脚步声阵阵响彻。   “快跑!”   我冲着小玥暴喝了一声,心说上辈子肯定是欠了她的人情,所以这辈子要拿命还债。   “扑通…扑通。”   脚步声如同铁蹄般在头顶的水泥地面上闷声作响,更是让我差点口吐鲜血。   “这他妈究竟是一群什么玩意。”   我咬着牙守在小玥离开的隧道入口,眼睁睁的看见井盖被彻底掀开。   一名手握着***的神秘兵俑跳了下来,他脸上带着防毒面罩身上披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轻铠。   刀刃的尖端轻微没入污水中,仿佛并不急于杀死我这个猎物。   “扑通…扑通…。”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跳下井内的声音响彻在耳边。   看着他们身上穿着的甲胄和脸上的防毒面罩,我竟头一次感觉到如此的恐惧,甚至是和死亡接近。   “不过就算是死,也要死出骨气。”   我掏出匕首在隧道内呈格斗姿态,眼前的一队兵俑似乎也明白了我的意图。   所有人长刀入鞘的声音不绝于耳,只有与我面对的那个兵俑缓缓抬起***。   长刀平端有如挑衅一般默默对准了我。   “来啊,你们这群刽子手。”   我暴怒着冲了过去,匕首与***接触的一霎那摩擦出连串的火花,铿锵之音不绝于耳。   我对自己的格斗技巧无比自信,只盼着临死前能够拉两个垫背的,却不曾想他们的身躯看似僵硬缓慢。   实则处处都充满了杀人技,长刀灵活的不停攻击着要害,让我忍不住有些后怕。   直到全身上下已经被割开了五六处伤口,眼前的兵俑却还都毫发无损,穿在身上的甲胄甚至是一件摆设。   “跑。”   一时间我虚晃招式,转身便沿着小玥沿途留下的隧道标记跌撞逃走。   身后的兵俑依旧不缓不慢的迈步跟随着,沉重的步伐在隧道内掀起水花,仿佛是收割生命的猎人。   依旧手握着***一点点沿路跟随。   小玥留下的标记在隧道内清晰可见,看样子她也是生怕我会找不到出口而丧命。   直到脚下的水流速度逐渐激荡,前方的隧道内已然没有了小玥留下的标记。   正思索间只觉得脚下突然出现了缺口,水流顺着漩涡大力吸扯着身体,紧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脱离污水的时候,第一眼就是小玥泪痕脸庞瞬间变得喜悦,我也忍不住咧嘴回应了一个傻笑。   眼下这应该算是暂时脱离了危险,头顶的缺口是排水管道的分流,小玥当初也没有意识到危险才会落进这里。   好在两人都没有什么危险,只是轻度的擦伤。   我努力站起身却发现这回已经不用再弯腰低头,四周和脚下都是水泥修建的平台,虽然狭窄但却十分牢固。   小玥一身行装被湿透,脸色透发着失血过多的苍白。   如同瀑布一样的污水顺着眼前头顶的缺口滑落而下,汇聚在脚下通往未知的黑暗。   就在此时头顶的脚步声伴随着掀起的水花再一次袭来,声音不缓不慢却又由远至近。   “快跑。”   只有我知道那些“活死人”武士有多么的可怕,他们生前肯定也是格斗技巧堪称恐怖的绝顶高手。   一瞬间还没等小玥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我拉扯进奔流的污水里,紧接着身后便传来了跳入水花的脚步声。   “扑通…扑通扑通”,犹如一排排滚落潭底的石子。   这一次顺着水流也不知道究竟游了多久,只是越发的感觉自己可能和所谓的出口渐行渐远。   地下基地远比我想象的建设要庞大,虽然机关重重但许多都是需要电力设备。   我甚至看见角落里有几排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着自己和小玥,倘若要不是因为时间太过久远。   现在地上的已经是两具冰冷的尸体了。   浮出水面后眼前是一处深邃的走廊,那群兵俑仿佛被狠狠甩到了后方,这才让我和小玥有一次喘息的机会。   此时我猛然间想起在实验室里发现的那本日记,说不定上面会有什么能够帮助寻找出口的线索。   我轻轻的将小玥靠在墙壁上,她的状态还算稳定。   只不过终究是女孩子,体能方面可能稍有逊色再加上伤口有些失血过多。   手中握着冰冷的日记本迟疑了一阵,但还是递到了她的手里。   “你猜的一点都不错,这里真的是当年日军遗留下来的化学实验基地,大多数实验品都是战后俘虏和青年平民。”   我心说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随即问了问小玥还有什么重大发现没有。   只是这一次她略微摇了摇头,轻声细语道。   “剩下的都是一些关于思念家乡的话,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   “咦…这是什么。”   当日记本的最后一页被翻开,小玥直勾勾的被眼前的工整排列的日文吸引住了。   看日记主人生前在纸上留下的笔迹,这句话应该对他尤为重要,而翻译过来的内容却是这样的。   “真正的战士,脑子里只会出现责任、服从、杀戮、以及这样的字眼。”   “军人最高的境界与荣耀就是进入忘我状态,到那时他已经不将自己视为人类,而是一件武器。”   “人间兵器。”   小玥有些费解的摇头望向我,此刻只有我心中透发出些许的含义和阵阵曾经的沉思。   看来这群小鬼子是想要通过实验的手段来打造出最强的士兵,只不过依我看来这种惨无人道的实验。   即便是祖坟被挖千百回也不为过分。   深邃的长廊内回荡着黑暗与阴冷,小玥浑身湿透不禁些瑟瑟发抖。   突然间身后的水潭冒起了气泡,“咕嘟咕嘟…”。   紧接着一柄锋利的长刀从水中率先探了出来,然后是脸上带着防毒面具的头颅。   “怎么又跟上来了,快跑。”   我拉着小玥的手拼命的沿着甬道深处逃窜,身后那群兵俑依旧不缓不慢的紧跟着。   他们仿佛早已经将我和小玥列为待宰杀的猎物,只不过更喜欢猎物逃窜时的残酷快感。 第194章 ???   隧道尽管有些黑暗但还算得上是空旷。   我和小玥并肩逃窜,脚下阴暗潮湿的墙缝里长满了青苔,时不时都会差一点滑倒在地。   长廊的尽头处是一扇生满了铁锈的大门,奇怪的是这一次上面并没有日本海军旗帜的涂漆。   铁门上生满了锈迹,仅仅是隔着照面都能感受到那股透骨寒意的阴冷。   身后铁蹄般的脚步声响彻在深邃的甬道里。   “啪嗒…啪嗒。”   我当下急忙拼了命的扭转圆形扳手,直到听到一声清脆的机关转动,整个厚重的铁门,瞬间裂开了一道能够供人通行的缝隙。   我让小玥先走,等到自己费力钻进去时锋利的武士长刃伴随着缓慢的脚步声已经将至。   堪称险而又险的躲避过这致命一击,铁门被我咬紧牙关用力封死。   回过头来时,眼前的景象彻底让我寒毛竖立。   原来铁门后面并不是什么出口,而是一座座腐朽木雕的灵牌,后面更是堆积如山的骨灰盒。   看样子这里应该是小鬼子堆放逝者骨灰的地方,灵牌上一个个黑红色的字眼清晰醒目。   眼前的空间足有两三百平方米,尽管经过了潮湿空气的冲刷有一些骨灰盒已经彻底腐朽,但是大多数还是保存完。   直到角落里,一具干尸和旁边墙壁上遗留下来的字迹不禁吸引住了小玥的注意力。   原来这些骨灰都是实验中误伤死去的日本兵,看样子足足有千百人。   通过这一点足可以了解到当年的那场实验有多残酷,被感染的士兵等待的只有被自己同伴开枪射杀。   不过令人惊喜的是,我居然在尸体的衣服里发现了整座地下基地排水设施的图纸。   通过指引,上面清晰的描绘着我们曾经走过的路线以及眼下隐藏在灵牌后的两处铁门。   靠左边的那扇铁门通往着暗流,如果能够屏住呼吸一直游出去就能彻底逃出生天。   而右边的铁门延伸着的却是一道道虚线,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右边的铁门还未彻底建设完工,所以图纸上采用虚线代替。   用脚踢开那些灵牌后,我果然发现了图纸上描绘的两处铁门。   眼看胜利就在前方,我迫不及待的拉着小玥的手钻了进去,只是这一次让我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   小玥赫然发现右边的铁门处悬挂着病号服撕扯下来的布条,看样子似乎是有人在这里做过标记。   “快走,能活下来你还顾及别人的死活?”   我这句话或许有些自私,但却是对人性的真实写照,没有人会愿意为了不相干的人搭上自己的性命。   最起码,现在的我是这样觉得的。   小玥低着头一言不发,内心深处似乎也在纠结的抉择着。   不过从未让我“失望”的是,这丫头果然选择了接着救人,按照她固执的思维就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可理喻。”   “老子为了救你差点把命都搭上,你就算是不为了自己考虑,也求求你多替我着想行吗。”   我这一次彻底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对着她发泄了出来。   自从逃出将军墓以后,我本应该拿着吴老狗留下的遗产积极配合医院治疗,树立起人生活下去的新希望。   可好日子没过上多久,这丫头又给我惹麻烦了。   “见死不救是吗,你知道全世界每天要死多少人,你是医生你以为你就是上帝吗。”   我的话狠狠的刺痛着小玥内心深处的脆弱,说到底她在我眼里只是孩子。   那些病人和她无牵无挂,为什么要豁上性命去救人。   她轻咬着朱唇一言不发,最后像是下定了极大决心,沿着右边铁门的深处跑去。   我见状有些无可奈何,刚想沿着左边的出口逃离,却发现自己的心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出抛弃同伴的决定。   或许我的猜测是对的,自己上辈子肯定是欠了她的,所以这辈子遇上要还债。   说起还债,我总能想起几十年前在800米地下深处时常做到的那个噩梦。   一个身材偏瘦的年轻人和一个体型臃肿的胖子带着小女孩在戏园里看戏,我总觉得那个小女孩和自己尤为亲切。   沿着右边的通道渐渐步入深邃的黑暗中,我猛然间回想起地图上关于这里虚线的描绘。   这肯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再次追上小玥时,她手里攥着破碎的布条。   不算高挑的个头黑暗中透发着孤单,只是当她回过头来,发现我正寸步不离的紧跟着她时差一点就激动的拥抱了过来。   几番想要找我搭话都被我冰冷的沉默回绝了过去。   看着她手里攥紧的布条,我知道剩下的三个病人应该还活着,总之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说不定左边的出口其实是小鬼子布下的陷阱,我这样暗自猜测着才能让内心好受许多。   右边的隧道仿佛无止无休,脚下长满了青苔的地面一直延伸至黑暗处,我甚至有些不敢休息。   生怕睁眼醒来,就辨别不出了两边的方向。   终于行进到尽头的铁门处时,小玥忍不住有些露出惊喜的笑容。   我只盼着那三个倒霉蛋只受了点轻伤,正在铁门后面的空间里等待着救援。   伸手轻轻的敲了几声却发现并没有回应,我随即谨慎的拧开上面的铁把手。   然而这辈子都不让我不曾想到的事,下面的事情居然发生的十分狗血,几乎狗写的让我失去理智。   一枚圆咕隆咚的东西在开门间顺势掉在了我的手上,当看清那是什么玩意儿以后瞬间寒毛耸立。   旁边的小玥显得有些惊讶,她好奇的观望了过来刚想用手触碰那枚黑色球体,却被我大声吓了回去。   “这是一枚**!”   小玥瞬间吓了一跳,连我自己也没曾想到居然会在日军遗留下来的实验基地里发现这种德军的逆天产物。   这是当年德国在希特勒下令研究超级武器的时代下生产出的一种体感**,尽管听起来更像是一种胡扯。   但是我在书籍中查阅到的资料显示,这很有可能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真实存在的。   **在接触人体肌肤温度后会自动平衡****,一旦失手脱离了掌心瞬间会产生可怕的爆炸。   威力不次于一公斤的烈性塑胶**,这玩意儿简直就是粘在身上的死神,稍不留神全家升天。   “你害死我了!”   我一瞬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头顶的汗珠“滴答滴答”滴落在地上,当真应了自己的猜测。   这小妮子非得害死我不可。 第195章 倾诉   我努力定了定神心想按照传闻,只要**不离开掌心就不会触发****。   况且这玩意儿日久年深,说不定早就失效了,不过即便如此我也并不敢大意。   身后整齐的脚步声沉重而至,一股死亡的气息在弥漫。   那群精通屠杀技巧的日本兵俑再一次不缓不慢的跟随了过来,他们仿佛没有任何弱点。   最可怕的一点是,他们是有意识的。   准确的说他们是一群死而复生的人,思想与常人无异,这一点从他们不紧不慢的速度就可以看得出。   他们是在玩猎物追逐的游戏,想要将我和小玥折磨至死。   关键时刻我也顾不上那么多,随即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原来这间石室内是一处小型的供电设备,当推动闸门时头顶昏暗的吊灯闪烁了几下突然明亮了起来。   这无疑是相当于在雪中送碳,小玥寻找到了通往下一处甬道的铁门,此时我则大汗淋漓的紧随钻了进去。   接下来的事情才是狗血回忆的开始。   随着身后的步伐缓慢逼近,我和小玥开始了拼命的逃亡旅程。   这丫头一路上一言不发,心中似乎暗揣着什么心事。   此时正属于“冷战”时期我也没心思多问,只是心中越发的感觉这小妮子变成了累赘,甚至有些违背初心的怨恨。   以至于接下来,我头脑发热的对她撒了一个谎。   一个足以让自己,差点后悔一辈子的谎言。   “丫头,现在我把这玩意儿交给你。”   等一下你要穿过机关隧道丢进铁门的拐角处用其将铁门炸开,爆炸的延迟共有三秒。”   “这三秒钟,相信对你来讲应该足够了。”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对女人撒谎,体感**根本就没有什么延迟,一旦脱离掌心随即就会爆炸。   而前方的道路究竟是怎样的谁也不知道,只不过我一手拿着地图装作精心策划,更是利用了小玥对我的信任。   什么叫做人渣?可能世界上没有比我更渣的渣男了。   让我十分意外的是,随着头顶的吊灯逐渐亮起。   眼前果然出现了一扇黑漆漆厚重的铁门,原本远远望去上面的门把手早已经锈蚀严重。   一切都如同我谎话中讲的那样,她紧闭着眼睛接过了我手里的**,那一瞬间我竟然感觉她在微笑。   “一步…两步…三步。”   我甚至冷汗淋漓的数着她的脚步,眼前距离铁门足有五六十米的距离,当她在铁门处丢下**时会和铁门彻底爆炸粉碎。   此时我甚至还没有丝毫悔改之心,只是回想起,她接过**时嘴角出那一丝微笑逐渐有些明白。   我太小瞧女人了,这丫头知道我在说谎,其实她什么都明白。   “啊啊啊啊…,我都在做些什么。”   “让她去送死。”   我瞬间站起身暴怒一声道:“丫头快回来。”   紧接着她突然拼命的害怕闭上眼睛,头也不回的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我知道…,你是在骗我。”   “反正自己也是个累赘,死在这里又能怎么样。”   “你知道吗…,其实打第…第一次遇见你时,我就开始喜欢上你了。”   她紧闭双眼轻咬着朱唇,手中的**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俏丽的背影正依旧沿着铁门行进。   “丫头,听我说。”   “老子是在骗你,快回来,千万别撒手!”   我暴怒的声音终于迎来了她的回应。   “不…,如果我不放开手最后我们两个人都会死…。”   “你知道吗…我不想让你死……呜呜呜。”   “我变成烟花以后你会不会奋不顾身的拥抱满地凋零的我…呜呜呜。”   小玥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但此时我早已经被紧绷的神经冲昏了头脑,只能听着她咿呀的哭声。   铁门的上端排列着一杆杆黝黑锃亮的枪口,在刚刚拉上电闸的那一刻。   眼前的这些机关就已经不再是摆设,而是真正能够轻易要人命的“活阎王”。   “快回来!”   “不…呜呜,我不想你死。”   “我只想让你活着,好好的活着。”   最令我担心的事情终究发生了,铁门上端的枪管率先打起了第一枪,一瞬间火花四溅。   紧接着枪声起伏不断。   “他妈的!”   我拼了命的冲了过去瞬间将小玥抱进怀里,脑袋里沉浸着刚刚说过的话语,瞬间一片空白。   只是下意识的将他手中的**夺了过来,随后急忙冲着铁门扔了过去。   这一次我像是奋不顾身的勇者一样将她庇护在怀里,只不过这一次直到枪声殆尽我也没有听到等来的爆炸声。   原来那玩意儿是一枚腐烂的椰子壳。   我看见这里面流出的椰汁哭笑不得,恶狠狠的给自己打了几巴掌,直到抽出血来。   我跪在地上和小玥相拥而泣,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觉得气氛有些尴尬,谁也不知道该开口说出第一句话。   ………………………………………   我坐在摇椅旁用手轻轻的翻着自己描绘的画册,指尖停留在相拥而泣的那一页。   这是我最珍贵的回忆,也是我最哭笑不得的一次。   这丫头的出现好比是一缕阳光照进了我心中阴暗的角落里,那一刻我甚至觉得自己应该为她做些什么。   “例如以身相许之类的。”   甚至全然忘记了小囡的存在。   ……………………………………   我和她紧紧抱在一起谁都不愿意率先离开彼此,但回想起她说过要拥抱满地凋零残渣的自己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你笑什么。”   直到那群身穿铠甲的活死人再一次缓慢的跟随了过来,彻底的打破了这份原有的尴尬气氛。   铁门最终被打开了一角,却不是被炸开的。   而是一只粗壮有力的手臂顺着缝隙将铁门由内至外彻底推开,紧接着我竟看到一名有些熟悉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   他身上穿着着同样残破的白大褂有些花白的鬓角,身后则是两名目光有些呆滞的精神病人。   加在一起正好三个人。   眼下终于大功告成,我也可以彻底放下心来带着整支队伍全身而退。   只是偶然间发现那名中年医生对小玥的目光有些异样,那是一种透发着对亲人慈辈的关怀和认可。   我没敢多嘴,只是一直沿着走过的路线寻找通往外界的出路。   两个精神病人倒也很听中年医生的话,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才逐渐了解到事情的真相。   原来在自己和小玥走后,医院找来了那三名道士施法捉妖,可第二天却离奇的死在了树上。   紧接着第三天事态逐渐扩大,警方强行封锁了医院更发现了被活活吊死的院长。   而眼前的中年精神科医生,自打醒了以后就发现自己和其他病人躺在冰冷未知的隧道里,随机展开了骇人的生死逃亡。   一路上他更是发现了处于老楼地下日军实验基地的真相,出于对未知黑暗的朦胧。   他和剩下的两名病人选择原地等待救援,紧接着就遇上了我和小玥。   不过奇怪的是,这些话是他通过小玥转述给我听的,他自己除了在本子上写下一大堆我看不懂的文字,其他的时间都是一言不发。 第196章 终极兵器   “你是个哑巴?”   此时我毫不避讳的开口问他,可是一回想起来,医院怎么会用哑巴做医生,直到过了片刻瞬间领悟。   眼前的中年医生则有些懦弱的站起来,用着十分蹩脚的中文自语道。   “我……我听说你对日本人有很深的成见,所以。”   我有些呆愣住了,直到过了一小会儿脑子转过神来。   “早知道你是日本人…,老子说什么也不会费这么大的劲去救你。”   我心里埋怨了一声却没敢当着众人的面讲出来,毕竟这样的话在小玥的耳朵里终究有些自私。   眼下的五人队伍守在铁门后的狭窄空间内显得出奇安静,小玥细心的为伤员包扎伤口。   只是刚刚发生过的事情,依旧在我脑海里耿耿于怀,这么大会儿功夫,这丫头却仿佛什么都不记得了。   直到她给病人缠上纱布,又清理了一下自己腿部的伤口才彻底安分下来。   她坐在我旁边静静的垂着头依靠在我的肩膀上,就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   我忍不住从怀里掏出一根香烟,放在嘴边点燃猛吸了一大口。   环绕的烟雾下小玥精致的脸庞伴随着泥水渲染,可依旧还是那么美丽动人。   她还只是一个19岁的小姑娘,老子都已经快过了三十年纪。   “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我红着脸瞬间将烟头掐掉,正当以为小玥熟睡时,却听见她闭着眼睛轻声念叨着。   “其实自打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爱情这种东西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听着她的声音,我感觉胸口起伏的心跳声愈加强烈,一股从未有过的温暖瞬间蔓延至心田。   “你知道我有肺癌活不了多久的。”   小玥紧闭着眼睛,幸福的贴着我的肩头并没有理会我说的话,反而轻声自语道:“你知道吗”。   “在我们家乡有一个关于雪女的传说,传说有一家人的丈夫身患绝症,四处求医无果的情况下,妻子毅然选择上山寻找传说中的雪女。”   “最后天不负有心人,在经历万千险阻后妻子终于找到了雪女,而且雪女却告诉她想要救活自己的丈夫,就必须要付出交换灵魂的代价。”   “这无异于是死亡,但最后妻子还是决定交换,最后丈夫的病不治而愈,而所有人再也没见过他的妻子。”   我茫然的低头看着她闭眼样子,心中却发现这丫头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成熟。   “可是我比你大很多岁,你真的不嫌弃吗。”   我鬼使神差的壮着胆子询问她问题,可小玥却幸福的像一个小女人一样依偎在我的怀里。   这种感觉我从未拥有过,至少现在我拥有了,我应该为了自己活下去。   我狠狠的将小玥搂进怀里,一瞬间眼泪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或许说,这不长不短的历险时间以来自己也对她黯然产生了情愫,飘逸长发背影像极了当初的小囡。   两个人就这样依偎在墙角,直到眼前突然出现了手拿武士长刀的兵俑。   他挥舞着长刀透过脸上的防毒面具,我感受到了死亡般的气息瞬间被惊醒。   “原来是一场噩梦。”   我醒来以后看着在怀里熟睡的小玥忍不住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这个噩梦做的太真实了。   不过面对着身后穷追不舍的日本鬼兵,我不禁有了一个十分冒险的主意,那就是趁机偷袭一个人。   除了能仔细的研究日军所谓的战争底牌,更可以逼迫他带着我们逃离出这座地下监牢。   身后沉重的脚步声由远至近,那群身披重铠的兵俑果然不缓不慢的跟随到了这里。   我在身后悄无声息偷袭了一个人,这群身披重铠的日本兵力量奇大,锋利的***更像万夫不当。   我们五个人使出浑身解数将其拖进了铁门后,面对眼前的阵容。   这个死而复生的“日本兵”也不禁有些慌了阵脚。   好在我提前夺走了他的***,不然我们恐怕真的很难与其匹敌。   “你们就是所谓的终极兵器?”   我让小玥充当着翻译的角色试探性的询问了几声,眼前的这个家伙却始终不肯说话。   直到我用力掀开他脸上防护严密的防毒面具,身后两名精神恍惚的病人都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尖叫。   “鬼…鬼啊。”   面具下是一张肌肤极度衰蜡黄色的脸庞,双眼充满了浑浊的灰色早已经看不出哪里是眼仁哪里是眼白。   “放弃吧,你们的国家早就已经投降了。”   “况且他们拿自己的士兵做实验,这种惨无人道的帝国主义,你为什么还要为其卖命。”   小玥的翻译极具煽动性,再加上随身携带的日军投降照片更加派上了用场。   眼前的这个小鬼子尽管万般挣扎,但也不得不像事实屈服。   “其实我们并不是天皇陛下想要的成品,回魂门计划最终含义谁也不知道,不过有一点我很清楚。”   “天皇陛下想要复活的是武田玄信将军,那是一个极其可怕的圣者。”   听着小玥认真的翻译,我看着眼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本兵不禁打心底产生了疑惑。   “武田信玄是谁。”   直到此时小玥忍不住不假思索的开口说道。   在日本,武田信玄是一个家喻户晓的传说。   传说杀千人为王,杀万人为圣。   武田信玄就是一个这样的人,他是一个为战争狂热的屠夫,一介凡人之躯屠杀万人。   当然这只是传说,不过死人是不可能复活的,除非借助实验研究的成果下变成眼前这种不伦不类的“活死人”。   我刚想再继续询问些什么,却发现眼前的日本兵早已经垂下头颅死去多时了。   我一瞬间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要带着防毒面具,原来在注射实验药物后他们已经不能像正常人类一样单纯的呼吸空气。   “终极兵器…?”   我听着这些有些胡扯的内容,心中越发感觉到不可思议。   简单的将眼前这具尸体火化,随即拿起了那柄锋利***走出了铁门外,小玥依旧担任着全队医疗的重任。   队伍沿着深邃的黑暗继续前行,可是还没等走过两三步,紧接着便看见了满地的污血和残破的铠甲。   这里似乎发生过一场恶战,那群身穿铠甲的日本兵俑死伤惨重,就连锋利的***都碎成了片段掉落在地上。 第197章 辛密   昏暗的长廊里布满了兵俑的残骸,黑色的血液飞溅的到处都是。   我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呆愣住了,仅对付一个兵俑就如此的麻烦,又是什么力量能够与之抗衡?   让其在此地全军覆没。   地上的残刀碎裂成一段段,污血凝聚的河流散发出腐臭的味道,仿佛是被人活生生撕开。   不远处的地面上轻轻的放置一尊木盒,一瞬间引起了我们所有人的注意。   青灰色的盒子金樽镶边,透发着十足的高贵与不同寻常。   直到我将盒子拿在手心时,才发现上面印着一行细小的古文,“阴珠”两个字差点儿没让我颤抖的将盒子掉落在地。   “古有元祖借走阴冥宝珠,世人皆知其珠有其死回生之功效,却不然。”   “宝珠堕入轮回可带往生之力,逆使时空穿梭”。   两行清晰的古字印刻在盒子底端,我一瞬间几乎快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么多年的努力探索,就是为了得到阴珠啊。   现如今装着阴珠的盒子就在手里,怎么可能会不让我激动万分。   我甚至顾不得诡异环境,迫不及待的将盒子打开,只是眼前只剩下圆形的凹槽。   阴珠像是被人取走了。   与此同时小玥的惊呼声从耳边响彻了过来,我生怕她有什么危险急忙收起了珠匣跑了过去。   还未等失望的尽头在心头蔓延,紧接着我竟听到了盗走宝珠的踪迹。   原来小玥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还活着的兵俑,他手中的***插在了小腹处,看样子却不像是自杀。   这一次,我们没有选择擅自摘下他的防毒面具。   只是还未等自己开口讲话,眼前奄奄一息的武士似乎是想要急切的告诉我什么。   “将军还活着…。”   “这又是一个轮回…,宝珠带来了不祥…”   我不知道眼前小玥翻译过来的话语究竟有什么含义,只是在想询问时却发现眼前的兵俑彻底断了气息。   身后的精神病人咿呀咿呀的叫个不停,再加上眼前的种种未解谜团,不禁让我有些怒火中烧。   但是有一点几乎可以确定,原来阴珠一直在这群兵俑的身上,这似乎的确是最佳藏匿的地方。   可是谁又能够有如此能力轻易屠杀掉这些死而复生的兵俑。   甬道的尽头处我终于等到了所谓的答案和出口,那是一封尘封已久落满灰尘的挑战书。   胜者就能够带着阴珠离开这里,败者不问自知等来的只有死亡。   旁边的小玥和中年医生都有些惊恐,因为这封书信在此地静静等待了几十年,似乎是有人预先猜测到了未来发生的一切。   我没敢考虑太多,心知道想要拿到阴珠和逃出这里就一定要遵守规律,能够一瞬间扼杀那么多高手。   况且还是躲在暗处,那么杀掉我们五个人,也只不过是动动手指那么简单。   尽头处是一扇黑色的铁门,上面沾染着浑浊不堪的污血。   我手提着***转身轻声安慰着小玥,对待这份感情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或许铁门后的一切终将会有答案。   我整理好行装侧身挤进了铁门内,清脆的机关声在耳边传来,一道青石落下瞬间将整个出口彻底封死。   随着光线亮起,眼前赫然站立着一名身穿红色铠甲的矮身武士。   他手拿着滴血长刀正背对着我,流利的汉语让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耳朵出现了错觉。   “我等了阁下几十年,现如今终于出现了。”   我十分警惕的用手握紧了***,心中却不由有些惊恐,眼前武士的语气则更像是和一位故人交谈。   长刀上弥漫的杀机四伏,无疑像是在和我证明外面那些武士兵俑都是他一个人所为。   “你在等着我,还是说任何一个抵达这里的人。”   我一语中的似乎让他的背影有些颤抖,他突然转过身来。   猩红的铠甲充满了日本战国时期的风格,脸上则带着一副遮掩容貌的面具。   “准确的说,你和其他人并不一样。”   “能够到达这里,并且没有被外面的那些武士立即格杀,足以说明阁下的不凡。”   我听着眼前武士的话,心中不有有些惊讶。   “这家伙似乎也是通过注射了实验药物才存活至今,只不过他的思绪更为敏捷智力也没有任何侵害。”   “守在这里,似乎只是在等一个人。”   “一个能够带走阴珠的人。”   我瞬间将长刀插在地上一屁股坐了起来,随即轻声开口道。   “能和我讲讲阴珠的来历吗。”   眼前的武士似乎迟疑了一阵,紧接着也盘膝而坐轻声自语道。   “好吧。”   他转身站了起来,带着我走向了墙角处。   此时我才赫然发现原来角落里堆满了残破的纸张和竹简,这一切仿佛就像是精心为我准备的。   上面的文字虽然繁琐古朴,但理解起来还算不上困难,我睁大着眼睛,仔细的看着上面每一处文字。   心中仿佛像是有一块久久悬挂着的石头终于落地。   “传闻元祖向边塞各国发起侵略,与地府借走了三样宝物,阴珠便是其中一样。”   “后来征讨大将军突兀骨在侵略一处边塞小国时,竟发现此国所有人全都以面具遮脸,行踪极其古怪。”   他们将战死的士兵摘下面具,却突然发现所有人都缺少了一样五官。   有的人天生就少了一只眼睛,亦或是只有半个鼻孔,无相国的传闻就此传开,但让人不曾想到的是,当突兀骨带领着铁骑逐渐逼近皇宫时,赫然发现该国的公主居然面容无损,而且容貌异于常人有如仙女美貌而不及。   “元祖听闻此国公主生的一副仙容,便想要将其夺走为妃。”   但突兀骨却没有选择助纣为虐,反而将无相国的嫡系放走,公主感激涕零之下就告诉了突兀骨关于整个皇族的秘密。   后来公主自杀,突兀骨将其公主尸骸藏与湘西苗疆地界,无相国一宗血脉彻底消失秘籍。   突兀骨兵败被杀,关于阴珠的下落更是彻底无人得知。   看到这里时我心中的疑惑已然解开了大半截,接下来就该盘算着如何带走阴珠以及战胜眼前这个神秘高手了。 第198章 圈套   “有什么办法既能得到宝珠,又可以不费吹灰之力。”   我不想思索的对着眼前的武士说了出来,他迟疑了一阵接着轻声说道。   “你在做梦。”   “既然如此那就开战吧。”   我手中的长刀闪烁着阴冷的光芒,而他腰间的***还没有出鞘,我选择先下手为强。   毕竟兵不厌诈。   锋利的长刀划过我只觉得全身瞬间有一股从未有过的酣畅快感正紧紧刺激着神经。   “啪嗒啪嗒。”   他转身走过来已然将宝刀收起,声音回荡在耳边。   “你太弱了。”   “不是我等待的那个人。”   我沉默不语,只觉得双腿不自然的弯曲在地上随即跪坐了下来。   身后堵在门口的巨大青石板缓缓挪动着,一瞬间小玥就拼命的跑了进来抱着我无声落泪。   “丫头快回去!”   我暴怒一声推开小玥,紧接着强忍着身体传来的剧痛向着武士的位置偷袭了过去。   我虽然并不喜欢这种卑劣的手段,但宝珠对我实在是太重要,那是我几十年来半生的夙愿。   哪怕明知道是死也要拼命相搏。   “不要!”   小玥疯了似的再次冲了过来,却被守在门口的中年医生一把拉住。   “不自量力。”   一声清脆的低吟,我终于彻底跪坐在了地上感受着生命气息的凋零,手中截断的长刀没入腹部。   眼前身穿红色甲胄的无名武士先是在我面前跪坐了下来,随后恭敬的弯腰鞠躬。   我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感觉着意识逐渐模糊,但我知道在日本那是对敌人的尊敬。   下一步就该拔刀授首了。   临死前我只记得最后一幕,他站起来以后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斩首,而是从怀里掏出了一颗闪烁着奇异光亮的珠子。   那必然就是阴珠无疑。   脑海里曾经逝者的画面在眼前环绕,小玥疯一般的挣脱开了中年医生的手掌,大声哭泣冲了过来。   那一刻我竟看见身穿白袍的排长和冷风以及其他战友们正站在黄河对岸,冲着我招手。   眼前是冰冷刺骨,奔涛不息的黄河水后来发生的事情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醒来时怀里正揣着一封书,上面落满的灰尘仿佛能够活活将人呛死。   “你怎么了。”   小玥关切的向我询问,她脸上面带着疑惑不解。   深邃的隧道里吹来一阵劲风,我此时惊奇的发现全身竟没有一处致命伤口,有的只是那些毫不起眼的擦伤。   “那个武士呢,还有其他人。”   “什么武士啊。”   小玥脸上戴着不解,紧接着我忍不住打开了怀里的书信,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阴珠在我的手里你若想要取走随时都可以,只不过要有打败我的实力。”   “我会一直在地下遗骸里等着你。”   “咦,这是什么。”   小玥有些惊讶的接过我手上的书信,俏丽的身影坐在我怀里,鼻尖不经意间处斥着一股奇异的体香。   看着她婀娜多姿的身影,我瞬间想起了昏迷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份复杂的情感。   小囡的死在心里还是不曾淡化的伤痛,虽然渐渐被遗忘…   直到突然间我发现小玥坦露出的肩头,带着点点梅花般的印记,下意识用手触碰肌肤时更是让她如同触电一般。   她猛然站起身,迅速将身体缩了回去。   脑子里逐渐清晰,可似乎又有什么东西感觉说不上来。   那并不是梅花,而是日本的樱花。   “你是日本人…?”   我紧瞪着眼睛有些不敢置信望向小玥,只是这一次她却急于害怕躲避我的目光。   “其他人都还在前面等着呢…我们…我们赶紧快走吧。”   “等一下,你肩头上的樱花是怎么回事。”   我表情逐渐凝重起来打心底,繁衍出一股无尽的寒意,回想起初到这家精神病院来时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一桩桩一幕幕的事件反而更像是繁琐的蹊跷,在此刻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一切都是你的圈套…?”   “不…不是的。”   眼前的小玥急得快哭了出来,我逐渐沉默不语过了一阵才轻声念叨。   “原来我中了你的圈套…,你是日本人…。”   “是啊,你既看得懂日文,又那么流利的会说日语。”   我怎么瞎了眼没有想到。   “不是…不是这样,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冷笑一声嘲讽道:“你一个19岁的小姑娘会喜欢我这个三十岁的大叔?”   仔细想想果然我还是鬼迷心窍,鬼迷心窍!   眼前的隧道昏暗无光,尽头处逐渐亮起一道人影,我知道那是中年医生终于寻找到了出口。   “日本人…呜呜呜。”   “我是日本人怎么了难道日本人也不配喜欢吗…呜呜呜。”   “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这样…,其实我的父亲和爷爷在战争时期…”。   还未等小玥的话说完,我就忍不住激怒的打断了她的话语。   “够了,你是想通过我得到阴珠吧。”   我愤怒的甩开小玥拉扯手掌迅速冲出了黑暗。   出口处正是精神病院老楼旁边的污水井,小玥哭泣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令人心碎。   “叔叔…!”   她拉着中年医生的手拥抱在怀里,一瞬间我也明白了为什么她执意再度返回老楼。   以及日本中年医生望向他时眼中闪烁的慈辈目光,这是一个很大的圈套,一个欺骗了我的情感,甚至将我的智商狠狠摁在地上摩擦的圈套。   第二天醒来,天空中的乌云还未曾消散。   阴雨中闪烁着雷雾,在耳边嗡嗡作响。   我努力从空无一人的老楼宿舍床上挣扎起来,紧接着便听到了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我原以为是风声在作怪,可打开门后却看见了鬓角有些花白的中年医生。   “我…我可以找你谈一谈吗。”   他讲着不算太流利的汉语,我对他虽然没什么好感但是现如今是法制社会,我也不可能动不动给人家两刀。   更何况心里的谜题还没解开,其实昨天夜里我就已经有些后悔。   “奈美良子的确向你隐瞒了一些事情,我是他的叔叔,我在这里向你道歉。”   眼前中年医生毕恭毕敬的样子,的确让我无法发火,只是听到他说起“良子”两字时心中不由嘲讽了一声。   “甘子啊甘子,你可真是全天下底下最愚蠢的人。” 第199章 追悔   “回魂门计划的真正作俑者是院长,现如今他已经逝世,我和良子只是在他的胁迫下展开探索。”   “良子是一个很好的姑娘,你真的错怪她了。”   我呆坐在床上一言不发,紧接着身后的日本医生竟断断续续的告诉了我一则辛密。   战争时期一支日本的部队接受到上面下达的一份神秘文件,这就是耳朵几乎快磨出老茧来了却依旧不知道内容是什么的回魂门计划。   “他们在地下深处建设基地,真正在研究什么没人清楚。”   “只知道当初听院长讲过,日军部队隐秘了所有的行踪,但仍然不小心暴露了消息。”   在每一处建设挖掘的地址都和古墓有关。   “古墓?”   我有些惊讶的抬起头来,眼前的中年医生像是陷入了沉思,随即轻声自语道。   “像老楼地下的实验基地,整个x市有很多,在市中心的地下深处隐藏着一座规模超乎想象的巨大溶洞。”   听到这里时我彻底按耐不住了,因为眼前的中年医生口中所阐述的正是十年前,我和小队拼命探索的那个地方。   二十多名身怀绝技的队员彻底殒命,只剩下寂寥的回忆。   “其实良子是一个苦命的孩子,他的母亲在日本受尽冷眼,最后生下她以后彻底离世。”   “没有人知道良子的父亲是谁,只是我听她母亲生前讲起过隐约和盗墓有关,或许她觉得这一行终究不太光彩,所以也一直没有和良子提起过。”   “盗墓贼…难道是吴老狗。”   我忍不住惊讶了一声,脑子里却不禁否认,天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不…,我知道良子的父亲是一名又高又瘦的男人,他喜欢穿黑色的皮夹克,这些都是良子母亲告诉我的。”   “吴前辈在倒斗界大名我也曾听过,我见过吴先生本人,并不是他。”   “什么,你认识我干爹。”   此时我终于忍不住惊呼了一声,眼前的这一切如果不是上天的捉弄,难道是巧合?   “是院长。”   “院长曾经和他有过交易,而吴前辈就负责搜刮金银珠宝和打探阴珠的下落。”   “自打我和良子从日本回来寻找他的生父,就遇上了居心叵测的院长,回魂门计划的消息也是他透露给我们两个的。”   他表面建设起这家荒僻的精神病院,实则是为了寻找阴珠,和当年日军搜刮下来的宝藏。   我听罢不禁有些皱眉,随即试探道:“可是后来院长不是已经死了吗,你们为什么还要动干戈寻找阴珠。”   眼前的中年医生长叹了口气,还未等开口我便已经领会了。   是因为小玥,她想将阴珠带回日本复活她的母亲。   其实良子的爷爷是一名反法西斯战争医生,在你们国家的时候积极救治伤员…这件事情她没有和你提起过吗?   眼前的中年医生见我的情绪有些缓和便轻推了一下眼镜,忍不住问道。   “我…我该死!”   一瞬间我才知道自己是有多么固执己见,这丫头肯定是正躲在某个角落里偷偷哭泣。   我疯了般的似的摔门而出,拼了命的跑遍整栋老楼寻找她的身影,只是这一回我彻底迷茫了。   空荡的房间里只剩下落满灰尘的床铺,一瞬间想起了出院以后和她相依为命的出租屋。   头顶的天气阴云密布,一道道雷鸣闪烁着暴雨倾盆。   当我终于抵达时果然不出所料,这丫头正躺在床上安详的熟睡着,嘴里还叼着半根棒棒糖。   我忍不住轻叹了口气,只是当自己注意到桌面上放着的那张遗书时,眼睛死死的瞪大了。   白纸上字字诛心!   旁边还放置着空瓶的安眠药,早已经服用了很长时间。   “丫头…丫头?”   我颤抖的将小玥抱起来,感受着她若即若离的鼻息如同疯了一样。   “还有救!还有救!”   “医生!”   我拼了命的抱着她在大雨中奔袭,阴雨天荒无人烟,像是上天在对我得而复失的嘲讽。   雨水混合着眼泪滴答滴答在脸颊上肆虐,我恨不得狠狠给自己来上几巴掌,但在此时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丫头你一定会没事的…,都是我该死我不好…其实我…。”   跪倒在湿漉漉的泥水中,双手忍不住抚摸着她苍白的脸,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吐出一大口鲜血。   空荡荡的医院病人寥寥无几,我疯了似的抱着小玥冲进了急救室。   随着急救室的红灯亮起,我的心仿佛也跟着倒悬了起来,有些慌张的日本医生跟随了过来并没有讲话。   小玥已经过了成年,做出什么选择都与他人无关,他这个当叔叔的只能轻声祈祷却无能为力。   “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   眼前急救室的大门被轻轻推开,戴着口罩的中年医生顺势走了出来。   “病人已经失去呼吸了,叫家属来处理好遗体。”   “你说什么?”   我瞬间瘫倒在地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像是身体里抽走了什么,直到此刻才逐渐意识到这个女孩在自己的世界里有多么重要。   但是一切都太迟了。   “你们TM的在撒谎,小玥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   我疯了似的冲进急救室,却看见推车上被白布覆盖衬托下瘦小的轮廓。   “丫头…呜呜呜…。”   “是我错了…,是我错怪你…是我固执己见,是我自私我顽固。”   窗外暴雨倾盆,我全然不顾几乎快要瘫倒的身体将小玥抱在了怀里,冰冷的尸体毫无生机。   她生前最喜欢吃棒棒糖,我甚至还记得当初相逢时她双手插进白大褂,嘴里叼着菠萝口味的糖果捉弄我的表情。   “丫头…,我错了…呜呜呜。”   我一个七尺男儿在暴雨下不停的哽咽着,远处荒草丛生。   头顶着乌云伴随着雷电骤下个不停,医院门口空无一人,哀莫大于心死。   失去小玥后的我病情逐渐恶化,直到最后病床前自己已然是满头白发,医生拿着肺癌的报告像是面无表情,习以为常的宣布着即将“死亡通知书”。   人生中的最后一刻,我竟然最后一次看见了那名被日本人称之为“圣者”的武士,他身上穿着红色的甲胄。   手里则拿着一颗阴冷如寒冰一样的珠子,自从小玥走了以后我就拼了命的在空荡无人的地下基地里寻找着他的身影。   现如今是他第二次出现在我的视线,阴珠匣子上面铭刻的文字还在我心头环绕着。 第200章 追悔莫及(本卷最后一章)   他突然摘下脸上佩戴已久的神秘面具露出了真容,那一刻我吓得瞬间死死瞪大了眼睛。   因为眼前这副面孔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电击复苏第一次…”   “电击复苏第二次…”   病人瞳孔放大,宣布死亡…   我一瞬间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看了看老楼病房里悬挂着的时钟,梦里似真似幻的场景让我有些分不清,究竟是现实还是错觉。   “咚咚咚…。”   窗外暴雨临盆,轰隆的雷电在阴雨中闪烁个不停。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等待着的却是似曾相识仿佛曾经经历过的那一幕。   眼前的日本医生恭敬的样子让我有些惊讶,紧接着昨天发生的事情在我脑海里一幕幕重现。   “其实…阁下真的错怪良子了,我是良子的叔叔,她是真心喜欢你。”   “对,我知道。”   我目不暇接的寻找着手表,回答着问题时的样子让中年医生有些惊讶茫然。   “我原以为阁下还在生我和良子的气,没想到阁下的气度真的很让人钦佩。”   眼前的日本医生跪卧下来给我鞠了一躬,直到找到手表时时间已经变成了清晨7:03分。   “还来的及,还来得及。”   我轻声默念着话语,甚至来不及和眼前谦逊的中年医生搭话便拼了命的跑下楼。   老楼的天气和往常一样阴雨连绵,倾盆的大雨灌溉在身上此时我却毫不在意,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拼了命抵达当初那间出租屋。   公路上荒无人烟,泥泞的污水飞溅至全身。   雨下的越来越大,当我冲进出租屋时小玥正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旁边放着准备好的遗书和安眠药。   自杀时濒临死亡的感觉是痛苦的,可一切都有些来不及了,安眠药已经被她一股脑全都吞了进去。   “你怎么这么傻…。”   “对不起…,我不该骗你…。”   小玥勉强睁开眼睛,却发现此时是早已经泪流满面的我,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   “忘…忘了我吧,来不及了。”   我没有理会她话,抱着逐渐失去意识的小玥拼了命的冲出屋子。   暴雨在头顶的乌云上肆虐,雨下得越来越大,这里距离医院还有一段漫长的路。   可是公路上却荒无人烟,一个人影也没有。   “你不会有事的。”   抱着小玥,我甚至能够感觉到到她体内正在流逝的生命,逐渐慌乱的自己甚至在淤泥中摔了一跤。   “丫头…挺住啊。”   我将她抱在一处平坦的地方,拼了命的按压她的胸口,只希望那些安眠药能够吐出来。   “一秒。”   “两秒…”   “三秒。”   “你知不知道…老子还打算和你结婚,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呜呜呜。”   “丫头…是我错了,是我错怪你了。”   “日本人又怎么了战争并不是你的错,是我迂腐我太糊涂…呜呜呜。”   头顶的暴雨逐渐平息,我忍不住握着她的手掌却越发觉越加冰冷。   “丫头!”   “丫头你听到了吗,我要和你结婚…我们在一起死也不分开…呜呜呜。”   “小玥…我不管你叫小玥还是良子,你一定要活着!”   雨后的阳光透射过乌云,冰冷的空气迸发着悲愤凛然的气息。   直到下一场大雨将至,怀里的小玥还是没有丝毫的反应。   我坐在地上快流干了眼泪,生怕她沾染到半点雨水拼了命的拥紧怀里,仍没有奇迹发生。   昨天的噩梦彻底灵验了。   突然间我感觉到怀里的小玥颤动了一下手指,被她吞下去的安眠药彻底呕吐了出来。   我惊喜的甚至顾不得擦干脸上的眼泪和雨水,拼命的用手擦拭着她嘴里的呕吐物。   “你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要娶我。”   小玥虚弱的睁开眼睛,天空中的暴雨下个不停,这一次我彻底的将她拥抱进怀里。   “我要娶你。”   “李小玥我要娶你为妻…不,奈美良子”。   “我的良子!”   阴雨绵绵的天气直到正午才逐渐停息,老楼旁的杨柳树发出嫩芽。   一道七色的彩虹跨过天边,俯视而下这栋建设在荒院中的老楼,头一次在人心底焕发出生机。   拜师摸金 第201章 失踪   黄昏垂落下,两道身影在繁华落尽的街头游荡,一人的肩头上还骑着样子不满七八岁的小姑娘。   “我说咱俩这会可真是倒了血霉,本以为绑了这个大军阀的女儿,今后就不用去下墓倒斗了。”   “谁曾想这是给自己找了个小祖宗,胖爷我好歹也是不满三旬的大小伙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子是单亲父亲呢。”   略微臃肿的胖子肩头顶着小女孩,垂头丧气忍不住埋怨一声。   旁边高瘦穿着皮夹克的男人不禁忍俊哈哈大笑道:“人是你绑来的,就当是找了个未来儿媳妇。”   “放屁,胖爷我还没娶媳妇呢,哪来的儿子。”   “我才不要给这个大胖子做儿媳妇,我要给哥哥当童养媳。”   小女孩骑在胖子的肩头,显然是混的有些熟了,作为人质竟没有丝毫害怕的意思。   这句话反而惹的旁边被称作“哥哥”的青年瘦男人一脸黑线,逗的身旁胖子反顾嘲笑。   “哈哈哈哈。”   “去去去,找你胖叔叔寻开心去。”   两人连带着肩头上的孩童在一处戏院的入口停下,悠悠腔调伴随着锣鼓回荡在耳边令人惊讶。   “嘶,今天这老戏院班子难道是换了角儿,声音怎么比以前还要好听。”   胖子站在门口沉醉了一番,转身探出几块大洋迈了进去,两人受自小的熏陶最喜欢听戏。   只是肩头上的小女孩头一次来这种地方,坐在被瘦高的“哥哥”拉着手在人群中穿梭不免有些慌乱………   “今天是情人节,你就不打算送我点什么礼物。”   我正转身打扫着出租屋的卫生,耳边却隐隐听见良子在床上酣睡的梦话。   此刻却突然想起来自己偷偷在市中心的医院挂了号,再晚一会就该迟到了。   和良子在一起以后两人还算有些积蓄,我也一直配合着医生治疗癌症,眼下已经到了最后阶段。   面对未来的新生活我充满了憧憬,毕竟三十岁大叔有拥有一个十九岁的漂亮女朋友,这种事情可不是谁都会遇到。   接受治疗后时常咳出的黑痰颜色逐渐正常,唯独清晨这一次还带着血丝,心中不禁有些预感不妙。   然而当诊断书降临时,果不其然。   我的猜测真的灵验了。   “这是晚期肺癌,现在的咱们国家的医学手段才刚刚起步,根本无能为力。”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去美国接受专业治疗,不过除了巨额花销康复活下去的希望也是极其渺茫。”   守在医院的长廊椅上,我看着从手术室抢救失败的尸体缓缓推了出来,家属绝望的哭声深深刺激着耳膜。   死者是一名即将结婚的准新郎,身穿婚纱的漂亮新娘在医院的长廊里几番昏厥,哭成了一个泪人。   她抱着出车祸新郎的遗体绝望哭泣,这一幕深深感触着我。   “良子的年纪还小,我不能毁了她的人生。”   从护士的手里借来了纸笔,几番衡量之后学着琼瑶小说里在纸上写了几句“诛心”的话。   傍晚时当我透过亮起的玻璃看见屋内良子正准备着情人节日本佳肴,随即将信封夹在了门缝处匆匆离开。   只是当转身的一霎那,我这个堂堂七尺男儿彻底无言流泪,我并不是害怕这份感情突然的失去。   而是当她看见那封信时,会不会真的信以为真,把我当做彻头彻尾的人渣。   没遇到她之前,像沦为缉拿逃犯这样天大委屈我都承受过,唯独这一次真的心酸至极。   坐在路灯下提着酒瓶子哭的近乎昏厥,下一秒看见远处正四处寻找的良子反而像做贼一样拼命躲藏。   路灯下她单薄娇小的身影在夜幕中拼了命的寻找着我的身影,乌黑亮丽的短发伴随着脸庞上擦不干的泪痕惹人心碎。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直到有一天我在巷子里赫然发现她被几个小混混儿堵在角落里。   “谁敢动我的老婆!”   我瞪大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冲了过去,拿起摔碎的酒瓶刺在了一人的大腿上。   其他人见状疯了似的跑开了,只剩下我和她身影在夜幕下说不出来话。   此刻她正手握着我的诊断书呆愣在原地,对着我的背影疯了似的冲了上去,紧接着就是清脆的一巴掌。   “你混蛋!老娘喜欢了你这么久,是一纸书信就能甩的开吗。”   “呜呜呜…”   “你知道我一个人有多害怕吗,这个陌生的地方…”   这一次我彻底泪流满面,心里全都是对她的愧疚。   三个月以后我坐在病床上和良子结婚了,她的叔叔为我们做媒和那个拿着阴珠的红色甲胄武士。   自打从老楼地下基地里逃出来以后,我发现他们是看不见红色武士的。   直到我再也忍不住,去医院咨询心理医生,那家伙就翘着腿坐在女医生旁边悠闲的喝着咖啡。   结婚的当晚暴雨倾盆,窗外闪烁着雷电,医院的长廊里还似乎能够听见千军万马奔腾的铁骑声音。   我脸色苍白,抱着怀里瑟瑟发抖的良子心里知道这并不是幻觉。   直到自己看见地上不知何时出现的黑白照片,照片里面的内容正是当初在老楼后院出土的突兀骨和那柄染血狼牙棒。   我猛然回想起在元墓时那座打入良子体内一道绿光的女人雕像,想是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直到第二天清晨醒来的小玥脸色有些苍白,我知道那玩意儿终于回到了她该去的地方。   历经几千年的折磨,终于和突兀骨团聚在了一起。   后来的日子里我的身体状态一天不如一天,良子带着她的叔叔远赴日本说是寻求家族的帮助。   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在这期间我的病居然康复了,癌细胞在体内的病灶区逐渐缩小。   就连医生都称呼为这是一个奇迹,可是良子却再也没有回来,仿佛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所有的书信都如同泥牛入海收不到回应,正当我彻底崩溃打算去日本的时候,当初在元墓里遇见的那个胖子居然找了过来。   这家伙比当初见面时胖了一圈,手上带着金表样子十足的阔气。 第202章 盘山   “兄弟!女人…算什么玩意,女人就是王八蛋…。”   “你放屁…,小玥是个好女孩。”   小酒馆里两个人喝的伶仃大醉,我一杯酒颤颤悠悠的倒在头上,面庞早已分不清哪里是啤酒哪里是眼泪。   眼前穿着阔气豪迈的胖子端起酒杯醉醺醺道:“你以为她还能回来啊,女人…嗝…。”   “怎么,你觉得胖子我在诋毁她是吗…。”   “老子曾经也为了个人渣付出了八年…,后来…后来。”   “TM的这疯女人居然想要当我师娘…!”   我含在嘴里还未等下咽的酒一口喷了出来,一瞬间瘫倒在座位上笑的前仰后合。   “就冲这点…,兄弟你说…女人是不是个骗子…老子还整整喜欢了她八年…呜呜呜。”   这一晚我和胖子醉的快不省人事,只是凭借着记忆打车回到了出租屋里,看着墙上小玥的照片。   我又一次忍不住泪崩了。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胖子还不停的闭眼嘟囔着八年之类的话语。   直到两人都被饭菜的香气惊醒,仔细看了看原来是隔壁家房东炖了排骨。   房东是一个四十岁岁左右的中年大伯,他待人很和善只可惜无儿无女,听到我事情后也不禁有些同情。   “兄弟…,你看我这一身行头哪一件不是价值连城,干脆和我一起干倒斗吧。”   我沉默的摇了摇头,心说自己一定要去趟日本寻找小玥,顺便还要看看她口中的那个家族。   只不过下一秒胖子透发着几分讥讽,但却十分真实的话刺激着我的耳膜。   “就算是人家没变心,可是你有什么能给她的,说不定人家在日本家大业大,根本就不稀罕你这个穷女婿。”   这一次我没有讲话,原以为突然消失的绝症足够沾沾自喜一辈子,却没想还是输给了穷病。   “好,老子跟你干。”   “不过我攒够了二十万就要去日本找小玥,咱们事先约法三章。”   我的话反而逗得胖子哈哈大笑,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他笑着的是什么。   倒斗行业也有团队和打伙两类,前者分工明确冥器出土以后迅速出手,每人按分工利息分成。   后者则是为数不多且风险极大的打伙,这种多为师徒两人或是直系亲属,不过要是寻找到什么奇珍异宝足够一辈子吃喝不愁。   这一次胖子带着各式各样的工具开车来到了一处荒石乱岭,我看着地图上被标注的位置,两个清晰的大字十分醒目。   “盘山。”   这里为处于L市境地,四周荒无人烟因山体形似罗盘,而自古就被称作盘山。   山上还有一座山神庙,只是这几年因为雨水冲塌崩塌了,不然按照胖子的说法我们肯定是要上去祭拜一番的。   眼前的树林里透发着阵阵阴冷,盘山一年多半在雨季,按照山农的说法好像山顶有一块儿永远不会消散的乌云。   “胖爷我可听说这座盘山葬了历代数不清的皇族宗亲,随便挖一锹下去就是护墓的封土堆。”   我有些皱眉道:“你能不能不要老自称胖爷…,听着怪不舒服。”   眼前的胖子一边从车上往下卸装备不禁哈哈大笑。   逐渐我才知道这原来是遗传他师傅的口语,**病改不掉了,却没有什么伤人的意思。   来到山脚下的人家,衣着简朴的山农见到我们全都好奇的张望,仿佛从未见过我们穿着古怪的客人。   当了解到这里的一些情况我和胖子也逐渐不再觉得惊奇,这里虽然山貌险要景色优美,   但却因为四季阴雨连绵道路泥泞,而让许多外来人望而却步。   “我说这一次咱哥俩合作肯定要干一票大的,事成之后你七我三,就当是为你的日本寻亲事业赞助一笔。”   我笑着没有回应,现在我真的太需要钱了。   盘山的雨季果然名不虚传,自打来到这里接连三天都在不停的下雨。   站在瓦顶望向高额耸立的盘山,果然发现山顶处有一片浓密的乌云不同寻常,正悄无声息的笼罩着顶端。   “看来村民们说的话是对的,这块云彩果然有些不同寻常。”   胖子低沉了一声,就转身回去收拾行装了。   计划里是打算歇息一晚,等到第二天早上出发直捣黄龙,谁知道到了后半夜时突然雷声大作。   我和胖子被村民嚷闹的声音扰醒,只是刚走出窗外就听见阵阵颤音以及脚下剧烈的晃动。   “快跑啊。地震将盘山震塌了。”   “啥?”   胖子拉起酒后朦胧的我,两个人在村口的人潮中挤来挤去,没人敢耽搁半分。   直到彻底清醒过来我才喝声质问胖子,这里不是你事先仔细勘察过的地方吗,怎么地震了都不知道。   眼前的胖子也是惊魂未定,反而怒声指责道:“我之前不是说过不能喝酒吗,刚才要不是胖爷我叫你逃命,你小子早就压在泥石流里当陪葬品了。”   这一次我没有讲话,自从小玥去了日本以后自己的确变得颓废了许多,而酒精恰好能使人暂时忘记烦恼。   远处的村民惊魂未定,显然他们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询问了借住的那家农户才知道。   历代盘山都是风平浪静,从来没有发生过像今天这样前所未有的震感,有些小孩子甚至不知道地震是什么。   直到清晨时所有人都躲在远处的村口,碎石伴随着泥石流吞没了大半个村庄。   好在逃跑比较及时,所有人都没有伤亡,只是普遍受到了一些轻伤刮碰。   “TM的这盘山还真是邪门,不过越是这样,胖爷我越敢保证里面一定暗藏着什么奇珍异宝。”   胖子躲在帐篷里包裹着棉被,这一次好在我们有备而来,仅仅是一身装备就花了快接近上千元。   在如今这个刚刚走向小康生活的社会里,一千块钱简直可以置办满屋子家具,可以在饭店吃一桌山珍海味。   我躲在帐篷里低头沉默不语,心里却一直挂念着小玥的安危,临走时她叫我不要牵挂,可眼下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盘山发生地震这件事情很快就汇报到了乡里,只不过因为道路崎岖运送物资最起码也要十几天才能抵达。   开始考虑过直升机降落,但后来因为消耗成本太大而被取消掉了。   我钻出帐篷,看着眼前宏伟的盘山心中越发按捺不住寂寞,要是等到物资和乡里的救援队赶来。   探墓肯定会被别人发现,说不定下半生就要在监狱里度过。   和胖子讨论了一下,于是将改而又改的计划提前了两天执行,带上能够带上的轻装包括手电筒之类的玩意,开启了这次终身难忘的盘山之旅。 第203章 铜钟   给了寄宿村民一些封口费,我和胖子便称作是登山采药的旅客,快步来到了盘山的脚下。   盘山丛林茂密形似鼓盘,自古以来便成为了许多王侯将相的埋骨地,胖子显然也是深得师傅亲传的倒斗高手。   关于倒斗里看风水寻找古墓的传闻由来已久,眼前的胖子也是略微瞧出了盘山地貌的门道才咬牙断定这里一定有大墓。   我这个外行人只能帮他抬抬行李箱,以及规整一下物品。   登临雄伟的盘山以后,看着眼前宏伟巨大的景象以及地震后的模样果然印证了当地村民的那句话。   “盘山真的裂开了。”   山顶端有一道十分巨大的缝隙,隐隐望去里面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见。   “瞧见没有,这裂缝里肯定隐藏着王侯墓,这么大的规格墓穴也只有我师父生前活着的时候才敢动土。”   胖子显得有些激动,他主动分担了我肩上的行李箱快步走在了最前。   想要进入裂缝首先得达到山顶,说不定山顶就有能够直达冥宫大殿的捷径。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拼命沿着崎岖蜿蜒的小路登了上去。   一说起古墓我又不禁想起身处于元墓时的凶险,以及吴老狗生前经常提到的九曲连环阵,稍有不慎顷刻间就能让盗墓者命丧于古墓内。   整座盘山常年被阴雨灌溉着,再加上昨天夜里下了场大雨,所以整个山顶泥泞不堪。   地震裂缝宛如一道天嵌将整个盘山顺势劈开,当你越往上攀岩越会发现有多么壮观惊悚。   我从背包里掏出绳子,看着脚下宛如深渊一样的裂缝不禁有些皱眉,这胖子当初在元朝古墓里就有些不太靠谱。   现如今真正和他合作,自己多少得多留一个心,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   再次确认了绳子足够承担两个人的重量后,我身先士卒降临到了山顶裂开的深渊里。   踩踏在碎落的岩石层上这一刻心中滋味难明,就好像十年前在除灵小队里担任队员的时候一样。   呼啸的阴风伴随着雨后潮湿的味道逐渐从深渊底部席卷了上来,那是一股十分刺鼻且透发着剧烈的尸臭。   在头顶望风的胖子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股味道,不停的用手电筒往下照去。   示意我一旦有什么紧急情况就立刻用通讯器汇报。   直到绳索濒临尽头我还隐藏在底部的一片浓雾中,根本看不见脚下距离底部还有多远。   谁知道接着刚刚往下垂直了一米,紧接着就踩踏到了冰冷的地面上,四周乌漆抹黑的看不见任何物品。   只是隐约觉得,眼前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面对着自己。   打开便携的手电筒,我赫然被眼前的景象惊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深渊下隐藏着的是一口硕大的古钟,自己落脚的地方也只不过是人为修建的一处高台。   古钟隐藏在山腹之内犹如小山般庞大,高度约摸着足有百米。   上面随着岁月的腐蚀,更是露出斑斑点点的青铜印记,仿佛是一尊年代久远的神秘古器,其功能不详但看上去更像是类似于某种祭祀。   脚下踩踏着的地方狭小,稍有不慎就可能失足跌落下去。   我一边沿着陡峭的岩层向下靠拢,一边用通讯器向胖子描绘着眼前的景象,隔着设备我都能感觉到他那股激动的尽头。   “兄弟,这一次咱们发达了。”   我没有理会胖子的话,而是专注的一步步沿着石壁降落以免发生意外,终于达到了深渊的最底层。   仰望上去自己的身躯和这口硕大的青铜古钟比起来简直是九牛一毛,犹如旅游的人们初见乐川大佛时的样子。   源自于内心的震撼不语言表。   “我说兄弟,这一次胖爷我没骗你吧。”   “这钟鸣鼎食你听说过没,这是形容古代帝王吃饭时的样子,这些高阶统治者生前最喜欢摆谱,死了也会带进棺材里。”   “胖爷我要是没猜错,接下来山腹里肯定还隐藏着像这样的一口大鼎。”   我没有理会胖子的话,心说眼前这口大钟简直是颠覆了历史,当年铸造史上最大的司母戊鼎就耗尽了整整三个月。   熔炼天下百金断溶一炉,才铸造出那口震惊世界的大鼎,而眼前这样一尊青铜古钟就断然有些说不过去了。   除非说当今史学研究都是假的,古人的铸造技术远比当今要强大,但是这又怎么可能。   抛去眼前的杂念,我带着激动万分的胖子来到了古钟脚下。   深渊底部的四周并没有出现任何暗道暗门之类的通道,而环绕这口铜钟的底部走一圈净足足要花费40多分钟。   看样子奥秘似乎真的隐藏在这口古钟里。   关键时刻胖子使出了让我目瞪口呆的绝学,他喝一口水憋的脸色通红,然后竟硬生生的凭空翻了两个跟头。   将嘴里混合着口腔血沫的血水喷了出去。   而这口血水洒在地面上竟极不寻常,透过手电筒隐约望上去水流竟形似张嘴的龙头。   方向遥指着身后东南角落的墙壁里。   这一幕不禁让我对眼前这个臃肿的男人刮目相看,当用随身携带的折叠镐敲了几下,果然发现了一处黑漆漆的洞口。   一阵阵呼啸的阴风拂过面门,眼前幽静的洞穴勉强能够供两人同行,却不知道尽头通往何处。   “这一招叫做水龙引路,没有几年的功夫连形状都吐不出来,不过有也有指错路的时候。”   我忍不住惊叹了一声,随即喝问道:“当初在元朝古墓里寻找逃生道路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用过这一招。”   “哎…,当初那座元墓古怪的很,就是我师父活着也未必能探出宝物,更何况还和小鬼子修建的实验基地搅在一起。”   “从风水学上的角度讲那种地方叫破相,什么法宝秘术都得失灵。”   胖子得意的向我解释道,说着便快步跨进了甬道,这一次我们的准备充足。   除了有照明设备和通讯器,还有许多***和**以及一支老旧的火铳。   当过兵更熟悉枪系的自己自然对这种玩意儿提起了浓厚的兴趣,只是当看着上面斑斑锈迹心里不由有些皱眉。   “这玩意还能开火吗,胖子这小子是不是被山农给骗了。” 第204章 雕像   “谁说的,这玩意十米以内一枪能够把人打成筛子。”   火铳子弹多为铁弹丸,近距离中枪的确没有活命的机会。   我打起手电筒迈进了眼前幽静的洞穴里,直到最后竟感觉到阵阵水流声在不远处响彻。   身后的胖子警惕地望向四周负责断后,直到脚下逐渐潮湿更一点点没入污水。   此时眼前终于出现了当初悬崖底端那股恶臭的来源,眼前的洞穴逐渐宽阔。   黝黑色的污水上飘满了浮而不沉的腐尸,上面有些尸体的表皮已经蜡化僵硬轻轻一碰就是窟窿。   顺着里面流淌出黄浓色的尸水。   我和胖子都有些抵挡不住这股味道,只好将事先准备的防毒面具戴在了脸上。   “臭死了,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腐尸。”   胖子忍不住抱怨了一声,随即在污水里托住了一具缓缓靠拢,这回我和他才发现。   原来这些尸体都是一具具裸尸,只不过蜡黄色的肌肤让人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放眼望去硕大的溶洞空间内停满了像这样上千具的腐尸,可能是因为气候的关系让其没有彻底腐烂。   “怎么办,前面的水越来越深了。”   我掏出腰间的绳子,正准备着要不要潜入混水里寻找入口。   紧接着水面上突如其来的漩涡让我和胖子不禁有些猝不及防,那些漂浮在水面上的浮尸则更像是湖上浮萍一样被吸进漩涡。   “跑!”   关键时刻胖子体重发挥了巨大优势,我们两个人紧靠着背抵挡了漩涡流速的趋势。   直到眼前硕大溶洞的积水被吞噬干净,中央只留下了一处极其诡异的洞口。   看样子似乎有着人为修建的痕迹,更像是一口井状。   刚刚那么多的污水,也不知道顺着这里流淌到了何处,只不过当胖子走进官观详时。   我竟看见洞口里伸出了一只蜡黄色的手掌,那玩意儿简直和刚刚飘进去的腐尸一模一样。   一瞬间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胖子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拖进了井口中,我紧随其后甚至顾不得拿上装备就冲了过去。   眼前的井洞直下望去只能看见悠悠一潭黑水,很难想象刚刚那么多的污水和腐尸究竟被吸到哪里去了。   “胖子!”   我暴喝了一声生怕这小子有什么危险便抽出了腰间的匕首,双腿支撑井壁滑落而下。   直到快接近那潭黑水时,胖子的脑袋突然从水面中浮了上来,脸上的表情尤为惊恐。   “快跑,这里面有鬼!”   “那些腐尸都活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紧接着脚下的井水便开始沸腾,仿佛是有什么庞然大物要钻出水面一样。   我一把拖住胖子向边缘拉扯,知道他平安的卡在井壁处,才忍不住长叹了口气。   “这里也不安全,咱们快逃出去。”   我看着眼前惊恐的胖子,不知道他究竟刚刚在水底下看见了什么,正当两人拼了命的沿着井壁向上攀爬。   脚下的水花突然暴起,有如烧开了的白水不停的滚动。   我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心想着刚刚究竟是什么玩意儿能将胖子吓成这样。   只是低头望下去时,水面里竟缓慢的浮出了一具石头刻成的雕像。   雕像惟妙惟肖看上去十分精美,尽管上面长满了许多青苔水草但仍然能够分辨出这是一个女子。   我看着眼前惊魂未定的胖子忍不住唏嘘了一声道:“你刚刚是不是把他当成女鬼了。”   眼前的胖子先是一愣,随即目光在石像的身上停留了刹那,脸上有些挂不住彩。   “奇怪…,他娘的真是邪门。”   此时我和胖子商量着是否要将这具石像打捞出来,说不定上面就暗藏着什么玄机。   随着井沿上噔紧的绳索,这尊在水里不知道浸泡了多少年的石像终于从井底浮了出来。   整座石像小巧精美,看样子似乎更像是墓主人生前的墓碑,因为雕像下方的底座四四方方,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看不懂的古文。   胖子打小就跟师父下墓,一些简单的古文他还是能够勉强翻译出来的,只不过这一次可真的是要了他的亲命。   古文上的文字尤为繁琐,光是排列顺序就花了大把时间,正当我以为他准备要放弃的时候。   这家伙终于密密麻麻的古字里翻译出了一段极为惊悚诡异的话。   “古有吾女罗燕氏年方十七,是人皆知吾女美而上门造访,吾女笑映之则厄运将至,哭之则财运双收。”   胖子拼了好大的劲儿才将这句话捋顺,可是翻译出来的内容却让人大跌眼镜。   “这家伙说自己有一个女儿美如天仙,许多登门拜访的人都为了一睹其芳容。”   怪就怪在这儿,胖子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后接着自语的道。   “他的女儿只要笑着对人,那么他就会厄运当年,可他女儿如果是哭着则相安无事。”   “这他娘的是什么狗屁逻辑,害得老子费了好大劲将你捞上来。”   胖子忍不住踹了石像一脚,自己却一不留神差点儿摔倒在地。   我坐在地上忍不住唏嘘道。   “古人迷信这倒不足为奇,只不过他女儿真要是像石碑里说的这么神奇,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胖子忍不住直瞪眼,下一秒像是想起来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惊恐。   “兄弟!”   “你快看看这尊雕像上的女人究竟是哭还是笑。”   我一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随即快步走到了石像面前。   眼前的这句小巧女人石像被水草和青苔覆盖至全身让人端详不出容貌。   随着压抑的气氛逐渐在心底处蔓延,我忍不住伸出手将她脸上的青苔剥开终于见到了真面目。   “这…这个女人还真是个美人,放在当今足以当影星了。”   眼前的雕像被雕刻的惟妙惟肖,尤其是脸上的细节恰到好处,正如同刚才古文上翻译的那样。   只不过更引人注意的,石像嘴角处浮现出的那一丝微笑更加引人陶醉,令人芳心大乱。   “这小丫头放在古代肯定是祸国殃民,所以才会被葬于此墓中。”   我见胖子有几分陶醉便轻推了他一下,反应过来时两个人全都堪堪相对说不出来话。   “这表情是笑…还是哭?”   “胖爷我怎么有些看不明白。” 第205章 疑冢   古人对笑容最大的赏评就是含羞待放,轻抿朱唇半羞半笑。   眼前这尊小巧的女人雕像的确是在笑这对应着我们两个人,只不过结合着刚刚翻译出来的古文内容。   却让我和胖子不禁有些打心底发毛。   “坏了, 这回咱俩要谨慎行事,稍有不对就立即离开。”   胖子从来对这种事情都是将信将疑,我则不以为然。   “别那么害怕,说不定这只不过是用来防范盗墓者的一种手段,让人从心底透发出恐惧。”   我的话让胖子恢复了几分神态,其实身处在墓中也没有丝毫的底气,毕竟自己曾经探索的都是一些日军地下基地。   里面虽然透发着怪异,但最终还有迹可循,称不上有什么妖魔鬼怪。   可古墓却不一样,再加上眼前发生的这件事直接让我和胖子萌生了退意。   我知道要是寻常胖子和他那个师兄一起下墓就不会这么优柔寡断,那个老家伙心狠手辣,做起事来也丝毫不含糊。   不过他已经死在了元朝古墓里变成了食人花的养分,得到这种报应也算是他咎由自取。   “我说要不咱们给这尊石像磕三个响头,表明来意也好消除心中的顾虑。”   胖子的话不禁让我有些匪夷所思,我心说你盗人家的墓穴还能盼望着得到主人的谅解怎么的。   不过看他虔诚的样子我也没有多问,只是跟随着胖子一跪倒在石像下轻磕了几个响头。   直到站起来时心里的那一股顾虑逐渐消失。   胖子说的是对的,最起码这样能给自己一股心理安慰。   只不过当两人再次望向眼前的石像时,却发现了极其惊悚诡异的一幕。   眼前隐藏在水草里的面容不知道何时从原本的含羞浅笑变成了嘴角向下,一副极度夸张哭泣的样子。   整个脸庞为了衬托悲伤表情,甚至有些扭曲。   “鬼啊!”   我被吓得忍不住倒退了几步,直到失足跌入井里整个过程未超过三秒钟。   让我做梦也没想到的是紧随其后的竟然是胖子,这家伙也从井口处折了下来。   井底的黑水本就十分浑浊,加上两个人的体重是让原本下降的趋势加重了几分。   这一次我和胖子一口气直接到达了井底,还未等反应过来就是又一阵激流的漩涡将两人吸搅了进去。   直到醒来时,浑身已经是湿漉漉的。   身上背着的包裹全都湿透,除了里面的**勉强能用,就只剩下一袋未开封的压缩饼干和手电筒了。   我打开手电筒警惕的望向四周,只见胖子躺在远处猛吐了一大口污水出来这才逐渐缓过神儿。   井底漩涡的出口连接着一片黑色潭水,四周都是朱红色的亭柱和琼楼玉宇。   要不是轻捏了自己大腿一下还能感觉到痛楚,我差点真以为自己来到了阴曹地府。   回想起刚刚那个诡异的笑容,自己仍忍不住胆颤心惊,之前困扰自己的癔症早已经得到了治疗。   现如今发生的事情可以说是确确实实真实存在的,那么这又该作何解释。   难道说是古墓里真有冤魂,几千年未曾消失。   胖子脸色惨白显然也是被吓得不轻,不过这家伙的下一句话却更加让人匪夷所思。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晚上恰逢五月初三阴阳交汇,什么妖魔鬼怪都会在这一天出来兴风作浪。”   “什么?”   “你怎么不早说!”   我抱怨一声心说这家伙果然不靠谱,不管生死如何这一遭肯定万分凶险。   “唉,这些都是我师父在世的时候告诉我的,当初我也没相信过这些鬼神之说。”   “现在看来,他老人家还真他娘的说对了。”   眼下鬼怪邪说暂且不谈,落水的装备和干粮勉强只能够维持两天,如果现在返回还来得及。   胖子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征求我的意见,不过一想到还要湿漉漉的钻回尸水潭里我就不禁毛骨悚然。   “直捣黄龙!”   一声振奋十足的口号声,将眼前压抑心中的气氛一扫而空。   眼下这里已经是地宫的所在位置,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够看见棺椁,摸取宝物作为去日本的经费。   离开脚下的亭台和潭水,一道道人工开凿的痕迹到处可见,脚下的青石砖缝隙处生满了青苔。   手电筒照向四周的角落,这才发现这里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远处怪石嶙峋下隐藏着更多人工开凿的庭院楼瓦,顺着手电光的折射下令人目不暇接。   “这里就是古墓的真正内部,也不知道墓主人究竟是什么身份,这样的规模几乎快掏空了小半座盘山。”   我的疑惑让旁边的胖子若有所思,不一会他像是又想起来了碑铭上的字眼。   “好…好像叫什么罗燕氏,南阳**生人。”   “南阳…哪个南阳,自古到今历朝历代称作南阳的州县多的数不清。”   胖子皱眉道:“不管怎么说看这样肯定也是一位公主级别的身家,这样华丽的墓穴可比当初那座元朝将军墓气派多了。”   我心说那是因为元墓里大多数值钱有价值的东西都被那群小鬼子在几十年前洗劫一空,更将古墓多半地方改造成了实验室。   正思所间前方突然又看见了一座屹立在地下的精美石像,上面同样是俏丽动人的脸庞,显然是同一个人。   阵阵阴风透发着寒意刺激筋骨,我和胖子小心翼翼的靠拢了过去,却发现石像下刻写了一段晦涩难懂的古文。   结合当初井口外看到的石像内容,这个墓主人似乎是想要为后人留下些什么。   这一次胖子的破译倒也称得上顺利,不一会就将完整的话语叙述了出来。   “罗燕氏被百姓视为通神,古夏国知吾女宣之觐见,主问吾女国运如何。”   “吾女仍以笑对之,三年后古夏国主然毙,朝纲皆以吾女而责怪之,吾为其生父则不忍。”   “故将此墓穴铸作疑冢,以蒙蔽世人。”   原来这个女人被当地百姓视为通神,后来古夏国的一个君主知道以后就召见测问国运,而这个女人直接以笑回应。   三年后国王暴毙,所有人都认为是她的占卜起到了灵验要将她处死。   她父母于心不忍,便建造了这座疑冢希望能够蒙蔽世人。   胖子说完倒吸了一口冷气,紧接着才突然清醒过来惊恐道。   “啥?疑冢。” 第206章 燕氏娣女   胖子说完便一屁股坐在地上表情沮丧,如果这里真是疑冢,那么这一趟可就算是白来了。   “他娘的,原来折腾了这么久这里是一座空坟。”   想必再往走几步,肯定就见到了所谓掩人耳目的棺椁,可是古人又会在疑冢中里放什么宝物。   最大的可能应该是空无一物,所以说这一趟白来了。   看着胖子的表情,我也不禁万分沮丧两人将墓主在心底骂了个遍,但终归也要面临现实。   我和胖子此刻又累又饿,商量后决定休息一阵醒来时原路返回。   依靠在红色的亭柱不一会便彻底的熟睡了过去,这一次我竟然在梦里遇见了那个掌控着阴珠的武士。   他告诉我阴珠其实并没有让人死而复生的能力,但是却能够让使用者回到一段流逝的光阴前。   说完了这些他就抱着***在迷雾中消失了,紧接着就是梦里时常出现的那个小女孩。   她的身旁总是站着两名胖瘦不一的高大身影,迷雾浮现在他们的脸上让我始终看不清容。   只不过我竟隐隐发觉梦里那道臃肿的身影和眼下的胖子很相似,正思索间场景一下子转变了模样。   四周是古色古香的家具,眼前则有一道巨大的丝绸屏风挡住了视线。   紧接着屏风后出现了几道人影来回走动,最后是一名闺秀装扮的女人身影显映了出来。   看样子这就是所谓的墓主人了,我有些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心,心想着她的石像都已经如此动人。   真人究竟是怎样一番景色,心头正想着绕过屏风一睹她的真面目,突然间却不小心摔了一跤。   抬起头来时却看见自己正蹲在她的脚下。   一股从未有过的诡异气氛打心底蔓延,不过终究还是好奇心战胜了自己。   我刚想抬起头来一睹真面目时,紧接着梦就醒了。   远处怪石粼粼黑潭散发着悠悠波光,我回想起刚刚的梦境竟隐约觉得脊背发凉。   “难道说这里不是疑冢,刚刚是墓主人托梦给我。”   这种远异于于常人的思维,也只有我甘子才能想得出来,当然这只是一种猜测。   毕竟古人行事在墓铭和石碑上的文字从不会说谎。   我忍不住轻推了一下熟睡中的胖子示意他该动身了以免夜长梦多。   不曾想回过头来时却发现四周空荡荡的,远处琼楼玉宇见不到半点人影,更何况还像是胖子那样臃肿的体型。   “坏了。”   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急忙站起,却逐渐发觉眼前的景象有些眼花缭乱,睁眼间再度回到了梦境里。   只不过这一次的触感无比真实。   “嘘!”   胖子的声音出现在身后,原来这家伙早就醒了,只不过我还未曾察觉。   耳边慌乱的嘈杂声震耳欲聋,自己则像是蜷缩在了什么巨大器皿里,连动一下都很困难。   “这是哪里。”   “你听我说,胖爷我刚刚在远处捡到了一幅画,打开以后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啥?”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心说这家伙肯定闯祸了,只不过眼下的环境无比陌生,紧接着身后胖子的另一句话更让我脊背发凉。   “说出来你别害怕,我感觉咱俩这是在画里。”   现在外面就是所谓的南阳郡,那些人穿着的一个比一个古老。   “怎么可能。”   我额头上流满了冷汗,回想起胖子刚才的那一番话更是感觉到无尽寒意在心底蔓延。   “咱俩这是在哪。”   “嘘,小点声,这是在水缸里。”   “不出意外,现在外面那些人正抓的就是咱俩。”   黑暗中我看不见身后胖子的脸,只是觉得他说话的时候身体也在颤抖,很显然他比我更难以相信。   但这确实是发生的事实。   直到声音逐渐停息,我才一点点从水缸里探出头来,眼下似乎正直傍晚。   许多古朴典雅的屋瓦应接不暇,水流声回荡在脚下,头顶那一轮诡异的月亮似乎是向我们印证了这一切。   “这里真的是古代…。”   一瞬间我甚至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胖子则像是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在黑暗中穿过街头。   “我算是明白了,咱俩要想回去肯定就要找到那个小妮子,这里是她的疑冢,说不定杀了她一切障眼法都会破解。”   我知道胖子口中的小妮子,指的正是碑文上被称为可通鬼神的墓主人,可是这是在画里。   我们两个现代人又怎么可能和古人构建的世界观交流,说不定他们看见我和胖子身上的装备还得当做怪物抓起来。   直到天亮我们两个人终于潜到了所谓的燕府,牌匾上大字清晰可见。   “咱俩得想办法找到小妮子的房间。”   还未等胖子说完,我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祠堂和满屋子角落的白绫越发感觉到诡异。   “这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正思索间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我和胖子抓了个正着。   角落里突然出现了许多手拿着刀叉棍棒家仆打扮的人,这些人表情惊讶似乎认为抓错了人。   张嘴间却听不到任何声音,直到过了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这是在画里。   他们说话我们听不见,同样我们说话他们也听不见。   眼下被五花大绑扔进牢笼里,我对胖子怒道祸是你闯的,这一回总该出个主意。   谁知道在这种鬼地方死了,是不是在现实生活中就真的死了。   眼前胖子的表情倒是十分淡定,似乎并不害怕外面的那些古人。   “现在燕府假装女儿逝世,所有人肯定草木皆兵,要不了多久肯定就会有人将咱俩解绑送回来。”   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道,“你怎么就这么确定。”   胖子冲着我使了个眼色,紧接着远处牢房竞争的缓缓传来了脚步声,一瞬间我就明白了他话中含义。   因为现在没人知道燕府嫡女是假死,除了我和胖子以及一手策划这些的燕氏父母。   随着脚步声逐渐接近,只见一名身穿华丽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看着我和胖子的容貌不禁大惊失色。   顷刻间就下令给我们松绑,然而让我做梦也没想到的是,紧接着他居然拿出了两幅画像。   一个是我自己,一个是胖子。   画上的样子包括全身的装备自己发型都丝毫不差。   我心中越发感觉到诡异,只不过这一次眼前穿着华丽的中年男人像是有些不敢相信,但却又释然了什么。   一顿酒足饭饱之后,我和胖子装作哑巴不肯出声,反正说话他们也听不见。   不过古今文字却是相通无异,再加上胖子会写古文,三两句话就明白了真相。   原来这两幅画是那个燕氏嫡女所作,起初他的父母还不太相信,现如今看来她女儿的确不同于常人。   墓碑上描绘的哭笑俊貌可测命数,应该是真的。 第207章 入画   这里名叫古夏国,南郡只不过是边塞一小郡。   而燕府则称得上是员外级别,自打嫡女生下来每天登门造访的人就没停歇过。   起初燕员外并不相信自己的女儿能够通彻鬼神,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灵验,燕府也不知道是应该难过还是高兴。   在古代女子无才便是德,再加上前不久古夏国王暴毙,所有人都认为这和燕女有关系,甚至将她当做了妖女。   听完这一切我心中不禁有些滋味难明,怪不得古人都将她当做妖怪。   这要是放在现代开一家风水店铺,说不定就此就发达了。   不过我和胖子显然不想趟这趟浑水,只是盘算着如何能够回到原来的世界。   刚想开口询问燕女的下落,恳求见上一面,紧接着这位神秘的女子竟遣丫鬟送来一封书信。   上面将我和胖子在疑冢里经历的一切丝毫不差的叙述了出来,而且用的还是现代文。   我和胖子目瞪口呆之余,心想着总该会一会这个为当地视为通神一样的女子。   直到了傍晚,在丫鬟的带领下我和胖子穿过丛林才看见一间极为隐蔽的茅屋。   看样子似乎是为了掩人耳目,让世人以为燕女真的死了。   奇怪的是眼前的丫鬟只让我一个人进去,而将胖子拒之门外。   这一点不禁让他大为恼火但却又无可奈何,只是当我怀揣着忐忑的心一点点走进茅屋时。   看着眼前俏丽的背影,瞬间泪目了。   “小玥!”   我几乎是冲了过去瞬间抱住了她,等到她转过身来果然如同我幻想的那样,她居然和小玥的样子丝毫不差。   “公子…,你果然还记得我。”   “燕儿这一次和公子重逢,即便是死也能遗笑九泉了。”   听着眼前神似小玥的女子这样讲话,我一瞬间呆愣住了,这才瞬间想起来。   这是在古墓里,小玥怎么可能是古人。   仔细的甄别之后,我也逐渐发现,她和小玥有着不同的地方,那就是眼前燕女的脖子上有一颗醒目的红痣。   这无疑证明她并不是小玥,这一切只是巧合。   “公子…公子你竟然不认燕儿了。”   眼前的女子一瞬间泪声俱下,紧接着下一番话更是让我差点惊掉了下巴。   “小时候我们曾经私定终身,莫非,现如今公子已经有了新欢忘了旧人。”   我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眼前的女孩口口声声称呼我为公子,纵然样子和小玥神似但我知道她一定不是小玥。   发现自己能和她言语交流以后,我并没有显得太过惊讶,毕竟那么多诡异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发生了,这又算是什么。   “其实燕儿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等公子回来,现如今公子既然已经忘记了燕儿,那么燕儿又何惧生死。”   “布置这疑冢还不如假戏真做,让我在墓里永世不得超生。”   眼前自称燕儿的女孩说着便一头撞向旁边的柱子,一瞬间我手疾眼快将她拉扯了回来。   鼻尖一丝丝少女独有体香拂过,珠帘发饰更透发着别样的风情,如果说小玥给人的感觉是调皮可爱。   那么眼前神似小玥的燕女则是珠联碧玉,有一股让人忍不住怜惜之情。   “你看…,这玉佩还是当初公子你送给我的。”   我下意识的接过女孩递来的古玉,我竟发现上面刻着两枚清晰古字,一个是燕一个是罗。   这才恍然想起来,碑文上墓主人的名字叫罗燕氏,这说明她早已经婚配给了一名姓罗的公子。   而这个姓罗的男人,就是我?   “不不不…怎么可能。”   我忍不住倒退了几步刚想逃离,眼前茅草屋的房门却突然闭合了,无论怎么使劲都推不开。   “呜呜呜…。”   身后燕女的哭声回荡在耳边令人越发心碎,我壮着胆子回过头来询问她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一次我编了个谎话,就说自己曾失足跌落了悬崖,醒来以后生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眼前的少女听完以后这才眉笑颜开,像是有些迫不及待的和我倾诉着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大致的内容果真和古墓里碑文上描绘的一样,三年前古夏国王知道燕女有占卜运术的能力后便朝她进宫。   国王见她竟笑对着自己便大为恼火,可是当着群臣百官又不好发作。   三年后的那一天,这个倒霉国王居然真的灵验了预测,在一天傍晚的夜里突然捂着脖子七窍流血而死。   之后的事情就不用解释了,世人皆已为燕女是沟通鬼神的妖女,而他父母又不忍心让自己女儿惨死。   所以这才假死,希望能够蒙骗世人的眼睛。   “这一次燕儿本以为要在这茅屋里安度余生,却不曾想燕儿真的等到了公子回来,这一次我们都不用蒙骗世人了。”   我心中有些惊讶随即开口问道。   “我…?可是我能帮你什么。”   “公子有所不知,燕儿天生就可与地府感知,要想失去这种能力就必须择一人终老。”   “等到瓜熟蒂落,老天必然蒙蔽天机让世人忘却这件事。”   眼前燕儿的话让我不禁冷汗淋漓,简单回到了房间后我却对胖子守口如瓶,只是简单的糊弄他了一番。   这家伙倒也明白我有难言之隐,所以并没有深问。   “你听说这世上真的有能够和地府沟通的人吗,或者说世上真的有地府吗。”   胖子略微有些皱眉缓缓开口道。   “还真的有。”   “当初元朝古墓里的元二世不就是一个例子吗,他向地府借走了三样宝物。”   “这么说地府也是真的,那咱们还活个什么劲头。”   我叹息了一声,知道事情绝不会想象的这么简单。   胖子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接着讲道:“我师父他老人家活着在世的时候,就曾经说过关于地府的详解,不过后来似乎又给否定掉了。”   我摇了摇头心说差点忘了,这是在古墓内画中人,遇见什么事情都要多思量。   第二天醒来,我和胖子执意要去看一看疑冢的位置。   因为得到了燕女的允许,燕员外也没有阻拦,一路上葱绿树木透发着独有的泥土清香。   再睁眼时竟然看到了千年前的宏伟盘山。 第208章 辛密   直到逐渐靠拢,远处人影窜动。   我和胖子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天空,这个时候的盘山万里晴空,和千年后的地貌相去甚远。   远远望去却能够看见山顶处有一口朱红色的棺材,长三米宽两米十分的醒目。   突然间山上许多人急匆匆的向外逃窜,紧接着就是一声山崩地裂的响声。   “不好了,盘山塌了!”   “大家快跑!”   虽然自打来到了这里,我和胖子都无法和古人交流,但是这一声呼喊却是真真切切的听见了。   “还愣着什么,快跑!”   我拉着胖子就向山下跑去,身后的声音震耳欲聋,崩碎的山岩滚落而下几乎是擦着头顶略过。   直到一路狂奔出几百米才停下脚步,回头望去盘山时却突然笼罩着一片黑云。   阴雨连绵打湿了空气,犹如一片屏障将整座盘山遮住,让人看不见山顶的容貌。   直到深夜,我和胖子仍然有些心有余悸。   窗外的暴雨倾盆,神似小玥的燕儿突然找上了门,她一身红袍妖艳动人,和昨天见到的样子判若两人。   “公子…疑冢的事情败露,明天官兵就会来捉拿我,你们快走。”   胖子看着眼前形似小玥的燕儿瞬间惊讶的说不出来话。   “大妹子…你咋还跟着穿越了。”   我呆愣在原地说不出来话,事情发展的有些匪夷所思,我这个局外人从未想过古画里的世界竟然如此真实。   第二天清晨,我说胖子终于看见了所谓崩塌后的盘山。   整座山腹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日光的折射下露出点点青铜色的光辉,不知道是何物。   “是那口青铜钟!”   胖子惊呼了一声像是一下子想到了什么,随即拼了命的向山腹跑去。   我紧跟在后面生怕这家伙出什么事,紧接着震感人心的一幕出现在了眼前。   细雨蒙蒙下,许多凭空出现的人影在迷雾中走了出来,他们肩头上扛着那口巨大的朱红漆棺材。   全身都被黑袍遮盖着,这一幕让我不禁有些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直到队伍连同着那口棺材没尽山缝里,整座大山突然合拢。   紧接着一幕幕之前经历的事情在眼前重演,胖子的吼叫声成了耳边唯一的声音。   “快跑,这里要塌了。”   “什么?”   我赫然间睁开双目,眼前黑暗中的琼楼宇刹都在不停的晃动,而手里正拿着那副古画忍不住颤抖。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倒塌声回荡在耳边,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了来时的黑潭池水中,一瞬间水花四溅。   眼看前路被封死,我和胖子不得不拼了命的向前奔跑,直到脚下突然一阵悬空。   一股打心底的失重感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想起来了。”   “在湘西将军墓的壁画里,那群带着青铜面具的苗族部落曾让我挖过一个神秘女祭祀的眼珠。”   直到接触到冰冷的地面,膝盖磕在石阶上瞬间疼的我呲牙咧嘴,忍不住哀嚎了一声。   胖子则要比我倒霉许多,本就体重敦实的他差点没摔的头破血流,好在身后还背着背包,这才停止了下降的趋势。   “摔死你胖爷了,快看看你手里的那副画,要是坏了一点可就不值钱了。”   听着胖子的提示我急忙打开了画卷,这幅十分诡异的画像仿佛能够看透人内心深处的秘密,令人脊背发凉。   “小玥…?”   我看着画中人惟妙惟肖的画像再次呆愣住了,旁边的胖子也忍不住凑过来望了一眼。   “兄弟你莫不是想自己媳妇儿有些糊涂产生幻觉了。”   听着胖子的话我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手中画像的确是这座疑冢的墓主人。   只不过古人的绘画多色彩生动,而很难将人物本体的脸庞画的如出一辙。   “难道真是我太思念小玥了,所以才会把画中人想象成她。”   回过神来时望着眼前深邃未知的甬道一直连绵向下,阵阵深邃的阴风拂过面门令人忍不住生出寒意。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画上的机关和当初湘西将军墓里的壁画措施相同,都是迷魂粉一类的材质令产生幻觉。   这种防盗措施,胖子的师傅生前也曾提到过只是不曾想居然如此真实,有如亲身经历一样梦断肝肠。   “现如今出口也被堵住了,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了。”   胖子的声音有些沮丧,只是好端端的古墓怎么会塌陷。   “对了。”   “刚刚你听到了什么声音没有,好像是钟鸣声。”   我不禁摇了摇头,刚刚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你拉进了陷阱里,哪有时间仔细聆听什么声音。   胖子也是有些将信将疑,最后只好当做是自己的幻觉。   脚下的石阶连绵向下,看样子似乎距离主墓室并不算太远,毕竟这里是一处疑冢,所以也没有必要大费周章修建机关和陪葬品。   这一趟除了我手里的古画,基本算上是白来了。   直到尽头处微微闪烁着水波粼光,胖子忍不住睁大了眼睛跑过去,似乎是有些难以相信。   “墓室环水,福泽将至。”   “什么意思。”   “就是说墓室中修建了一排水池将棺材封住,为的就是保证风水不会被破坏。”   “胖爷我猜测这里虽然是疑冢,但是也肯定少不了陪葬品,而且棺材里肯定还葬着一位女子。”   直到近处时我也才看见这近乎狭窄到可怜的墓室,放眼望去只有上百平空间。   脚下的水几乎快要没过膝盖,行动起来十分的不自在。   而在眼前天花板上竟用锁链吊着一口硕大无比的青铜棺。   上面空无一字,甚至没有任何用来装饰的花纹,一切似乎都复杂从简。   “快看棺材上有字。”   一瞬间我竟看见了棺材角处,隐藏着一串极为隐蔽的古文,若是不靠近去看还真容易给忽略掉。   “疑冢挖凿于盘山腹内,不料却现世一口硕大古钟和遗骸,自此之后燕氏连同掘山者成遇怪事连连。”   一年间南郡无疾暴病百人,直到一日云游方士而至瞧出端倪,折半世阳寿与吾女之丫鬟葬于疑冢内,方蒙蔽天机。   “高人离后,留下晦涩阵图一封,只可惜吾女已经离世,世间无人看透此天机,故而藏于墓穴静待有缘人。”   我听着胖子的声音,不禁有些匪夷所思。   “这么说,那口古钟不是燕女留下的。”   “结果在此修建疑冢的时候还触犯了天机,导致整个南郡暴毙了数百人。” 第209章 地震   胖子对这种传闻早已见怪不怪,只不过那口硕大的古钟隐藏于山腹之内,却是真实存在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胖爷我一直想不通道理。”   眼前的胖子像是瞧出了端倪,紧接着便冲着我解释道。   来之前我曾经仔细观察过地势,发现这里风水极佳甚至可葬王侯,唯独地震裂开以后露出的那口古钟讲不通。   “因为青铜在墓中吸阳吐阴属于点睛之笔,那么大的古钟肯定会破坏盘山的风水。”   “想不到原来疑冢之前就已经有了这口铜钟,是他们破坏了别人的风水。”   胖子说完就忍不住打量起了这口棺材,只留下半涩半懂的我依旧琢磨着。   直到过了小一阵我才忍不住沉思道:“这么说盘山之前就葬有大墓。”   “是啊,墓中加墓本就已经是凶上加凶,加上这里破局以后风水大变。”   “不过好在有那位高人用阳寿和活尸更改了风水,才能让我们进入古墓的一刹那相安无事。”   “活尸?”   “是啊,不然你以为棺材里的女子是因为逝世后才被葬在这里的吗。”   胖子说完显然已经不打算解答这些问题,而是拼了命的对着吊起的铜棺发力,似乎是想要撬开棺材寻找陪葬品。   我见状也毫不犹豫的伸手发力,只听到咯吱的一声,头顶的条条锁链居然齐刷刷的断裂。   “嘭。”   落入池中的铜棺水花四溅,本就已经锈死的棺盖却在震动之下裂开了二指缝隙。   我和胖子喜出望外,紧接着就用力将青铜棺盖掀了出去。   让我们两人意想不到的是,里面的陪葬品寥寥无几,而最中央处还放着一口朱红色的木漆棺材。   “这极阴之地的女尸多为不腐,等到一会儿千万不要乱动,我叫你拿什么你就拿什么。”   胖子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毕竟倒斗是他的强项我也不敢多逞。   紧接着红色的棺材被轻轻推开,先露出来的是一双穿着金丝小鞋的裹足,直到棺材露出了上半身,却无论如何也打不开了。   胖子见状便想将铜椁里的小巧红棺抬出来,却不料刚刚将其中的一头搭在青铜棺椁的边沿上。   另一端却传来了一声清脆的木头断裂声。   “不好,棺材要散架子了。”   胖子是脸色憋得通红,双手抱住了棺木僵持不下,我见状急忙跑了过来但此时为时已晚。   只见隐藏在铜椁里千年不曾露面的木棺彻底散了架,里面的东西七零八落扑通扑通纷纷掉入水里。   紧接着就是那具古文上记载的那个倒霉丫鬟尸体。   她的身材偏瘦小玲珑倒是和小玥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她直径从棺材板里折了下来正面落水,只留下古时的发坠和背影隐藏在水里。   看上去竟令人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   “快把落水的冥器捡出来,千万不要碰女尸。”   “尸身落水按照我师父生前的说法就已经是大忌,更何况还是背对着我们。”   昏暗的光线下,我手中的手电筒折射在胖子的脸上显得尤为惊恐,我知道这回一定是触犯了忌讳,所以也没敢耽搁。   两人在脚下的浑水里不停摸索,这才是名副其实的混水摸鱼。   直到入手一串十分细腻的翡翠手镯,于是瞧也不瞧的就塞进了兜里。   “好了,剩下的就当是给她老人家留个面子,咱们快离开。”   胖子此时也从水里摸出一枚金簪,这一次盘山疑冢之行也算得上是收获颇丰。   “这是什么。”   直到我从水里掏出了一片镶着金丝边的丝绸,上面显然描绘着太极八卦先天五行等古怪的字眼。   心里逐渐清晰,这一定就是那份高人留下的阵图。   “还愣着干什么,尸背朝天可通冥间。”   我小心翼翼的将丝绸收了起来,便被胖子拼命的拉扯了过去,两人沿着湿滑的石阶不停向上奔逃。   就仿佛是有什么妖魔鬼怪追着屁股撵一样。   直到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钟鸣。   “咚!”   声音有如震耳欲聋的音波回荡在耳边,仿佛连整座盘山都在引起共鸣颤抖。   这一刻我终于知道地震是怎么来的了,那口青铜钟有古怪。   “快跑,这里要塌了。”   每一次钟鸣都会引起盘山山腹内的巨大震动,而唯独这一次更加剧烈。   只见头顶的天花石摇摇欲,脚下的台阶瞬间被巨力撕裂露出一道深不可测的缝隙。   我和胖子在边沿处死死的抓着岩层动都不敢动,生怕从中间的缝隙里掉进无尽深渊。   直到声音渐渐停息,整座山腹也不在晃动,浑身上下无不被汗水浸透。   脚下的岩石摇摇欲坠,被迫之下我和胖子只好接着向上攀爬。   直到身后的胖子回头望去突然哀嚎了一声,像是看见了什么极为可怕的画面,脚下一个不留神就跌落进了深渊。   危机关头我如同神助般抓住了他一条手臂,看着他脸上被吓得毫无血色,我的心也不禁猛然颤动。   “千万不要回头看。”   我咬着牙死死的拖住他半坠的身体,二百斤多斤的体重要是换做常人早就被拖下水了。   还好这家伙自己也在奋力挣扎,只不过看着他目光不停躲避着我身后,心中实在是笑不出来。   这种感觉就好像身后隐藏着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一瞬间能够想到的最恐怖一幕全都在脑海里翻滚,让人忍不住有些发怵。   “千万不要回头看,不然咱们两个都得完蛋。”   胖子一只手抓住裂开的悬崖拼命挣扎,脸上的汗水凝结成滴不停的滴落下无尽黑暗的深渊里。   “啊啊啊啊。”   我缓息了一会儿,终于猛然发力将他彻底从险境拉了回来,这一次眼神交流的十分直接有默契。   “那就是跑!”   胖子在前面拼了命爬过断裂的岩层,似乎从来没有这么灵活过。   看着他头也不回的疯狂逃窜,负责断后的自己更加掩饰不住心里的恐惧,连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妈的,大不了就是一死。”   我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感觉,脸上的汗水流淌至脖子黏糊糊的十分难受。   咬紧牙关猛然回头望去,却发现四周什么人影都没有。   身后通往主墓室的那条台阶通道已经被巨石封锁,这么说胖子在害怕什么?   刚想回过头来时心中不由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只不过这一次为时已晚。   浑身湿漉漉的瘦小女子正卡在我和胖子中间背对着我,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双镶着金丝的三寸金莲。   逐渐抬起头来时却是插着金簪一头乌黑发坠的后脑勺。 第210章 祭祀鼎   我被这一幕彻底吓得差点昏厥了过去,脚下一片湿滑直接跌进了裂缝悬崖里。   胖子见状回头呼喊了一声,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被岩层的边缘挂住了衣领。   头顶距离崖端足有十几米高,加上陡峭的崖壁想要徒手攀登上去尤为艰难。   “兄弟别动,胖爷我来救你了。”   远处胖子的声音传来,我抬头张望却发现那具一直背对着我们看不见容貌的女尸此刻正趴伏在他的背上。   我被这一幕吓得连大气也不敢穿,对着他不停的比划着手势。   他先是愣了愣,随后突然猜到了我的暗示,脸庞瞬间变得苍白毫无血丝色。   脚下的黑暗让人近乎绝望,看样子这个女鬼是诚心缠上我们了。   我心想着难不成是因为我们拿走的那两件陪葬品,随即对着胖子呼喊道。   “快把那只簪子丢了,保命要紧。”   胖子也领会了我的意图,只不过这在这疑冢里找到这两件宝贝何其艰难,要是真的丢了,这一趟可就血本无归了。   我咬牙将兜子里的那串宝珠摸了出来,对着脚下的深渊就撒手扔了下去,怒吼一声道。   “别傻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胖子像是极为心痛的从怀里抽出了簪子,随即对着脚下用力掷了出去。   下一秒他背上的女尸果然顺势消失,只剩守在陡峭崖壁上的两个人惊魂未定。   我被胖子用绳索一点点重新拉上了裂缝,一屁股坐在地上回想起刚刚的景象仿佛连魂都快要吓飞了。   “兄弟这回多亏有你在,不然以老子的性格说什么都不会将冥器撒手,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胖子颤抖的从怀里掏出两根香烟,惊魂未定,颤抖的双手宛如帕金森的病人一样。   看样子他也是头一次下墓遇到这种怪事。   我轻声婉拒了胖子递来的香烟,示意自己绝症奇迹般康复了以后,就再没碰过这玩意。   “说起来,你的癌症还真他娘的是个奇迹”。   随着短暂的休息,我和胖子接着行走在裂缝遍布的地下隧道内,直到眼前的石壁突然出现了一处骇人的巨大缝隙。   这一幕不由都惊住了我和胖子。   眼前的缝隙像是刚刚钟鸣地震后造成的,用手电筒望去似乎隐隐可见人工开凿的痕迹。   原以为这场盘山疑冢之旅即将结束,现在看来里面似乎别有洞天。   手电的强光照射进去却有如吸牛入海瞬间没了踪影,直到听见阵阵滴滴的水流声响彻耳边才略微安心,有水流窜动那么就一定有出口。   湿滑的缝隙布满了青苔,一个不留神都会摔在锋利的石岩上磕的头破血流。   尽头处隐约能够看见人工修建出来的宽阔隧道,墙壁上还刻着一些看不清的古怪符号。   胖子身先士卒一脚飞越了过去,直到确定附近没有什么机关才冲我摆了摆手。   这些符号的刻画仿佛历史悠久,乍一眼看上去很像是远古时期甲骨文的时代。   我和胖子停留了一阵,直到彻底看不明白才接着往下探索,地面的坡度隐隐向下趋势。   头顶的水滴不断滴落在衣服上,潮湿的阴气黏糊糊的十分难受。   “嘘。”   直到这时我突然看到远处的黑暗里树立着一道人影,瞧轮廓像是一道矮小的中年人。   只是脑袋看起来出奇的诡异,两个耳朵快垂到肩头足有巴掌大小,脑袋和身体也是不成比例。   我接过胖子递来的火铳压实了里面的**,一步步小心翼翼的靠拢了过去。   直到自己的手电光在眼前人影一晃而过,下意识的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怒吼。   “这他妈的是什么玩意。”   胖子见势不妙也急忙拿着折叠镐冲了,只是当他看见眼前的这一幕时也彻底呆愣住了。   “这好像是博物馆里的三星堆青铜人,当初我小的时候还和小伙伴把尿壶扣进脑袋里模仿过。”   我的声音让胖子瞬间哑口无言,不过在小时候寂静的深院里和小伙伴们玩耍,应该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了。   “你看我干什么,你小时候就没做过几件蠢事?”   “没有没有,我小时候就胖,脑袋塞不进去实在不敢苟同”。   本以为这一切都将是昙花一现的谜团,在心底随着盘山之旅逐渐忘却。   却不曾想接下来,胖子竟从黑暗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尊大鼎。   青铜色的大鼎古朴无华,上面更是布满了细小精美的花纹,轻轻拍动了一下鼎内更是传出阵阵鸣音。   胖子下意识将手伸进镂空花纹向着鼎底摸去,却不料这一次竟然真让他找到了宝贝。   那是一卷保存完好的竹简,上面用牛皮里外包裹三层才抵挡住了岁月和潮湿的腐蚀。   “盘山挖铸疑冢,实乃因燕府遭此横祸不得已而为之。”   “今日晚辈铸成此鼎,望先祖高人平息怨怒,切勿撼动仙钟引灾人祸,弟子黄天霸诚心叩首。”   我看着竹简上的文字,心中已然猜测到了大半,看样子来时的那口青铜古钟看样子真的有古怪。   胖子有些疑惑问我猜到了什么,我也并没有保留,一五一十将心中猜测分享了出来。   自从燕府挖凿出盘山的铜钟以后就厄运连连,三年间南郡无疾暴毙数百人。   燕府认为是挖了盘山以后,遇到了不该碰到的东西,所以就用丫鬟活葬在疑冢之内,作为献祭平息愤怒。   我不禁有些口干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接着推测道:“这个黄天霸应该就是那个云游四方的高人,这个馊主意也是他出的。”   至于盘山挖出的青铜器似乎带着某种能够篡改运气的能力,这种说法就有点太过牵强了。   胖子默不作声,过了一小会才抬起头询问道。   “这么说,最后燕女没有死?”   我说刚刚记得棺材的碑文上写着燕女逝世后,所以应该是暴露以后被古人斩首了。   一阵阵阴风顺着眼前未知的深邃黑暗拂过面门,对于青铜钟的推测实在无从下手。   自古到今也从未见过有如此巨大的青铜祭器,要是搬出去足以震惊整个考古界。 第211章 深渊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行囊,盘算着下一步要不要继续探索下去。   眼下背包里只剩下了半瓶水和两节备用电池,干粮刚刚彻底分食干净。   至于对讲机以及信号枪等高端设备早已经在跌落裂缝的时候彻底掉进深渊里了。   脚下湿滑的青苔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更加上眼前扯不清的谜团让人不禁打心底有些沮丧。   “要不咱们原路返回吧,这一路可一直都在往地下寻觅,再走下去胖爷我怕遇到地心岩浆直接被烧成渣子。”   我心说这小子是打起了退堂鼓,所以来试探性的询问我的意见。   “地心岩浆?这才那到哪。”   “累死也走不到那里。”   不过有一点倒是真的,那就是干粮彻底吃光了。   行军无粮是大忌,可是前方冥器的诱惑实在难以抗拒,更何况好不容易找到金簪子和玉珠也给抛弃掉了。   这一趟要是空手而归,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最后我和胖子决定在往前走一段路,如果真的没什么重大发现就原路返回,从此谁也不要在提这次盘山之旅。   后来我才知道让胖子放弃的一个重要原因。   原来青铜器这玩意儿年代过于悠久,即便你真的活着从墓里带出来了一小件,国内国外也没人敢收。   而且一旦抓住就是死刑,没得商量。   走了一段路不禁有些口干舌燥,知道我和胖子终于打算放弃的时候,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座巨大的石碑。   上面赫然石刻着十分醒目的四枚古字,仅凭着字貌不难推断出,头两个字应该是“人间。”   “人间…?”   人间什么呢,人间仙境?人间天堂?   胖子歪着脑袋仔细观想了良久,下一秒像是一下子想到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好,快跑。”   被他这么吓唬我先是一愣,紧接着拼了命的往回跑。   穿梭在刚刚好不容易经过的石缝里,湿滑的青苔下稍不注意就极有可能摔落在锋利的石岩上被彻底刺串。   我不停的询问着胖子究竟看到了什么,“人间”后面的这两枚古字究竟是什么含义。   可是他却头也不抬的拼命逃窜,脸上的肌肤几乎快被吓得毫无血色。   他越是这样越加重了我心中的好奇,不过关键时刻我也没敢多问,只好拼了命的沿着原路返回。   直到耳边赫然间再次传来了一声钟鸣。   “当。”   这一次钟声的余波散尽后,盘山地震变的更加剧烈,我甚至可以想象外面那些村民肯定疯狂的向远处逃窜。   可是又有谁知道,盘山的地震竟然是因为一口青铜钟造成的。   脚下的裂缝逐渐扩展,原来的隧道早已经被落下的巨石封死,更糟糕的是。   这一回后面是裂开的巨大地缝,前面隧道坍塌,我们被困在绝境里根本逃不出去。   “甘子…,我知道为什么南郡会在三年间暴毙数百人了,还有那个燕氏。”   “燕氏为什么会那么害怕这口挖掘出来的古钟,他们将燕女的首级和骸骨连同人血统统放进了祭祀大鼎里。”   “人血?燕女?”   什么人血。   过了一阵我赫然明白了,这家伙刚刚在翻译竹简的时候肯定刻意隐瞒了一小段内容,现在真正的真相浮出水面。   这家伙被吓得不轻,而我还被蒙在鼓里。   “你知道什么,快说。”   我瞪红了眼睛,仿佛再一次回到了曾经精神分裂的那段时间,用火铳对准了胖子的脑袋。   “我不能说,千万不能说。”   “不能说,不能说。”   虽然我心里再三告诫自己,只是用枪吓唬吓唬胖子,可是当火铳指着他脑袋的时候仿佛身体已经不由自己控制。   心中像是有一股压抑许久的力量夺走了主导权,准确的说应该是另一道灵魂。   另一个人格。   “嘭。”   关键时刻我回过一丝清醒拼命的抬高枪口,铁砂般的子弹顺着胖子的头皮掠过,但多少还是擦伤了他的额头,瞬间头破血流。   “你杀了我吧,我不怪你。”   “你快杀了我,快杀了我!”   胖子拼了命的呼喊着,咆哮的吼声反而让我逐渐恢复了神智,自从和小玥结婚领证以后我几乎再也没有出现过人格分裂的症状。   唯独今天这一次再次发作了。   胖子瞪大着眼睛忍不住用双手拼了命的掐着自己的脖子。   我见状急忙飞扑了过来,却不料反而将他轻推了一把。   身后隧道裂开的岩石缝隙深不可测,犹如万丈深渊,胖子就这样挣扎的睁大眼珠跌落了下去。   “胖子!”   一瞬间我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勇气和决心,竟跟随着他的脚步一同跳进了深渊里。   失重感伴随着脚下迅速吹过的阴风疯狂上脑,胖子这小子似乎也恢复了几分神智拼了命的在空中四处乱抓。   脚下气流产生的漩涡略微减缓了我和胖子下降的趋势,直到关键时刻我们两个人重重的摔在了生满了锈迹的铁索桥上。   锁链桥左右相连在缝隙两侧。   一路向下,断裂缝从刚开始的几米宽扩张迅速扩张呈深渊两岸,这足以说明地下似乎有洞天。   只不过当时浑身摔在铁索桥腐朽的木板上,稍有挣扎都能感觉到钻心的剧痛以及木板即将碎裂的声音。   哪还有心思会想到这些。   胖子挣扎的站起来,这家伙皮糙肉厚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什么事都没有。   而我就不一样了,全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浑身上下隐约传来钻心的剧痛。   “胖爷我不想活了,你怎么也跟着跳下来了。”   “别说话了,这里快塌了快走。”   我艰难的站了起来,还没等走沿着铁索桥的边缘走上两步,腿部的钻心剧痛瞬间深入骨髓。   “左小腿断了。”   这是我对自己伤势的初步诊断,而胖子失控过后迅速淡定了下来,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唯有眼神中闪过的那一丝狡黠被我捕捉的一清二楚,心中赫然发现这家伙的心思深不可测。   一路上自己都被这家伙粗犷豪迈的外表给骗了。   胖子将我背了起来默不作声,沿着锁链桥的边缘一点点小心走了过去,只是刚迈开步伐就听见身后扑通的一声。   原本就有些腐朽的木板在经受住我和胖子的体重后终于寿终正寝,刚刚要是晚了半步,就彻底摔下去陪阎王爷下棋了。 第212章 骸骨   好不容易艰难的走过了锁链桥,沿着深渊往下望去,只见脚下布满了人工开凿出来的石阶。   一阵阵飘荡着雾气底部笼罩着,隐约能够看见黑色的屋檐以及古代房屋的建筑屋顶。   胖子背着我默不作声,回想起刚刚那一幕还仍然心有余悸。   “这家伙肯定知道了什么秘密,却又不肯说出来。”   “一起跳悬崖,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胖子冷不丁的这一句话似乎透发着真实感情,或许干他们这一行连师徒都隔着防备,在他们眼里哪有什么兄弟情感。   难道是我的举动,让他感觉到了温暖?   “既然是兄弟就别婆婆妈妈的,告诉我你都看到了什么,为什么还瞒着我。”   我咬着牙强忍着左小腿传来骨折的巨痛,耳边呼啸的阴风席卷着额头上的冷汗昨。   这条腿骨折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过要是在骨折一回恐怕就不是打石膏那么简单了,估计要截肢。   胖子低头陷入了沉默,脚下的步伐却依旧没有停歇。   环绕着崖壁成“Z”形修建了一条条石阶相连在一起,眼看脚下的景物逐渐接近。   回想起之前经历的地震和裂缝,这足以说明这一切都是经过事先修建好的,而且可能比燕氏疑冢修建的更早。   原来脚下这些诡异建筑,才是盘山真正的主人。   仅看着粗钝的开凿痕迹和颇具石器文化,足足比燕府年代早了一千多年。   我见胖子执意没有开口,所以也不在询问。   只是默默的将石碑上人间后面的两个古字铭记了下来,盼着能够活着出去以后在找人翻译。   悬崖的底部似乎是一座高台,上面摆满了奇形怪状的器皿,这些黑褐色的屋瓦原来是地震时头顶的琼楼玉宇掉落下来的景象。   反而让我误以为地下真的有一堆建筑。   脱离险境之后我给自己寻找了几根木条绑在腿上当支架,又拄着木棍做成的拐杖勉强能让自己活动。   头顶望去几百米差距的屋瓦犹如霞山峻岭般的一线天,只能看见一束细长的光亮落在谷口。   “燕氏就是因为发现了铜钟和这里的祭祀石台,才惊恐的以鼎祭祀最后封山。”   底部的空间并不算大,只是杂乱落满灰尘的石器看上去年代久远,我忍不住用手拿起了一口石碗。   紧接着下面露出的骨骼瞬间引起了我的注意,胖子则似乎始终的对着石碑念念不忘。   目光也时不时的望向那个方向。   眼前的骨骼更像是某种动物的骸骨,虽然近乎风化但仍然能辨别出是手掌。   还是右手的手掌,样子和人类极其相似。   “胖子,你觉得这是人类的骨头吗。”   我率先开口打破了眼前尴尬的气氛,他从我手中接过来脸色变得有些疑惑。   在仔细把玩之后,手臂骸骨不经意间彻底化成飞灰,历经了千年随风飘散。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们居然在底部找到了一面被打磨光滑的石头。   硕大的石镜足有一人多高,重量不下一吨。   就好像是曾经生活在这里的石器怪人的用于正视衣冠的古镜一样。   胖子忍不住瞧了过来,他的影子在昏暗的光线下被无限拉长,镜子里的容貌却似乎有些变化。   这一幕被我看得一清二楚,我刚想提醒他这镜子有古怪,紧接着上面居然浮现出一行又一行的古字。   那是一幅非常奇怪的图案呈八卦形,而最中间赫然醒目的是一枚铜钟的字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来十年前在800米地下深处深渊里挖出的那口大鼎,自古钟与鼎就是象征时与物的祭器。   曾有人铸造九鼎代表着天下九州,而钟鸣鼎食更是将两者视为同物。   倘若大胆推测眼前在石镜中浮现的图案,与先头遇到的那口百丈铜钟有关连。   那么这会不会是古人的某种祭祀。   我越发觉得诡异,随即否决了这样的想法。   眼前的这个想法也未免太过牵强,祭祀哪有用这么大的铜钟。   思索间却无意发现石镜里胖子的神色不太正常,肩头处有一支奇形怪状手指细长尖尖的手掌正搭在他的肩头。   紧接着我看到了让自己终生难忘的一幕。   一颗脑袋顺势从胖子的身后探了出来,这玩意儿身上长满了雪白色的细小绒毛,脑袋扁扁的形似眼镜蛇般倾吐着舌头。   除了毛色透发着诡异,下半身几乎快成为了人形。   “妖怪。”   我心中一下浮现出这两个字眼,一阵腥风在头顶掠过,它探出的白色细长手爪瞬间在石壁上留下一道抓痕。   回过头来时身边已经站满了这样半人半鬼的怪物,吐出舌头的嘶鸣声不绝于耳。   “嘭。”   胖子率先打响了第一枪,反应过来时脸色已经吓得雪白,直接将我背在身后拼了命的飞逃。   还好这些人形怪蛇并没有毒,顷刻间锋利的爪子已经在我和胖子身上留下了大大小小数十道伤口。   “怎么回事,刚刚还好好的。”   胖子单手端起了火铳回头就是一枪,瞬间将冲过来怪蛇打飞了出去。   “老子哪知道这些玩意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重新踏上了建造在崖壁上的栈桥,低头望向脚下却发现地面四处都裂开了裂缝,那些玩意正拼了命的钻涌出来越聚越多。   胖子本来就受伤不轻,再加上我这个伤员的体重背在他身上,逐渐有些体力不支。   “把枪留给我,你快跑。”   眼前的一幕幕惊心动魄,这些不知名的纤细蛇妖虽然不能攀爬墙壁,但是行动速度极快。   霎那间又冲上来了两只,被我奋力踹了下去。   “少给老子放屁,死在这里你不要你媳妇了?”   胖子的一句话瞬间点醒了我。   我还不能死我要去找到小玥,这已经是我能够奋力拼搏的唯一寄托。   胖子手拿着折叠镐在木质的栈道上奋力攀爬,我则举起火铳将身后靠近过来的怪物打退。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头顶裂开的山岩缝隙全都爬出了这样的怪物,只不过他们细长的白爪并不适合攀爬。   顷刻间悬崖底部已经落满了摔下去的怪物,血液呈蜡黄色已经有点像鲜红色蜕变。   我沉思了一阵像是想到了什么,这些玩意才是让南郡燕府封山的原因。   同样它们也是盘山山腹内生活千年的原住民,甚至下半身已经开始像人类蜕变。   “国外不是有个叫达尔文的专家提出咱们人类是猴子变的吗,怎么老子看着这些怪物越发亲切。”   胖子一屁股坐在栈道上气喘吁吁,脚下那群拥挤而至的怪物由于重量缘故,竟直接将栈道踩踏了。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前赴后继的怪物们重重的摔回了深渊底部,蜡黄色的血液飞溅成河。   一股极其难闻刺鼻的气味回荡在整座深渊。   而我和胖子脚下踩踏着的地方也不**全,随时都有可能坍塌。 第213章 灾难   重新爬回去是不太可能了,两边都是悬崖峭壁根本无处躲逃。   感受着脚下木板栈道吱呀吱呀发出声响连心都是在倒悬着,全身忍不住颤抖。   “快走,前面有一条石缝。”   绝望间我突然看见前面栈道的墙壁上出现了一道足有一人多宽的裂缝,胖子见状急忙背着我跑了过去。   随着身后栈道逐渐摇晃,我们终于赶在脚下塌陷的前一秒钻进了石缝里。   “轰隆隆…”   木栈倒塌的声音不绝于耳,漫天的灰尘顺着缝隙涌了进来,逼迫我们不得不往里迁徙。   陡峭石壁的缝隙内别有洞天,硕大的碎石滚落而下身后轰隆作响,隐约间仿佛又听见了一声钟鸣。   直到眼前出现了手拿棍棒的人影,还有人打着手电筒向着我们照射了过来,胖子刚刚激动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你们是搞什么的,不知道盘山发生地震了吗。”   眼前拿着手电筒的中年人不停在我和胖子的脸上来回晃,不用询问也看得出来。   这场地震肯定是惊动了外界,只是不知道眼前的这几个人是做什么的,一副官架子盛气凌人。   “我们…”   “我们是外地来盘山挖药材的…,谁知道这山里居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一时间拗不过好奇心就往里面望了望。”   胖子说着便笑脸相迎随着他的说辞,眼下我们一身狼狈不堪的泥土和伤口也成了最好的证明。   坐在山脚下临时建设的医疗帐篷里,我和胖子才知道原来那些人就是这一片林业山貌的负责人。   登山主要是因为想要寻找出地震的原因,因为盘山并不属于地震带,这一次自打我们进山以后更是大大小小发生了五六次余震。   许多村民受了些擦伤惊魂未定,看到我和胖子两个人惊讶的张大着嘴。   “多亏这一趟一无所获,不然手里拿着冥器可就说不过去了。”   胖子一屁股坐在床上像是若有所思的沉思着什么,来抢险的医护人员则给我的腿上打了石膏。   眼下这条腿是保住了,但是恢复还需要漫长的一段等待时间,我甚至有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倒斗这块料了。   几天后我和胖子回到了X市。   他偷偷告诉我,说自己回去以后居然在口袋里发现了一枚扳指,这玩意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要是倒出手说不定还能凑够我去往日本的路费,电话里我激动的语无伦次。   没想到关键时刻这胖子还是比较仗义,回想起当初对他的揣测越发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直到无意间摸索时才突然发现怀里的那一份金丝镶边的阵图。   这件事本想告诉胖子,却发现阵图上的内容似乎别有玄机。   回想起竹简上胖子翻译的内容,这份道图应该是那位燕府的高人为了封山才准备出来的法器。   可能也是为了镇压棺材里死去的冤魂。   关于胖子向我隐瞒的内容我一直耿耿于怀,不过这家伙虽然有些不靠谱倒还算是重情义。   他那么做说不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渐渐我也没有深追究。   夜里一个人的出租屋透发出阵阵寂寥,小玥的失踪就像是埋藏在心底的刺时不时的在没人的地方想起来。   可是哪怕有一点点牵挂,自己都会泪如泉涌。   睡梦里小玥的背影小巧而惹人怜爱,猛然间一声钟鸣突然将自己从后半夜惊醒了过来。   我像是一下子想起来了什么,在深渊之中发现的那面巨大石镜以及赫然浮现在上面的古文图案全都历历在目。   狭窄的出租屋里亮起灯光,我把在路上买回来的几本翻译古文的书籍通通拿了出来。   当初胖子被吓得脸色雪白的四枚古字还清晰历历在目,巨大的石碑屹立在裂缝的尽头。   后面仿佛隐藏着深邃不可告人的秘密,以至于让胖子近乎神经失常。   “人…人间。”   我仔细对应了书籍上面的详解,果然头两个字和自己猜测的一样,真的是人间二字。   只是剩下最关键的那两个字,却无论怎么寻找都看不到半点踪迹。   “不是这一本书…。”   我越发感觉自己离真相逐渐接近,燕府那么疼爱自己女儿,怎么可能会半途而废。   更何况鼎里…还放着燕女被斩下的首级用来祭祀,他们究竟在害怕什么…。   终于我在最后一本毫不起眼的地摊货里发现了那两枚古字的踪迹,轻轻翻开那一页。   眼前的字迹一点点刺激着大脑神经,这是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仿佛身体再一次坠入深渊浑身赫然冰冷。   “人间…禁地。”   “人间禁地。”   我将手上的书籍轻轻放回了桌面,一个人蜷缩回床上。   “地震…钟鸣。”   “轰隆隆。”   一声炸雷突然响彻在屋外,暴雨如同侵袭般落下而至,身穿红色甲胄的武士正站在门口背对着我。   他手里拿着的正是当初我拼命想得到的阴珠,可是随着小玥的出现,阴珠的渴望似乎变得逐渐淡化。   眼前的这个家伙,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他了,当初我甚至还一致认为自己的癔症又发作了。   身穿红色甲胄的日本武士在门口凭空消失,只留下斑斑点点血色的脚印。   我猛然间将阵图摊开,越看越发觉里面的内容并不像是除妖降魔的符文。   反而像极了某种带着晦暗性指引的图案。   那口铜钟在我和胖子进入山腹后足足鸣音了五六次,每一次都会带来地震山崩。   “这…这是一份记载着古钟在历朝历代敲响的表图,每一次鸣音似乎都代表着某种含义。”   窗外暴雨洗刷着小屋,紧接着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在后半夜的晚上尤为醒目。   “啪。”   雨水如同决堤的河流般,一下子顺着破碎窗户奔涌了进来。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惊魂未定,窗外的雷鸣声尤为接近。   “轰隆隆。”   一道手臂粗细的雷电瞬间划开了夜幕。   “好端端的窗户怎么会被雨水撞碎”。   我急忙将尤为重要的几样东西小心包裹在床下,呼啸的狂风伴随着暴雨冲刷进屋里留下大片残骸。   我忍不住唾骂了几声,这里的天气逐渐反复无常,刚想打开房门去隔壁房东家躲避。   迎面灌进来的洪水一下子将我冲倒在地。   出租屋的位置和精神病院老楼相临并不算太远,虽然是一楼但是地基打造的由为扎实。   再加上马路四处布满的下水井,即便真的是湖泊决堤,洪水又怎么可能席卷到这来。   直到拼命的将房门彻底封锁阻隔洪水,屋子里已经不下有半米深的雨水,再加上破碎的窗户狂风大作。   夜晚犹如灭世般的景象,在整个x市有如骇人听闻般从未发生过。   瑟瑟发抖的在卫生间里蜷缩了一个晚上,醒来的时候眼前的景象一片狼藉。   灰蒙蒙的天空不像是清晨,反而更像是没有太阳的阴雨天。   然而让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窗外马路上的景象更为惨烈。 第214章 改嫁   “重大新闻。”   “今早清晨X市区发生百年不遇洪涝灾害,数十人遇难。”   直到头顶赫然响起的防空警报,伴随着一声声电闪雷鸣,俨然间竟有一股科幻电影里末世的韵味。   窗外的雨水奔流成河,数百年来从未听说过x市发生过这样的怪事。   我瘸着未伤愈的腿,抬头望向阴沉的天空,此时早已分不清是清晨还是傍晚。   所有房屋的街道都灌溉满了雨水,洗刷过后所有一切都变的一片狼藉,玻璃破碎的满地都是,许多人脸上写满了不解和疑惑。   这里距离大江湖泊远着呢,洪水是从哪里来的。   直到接通了胖子突然打来的电话,那边的语气更加急促头发着惊恐。   “你那里方便讲话吗”。   我心中猛然触动了一下,随即一瘸一拐的走进屋里将自己反锁在卫生间里回应道。   “你讲!”   “还记得当初在石镜上看见的古字吗,我发现了惊天秘密。”   胖子的语气有些急不可耐,身后还充满了许多人呼喊的声音,听上去更像是灾难过后的哀嚎。   我迟疑了一阵,随即打断了他的话语问道。   “你那里是不是也出事了…。”   胖子在电话里愣了一愣,紧接着声音压得极为低切道:“从来没见过平原发生地震,今天居然被胖爷我遇到了。”   “昨晚要不是邻居家的狗狂吠不止,今天胖爷我就成为废墟底下的一具死尸了。”   “整个小区都塌了,死了足有上百人。”   说到这里我甚至能够感觉到胖子的声音在颤抖。   这家伙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唯独今天在电话里我都能感受到那头灾难过后的哭嚎,以及胖子话语中透露出的深深压抑。   “兄弟不瞒你说,自从盘山回来我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像一块大石头压在心里闷得慌。”   “胖爷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连一个人在屋里吃饭睡觉都仿佛被监视…。”   “别…别说了。”   我颤抖的挂断了电话,想不到从盘山回来以后,报应终于接踵而来了。   连夜坐着通往胖子城市的火车,到达时已经是深夜,空荡的地铁站一个人也没有。   胖子身穿着黑色斗篷,仿佛生怕别人将他认出来一样。   他眼窝深陷,脸上的肤色极其晦暗,看样子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睡过安稳觉了。   “我有话跟你说!”   “我也有话想跟你说。”   在附近找到了了一处咖啡馆,寂寥的店面内空无一人,外面的天空惨暗无光仿佛随时都在酝酿着什么可怕的风暴。   “自从盘山一别…,我就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连天气都是阴雨连绵。”   “我感觉…,这一切都和那口铜钟有关。”   胖子的话想起一下子戳穿了我几日来内心深处的不安,我俩也逐渐开始明白当年的燕府为什么会疯了般的祭祀封山了。   “如果是诅咒倒也还算说得过去,可是诅咒真的有那么邪乎吗…南郡三年暴毙数百人…”。   “我觉得,有必要再回去勘探一下。”   窗外阴沉的天气终于爆发,一阵阵雷鸣闪烁着狂风暴雨,马路上寂静无声一个人影也没有。   不过还未等我说完,胖子立马站了起来激动道:“你疯了。”   “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这次惹上这一摊怪事终身都甩不掉了。”   “可是我们总得面对不是吗,而且我还将当初石镜上的古文翻译出来了,那是一个预言着历朝历代灾难的表格!”   我一股脑的将心里话说了出来,胖子的脸色瞬间变得难堪。   直到窗外一声闷雷炸响,他的半张脸上都隐隐闪烁着雷光极其骇人。   “快别说了!”   胖子疯了似的将邻座的窗户关紧,转过头来时脸上已经是被吓的毫无血色。   “如果你非执意要回到盘山,胖爷我也不在拦着你。”   “可是你也记得竹简上封山的过程,没有上百条人命献祭绝不可能将盘山连同古钟彻底封死,千年前是如此。”   “现在绝对会更甚!”   窗外的乌云密布,阵阵雷鸣在云层中翻滚,仿佛有一股神秘超自然的力量正默默操控着这一切。   直到电话响起,我低头望向手机上的未知号码找借口去了趟厕所。   只是让我没想到,电话那头开口的声音瞬间让我语无伦次。   “你是小玥的叔叔?”   “小玥在你旁边吗,她在日本过的好不好…为什么突然没了消息。”   眼前电话里熟悉的声音刺激着我的耳膜,原以为小玥在日本肯定遇到了什么难事,现在来看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测。   “你…不要激动,也许你早就应该猜到了。”   “良子她…。”   我瞬间激动的落泪,那一抹小巧玲珑的背影还在脑海中回荡。   “你…你告诉她…,就说甘子真的很想她。”   “我的癌症奇迹般恢复了,这是一个医学都难以解释的奇迹!”   自己从未想过有一天久久捍卫的尊严会在一条消息面前瞬间破碎,只要直到她还好在日本生活的很好,仿佛一切都值得了。   “甘先生…,请你不要激动。”   “你应该已经猜测到了…我也不再隐瞒,良子她…在日本改嫁了。”   “什么…?”   “这是她自己想法,并没有逼她做这个决定…,良子嫁给了一位富商的儿子。”   “其实她离开的那段时间才知道自己怀孕了,并且生下了一名早产女婴。”   我僵硬在原地,脑子里瞬间不知所措,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狠狠刀割似的疼痛。   “医生说因为早产,这个诞生的女孩智力今后可能会残缺,当然如果您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作为良子的叔叔会代为抚养,并且一定会给她良好的教育…”   “她在哪!”   这一声暴喝像是发泄出了我心中所有的愤怒,声音过后心里却只剩下说不出来的悲伤滋味。   胖子闻声跑了过来,却只看见依靠在墙角处心如死灰的自己,顷刻间就才猜出了大概。   六个月后。   胖子手拿着水果不顾路途遥远,来到了我的出租屋里看望,怀里抱着的女婴睁大眼睛正仔细打量这个胖胖的陌生人。   窗外他坐在屋顶上嘴里叼着香烟,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惊讶还是替我难过。   “这个女孩你打算怎么办,虽说孩子是你的,可是智力有缺陷你难道打算养她一辈子。”   胖子猛吸了两口烟,随即稍微有些犹豫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份厚厚的油脂信封。   里面的东西不用猜我就已经知道了是什么。   “这是那枚青铜戒指倒手卖掉的钱,整整二十万,你还打算去日本找她吗。”   我从他的口袋里抽出一根皱皱巴巴的香烟点燃叼在嘴里,当初医生的劝告早已经被我抛弃在了脑后。   “不不不。”   “她应该有更好的生活,何况老子早把她忘了。”   两个男人相视无话,胖子是难得的知己,就像当初癔症幻想出来的人物“老严”一样。   两个人都像是那种眼神交流,就瞬间明白对方心里在想什么的人,这二十万胖子完全可以隐瞒不告诉我。   看样子戒指值这么多钱也是让他始料未及,心里也是反复衡量许久才下的这个决定。   “走,难得兄弟来看我。”   “咱们去吃涮羊肉,我知道有一家最正宗!”   酒桌上我接过了胖子递来的二十万,但也告诉他这是算是欠他的,只要他有需要哪怕是让我送死也在所不辞。   “你真的把她忘了吗?”   胖子递过钱后突然抬头望向我,这冷不丁的一句话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女人算什么,是老子瞎了眼,我现在只想将小雅养大,张冰雅。”   “这个名字好听吧。”   我自豪的端起酒杯和胖子一饮而尽,酒水飞溅的满脸都是,早已经分不清哪里是酒哪里是眼泪。 第215章 探险队   我拄着拐杖用力的敲了敲地面,楼下喧嚷的声音才逐渐停歇,尽管自己已经衰老的不成样子。   但是那些人见过我这个糟老头子发火的时候有多么骇人,所以没人敢触这个霉头…   直到刚想将手里的相册原样放回书架上时,一张老旧的彩色照片顺势掉了出来,上面是胖子年轻的时候和一个外国金发女孩的合影。   我脸上略带着慈祥的笑意用手仔细的擦了擦…,仿佛时空穿梭再次回到了那一年……………   转眼间已经过去了半年的时间,我和胖子偶尔有些联系,只知道他依旧在盗墓。   只不过更多的时候是在做着倒卖冥器的活当,一件保存完好年代久远的冥器足以让他一辈子吃喝不愁。   只不过近几年来风声太紧,他也不得不收敛了几分。   直到那一天电话响起,我正依靠在床上给小雅讲故事,久违的电话号码突然响了起来。   胖子的声音在那头显得有些急喘却又十分兴奋。   “甘子来大生意了!”   “多大生意?”   “100万!”   我惊得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无意间却惊醒了在睡梦中的小雅,俏丽的小脑瓜上刚长出了一些头发。   但是她的眼睛和样子都像极了她的母亲,本以为平淡的生活会一直这样进行下去。   直到胖子脱口而出天文数字,我彻底坐不住了。   “有一个来自美国的探险队,他们点了名的要找你合作!”   胖子兴奋声音隔着手机都能将我的耳朵震痛,我知道,这家伙说的应该是真的。   “可是我闺女咋办!”   “哎哟…,一起带来不就完了!”   我稍微有些疑惑,听起来这支来自国外的探险队并不是什么普通队伍,最起码他们知道我的存在。   估计也是奔着吴老狗干儿子的名声去的。   坐上去往胖子城市的火车,一到站就看见胖子身穿西装革履戴着大墨镜,正不停的在拥挤的人群中向我招手。   “好兄弟!”   简单吃了些饭,胖子看着我脸上逐渐褪去的暴戾之气惊讶的说不出来话。   我知道现在自己的样子肯定像极了10年前刚参加队伍代号“蜂鸟”的模样。   在列车上我怀抱着小雅像极了单亲家庭的父亲,要是搁在半年前早就被当成拐卖小孩儿的人贩子了。   照顾婴儿的确是一件很磨性子的活,我端起酒杯又缓缓放下,生怕小雅一会嫌弃我这个满身酒气的老爸。   “长话短说。”   “人家拿出了一百万天价来请你,目的就是希望咱俩能重新回到盘山,帮他们找一件东西!”   “什么?”   一瞬间我差点拍桌而立,可是刚站起身怀里的小雅就吓得哭嚎大叫,胖子看在眼里终于明白这半年来,我的性子是怎么被磨掉的了。   “你知不知道后来盘山死了多少人!”   我的话让胖子有所忌惮,但我知道这家伙肯定也是因为高额的报酬才重新打起了盘山的主意。   不然我们兄弟俩绝不会再一次提起那个地方。   “一百万!”   “兄弟,这是一百万!”   “而且后来那些石镜上的古文和你送给我的道图我都请教了高人破解研究,最后发现是咱们的兄弟俩都猜错了。”   “翻译出来的内容,根本不是历朝历代灾难的预言,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这一切的缘由吗。”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那口铜钟是谁铸造的?”   这一次我终于没顾得怀里小雅的情绪拍桌而起怒声道。   “我当然想知道,我甚至每天做梦都会梦到裂开的盘山!”   “但是我更清楚一旦再次潜入盘山,肯定会死更多无辜的人,上一次盘山脚下的整个村子都是我们害死的。”   “几百条人命再加上洪水和地震,你还的清吗!”   这一次胖子默不作声,每当提起盘山两字仿佛都能引起天气的共鸣,这一切就好像半年前发生的重大自然灾害那样。   胖子所在的城市发生了剧烈的地震,加起来足有数百人丧命。   而我更是碰到了千百年不遇的巨大洪水,乌云凝聚在X市上空电闪雷鸣足足长达一个月。   最后的一天晚上,我和胖子不约而同的都梦到了裂开的盘山,直到后来风平浪静洪水退去。   谁也再没敢提起这件事,盘山脚下一百多户村民染上了各种疑难杂症,有的人甚至全身溃烂。   我永远忘不掉那个小女孩,脸上溃烂到只剩下一只眼睛。   她还活着,只跟我的小雅相隔5岁。   胖子倒了杯烈性二锅头一口饮尽,脸上的表情有些难堪,直到过了一小会儿才探出声道。   “兄弟你说的是对的,胖爷,我这就给那个美国妞打电话,让他们另寻高人。”   只不过还没等他脸上的酒劲儿缓过来,眼前突然陷入了一片漆黑,像是电影里山匪劫持人质的场景,脑袋上被蒙上了一只黑色的口袋。   胖子的待遇和我一样,只不过醒来的时候这家伙骂骂咧咧的十分难听,看样子是那一口二锅头的酒劲还没缓过来。   “你们是哪路子的兄弟,竟然敢绑了胖爷我!”   “要是给我两兄弟松了绑,看看我不把你们所有人拧成麻花,男的通通搬上床”   “女的…嘿嘿嘿,都给老子阉了。”   我心想这家伙是不是喝多了把性别给弄反了。   直到头顶上的黑布被掀开,我才发现身边站满了男人,看着容貌像极了美国人。   不过他们的眼神中并没有透露出恶意和凶狠,眼神甚至透发着稚嫩,看上去也只不过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   “快给两位先生松绑,这样邀请甘先生实在迫不得已。”   说话的是一个面带笑容的美国白种人,看上去约摸着也只有二十几岁,他身上穿着登山运动服。   相貌放在21世纪的夜店里,绝对是在中国夜夜当新郎的那种人。   “甘先生放心我们是正经探险队,您的女儿正在身后熟睡,为此我们甚至还特意去买了一个摇床。”   他说完冲着我挑了挑眉毛,紧接着一群手拿酒杯的火辣洋妞走了过来,屋子里尽管有些黑暗却显得十足的空旷。   恢复自由以后我和胖子相视了一眼,胖子怒气冲冲道:“外国佬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你们美国人的待客之礼?” 第216章 狂欢   “不不不,我只是想和两位开个玩笑。”   “没想到甘先生比我想象的还要镇定,所以我决定在报酬方面再加上一百万。”   “一共是两百万,只因为刚刚无礼而真诚的道歉。”   眼前的美国人说话却透着一股欧式风格的幽默态度,反而将他衬托的成熟老练。   只不过脸上白皙的肌肤略显稚嫩, 一时间让我有些揣测不透。   最开始我始终不明白眼前身处的环境究竟是什么地方,直到胖子向其他人询问才回来告诉我。   “这里距离盘山很近,他们用一个月的时间在一处荒山开凿出了洞穴,用于这次行动的基地。”   整个队伍不下二十人,多数都是青年人,至于他们究竟在寻找什么东西没有人知道。   那个为首的美国白种人十分警惕,除此之外他们甚至还在五台山找到了一名老道。   老道被传的神乎其神,一身残破的道袍连睡觉都要穿在身上,从来没有人见他脱下来过。   搞清楚了这一切,我心知道这群人肯定是奔着盘山墓穴里的古董来的。   所谓的“基地”挖掘的极为广阔,空旷的山洞里不仅布满了十几个房间,甚至还准备了许多生活用品。   山洞房间连通着的是一处较为宽阔的休息大厅,里面有各种各样的食物,夜里他们甚至还会唱歌狂欢。   因为队伍里一半是身材火辣的外国女人,这一下不禁引起了胖子浓厚的兴趣。   洋妞金发碧眼,身着火辣的登山服装将身材曲线一览无遗,唯独那个神秘的老道士,我和胖子至今也没有在山洞里遇到过。   关于道士的真实性,我始终保持在一知半解的程度。   “唉,胖爷我说你单身了半年多,怎么也没有想过给小雅找一个后妈,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一点都不上心。”   胖子低头唏嘘着,看样子似乎是在为我尤为惋惜,这个晚上他已经要到了5个女孩的电话号码,正准备在后半夜煲电话粥。   “去去去,别打扰我闺女睡觉!”   我一时间笑骂的推开了他,回想起这几天的经历,总觉得他们更像是一群来自国外的毛头小子。   直到第三天我终于鼓起勇气抱着小雅走进了他们正在狂欢的山洞广场,许多外国女孩纷纷放下了酒杯。   像是看见了什么新奇大陆一样,捏了捏揉揉小雅的脸蛋,不过还是有其他人用好奇的眼光观望这里。   “这里是探险队…,他…他怎么把孩子也带过来了。”   我坐在角落里独自端起酒杯品尝着红酒,外国人的思想很独特,但是这段时间我和胖子的确没有受到什么“特殊”的关照。   所有人将我视为同伴,胖子甚至还偷偷把小雅借出去用来撩妹。   夜晚我一个人坐在洞口出愣愣出神,头顶的月亮仿佛从未有过距离自己这么相近。   直到一名长相清秀金发碧眼的国外女孩缓缓走到了我的身旁,安静的坐下。   目光则大胆的打探着我的样子,过了小一阵儿终于开口道。   “听说你的前妻是一个日本人。”   她发端波浪式的卷发时不时的轻轻触碰到我的肌肤。   而我默不作声耳边的蝉鸣仿佛悠悠的回响在半年前的回忆碎片中。   “盘山真的像你所说的那么恐怖吗…你…为什么。”   “为什么你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甚至连看都懒得看…。”   我从回忆中惊醒,突然间发现身边做着一名金发碧眼的十足美女,打心底也是一愣。   “我前妻的事情是胖子告诉你们?”   “这个家伙。”   旁边的女孩皱了皱眉毛,高挑雪长的白腿在月光下尤为醒目,果然还是应了胖子昨天酒后的那句话。   “欧美女人有自己独特的魅力,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不然当初自己同时遇上小玥和外国的女护士,肯定会纠结该选哪一个。”   小玥像是我心底的一道伤,我从来没有和人分享过,不过胖子这厮也太大胆了。   我打心底咒骂了胖子一声,旁边金发碧眼的美女却越发用怪异的眼神望向我。   “你…你不是有话想和我说吗,为什么我感觉主动权…在你的手里。”   “什…什么”。   眼前的女孩用着十分蹩脚的中文斜眼望向我,一瞬间我似乎明白了什么随即问道。   “这话谁跟你说的?”   “你那个胖朋友啊…,他说你很可怜求我跑过来安慰你。”   “他放屁!”   我怒骂一声转身回头去找胖子算帐,隐约间却发现身后的金发女孩愣在原地,似乎是在若有所思的思考着什么。   当我知道胖子背着我偷偷和那个美国白种人签订了协议,瞬间明白这一次盘山之行是非去不可了。   在山洞里狂欢了半个月后,我和胖子终于拜访到了那位隐藏极深,且被传的神乎其神的五台山道长。   期间几个看上去略显稚嫩的国外青年甚至还向我道歉,上次绑架我和胖子都是开玩笑,还说是那个美国小白脸出的这个馊主意。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他们真的年龄不大但随即也没有多问,毕竟主动权在我们手上。   要不是胖子贪恋那二百万美金还签下了狗屁协议,我随时都可以带着小雅离开。   轻轻踏进洞里,一名气定若闲浑身脏兮兮的老道映入眼帘,他对我和胖子的造访似乎有些不解。   同样是去盘山盗墓,我也不仅有些费解那个美国人找一名道士来做什么?   难道是打算给燕氏疑冢做超度法事吗。   “你们来找贫道做什么。”   听着眼前微微睁开眼睛的老道提问,我和胖子一时间居然答不出话来,这家伙还真把自己当根葱。   关键时刻我想起了吴老狗日记里对湘西尸王的记载,随即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道长,您说这世界上真的有僵尸吗。”   胖子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从眼神传达出对我的佩服称赞。   眼前的老道沉思了一阵,随即闭眼回应道。   “人有三魂七魄,古书“子不语”里面说过,人之魂善而魄恶,人之魂灵而魄愚”。   胖子忍不住问道:“什么意思。”   “就说当一个人的魂离开了身体,但是魄依然留在身体里面,这个身体就有可能会沦为恶鬼僵尸,尤其是这个人死后葬在阴寒的养尸之地,就必会产生尸变”。   “信不信随尔等,现如今古战场沙发阴气极重的地方已经是麟毛凤角,所以养湿地和僵尸也已经消失匿迹。”   我听着眼前老道的解释心中不禁冷哼一声,心说这都是什么时代了要是放在十年前非把你抓起来不可。 第217章 活着   整装待发后我们沿着小路来到了历经沧桑变化的盘山。   起初我还有些担心关于那口铜钟是否真的会触发诅咒,但是随着美国小白脸的一番话瞬间让我和胖子领悟。   “事实上二位当初进入盘山的方法并不科学,我们会用金属探测器避开那口铜钟的位置。”   “实在不行,也可以用仪器检测到它的声波,只要让它无法发出声音就绝不会有事。”   我心想这个美国小白脸怎么知道这么多,难不成是胖子告诉他了。   “千万不要去照镜子,古人常以镜正衣冠。”   “所以数千年来古镜的蕴含了无数人的写照,若此地属阴则极易引发幻觉,甚至是自相残杀。”   队伍里一直沉默的老道此时突然开口,而且居然开始给我们分发符纸。   “这一枚是护身符,可以保护自己百邪不侵。”   我沉默不语,心说这个老家伙忽悠人可真是有一套。   至于里面的情况没有人会比我和胖子更清楚,铜钟一响鬼门大开,天崩地裂。   我们在盘山的山脚处,商量着如何能够挖出一条隧道,直通地下的深渊底部。   就是当年发现那堆古怪骸骨的地方,只不过到现在那个美国小白脸依旧没有告诉所有人,他要寻找什么。   队伍被分成了两队人,男人负责在山底开凿洞穴,依照布满的裂缝挖掘下去可以事半功倍。   女人们则安营扎寨虽然看似弱不禁风,但当她们从背包里将分解的步枪一点点组装好,并且开始巡逻警戒。   我和胖子相互对视了一眼,忍不住道。   “看样子这群外国佬准备充足,连枪械都走私过来了。”   小雅被放在金发女孩那里照看着,直到下午时原本晴朗的天气刹那间漂浮过一朵朵乌云,将整个天空笼罩。   暴雨整整下了三天三夜,直到第四天清晨,一声炸雷在乌云中闪现巨大的响声仿佛要将人的耳膜震裂。   “我们挖通了!”   山洞里出来一个外国青年兴奋的冲我们招手。   “仅仅三天,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挖到了深渊底部。”   我和胖子深知那里的凶险,浑身长满了白色细小绒毛的半蛇半人前仆后继,这种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绝不会明白。   为了队伍的保守起见,我们还是决定留下一部分人在外面做接应,而胖子居然为了和那个美国洋妞在一起自告奋勇当向导。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和老道以及七八名队员守在外面。   盘山的天气反复无常,曾经山脚下的那个村庄已经不复存在,因为半数的村民都患上了奇怪的病。   所以整个村子的遗址也被设上了标记,“危险绕行”。   起初我甚至打算独自一人去村落里看看,只是没想到在帐篷的后半夜里突然传来了惨叫声。   “小雅!”   我这才想起到自己女儿还在人家帐篷里熟睡,只是当我冲进帐篷里时却只看见满地的血迹,以及眼前瑟瑟发抖的金发女孩。   小雅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熟睡的样子惹人怜爱,身上的血迹也不是她的。   “这里有鬼…,他们拖走了莎娜。”   眼前的女孩呼喊着冲出了帐篷,看样子精神也受到了严重惊吓。   “我们必须把这里的情况告诉队长,这太疯狂了。”   一名国外青年身穿着登山服,疯了般的向着山洞里面跑去,他脸色惨白,显然是已经被眼前发生的诡异事件,吓得有些神志不清。   莎娜是女性队员中的一员,直到第二天我们才在距离此不远处的山洞里发现了她的遗骸。   整个上半身已经被撕裂啃食,就像是有什么野兽所造成的一样,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剩下的几人开始慌乱。   直到此刻我才注意到,他们只不过是被那名美国小白脸忽悠过来的学生,唯独身旁的老道依旧气定若闲。   第三天夜里一阵赫然响彻在耳边的钟鸣突然将我从睡梦中惊醒,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紧接着就是山崩地裂般的响声。   先是胖子从山洞里逃了出来,紧接着就是只剩下右臂的美国青年和几名神色慌张的队员。   枪械上沾满了污血,他们边逃边不停的回头望去,眼睛里写满了惊恐。   “甘子快跑。”   胖子的怒吼声瞬间将我惊醒,我知道这群人肯定在里面惹上了麻烦,才会引起盘山钟鸣。   按照半年前发生的事情,钟鸣响起定然会降下来一段犹如惊悚的噩耗,这段霉运无论走到哪里都会使周围的人遭殃。   再次回到山洞基地内时,所有人全都惊魂未定,我忍不住问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回到房间里的胖子眼神中透发出半年来从未见过的惊恐,接着下一句话却让我不禁有些匪夷所思。   “甘子。”   “你说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假如有一天你发现自己乃至整个世界都是别人的玩偶,你会不会崩溃自杀。”   他目光中闪烁着呆滞,这句话并不像是开玩笑。   此时的队伍损伤惨重,只剩下了六七个人,其中还包括断了右臂神经失常的美国小白脸以及那个夜晚独自坐在我旁边的洋妞。   她叫阿兰若,胖子也是因为她才选择执意进入山洞里和队伍一探究竟。   后来的几天外国探险队内发生了争执,胖子回来以后变得沉默寡言足足消失了三天。   我将小雅安顿好,几乎是拼尽了力气才在一处黑暗的房子角落里找到了瑟瑟发抖的他。   原本脾气就怒不可揭的我,刚想忍不住给他来上几巴掌,可却发现这家伙目光呆滞仿佛是精神病人一样。   “告诉我,你们在山洞里都看见了什么!”   我努力抓住胖子他的手掌无比冰冷,直到进了医院才知道这算是一种短暂的“失心疯”。   患者可能是受到了巨大刺激,所以才会一时间承受不住发生反常的一幕,静养几天就会没事。   我有些担心胖子的安危,就主动留下来照顾了他几天,再次见到他时已经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只不过这家伙不太愿意开玩笑了,盘山的事情也很少提起。   临走时他却送给了我一份信封,在火车上我忍不住好奇心将信封打开,里面却居然是他们在山洞里拍摄的照片。   美国小白脸用右手扶着一块屹立在地上的石碑,上面四枚熟悉而又陌生的古字清晰醒目。   “人间禁地。”   列车上所有人全都低头注视着窗户外,直至傍晚寂静的光亮随着火车的鸣笛声缓缓驶入隧道。   “重大新闻”   “L市B线列车在进隧道后发生坍塌,数数千人下落不明,除一人抱着儿童提前站下车,其他人无一幸免。” 第218章 着迷   当我发现照片上的背面赫然清晰的写着“快逃”两个字时,犹如身体遭受雷击和死神擦肩而过。   是胖子预知到了危险,但是正如他不会告诉我这是怎么做到的一样,后来盘山发生的一切都随着记忆淡忘了。   那几个月我一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好奇心,让注意力回归到小雅的身上,可是每当回想起胖子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又总觉得黑暗里有人在盯着自己,哪怕是梦里也无法安然入睡。   第二年小雅终于有了些小女孩的模样,不再是当初光着脑袋四处乱爬的淘气婴儿。   但是我也发现她长得越来越和小玥相似了,尤其是那一双清澈的眸子。   翻了翻放在书架上关于神学的外国书籍,上面有一句话说。   “人类终有一天会打破枷锁,发现宇宙外面的世界,那个时候将是一切文明的终极。”   随着时间的逐渐流逝,我也逐渐意识到“钱”在这个社会上有多么重要,曾经的自己一味去追求阴珠,更是在选择逃避小囡已死的现实。   偶然间我也会看到那个身穿红色铠甲的武士,只是这样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接到电话的头一刻我还以为是破天荒的胖子打过来的,这一年这家伙做起了正经买卖。   但是偶尔还会帮人倒卖冥器出手,用他的话讲这是师父留下的老本行,不能丢了。   “嗨。”   “甘先生还记得我吗,回到美国以后因为有太多的后事需要处理,所以忘记了给你薪水。”   “当初承诺给您的二百万,一会儿我就会让助手给您打过去,不过我很希望您能再次帮我一个忙。”   起初我有些没有听懂他的声音,直到提起盘山字眼才瞬间回想起那个美国小白脸儿。   “如果老子不帮你呢,钱我也不要了。”   “甘先生您可能忘记了当初我们还签订了一份合约,虽然盘山的计划失败并不是因为您。”   “但是在合同期内,您必须要帮助我完成一件事情,包括这一次盗墓寻宝的行动,当然也是最后一次。”   我气得有些牙根儿直痒,对于当初胖子私自签订协议的行为,甚至有些想要把他千刀万剐。   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美国白脸儿就找上门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份厚厚的资料夹。   “你们究竟在找什么,盘山之旅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我的话似乎让眼前美国小白脸儿回忆起了一年前发生的场景,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惊恐。   “好吧,甘先生。”   “其实我们一直都在寻找关于这个世界人死了以后是否有轮回的证据,这听起来很荒谬不是吗。”   “轮回?”   “是啊,当初在山洞的尽头我们发现了一扇石门和巨碑,只有你的朋友像是魔怔般走了进去,后来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虽然损失了一条右臂,但是这丝毫不影响我对您的信任,而且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   “我们得到了秦王三世镜的下落,而且当初你们看到的那尊石镜也大有来头。”   我看着眼前空荡袖子目光却闪烁出坚毅的美国小白脸儿,瞬间发觉之前都是小看他了。   这家伙的心思缜密,绝不像是一个只有二十多岁心思的青年人,也或许和他的经历有关。   “秦王八镜的传说,都是古代统治者们为了更好的奴役百姓而编造的谎言,我觉得你真的没有必要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我的语气缓和了许多,这家伙最起码告诉了我山洞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足以说明对我的信任。   “甘先生,我知道你在敷衍我。”   “但是盘山内的伏羲鉴妖镜足以说明了一切,八镜传闻是真的。”   “而如果我们能够找到秦王生前最得意的三世镜,就足以证明世界是有轮回的。”   我端起了茶杯刚想一饮而尽,眼前美国小白脸的话却让我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   后来我才知道,那一次胖子带领探险队再次回到了极其危险诡异的深渊底部,那些死去的蛇妖骸骨以及石镜震撼到了每一个人的内心。   与此同时,那口屹立在深渊底部的巨大石镜引起了美国小白脸的注意,这家伙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了一副标注着秦王八镜特征的古图。   一口咬定这就是传说中的伏羲鉴妖镜。   再次见到胖子的时候,这家伙比当初消瘦了许多,我们俩花天酒地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无话不谈。   直到小雅生日的那天美国小白脸终于将一切准备妥当,他告诉我和胖子这一次有高人助阵,一切都万无一失。   并且保证这将是最后一次探险,所谓的合约也将彻底废除。   临行前我再一次忍不住问起了胖子,人间禁地石碑后面究竟隐藏了什么,为什么他知道那班列车一定会出现事故。   霎那间他眼神中的瞳孔收缩,却又陷入了迷茫,只是告诉了我三两个字。   头顶有一片赫然醒目的机关阵图在不停的旋转移动,犹如浩瀚的星空斗转星移。   我瞪大了眼睛,心想到这个和五老狗日记里记载的元朝古墓机关图尤为神似,可是它起源于元朝。   而盘山里的每一样冥器,都足以说明那里的年代不止是几百年历史。   元朝古墓在盗墓界最为凶险,当初的将军墓还历历在目,那群将全身引入黑袍伸出白骨手掌抬棺材的壁画,像是心底的一根刺永远也不会忘记。   “想什么呢。”   胖子轻推了我一把,反而将回忆中的我惊醒。   两人身上穿着着设备先进精良的潜水服在海水的浪花中不停翻滚,直到上岸时那名穿着火辣。   金色头发扎竖在一起的阿兰若伸出双手将我和胖子拉上了船,这个外国小妮子似乎和美国小白脸关系不一般。   而这一次胖子再度出山,给我的感觉十有八九都是因为她,希望这是我的错觉。   “你小子现在这么努力改变体貌,是不是看上谁家姑娘了。”   望着眼前蔚蓝无际的大海,心中头一次感觉到无比宽阔,这种感觉是我从未想象过的舒坦。   胖子低着头笑而不语,这家伙比起来一年前的他精瘦了太多,连手臂上都隐约可见锻炼过后的肌肉成果。   “嘘!”   胖子对我使了个眼色,只见甲板上身穿火辣比基尼的阿兰若端着两瓶香槟走了过来。   这眼神不用我猜都知道,胖子肯定是被这个小妮子迷倒了。 第219章 水下   “伙计们。”   “对于咱们这次拜访的主人你们知道多少,那位伟大而又残暴的君主。”   “横扫六国统一天下,想想就让人敬佩。”   登上快船,美国小白脸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手里正拿着酒杯悠闲的望着甲板外海景。   或许是因为他稚嫩面庞的缘故,我总是认为他在养老成和绅士,而脚下的这艘快船是他在港口一口价买下来的。   “一百万买一艘随时都有可能抛锚的破船,你的脑子可能真的遗传了父亲。”   身穿火辣比基尼的阿兰若给了小白脸一个大大的白眼转身离开,这一幕却全都被我看在眼里。   “姐姐,可是那个渔民真的很可怜。”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我不动声色的假装望向窗外的海上浪花,直到怀里的小雅咿呀呀的笑出声来,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给女儿喂奶粉。   “多可爱的小家伙,你的父亲真应该给你找个母亲,例如像我一样。”   “姐姐你不要再挑逗他了,这家伙骨子里还是忘不掉前妻,她前妻可是日本人。”   “嘿嘿,日本人你明白吗?”   听着小白脸的冷嘲热讽,我毫不掩饰自己内心情绪的脸彻底扭向窗外,就连胖子也不敢在我的面前提起过小玥。   并不是因为自己有多恨,而是选择想要用时间来忘记伤痛,现在女儿小雅比什么都重要。   “抱歉甘先生,我只是想开个玩笑。”   “好了,现在来说说正事。”   眼前小白脸儿突然收起笑容,正经严肃的望着我和胖子。   “我知道两位的倒斗技术,但是这一次是在大海里,而且我们的目标十分明确。”   “那就是寻找到三世镜。”   秦始皇横扫六国曾经搜罗了天下宝物,并将八镜分散隐藏在了不为人知的地方。   但是凭借我手里掌握的资料,他很有可能将宝镜作为陪葬品埋给了一位神秘的嫔妃。   她的名字叫晋妃,资料上显示她生前对三世镜爱不释手,几乎每天都要把玩。   直到后来秦始皇寻丹求药,路遇蓬莱仙岛,这个晋妃就被秦皇下令活葬于此,倘若十年之后尸身不腐则说明这里真的是所谓的成仙契机。   我和胖子相互对视了一眼,对于小白脸的资料漠不关心,胖子关注的是阿兰诺。   而我只是想完成任务以后,给小雅攒下一批未来的嫁妆,况且这份资料听起来就像是民间传说。   海上的天气阴沉不定暴雨洗涮着甲板,船舱里我看着桌子上那份记载着八镜模样的泛黄图纸,竟隐隐有些被吸引。   照骨镜和三世镜是秦王最后得到了宝物,历史上对他的功绩不语言表,对与错流传至今完全不是当代的几个“专家”能够来评说清的。   图纸上三世镜的模样十分诡异,圆形的镜面端探出两支细小的分枝看上去像极了婴儿的手掌。   寻常人若是拿镜子自视,则像极了婴儿伸出手臂环抱,加上镜子背面形似巨大眼睛的花纹,竟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   直到夜里四下无人,我偷偷叫醒了海上失眠的胖子,直接了当的开口问道。   “你TM该不会真的以为那个洋妞喜欢你,以前那么精明的胖子去哪了。”   眼前的胖子低着头,直到过了一小会才轻声道:“我不知道…。”   “我…第一眼看见她就胸口直跳,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你知道吗,除了当初那个想当我师娘的女人,老子真是头一次对一个女孩动心。”   我呆愣住了,一瞬间哑口无言。   胖子的声音在脑海里像是窗外波澜的海面勾起我一丝丝回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意识到喜欢小玥的时候,和眼前的他有多么相似。   “帮我,兄弟这辈子就没向谁低过头。”   “这辈子就这么一次。”   第二天醒来胖子低着头哀求道,记忆里的他从来都是性如烈火,时不时总喜欢开玩笑。   我默不作声独自走向船舱外,早上的伙食是阿兰若亲手煮的方便面。   不过我始终想不明白,小白脸为什么没有选择多雇佣几个熟识水性的水手。   这艘穿上除了他们姐弟俩就只剩下我和胖子以及满船的物资装备,这样的一支队伍真的能在海上寻找到所谓的蓬莱仙岛吗。   “这家伙就不怕我和胖子夺船而逃,船上先进探测的设备价值,甚至可以再买几艘这样的快船。”   直到站在甲板上的阿兰若突然呼喊出声,惊的胖子立马就从船舱里冲了出来。   “我们找到了!”   我顺着海面上的霞光往远处眺望,果然隐隐在云雾中发现了一座岛屿的雏形。   上面闪烁着漫天的彩虹。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一股不详的预感更加愈演愈烈,怀里的小雅开始了前所未有的剧烈啼哭。   “我们应该加速前进,天黑之前一定能够抵达。”   阿兰若的声音将小白脸也惊动了出来,阵阵海啸拍打的浪花飞溅上甲板丝毫没有停息的预兆。   “欲速则不达,照这个速度行驶下去明天中午就会登临上岛,一切都要平稳进行。”   脚下的海域位临渤海黄海,出发那天经常能看到渔民下海捉蟹和巨蚌。   起初吃到生蚝海蛎子的时候,我这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头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山珍海味。   直到接连几天都是吃的这玩意,身体就有些开始吃不消了,最后干脆看见了就想吐。   怀里的小雅才刚刚长全牙齿,每次看我们吃东西都忍不住爬起来,“咿呀咿呀”的表示抗议。   裸露在外的白嫩肌肤,连阿兰若都忍不住想摸两把。   海啸声伴随着巨大的浪花拍打着渔船,直至深夜里久违的晴朗天气再一次降下了狂风暴雨。   雷鸣在乌云中闪烁,眼见即将抵达所谓的仙岛,此时我却听见站在甲板上的胖子突然呼喊一声。   “船被什么玩意缠住了,像是女人头发。”   “怎么可能,你看清楚了没有。”   我抄起潜水设备冲了过来,直到站在胖子的位置向海外望去,瞬间被吓的魂不附体。   “这他妈是什么玩意。”   穿着背心的阿兰若也迅速跑了过来,头顶阵阵雷鸣在乌云层中闪烁,这一幕即便是在海上也极为罕见,犹如灭世。   “我师父说过,出海一旦遇见了不干净的就代表是龙王爷怪罪,要活物祭祀。”   胖子被眼前水下的景象惊的魂不附体,阿兰若则直接面色铁青忍不住后退。 第220章 小雅   “事到如今只有以命相搏,不然大家谁都得死。”   水下一团团细小的黑色丝线当真像极了胖子口中的“女人头发”,密密麻麻在海水中不停的扭曲。   最重要的是,我仿佛真的在那团“头发”里看见了一张人脸,一副及其骇人惊悚的巨大人脸。   “胖子说的是对的,我们的确遇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我下意识的扔下了手中的潜水服,眼前这幅景象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祭龙王!”   “海里的怪事不比陆地,老一辈出海之前必然要宰杀三牲祭祀龙王,这么做肯定是有道理。”   身旁的胖子顶着甲板上的暴雨急忙返回了船舱,可是当他转头望向仓库里的景象时瞬间愣住了。   脸上的表情从未那么难看过。   “还愣着干什么,有什么就拿什么。”   我暴喝一声却发现胖子依旧不为所动,这才注意到他脸上被吓得毫无血色。   “轰隆隆。”   一声炸雷响彻在头顶乌云的上空,仿佛要将人的耳膜震破,小白脸还未意识到发了什么。   刚刚从船舱里跑出来就摔倒在左右摇晃的甲板上。   “水鬼…。”   “七月初六遇祸溺死在海水里的阴鬼会在这一天会回到海里被鱼虾啃食的身体里。”   “乌云盖顶魂消断,海水翻江怨骨寒。”   “鬼哭阴冥七月六,龙王闭眼无人还。”   我冲着胖子暴怒一声道:“你TM说什么呢!”   胖子颤抖的将舱门关死忍不住接连倒退了好几步道。   “这是倒斗界里流传的一句话,七月初六龙王闭眼,那些死在海里溺亡的人会寻找到宿主投胎转世。”   直到这时我似乎也隐约想起了曾经吴老狗日记本上的告诫,无论如何都不要去海上寻墓。   “去找海葬阴中环阴本就是倒斗界的大忌,给多少钱都不能去,更何况还赶上了七月初六。”   这样一来反而真的印证了胖子的话。   我拼了命的挣扎顶着暴雨来到了胖子身后的船舱门口,一眼望去仿佛连灵魂都在颤抖。   原本装满货物的船舱不知何时变成了幽绿色,里面堆积成山的腐肉臭气熏天蛆虫弥漫。   原来这艘船里面堆满了猪肉和三牲肉,刚出的渔夫也是害怕出海时遇到不祥才在船舱里藏下了这么多祭品。   只不过此时令人头皮发麻惊悚的是,许多淡化不清的人形虚影正蹲在地上啃食着腐烂的三牲肉。   他们似乎看见了有人造访赫然抬起头来,凹陷的眼眶里发出深邃的绿光,当真如同吴老狗日记里记载的水鬼一样。   “鬼哭阴冥七月六,龙王闭眼无人还。”   我一瞬间有些分不清这是幻觉还是现实,直到那些可怕的鬼影似乎闻到了我的活人气息,一点点从船舱里逼近了过来。   胖子猛然将船门彻底封死,只留下眼前慌乱不禁的四人。   “你们看到了什么…,是鬼魂吗。”   阿兰若吓脸色苍白,而那个美国小白脸儿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谁都没有想到居然会发生这种诡异的情况。   我怒道:“出门怎么没看黄历?现在只剩下一个办法,那就是跳船逃走,不然大家谁也活不成。”   风浪的拍打声让其余的三人有些听不真清切,但是胖子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图,随即背上装有**和探险设备的背包第一个跳入了海里。   “甘先生…,我们真的没得选择吗,可是海底下不是还有那一大团头发…。”   眼前美国小白脸也有些惊慌失措,我知道他是指水底下那团不明物体,但是即便这样也总比被“水鬼”附身好很多。   我拉住阿兰若和小白脸的手,心一横咬牙瞬间跳入了海里,紧接着就听到了身后舱门咯吱咯吱被轻轻推开的声音。   海水里一团团犹如头发般的细小丝线瞬间缠绕了过来,我心知不妙急忙将两个人带上海面。   关键时刻阿兰若的脚踝却被那玩意儿缠绕住无法动弹,我扭头在水里望去隐约间看见一团团黑色的头发里隐藏着死人枯骨。   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谁都不知道。   阴沉的天气狂风暴雨依旧在奔涌,幸好胖子及时赶了过来,手里锋利的***直接割开了一缕缕丝线。   看着眼前所有人快脱离险境,只有我似乎隐隐感觉忘记了什么。   “小雅!”   我脸色吓的惨白急忙拼了命的往回游,现在女儿就是我的命根子,她要是有什么闪失自己就真的失去了活在世界上的意义。   “光顾着帮别人逃命,怎么把自己女儿给忘了。”   沿着拍打的浪花好不容易登上了快船,胖子带着有些昏迷不醒的阿兰若和小白脸儿拼了命的往岸上游。   至于究竟能否登上所谓的仙岛,一切都要看造化了。   小雅的啼哭声渗人心脾,我一脚踹开船舱却发现自己的女儿早已经不在摇篮里。   “小雅!”   我忍不住跪在地上泪声俱下,渔船在狂风暴雨中左摇右晃,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呜呜呜…是老爹害了你。”   关键时刻我竟然隐隐间再次听到了孩子的啼哭声,而那群所谓的水鬼在我二次登临上船以后却再也没有看到影子。   “难道这一切都是幻觉,可是刚刚其他人也看到了。”   “不,发现船舱怪异的只有我和胖子两个人。”   直到下一秒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凄惨的惨叫,一道矮小的男婴身影从甲板上走了过来。   他全身**眼神中散发出幽绿色的光芒,嘴里还不停的呼喊着爸爸。   “爸爸…,你要去哪。”   我仔细揉了揉眼睛,猛然间回想起胖子说水鬼魂魄不散在这一天害人的说法。   这家伙肯定是想借我女儿的身躯投胎转世,直到我猛然间发现甲板角落里一动不动的小雅。   一阵阵回荡在耳边的阴森笑声仿佛掺杂了魔力,在脑海里咯咯咯的响个不停。   关键时刻我只好拼命一搏抱起小雅跳进了冰冷刺骨的海水里。   直到那一团丝线再次奔着我的位置缠绕了过来,我操控着仅剩下最后一丝的清醒将小雅抱进怀里拼命的护着她。   紧接着便逐渐闭上了朦胧的双眼,什么都不知道了。   直到醒来的时候身上挂满了海水晒干后的盐粒,小雅的啼哭声让我尤为惊醒。   自己不禁有些懊悔当初就应该把小雅放在房东那里照看几天,可是第一次为人父却又对什么都不放心。   哪怕是交给胖子,我也总会产生将自己女儿贩卖掉的错觉。 第221章 大鼎   登上岛后所有人全都大口喘着粗气,没有人率先开口说出第一句话。   原以为美国小白脸萌生了退意,但是仔细一想,他这种人绝对不会就这么草草了事。   “物资虽然丢失了,但是很庆幸我们还活着不是吗。”   “天呐,这都要感谢上帝。”   胖子冷哼一声并没有开口,我心说这一次要是没有我们俩拼死护着,这两个洋人早就进海底喂鱼了。   眼前的仙岛看起来无比宽阔,只是因为天气的缘故遮挡了绝大部分阳光,天空中乌云密布仿佛在酝酿着什么可怕的风暴。   我将熟睡中的小雅背在身后, 眼前迷雾笼罩了过来压根儿分不清是清晨还是午后。   “古人生前立妃为墓,肯定是要留下什么标注性的建筑,更何况还是历史上的秦始皇。”   我提议两个人分头去找,由我和胖子一组,阿兰若和美国小白脸儿一组。   只不过正当我们准备沿着计划大范围搜索,阿兰若突然指着身后巨大的礁石开口问道。   你们看这像不像是一块巨大的墓碑,古人常在坟墓附近立下青石大碑以歌颂墓主人的平生事迹。   更何况这是在岛上,秦始皇所谓的求仙得道肯定在数千年前竖起了神坛。   我转身望向岛滩上那块巨石,心说这小妮子眼力果然不差,这块石头还当真有些棱角形似。   掂量了一下背包里的**,我和胖子决定用最直接的方法,彻底把整个岛屿翻个底儿朝天。   这一次美国小白脸带来的是最烈性的黄色塑胶**,铺好引线已经接近傍晚。   随着我手中的引爆器彻底按下去,岛屿上的夜空赫然传来一声声剧烈的爆炸,这么大的面积覆盖,不仅仅包括了那块可疑的石碑。   “轰隆隆…”   随着尘烟散尽我和胖子有些皱眉的跑了过去逐个勘察爆破地点,这一次却发现了一处石缝坍塌的迹象。   用手电筒往里面望去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清,胖子当机立断率先搬开了岩石,他将浑身的照明设备全都拧亮一点点顺下降了进去。   直到昏暗中他打着手电筒的光亮示意安全,我们才一个个来到了石缝下隐秘的空间。   此时岛屿上的天空已经彻底昏暗了下来,陈列在眼前的是一扇巨大的青铜石门。   门旁列满了形态各异的石俑,只不过让我毛骨悚然的是,他们的脖子上都没有头颅。   青铜色的光辉反映在雕纹的甲胄上,我倒吸一口冷气这六个无头石像应该是象征着六国。   眼前巨大石门上的花纹密布,上面甚至不乏许多看上去奇形怪状的古语,但是让我没曾想到的是。   身旁的阿兰若居然很轻易的随口翻译了出来,就连身旁的胖子也有些吃惊。   “公元二二六年,秦皇自知大限将至,率领兵将寻找延年长生之法门,途遇蓬莱仙岛,故将晋妃埋葬于此。”   “后世人若见此宣文万万不可妄动,晋妃滥用皇权死有余辜,其阴魂回荡在墓中三百年不曾消逝。”   我听着眼前阿兰若认真的翻译,心说这里肯定就是埋葬着秦始皇妃的地方无疑了。   皇陵向来大气宣告天下无人敢触之,而且上面说晋妃阴魂三百年不曾消失,如今都过去了上千年按道理也应该魂飞魄散了。   旁边脸色惨白的小白脸点头示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来到墓门前却有一股源自心底的兴奋。   这要是一年前的胖子,肯定已经开始琢磨如何撬开眼前的石碑墓门。   不过这一次可不是寻常的王侯墓葬,而是真正的秦始皇妃陵墓,里面究竟有多凶险无人得知。   但有一点也可以确定,我和胖子恐怕要在逐渐衰落的倒斗界留下极其浓重的一笔了。   用剩存的烈性**将这座封印千年的青铜石门彻底炸开了一个窟窿,眼前的走进去以后眼前的景象彻底惊呆了我和胖子。   眼前的空间可以说从未见过有人能将墓穴修建的这么广阔,到处都是黑色的瓦砾以及青铜器。   缓缓走下台阶,随着大殿两旁逐渐亮起的灯塔,而彻底暴露在光辉之下露出上隐藏在上千年真实的面目。   直到眼前一口青铜铸成的大鼎缓缓映入眼帘,这口鼎双耳三足竟有一股无形的气势压迫的人喘不过气来。   上面雕刻着的寥寥几行古字十分乍眼,瞬间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公元二二七年,大王废除六国制度统一度量衡,车同辙,马同轨,并将此文注于九鼎之上宣告天下”   大鼎的后面掩盖着盘延向上的台阶,我忍不住抬头望去。   却发现巨大的高台上,正停放着一口巨大的青铜铸棺,上面朴实无华刻满了精美的花纹。   昏暗的光线下,我看不清周围的那些人影都是些什么,但隐约间也可以猜测得到应该是举世闻名的兵俑。   他们有的手持弓弩状若击发,有的的手握长戈站在战车之上,一股威不可竭的气势令眼前的所有人无不颤抖。   “这…这会不会就是晋妃的棺木。”   美国小白脸有些哑然失声,即便是阿兰若和胖子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在。   这么多石俑隐藏在暗处,仿佛随时都能够复活护陵一样。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这次行动太过轻易了,她好歹是秦始皇最挚爱的妃子。”   我说到这儿,心中越发感觉到一丝丝不太对劲。   不过眼下晋妃棺椁就在前面的高台上陈列着,即便有什么猜测棺材里的尸体绝对是最好的证明。   我和胖子相互对视了一眼决定速战速决看看棺材里究竟装的是不是晋妃的尸体。   阿兰若和美国小白脸儿则守在大鼎旁,一旦发生什么危险四个人立刻沿着原路离开。   一阵阵呼啸的阴风顺着面门拂过,不知道为什么,我身上冷汗淋漓,十分的不自在。   直到终于来到了棺椁前,俯视下四周围绕的片片黑影心中竟有股蓦然而发的沧海一粟感觉。   普通人和这位修建长城被世人褒贬不一的君主相比,甚至如同蝼蚁一般毫无气魄。   仿佛他的威压和魂魄依旧回荡在墓里,震人心脾。   我忍不住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口水,抽出插在腰间的折叠镐,可是还没等我和胖子怎么用力棺材居然自己撬开了一道缝隙。   “我总感觉不太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胖子沉思了一阵没敢妄动,原本就做事不太愿意计较后果的他也发现了这古墓里的端倪。   “希望三世镜就在里面,拿了镜子咱们好走人。”   我稳住心神给自己黯然打气,随即一点点用手推开了青铜巨棺的盖子,里面不出所料果然是有助力的机关。   “看来铸造皇陵的人也是希望有一天盗墓贼能够破了这里的棺椁,但究竟是什么原因我始终想不明白。” 第222章 水银   巨大的青铜棺椁里,除了一些简单的青铜饰品,其他的一无所获。   最终央处放着那口严丝合缝的小巧金丝楠木棺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棺材比寻常人矮了一大截。   以免夜长梦多,这一次我和胖子也没有按照之前盗墓的习惯祭神朝拜,直接抽出了折叠镐。   对着棺材就是一顿撬动,反正我们想要的是里面的三世镜,外面再怎么破坏也不会伤到宝物。   直到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啼哭声,原来是我身上背着的小雅咿呀咿呀的啼哭了起来。   事已至此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和胖子加快了劈开棺木的速度,至于自己女儿只能让她先忍耐一会。   随着古墓里突然响起婴儿的啼哭声,整个气氛瞬间变得的冰冷诡异到了极点。   直到我和胖子终于将封死的棺木彻底起开,里面金丝玉帛极尽奢华的一幕瞬间映入眼帘。   陪葬品更是琳琅满目,只不过我隐约间发现棺材里躺着的那双脚并不像是女人。   金丝罩布下将里面尸体的轮廓略微显现了出来,生前样子像极了健硕魁梧的将军。   可是又仿佛有什么说不出来,不太对劲的地方。   “秦始皇的妃子都是这么粗犷吗,而且身高上似乎也矮小三分。”   胖子有些疑惑的有些掀开金丝罩布,眼前的景象瞬间让我们兄弟俩魂飞魄散。   棺材里躺着的哪是什么女人,分明是一个没有脑袋的男人。   他全身孔武有力穿着青铜制的铠甲,可是脖子上却空无一物。   直到如今我终于知道棺材为什么比常人矮上半截了,原来里面一开始装的就不是晋妃。   一行隐藏在金丝罩布上的古字瞬间引起了我和胖子的注意。   “大王令将军蒙阔征讨齐国,不料被齐国买通部下行刺,于前夕割去将军头颅。”   “大王深知蒙阔将军含冤而死,其心仍向秦乎,故而封其为无头阴曹大将军,安葬于此百年之后与大王同长生不老!”   “立此简书昭告天下!”   胖子翻译过后疑惑道:“怎么是一个男人,还他娘的被秦始皇封为阴曹将军!”   “坏了,这根本就不是晋妃墓,都他妈的是给秦始皇守灵的。”   我心知不妙急忙拉上胖子往回跑,眼前守在大鼎旁的阿兰若和小白脸显然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棺材里装的根本就不是晋妃,快走以免夜长梦多!”   我背上身后啼哭不止的小雅,示意两人赶快离开。   眼前两人听到我的话瞬间吓得脸色惨白,我和胖子紧随其后跟了上去,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总是怪怪的。   “出口呢。”   我回头望向逐渐趋于黑暗的巨大浩瀚地下墓室内,身后居然没有一丝光亮,当初被炸开的墓门早已经消失无踪。   慌乱中阿兰若甚至还不小心碰倒了手拿长戈的兵马俑,紧接着所有兵俑便如同骨牌一样砸翻。   熟悉的尖叫声引起了胖子的注意,他拼了命的护住脸色惨白的阿兰若。   要不是我手疾眼快抵住了身后倒下来的兵马俑,这俩人恐怕就要长眠于此给秦皇守灵了。   “大家快找出口,小心脚下暗藏机关!”   我暴喝一声回头望向着身后大鼎的方向望去,只见当初那口青铜巨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自动关上了盖子。   脚下的地面不停颤抖,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我转头问向胖子道:“你还剩下多少**,能不能将头顶炸开。”   “都用掉了!”   “什么?”   “你们快别吵了,快听有什么声音。”   关键时刻阿兰若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阵细小的锁链转动声映入耳边。   所有人都听得真切,却没人说得清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隐约间脚下的地面更加晃动,一声清脆的齿轮转动声在黑暗中传递了过来。   上百发弩箭同时击发,即便过去了上千年仍然存有威力。   危机关头胖子捡起一面铁制的盾牌,四个人蜷缩在角落里耳边弩箭击打在盾牌上的声音铿锵不绝于耳,更是震得我虎口发麻。   “地面好像是在上升。”   慌乱中也不知道是谁开口,只觉得脚下的石俑全都颤动了起来,一座巨大的石像缓缓从脚下的土壤中升起。   他守持利剑无比巨大,居然轻易间就捅破了头顶的岩层,我和胖子急扶住盾牌护住四人的头顶。   直到巨大的石像彻底破土而出,那一轮狰狞般的血月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叹出了一口气。   石像屹立在岛上反而让人恢复了原本的面目,这一切都是数千年前大秦古人的手段。   刚刚脚下九死一生的地宫的确是一位给秦始皇守灵的将军墓,幸好胖子找到了这面铁制盾牌。   不然刚刚的万弩齐发就足以将四个人射成筛子了。   “TM的,现如今**也用光了,并非是兄弟不愿意来趟这趟浑水,不然也绝不会在这里九死一生,差点把命赔上。”   我坐在石岩上暗晦的想要劝说阿兰若和小白脸彻底放弃计划,看着眼前小白脸难堪的神情。   原以为本来就要成功了。   谁曾想这时刚刚九死一生逃出来的胖子,趁着在远处撒尿的空当居然一不小心把腿陷入了石缝里。   “甘子快来,胖爷我TM动不了了!”   我心里暗骂了一声胖子这个家伙怎么这么不靠谱,谁曾想这家伙见我将阿兰诺也带了过来,脸上的表情瞬间红了。   看见他这副尴尬的样子,胖子急瞪了我几眼。   直到他的腿从石缝里抽出来,我竟隐约间发现他的脚底沾染了一些银白色的液体。   “这应该是水银。”   传闻秦始皇为求长生炼丹不老之术,炼丹方士在提炼金属时更是意外的发现了这种有毒易挥发的液体。   “汞”。   后世的墓穴中多以水银作为古墓,最外层的防盗手段,其次就是流沙。   胖子深吸了一口气,小声对我轻叹道:“这么说刚刚胖爷我卡住的地方才是晋妃墓的真正入口。”   我见时机成熟急忙将他拉扯到一旁开口问道。   “现在有一个不必去冒险的机会,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吗,阿兰若和美国小白脸是一伙的,他只是想利用你!”   胖子低头沉思了下来,刚刚一个护陵将军墓就已经无比凶险,和元朝将军墓比起来简直是有过之而不及。   幸亏那具无头尸体只是死而不腐,不然刚刚在墓里大家都得玩完。 第223章 入口   “你们在干什么呢。”   头顶的乌云凝聚在蓬莱岛上空,隐隐间雷电闪烁,顿时间遮盖了绝大部分光线使环境更加阴沉,宛如一座恐怖无人的鬼岛。   远处阿兰诺的声音在海面岛屿上回荡了过来,胖子最终还是拜倒在石榴裙下决定帮他们拿到三世镜。   我见状也没什么好说的,只好背上身后的小雅跟随了过来。   眼见刚刚胖子陷入脚踝的地方逐渐繁衍出大片的水银液体,心中已然断定脚下肯定就是晋妃墓的入口。   只是这么多水银含有剧毒,哪怕是不小心触碰到肌肤短时间内也会有生命危险。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对着其余三人道。   “这水银封墓是万万碰不得,再加上岛面四处环海就已经是阴上加阴,古墓里肯定是怨气冲天。”   我忽悠的这一番话就连胖子都连连点头表示认同,没曾想眼前的美国小白脸还是咬牙坚持。   “甘先生,您知道三世镜对我有多么重要。”   “我愿意将酬金改为一千万,直到我平安活着出来,两位的账户一定会多出来五百万。”   “足以够你和你的女儿后半生无忧了。”   这一次我看得出来眼前的美国小白脸是真的下了血本,就冲着这份承诺我不禁也有些彻底动心。   “既然如此,那我去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别的入口。”   避开人群后,我的脑子里一片茫然,从未想过这家伙居然会这么慷慨,不过加上事先承诺的二百万一共是七百万。   “我…我要是有了这么多钱,小玥会不会离开那个日本富商回…回回到我的身边。”   我的声音忍不住颤抖,自打她离开以后我一直选择逃避现实,直到今天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这么古怪的想法。   我转身回到了三人面前,说出了一句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   “老子要你给我和我兄弟一人一千万,不然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甘子你TM在说什么呢。”   胖子下意识的望了阿兰诺一眼,殊不知一向谨慎理智的我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或许会有些破坏阿兰诺对我和胖子的看法,但是从倒斗界上来讲。   临时加价百无禁忌,哪有那么多条条框框,更何况这一次我不仅是拿自己冒险,更是搭上了身后小雅。   这世界上她只剩下我这一个亲人,如果我死了小雅又该怎么办?   “好吧,两千万我要拿到真正的三世镜!”   眼前脸色惨白的小白脸咬牙硬撑了下来, 此刻我红着脸全然不顾及胖子的感受,脑子里却全都是小玥的身影。   “出发!”   我低头红着脸冷叹了一声,心里却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正确,要是吴老狗还活着就好了。   他肯定会拍拍我的肩膀,露出那副猥琐表情眯着告诉我。   “干儿子做的不错,要是干爹我铁定就再要一千万,这个时候不痛宰他们一笔还等什么。”   古代稍大的一些王侯葬墓,一般都会采用铁汁浇灌,待凝固时就会铜墙铁壁密不透风。   但后世有人认为铁属阴,太多的青铜铁器反而会改变墓穴的风水,所以更多则演变为水银和流沙两种。   水银护墓最重要的是保证如何能够让其减少挥发,让其功效能够延绵千年。   传闻南郡淮王墓修建时就用了整整三吨未提纯的汞化合物,在古墓的外围修建了地下渠道用于流淌。   里面还掺杂着各种挥发毒药,使盗墓者在道洞里躲闪不及,触之即亡。   但是最要命的却并不是水银,而是流沙古墓。   原以为这次寻找三世镜以后终身都再不会触碰古墓了,更别提最为凶险的流沙陷阱。   不曾想我和胖子刚刚在距离水银池不远处的地方挖好盗洞,下面流动的黄沙便疯狂的淹过脚踝,越挣扎越是难以自拔。   “快跑,别管了我。”   我站在陷阱里看着逐渐被黄沙淹没的身躯,一瞬间就到了腰腹的位置。   关键时刻胖子竟伸手使出千钧之力将我从黄沙陷阱里捞了上来。   看着他头顶暴起的青筋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只觉得此生由此兄弟挚友无憾。   “当初我师父也遇到过这种流沙墓穴,他对我的告诫是能躲则躲。”   千吨砂石自唯海取之,后用大鼎不停翻炒储藏于机关陷门处,寻常盗墓贼若是不小心陷了进去只能活活闷成干尸。   这种耗资巨大的手笔绝非一般墓主人所能涉及,所以当初我师父对我的劝告就是能有多远躲多远。   不要因为贪恋财宝丢下性命。   胖子低头望向脚下盗洞里不停翻滚的黄沙,心中像是有所沉思。   我见时间紧迫随即开口问:“那你师傅他老人家有没有说过什么破解之法。”   胖子猛然醒悟,像是一下想起了什么。   “有!”   “用水泥或者下筒子,最后将筒子里的沙子全都掏干净。”   我心说这绝境鬼岛上哪儿去搞水泥白灰,看样子也只有第二种办法可行。   岛临深邃的地方生长着许多翠竹,我和胖子挑最为粗壮的几根竖着劈开,最后编成了竖长的竹篓形状。   做完这一切已经濒临傍晚,当我怀着忐忑的心将竹篓戳盗洞里,果然抵挡住了流沙下滑的趋势。   这种方法虽然可行但是却无法支撑太久,如果有一根竹子折断那么最终避免不了会被流沙活埋的下场。   胖子挥舞折叠镐不停的继续向下挖着盗洞,每挖动一寸我就会将继续竹篓向下一寸。   直到胖子终于接触到了建设古墓的青砖,小白脸儿也忍不住独臂跳了进去。   最后我将小雅交给了阿兰诺让她负责守护在外围,毕竟这也是胖子的意思。   比起来阿兰诺是否值得信任,我更不可能选择让自己女儿冒着被活埋的风险和我一起下墓。   没曾想到的是,小雅到了阿兰诺的怀里立刻停止了哭闹,正睁着大眼睛看着她老爸一点点进入墓里。   下面的环境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撬开古墓的青砖后,眼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伴随着阵阵阴风呼啸了过来。   身旁的小白脸脸色苍白,手里十字架不停的嘟囔着“我主阿门上帝”之类的话。   我心说这家伙抵达墓内以后估计也吓破了胆,这么大的规模陵墓动用工匠肯定不下万人,最终的下场肯定是为了保守秘密而彻底屠杀。   倘若墓里真的有鬼魂,那么刚刚开启墓门的一瞬间,游荡在古墓里上千年的鬼魂早就把你活活吓死了。 第224章 磷粉   里面的环境无比漆黑,即便是手电筒打开最大亮度也仿佛在一片虚无缥缈的环境里探索。   我心说这应该和墓里的环境脱不开关系,四面环海属于阴上加阴,再加上海水本就潮气湿重。   现在物理肯定积蓄了许多雾水,直到眼前赫然出现泥塑的兵马俑,美国小白脸的表情才缓和许多。   他中文还算流利,或许在美国请了一个专门教汉语的家教也说不定。   “你们看这是什么。”   他将手电筒的光亮照向墙壁,赫然间发现此时我们已经被色彩斑斓的壁画相围。   这些色彩斑斓的壁画生动的还原了当初秦始皇乘船去往蓬莱仙岛求药的场景。   一群男女童子脸上或喜或茫然坐在船舱中瑟瑟发抖,那道坐在大船上身姿伟岸的背影应该就是秦始皇。   他一身黑色龙袍加身面对着咆哮的海浪,虽然是画像竟给人千古一帝的感觉不威自怒。   第二幅壁画则让我和胖子有些三丈的和尚摸不到头脑,上面描绘的是一幅战乱的景象。   其中甚至有一个身穿残破衣服的公主被秦国士兵围到中央的画面,她全身黑色的贵族丝袍破烂,看样子像极了亡国的公主。   “这应该是燕国丞相之女,后来秦始皇为稳住天下人心,将此女封为了后来的晋妃。”   胖子沉思了一阵沉吟出这句话,紧接着美国小白脸像是从下一幅壁画中发现了什么,忍不住颤抖的道。   “你们快看这里。”   直到目光一点点望向临连着的第三幅壁画,我终于明白美国小白脸为什么会这么激动了。   画面上记载的依旧是刚刚燕国被亡的晋公主,只不过这一次她出现在了秦始皇的大殿。   壁画上描绘着的她美的不可方物羡煞旁人,旁边则是一面看不到景象的镜子,所有人从镜中望过去全都大为惊奇。   不过由于壁画的缘故,没人知道镜子里究竟是什么景象,不禁让我和胖子心里有些痒痒。   剩下的几幅壁画或许是因为海水潮湿的太严重,将原本的内容给腐蚀掉了大半。   “这么说秦始皇当初不仅没有杀她,还将她封为了晋妃肯定是因为镜子里出现了什么,让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胖子沉默不语心思像是完全没在壁画上。   我见状也没再表态继续跟着队伍探索。   打开缺口后可见墓里出奇的庞大,四处都布满了被海水腐蚀严重的青铜建筑,有一些则是叫不上来名字的音律铜器,不小心用手碰到便发出清脆的响声。   直到远处赫然出现一排排石灯,用随身携带的打火机悄悄点亮,眼前身处的环境瞬间一览无余。   而脚下一口四四方方的古井瞬间引起了胖子的注意。   “怎么古墓里还有井。”   我不禁啧啧称奇,回想起当初在元朝将军墓里似乎也有过这种发现,或许是为了平衡墓中风水所铸。   胖子看着眼前这口怪井,则似乎像是有什么话欲言又止,我用眼神示意到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说不定还可以吓唬吓唬身旁的小白脸儿。   “当年我师父年轻的时候,曾有人出花高价钱请他去海里盗一尊沉船墓里的宝贝。”   他回忆说那一次极其凶险,更是在墓里发现了一口和眼前模样丝毫不差的怪井。   而井里堆放满了死人枯骨,更是有一具没有头颅的尸体被锁链穿胸而过,后来的事情我已经记得不大清楚了。   总之每次提起来那段回忆,他老人家都是能避则避之。   我和胖子相互对视一眼,示意问到他这个故事是不是他随口胡编的,胖子冲着我眨了眨眼睛。   原来这一路上他看那个美国小白脸也有些不耐烦了,所以想趁这个机会好好吓唬他一番。   正思所见却发现身旁少了个人,回过头来时只看见脸色惨白的小白脸果真跑到了井边。   出乎意料的是,井壁上居然真的悬挂着一根手臂粗细的锁链,映着手电光下散发出悠悠的乌光黝黑的发亮。   井壁上还隐约可见两行歪歪扭扭的古文。   “始皇求仙丹长生暴虐无道,汝而为人何故旁人生死乎。”   “大秦百衰而竭后世子孙必遭天诛,故吾今日将死却无憾矣。”   我心说胖子的故事不是随口乱编出来的吗,怎么眼下似乎应验了。   望着眼前深邃笔直的黑暗阶梯,我决定和胖子将井里的锁链捞出来,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收获。   只是不曾想井里果真暗藏着一具被铁索缠绕的尸体,他身上穿着秦国特有的甲胄手上拿着腐朽的劲弩。   就连头顶的发饰都和历史资料上的记载丝毫不差,不过看样子,井壁上的刻字是他写下来的。   由于长时间在海水里浸泡的缘故,整具尸体高度盐碱化所以还能依稀辨别出肌肤特征。   我说道既然没发生什么危险就好,这老兄放在这里也怪瘆人,干脆一把烧了它,也算是替千百年的亡魂超度。   胖子随手掏出火柴点燃了一根弹了上去,只见眼前的尸体火即燃,竟熊熊燃出了绿色的鬼火。   火光照映在每个人的脸上,不由升起一股打心底触发的寒意。   “鬼…鬼火,复活了!”   眼前的小白脸盯着尸体面容惊恐,只见原本从井里打捞出来的尸体,燃烧中居然一下子坐了起来。   咯吱咯吱的骨骼扭动声不绝于耳,我和胖子急忙倒退了几步,绿色的火苗如同火海般迅速蔓延了过来。   我心知不妙,急忙将小白脸拉了回来拼命的向前跑。   “尸体里隐藏了大量的磷粉!”   顷刻间身后幽绿色的火光冲天,胖子背起行囊负责断后,我则带着小白脸拼了命的向前跑。   一路上我俩还要保护他的安危,不然即便真拿到了三世镜也没有人付给我们报酬。   脚下的台阶仿佛无限蔓延愈加宽广。   身旁被海水腐蚀严重的青砖上甚至布满了螺壳类生物,密密麻麻一层铺着一层十分恶心。   直到身后的火光渐渐消失不见,三人脸上的表情全都惊魂未定。   幸亏刚刚跑得快,不然磷火触碰到一丁点儿就会燃烧至全身。 第225章 水潭   眼前到处都布满了人工开凿的痕迹,就连墙壁上的棱角处都精心雕刻了花纹。   足以可见千年前铸造大墓时声势有多么浩大,依照之前壁画上所看到的景象,最起码也不下万人。   “这座小岛恐怕已经被彻底掏空了。”   “你们说最后秦始皇真的得道成仙了吗。”   此时走在最前头的胖子突然扭头问向我和小白脸,这种深奥的问题我似乎从来都没有思考过。   自己对秦始皇的了解只停留在六国统一天下,后又派遣五百童男童女远渡寻找仙丹。   而此时美国小白脸却说出了一番令人匪夷所思的话。   “我曾经在一份资料里看到过关于仙山求药的记载,传说他们路过蓬莱以后天气骤然失色。”   海浪将大船倾覆,所谓的水鬼其实都是那一次死去的五百童男童女冤魂。   我看着眼前小白脸苍白的脸色心中竟也有些忍不住发毛,随即用手轻轻拍了他几下肩膀道。   “这种话可不要乱讲,说不定水鬼就附着在你身后,等你阳气散尽就取你性命。”   “哪呢?在哪?”   深邃的黑暗里三只手电光在台阶下蔓延,胖子走在队伍的最前方而我和小白脸则负责断后。   这家伙虽然在一年前断了手臂,但似乎仍然对所寻找的三世镜念念不忘,不然也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亲自进入墓里。   一阵阴风顺着古墓里呼啸而过,吹拂在脸上如同针扎般难受。   两旁修建的墙壁逐渐宽阔光滑,一路而来我们似乎就没有停下向下的脚步,照这么走下去谁知道会不会直通海底。   胖子拿起手电筒在湿滑的台阶上左顾右望,此时竟不小心摔了一跤连着背包滚落了下去。   “甘子!”   他大声呼喊想提醒我拉他一把,没想到当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顺着台阶滑落入脚下的黑暗里不知所踪。   我见状急忙拼了命的跟了过去,直到眼前的地面逐渐平坦,周围的空气似乎透发着一股无比干燥的气息。   胖子一个人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事,随即从地面上坐了起来,只是下一秒他刚想起身时,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堪。   我用眼神示意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身后美国小白脸也被吓得瑟瑟发抖,仿佛脑子里还依旧回荡着刚刚那具身体被灌满磷粉的尸体。   他下意识看了看屁股底下坐着的那块凸起的青砖,此时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他体重的缘故。   整块四棱四角的墓砖竟然下倾了两三厘米深,紧接着所有人的耳边都出现了清脆的锁链转动声。   “咔嚓。”   这种古怪的动静我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古墓机关被触发的声音。   还未等胖子反应过来头顶细腻的黄沙瞬间汹涌而至,如同倾泻般流淌而下。   这是倒斗界里最为忌讳的流沙机关,一瞬间眼前的胖子就已经变成了沙堆里的“活人甬”,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胖子!”   我暴怒一声几乎是拼尽了全力,全身插入了沙堆里寻找着胖子的身体,希望能够将他从沙子里拖出来。   旁边脸色惨白的小白脸几乎都快被吓傻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直勾勾的望着头顶不断倾泻的黄沙愣愣出神。   我也是头一次体会到被黄沙灌顶的感觉,当真如同和死神擦肩而过,细小的沙粒经过特殊炒制如同液体般细滑。   自古以来不知道有多少盗墓贼都是死在了这一门护墓机关上。   关键时刻我摸索到了胖子的手臂,紧接着便觉得有人在用力拽自己的双腿。   回过头来却发现原来是刚刚被吓傻的小白脸终于清醒了过来,这家伙虽然只剩下左臂但是仍然咬牙将我和胖子从流沙堆里拖了出来。   生死时刻间不由增加了几分默契,也让我和胖子对其刮目相看。   我们三个人坐在流沙堆旁,不停的大口喘着粗气,身旁伴随着的是死一般的寂静仿佛能够侵蚀入灵魂。   “甘子,咱们自打盗洞进来这里时是不是感觉缺了点什么?”   眼下我们并没有急着去赶路,毕竟太过慌乱反而容易丢了性命,就像刚刚胖子无意间坐到了流沙机关的陷阱上一样。   他从怀里掏出一盒皱皱巴巴的香烟递了过来,我忍不住接过点燃放在嘴里猛吸了一大口。   回想起刚刚依旧惊魂未定,只觉得胸口心脏不停的胡乱跳动。   “兵马俑?”   我下意识回答了胖子一句,仔细想想这一路来机关陷阱和墙上匪夷所思的壁画看见了不少,唯独似乎少了一些秦墓标注性的建筑。   就如同胖子话中所指的兵马俑,或许也是因为环境太过黑暗的缘故所以被三人给忽略了。   眼前的环境似乎别有洞天,手电光的光芒激射而出望不到尽头,就连大概的范围也瞧不出来。   只能隐约间看见脚下悠悠折射出冥光的青砖。   三个人摸索前进,很难想象前面究竟还有什么危险和未知在等待着我们。   一瞬间我为将自己女儿交给阿兰诺照顾这个决定感觉到正确,因为毫不夸张的说我有很强烈的预感。   这一趟恐怕会有人彻底的留在墓里,永远也回不去了。   “甘子。”   “在这墓里也没有外人,要是胖爷我这一趟回不来了,麻烦你将这封信交给阿兰诺。”   趁着美国小白脸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撒尿的空档,胖子突然冲着我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是墓里的冤魂在作怪。   “你小子要是想去表白,就等活着走出墓以后自己去找阿兰诺,那小妮子上次还嚷嚷着想做小雅的后妈。”   “什么!”   “你小子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再说了兄弟我都单身八年了!”   黑暗中看着胖子转过头来后认真严肃的表情我不禁有些忍俊笑出声,这家伙曾经放荡不安的性格都到哪儿去了?   就连一直引以为傲的“肥膘”,一年间都消瘦了许多,曾经那个体型可几乎都能够装下两个我。   墙壁上雕刻着古怪的花纹和符号,随着一番黑暗中的摸索,我们总算明白了这里有多大面积。   保守估计也足有几百平方,只是中央处隐约传来的水流声似乎暗示着,眼前黑暗里隐藏着巨大的水潭。   送所有读者   工作原因,小说一直耽搁,近期打算重启,我一定要坚持写下去 第226章 人鱼   直到沿途将周围的石灯台点亮,幽幽的鬼火散发出绿色的幽光,空气中富含的磷粉太多,稍有不慎都有可能会引火烧身。   “扑通…。”   一声渐落水花的声音传进耳边,仿佛是有什么东西从中央的水潭里钻了出来,令人脊背发毛忍不住滋生出一阵寒意。   周围的墙壁上同样布满了腐朽严重的壁画,不过幸运的是有两幅画还算得上完整。   这种由古代特殊调制的染料可以保存许久,透过腐朽的痕迹隐约间可以看见这是关于工匠修建中央水池的壁画。   “你…你们看,这是什么。”   美国小白脸儿首先慌了阵脚,他盯着眼前第一幅壁画上用白色染料汇聚的一条条丝线,像是一下子想起了什么。   “我…我想起来了,资料里显示秦始皇修建陵墓时曾祈愿海纳百川入大海,最终汇聚棺木。”   以求死后依旧能够掌控天下的夙愿。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听着眼前美国小白脸十分蹩脚的汉语,心说这小子究竟是从哪里搞来的资料?   “不过看壁画上的线条标注应该是用水银铸成了渠道代替海水,说不定现在古墓里已经布满了水银气体。”   “而咱们已经吸收了一大半。”   我脸色冰冷的看着墙上的壁画,一点点将心中的猜测和顾虑说了出来。   胖子低着头默不作声,紧接着去看第二幅壁画,比起曾经这家伙真的寡言少语了很多。   “那怎么办…,要不咱们回去…吧。”   眼前的美国小白脸面露难堪之色,我心道你怎么现在才说出反悔的话,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   更何况身后磷火燃烧的路段没有个把小时绝不会熄灭,现如今只盼望古墓里的水银在千百年间已经被海水稀释干净。   不然我们也绝不会活着走到这里。   直到胖子示意我们两个人望向第二幅壁画,一股从未有过的诡异气氛在三人之间迅速蔓延。   “人鱼?”   壁画上是秦皇出海的队伍在风浪平息过后,船上突然出现了一条形状怪异的生物。   壁画描绘着它上身布满鳞甲相貌丑陋下身则是青灰色鱼尾,像极了人类历史上认知神秘的人鱼族。   周围布满了血腥的残骸,说明这家伙这玩意性情凶猛,直到船上有人遇害后才发现。   第三幅壁画原本已经腐朽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但是依稀能够辨别出上面描绘着的是一处水池。   他们将捉到的怪物饲养于水池中,每天用鱼虾和奴隶的鲜血喂养,壁画上甚至出现了采血血腥的画面。   那是一个人站在十字桩上,浑身上下布满了刀口,血液则顺着事先铺设好的渠道一点点滴入了水池里。   我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说道:“看起来古人是应该利用了怪物嗜血特点,将其作为了保护陵墓的机关。”   “怪不得老子看着身后的水池有一股鱼腥味,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这条人鱼恐怕早就该饿死了。”   “甘先生你可千万不要吓唬我啊,在美国人鱼可是象征着一种很邪的东西。”   眼前小白脸忍不住向后退缩了几步,我仔细端详着壁画上的内容。   谁知道这会不会是为了恐吓盗墓贼所设置的心里屏障。   眼下这里宽广的空间都已经被逐步摸透,只剩下中央的水潭还没探索,说不定出口就在水潭下。   关键时刻小白脸购买的潜水器材总算派上了用场,我和胖子好不容易穿上出海渔服没想到这家伙又打起了退堂鼓。   “甘先生…,你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   我怒道:“少他娘的废话,你要是不想付报酬,等我们兄弟俩拿到了三世镜转手倒卖绝对也不会低于两千万的价格。”   “不是的,是真的啊。”   “扑通…扑通。”   直到身后突然出现了阵阵拍打水花的声音,回头望向胖子时却看见他已经被不知名的玩意儿拖进了水里。   一股极其腥臭的味道弥漫在鼻尖,差点儿将我熏晕了过去。   直到下水后我才发现,底下的能见度非常低几乎和黑暗里没什么两样,隐约间我似乎抓住了胖子的脚踝。   紧接着身后美国小白脸跳入水潭里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一阵阵水流拍打的力道传递在身上,让我依稀的感觉到了那怪物的位置。   手里攥紧了折叠镐,抬手就是一镐。   没曾想这一下居然失了准头,不偏不倚正好奔着胖子的氧气管砸了下去。   顷刻间水池下溅起了巨大的水花,水塘里的胖子缺少了氧气罐的支撑急速向着潭底坠落。   而那怪物也放弃了胖子这个猎物,直勾勾的奔着我撕咬了过来。   第一眼望上去就足以将人吓个半死,这家伙下半身的鱼身已经变成了腐肉,随着污水里的抖动正不停的甩下肉泥露出骇人的骨骸。   上半身则隔壁画上描绘着的大相径庭,甚至恐怖惊悚了百倍。   原来这玩意儿脑袋上长着头发,也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样友善面貌,一副尖利的獠牙露在外面,脸上一堆腐烂的肉泥。   压根就看不出哪里有眼睛和鼻子。   我甚至开始怀疑这玩意儿是靠什么活下来的,内脏应该都已经腐烂破碎了。   就在这时水底突然滋生出一片漩涡,我隐约可见是胖子找到了通往下一层的机关,那是一副隐藏在水底的铁环。   随着他用力拉动,整个水潭底部瞬间一分为二。   脚下的漩涡如同虹吸一般瞬间就将水池里所有的东西全都吸了进去,甚至包括那条浑身腐烂的“人鱼。”   从水潭下坠落的感觉很奇妙,那条怪物被摔落在脚下的刀刃机关上刺穿全身,也多亏这一幕让我和胖子有了警惕没敢一跃而下。   而是选择用手勾住了上面的石层,左右摇晃了几下才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   而最后下来的小白脸则没那么幸运了,他落在了先前被刺穿的人鱼身上。差一点就割开了潜水服。   即便如此小腿还是被利刃划开了一道伤口瞬间鲜血直流,整个伤口向外翻卷着看样子极其吓人。 第227章 蜘蛛   “哎呦。”   “忍着点不会死人。”   眼前的小白脸看见自己腿上的伤口差点吓晕了过去,情急之下就连汉语也标准了许多。   胖子见状从怀里掏出了绷带,刚向为其包扎,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极其怪异的动静。   “扑通。”   我瞬间将锋利的折叠镐拿在手中,仔细聆听着身后的响动,果不其然黑暗中似乎真的有什么东西在隐约搞出动静。   这种肃静到骨子里的感觉尤为可怕,就连脑子里都忍不住滋生出一些恐怖的画面。   “手电筒少了一只。”   “背包也不见了。”   胖子回头仔细检查着身上的装备,而这些玩意儿虽然进水了,但是刚才也明明随着我们一起掉落了进来,没有理由这么快就消失不见了。   黑暗里我和胖子分别用手举着剩下的两只手电筒,沿着漆黑的角落里摸索着。   直到身后的小白脸再次发出尖叫声:“别…别丢下我。”   我之所以给他起名叫小白脸,并不是因为这家伙长得像正统的蓝鼻子大眼睛美国人。   反而样貌和国人无异,只不过说话带着口音,皮肤也略显白皙。   这种人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在美国华人街长大的,至于这家伙出手为什么这么阔绰没有人知道。   无论我和胖子怎么试探,这家伙从来都是一字不提。   “鬼…鬼啊。”   最后一声惨叫突然响彻在身后,我猛然举起手电筒,回过头来时却发现小白脸已经凭空消失。   只剩下那扎在刀板机关上的腐烂人鱼散发出恶臭的气味,黑色的体液流淌了满地。   头顶污水潭滴落的声音,滴答滴答响彻在耳边。   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能有什么东西将大活人眨眼见消失一空,但事实就呈列在眼前。   美国小白脸只来得及在地上哀嚎了一声,当我再次回过头来时胖子也在黑暗中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胖子!”   “沙沙沙…沙沙沙。”   我暴怒一声,耳边像是响彻起了磷甲摩擦地面的声音,回荡在黑暗里既惊悚又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谁!”   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口水,心中升起一股由然无力感,难道说胖子和小白脸儿已经被鬼掳走遇害了。   “沙沙沙…”。   紧接着四周黑暗深处再次响起了骇人听闻的声音,这一次我听的十分清楚,那是生锈的锁链摩擦在地面上的声音,仿佛每一次移动都会使锁链在地面上拖动。   直到我终于听准了方位,抄起手中的折叠镐咬紧牙关,轮圆了就照着身后劈了下去。   一瞬间火花四溅,手中的折叠镐劈砍在金属上崩起了半米多高,就连手掌也是一阵酸麻。   一股从未有过的挫败感油然而至心头,这么多年来就没遇到过这样的大亏。   连同伴都被其掳走了到现在我还没看见这玩意儿的真实面貌,不由得怒火中烧。   嗓子一甜,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让我不曾想到的是,这一无心之举反而救了我的性命。   这玩意儿原来一直是在黑暗中靠着我身上流血的伤口判断位置,随后发动袭击。   而这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正好让他在我的手电筒前显露了本相。   细小的黑灰色绒毛映入眼帘,紧接着是两只黝黑锃亮的复眼以及堆积在脸上数不清的细小眼睛。   这一幕着实将我吓了个半死,简直和怪物没什么两样,甚至更加凶恶三分。   它长着一对巨大的口器,身后的腰腹间拖着巨大的卵囊同样布满了黑色的细小绒毛。   冲着手电筒嘶吼间骇人的毒牙向外翻转着,居然是一只一米多高巨型的蜘蛛。   我忍不住倒退了几步,直到看着它身上缚着的青铜锁链摔打在地面上飞溅出火花,这才明白刚刚的怪声是从哪来的。   头顶天花石板上悬挂着数十具尸体,如同捆粽子一样被白色的蛛网缠绕结实,隐约间我甚至看见了胖子和小白脸在拼了命的费力挣扎。   看样子这玩意儿也是当初被饲养在墓里的,只是数千年过去原本的普通蜘蛛早已经变异。   依靠吸食墓里的干尸为食,变成了庞大的怪物。   隐约间我甚至看见了周围墙壁上布满了色彩斑斓却又模糊不清的壁画,而变异蜘蛛则再次拖行着青铜锁链将自己全身隐藏在黑暗中。   情急之下我只好先将胖子解救了出来,这家伙双眼布满了红血丝看样子也是从来没这么窝火过。   “这玩意儿是当初秦始皇的那群炼丹术士搞出来的产物,他奶奶的。”   “胖爷不发威你拿我当病猫啊!”   胖子咆哮了一声顺势夺过我手中的折叠镐就轮了上去,这玩意儿在他的手中发挥了巨大的威力。   我仿佛再次看到了一年前,那个心宽体胖勇往直前的胖子,无论遇到什么危险都有一股子拼命的劲头。   黑暗中我握紧了手中锋利的短刀,将手电筒的亮度开至最大和胖子贴背而行,自从当初逃出了老楼地下的日军基地后,我就发现其实短兵器更适合自己。   尤其是狭窄黑暗的环境里手握利刃,更有一股沉甸甸的底气。   手电筒的光亮伴随着变异蜘蛛在潮湿墙壁上爬行的踪迹一览无余,这家伙似乎也是有些忌惮。   正所谓恶鬼怕恶人,胖子这一身杀气别说是畜生,就连作为同伴的我自己都有一股莫名的恐惧。   此时他双眼的血丝爆红,仿佛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我甚至有些开始胡思乱想,这家伙一年前从盘山回来以后性格就发生了颠覆性的反转。   会不会是因为里面的东西也让他产生了自己曾经患上的癔症,或者是恶化后的人格分裂。   不管怎么说看着眼前此时的胖子,这种揣测反而极有可能。   “甘子。”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盘山那块石碑后面隐藏着什么吗?”   “如果这次能活下来,我就把所有事情真相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你是胖爷我唯一这辈子遇到能够相信的好兄弟。”   紧靠着他厚重的脊背,胖子耳边私语的声音一点点传了过来。   我先是愣了一阵随即怒道:“既然是兄弟就别说这种丧气话,你还真以为阎王爷是收破烂的,什么人渣都敢收。”   昏暗中也不知道胖子有没有听懂我这句玩笑话,只不过这一次更为糟糕的是。   我似乎隐约间发现角落里蹲着一道极其诡异骇人的人影,这家伙正背对着我们瑟瑟发抖。   如同鬼魅般的影子在手电筒的强光下被拉的修长,更何况这是在两千多年前的古墓里,眼前的这一幕如何能不让人心惊肉跳。 第228章 九叔   眼前的局面变得一团糟,胖子在一个人单挑变异蜘蛛,看上去这家伙是彻底狂暴了。   头顶被捆成粽子的小白脸在不停挣扎,不过此时将他救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   而我眼前赫然出现的这道背影,真真切切似真似幻。   在手电光下照应出一道修长骇人的影子,不禁让人浮想联翩。   “TM的,你是人是鬼!”   我迈着试探脚步一点点靠拢了过去,直到手中锋利的匕首几乎快夹到他的脖子上。   看着黑暗角落里这家伙一点点转过头来,仿佛就连呼吸都停止了更忍不住连连吞咽了几下口水。   我甚至做好了迎接最为惊悚一幕的打算,这家伙穿着清朝官服简直和电影里的僵尸没什么两样。   “等等…,清朝僵尸?这里明明是秦朝的古墓啊。”   “九叔!”   直到他回过头来,那一对挑眉和极具特色的桃花眼差点惊得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伢崽,细我呀,你可千万不要动手。”   眼前的这个男人我并没有太多交集,只记得当初倒卖戒指的时候,就是他帮我和胖子联系上了一份大买主。   或许是因为这家伙长得十分有特色,再加上说话带着一股浓烈的广州味才让我印象深刻。   “九叔,你怎么在这里?”   “哎呀闲话少叙啦,这蜘蛛身上都是毒胖子一个人搞不定啦。”   只见他操着有些滑稽的口音,紧接着冲着头顶天花板摔落的地方呼喊一声道:“还不快下来帮忙啦。”   “不然咱们几个人都要玩完,都不够这只花蛛塞牙缝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看见这个古怪的老头心里总觉得踏实了很多,九叔是资深的古董迷。   无论是哪个朝代上下两千年的历史,这家伙都能给你说的头头是道,现如今三人队伍里正缺个咬文嚼字的“文化人。”   更何况看他的语气和眼神,黑暗中似乎还隐藏着一位帮手。   紧随着刚刚割伤小白脸的陷阱处原来一声巨响,一道极为壮硕的身影竟从头顶跳落了下来。   这家伙一脚踩踏在陷阱刀板上居然和没事人一样,直到我躲在暗处用手电光照射了过去。   这才发现原来他脚上各穿着厚重的铁鞋,随着每一步走动似乎都能引起地动山摇。   “龙仔小心一点啦,千万不要误伤到胖子。”   我见眼前的局势逐渐稳定,胖子手拿着锋利的折叠镐越战越勇,就连那毒物也不敢轻易发动攻击随即忍不住问向旁边的九叔。   “我说您老人家穿着清朝官服出现在这里是怎么回事,胖子也没和我说把您老人家请出山来了。”   眼前的干瘪老头将头顶的帽子摘了下来,随即带着滑稽口音解释道:“我听说你们要去蓬莱山寻找三世镜啊。”   “一想到那里那么危险,胖子又是我的干儿子,我怎么忍心让你们深入险境呢。”   我心道原来这老家伙是听到了三世镜的消息一块赶来的,只不过我们在前他们在后。   刚刚光顾着和毒物搏斗,这家伙就悄无声息的从头顶的缺口处溜进来了,至于他身上穿着的骇人清朝官服。   说不定也是为了在黑暗中假扮古尸不会引起我们的发现,待到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一瞬间我甚至有点开始怀疑美国小白脸是不是和他一伙的,不过仔细想想以九叔的性格。   能独吞是从来不会分赃的。   “细仔啊,快帮我把身上这身衣服脱下来。”   “我这才想起来这身古董尸气很重,说不定可以吸引那毒物呢。”   虽然听不懂他话中含义,但我还是依旧毕恭毕敬的照做了,然而让我不曾想到的是。   这一回果真应验了九叔的话,头顶突然垂落下一只庞然大物,八条纤细的触足犹如长矛般展开攻击状。   骇人的黝黑色毒牙垂落下滴滴腥臭的毒液,似乎还混合着尸液令人忍不住捂住口鼻连忙退缩。   胖子听见声音急忙跑了过来,轮圆了手中的折叠镐不偏不倚,正好戳进了毒物腹囊处。   折叠镐两根粗壮的钢叉直接将其活生生撕下一块缺口,一瞬间花花绿绿的液体伴随着不知名的器官流淌满地,其中甚至还掺杂着长满了绿毛的诡异青铜块。   看样子这玩意儿不只是变异那么简单,千年前也被那些炼丹方士动了手脚才能让其活到至今以死尸为食。   “干爹…?”   胖子回过神来时却赫然发现眼前身穿清朝僵尸服饰的人居然是九叔,不禁忍不住轻念了一声。   “哎呦,甘先生…”。   直到头顶被悬在半空中的小白脸发出一声嘶吼,我这才想起来原来脑袋上还一直悬着个大活人。   他可是这一次驱使我们兄弟俩而来的金主,要是有什么闪失那两千万可就泡汤了。   我简单观察了一下局势,发现眼前的情况愈加混乱。   九叔带着的神秘高手似乎颇有手段,此行而来的目的不用说也明白,肯定也是奔着三世镜去的。   而小白脸和我们两个又属于雇佣关系,再加上岛外还有个阿兰诺和小雅,谁知道要是真打起来,我和胖子究竟该帮忙哪一方?   “哎呦细仔,九叔活了这么大还不明白你心里那点心思吗?”   “其实这一趟而来也并不是完全担心你和胖子的安危,这古墓里除了秦王八镜中的三世镜。”   “还有一样丝毫不逊色于他的宝贝你们晓不晓得?”   眼前的九叔突然眯着眼睛迈起了关子,黑暗中这座凶险无比的古墓似乎更平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干爹您说的是秦王照骨镜…?”   胖子毕恭毕敬的叫了声干爹,这家伙早在一年前做起倒卖古董生意的时候就和九叔搅在了一起。   这年头认一个干爹似亲非亲,却似乎在冥器倒卖的行业成了不成文的标配。   自己介绍冥器时先提起自己干爹是哪位,干什么的。   然而这个特殊的称呼却总能让我不经意间想起吴老狗和当初十年前经历的往事。   “你们放心啦,九叔我是不会去打三世镜的主意的,咱们各取所需啦。”   “而且我还要偷偷告诉各位,三世镜凶得很,如果八字不够硬千万不要去碰,这种事情想都不要想。”   隐约间我似乎感觉到身旁的美国小白脸儿眼中闪过一丝惊异,这条消息似乎是他不曾得知的。 第229章 晋妃   传闻秦王横扫六国后得到的八枚古镜都是惊天动地的宝物,无论是盘山山腹中被美国小白脸一口咬定的伏羲鉴妖镜。   还是这一次传说中可见前世今生来世容貌的三世镜,每一样宝贝都有着颠覆考古界乃至整个世界认知的能力。   而秦王照骨镜在史书中记载更是医学之宝,镜子正面可视望人体骨骼经络背面却兆有不详。   具体是怎么个不详法,从来没有人知道。   “我是这一次行动的负责人,同样和甘先生两位都是相见恨晚的挚友。”   眼前美国小白脸甩了甩脸上的泥土和狼狈不堪的表情,随即当着九叔的面自我介绍了起来。   眼前的九叔早已经是老江湖了,美国小白脸此话的伎俩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他这是在提醒我和胖子包括九叔。   他才是这一次行动的金主,少了他就没人付给我和胖子薪水了。   “您就是年轻有为的美国华裔鲍勃迪伦[简]先生吧,在美国和一个神秘的集团组织合作,专门负责寻找这个世界上有轮回的踪迹。”   九叔眯着眼睛说出了眼前小白脸的来历,随即露出和蔼慈祥的笑容道:“还真是后生有为呀,我干儿子能有你这样的挚友的确让老夫安心许多。”   简单的闲聊了一段,我的目光逐渐转移到了九叔身后那个身体健硕却又行为古怪的壮汉身上。   他穿着沉重的铁靴,抱着带有敌意的眼神正视着任何人,似乎只听命于九叔。   “哎呀,忘了和你们介绍了。”   “这个叫龙仔,也是我远方亲戚家的孩子,虽然天生不太爱说话智力还有些问题但是自幼习武。”   “没有十个八个胖子那样的壮仔,是很难近得了他的身啦!”   随着九叔的介绍,眼前面带敌意的“龙仔”终于摇了摇粗壮的手臂,看样子也算是打了声招呼。   胖子低着头不知道在沉思着什么,而我则努力和九叔套着近乎,尽量想搞清楚关于这座蓬莱仙岛晋妃墓和三世镜的秘密。   直到眼前危险解除后,墙壁上一幅幅古怪的壁画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画上描绘着身穿奇怪服饰的炼丹方士将五种毒物通通放在鼎中自相残杀,最后只有体型硕大的巨蜘蛛活了下来。   看这样子,这玩意居然能在古墓里存活了上千年,果然和秦始皇的那些炼丹方士脱离不了关系。   “前面的壁画我都仔细看过了,这座古墓的主人看似只是秦始皇普通的妃子。”   “但实际上还是亡国公主,性格喜怒无常常常打骂奴隶,即便被封为晋妃后同样如此。”   眼前胖子抬起头来看着九叔,就连美国小白脸也凑了过来,似乎都想听听这老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其实当年晋妃的死另有隐情啦,我曾经偶然间收的一份关于秦皇历史的竹简。”   “这才知道原来这个晋妃是被后人虚构的,真正的秦朝历史压根就没这个人。”   “什么。”   此时就连我也忍不住惊讶一声,可是这老头刚刚明明说过晋妃是亡国公主怎么转眼间就不认账了?   更何况这里这里如果不是晋妃的墓穴,那么还会是秦始皇的不成。   “你们没有理解我说的话啦,我是说这个晋妃在历史上很神秘,实际上我手上掌握的资料都足以说明她是一名巫师。”   “并且还对秦始皇下了咒语,最终加速了秦二世的衰败。”   “诅咒。”   “是什么样的诅咒。”   眼前听闻此话的小白脸略显激动,九叔话语中仿佛有什么字眼让他为之着迷。   “这个我就不清楚啦,应该是关于轮回的。”   我记得当时那本竹简中记载“凡是中过诅咒的人,最后都会……”   “会怎么了?”   我有些惊讶的回过头来,却没想到九叔这个时候居然揉了揉脑袋不好意思道:“哎呀,年纪大了,有些关键的事总是想不起来。”   此时正聚精会神听着的小白脸差点儿背过气去,仿佛对关于诅咒的秘密。十分感兴趣。   石室内龙仔高大的身影在手电光的照映下几乎宛如一个巨人,沉重的铁靴上去就近乎一二百斤。   隐约间回想起吴老狗的日记本里曾提起过这种功夫,铁鞋的重量在运动时可以调动全身的肌肉。   能穿戴一二百斤的铁鞋也行动自如,无疑都是练外八门的硬功夫。   呼啸冷风在黑暗的墓室中吹拂过,眼前的这个局面,我们似乎也不得不选择一起合作。   眼前的九叔看起来和蔼亲近,但我知道干倒斗这行没有谁底子是干净的,真到了争逐利益的时候,我和胖子肯定不是眼前龙仔的对手。   更何况这次来寻找的是三世镜,也没曾听小白脸儿说墓里还有传说中的照骨镜。   “你们看。”   随着小白脸儿的惊讶声,几人齐刷刷的扭头望去,只见这小子正站在刚刚毙命的巨大变异蜘蛛旁皱起了眉头。   他独臂用刀一点点挑开蜘蛛身后的腹囊,像是有什么发现让本就胆小的小白脸忍不住一探究竟。   紧接着黑暗中竟有两个圆不隆冬的玩意被用刀挑了出来。   几束强光手电的照射下,那玩意儿竟折射出青铜的寒光,隐隐望去上面还布满了细小的齿痕。   “等等,这玩意肚子里还有东西。”   小白脸儿本就有些蹩脚的中文,我们误以为蜘蛛肚子里还有活物。   我们几个人严阵以待,刚想准备冲过去先下手为强,却不曾想竟是一块更大的齿轮齿条从肚子里翻腾了出来。   我和胖子几乎都快看傻了眼,这看上去似乎像是充满了现代工艺的制造技术,却折射出两千多年前青铜器的光芒。   黑暗中九叔打着手电眯着眼睛走了过来,他对此是似乎极大感兴趣。   而我也不禁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玩意儿的肚子里怎么会有齿轮,难不成还是机械蜘蛛。   直到走近一点才发现,两个圆咕隆咚的东西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精细,几乎是无数的小齿轮机构按照固定的轨迹运转在一起。   就像是汽车发动机里精密的零部件,很难想象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玩意儿的肚子里?   “喔,我明白了。”   小白脸惊呼一声,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接着便是九叔, 他握着手中寒光凛凛的匕首蜘蛛的腹背彻底划开,更加精细几乎咋舌的一幕出现了。 第230章 流沙   看着这两人似乎研究明白了什么,我也紧忙提着手电筒跑了过去,原来蜘蛛的肚子里近乎一半都是这样的齿轮结构。   准确的说,应该是有人在两千年前用现代机械工艺给这玩意儿做了个手术,机械处与腹部缝合的伤痕还隐隐可见。   “这…,这怎么可能,真是这样,这玩意儿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我也不禁惊呼一声脑子里一头雾水,这些精密的齿轮构造哪怕是在现代技术也不一定能够行得通。   何况还是将它与机械完美缝合和在一起,变成一个半改造生物。   “看这个。”   小白脸也顾不上齿轮沾染的恶臭液体,举起在手中仔细观察,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看,机械构造代替了这家伙的近乎一半儿消化系统,并且还能将力转化为蓄能。”   “这才是这么多年还没死的真正原因。”   我和胖子听的一头雾水,眼前的龙仔则更是直挠了挠头,不过听小白脸儿的话中含义已经能猜出个大概。   齿轮上连接着蜘蛛腹腔里的筋络,随着每一次运动,都能使精细复杂的青铜机械构造往复做功。   虽说这么做能让这玩意儿几乎以半死不活的状态生存着,可真正让九叔和小白脸儿疑惑的。   是这种精巧的青铜构造是怎么被发明出来的?   难道说这也是秦皇手下的那些方士里的杰作?   九叔眯着眼睛目光隐隐望向墙壁上的壁画,看来上面的内容都是掩人耳目。   秦始皇手底下的这群术士一定参与了古墓建设,而对古代机关的造诣也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意料。   “走吧,龙仔你去看前面有没有机关暗门?”   九叔回过头来指挥着身旁高大的龙仔,深邃目光隐隐回过神来,仿佛是眼前这些青铜机关挑动了他心中往事。   这一幕都被我和胖子看在眼里,虽说胖子曾因卖古玩认他做干爹,但实际上他居然尾随我们来到这里。   显然不得不让我多加提防。   “难不成,他也是小白脸儿请来的。”   思索间却传来却突然传来石头挪动的声音。   “咯吱咯吱”有些刺耳。   “找……找到了!”   黑暗中龙仔高大的身影回过头来,身旁半米来高的石门呼啸着向外吹动着冷风。   手电光下是一片漆黑寂静的甬道,由于濒临海水更有一股腥臭难忍的怪味。   这是我们几个人第一次听见龙仔开口,他的声音浑厚还有些憨。   门口处阵阵阴风吹向面门,九叔决定让龙仔先打头阵,他和小白脸走在最中间胖子断后。   刚一踏进暗门里的甬道,脚下便传来阵阵冰凉的恶寒,如同古墓里未曾消散的阴魂顺着脚底直冲面门。   两旁长满了墨绿色的青苔植物,甚至还能看见有海蜗牛在上面爬来爬去。   还没走两步,没想到眼前的九叔居然开始和我套上了近乎。   “细仔啊,当年我和你干爹也曾有过几面之缘,他出手的冥器都是我帮忙倒腾出去的。”   “唉,只可惜英雄命短。”   “这老小子仗着一身武艺,就和两个徒弟闯进了万分凶险的元朝古墓,再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我心中有些惊讶,没想到九叔居然和干爹打过交道,一时间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时。   只看见走在队伍最前方的龙仔挥了挥手臂示意我们停下,他高大的身材几乎占据了整个甬道。   黑暗中也不得不低着头前行。   “九…九叔。”   “不太对劲…”   龙仔第二次开口显然是察觉到了什么,此时队伍一点点向前凑了过去,正当我感到疑惑时。   小白脸脚下的青砖突然咯吱的一声,下沉了半寸。   “不好!”   “有机关。”   经验老道的九叔虽然没下过几次墓穴,但是这细微的声音还是被他的耳朵察觉到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耳边却突然传来了哗啦啦的流水声,虽然像是流水但我知道这肯定不是真正有海水灌涌进来。   流沙。   这种历经千年依旧存有威力的护墓机关是其他暗箭弓弩无法比拟的,炒熟的细砂几乎拥有水的特性。   无孔不入。   “沙沙沙…”   此时此刻甬道里寂静到了极点,只剩下我们几个人大口喘息的声音,肃静到可怕。   “跑,还是不跑。”   这一次开口的是胖子,他手握着折叠镐几乎都要攥出水来,我俩先前已经领教过这门机关的威力。   当几千斤的流沙倾泻而下,哪怕是铜筋铁骨也得被活活埋在里面。   “先不要慌,按照原来的脚步一点点退回去啦,千万不要再踩中任何机关。”   九叔额头上的汗滴也证明了此时也心虚不已,只不过这一次还没等所有人迈开脚步。   身后漫天的黄沙此时已经将刚刚待过的墓室彻底掩盖,细小的黄沙颗粒伴随着阴风瞬间冲向面门,钻进耳朵里和眼睛。   “跑跑,快点!”   这一次我彻底承受不住内心的紧迫,同样感同身受的还有队伍最后的胖子。   要是流沙奔涌过来,第一个遭殃的就是我俩。   所有人迈开步伐,顷刻间流沙沙已经蔓延在脚下,我甚至能感觉到里面夹杂着死人的骨骸。   狭窄昏暗的甬道里,几人上演了一出惊险的生死逃亡,此时的美国小白脸恨不得再多长出两条腿。   其实一直让我费解的是,这家伙下墓之前了解的这么充分,肯定知道里面凶险万分,为什么还要执意下来陪我们走这一遭?   难道说断臂的教训还不够惨痛,或者还有什么其他企图。   紧迫间我也顾不得太多,只感觉细小的黄沙颗粒一点点即将蔓延到腰部,随后队伍最前端便传来了龙仔憨厚且急促的声音。   “前面有楼梯,大…大家小心!”   我原以为他口中的楼梯是指向下的蔓延到通道,没想到下一秒自己差点儿没一脚绊倒在向上的石阶上。   “哎,刚刚明明不是应该往下走吗,怎么这么大会儿出现了一个向上的楼梯?”   队伍里也不知道是谁惊讶的一声,身后的胖子见我摔倒,一只手拽着我的衣领,硬是将我从流沙中提了起来。 第231章 兵马俑   胖子和我是生死兄弟,我知道这小子虽然因为受到阿兰诺的魅惑心甘情愿来趟这趟浑水。   但是关键时刻我俩才是值得依靠的伙伴,这么长时间生死搭档早已形成了无形的默契。   我起身爬向台阶后回首拉了他一把,直到末过腰间的流沙一点点退去,早已经筋疲力尽的几人才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我说,刚才是t   d谁踩的机关,差点害死老子。”   我知道胖子这句话当然是说给美国小白脸听,不过他说的没错,这一次真的差点把我们害死。   几人抖了抖身上的细沙,身处在队伍后面的胖子则造的最为狼狈,头发上乃至眉毛鼻孔里都充满了细砂。   “好啦细仔,这回让龙仔断后吧,要是遇到什么危险千万不要慌乱。”   九叔说罢伸手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滴,他虽然经验老道但是身体状态已远远不如壮年,刚才这顿疾跑真差点没要了他的老命。   小歇了一会,我们几人才开始打量眼前的窘境,不知道刚刚为何脚下的楼梯居然是向上盘延。   身后漆黑的甬道已经彻底被黄沙覆,不过耳边呼啸的阵阵阴风证明前面还有出口。   “其实啊,关于晋妃墓的传闻很多啦,但是据我透析这里面葬着的晋妃很有可能已经成仙了。”   九叔拿出腰间的水带猛灌了几口,脸色也逐渐恢复了过来,他独特的方言口音不由间将我们几个人都吸引了过去。   “成仙?”   我低沉了一声随即开口道,连秦始皇都已经逝世两千多年了,还何来成仙这一说。   “细仔,这就是你有所不知啦。”   九叔舔了舔嘴唇目光扫向了我们所有人,最终落在了刚刚逃离出墓室的方向开口道。   “其实刚刚的墓室里还隐藏着一副极为怪异的壁画,按照我之前的了解和传闻。”   “这个亡国公主虽然精通巫术,但是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厉害,起码并不是秦始皇手下那群方士的对手。”   那副壁画上描绘着晋妃入葬时的场景,应该是活着送进墓穴里。   “而成仙也分为很多种啦,尸身不腐在古籍里记载就算是一种成仙,棺材里的人魂魄离体不一定就是真的死了。”   “不是真死,难不成真如同圣经里所讲的那样,好人上天堂坏人下地狱。”   我恢复了几分力气,此时忍不住抬杠心想这老头怎么越说越离谱。   九叔被我杠的哑口无言,刚想开口反驳却突然被眼前的一道白光晃得睁不开眼睛。   与此同时被晃得还有我和胖子乃至小白脸,龙仔高大的身影闪烁在黑暗中,此时暴露无遗。   “龙仔,你干什么?”   “***不多了,不要乱用啊。”   其实九叔口中所说的***并不是军用,而是探险队经常必备的一次性照明物品,这玩意儿先前我和胖子也带了几个,只可惜下水池的时候都弄丢了。   九叔扭头望向龙仔有些生气的开口,却没想到眼前的这一幕让我们几个人彻底惊呆了。   “我的个乖乖。”   这一次是我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眼前的景象几乎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台阶尽头处原本漆黑无光的墓穴彻底暴露在***下,上千尊泥石做的兵马俑整齐面对着我们。   有的拿着腐朽不堪的弓弩,还有的站在巨大的青铜马车上,手拿着锋利长戈剑拔弩张气宇轩昂。   “发…发财了。”   我身旁的胖子眼睛都快瞪直了,这可是真真正正遗留在秦朝墓穴里的古董,随便搬出一尊泥涌下半辈子都吃喝不愁了。   随着墓穴广场上那颗炽白色的***逐渐熄灭,身边的景物再次陷入黑暗,但是我们几个人却仿佛置身光明,内心充满了贪婪的欲望。   “龙仔,快…再扔出几颗。”   此时九叔像是失了神一样,拼命的催使龙仔接着将背包里的***掏出来。   炙热的光辉再一次划破黑暗,这一次我们所有人看的真真切切,这的确和电视上出土的兵马俑一模一样。   “天啊。”   小白脸忍不住惊呼一声,刚想从背包里掏出相机才发现此行大部分的设备都遗留在船上了。   心中的沮丧过后竟忍不住迈开步伐,冲着那些泥涌跑了过去。   “别动!”   我暴喝一声,心想这家伙惹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可千万别出什么小插曲。   小白脸儿愣在原地刚想回头,脚下竟再次传来咯吱的声音。   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那是石砖启动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背包里的***在空中只能维持两三秒的亮度,紧接着,寂静的黑暗便再一次笼罩了过来。   我本想招呼众人赶紧躲避即将飞射过来的暗弩机关,却没想到这一次竟是一盏盏燃烧的石油灯台亮了起来。   一瞬间空气中充满了硝石味,屹立在墓穴广场周围的上百具石灯一点点有秩序的亮了起来。   火光冲天照映在九叔的脸上,此刻就连他老人家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在火光的照映下,那些高额耸立的兵马俑手持兵器如同即将要复活过来一样。   “太壮观了。”   青铜器折射出的光芒照应在墙壁上,仿佛是在诉说着两千年前的光辉。   正当我们几人意犹未尽时,眼前的九叔却突然面露惋惜之情,这一丝神情正好被我捕捉到了。   “唉,可惜啊。”   “兵马俑虽然是好玩意儿,但是极难出手,压根儿就寻不到买主啊。”   “再说了这玩意儿让人逮着就是死刑。”   九叔经营着古玩店多年,虽然黑白两道都有涉及,但是有些玩意却像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只要一出手就准保被人盯上,搞不好让人举报还得小命不保。   “罢了罢了,好东西都折腾到洋人手上了,这一次只拿镜子其余一概不碰,也算是积点阴德啦。”   我和胖子忍不住低头笑出声,心想这老家伙明明是因为不敢出手才没胆子碰,经他手卖给洋人的古董,都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件了。   九叔的这句话也不知道有没有让刚刚闯祸的美国小白脸听到,九叔说罢以后似乎也才意识到这句话有些得罪人。   随即一脸笑容和龙仔迎向了眼前不知所措的小白脸。   “哎,墓穴中触碰机关是常有的事,鲍先生千万不要在意,这一次虽说是你和我干儿子合作。”   “但是我们既然撞到了一个墓里,那就是天大的缘分啊,要是我先拿到照骨镜,我会让龙仔留下来帮助你们的啦。” 第232章 雾隐蜈蚣   我和胖子见周围石台的灯火逐渐笼罩起来,随即也有些放下了心中那份戒备。   炙热的火光将整个墓穴广场彻底照亮,凹凸不平的墙壁上充满了人工开凿的痕迹。   看样子到了这里已经是近乎将整个小岛掏空了一半。   “想什么呢。”   我回头望向手握折叠镐有些愣神的胖子开口笑道,心说这家伙该不会又在想那个美国大妞吧。   墓穴里的环境潮湿阴暗,自打进入这里时已经忘记了过去多长时间,腕上的手表也因为进水损坏。   此时肚子早已经饿的有些咕咕叫了,背包里的干粮节约一点还够支撑几顿。   我刚想叫龙仔和九叔几人过来分食,却发现九叔像是愣了神一样穿梭在兵马俑群中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们看,这些兵马俑好像和我们往常看到的不太一样。”   说这句话的是小白脸,他拿着放大镜仔细端详着泥俑的人物面部表情,脸上欣喜的表情也逐渐消失。   “这…这是活人甬”。   九叔颤抖着伸手抚摸距离他最近的一匹战马,那是一辆极具秦朝色彩的青铜战车。   马车上的人手拿长戈身披重甲,几乎被雕刻的栩栩如生,就连套车的战马都棕毛树立弥漫一股杀机凛然。   “活人甬?”   胖子有些皱了皱眉头,我此时努力回想起关于吴老狗日记里的记载,却发现本子上对秦朝古墓的记载少之又少。   或者说当年的吴老狗对秦墓不感兴趣,也或许是年代太久远压根无迹可寻。   “所谓活人甬并不是说将人活封在泥俑里烧制,而是要用人血和泥,这样才能保证墓里阴气环绕不散。”   九叔说罢竟伸手轻弹了一下眼前战马的额头。   下一秒让我们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整具战马上的泥土瞬间龟裂,露出了殷红色的血迹。   昏暗的火光下照应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异。   直到过了一小会儿眼前的龙仔,突然冲九叔做了一个极为怪异的手势,我和胖子几人都是一头雾水。   心想这憨小子在干什么,直到九叔脸上的表情逐渐严峻才有些明白。   “细仔干儿子,有情况大家戒备啦。”   九叔说完后便掏出了腰间的匕首,这时我才想起先前和他闲聊时听他讲过,龙仔听力远易于常人。   刚才这个手势肯定是他发现了什么怪异的响动,觉得有危险才警示大家。   “一秒”   “两秒”   时间一点点流逝,我们几个人手握着长短家伙儿连大气儿也不敢喘,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动静。   此时我有些耐不住急躁,轻声问向九叔道:“会不会是龙仔听错了,这么空旷的地方,要是有东西我们早就应该察觉到了”。   九叔皱眉摇了摇头,示意龙仔的听觉从来不会错。   正思索间却突然听见脚下的地砖一阵晃动,黑暗中就连兵马俑群旁的石灯都熄灭了五六盏,有的兵俑则更是东倒西歪。   像是触发了多米诺骨牌效应一样,一个压倒一个激起巨大的灰尘向着我们人群扑来。   一股从未有过的压迫感从心底蔓延,不知不觉间手心已经握满了冷汗。   “它…它来了”。   昏暗中站在队伍最前面的龙仔突然磕巴的开口,虽然我们知道他的语言障碍是天生的。   但此时这样的情景下,也无疑给我们每个人心里造成了极大压迫。   我不知道龙仔口中指的那个“它”是什么玩意儿,只觉得铺天盖地的兵马俑接连倒塌。   黑暗中仿佛有一头庞然大物盯上了我们,隐缩在漫天的沙尘烟雾里。   “跑!”   这一次是九叔先开的口,他看到了龙仔颤抖的打着手势,示意所有人离开他自己掩护我们撤退。   我回头望了一下身后,原来的隧道已经被流沙封住,左右两边都是巨大的青铜人马俑,压根儿就没有地方躲藏。   “这他妈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我眼见没有退路心中竟隐隐有些怒意,一瞬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夺走了胖子手中的折叠镐。   这玩意儿分量不轻不重,威力十足。   紧接着便和为首的龙仔并列而行,而他脚下的那两双近乎百斤的铁鞋格外醒目,让人想不注意到都不行。   我甚至能够感觉到他身边的空气有些异样不同寻常,那是真正练硬气功的高手。   才能做到体内气息与身边的空气相互融合。   巨大的破风声席卷着阵阵烟雾向我们袭来,周围原本还亮着的几十盏石灯在刹那间熄灭了大半。   “是…是古墓里的鬼魂。”   此刻身后的美国小白脸儿像是惊慌失措般对着墙壁上一副隐晦的壁画嚷嚷个不停。   可还没等我多想便被袭来的空气巨浪彻底弹开,只有身旁的龙仔仅退了两三步便伸出硕大的手掌和烟雾里的那玩意儿对峙了起来。   胖子表情严峻一把拉住了我,身后的小白脸儿和九叔早就躲到青铜马车下面了。   “细仔干儿子你们快过来,这次真的有些不同寻常啦,保命要紧。”   危机关头我对九叔抛下龙仔的做法有些愤慨,只是当目光望向让小白脸和九叔都曾瞧见过的壁画时。   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凝固了。   壁画上描绘的正是兵马俑被铸造时的场景,许多奴隶打扮的人被士兵拉到坑前斩首放血。   而铸造出来的兵马俑上方却描绘着一团黄褐色的雾气,像是代表着死人的怨气凝聚。   眼看情况危急,我和胖子却帮不上什么忙就连眼前的敌人真实面目都没搞清楚。   脚踏铁鞋的龙仔额头上青筋暴起,猛然间发力竟真的将那玩意儿从迷雾中拖了出来。   一双巨大的触手如两个红灯笼般无比骇人,一节节甲胄散发着暗红色的幽光。   龙仔硕大异于常人的手掌和那玩意儿的触手僵持在一起,这一次我们几个人终于看得清清楚楚,隐藏在迷雾里的是一头硕大无比的暗红色蜈蚣。   “啊…”   龙仔忍不住发出一声暴喝,双手发力再次将蜈蚣从迷雾中拽出了几分,那一双猩红色的眼睛极其醒目。 第233章 洞   这玩意儿的体格和当初我和小玥湘西之行时,那条毒蜈蚣还要大了一圈。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心想这玩意儿竟然露出了真面目,那就没什么好忌惮的了。   两人手中的家伙儿挥舞的虎虎生风,关键时刻龙仔身形一闪为我们两人让出攻击位置。   我毫不迟疑对着眼前那一双如同红灯笼般的触手眼睛轮了过去,没想到手中的折叠镐竟在刹那间扑了个空。   巨蜈蚣见情况不对瞬间摆脱了和龙仔的僵持,转身遁入迷雾想要逃走。   我心想这玩意儿在暗我们在明,这回要是让他跑了,下一次指不定在什么时候再冒出来,那时可就真变成后患无穷了。   漫天的迷雾席卷着兵马俑让本就光线昏暗的空间更加难以看清,密密麻麻的蜈蚣四肢闪烁着暗红色的幽光,当真无比骇人。   “你们看,那边也有。”   正追逐间也不知道是九叔还是小白脸儿喊了一声,顺着方向只见东南角的暗处竟然也钻出来了硕大蜈蚣。   这一头毒物虽然比先前那条体格略小,但是身上的甲壳却呈现出黑红色,头顶下方的两只毒鳌还低垂着鲜红色血液。   “坏了,这回捅了蜈蚣窝了。”   我瞬间感觉头皮炸裂,同样有些崩溃的还有小白脸和胖子,眼前这个场景蜈蚣肯定不止两三条。   “细娃,看样子今天我就要交待在这里啦,你们和龙仔先走我殿后。”   危机关头九叔悲呼一声便从青铜马车里钻了出来,看样子是想和最后出来的那条蜈蚣同归于尽了。   我心想我也想跑啊,但是这里压根儿就没有出路啊,要不然早就先拉着胖子跑路了。   不得不说龙仔的实力令人乍舌,和这样可怕的毒物僵持在一起竟没有受伤。   此刻我和胖子左右招呼着才将它堪堪逼退,但手里的锋利折叠镐却未曾伤害到它分毫,眼下它看到同伴来了竟再一次冲出黄沙烟雾显露了巨大的本体。   “我…我有办法了,我们可以钻进蜈蚣洞里。”   躲在青铜车底的小白脸儿惊喜开口,他发现蜈蚣钻出后硕大的洞口正向外散发出寒气,看样子里面还有别的出路。   此刻我差点没忍住背过气去怒骂道:“这他妈算是什么狗屁办法,万一再遇上一条,就连半点退路都没有了。”   再一次袭来的巨大蜈蚣更加凶猛,这次竟然直接站立了起来,弓着身子面对着所有人。   我眼看着这玩意的腹部以及两侧都布满了暗红色的甲胄,宛如天生的铠甲刀枪不入。   猩红眼睛紧盯着我和胖子,巨鳌下隐藏的口器内布满了碎小的牙齿,上面还布满了倒刺用于进食时更好地撕裂猎物。   "走吧,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啦"   九叔的声音回荡在身后,回想起他刚刚大义凛然的样子我竟有些感动,可当回过头来时。   却发现他已经倒退着进入的蜈蚣洞,身旁的小白脸儿也不见了,看样子应该是进洞打头阵了。   “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伸手一把拉住胖子像个东南角退去,也不知道是九叔使了什么妖法竟让那条后出来的蜈蚣全身麻痹抽搐。   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恢复不了了。   龙仔这边刚刚用手掌擒住了蜈蚣的两条巨足,紧接着便被一个摆尾拍打在身上。   这一下力道十足,要是换做是我肯定就没命了。   胖子像是有些打红了眼,手中的折叠镐连番挥舞,击打在铁背蜈蚣的甲胄上却没有任何效果。   看样子它的甲壳就连子弹也未必穿得透。   九叔和小白脸儿逃走以后留下东南角漆黑的洞口,那条被麻痹的蜈蚣逐渐苏醒。   我甚至能闻到巨鳌下血红色的毒液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如同淡淡的血雾。   龙仔身穿朴素的布衣,硕大的身材身高近乎两米,也不知道九叔究竟和他是什么样的亲戚关系,竟能让这憨小子为他如此卖命。   “你们…先走,我断后!”   龙仔回过头来望向我和胖子,他本就显得有些憨傻的面目,说出的话是那么铿锵有力。   让我和胖子都不禁呆愣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快走啊…。”   龙仔暴喝一声竟硬生生的将暗红蜈蚣揪着尾巴甩飞了出去,坚硬的甲胄撞上兵马俑石像激起巨大的烟雾。   我们三个人这才有了丝毫喘息的机会,先后钻进了洞里。   乍一进洞时一股极其难闻的恶心味道冲上鼻窍,也不知道九叔和小白脸是怎么忍着这股恶臭钻进去的。   身材魁梧的龙仔最后一个钻进了洞里,紧接着便是迎来了铁背蜈蚣巨大的双足夹击。   还好这玩意儿体型硕大,眼前的洞口对它来说还有些狭窄,即便硬挤进去也没法灵活攻击。   脚下的洞穴越加潮湿,隐约间能看洞顶垂下来的透明粘液流的到处都是。   “都没受伤吧”   正思索间九叔的从头顶声音传了过来,原来蜈蚣洞到了这里上面竟然坍塌出一个大洞。   我率先探出头来,却发现眼前的环境比之前更加黑暗。   破洞的缺口像是一处塌陷的空洞,缺口尽头处布满了人工开凿的痕迹,地上的青铜砖块在手电筒的照应下折射出阵阵幽光。   映在九叔皱纹且微笑的脸上,是那么不自然。   “哎,这一次多亏了你们三个啦,九叔这把老骨头,还以为真要丧命在这里呢。”   我表面的微笑回应了一声,心中却对他刚刚逃跑的行为十分不满。   直到俯身将胖子拉上来时,身后静悄悄的无声才让我们几个察觉到了什么。   “坏了,龙仔怎么没有跟上。”   “沙沙沙。”   怪异的声音由远及近从破损的洞口处传来,像极了蜈蚣行进时百足摩擦墙壁的声音。   “你们在这等着,我回去看看。”   胖子说罢便抄起腰间的匕首一头扎进了刚刚来时的地面缺口,未曾想,却被九叔干枯的手臂一把拽住。   “干儿子回来啦,龙仔他一个人应付得了,我们就在这里等他。”   此刻我终于有些忍不住心中的怒火盘问道:“这叫什么话,老子可没有抛下兄弟的习惯。”   这句话像是得到了胖子的认同,我也随即抽出腰间的匕首想要原路返回,却不曾想这会洞口里,竟直接探出了硕大的蜈蚣脑袋。   原来刚刚那条铁被蜈蚣见我们逃走心有不甘,竟然不顾硕大的身躯也钻进了洞里。   只不过这个洞穴看上去像是那条身材略小的暗红色蜈蚣所挖掘的,越往里钻石洞口就越狭窄几分。 第234章 丧命   到了现在,那条巨大无比的铁背蜈蚣已经彻底卡在洞口处动弹不得,硕大的锋利巨鳌连番挥舞。   腥红色的眼睛无比醒目,仿佛黑夜中有人提的两个红灯笼。   “他娘的,先弄死这畜生再说。”   我看着眼前这个巨大仿佛成精了般的毒物蜈蚣,心想说不定龙仔已经被它给害死了。   我扔下匕首,捡起地上的折叠镐轮圆了就是狠狠一下。   这一击终于敲碎了它的甲胄,暗红色的液体顺势飞溅的到处都是。   “龙兄弟,这回也算是我替你报了仇。”   我心里默念一声紧接着又轮了几下,直到这蜈蚣彻底僵住不动才肯罢手。   胖子看我脸上的表情不太对劲随即将我手里的家伙事儿夺了过来,紧接着递来了一只香烟。   我伸手擦了擦额头上飞溅的液体,下意识的将香烟塞进嘴里,四个人就这么呆坐在地上默不作声。   直到烟雾有些呛嗓子,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多久没有碰这玩意儿了,自从小玥走后自己就好像变了个人,只剩下小雅才是自己唯一的全部。   直到脑海中突然回忆起那一抹俏丽的身影,我不由得猛吸了一大口烟。   这才想起来当初为了戒烟几乎费了多大鼓劲,怎么这回反而没经住胖子的诱惑又捡起来了。   直到烟灰又掉落了大半,脚下原本卡在地面缺口处的铁背蜈蚣居然不知不觉的又活了起来。   颤动的百足猛然退缩回了洞口,原来刚刚只是在装死。   “他娘的,怪不得百足虫死而不僵说的就是这个玩意儿。”   “龙仔是我的外甥,没想到他会丧命于此我也很难过啦”。   九叔的声音回荡在身后让我不禁冷笑连连,但也最终没有多说些什么。   四周的环境漆黑无光,只剩下地面青砖旁那个逃出来的洞口,蜈蚣的血液飞溅的到处都是。   我知道这玩意儿没死利索,早晚会神不知鬼不觉再过来报复。   小白脸儿见眼前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劲,也是一个识趣儿的人,随即打开了手电筒照亮周围的环境。   只是当下一秒,一道高大的身影在手电光下显现了出来,差点儿没把他吓个半死。   “啊…”   他哀嚎了一声倒退两步,差点没跌进洞里。   我和胖子见情况不妙随即抄起家伙猛然起身,却发现原来那道可怕骇人的身影竟是一道石像。   巨大的石像高约三米,占据了这狭小墓室内的2/3空间,手电光照映下他手持巨剑屹立在石台上。   双手合拢掌中宝剑垂直向下,散发出骇人的幽光,看上去似乎是一把真正的利刃。   石像脚下踩踏着雕刻的蜈蚣雕像,在铸造墓穴的能工巧匠下竟显得栩栩如生。   除此之外,整个墓室便没有其他的出路了。   我仔细用手电端详着这尊石像,直到确定他脚下踩踏的蜈蚣是真的雕像,才暗自松了口气。   短短的这么大一会儿,我们几个人好像患上了蜈蚣恐惧症,毕竟那玩意儿在暗我们在明,想要偷袭的话真的易如反掌。   “嗯?”   直到这时身旁的九叔突然夺过我手中的手电,趴在石台脚下仔细端详了起来。   顺着光芒我也发现原来那里还刻着一段细微的小字,只是看不出来那是属于哪国的文字。   我们本以为这里资历最老的九叔能够破译出文字的内容,却没曾想时间太过久远,这一次连他也犯了难。   “细仔啊,这是战国的小篆体,我虽然能翻译出一部分,但也不见得是正确的。”   我摆了摆手示意没有必要了,尽管他对待龙仔的样子让我有些心寒,但毕竟有胖子干爹这层身份,我也不太好发作。   眼下无论是这尊雕像还是隐藏在雕像下的文字内容,都没有寻找活着的出路实在。   而我们的目标是寻找晋妃的殉葬品秦王三世镜,然后解除和小白脸的合约拿到1,000万美金报酬。   想到这儿我竟不禁嘴角浮现出一丝神秘的微笑望向美国小白脸,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这次行动的金主。   我和胖子的态度是不是对他太蛮横了点儿?   小白脸发现我对他的微笑瞬间毛骨悚然,不由得缩了一下脖子。   眼神的余光不经意间扫向那尊雕像,下一秒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自头顶灌入脚底。   我发现那尊雕像的眼睛如同活人般正紧紧地瞪着我,这太诡异了。   “啊…”   我的暴喝声惊醒了其他人,胖子急忙扭头望向我,一瞬间,我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解释眼前发生的一切。   我死死地盯着那尊石像,难道说雕像目光原本的角度就是冲我来的,只是自己刚才没有注意到。   “此地不宜久留,九叔您资历最老,现在您觉得该怎么办。”   我努力缓和了一下气氛,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向九叔,也算是给自己和他找了个台阶下。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就顾不了那么多啦,剩下的都由你和我干儿子做主吧。”   九叔挥了挥手一副淡然的样子让我不禁有些意外,胖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随即将九叔搀起。   我和胖子对视了一眼,这么长时间的经历早已经让我俩培养出无形的默契。   “蜈蚣洞穴往后应该还有通往别处的出口,我看这回由我来打头阵,甘子你断后。”   “有什么危险就吹口哨。”   我点了点头抄起了腰间的匕首,紧握在手中,锋利冰冷的寒光照应在脸上更加上了几分坚韧。   直到再一次钻进蜈蚣洞穴时,所有人都忍不住捂住鼻子,这股味道实在是太恶心了。   直到我最后一个钻进洞穴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了莫名的响动,那个声音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咯噔…”   就像是一个人很久未活动的关节突然运动所发出的清脆响声。   我的心几乎快提到了嗓子眼儿,手中紧握的匕首不由得加重了几分。   “谁。”   暴喝一声给自己壮胆,我打算彻底回头看看,究竟是谁在装神弄鬼?   九叔和胖子的身影在蜈蚣洞里渐渐消失不见,但我却知道如果不把身后的威胁解除,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祸患。   刚刚头顶呆过的那一方墓室都被我和胖子仔细勘察过,没有任何隐藏的机关。   那么既然没有能藏人的地方,刚刚的声音又是从哪里发出的呢。 第235章 盘山噩梦   “是石像复活了?”   我差点儿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半死,一个两千年前被铸造的石像,怎么可能会有生命?   隐约间我似乎听见胖子在洞穴里呼喊我的名字,但是此刻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决心回头看一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在装神做鬼,掌中的匕首几乎被冷汗浸透混合着蜈蚣血液又黏又滑。   下一秒,我从破碎的青砖地面探起头来,眼前的这一幕差点没把我吓到半死。   “石像不见了。”   就这么短短几分钟的空档儿,一尊栩栩如生的石头雕像居然凭空消失了,更何况这还是在两千多年前的晋妃墓里。   眼前狭窄的墓室内只剩下光秃秃的石台和上面印刻的小篆文字,我突然间意识到那一串文字才是关键。   随即掏出口袋里被汗水浸透的纸和笔,努力的描绘了下来。   这个习惯遗留于我曾经喜欢写日记的时候,每一次出门兜里都喜欢揣上纸笔。   “汝等何人,岂敢擅闯陵墓。”   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紧接着是一把冰冷的剑锋搭在了我的脖颈上,似乎只要我稍微一动就会人头落地。   直到现在我都不会相信墓里的石像会复活,只是我忘不掉刚才那一双隐隐的目光,真的和活人没有什么区别。   “大侠,你真的是刚才那具石像复活吗。”   我放下了手中的纸和笔,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滑落了下来,因为我看见原本石像脚下的蜈蚣雕像,居然也在我的目光注视下一点点破碎了开来。   石壳里面猩红色的甲胄折射出阵阵幽光,仿佛和刚刚我们遇到的那群蜈蚣没什么区别。   “大侠,饶命!”   我努力提了一口气缓缓转过身来,搭在脖颈上的剑锋还未离开,昏暗狭小的墓室内。   我看着这个几乎和普通人一模一样,只是布满灰尘且服饰和甲胄像极了秦朝战场的怪人。   一瞬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觉得用“大侠”这个词再合适不过了。   眼前的这个家伙像是刚刚从土堆里钻出来一样,眼睛却和我们常人没什么区别都是眼白儿和黑色瞳孔。   只不过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更多的沧桑和不解。   “打扰晋妃安息都是死罪,但不知为何,吾并不想杀你”。   他沙哑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我几度控制着近乎崩溃的思绪,颤抖着默不作声。   这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两千多年前的人,复活了!   他声音说罢便将手中的宝剑从我的脖颈处移开,随即挪动石台旁一处极为隐蔽的机关。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进了暗门里,自己身体却不受半点动弹,压根就没有知觉。   “甘子,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胖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知道他肯定是察觉到了洞穴里少了一个人,这才按照蜈蚣洞的轨迹原路返回。   “呼…呼。”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心想着该怎么和胖子解释刚刚看到的场景。   原来蜈蚣洞的尽头是一处巨大的天然溶洞里面四通八达,更布满了死人的骨骸,看上面还未曾腐烂殆尽的服饰。   应该是历代盗墓贼所留下来的。   “我刚才看到了活着的秦人,准确的说是那个石像活了。”   “嗯?”   胖子回过头来眼神有些茫然,我此时逐渐发现,曾经那个爱说爱笑的胖子似乎在盘山之行和遇到阿兰诺以后仿佛变了个人一样。   变得有些庄重沉稳,让我都有些不敢认识他了。   “嗯,你说什么。”   黑暗中我看见九叔的目光望向这里随即打断了谈话,只剩下茫然的胖子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经过简单的探索后,我们发现地下空旷的岩洞远比想象中的要庞大。   时不时还能听见头顶海浪拍击的声音,故此我可以断定现在已经是到了到底的最深处。   我们几个人甚至将吸附在墙壁上的螺藻类海鲜用刀翘下来生吃,能在古墓里吃鲍鱼的恐怕除了我们天下间没有第二个了。   这一次吃饱了以后,阵阵倦意袭上心头,回想起我们几个人自从下墓以来几乎就没怎么休息过。   眼下这里不是正好的天然场所吗,盗墓虽然艰险万分但也要注重劳逸结合,方能取胜。   我表态原地休息后几人都没有意见,毕竟队伍里的九叔年纪实在太大了,美国小白脸儿又身体虚弱。   正思索着胖子怎么会因为一个女人甘愿牺牲这么多,包括自己的自由。   耳边像是逐渐想起了催眠曲,再也承受不住倦意一点点昏睡了过去。   这个问题似乎是伴随着入梦,一直困扰到了梦境里,隐约间我仿佛又回到了盘山山腹内。   谁能曾想到高额耸立的盘山内竟隐藏着一口硕大的青铜古钟,而且伴随着钟响便会引发不详和天灾。   “胖子,你特么跑哪去了。”   我手握着手电筒和猎枪站在盘山山腹最深处的深渊下方,眼前正对着是那尊巨大无比光滑石镜。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块巨大石头打磨的镜子有一点特别,仿佛是历经了千年岁月,照应了某些人的身影。   吴老狗的日记里曾有这样一段话,“古人常以镜正衣冠,故镜子也映下了某些不该看的东西,被视不详。”   我忍不住伸手去摸光滑的镜面,身后细小的手掌却偷偷搭上了肩头。   “谁!”   我暴喝转身就是一枪,却发现深渊底部到处都是那些酷似人形却长满了白毛的“蛇妖”,他们有的血液呈淡黄色有的已经完全转变成红色。   “胖子你TM的到底去哪了。”   我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几乎还未来得及装填子弹,便抡起了手中的老猎枪砸向身旁飞扑过来的蛇妖。   直到拼死登上了盘旋深渊岩壁上的木梯才暗暗松了口气。   这时我突然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逐渐从脚下那尊硕大无比的石镜里走了出来。   此时的那面石镜仿佛不再是镜子,而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我熟悉再不过的胖子竟是从那道门里走出来的。   “甘子,我不应该骗你,其实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语气轻缓地开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熟悉的胖子竟变得沉稳果断,仿佛是换了一个人。   “你TM究竟是谁,你把胖子弄哪儿去了。”   我暴怒一声,站在腐朽的楼梯上举起猎枪对准了他。   紧接着眼睛竟有些干涩的眨了一下,再睁眼时却突然看见铺天盖地的都站满了人影,他们穿着着一样的衣服一样的身材。   赫然抬起头来时却全都是一个人的面孔,都是胖子。   “啊…”   我被噩梦惊醒浑身衣服都被吓出的冷汗沁透,此刻胖子和九叔就躺在我旁边。   奇怪的是,唯独不见小白脸儿的踪影。 第236章 玉手   考虑到要不是他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和金主,我真的想弃之不顾。   但是这小子要是死了,我和胖子的1,000万美金可不就泡汤了吗。   微弱的光线下,整座溶洞显得无比空旷,这里看起来四通八达,也不知道究竟还属不属于晋妃墓的范围。   地上时不时还能看见暗红色的蜈蚣爬行在尸骸里,看服饰年代似乎更加久远可无疑都死在了这处溶洞里。   我打开电量仅剩一格的手电筒,在黑暗中搜寻着小白脸的踪影,突然间脚下一连串模糊的脚印引起了我的注意。   看样子应该是他留下的,迟疑间我有些犹豫该不该将胖子和九叔叫醒。   紧接着却突然听见了眼前黑暗中的溶洞里传来一声哀嚎。   “有鬼啊!”   这一声呼救不大不小正好将胖子惊醒,我不敢迟疑急忙顺着声音的方向追了过去,一瞬间将手电光量提升到最大。   整个溶洞照亮若白暄。   “怎么回事。”   我用手电筒照着眼前蜷缩在角落里的小白脸,他浑身衣服更加不堪破烂,仿佛在我们睡着的这一小段时间里,经历了许多事情。   闻声赶来的胖子看着眼前这一幕愣在原地,不过他还是伸出手来想要将小白脸儿搀起来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却遭到了小白脸儿的强烈抗拒。   “手…手…啊啊”。   小白脸嘴里不停的喊着什么词,隐约间我能听见是手掌什么之类的话,可是周围都是死人骸骨,他在恐惧什么?   直到胖子顺着小白脸儿畏惧的目光,突然发现地面上的水坑里隐藏着什么皎白色的东西。   那是分明像一只还未曾腐烂的死人手掌,还透满了光泽弹性。   胖子顺势想将其捡起来,却被我大声喝令制止。   “别动!”   胖子闻声扭头望向我一脸茫然,三个人就这么僵在原地。   “我觉得有蹊跷。”   我把心中的想法说给了胖子听,眼前小白脸的短暂癫疯会不会就是被这只手吓出来的?   这么长时间以来,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到极点,我这么一提醒胖子反而觉得十分有道理。   他转身给小白脸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势,而我则静静的盯着水坑里的那半截手掌,心头一股从未有过的冰冷感觉一点点席卷着脑海。   最终我有些拗不过好奇心,用伸长的折叠镐将那玩意从水坑中一点点拖了出来。   只见这只手晶莹似玉般剔透盈亮,像是十七八岁还未出阁的少女手掌,断口处被用红色的帆布仔细包裹了起来。   没人知道这只断手是怎么掉进水坑里的,又或者泡在水里有多久了。   在手电光的照射下,那只手掌竟呈现出半透明色,里面密布血管如丝络线状,要知道寻常人的血肉即便再薄弱也不可能像纸一样用光就能照透。   不知不觉间我竟伸出手将它拿了起来,刚刚有些后悔自己的举动却发现身体并没有什么其他不妥的地方。   “会不会是我太神经了,有点草木皆兵。”   我顺势用手擦拭掉额头上的汗滴,手中玉掌折射出的光芒正好照应出九叔的身影。   “细仔,你在干什么。”   九叔的声音回荡在身后,我心说既然我和胖子看不明白这玩意儿,倒不如交给他老人家仔细端详。   我和胖子简单的为小白脸包扎伤口,他的衣服上乃至手臂到处都是刮痕,就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搏斗。   此时的美国小白脸目光呆滞,就像是早已崩溃了心底防线,成了精神病人一样。   不过凭借着我当初的和小玥诊断过病人的经验,这家伙应该是短暂的失心疯,没有什么大碍。   说不定过一会儿平静下来就好了。   九叔接过手掌以后忍不住仔细的把玩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手掌如同少女般触肌的感觉让他有些“激动”,还是他发现了什么端倪,此刻的九叔瞪大着眼睛如同铜铃一般。   我心中竟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   “这手…是玉做的,这样的做工堪称无价之宝。”   他嘴角忍不住嘟囔出声,双眼都快恨不得瞪出血来,胖子跟随他倒腾古玩多年却从来没见过自己干爹有过这副模样。   我心头有些欣喜,心想就算没能拿到宝镜,能淘弄来这样一个古董也算是不虚此行。   “细仔,你俩是在哪里发现的。”   九叔有些欣喜的望向我们,我随即带他来到了发现玉手的水坑旁。   本以为九叔还会有什么更重大的发现,却没成想下一幕几乎让所有人寒毛竖立冷汗淋淋。   “手,我的手不受控制了!”   九叔哀嚎一声竟忍不住握住了自己的右手,如同晶莹翡翠般的白玉手掌再次掉落在了地上。   他左掌抓着仿佛不受自己控制的右手拼了命的制止,而右手则伸出两个手指头直勾勾地对着自己的眼珠子要插下去。   我原以为这会不会是九叔想要独吞古董使出来的小把戏,直到他那只不受控制的右手几乎快要将自己眼皮抠出血来我才意识到这是真的。   他的手掌真的突然不受控制。   “刀…刀。”   眼前的九叔发起狠来不停地向我们索要匕首,我和胖子见状急忙伸手将他硬生生的制止住,可是他的右手却力量极大。   几次差点挣脱开我的束缚,这哪里像是一个六旬老头子应该有的力量。   “中…中邪了”。   胖子忍不住自语一声便把自己的裤腰带解了下来,将九叔的两个手掌彻底捆绑在一起。   “呼…呼。”   我忍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刚刚的九叔就像是中了邪一样,那一幕幕记录在我的脑海里仿佛永远不会抹去。   可是明明刚才我也碰到了那玉手,为什么自己一点事儿都没有。   我呆坐在地上,看着眼前自己的一双手掌。和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   年迈的九叔刚刚好像用力过猛彻底昏厥了过去,眼下队伍里一个疯癫一个昏迷让我和胖子不禁有些犯难。   心中甚至隐约打起了退堂鼓。   那只玉手就静静的掉落在地上,当目光停留在上面时,仿佛都有一股特殊的魔力,让我忍不住想要将它拿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   突然间原本寂静的溶洞里,赫然隐约响彻出古怪的声音,就像是有一个女人在哭泣。   哭声无比的瘆人,配合上刚刚经历过的种种怪事,让我和胖子濒临崩溃的心理防线再一次受到了冲击。 第237章 冥海   “TM的,什么人装神弄鬼。”   胖子暴怒一声,举起了手中的折叠镐就奔着身后发出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一幕仿佛又让我看见了当初他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   溶洞内的光线本就昏暗,加上电量不多的手电筒,眼下就算我们能够平安拿到宝镜,可剩余路程连照明都是问题。   空气中飘杂着肉眼可见的杂质与灰尘,胖子的背影消逝在黑暗中,紧接着我竟听到那哭声由远至近,四面八方向我们袭来。   我照顾着眼前这一老一弱的安危,寸步都不敢离开。   而逐渐逼近的哭声这一次终于让我听清,原来那像是某种铃铛敲击出来的清脆响声。   直到胖子的呼喊声传到我耳朵里,我才忍不住抄起匕首冲了过去,没有什么比我伙伴的性命更重要。   隐约间我竟看到蜈蚣洞的尽头处站立着一个高大的人影,他穿着着破破烂烂的布衫,粗矿的手掌仿佛有我小腿般粗细。   而那个人我再熟悉不过了,竟然是死里逃生的龙仔。   他还没死,只是看样子受了一些轻伤。   直到胖子的呼救声将我吸引了过去,原来他寻找怪声来源的时候竟发现了一条两米多长的巨型蜈蚣。   而这条蜈蚣和我们之前看到的并不一样,它的尾巴处安插着一只铜管,铜管的另端连接着的是一个椭圆形的青铜铃铛。   随着蜈蚣的每一次行进,都会引发尾巴上的铃铛晃动,从而响起诡异的哭声。   “这算是什么用意,纯粹用来吓唬盗墓贼吗。”   我和胖子有些不思其解,不过看着眼前憨笑的龙仔平安归来,心中都有些说不出来的安慰。   “你…你们没事就好。”   眼前一脸疲惫的龙仔,看见我们反而说出一句这样的话,一瞬间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笑。   这家伙身体壮的像头牛,可心思却像小孩一样单纯。   “好样的。”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臂膀,直到那条带着铃铛的蜈蚣和胖子僵持不下,最终看见龙仔时居然头也不回的钻进了地缝里逃跑了。   诡异的铃铛声音逼近,仿佛到处都是那种尾巴上带着铃铛的蜈蚣,他们的体型并没有之前遇到的那两只巨型铁背蜈蚣变态。   但是摇晃的铃铛如同召唤同伴的声波般,能将附近所有大小的毒物全都吸引过来。   我看了龙仔和胖子一眼,随即说道这回咱们是真的捅了蜈蚣窝,想不溜都不行了。   不知道为,什么队伍里有一个这样的傻大个总是能感觉踏实很多。   龙仔脚下的铁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脱了下来,露出脚面上厚重的老茧。   小白脸的精神也恢复了很多,只是目光停留在类似于手掌一样的物体上时,还是会有些哆嗦。   “玉手不见了?”   我回过头来寻找两人时,却突然发现,当初那个掉落在泥坑里的玉手竟然凭空消失了,周围也并没有什么其他人来过的痕迹。   胖子说道既然这玩意儿有些不详那还是丢了好,我目光隐隐扫向周围最终停留在距离水坑最近的一个地缝处。   “难不成还是让蜈蚣叼走了?”   我自问一声,这件事情紧接着就变成了在队伍里的谜团,也没有人在提过那只玉手。   原来龙仔的确在队伍最后遇到了铁被蜈蚣的袭击,尽管只受了些轻伤但是蜈蚣洞里错综复杂,稍不留神他就因为没能跟上队伍而迷失了方向。   最终我和胖子在一处十分隐秘的溶洞角落里找到了出口,脚下的道路逐渐恢复成了青石砖的铺垫。   看样子应该是又回到了晋妃墓的范围。   我望着眼前黑漆漆的隧道不知道通往何处,假设要是能有一副晋妃古墓的地图几个人也不会这么狼狈。   冷风夹杂着藻类杂质吹向面门,带着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不仅如此隧道十分狭隘更只有近乎一米多高。   这不得不使得我们几个人要弯腰前行。   我猛然想起来,当初在狭窄墓室里看到的那个石像复活的怪人,几度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和他们说出来。   眼前的道路越走越过狭窄,最后几乎只能侧身前行,而昏迷过去的九叔由龙仔搀扶着又有些不太方便。   直到赫然间,我竟然隐约听见了前方甬道里传来了海浪拍打的声音。   这里已然是岛屿的最深处,溶洞和人工修建的墓穴掺杂在一起错综复杂,要是稍不留神离开队伍,就很容易迷失方向。   “前面好像不太对劲,大家小心戒备,要是有什么危险就原路返回。”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胖子招呼了一声,便抽出了腰间匕首握在手中。   在这狭窄的空间里,抡起来威力十足的折叠镐确实派不上用场。   紧接着便是脚下一段极其陡峭且潮湿的石梯,整座楼梯盘旋向下上面布满了人工开凿的痕迹,隐隐间还能看到腐朽干净的骨骸,上面甚至还爬着带壳的螺类生物。   这些死人的骨头扭曲,看样子生前死状极惨,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惨死在昏暗的甬道里。   回想起当初小白脸曾说过秦墓以水银为主要的护墓手段,而水银又极易挥发,吸入人体过多肯定必死无疑。   难不成这些人都是被水银毒死的,可是为什么到现在我们几个还没事。   直到耳中传来的浪花拍打声音越来越近,我终于看到了眼前极为壮阔的一幕。   那是一片近乎百米宽的黑色海洋,就出现在狭窄甬道的尽头,周围的乳石墙壁像极了天然形成的溶洞,隐约间又能看到工匠修琢的痕迹。   谁能曾想到这座掏空了半座岛屿的晋妃墓,内部居然有这么大的空间,竟然还和海水相连变成了眼前这座人造海。   “上面有座石碑。”   胖子将手中的手电光量开至最大,站在岸边向着百米宽阔的黑海眺望,隐约间竟能看到,一块硕大的石碑就屹立在海面上。   但是上面的文字又都是篆文,一时间压根就难以翻译出来,想到这儿,我不禁又开始念起了阿兰若的好来。   要是那美国大妞在这,肯定三言两语就向我们解释清楚了。 第238章 黑棺   我望着眼前相隔的这片黑海,在手电光的照应下散发出微波粼粼,尽头处被一片黑暗笼罩着。   没有人知道这片空间具体有多宽广,就连头顶都仿佛被一团黑雾笼罩,看不见顶。   胖子对我说,这或许是古墓里铸造的一部分,也正对应了秦始皇海纳百川仍想成仙后统领人间的夙愿。   海水伴随着浪潮一点点拍打在残垣断壁上,现在的情况就变成了进退两难。   如果现在回去,非但什么收获都没有,等眼前的美国小白脸儿彻底清醒过来说不定还会拿那份合同要挟我们。   既然如此,还不如冒险拼搏一把。   队伍里也只有胖子还算熟识水性,这一次他把自己身上的所有装备通通卸下来,只留下一把匕首防身。   倘若眼前的黑海真的无路可走,那么真正的机关肯定就在水下。   我和龙仔有些担心胖子的安危,几度想要将绳索附在他身上,倘若遇到什么危险,我们俩也好一起发力,将他从水里捞出来。   只是这一次胖子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问题紧接着便扑通一声钻进了水里。   虽然看不清这里的全貌,但我隐约感觉整个海面范围应该不会有太大,毕竟岸上的小岛范围有限。   就算古代的能工巧匠借助溶洞挖掘,也要考虑到长期浸泡在海水里腐蚀加固墓穴墙壁的厚度。   正思索间,却突然看见胖子从水里钻了出来,这一次他竟然面露喜悦,看样子是有什么重大的发现。   “他娘的,老子找到棺材了!”   胖子这一声暴喝,竟然将昏迷中的九叔也给惊醒了过来,他迷然的望着我们几个人,又看了看自己被绑住的手臂,就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一样。   “细仔,你们这是作甚。”   我心说这老家伙是真糊涂了,还是装糊涂,多亏还有胖子知道事情经过,不然这回事儿还真解释不清楚了。   被解开束缚后的九叔望着眼前这片存在于墓里的黑海像是逐渐打起了精神,像是勾起了他心中某一段深处的回忆。   直到他看见水里正不断招手的胖子才突然呼喊道:“快出来,要是晚一点就把命丢了。”   胖子被自己干爹这么一说有些不明所以,但是我看着九叔焦急的神态并不像是在开玩笑或胡说。   直到胖子一点点从水里爬上岸,眼前的九叔才松了口气,语气就像是责备一样道。   “哎呀,你们这群年轻人真是胆子太大了,要不是我刚才醒过来你们什么时候把命丢了都不知道。”   他的语气急促看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   我和胖子刚刚喜悦的心情瞬间变成沮丧,因为黑水里的确有一口沉甸甸的棺材。   不管怎么说墓里有棺材就一定有宝贝,说不定这就是晋妃的棺椁啊,极有可能因为墓中海水涨潮而冲刷到了黑海里。   “棺材怎么会在冥海里,哎呀。”   当九叔听胖子说到水底有棺材的时候竟不禁叹了口气,看样子他也盼望着水里的那口棺材就是晋妃本人。   但是又十分忌惮眼前的这一汪黑色海洋,一瞬间有些进退两难。   “您到底在畏惧什么,说出来也让我俩给你想想办法。”   我有些急促的询问着九叔,眼看这1,000万美金就要到手了,说不定三世镜就在这口棺材里面。   “哎呀,想当初几十年前我也曾是叱咤在倒斗界里的人物,什么样的穷险墓穴没见过。”   “唯独就对墓中带水忌惮三分,想当初我曾一个人只身闯入濒临黄河的大墓里,想不到那个墓主人居然在地下修建了一条护城河还引渠黄河水保持千年没有干涸”。   听他讲到这里,我心中有些急不可耐急忙问道。   “在墓里修建水渠又怎么了,也不见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啊。”   九叔皱了皱眉头轻声道,就是因为那一次黄河墓,我才彻底决定退隐江湖干起了幕后买卖。   “眼前的黑海在倒斗界里是禁忌,被称为冥海,传闻是有高人布局专门维持古墓风水的,沾染上身极为不祥。”   “可是到底有什么不详法,我也没曾听说过,只是知道墓中有海绝对大凶之兆。”   “我刚才看胖仔跳进海水里,生怕他有什么危险这才将他喊了出来。”   我身手不由擦了擦额头上被惊出的冷汗,心想原来他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后果,但是看九叔的样子绝不像是编出来吓唬我们的。   我举起手电将光亮开到最大照映向海水里,隐约间能够看到一尊庞然大物,呈长方形的形状静静的停留在海底里。   看样子这肯定就是胖子所说的棺材无疑了。   眼看宝贝就在眼前却没法下手,不仅是我和胖子,就连九叔都有些心有不甘。   “还有一个办法,你们谁命里五行属火。”   九叔的这句话倒是让我们彻底愣住了,胖子和我都是命中犯土和木,而龙仔摇了摇脑袋示意自己也不是。   唯独蜷缩在队伍里最后的的美国小白脸儿缓缓站了起来。   “我…我以前找大师批算过命数,可是你不是说黑海只要沾染上就会有不详吗。”   队伍里齐刷刷地的望向小白脸,这家伙的精神看上去恢复了不少。   刚刚的话语中虽然没有透露出自己命属,但是用心猜测也知道。   这个家伙应该就是那个队伍里唯一属火的人。   “简先生,这一次看样子还真得您来才行,关于冥海风水的说法虽然会有不祥,但是只要有一个命中属火的人来破局,就肯定不会有事啦。”   我看着九叔一脸坦荡,也知道小白脸儿这一次对秦王三世镜肯定是势在必得,要不然也不会冒险和我们一起进入这墓里。   “好…。”   眼前的美国小白脸咬了咬牙,似乎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他将身上所有衣服都脱了下来,只留下内裤和手中尼龙绳索。   按照九叔的意思,想要不沾染黑海将水里的棺材打捞出来,只有这个命中属火的人潜入到黑海里用绳索捆住棺材。   再由岸上我们几个人一起发力,将整口棺材彻底拖出来。 第239章 溺水   这个方法虽然听上去可行,但是要在浑浊不清的水里困牢棺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再加上刚刚九叔那一顿忽悠,让所有人的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昏暗的光线下。   墓穴中一汪黑水仿佛真的如同海洋一般有涨有潮,我知道这墓穴里的黑海肯定也是与小岛外面的海洋连接相通。   至于海水为什么是黑色的,这可能只有按照九叔玄学风水上的说法才能解得通了。   冰凉刺骨的海水将小白脸的身体一点点淹没,他的腰间额外的系上了一根尼龙绳索。   倘若他在水中有什么危险,我和胖子会第一时间将他从水里救捞出来。   我和胖子看着他白皙的身影着实为他捏了一把汗,这家伙平日里肯定没有遭受过这么大的罪。   “好端端的在美国呆着,为什么非得找什么三世镜。”   我心想着这家伙既然肯这么拼命,身上肯定背负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如果万一他有什么闪失,自己的1,000万可就真泡汤了。   直到没入黑水中的小白脸冲我们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紧接着便深吸了一口气彻底扎入了海水中。   九叔和胖子没敢有丝毫的懈怠,手中捆着小白脸的安全绳一点点的在手里绷紧。   此时就连一向憨厚的龙仔都有些开始畏惧那片黑海,漆黑昏暗的光线让我们看不清墓穴内部的边缘,只是感觉这里出奇的大。   比之前存放兵马俑阵的广场还要大了两三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开始的时候小白脸儿还会浮出水面大口呼吸空气。   可是后来又过了几分钟,一向波澜拍浪的黑海居然平静了下来,如同死寂一般。   我和胖子见势不妙急忙崩紧了手里小白脸的安全绳开始拼了命的往岸上拽。   这一次手上的力量仿佛是受到了某种莫名的阻力,我心想这家伙瘦弱不堪的体格怎么会在水里这么沉重。   直到龙仔也伸出手来加入我们的队伍,整根尼龙绳才开始彻底的一点点从水里探出来。   我咬着牙对身旁皱眉的九叔开口说道。   “我感觉不太对劲,要不你您老拿着我手里的匕首, 要是从水里出来的不是小白脸儿就猛刺下去。”   掐算着时间已经整整15分钟,而美国小白脸距离上一次出水面换气已经过去了8分钟。   这8分钟的时间,就算是专业潜泳人员也不可能在水里憋这么久的气。   九叔觉得我说的话有些道理,随即接过了我递来的匕首,岸上的四个人全都盼着水里的小白脸儿相安无事。   要不然丢了一条人命不说,这一趟可真算是白忙活了。   放在岸上支着的手电筒此刻光亮突然闪烁不停,紧接着便彻底熄灭了,看样子这回是真的没电了。   还好平静的黑海折射出的光线勉强能让我们看清身旁一两米外的景物,手中的安全绳半点也不敢松懈。   “在使点劲,就快出水面了。”   胖子吆喝一声让众人猛然发力,龙仔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一瞬间仿佛足有千钧之力硬生生的将尼龙绳从水里拽出了半米有余。   此时我心中有一个大胆的推断,绳子里绑着的肯定不是美国小白脸了,一个人的重量怎么可能会如此夸张。   可是刚才明明是我亲手在他腰上打了个死结,他就算是不幸遇难也不可能脱开安全绳啊。   直到水面上突然浮现出一尊硕大的影子,真的证实了我的猜测。   “是棺材。”   胖子自语一声没想到原本困在小白脸儿腰上的安全绳居然变成了水底的棺材。   怪不得另一条原本用于捆棺材的绳索在水中纹丝未动,可是为什么没能看见小白脸的身影。   难不成是被淹死了。   此时胖子和我有着同样的疑问,就算他不是这次行动负责人的金主,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要是真有意外我和胖子也会良心不安。   “他TM,真不该趟这趟混水。”   胖子忍不住怒骂一声,紧接着便开始解身上的衣服,我有心想要拦住他大不了自己下海里寻找小白脸的踪影。   可没想到这一次水底居然开始滋生出漩涡。   巨大的水上漩涡越拢越大,看上去竟有一股无穷的吸力仿佛能将岸上的我们也吸进去。   就在这时眼尖的我居然隐约间看到小白脸苍白的肌肤在水里翻滚着,看样子好像是昏死了过去。   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再有闪失了,还没等我将安全绳捆在自己身上就愤然跳进了水里。   突然出现的漩涡大力拉扯着我和小白脸两个人,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身处在一个巨大的洗衣机里。   虽然这种比喻有些滑稽可笑,但是确实无比的真实。   “甘子,接绳子。”   胖子站在岸上呼喊一声便将手里的绳索抡了过来。   那一刻我看见那口硕大的棺材已经被龙仔和九叔拖到了岸上,九叔像是不太顾及我俩的死活。   他站在岸上仔细地端详着那口黑褐色铁棺,上面充满了斑斑锈迹。   只有胖子拼了命的呼喊着我的名字,生怕我有什么闪失和意外。   “咕嘟嘟…”   水流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我心头一直压着的那口空气,终于再也压不住了。   紧接着便一阵急促且窒息的感觉瞬间涌上脑海,我也不知道是否抓住了胖子递来的绳索,就彻底的闭上了眼睛。   濒临死亡的那一刻,我想到了很多,我想到了还未成年的小雅和狠心离开我的小玥。   这一年多以来我时不时心里压制着那份对她的情感,要是有了这1,000万美金,她会不会离开那个日本富商再次回到我的身边来。   在梦里我又回忆起了当初和她相识的场景,那栋建立在元朝将军墓上的医院老楼。   她身穿白大褂头戴着蝴蝶发卡,手里拿着菠萝口味的棒棒糖,正凝望着我。   “看什么呆子,你想通了要做我的男cho   g了吗。”   这一刻我不禁泪流满面。   也不知道梦里哭泣的样子有没有被其他人发现,只是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身上伤口传来的剧痛硬生生疼醒的。   “小玥,你就真的这么狠心打算抛弃我和孩子吗。”   “哎呦。”   来自腿上的剧痛瞬间疼得我呲牙咧嘴,坐在我身旁的小白脸儿正喝的携带而来的淡水。   我这突然惊醒的举动,瞬间把他吓得不轻。   “甘…甘先生,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我看着眼前漆黑不知何地的环境内心有些茫然,地上沾染着大片黑色积水。   我和小白脸儿都浸泡在水里,也没有看见胖子和其他人的身影。 第240章 被困   眼前是一座看上去极为封闭的石室,地上和墙壁上沾染着大片的污水,只有头顶散发出微微光亮。   看样子我和小白脸是被漩涡吸到这里来的,也不知道胖子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脚下结实的青铜石砖上长满了青苔,尽管处在海水中可墙角的四周看样子似乎是由铜汁浇铸而成,并没有半点的开裂痕迹。   腿上传来的阵阵伤痛让我不由清醒了几分,我忍不住掀开裤脚却赫然发现腿上有一处类似于啮齿类牙印儿的伤口,正向外流淌着鲜红的鲜血。   我转身望向身旁的小白脸,语气也不由轻缓的许多。   “你刚刚在水里遇到什么了,干嘛要把自己的安全绳捆在棺材上,就算是特么为了三世镜也没必要自己寻死啊。”   眼前的小白脸儿也似乎意识到是我亲自跳进冥海里救了他,蓝白相间的瞳孔中不由透发出几分感激和尊敬。   其实第一次探险的时候不用他说,我和胖子也大概琢磨到这家伙肯定不是纯种的美国人。   这口流利有些带着大鼻子口音的汉语,反而像极了是华裔混血。   “甘…甘先生,我说出来您可千万别不信,其实自打我下水里以后一切都风平浪静。”   “唯独当我伸手从水底碰到那口棺材的时候,就感觉脚踝被人抓住死死的往后拖。”   “我这是拼了命的挣扎,再加上您的相救这才捡回了一条命,哪有时间顾着往棺材上捆绳子。”   我听见他说的这句话不由呆愣在原地,小白脸似乎是怕我怀疑瞬间掀开了左脚的裤腿。   那一刻我竟真的看见他裸露的脚踝肌肤有一道极其醒目的五指掌印,看样子力量奇大,肌肤都有些淤血了。   “这么说是你昏迷以后有人故意将绳子套在了棺材上,让我们把它拉出水面”。   一瞬间我的思维有些混乱,昏暗的光线下让我有些看不清小白脸的面目表情。   原本逐渐平息的心情,又再一次复杂了起来。   “我怀疑会不会有水鬼。”   我扭头望了他一眼让本就神经紧张的小白脸更加有一些不知所措。   “什么水鬼。”   “是这样的,你腿上的伤口我曾经在东南亚探险的时候见过,那时候我的同伴就曾经被水鬼拖进了河塘里。”   “我是亲眼见过他的身上有和你一模一样的伤口。”   眼前小白脸儿的话让我不禁毛骨悚然,除此之外心中竟不由生出一丝浓烈的好奇心,仿佛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那后来呢,你们抓住那水鬼没有见到它长什么样子了吗。”   小白脸儿被我这么一问反而摇了摇脑袋,他告诉我水鬼在水里力量极大,但是却从来没有人见过那玩意到底长什么样子。   现如今我腿上的伤口反而让他想起了几年前的往事。   我起身勉强活动了一下四肢,心想着绝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没想到腿上的伤口虽然细小但却疼得要命。   刚想站起来却没想到差点摔在地上。   “TM的,经历过这么多生死考验,这回大概是最窝囊过的一次吧。”   结实厚重的墙壁看样子应该是一体锻造而成,不会隐藏什么暗门机关一类的。   眼下入口和出口只剩下头顶明晃晃正滴着黑水的通道,除此之外并无出路。   我目测着自己能够到的距离,就算是让小白脸儿踩在我的背上,也才堪堪达到两三米的高度,距离出口还有半米。   周围空荡荡的没有什么能够借力的地方,我不禁有些开始怀疑工匠当初建造古墓时这间石室是做什么用的。   难道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俩就应该被困死在这里。   我摇了摇头,这显然并不是我甘子的性格。   我俯身趴下招呼小白脸儿踩在我的背上,这一动作让他不禁有些大惊失措。   “甘…甘先生,您的恩情对我如同再造,我怎么能在踩着你的背一个人逃出去。”   “不不不…”   我看着眼前面色惊恐的小白脸儿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禁感觉有些好笑。   没想到这还是一个有原则的美国人,比起那个和蔼可亲的九叔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我也不打算瞒着你,我这条小腿疼痛难忍就算是能活着出去也是累赘,更何况眼下这里的出口只有一个。”   “你要是能逃出去就叫胖子来回头救我,我…我可是时刻惦记着咱俩的协议,还还…有那1000万美金呢。”   我强咬着牙微笑着对小白脸解释,也希望他能够被我说服尝试逃出生天,不然我们俩肯定会被困死在这里。   直到嘴里吐出美金那几个字时,小腿上的伤口竟再一次疼痛了起来,我几乎是咬碎了钢牙才强忍着跪在地上。   “好,甘先生,您可千万要等我。”   眼前的小白脸儿被我的这一番话感动得热泪盈眶,随即轻轻地踩踏在了我的背上。   直到他整个人的体重全压在我身上时,我才知道这样做有多么冒险,要是我没咬牙忍住垮了下来,受伤的就不止一个人了。   “起!”   我暴喝一声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几乎是调动起全身的力量缓缓站起来,紧接着能不能活着逃出去,就要看我背上的那个家伙了。   小白脸儿此刻也克服着内心的恐惧, 但头顶那近乎半米的距离时如天堑一般将他彻底的隔开。   我强咬着牙齿硬生生的多挺了几秒,心想着这一次似乎是真的天要亡我俩了。   就在这时没想到头顶的小白脸居然隐约听见了什么动静,这声音古怪的出奇,最后由远至近连我也听得一清二楚。   “哗啦啦…”   巨大的水流声伴随着水花从头顶的出口扑面而来,这一回我终于知道墓室里为什么有这么多黑水了。   也有些明白这座墓室的建造之初是何用意。   古墓里竟然要存储那么多大量的黑水,肯定涉及到了复杂精密的排水系统。   虽然我不知道这和风水学上有什么关系,但是许多隐秘在地下的日军军事要塞原理相同。   只不过这种利用海水潮汐换气的技术显然要比现代早了几千年,古人的智慧有时候还真不能小看。 第241章 自己   头顶一阵阵涌出的黑水灌了进来,我和小白脸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打算,但是没想到水流冲击竟如此浩大。   腿上的伤口疼痛难忍,让我一瞬间就放弃了抵抗。   “甘…先生,你没事吧。”   一旁的小白脸儿见我摔倒想要将我搀扶起来,我急忙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与其依靠在墙壁上耗尽力气,倒不如躺在水里等死,反正这两种死法也没什么太大区别,躺着会更加舒服。   “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寻找三世镜,那玩意对你这么重要吗。”   我咬牙揉了揉腿上的伤口,转身望向小白脸。   虽然心里知道这个问题不是我这个身份该问的,但是眼下两人已经彻底被困死在这里,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我…我其实来自一个很神秘的组织,是他们让我这样做的。”   “嗯?”   没想到小白脸儿的话瞬间让我提起了兴趣,就连腿上的伤口也不怎么疼了。   “他们想要寻找人有来世和前生的证据,而传说中的秦王三世镜恰好可以证明这一点,为了这件宝物。”   “我可以说几乎是游遍了半个地球。”   小白脸说罢便撸起袖子让我看着他手臂上累累的伤痕,而有一个极为显眼的刺青更加吸引了我。   那是一个类似于圆形扳指的符号,白皙的肌肤上印着这样一个刺青,显得尤为显眼。   我咬着牙刚想再接着询问小白脸儿一些话消磨时间,下一秒却被地上的一幕硬生生的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原来那些水流居然在地面上滋生起细小的漩涡,这一刻我看得真真切切。   脚下的青石砖上赫然出现了许多孔洞,像是这间墓室里的排水机构,怪不得墓室里一直潮湿,却没有存水的迹象。   我欣喜若狂心道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要是能够顺着通道逃出去一定能够找到胖子的队伍。   “他娘的,我怎么才发现。”   我趴伏在地上拼了命地用手指清理石砖之间的缝隙,任凭黑水浸透了衣服也毫不在意。   原来整座石室除了四面墙壁一体锻造,脚下带有孔洞的青砖却成独立状,这些涌入墓室里的黑水,最终被砖缝吸进去不知流淌向何处。   小白脸也看出了我此举用意心中燃起阵阵希望之火,我们两个人拼了命的挖掘着青砖。   最终在十指流血的代价后翘起了一块长约四五寸的青砖石板。   眼睛从下望过去黑咚咚的什么都看不清,小白脸儿有些畏惧但还是仍率先钻了进去。   紧接着确定没有什么危险后才搀着我一点点走下来。   眼前的路越来越宽广,光线也逐渐透亮,隐约间能够听见流淌着的水声哗啦啦作响。   也不知道胖子那头怎么样了,我心中有些焦急,那口棺材里装着的究竟是不是晋妃尸体。   如果是的话宝镜就肯定作为了陪葬品,一同被封进了棺材里。   “甘先生你看,前面有手电光!”   小白脸惊喜的声音瞬间打乱了我的思绪,只不过当我抬头望向前方时竟真的赫然发现,有几束强光手电从下而上照应了过来。   隐约间似乎还听到了胖子的声音。   “你在这等会,我这就去叫他们过来。”   眼前的小白脸儿搀着我行走有些不方便,随即让我依靠在墙壁上,自己顺着手电光源的方向走去。   我隐约间能看到手电光是从脚下的石砖里透过来的,也就是说胖子他们应该在我们的脚下。   此时的我却硬生生的忽略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当初队伍里最后一个手电筒都已经电量殆尽。   胖子他们又怎么可能用手电光照亮,而且亮度还这么强。   小白脸儿的脚步越发逼近光源,此时我心中竟有些忐忑不安,甚至开始有些怀疑会不会是军方的人。   尽管这么多年以来我已经脱离了组织和队伍,但仍然能够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无时不刻的盯着我。   盯的我喘不过气来,想让我对小囡的死有一个交代。   小白脸儿蹲在地上掀起了遮挡光源的砖块,他脸上的表情先是有些疑惑和不解。   希望的喜悦逐渐凝固在脸上,紧接着便是极度扭曲,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甘…甘…甘。”   他嘟囔着嘴一屁股呆坐在地上,此时就连话都说不利索,脸上扭曲的表情让我一辈子也忘不掉。   “你看到了什么。”   我瞪大着眼睛紧盯着小白脸,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里,生怕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看见了我自己…,还…还有你和胖子!”   小白脸儿颤抖的这句话瞬间让我如进冰窟。   两个我这怎么可能!   我忍不住擦拭了一下额头狂流下来的冷汗,伴随着腿上传来的一阵阵剧痛心中已然没有了任何思绪。   “是…真的,是咱们三个当初刚下到墓里时遇到流沙机关时候的场景,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我仔细揣测的这几个字眼,心中已经不敢再接着往下想,腿上的伤口疼痛越发清晰,似乎是在告诉我,这并不是在做梦或者身处于幻觉中。   这一刻我还在脚下的石缝里听见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正嘟囔着类似什么1,000万美金之类的话。   紧接着就是胖子的声音,只不过声音越来越小几乎不可闻。   “甘…甘先生,他…他们好像发现我了。”   “不对…,应该是我们发现了我们自己。”   小白脸儿蹲在地上浑身颤抖,手电光和另一个“我”的声音响彻在脚下,此刻是如此的瘆耳。   “什么人在上面装神弄鬼,要是再不下来我们可就上去了。”   说这句话的声音听上去像是胖子,三束强光手电,瞬间齐刷刷的照向了小白脸儿打开的缺口。   此时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离开这里,这太他妈诡异了。   诡异到令人脊背发凉。   同样几乎被吓疯的还有小白脸,他是真真切切直接面对恐惧的人,我想这种事情无论发生在谁身上都肯定会疯掉。   我们应该怎么跑,原路返回已经不可能了,身后逐渐逼近的脚步声伴随着强光手电左右闪烁。   看样子真的是那“三个人”追了上来。 第242章 分裂   我努力的稳定自己的情绪,回想起刚刚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小白脸儿的表情并不像是在说谎,来自胖子和另一个“我”的声音,也被我听得真真切切。   我似乎想起来小玥无聊时对我讲起的那些怪事。   有一天国外发生了一起枪击案,但是在屋子里的摄像头却没有看见任何凶手包括作案的手枪。   小男孩的父母就这样被枪杀了,甚至连警察也不知道子弹是从哪里发射出来的。   直到有一天,一名记者想要借此调查这件事就找到了仅剩下的幸存者小男孩。   而那个小男孩居然神秘兮兮的拿出了一个盒子,面对陌生的记者一点也不害怕甚至还炫耀。   “这里面住着另一个世界,我经常能从盒子里看见另一个家,还有父母和自己。”   说完以后这个小男孩儿为了让记者相信他所说的话。居然还从枕头底下掏出了一把手枪,冲着盒子里打了两枪。   紧接着后来这个记者就在自己的家里自杀了。   虽然这个小故事有些荒谬,但是却细思极恐让人忍不住脊背发凉。   如果说这个世界真的存在异次元空间和平行世界论,那么我自己还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自己吗?   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得一激灵,身后穷追不舍的三道手电光不禁逼近,眼前已经没有了退路。   默不作声的小白脸儿已经心灵心理崩溃的边缘,我看着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堵住的道路心中已然一片空白。   “不可能,这不可能。”   我强咬着牙坚定心中最后一丝信念,心想着如果真的有平行世界论这一说。   又为什么偏偏会出现在古墓里,又让自己给遇到。   我面对由远至近的脚步猛然转过身来,一瞬间齐刷刷的手电光照向自己,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让我连浑身的毛孔都惊出了白毛。   “你怎么会和我长的一模一样。”   这回先开口的是另一个“我”,他全身全副武装果然和我们当初刚下墓里时的样子一模一样,丝毫不差。   “你是人是鬼?”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我竟逐渐不再恐惧,眼前的三人组反而大惊失色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除了我以外,小白脸儿的样子也是丝毫不差,只不过我身边的这位显得更加狼狈与萎靡。   “这不可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你是甘子还是我是甘子。”   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胖子还算是比较镇定,他并没有直接怀疑我的身份而是回想着这一路而来,有没有什么纰漏。   或者是不太对劲的地方。   我心道这家伙要是知道,其实他还有另一个“自己”,肯定就和我们一样不镇定了。   “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我们还是不要乱动,一切的一切都肯定有依据能说得通”。   开口的正是眼前的胖子,这句话却在无形中被我得到了认同,胖子似乎也有些开始怀疑自己伙伴。   只不过他没有直接说出来,毕竟两个人身上是如此的相似,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要不我就叫你们A和B,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全都不要乱跑,要不然别怪胖爷我刀下无情。”   说完眼前的胖子抽出了腰间的匕首,他的这一举动瞬间招来了另一个“我”的唾骂。   “你他娘的说什么呢,老子和你探盘山闯元墓那些经历你都忘了,你现在居然在怀疑我?”   我看着眼前近乎要分裂的队伍,一直隐忍着默不作声,眼前的这另一个我真的连一举一动都相同。   但是我却隐约发现了一处不同点,那就是这个人话多,而真实的我是一个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的人。   非到紧要关头是不会说出来的,也算是我和他不一样的地方。   原本残破濒死的队伍再一次变成了五人组,只是这一回缺少了龙仔和九叔。   昏暗的光线下,我跟随在队伍中继续行走着之前行进过的老路,只是这一次居然没有遇到“人鱼”和变异蜘蛛。   胖子时不时会出一些关于回忆里的问题来考验我俩,而是这家伙总能被答如流。   甚至有一些我都几乎快淡忘的小事,他都能想起来。   他称呼我为甘子A号,我也称呼他为甘子B号。   “我好像没那么恐惧了,这个人除了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几乎拥有着和我一样的记忆和性格。”   如果在平时,我俩肯定会成为知己。   不知不觉间,小白脸突然凑到我的耳边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昏暗的光线下,脚下的路越加狭窄似乎不记得当初队伍走过这里,心中逐渐提起了兴趣。   其实多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也并不是坏事,只不过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太诡异。   让我有些猝不及防。   脚下再次行进了几步,这回我终于可以断定,这是一条我从未走过的墓穴甬道,道路两旁的墙壁上充满了人工开凿的痕迹。   斧削刀砍的痕迹一点点映在石壁上,紧接着道路前方突然出现了两三具形状古怪的骨骸。   看着上面穿着的衣服十分久远,而手里的器具证明了他们曾经是古代倒斗高手的身份。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死在这里,难不成也遇到了和我一样的怪事。   我推测着眼前这几具骸骨的死因,胖子拿着手电筒走向队伍的最前方,为了将我俩区分开。   他们三个人还特意在手腕上系上了一根红绳,而我俩此时狼狈不堪的样子仿佛像极了丧家犬。   腿上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居然长起了小疙瘩,伴随着一些刺痒只不过没有那么疼。   我猛然间停下脚步,像是想起来了什么,随即望着眼前那道和我一模一样的背影开口询问道。   “你还记得当初小玥在精神病院里当医生的日子吗。”   在问过这个问题之前,我已经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深思熟虑,因为我发现之前胖子拷问我俩的问题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那就是没有带上小玥。   当初我和小玥的故事他本人是知道的,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只字不提?   “小玥…什么小玥。”   没想到这一次回过头来的不仅是那个“甘子A号”,就连那个和我印象中一模一样的胖子也转过头来。   两个人疑惑的表情回身望着我,让我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你说什么…什么小玥。” 第243章 第三个小白脸   “没…没事…”   我强掩住内心的震惊低头避开他俩的目光,没想到这一次测试居然让我大跌眼镜。   眼前的这个胖子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了,他脑子里的记忆和我当初相识的那个胖子有很大出入。   尽管性格和模样上相同,但是的的确确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也怪不得他刚才询问我的时候没有带上小玥,因为他和另一个“我”,压根儿就不知道小玥是谁。   眼下的谜团越来越扑朔迷离,我甚至不得不停止大脑思考以免将问题想得更混乱。   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平行世界吗,原本两个永不会接触到的次元面因为某一种原因产生了裂痕,导致对方互相发现了对方的存在。   “前面不太对劲,你们在这小心戒备。”   “我和甘子去看看。”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和另一个自己都下意识的站了出来。   胖子说完就从背包里掏出锋利的折叠镐,我目光望向上面清晰的洋码子,就连生产厂家都是一模一样的。   原以为他指的甘子应该是和他一样手带红绳的甘子a号,却没想到这一次他目光居然是停留在了我的身上。   “还愣着干什么。”   眼前的胖子见我两手空空,将插在腰间的匕首顺势扔了过来,似乎也一点都不害怕我会拿到利器后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   身后的甘子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最终逐渐内敛回去,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发觉自己和小白脸儿与眼前三人的关系很微妙。   我们五个人都很想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另一个自己隐约间对我透露出了杀机。   这一丝一毫的变故,都被我悄无声息地收在眼里。   假如这个模样和体魄和我一模一样的人真的想杀死我,那么以我现在疲惫不堪的身体加上伤口,肯定不会是他的对手。   顺着手电光亮继续行进了几步,我才发现胖子为什么要让队伍分开的用意。   原来脚下的道路越加狭窄,到了这里前面只剩下仅供一人侧身贴行的石缝。   假如遇到什么危险,五个人全都挤在这里肯定反应不开。   故此由我和他先打头阵,挤进石缝里探探路,要是没什么危险再让后面的队伍跟进。   “很难以置信对吧。”   贴身挤进石缝里时,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胖子居然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也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陷阱。   这句话的含义是在指什么,什么难以置信,他是在说突然出现的我和小白脸两个人吗。   趴在墙壁上一点点侧身贴行了过去,直到眼前的视野逐渐开阔,昏暗的光线下我似乎能够看见到一尊尊造型怪异的泥俑石像。   他们全都背对着我俩,样子像是跪倒在地,头的方向直指前方黑暗深处。   眼看到了这里也没什么危险出现,胖子便转身将剩余的人招呼了过来。   小白脸儿和另一个自己聊的很开心,这家伙就好像找到了从未有过的知己,一个人在想什么,另一个全都知道。   “胖子,你该不会相信这个冒充我的家伙?”   眼前的甘子a号终于开口,他身着完好的黑色紧身衣,和我当初刚进这墓里时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   “现在事情没搞清之前,我谁都不会相信,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   胖子有些逃避他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后将手电光打亮至最大,不过这里似乎比我们想象的大了许多。   在强光手电照射下竟望不到尽头,知道我看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两枚***。   炙热的白光被扔向了黑暗中,整个巨大的墓室被瞬间照亮。   原来这些石像大大小小形状各异,数量足有上百尊,全都保持着同一个方向跪倒向前方。   隐约间我能看见正前方有一道黑褐色的人影,手里像是举着什么东西造型无比怪异。   炙热的光芒在几秒钟后便再次陷入黑暗中,考虑到手里的光源珍贵并没有继续扔出下一颗。   这一次由我率先打头阵,先是夺走了胖子手中的手电筒,紧接着便大步朝着黑暗中那道人影的方向走去。   胖子和甘子a号紧随其后,气氛仿佛无比的凝重,这些石像为什么会被铸造成这个造型?   他们跪拜的那个人影是谁,一瞬间我的好奇心起来仿佛非要刨根问到底儿不可。   黑暗中穿行在那些石像的人群中,这些惟妙惟肖的石像本就无比生动,再加上这么长时间以来心里压抑到了极点。   我竟生出一种这些都是活人的错觉,直到身后小白脸的喊声惊醒众人。   三道手电光齐刷刷的向后望去,只见身后靠左侧的泥塑群中,有一个和人群极为不协调的身影。   他蹲在原地瑟瑟发抖,低着头浑身狼狈,让我无法看清他的面貌。   只不过第一眼望上去时感觉到了有点熟悉。   “又…又出来一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此时那个跟随胖子和甘子a号的小白脸已经有些开始承受不住逐渐崩溃的心理防线。   颤抖的声音将气氛压抑到极点。   “别害怕,咱们这么多人还能怕他一个,管他是人是鬼。”   胖子这句话像是给了队伍里所有人勇气,他身材本就强壮此刻率先迈起了脚步,向着这个不人不鬼的诡异身影靠拢了过去。   我走在他身后,越靠近时,越感觉这个人十分熟悉。   直到眼前这家伙感受到了手电光线,突然抬起头来望向我们所有人。   队伍里瞬间有人发出喊叫,就连我也忍不住倒退了几步,这个人居然是小白脸。   或者应该说这个人穿着和我们同样的衣服,相貌和小白脸儿几乎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他的左脸颊上有一颗黑色明显的痣。   此时躲在泥塑的人群中瑟瑟发抖,就像是精神病院里刚刚逃出来的狼狈病人。   连眼睛里的目光都是涣散的。   “他妈的,怎么又冒出来一个。”   胖子忍不住挠了挠头,这回算上队伍里的两个美国小白脸,这已经是第三个一模一样的人了。   “你们不要杀我,我…我知道你们想要的秘密,不…不要杀我。”   此时他突然跪地求饶起来, 我隐约间看到他的背部有一处十分恐怖的伤痕,从左后肩一直到腰椎伤势无比吓人。   “先别说了,咱们遇到的怪事还少吗,我看还是先救人要紧。”   我伸出手来一把将他拉了起来,眼前这个酷似小白脸儿的人差点儿就倒在我怀里昏厥过去。   胖子摸了摸口袋还有些纱布和消炎药品,便通通拿出来给眼前的小白脸儿包扎伤口。 第244章 洪水   “他刚刚说自己知道我们想要的秘密,什么秘密。”   胖子扭头望向我们,眼前的队伍已然变成了六个人,只不过这个新来的伙伴还没有苏醒过来,暂时由所有人轮流背扛。   “我觉得,他说不定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眼前的甘子a号突然开口,刚刚出现的意外让我们暂时忘记了眼前那座隐藏在黑暗中的怪异人影。   我掐算着古墓里行进的距离,也不知道这处偏僻宛若迷宫般的墓室距离九叔和胖子他们有多远?   要是和他们撞在一起,事情又会向何种情况下发展。   身处在两千多年前的墓穴里突然发生了这样的怪事,假如传出去会有谁能够相信?   队伍寂静无声的前进着,原来刚刚那个诡异的人影是一座树立在最中央的雕像。   这个女人雕像在工匠的雕刻下惟妙惟肖,只是脸上的表情模糊不清,就好像还没完成的艺术品。   她手里拿着一面奇形怪状的古镜,镜子的两个上端延伸出如同手掌般的触手环抱向持镜人。   我望着眼前的她手里的石镜雕像差点没惊呼出声,这不正是眼下队伍苦苦寻找的三世镜吗。   小白脸儿看着眼前雕像也有些激动,如果没猜错的话。   这个石像本尊应该就是晋妃墓的主人了吧。   听九叔说起晋妃生前深得秦皇宠爱,但又似乎是王国公主常常打骂仆人但最诡异的就是她还会下咒。   “在墓里回荡了这么久,终于再次回到了主题,眼看墓主人的雕像就在这里,距离棺椁肯定不会太遥远。”   原来之前我和九叔他们都是在瞎转悠。   我欣喜至于用眼睛余光观察着队伍里其他人的表情,没想到除了我以外胖子和甘子a号都没怎么感兴趣。   就好像他们并不是奔着三世镜来的。   “这是晋妃墓,三世镜是晋妃最喜欢也是最神秘的宝物,如果他们不是为了镜子来的。”   又有什么原因会来到这里,难道他们真的不是和我们处在同一条时间线上,那又是在找什么?   “沙沙沙…”   刺耳的噪声,赫然间由远至近从四面八方袭来,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   是那群体型如同变异一样的暗黑色大蜈蚣。   当时第一次见到这玩意儿的时候的时候龙仔还和这群玩意搏斗了一番,眼下听声音数量肯定不在少数。   手电光齐刷刷的打四周,只见手指粗细的地缝里爬出来密密麻麻的大蜈蚣。   通体呈暗红色,如同血液狂潮向着众人席卷而来。   “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们顶住我和甘子寻找出口。”   胖子暴喝一声便将手里的折叠镐扔向了其他人,这一声甘子叫得我心中亲切。   就好像那个真正的胖子回来了,只不过胖子好像忘了眼前队伍里有两个甘子。   他到底指的是哪一个,我也并不太在意。   硕大的暗红色蜈蚣前仆后继的向着石像方向涌来,我抡起手中的折叠镐不停的敲砸着距离最近的毒物。   但是这些蜈蚣数量真的是太庞大了,砸死了一只又一只在地面上留下大片红色的印迹。   下一秒其他人也加入队伍,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这些蜈蚣虽然有毒,但是毒性甚微只能感觉到有些麻木。   我们几个人浑身都被咬出了大小几十个窟窿,十几秒间就已经鲜血淋漓。   最可怕的是这些长满了触手的蜈蚣几乎见缝就钻。   有一只不慎爬到了我的脸上,甚至要钻进耳朵和鼻孔里,让我顺势拽了出来狠狠踩死。   “沙沙沙…”   无数节肢动物在地面上爬行时留下的声音一点点刺激着所有人紧绷的神经。   “找到了。”   胖子冲我们惊呼一声面带喜悦,原来石像上那面镜子就是机关,上面仔细观察能发现先前有人掰动过的痕迹。   “再来个人帮帮我,这玩意怎么这么沉。”   身后的胖子几乎快连吃奶的劲儿都使了出来,他咬着牙狠狠的扳动着镜子可却依旧纹丝未动。   我心说这家伙是不是扳错了方向?只是没想到下一秒硕大的石镜居然被他硬生生转动了两厘米。   “咔。”   极其刺耳的声音伴随着机关扭动,刺激着所有人的耳膜。   紧接着石像左侧方的地面石砖居然裂开了大口子,我们原以为终于找到了出口。   却没想到机关触发的暗门背后居然是滔天的海水,伴随着硕大的水流声呼啸而来。   “不好,…快往回跑。”   昏暗的光线下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紧接着就感觉自己一阵天旋地转,水流湍急瞬间将队伍冲散。   那些体型硕大的蜈蚣也被浸泡在海水里拼了命的挣扎。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也属于古墓本身机关的一部分,只感觉含盐的海水浸泡在全身上的伤口处简直疼的要人老命。   再次醒来的时候所有人围坐在火堆旁,浑身的衣服潮湿不堪身上大小十多处伤口疼得我几乎再次要昏厥过去。   我强忍住剧痛一点点起身打量着周围环境,也不知道我们几个人这是被洪水冲到了哪里?   眼前的前后方向都是昏暗的古墓甬道,光线极低。   队伍里所有人都围坐在由衣物点燃的火堆旁沮丧着脸。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不堪,胖子更是依靠在墙壁上轻声打起了鼻鼾。   看样子我昏迷的时候胖子已经将这里里外勘查过了,确定没什么危险也没有那些蜈蚣追过来,这才安心扎寨休息一会儿。   眼前的另一个“我”就坐在篝火对面,衣物燃烧时所产生的丝丝黑雾在他的面前飘过,此时他正低着头注视着眼前这堆篝火愣愣出神。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回想起进入石缝里之前他目光里透露出来的杀机,心中不由打了个冷颤。   “他为什么对我怀有敌意,难道他认为这一切都是我在搞鬼吗。”   我闭上眼睛回想起当初遇到他们三个时候的样子,身上的行囊背包以及样貌形态都丝毫不差。   简直就是活脱脱的双胞胎。   “这会不会和古墓里的诅咒有关。”   我像是猛然间想起来了什么,当初九叔说到晋妃时头头是道,可是后半句关于诅咒却畏畏缩缩没敢讲明全部。   还讲出了一个年纪大忘记的借口,现在想起来九叔这个人绝对有问题。 第245章 八卦墓穴   “这个老家伙,肯定是隐瞒了些什么。”   我此时几乎可以一口咬定九叔绝对有问题,要不然怎么会一直跟随在我们船队的背后。   昏暗不堪的光线下,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头顶一阵阵倦意袭来伴随着浑身的伤痛反复折磨着我。   半靠在青石墙壁上,无论怎么躺都睡不着。   我眯着眼睛望着眼前不知通往何处的甬道,突然间发现似乎有一道模糊不清的人影从黑暗中快速掠了过去。   这一幕被我尽收眼底,身边的五个人四个都已经抵挡不住疲惫的身躯沉沉睡去。   只有那个脸上带痣的小白脸还依旧昏迷不醒。   队伍里也没有缺少任何一人,那刚刚是谁在甬道里穿行?   一时间我也有些慌了神儿,刚想叫醒其他人又怕自己刚刚看到的是错觉,几人酣睡正香有些于心不忍。   我缓慢的站起身,抽出了腰间的匕首顺着刚刚闪现出人影的甬道走了过去。   模糊的光线下昏暗不清,我甚至开始以为自己真的出现了错觉,几日来疲惫不堪的身躯几乎就没怎么好好休息过。   正打算继续回到火堆旁睡觉的时候,黑暗中一丝光亮瞬间闪过我的眼睛。   那是如同阳光般金黄色的光辉,可是古墓里又怎么可能有阳光。   我打起精神提高戒备,缓慢的在黑暗中又摸索了几步,原来眼前的甬道到了这里已经是另一个地方。   尽头处是一间有些狭窄的独立墓室,而那一抹金黄色的光辉正是从墓室里发出来的。   手电筒还在胖子手里,这家伙时而相信我时而有些忌惮,故此将队伍里的光源把控的死死的。   用完以后都要收回去。   “什么东西。”   在漆黑不见五指的墓室里,我竟不小心被脚下的东西摔了一跤,紧接着整个身体前倾的过去。   这一下结结实实的摔在了一个不知名的棱角物体上,差一点就磕在脑袋上归西了。   我强忍着疼痛刚发觉有些感觉不太对劲,想要回身叫醒众人,却发现原来眼前绊倒自己的是一口硕大的棺材。   上面布满了厚厚的灰尘,没想到在这磕碰下居然震落了尘土露出里面如同彩霞般的那一抹金色。   “黄金。”   “这是一口黄金棺材。”   我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历史的记载中即便是清朝的慈禧太后死后也没奢侈到用黄金铸造棺材。   毕竟纯金的提炼在古代仍属于高难度的工作,更别说用来锻造成这么大一口棺椁。   “发财了。”   我此时心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要发财了。   手指轻轻的弹了一下厚重中的棺椁,下一秒棺材中回荡来闷重中的回音。   紧接着上面的灰尘全都颤动了下来,大片灰尘脱落露出金灿灿的黄金。   一瞬间,整座墓室被照亮的金碧辉煌如同电影里对宝藏描绘的一模一样。   “可是这么大一口棺材又该怎么运出去,如果拿不出去又和普通棺材有什么区别。”   一瞬间我一屁股坐在地上陷入了沉思,回头望向身后甬道里的几人依旧在酣睡。   “我得想个办法。”   没有人见到这么一大笔财宝会不动心,这口纯金打造的棺材价值可要比1,000万美元相差无几。   而金子的价值是恒定的,无论在盛世还是在战争中都不会贬值。   整座墓室被黄金棺材所散发出的光辉照亮每一个角落,我扭头打亮起周围却发现原来这个墓室和其他地方有些不太一样。   居然有很多的棱角,细细数来竟然是一座把面棱形的墓室,假如按照风水学八卦的角度。   那么刚刚我进来的这个入口应该就是生门。   墓室为什么会用这样的布局,棺材里的是谁,能躺在这样一口由黄金铸造的棺材里。   恐怕出了墓主人其他人也不会有这样的待遇了。   我刚想回身叫醒众人一起帮忙,却没想到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巨大人影。   身后已然是站着一个人,看影子应该是刚刚苏醒的胖子。   “你怎么走路也没个脚步声,吓死我了。”   我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这才意识到自己下意识的把他当做那个真正的生死弟兄了。   只不过现在那个我认识的胖子究竟在古墓何处并不太清楚,哪怕九叔真的有问题应该也不会对自己的这个干儿子下手吧。   胖子用质疑的眼神望了我一眼,又看了我光秃秃的手腕,眼神中充满了戒备。   我和甘子a号的区别就在于他们三个人都在手腕上绑上了红绳,而我和小白脸儿却没有。   “在事情没搞清之前希望你不要四处乱走,就算是有情况也总该招呼一声吧。”   面对胖子的相告我也算是客气的回了一声,只是当他的目光停留在我身后那口硕大的黄金棺材上时。   眼睛都快瞪直了。   当初的那个胖子比我还要贪财,这一点我也算是知道的。   众人逐渐清醒了过来纷纷被甬道里散发的光芒吸引到了墓室里,此时就连一向从不会为钱奋斗的美国小白脸。   见到棺材时眼睛里都流露出贪婪的目光,这是人类最原始的本能在每个人的心里悄悄萌发出欲望。   我心想如果这是晋妃的棺材那还是早些开棺为妙,等自己取走了三世镜再去寻找胖子和九叔他们一起逃出去。   “还愣着干什么,咱们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升官发财吗”。   我夺过胖子手中的折叠镐并仔细寻找着棺材可以用来撬开的缝隙。   刚刚这句话似乎得到了小白脸儿的认同,这一次就是为了三世镜而来,要不然也不会经历这么大的风险出海寻岛。   他伸出手来和我一起想要撬开棺材却被胖子拦住。   “我感觉好像不太对劲…,可是究竟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胖子的这句话反倒是如同钟鸣般,敲响了我内心深处的疑惑。   听他这么一说反而觉得这间墓室越发古怪,甚至透露着三分邪气。   哪有将墓主人的墓室铸造成先天八卦的形状,这本身就有些不太贴合风水学中的阴阳相通之举。   更何况八卦于太极图虽然起源于先秦,但是真正有人发扬光大传教于众人应该在后三百年左右。   按照风水学的角度,这并不像是在平衡墓中的阴阳,反而更像是在镇压。   “镇压?”   “镇压什么东西。” 第246章 壁画   我此时毫不避讳的将心中想法说了出来,逐渐贪欲的心也渐渐平复,心想刚才要是真撬开着棺椁,说不定会惹出什么天大的祸事。   原本漆黑的墓室被黄金照亮,而墓室棺材正对着的顶上方还绘画着先天太极的图案。   我虽然不怎么懂得墓穴里的风水,但是当初和胖子经历过的那段时间里,也稍微了解过一些。   加上吴老狗的日记里也对风水学描绘甚多,有些倒斗高手如果能够凭借着风水造诣甚至能寻龙点穴。   “怎么办,这棺材是开还是不开。”   我内心有些纠结,但我知道同样纠结的不只是我一人。   此时我见隐约发觉自己有些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眼前队伍里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另一个甘子。   他从打进入墓室里到现在,似乎就没有讲过什么话,眼下双胞胎的谜团似乎对我不太那么重要了。   反而三世镜就藏在眼前的棺材里,自己却拿不定主意,想到这儿不禁有些恼火。   “我记得黄金在风水学上讲也是极阳克阴之物,万一这棺材里真是有什么妖怪。”   咱们就这样撬开,岂不全都要完蛋了?   说话的正是手带红绳的小白脸儿,他的样子和美国美国小白脸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我隐约间发现他头发上的颜色和瞳孔颜色完全不同。   准确的说这家伙看起来并不像是美国人,而是活生生的一个中国人,就连说话的口音也和我认识的那个小白脸有很大区别。   眼下我没时间思考这家伙在胖子的那支队伍里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三世镜对我来说是志在必得。   就算这棺材里真有什么妖怪,天花板上这么硕大的一副太极图难道还镇不住他?   我挺起了胸膛继续手头上的工作,胖子见状也并没有再次阻拦,我知道,队伍里所有人都想搞清楚棺材里装的究竟是谁。   此时的好奇心已经逐渐战胜了内心的恐惧。   “来人帮一把。”   我咬着牙勉强在棺材上撬出了一道缝隙,一阵淡淡的白雾顺势从缝中飘了出来。   这一幕被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财务扩散在八面的墙壁上逐渐融入墙壁,下一秒十分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整座墙壁赫然浮现出八面壁画,色彩鲜艳似乎出自能工巧匠之手。   看样子这似乎也是原本被隐藏在墙壁里的机关,只有盗墓者撬开棺材才会逐渐显现出来。   这一刻我也不得不再次停下手头的动作,和胖子一起仔细端详着墙面上的壁画。   艳丽通晦的壁画上简洁明了,只是上面第一幅画的内容就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是一方无比硕大的光滑石头,石面打磨的如同一面镜子悄悄的屹立在某一座巨大的山腹中。   紧接着的画面就是山体开裂,似乎想表达的应该是地震,然后有秦人发现了这里,将这块儿硕大的石镜搬运了出来。   看到这里时,我已经忍不住伸手擦拭着额头上狂流的冷汗。   “这石镜和山体怎么感觉和当初胖子历险时遇到的盘山山腹里那块硕大怪异的石头如此相似。”   “难道说那块石头自打先秦时期就已经存在了,后来又被秦始皇发现。”   盘山山腹里的东西一件都不能动,不然则会引发天灾和不祥,这是我当初和胖子隐约间发现的一桩惊天大秘。   眼下都不用怀疑,我就已经猜测到了下一副的壁画内容是什么。   果然尽管这一回墙壁上的图案有些被海水腐蚀掉了大半,但还是能隐约看见尸骨遍野,应该是遭遇了可怕的天灾洪水。   看到这里时我已经有些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心了,壁画上的图案年代久远剩下的几幅也有些不怎么清晰。   在被白雾隐照出之后迅速的暗淡了下去,我必须抓紧时间彻底看完,要不然这一次可能会变成我心中的遗憾,永远也无法抹去。   原本壁画上出现的盘山怪石就已经让我足够震惊,却没曾想下一幅的壁画内容更是让我近乎大跌眼镜。   从这里开始似乎又变成了另一段内容, 壁画上详细的描绘着一位风仙古道的老人。   他背上背着一把宝剑,手里拿着拂尘一副风仙古道的样子令人如痴如醉。   我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着这幅画,总觉得有一些眼熟。   “这…这好像是元朝将军墓里封棺的那个老道士,怎么这会儿会出现在先秦时代的古墓里。”   我这回彻底慌乱了阵脚,秦朝距离元朝相差近乎一千四百多年,这家伙怎么可能不老死。   难道是我自己看花了眼,可是壁画里这个老人的神韵被工匠描绘的十分传神,色彩间就连衣服的颜色都相差无几。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难道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仙,能够抵挡住千载岁月。”   我依靠在棺材上忍不住小声自语,原本只有在故事书里的情节怎么会出现在现实中?   “可假如这老头真的是神仙,他怎么会出现在先秦时期的古墓壁画里,这二者间产生的联系压根就说不通了。”   我知道眼前的谜团是几乎从未有过,没人能替我解答的巨大秘密,只有耐心看看下一副壁画的是什么。   接下来的画面终于直奔主题,看样子描绘着的就应该是眼前的晋妃本人了。   八面墙壁上的壁画此刻只剩下了两三副还没仔细看过,尽管色彩分明,但有些终究没能承受住岁月的侵蚀腐朽了大半。   她脸上戴着金黄色的面具看不见相貌,身上白皙的肌肤在工匠的绘画下栩栩如生,仿佛活在了壁画中一样。   不过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壁画里,她手中拿着的那面铜镜,这面镜子左右伸出两个手掌形状的触手。   和古籍里记载的三世镜丝毫不差,而此行我们也正是因为这面破镜子差点丢了性命。   同时也有一个特殊的细节吸引了我,那就是她背后的画面是一片朦胧的云雾。   好像如同天上的云彩般将她衬托的如此不凡,如同仙女。   这一点说来似乎也没什么奇怪,毕竟古人都向往美好,可是云朵里又带着一丝丝黑雾。   隐约间我能看出来那是一扇门的轮廓,雾气也是从这扇门里散发出来的。 第247章 风水   “夕美不可方物,常戴以黄金面具示人,传闻其踏祥云从石镜中降世惊动大王。”   “秦王奉其为仙,寻求破解长生之术, 奈何夕不食人间香火,闭口不谈。”   “故为遮天下谎故称其为晋朝亡国之女,封其为晋妃。”   “如此三年,晋妃后终于开口指引秦王寻得此仙岛,后又让秦王将她葬于此地,成仙契机自会出现。”   原来最后一副壁画上的墙壁下隐藏着一行细小的楷书,而没想到队伍里那个手带红绳的小白脸儿居然懂得一点古文。   情急之下胖子便让他将原文大意翻译出来,没想到这一翻译居然发现了惊天秘密。   “这么说这个晋妃名字叫夕,也并不是晋朝的亡国女,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而亡国的传说也是秦始皇编造出来的,就是为了给天下人一个解释,隐藏有仙的事实。   我听了小白脸的翻译以后,忍不住轻声重复着话语,这回就连为了寻找三世镜的小白脸都有些皱眉头。   事情变故的有些太快,但是不管怎么说宝镜还在棺材里,没有丢失就好。   管他什么仙女不仙女,只要拿走镜子走人从此我和小雅就可以过上富人的生活,小玥也说不定会回到我的身边。   下意识想到这里,体内的血液竟不由有些再次沸腾起来。   “既然这个仙女儿在棺材里闷了这么久,也该出来透透气了吧。”   我下定决心再一次将折叠镐塞进棺材缝里用力向上翘。   锋利的镐齿在黄金铸造的棺材盖上留下两个深深的齿痕。   “嘎吱…嘎吱。”   声音入耳不由感觉有些暴殄天物,但此时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胖子还依旧望着墙壁上那几幅壁画陷入沉思,我身后的小白脸见状也走过来伸出手帮我撬开棺材。   “一”   “二”   “三!”   我俩一起数着口号最后猛然发力果然将整口棺材彻底震开,这回里面飘散出的雾气更多,回想起刚刚最后一幅壁画上晋妃身后所描绘着的仙雾。   和眼前的景象果然十分相似。   我心道难不成壁画上的内容是真的,这棺材里装着的不是普通尸体,而是一个神仙?   …“我还是感觉不太对劲,要不咱们先停下问问其他人的意见。”   此时的小白脸不知道为什么脸色骤变,他轻声伏在我耳边说出这样一句话。   就好像似乎有些忌惮,又不知道让他害怕的是什么东西。   “说不定棺材里隐藏着你们几个为什么会一模一样的秘密。”   眼前正凝望着墓室上壁画的胖子突然惊起一声,像是一下子想通到了什么。   我站在棺材旁听得一清二楚,此时的棺材里居然传出了微小的水流声和鸟鸣。   最开始我怀疑是不是自己神经紧张产生了幻觉,直到小白脸儿脸色越来越苍白,我才发现其实他早就听到棺材里的怪声了。   也怪不得刚才会拦住我。   此刻在墓穴中的某一个地方,九叔和龙仔还有胖子三人正围绕在铁棺前仔细研究着什么,倘若此刻我在这一定会很熟悉。   因为他们三个人此时中间的那口铁棺,正是当时九死一生从冥海里打捞出来的。   眼下冥海已经彻底干枯,硕大的海底坑里只留下一口八棱形的老井,静静的屹立在底部。   “这里的风水四面环阴,而整座墓室就像是古墓里的阵眼,怪不得会用铁棺来镇住这口老井。”   “如果贸然开棺肯定会引起风水的破局,到时候后果肯定不堪设想,而且我估计除了这口黑铁棺以外。”   “在别的地方应该还有用其他材质打造的棺材,与这里极其相反的是,那里正处于墓室的阳眼。”   无论哪口棺材被先打开,都会导致这里的风水大变,最终会凶上加凶。   我站在裂开一道缝隙的黄金棺材旁有些茫然无措,四周的壁画在经过长时间的暴露后逐渐腐化彻底消失不见。   眼前的这一切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墓室里只剩下这口十分诡异的金棺。   “开还是不开。”   倘若就这样罢手,那么这一次又会不会太过可惜,眼看那1,000万美金正在向我招手。   队伍里的其他人也没有想要阻拦的意思,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下那口黄金色的棺椁,仿佛这一切在墓里发生的诡异事情都能在棺中找到解答。   “还是先不能轻举妄动,胖子说的对,我太草率了。”   我强压住好奇心,双手逐渐从棺材盖上移开,却没想到下一秒令所有人不寒而栗的一幕突然出现了。   有一只极其惨白的女人手掌顺着裂开的棺材缝一点点探了出来, 这极其诡异的一幕,无论是谁在场都被吓的不轻。   “诈尸了…。”   我下意识间只有这一个想法,那就是这棺材不能再碰了。   “怎么办,就这么逃跑吗。   一秒的时间里,脑子里却已经思索过万千想法,只有一种最为妥当那就是再把棺材压回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子抽风了,才会想出这么一个好主意。   只是当所有人都被吓傻的同时,我强忍住伸出双手,想要将棺材盖儿按原缝合拢。   那一刻那只惨白色的手掌就像是长出了眼睛一样,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冰冷的气息瞬间传至全身,一股死亡的气息在弥漫。   “坏了。”   我闭起眼睛冷哼一声,心里已经恐惧到不能再恐惧,心想着最终还是自己自食其果。   没想到身旁颤抖着的小白脸儿将腰间的匕首递了过来,示意可以将手掌切断。   他原本就可以这么做,但是似乎并没有这样的勇气,也不愿意看到我这个同伴被这不知名的玩意拉扯进棺材里。   “姑奶奶得罪了,您既然是神仙,可千万别和我这个凡人计较啊。”   我哆嗦了一声,拿刀的手掌不由有些颤抖,从棺材里探出的那只手惨白无光毫无血色,我甚至不敢想象棺材里的玩意究竟长什么模样。   “轰隆隆…”   突然间耳边传来了一阵宛如山崩地裂般的巨响,就连整座墓室都在晃动,宛如要塌了一样。   大片的灰尘伴随着青砖瓦砾不停的向头顶招呼,胖子见事态严峻强忍着心里的惧意抽刀将那只手掌切断。   瞬间一股殷红色的血液泼洒了出来,飞溅在墓室的壁画上场面无比血腥。   “快跑这里要塌了,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那只手掌被切下来以后就死死的抓住我的手腕,我跟随着队伍一起向甬道逃跑,身后灰尘遍布。   隐约间仿佛能够听见即将坍塌的墓室里传来阵阵鼓声。   “咚、咚、”   声音由远至近,仿佛是在追逐我们一样。 第248章 回家   我和所有人都不敢回头看,生怕看见棺材里面那玩意儿爬出来。   只知道这一次自己肯定闯了大祸,没想到胖子的一句话,瞬间让我如置冰窟。   “特么的,这口棺材肯定是平衡墓里风水,所以头顶才会有先天八卦镇住。”   现在你把那玩意放了出来,原本阴阳相平的古墓就变成了大凶之墓,我从没见过阴气这么重的墓穴。   “这回咱们肯定都要玩完在这里了。”   此时听着胖子的一阵自言自语,我忍不住有些脑袋麻木。   古墓里的风水是什么我并不知道,只知道刚才那次地震肯定是因为开棺引起的,胖子说的不错。   这一次我好像真的惹下大祸了。   “快看,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追过来了。”   此刻美国小白脸脸色煞白,仿佛真对应上了我给他起的这个外号。   脚下墓室轰隆的响声伴随着震动,已经逐渐停息,身后却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激起了漫天尘土。   一瞬间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里,生怕被身后的烟雾吞噬。   “坏了,那个受重伤的小白脸怎么没人扛过来。”   我扭头望向眼前四个人,却忽然间发现队伍里似乎少了一个人,那就是当初在泥俑旁边发现的第三个一模一样的人。   这家伙深受重伤昏迷了过去,但是他似乎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眼下决不能把他丢弃在古墓里。   要不然这些谜团可能就永远都解不开了。   “你们先跑,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我转身脱离了队伍,面对身后扑面而来的尘土和未知的危险猛吸一口气,随后闭着眼睛就冲了过去。   原来烟雾里有一只体型硕大的蜈蚣,漫天的尘土就是它搞的鬼。   而这玩意儿也不是第一次和我们打交道,我看着它暗红色背甲上的伤痕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这家伙肯定还记得我,说不定也是一个记仇的主,甲壳上有许多印记,都是我和胖子用折叠镐打出来的。   此刻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弓起身子数百条腿一起爬动,在沙尘中就好像要落下来压垮我一样。   昏暗的光线下我竟看到那个脸上带痣的小白脸儿一瘸一拐的跑了过来,似乎身后有什么更恐怖的东西正在追逐着他。   我心说这回我俩恐怕都要变成这条大蜈蚣的养分了,那曾想当眼前这条硕大蜈蚣扑下来的那一刻胖子竟手拿折叠镐挥舞了过来。   原来这家伙并没有逃跑,而是带着武器返回甬道里想要把我俩救出来。   没曾想这一击竟十分凑巧,锋利的齿刃直勾勾的戳进了蜈蚣的口器里,再拔出来时,镐齿上的倒刺带下来一大块黑乎乎的粘液和硬甲。   受伤的蜈蚣吃痛迅速转身,见到我俩时竟也不抬的逃走了。   “快跑,古墓里的风水大变不能久留了,这一趟没折在里面就算是万幸了。”   到了现在我依旧不知道这三个人的队伍究竟是要在墓里寻找什么,倘若不是为了三世镜的话。   难不成是为了所谓的成仙契机。   “晋…晋妃复活了,诅咒真的灵验了。”   我隐约听到身旁脸上带痣的小白脸口中高喊着什么,转身望向他时,只看见他的脸上表情写满了惊恐。   “你肯定知道些什么对不对,快告诉我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面对着眼前最关键的人醒来,一直没有开口的甘子a号突然大声质问了起来,看样子他已经有些抓狂了。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之后你们肯定就什么都明白了。”   眼前脸上带痣的小白脸儿果然知道些什么,冲出甬道以后是接连向下的石阶,周围两侧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   直到一颗石子被我不小心踢了下去,一瞬间悄无声息仿佛掉落在无边的黑暗中,一直没有尽头。   “大家小心点儿这两边都是深渊,要是不小心掉下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他口中将“再也回不来”,的几个字,咬得十分真切。   正当我有些纳闷,这里明明是小岛内部的古墓,怎么会有深不见底的深渊时,一个极其大胆且惊悚的推测瞬间回荡在脑海。   自打进入古墓里以后,这里恐怕就已经不是那个我们外面所生活的世界了。   如此一来也能够说通,为什么墓室里会有一片看不到边际的冥海,脚下的墓穴其实是建立在了另一个空间维度内。   我被这个自己猜测出来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可是眼下这个结果已经似乎是能和真相最为接近的答案了。   我愣在原地伸出手来抓着空气中的杂质,这些物质包括脚下的石块都存在的真真切切。   队伍里重复出来的人也人都有血有肉,简直如同模子里再刻出来的一样。   我不知道眼前这个脸上带痣的小白脸要将队伍引向何处,只是看他轻车熟路的样子,似乎早已经在这里存活很久了。   队伍行进的时候我似乎都能听见每个人的沉重呼吸声,距离这一切的秘密越来越接近了。   我强忍住胸口上起伏波动,心中逐渐升起一股听天由命的感觉。   脚下漆黑不见五指的深渊正呼呼地向外抽着冷风,紧接着就是再一次如同地裂山崩般的晃动。   “怎么回事。”   胖子问向领头的小白脸儿,这一次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惊恐但更多的是茫然,显然这回地震是什么引发的他也不知道。   但能够猜测到的是这肯定不是什么好预兆。   “轰隆…”   遍地的灰尘伴随着石块激起大片烟雾,让本就在狭窄道路更加难以看清。   “还有多远。”   “就快到了。”   脸上带痣的小白脸儿加紧了步伐,我身后道路尘土飞扬,就连石阶也有些及将开裂的状况。   隐约间我似乎能够看见在前方的道路出现了一片大块的石质平台,上面布满了古老的花纹。   就如同用于祭祀的祭台一样,只是当自己的双脚踏上去时心中竟有一丝丝沧桑的气息。   仿佛双脚已经迈入了秦朝时期,这样的形容还不够贴切,伴随着石面上沧桑花纹,眼前突然竖立起一面巨大的石门。   它高约三米宽约两米,厚重的石门散发出悠悠苍古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你们想要知道的一切都在石门里,我在这里等待的已经够久了,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想回家…”   “回家。”   脸上带痣的小白脸儿这句话几乎是用哭的嗓音喊出来的,看上去他已经在这古墓里生活了不知道多长时间。 第249章 复制   “我没有骗你们,自打上次和那两个人进来距离现在已经整整半年了。”   “我吃光了身上的干粮,就开始吃毒虫和墓穴里的尸体,这个鬼地方就像是被神遗弃的世界,无论你怎么探索都不会有尽头。”   眼前脸上带痣的小白脸似乎满肚子苦水,他眼睛直勾勾地瞪着那扇石门,按照他的说法,我们想要知道的一切都在石门里。   第一个走进石门里的是胖子,他对眼前小白脸儿的话,有些将信将疑。   在如此阴森诡异的气氛下,没有人不想搞清楚隐藏在这里的秘密,包括为什么我们都会长得一模一样。   胖子深吸了一口气便用力推开了石门,紧接着黑暗将他的身影吞噬,石门逐渐合拢。   “一秒”   “两秒”   “三秒”   队伍里所有人都默数着时间,心在这一刻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终于在半分钟以后石门被胖子缓慢推开,这一刻他的眼神沧桑像是隐藏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眼前站在队伍里的另一个“我”似乎有些按捺不住,他迫不及待的来到了石门前想要用力推开。   却不曾想,这回石门无论怎么推动都严丝合缝不再打开了。   紧接着脸上带痣的小白脸儿一番话让我们如坠冰窟。   “这扇门只有一年才能打开一次,其他情况下没有任何方法能将它推开。”   这句话瞬间让队伍炸了锅,眼前的甘子a号有些恼火,小白脸的话就好像是在戏耍我们一样。   我们跟他来到这里这么久,居然只是为了面对一扇不能打开的破门。   他怒气冲天像极了我发火时的样子,或者说他本身就是另一个我,在一个不该重合的时间线里发生了重叠,于是我们俩都出现在了墓里。   “我已经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们了,你们要是想知道秘密,可以去问他!”   “我只是想回家,我真的受够这里了。”   眼前脸上带痣的小白脸儿表情近乎崩溃,脸上眼泪和灰尘混合在一起看上去无比狼狈。   这句话反而点醒了众人,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齐刷刷的望向胖子,眼下只有他进入过那道石门。   那他也就一定知道这一切的秘密。   “别啰嗦了,你是唯一一个进入过石门里的人,知道什么就快告诉我们吧。”   眼前甘子a号对胖子说话的语气让我有些奇怪,看样子这两位处于另一个世界的搭档情义并没有我和真正的胖子那么坚实。   眼前胖子深邃的眼神逐渐合拢,再次睁开眼时目光扫向所有人,宛如变了一个人那样。   “半年前有一支三人的探险队伍乘船来到了这里。”   “没想到这座古墓无比凶险,将其中的两个人永远地留在了这处孤岛上,只有一个人活了下来。”   顺着胖子这句话我的目光不由望去那个最为狼狈脸上带痣的小白脸,胖子口中所说的那个唯一活下来的人应该就是他。   “后来这座古墓记住了那两个人的轮廓,再一次重新复制了出来两个特殊的生命体。”   “也可以被称作是复制品,他们有着和本体一模一样的记忆,但是有略微不太相同。”   “其实我们能来到这个墓里都是上天冥冥之中自有的安排,这是那个属于晋妃的诅咒,能逃出去的只有本体,其他人都会沦为古墓的殉葬品。”   胖子说完了这一大堆话,并再次合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就好像消耗了太多精力和体力。   “什么意思,你是说这座古墓是有生命的?”   我一瞬间愣在原地,脑子里飞速的回转着当初和胖子的点滴过往,假设说古墓真的是有生命的,并且还会根据闯入墓中人,复制出另一条生命。   这样几乎颠覆认知的真相,不只是我,恐怕连其他人也难以相信。   “轰隆隆…。”   这一次脚下的晃动比以往更加厉害,我隐约间能够感觉到晃动是从脚下的深渊里传出来的。   这里既然已经不属于外面的世界范围,那古墓里深渊下面隐藏着的想必也不会是我们所熟知的东西。   “胖子照你这么说,咱们三个岂不都算是被古墓复制出来的。”   “这怎么可能,我才是真正的甘子。”   眼前的甘子a号有些抓狂,他眼神死死的盯着我,一股冰冷的杀机刹那间在队伍中弥漫开来。   “不信你们看自己左手腕,是不是都有一个红色圆点型的胎记,这就是复制品的印迹。”   胖子的话让众人如坠冰窟,我此时也忍不住悄悄打量起自己的左臂,只见一个红色的圆点刺青及其醒目。   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突然出现在手臂上的。   这诡异的气氛伴随着脚下深渊的不停晃动,一点点刺激着所有人脆弱不堪的内心。   因为这时不仅是我,几乎所有人的手臂上都有红色刺青印迹。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来这里的时候我身上还好好的。”   队伍里那个手带红绳的小白脸样子有些抓狂,他坚信自己不是胖子口中所说的古墓复制品。   在一声声嘈杂愤怒的吼叫里,除了我和胖子几乎所有人都丧失了理智,而我努力的回想着当初没遇到胖子之前和小玥的点点滴滴。   一点点回忆刺痛我的心脏,我坚信自己绝对不是被神秘制造出来的,可手上的刺青如同其他人一样,就明晃晃的摆在那里。   如果说这座古墓真的有能够复制闯入者的能力,为什么这么久了,我还没有看见龙仔和九叔的身影。   难道说他俩不具备被诅咒的能力,还是说被诅咒的只有那两个半年前闯进这座古墓里的两个盗墓贼。   脑子里的思绪越加混乱,我看着自己手臂上的刺青甚至有些开始相信所谓的诅咒说法。   直到听见眼前另一个自己突然开口,让整支队伍瞬间安静下来。   “如果我们都是复制品,是不是只要杀掉其他人就可以从这座墓里逃出去了。”   此刻的胖子听见甘子a号这样说道,并没有回话,似乎他也在考虑着自己究竟是不是复制品这样的问题。   队伍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十分诡异,我和真正的小白脸都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因为对面“甘子”号看我的眼神裸露出冰冷的杀机,另一边队伍里的小白脸也也冲着和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兄弟瞪大着眼睛。   甘子a号的话像是给所有人提了个醒,只要杀掉复制品自己就成为了主体。   才能真正走出墓穴,继续生活下去。 第250章 维度   “不对,刚刚肯定是有人说了谎。”   我将目光望向胖子,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经历和接触,他的为人似乎和那个真正刚正不阿的胖子一模一样。   有些不太相同的是,这家伙面对困难时会更加理智,但也绝不会故意撒谎,将队伍引向自相残杀的局面。   我强忍住透骨的寒意,面对眼前如同嗜血的目光,突然发现队伍里似乎少了一道人影。   “进过石门的不止应该是胖子,还有那个脸上带痣的小白脸。”   这会儿他怎么突然像是蒸发了一样不见了。   我扭头望向古墓四周,黑漆漆的深渊哪有什么人影。   “我们肯定上当了,他把我们骗到这里就是为了让我们自相残杀。”   我怒吼着将真相说了出来,眼前的所有人将信将疑,四处寻觅时果然发现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头也不回的顺着原路上的石阶往回跑。   原来这家伙刚刚一直隐蔽在黑暗中,看情况不对立马打算原路逃跑。   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带我们来到这里,又暗示我们自相残杀。   但是隐约间有一股极为不祥的预感,逐渐涌上心头。   脚下的青石板上布满了古老的花纹,紧闭的石门和胖子深信不疑的样子让我们差点儿真中了他的圈套。   这会不会是某种古老祭祀,为的就是要让我们全都死在这里,他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站住!”   我暴喝一声想要让攀爬在石阶上的小白脸停下来,却没想到他听到声音后连头也不回的向上攀爬,比刚才还要急促。   “轰隆…”   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类似地震的感觉了,只是这回变得急促也更加频繁。   就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要从脚下的深渊里爬出来一样。   “你们还不明白吗,是这家伙在搞的鬼。”   我暴怒一声将众人惊醒,只有胖子还愣在原地,他告诉我,他刚刚进入到石门里时。   真的感受到了有一股极其诡异神秘的力量进入了他的脑海,这种感觉不会错。   而这些所谓的秘密,也都是这样凭空出现在他的脑子里的。   “不管怎么样这里肯定要塌了,咱们先逃出去再说。”   我说罢拉起身旁还在苦思的胖子,拼了命的向着前跑,身后赫然间传起了一声惨叫。   头顶的大片灰尘伴随着石块不停的向下砸落,就连脚下踩着的平台都布满了裂痕,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碎裂,掉落入脚下的深渊。   身旁美国小白脸忍不住回头望去,脸色逐渐从疑惑转换为惊恐最后变成扭曲,我不敢猜测这一刻他看到了什么东西。   只是听声音似乎感觉身后的石门像是被什么东西推开了,石头摩擦着地面发出的怪异响声让人牙根儿痒痒。   “快跑!”   我拼了命的带着小白脸和胖子奔跑,也不知道身后其他人有没有跟上来。   紧接着一声巨大的怪声,突然从脚下的深渊传了过来,这一刻真的有如天崩地裂。   石阶在一层层的崩碎,每当我们踩踏过后身后的石阶都会彻底粉碎,化成尘埃掉落进不知名的黑暗深渊里。   “ 不行,后面有人没跟过来,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俩死在这里没人管。”   胖子拼了命的想挣脱我抓紧的手腕,被我用力狠狠的钳住。   紧接着小白脸的一番话让胖子彻底停止了挣扎。   “我看见他俩一个被什么黑色的东西拽进了石门里,另一个被上面掉下来的石块砸死了。”   一瞬间队伍里再也没有人敢出声。   脚下的石阶越来越狭窄,伴随着弥漫起的尘烟和黑暗,几乎稍有不慎就可能会掉下深渊。   “还愣着干什么。”   我大力拉扯着胖子拼了命的向上攀爬,眼看我们三个人几乎就要追上那个初始作俑者。   心头不由间燃起阵阵怒火,脚下的步伐也越来越快。   眼见我和这家伙只剩下几十步的距离,而他浑身满是狼狈,再加上背上的几乎深可见骨的伤口显然有些体力不支了。   最后我奋力一个箭步就追了上去,顺势拿捏住他的衣领唾骂道:“你刚刚不是挺能跑的吗,怎么这回被我抓住了。”   他被我捉住以后忍不住大口喘着粗气,脸上的表情十分惊恐,就好像看见了死人一样。   “说吧,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次要是不说清楚,我就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我语气平淡,只感觉停止奔跑以后体力恢复了不少。   眼前的这个家伙被我吓得不轻,眼神有些涣散看样子因为背上伤口能活到现在也是堪称奇迹。   “我…我说,其实我把你们骗到这里来是为了献祭。”   “我…我我和它做了一场交易,要把墓里所有的活人全都带到这里,它就能放我离开。”   他说完这些话以后就不再动弹了,像是在强忍着浑身传来的伤痛。   我见他似乎是有些装糊涂,眼看身后的队伍两人也跟了过来,心里踏实了不少。   随即开口怒问道“说清楚一点,那个它是谁。”   “它…它不属于这个世界,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自从我来到这个墓里以后就发现出口不见了。”   “原来这个墓就好像只存在于四维空间内,无论我怎么找都找不到,而且越探索空间越大,几…几乎是无止无休。”   脸上带痣的小白脸一番话,让我们如坠冰窟。   倘若此行拿到了三世镜回头却发现根本走不出这座古墓,那不就是相当于被活活困死在这里。   此时我终于有些体会到他内心的疲惫和恐惧了,这家伙在墓里恐怕已经呆了不止半年。   先前说的那些话,也都是借由来诓骗我们的。   “这么说胖子刚刚进入的那扇石门里就是遇见它。”   眼前想要挣扎却已经没有力气的小白脸儿,似乎想要点头却又在最后摇了摇脑袋。   “这里…这里有很多怪物,就像是从另一个世界跑出来的,你们之所以会一模一样是因为三世镜的缘故。”   “我…我在这古墓里费尽心血最终找到了三世镜和晋妃,原来晋妃并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类。”   “她…她是从一扇石门里走出来的,三世镜拥有控制维度的秘力,四维已经是咱们这个世界里的人类能够承受的极限了。”   “三世镜在哪里,快来带我们去。”   此刻队伍里一听到三世镜下落的小白脸儿瞬间喜上眉梢,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到这尊至宝。   眼下终于有了下落,怎能不让他欣喜若狂?   “不…三世镜不能离开这里,如果再一次妄动会引发维度爆炸,到时候所有物质包括整座小岛都可能会毫无痕迹地被抹除。”   眼前脸上带痣的小白脸儿说完这些话就不再动弹了,我抬起头来时却无意间发现头顶的黑暗深处隐约可见一束光亮。 第251章 未知空间   我有些欣喜,还以为是胖子和龙仔那支队伍找到我们了。   却没曾想头顶的光亮逐渐变大,一瞬间如同光辉般折叠成了一扇巨大的铜镜。   镜子里许多道人影不停晃动,我屏住呼吸仔细观望却发现那些人都是我和胖子还有小白脸。   每一个三人组都漂浮在头顶,紧接着是下一个,密密麻麻的数都数不清,呈“回”字状漂浮在我们头顶的上空。   就如同错乱的维度将许多不同世界的自己叠加在一起,这样的场面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那是从未有过的一种无助感和绝望,就好像走进了回字迷宫,永远也出不去了一样。   我一屁股呆坐在地上头顶乃至全身都不停地流淌着冷汗,同样感到绝望的还有小白脸儿。   深渊中那尊硕大的庞然大物逐渐平息,脚下乃至头顶的墓穴终于停止了晃动。   这一刻我们几个人盘坐在地上,面临眼前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局面,以及深渊中未知的恐惧,心中顿然升起一股无力感。   没曾想就在这时,我身旁的小白脸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端倪,他站起身观察着四周景物。   随即皱起眉头开口说道:“不…不太对劲,如果咱们真的处于在四维世界绝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我知道这家伙学识渊博,最起码比我和胖子不知道强了多少倍,眼下如果有一丝希望也绝对不能放弃。   “你们看,三维就是我们所生活的这片世界,它有长度和宽度还有厚度,如果少了厚度,那么世界就是二维。”   “但同时多了一维度,怎么可能咱们这一路来没有丝毫察觉。”   我听着眼前小白脸儿云里雾里的解说有些茫然,此时他越说越激动,甚至用匕首在地面上画起了一个立体的三角形图案。   “你们看,这个立体三角形就是我们所熟知的世界,如果多增加了一维度这个三角怎么会没有变化。”   他坐在地上不停的勾画着,此刻他刚刚所说过的话还在我的脑子回荡着,尽管有些暗晦难懂。   但是配合着地上这幅粗糙的图案,我似乎多少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至少这片未知空间并不是“回”形迷宫,应该还有缺口。   “不,我怎么把这一条给忘了,如果出现四维的话,应该是运用在时间上。”   小白脸坐在地上喃喃自语,脸上的表情一会儿沮丧又一会儿兴奋,此时我没敢出言打扰他。   生怕熄灭了这唯一的一丝希望。   “如果我们生活在四维世界里,那么时间应该是可变甚至能用肉眼观察到的。”   “我明白了,哈哈哈哈。”   “我们现在一定是处于三维和四维世界中间的夹缝里,这里既不属于四维世界,也不属于外面我们曾经生活过的那个地方。”   所以才会出现三维物体上的重叠,也就是你和我为什么会有一模一样的兄弟了。   “但是似乎又有些说不通啊,时间…关键是在于时间。”   我看着眼前的小白脸终于有所透彻,心中也是不由一阵惊喜,可当下一秒耳朵里回荡起时间这个两字时才猛然间想起来。   自打下墓以后所有的电子设备就已经失灵了,也不知道现在是第几天,阿兰诺和小雅在外面怎么样。   我忍不住下意识的望向手上的机械手表,下一秒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   此时就算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我脸上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因为手表居然比正常的速度飞转了两三倍。   时针的指针在转盘上如同秒针一样缓慢游走,而秒针已经转的看不见影子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心中无比惶恐甚至想要将手表从手腕上摘下来踩碎,此刻却突然发现这块手表仿佛和手腕接触了太长时间,有一些肌肤几乎都已经被磨出了一层厚厚的老茧。   手表被卡在手腕上摘不下来了。   “我得出了一个结论,现在说出来你们千万不要害怕。”   小白脸儿脸上的表情终于平静了下来,此时我发觉他的脸上似乎比刚进墓来时沧桑了许多,就连眼睛里的目光都变得十分坚毅,就像是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   “你说吧。”   我深吸一口气,像是坐在法庭面临审判般等待着结局,只不过这一回是在古墓里。   法官的角色由小白脸演饰,宣布着我们几个人能否从墓里成功逃出去的结局。   “这里的时间比外面的世界快了一百倍…,也就是说在这里待一天,就等于在外面待了一百天。”   “这一点或许我推算的有些偏差,但是大致的数值还是正确的,如果再不想办法离开这里咱们可能会彻底的老死。”   一瞬间队伍里寂静无声,我身旁的胖子沉默无言,也不知道是在思考着什么。   旁边脸上带痣的小白脸已经奄奄一息,看样子似乎是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从此刻开始我才意识到,曾经从手缝处流逝的时间有多么重要。   或许关于对时间的警告,其实在我认识到小玥之前,收到那分肺癌晚期通知书的时候就已经敲响了警钟。   当我收到病危书的时候,医生曾告诉我距离死亡已经不足三个月了,尽管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会奇迹般康复。   但我也算是真真切切从鬼门里闯过了一回,而这一次显然有些不同。   我们被卡在这三维和四维世界的夹缝里如同蝼蚁一样。   此刻我才突然意识到,原来头顶的那些和我们一模一样的人影,都是被这片未知空间记录下来的缩影。   他们会在维度下逐渐放大,形成一个只存在于这片未知空间的生命体。   说不定我身旁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胖子和那个所谓的甘子a号,就是这片未知空间下的产物。   我没敢把自己的遐想说出来,就是害怕会刺激到胖子,这家伙几乎和我认识的那个伙伴一模一样。   短暂的相处过后,我甚至把他当成了那个曾经一起生死患难的兄弟,如果我们真的能活着逃出去。   他和另一个胖子是不是最终只能被这片维度世界选择留下一个人,因为这个世界不可能存在于细胞以及血肉甚至相貌都一模一样的人。   那样就相等于打破了三维世界的法则。   我努力的克制自己先暂时不要去想那些烦恼的问题。   只是当觉得脸上有些刺痒时无意间摸了摸脸上骤然长起的胡须。   如果按照小白脸儿的话所推算,此时我们在墓里应该已经度过了近乎三年的光阴,那出去以后还会是我们所认知的那个世界吗? 第252章 夕   我们几个人几乎经历了九死一生才成功爬出了深渊的范围。   眼前依旧是熟悉又陌生的墓室,黄金棺材里早已经空无一物,尽管没遇到什么陪葬品。   但是看样子这个危险似乎已经解除了,让我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坠了下来。   棺材的内部布满了深深的抓痕,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用爪子划出来的,我不敢去往深了的想。   按照刚刚几人得出的结论,这里既然不属于外面的三维世界,天知道在这片未知空间里,会不会隐藏着某种我们从未见过的生物?   就像是所谓的百慕达三角洲,所有的飞机轮船经过那里时都会莫名的消逝坠毁。   这件事情在几年前曾登上了新闻头条,吸引许多探险者去调查,但直到现在都没有结论。   那个脸上带痣的小白脸终于不再费尽心血的寻找出口,而是彻底永远的留在了古墓里。   临死前他曾经悄悄对我说了一句话,大概就是关于三世镜被他藏在了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这么做也是为了避免空间维度再次分化,他自己已经分不清究竟谁才是主体,谁才是这片空间分裂出来的赝品。   唯一能逃出古墓的方法应该就是当墓穴中所有被维度分裂出来的“人”消失以后,古墓会短暂的恢复回三维世界。   也只有在那个时候,我们才可能有一丝逃出去的机会。   我下意识的在墓室里偷瞄了一下一直默不作声的胖子,这家伙在进入石门以后就似乎不怎么愿意说话了。   此刻也不知道究竟在思考什么,不过既然三世镜不能带走,那么眼下只能找个机会和九叔他们汇合。   望着眼前硕大的墓室我不禁有些茫然,既然这里是毫无边际没有范围的空间,龙仔和九叔他们又会在什么地方?   队伍里我唯一算了解透彻的,只有胖子。   他虽然看见我被冥海吸了进去,但是只要没见到我的尸体,他就一定不会放弃,更不会认为我已经死了。   头顶墓室上方悬挂着的太极八卦壁画此时已经四分五裂,隐约间能够看见一个窟窿,正嗖嗖向外冒着冷风。   眼前原本六人的队伍,只剩下了小白脸儿和胖子加上我三人,胖子又有些萎糜不振。   其实他不说我应该也知道,他和胖子有着相同的记忆,几乎是两个完全相同一模一样的人。   现如今有人告诉他,他可能只是被错误创造出来的影子,这种感觉无论是降临到谁头上都有些沮丧和无助。   身后墙壁上的几幅壁画暴露在空气中太长时间后终于逐渐消散,隐约间我似乎看到墙壁上有一个模糊不清的轮廓。   那是原本破坏最为严重的壁画,也不知道古人是用什么原料作为颜色,现如今居然在阴阳巧合下一点点显现了出来。   那是一面青铜墨绿色的古镜,左右两侧各伸出手掌形状的触手,散发出莹莹光辉。   如同传说中阴曹地府里墨绿色的太阳,笼罩着整座墓穴乃至小岛。   这一刻我像是想起来了什么,紧接着当初壁画里文字的内容一点点回荡在耳边。   秦始皇曾为了向夕探问长生不老之术,不惜乘风破浪带着童男童女铸造这处墓穴。   而后又按照指引将这个所谓的仙女安葬,后来又为了蒙蔽世人才将其册封为妃。   以至于后世谣传四起,关于晋妃的传闻不计其数。   原本墓室里的一幕幕壁画顷刻间在我的脑海里翻滚着,我隐约间有些意识到这里可能隐藏着一桩惊天巨大的秘密。   按照壁画上所描绘的,夕是从盘山里那一方巨大的石镜里走出来的,她既然有长生不老之术为什么又会被葬在这里。   思索间往事一幕幕回转在眼前,仿佛一年前那次盘山之行还历历在目。   那口不知道铸造于何年代的青铜巨钟就隐藏在硕大的盘山山腹里,这一切看似距离遥远,却似乎存在着某种联系。   我忍不住回过神来,却发觉短短片刻间浑身都有些麻木,这才意识到绝不能再继续浪费时间。   哪怕有一丝一毫的希望,我也要试一试。   从腰间抽出早已经参差不齐的匕首,原本还算趁手的折叠镐在忙着逃命的时候掉进了深渊里。   眼下只能拿着它凑合保命用了。   昏暗的光线下有些看不清里面的景物,我转身拉了一把胖子和小白脸直至三人彻底进入墓室顶端的缺口。   眼前黑暗中突然亮起一盏幽黄色的灯光,这一突然出现的举动,瞬间将我们三人吓得不轻。   刚握紧手上的匕首开始戒备,却突然发现灯光亮起的地方有一道人影,他勾楼着背影在黑暗中略微颤抖。   这诡异的一幕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身边是寂静无声的黑暗,灯烛在黑暗中如同悬空燃烧。   灯油滴嗒滴嗒地落在地上,发出刺鼻的气味和响声。   我看着这道背影总觉得有些熟悉,又不敢轻举妄动,下一秒我终于恍然大悟认出来。   “这…这好像是吴老狗,也就是曾经我在800米地下深处认的那个干爹。”   “干爹…真是你吗…。”   我有些茫然无措,只是越发觉眼前这道背影十分相似,简直就是吴老狗。   佝偻的身影并没有答话,只是一瘸一拐的在黑暗中一点点前行。   那盏幽黄色灯光就悬浮在他的身旁,如同一盏明灯般为我们指引方向。   直到我终于努力靠近了一些,才发觉刚刚只是自己思念吴老狗时产生的遐想。   这个人身穿着古老的铠甲上面布满了凹槽和剑痕,就像是迷失在战场上的暮年老兵。   灯光亮着的地方隐约间能看清脚下的路,一寸寸由古老青石砖铺设而成,也不知道他要带领我们去哪里。   直到眼前瞬间亮起了一片更大的光亮,我竟发现一道高大的身影举着木质火把。   紧接着是两道更加熟悉的身影,我一眼就认得出来竟然是九叔和胖子,和那个举着火把的人尽管有些看不清相貌,但是也能猜测出应该是龙仔。   “龙仔!”   我在黑暗中呼喊着龙仔的名字,还冲着光亮的地方招手,眼看我和龙仔他们几人距离十几步之遥。   可是无论自己怎么喊都得不到回应,他们三个人就好像看不见我一样,依旧在四处张望。   就像是在昏暗的古墓里寻觅着什么? 第253章 地图   那一刻我距离这个手提着烛火为我们照明的神秘老头只有半米的距离,我眼睁睁的看着他转过身来面对我们。   此时我看着他脸上花白的鬓角和眉宇间的样子觉得有些陌生又熟悉,可是再仔细望去时。   却发现这家伙就好像是被三个不同的人脸拼凑在一起一样,一瞬间不由得惊得倒退了几步。   “你是谁…!”   我将手里的匕首横在胸前,眼前的老头并没有答话只是依旧面无表情,他的眼睛和美国小白脸儿一样都是蓝色瞳孔,可鼻子和嘴巴又说不出来的熟悉。   最终我得出了一个可怕却又不得不相信的答案。   那就是这个人,正是我还有小白脸儿和胖子三个人拼凑在一起的产物。   小白脸儿说过时空折叠会导致任何不可思议的事情都会发生,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眼前这个为我们指路的老头。   只是一瞬间内心的恐惧消失了小半,看样子这家伙似乎是在帮助我们。   “可是为什么龙仔他们还是看不见我。”   我皱起了眉头却依旧想不通这是为什么,直到龙仔和九叔手提着火把渐行渐远我和小白脸都有些按耐不住了。   “我想通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此时我身旁的胖子突然抬起头来目光坚毅,仿佛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你说什么?”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没想到他下一秒居然将我手中顿挫不堪的匕首夺了过来横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他妈疯了,快放下来。”   我暴怒一声想要制止胖子的行为,却没想到这一回他居然哭了,印象里我从未见过胖子哭泣。   尽管眼前这个人可能并不是真实的胖子,但是短暂的相处时,他也曾救过我和小白脸儿的性命。   “甘子,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很高兴能认识你们。”   “原本我一直不敢相信所谓的时空折叠论,可是当我看见另一个自己的时候…我…我真的…。”   “甘子…,我们是好兄弟对吗。”   他此刻突然挺起头来目光坚毅,似乎是在等待着我的肯定。   “胖爷我天不怕地不怕,又何惧什么妖魔鬼怪。”   我冲过去想要阻止他,却发觉我和他之间像是被一扇无形的墙隔住,直到看见他一点点断送自己的性命。   “胖子!”   这一刻我真的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好兄弟,而不是什么多维世界的产物,身旁的小白脸儿看见这一幕也有些感触。   直到光线逐渐亮起,我手上的手表也逐渐恢复了正常,我知道是胖子牺牲了自己让古墓暂时恢复了正常,可是内心的悲痛却一直不能平息。   想哭却又哭不出来,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甘子!”   突然一声暴喝将我惊醒。   此时我和小白脸正呆愣愣的站在甬道旁,身边的景物伴随着静悄悄的黑暗也逐渐消退。   眼前龙仔高大的身影和九叔像是发现了我俩的存在,不由有些惊讶。   只有胖子冲着我跑了过来,紧接着就是给我胸口狠狠来上一拳。   “他妈的我就知道你福大命大,肯定没事。”   他这一嗓子几乎是哭出来的,将我拥抱在怀里一直不肯撒手。   我此时默不作声,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们解释之前发生过的一切,只觉得一路走来我和胖子的这份沉甸甸兄弟情越加凝重。   我忍不住大大咧咧地安慰了胖子几声示意自己没事,望向九叔时却发现他正盯着我仔细打探。   过了一会儿,这才一脸担心的面容冲着我微笑道:“细仔福大命大,我就知道你肯定没事。”   身旁性格单纯的龙仔也跑过来庆贺我和小白脸,龙仔虽然有些智力欠缺但是这样的人性格更加单纯。   比起九叔的狡诈,龙仔和胖子表露出来的都是真性情。   我拍了拍龙仔的臂膀示意自己没事,随即和小白脸一起宣布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终止寻找三世镜的计划。”   这一行光是财力就耗尽了一笔购买器械帆船等巨款,虽然听上去像是无功而返,但是仔细回想起来能保住性命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时不时的盯看着手腕上的手表,确定自己真的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脸上带痣小白脸儿的话仿佛依旧回荡在耳边,三世镜已经被他藏到了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既然如此我们还何必苦苦寻找,如果再一次不小心引发维度重叠,天知道我们所在的区域会不会世界被彻底抹除?   “细仔,要不咱们再考虑考虑,我们现在已经深入墓穴最核心的地方,马上就要找到晋妃的棺椁了,这么走是不是太可惜啦。”   眼前九叔眯着眼睛,语气似乎是想要挽留我们下来,其实他所谓的秦王照古镜只是一个幌子。   此行跟随我们真正的目的除了三世镜,应该就是所谓长生的秘密。   但奈何这一次行动的负责人是小白脸,既然他都打算撤退,我们也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   九叔虽然有龙仔保护,但是少了我们也肯定会有些担忧,毕竟他的本职是一个古董商贩。   会赔本的买卖和打算他是绝不会触碰的。   “也罢,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听简先生的。”   九叔说罢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份布满灰尘的竹简,上面勾勾画画,看样子似乎是一份古墓内部的简易地图。   上面的线条无比杂乱,看样子这座古墓要比我们想象的大太多。   “按照地图的方向,前面我们会遇到许多洞穴的溶洞,有一条距离小岛上面的位置最薄弱。”   “到时候也可以找东西挖开。”   这么做显然要比原路返回靠谱许多,我接过九叔递来的这份竹简地图,仔细的观察了好几遍,直到确信他没有说谎这才安下心来。   此刻我猛然间想起关于那口黑棺的事情,要不是因为打捞那玩意我和小白脸也不会差点丢了性命。   没想到在我和小白脸失踪以后,整座冥海居然彻底被漩涡吸干,露出了一口诡异的八楞老井。   九叔看出了这口黑棺上的端倪,最终判断这应该不是晋妃的棺椁,而里面应该是镇压着某种东西。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他们三个人就将棺材扔在原地,又用尼龙绳里外捆了个结实。   知道确定里面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跑出来以后,才稍微安心。   我听着眼前胖子龙仔的叙述心中不由有些泛起了嘀咕。   “看样子这口黑棺和我们遇到的那口黄金棺材在古墓里都有着十分特殊的作用。”   “难不成还真是平衡古墓风水的”。   回想起当初我鲁莽开棺不由间有些自责,现如今风水趋势已经变成大凶,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什么东西在前面路上等着我们。   黄金棺材上的抓痕还历历在目。 第254章 青铜器   我犹豫着是否要将自己和小白脸脱离队伍后的离奇经历讲出来。   眼下九叔和胖子虽然没有开口询问,但是目光里也隐隐透发出好奇心。   毕竟他俩是亲眼看到我和小白脸同时卷入了漩涡中,又完好无损的站在了这里。   “细仔啊,你都不知道我和龙仔还有胖子有多担心你,但是我始终相信你福大命大铁定没事。”   “你看真让我说中了吧。”   眼前的九叔一脸慈祥,眼睛几乎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这家伙平日里看起来满目慈祥,但是面对同伴生死的时候却置之不顾,只顾着关心眼前的利益。   丑陋的嘴脸早已经被我看得一清二楚。   我心说这老家伙肯定是想套出我话来,生怕在我和小白脸失踪的这段时间独吞了三世镜,所以才宣布任务终止。   好在我灵机一动,编出了许多离奇曲折的经历,但是关于遇到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胖子和我自己,这一段并没有说出来。   或许是时机未到恰当,我总觉得眼前的九叔笑眯眯的背后,还有阴险的一面没有表现出来。   最起码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愿意平白无故走这一遭,背地里肯定誓要拿走三世镜不可。   眼前看着我平安归来的胖子逐渐活跃了起来,时不时还打起了要和小白脸儿拜把子的玩笑。   吓得小白脸紧忙摇头,示意这次惊险难忘的秦墓之旅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也不知道胖子的喜悦是否因为即将逃出这里,还是说上面有他想要见到的人。   手中昏暗的火把是由折叠镐可伸长的握把和衣物,加上古墓里长明灯里的灯油混合而成的。   此时燃烧起微弱的光亮,被胖子握在手中随着阴风摇晃,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一样。   眼前也不知道是到了古墓内部何处,只是依靠着手中九叔递过来的竹简地图。   勉强能够猜测,我们正在朝着古墓外围进发,只要找到最为薄弱的地方哪怕是挖洞也一定能逃出去。   我看着胖子的背影这总能想起来前不久那一段离奇曲折的经历,既然现在我们已经回到了原本世界。   那么古墓里多出来的地方肯定不会存在了,我扭头望向四周。   身旁墙壁上到处都充满了人工开凿的痕迹,脚下的道路越走越狭窄,也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才遇到所谓的古墓外围。   也不知道九叔和胖子他们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是从哪里找到这份竹简地图的。   尽管拿在手里还算沉重,但是竹简表面已经被古墓里的毒虫和岁月侵蚀了大半。   我们所能看见的地图只是整座古墓的一小部分,看样子当年秦始皇下海铸造此墓穴时。   是真真切切的将整座小岛都掏空了,里面除了有半依着溶洞建造的宏伟墓穴藏着大量的兵马俑。   更有许多那些毒术方士所设下的诡异机关和不死毒虫。   我打心底有些安慰自己,尽管这一趟一无所获,也不知道小白脸儿出来以后还能不能继续履行约定。   自打我跟着胖子一起倒斗以来,似乎对金钱的渴望越加痴迷,似乎是当自己真的变成街井百姓的时候。   也开始处处为生活中的柴米油盐发愁,再加上一个刚断奶还不怎么会走路的小雅。   每当我想起小雅都忍不住憨笑,现如今她已经是我生活中的全部,原来做父亲的感觉是这么的艰辛而幸福。   正思索间却听见带头的胖子突然呼喊了一声。   “有情况!”   队伍里的几人听到这句话立马握紧了手里趁手的家伙儿,生怕会因为疏忽导致一丝一毫的危险和变故。   昏暗的光线下,胖子手中的火把忽明忽暗,让队伍紧绷着的神经半点不敢松懈。   “前面好像有很多人影,密密麻麻的数不清…”   这一次开口的是不善言语的龙仔,他和胖子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狭窄的墓穴又让我无法看清前方的景象。   只是听着龙仔的形容,心里有一点说不出来的怪异。   尽管如此我也并没有坐以待毙,从怀中掏出了那份竹简地图仔细观望起来。   原来在地图上就有标注着眼前所看到的诡异景象,在竹简地图的镜头上标注着一个圆圈的位置。   似乎是在示意前方有很大空间,而圆圈里又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点,这让我有些不得其解。   胖子胆大心细,一手拿着昏黄的火把另一手将匕首横在胸前,假如有什么危险也好掩护队伍撤退。   “这…这好像是青铜器,人形的青铜器具”。   胖子仔细打量着眼前屹立在黑暗中的一道道人影,当手中火把的光亮逐渐靠近时。   一副极其诡异的面容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这是极具商周时期色彩的青铜面孔,最开始还让胖子以为是活人,吓得连连倒退了几步。   “这…这好像是古时候用来祭祀的青铜器,在我古玩店里也有过类似这样的小物件啦。”   “记得上一个出手的青铜器还卖了三十万,只可惜年代太久远,压根儿就没人敢收啊。”   九叔眯着眼睛顺着火光打量了起来,在这尊人形的青铜雕像背后更有一排排一模一样散发出古老气息的青铜雕像。   粗略估计起码得有上百尊。   我虽然也曾在报纸和电视上见过,有墓穴出土过这样类似的古董,可无一例外应该都是商周时期的玩意。   眼前这些青铜器大部分还保存完好,怎么会出现在秦朝墓里。   火把散发出的微微光亮将眼前距离较近的几尊青铜雕像笼罩,眼前雕像脸上那似笑非笑的面孔伴随着墨绿色的青铜彩漆。   让我和胖子以及小白脸都有些不太舒服,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   或许是古人审美观点和现代人截然不同,每一尊铸造的青铜人看上去都是那么极不协调。   一双眼睛呈柳叶状,嘴巴微微翘起整个雕像上更是布满了绿色的铜锈,在若明若暗的火把笼罩下透发出十足的诡异。   “这事儿还真有点儿邪门,看年代和铜漆应该是商周时期的玩意儿不假,怎么会出现在秦朝墓里。”   要知道西商距离秦朝少说也得有八百多年,这么古老的玩意儿居然出现在了秦朝墓里,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九叔眯着眼睛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古色古香的放大镜,这样子他手里的这个放大镜也似乎年代久远。   “细仔啊,我感觉这些青铜人有古怪,上面还有遗留下来的血迹。”   “要不咱们绕道前行吧。”   九叔的话我有些将信将疑,可是又不能当着他的面表达出来。   我接过胖子递来的火把,目光下意识的妄想身边的这些青铜雕像,果然发现了斑斑干枯的血迹。 第255章 会动   这么深的血迹在墓里千年都没有消散,可想在曾经那个时代,这玩意儿一定是沾满了鲜血。   只是不知道是人血还是其他牲畜的血,眼下已经无从考证。   胖子听到刚才九叔讲的话,有心想要拿件一点略小的青铜物件,要是也能卖上三五十万也算不虚此行。   只是没曾想他努力的寻找了一圈。这一尊尊青铜雕像除外就再没有其他的玩意儿。   我打开竹简看着一条条复杂的线条路线瞬间感觉头大,一时间也不知道究竟从哪里寻找出口才能绕过这些青铜雕像。   未曾想下一秒胖子的呼喊声,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这里有一口青铜鼎。”   我顺着胖子的声音寻找过去,却发现此时他正站在一口硕大的青铜方鼎前愣愣出神。   像是在观察着上面的花纹。   这口大鼎高约两米宽约一米,每一面都雕刻着诡异十足的花纹和青铜雕像上一模一样的人脸。   远远望去那些面孔就好像即将复活一样睁开眼睛,将我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胖子别乱动,我感觉这些玩意儿有些不大对劲,还是早点绕行。”   我此时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可是又说不清楚哪里不对劲,墨绿色的青铜鼎散发出极为古老的气息。   此时我们仿佛置身于那个混沌未开的年代,青铜鼎是古人用于祭祀时的器物。   历史上部落的领袖才能用鼎器与神沟通,直至商周时期这种神秘的习俗还一直保留着。   眼前的这口方鼎双耳四足,鼎面上布满的花纹透发着阵阵诡异,竟有些不威自怒。   我见胖子一直蹲在鼎旁没有反应,便举着火把想将他拉起来,未曾想当他回头望向我时脸上的表情有些惊恐。   就像是回想起了什么恐怖的经历。   “这玩意儿当年我在墓穴的壁画上见过,当时我师傅带着我和师兄在一座山里探墓。”   没想到那一天雨水大,居然从大山里塌露出半截黑漆漆的墓室。   后来我们师徒三人就在墓穴里找到了一口不知道年代时期的青铜棺,没想到开棺以后里面居然只存放着一张兽皮,而几乎坍塌的墙壁上就画着和眼前一模一样的方鼎。   我看着眼前的胖子似乎回忆起一段莫名的记忆,就连九叔和小白脸儿都被他的故事所吸引。   随即忍不住开口问道,那后来呢?   胖子愣在原地像是想要努力的回想起那段往事,突然间我发觉他的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悄悄的晃动着。   “等一下,你身后好像有东西。”   我举起火把像胖子的身后稍微挪动了一下,火光微微晃动照亮了胖子身后的景物。   原来在青铜鼎的后面也有一尊和前面一模一样的青铜人雕像,只不过眼前的这尊雕像又像是刚刚被人大力挪动过一样。   此时正有些立足不稳,不停的摇晃。   “你们刚才谁动这玩意儿了。”   我扭头望向众人又看了看龙仔和小白脸,回想起刚刚胖子曾经试着较量过这铜器。   可是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费尽全身力气也没曾挪动过分毫。   所以我保守估计每一尊青铜人的重量起码都在半吨以上,可是如果没人动弹。   这玩意儿怎么会自己晃动起来,难道还有生命复活了不成?   我将目光逐渐落在龙仔的身上,眼下队伍里也只有他似乎能够有这么大的力气。   可是他明明就在我的身后,而且也没有理由做这样故弄玄虚吓唬众人的事情。   我将火把插在地上的岩隙中,随即向着眼前这尊后发这有些古怪的雕像走了过去。   其实仔细查看不难看出,这些青铜雕像都是按照正方形的顺序排列,一排接着一排陈列在眼前。   无论是缺失了哪一个尊,空荡的位置都会立马被我们发现。   眼前这尊多出来的青铜雕像正不停地左右摆动,巨大的重量压得地面有些微微下沉。   “细仔呀,你身后的位置好像有什么东西。”   九叔苍老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我猛然间抬头却发现顺着众人所指的方向,看见了一块突起的巨石上面刻满了歪歪扭扭的古文。   看字形体应该是秦朝时期的小篆,队伍里唯一还算是有些精通古文的就是九叔和小白脸。   此时龙仔搀扶着九叔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他看着地面上这行古文忍不住用手去拨弄了一下。   未曾想灰尘掉落后露出了原本的印记,原来这块刻满了文字的石头居然是半截石碑,尽管有些古文已经模糊不清难以辨认。   但是九叔拿着放大镜还是费力的翻译出了一些。   “大王仿商周舜法,集天下炉火汇聚一炉铸造此鼎, 望能与仙界通灵乎。”   “秦王虽功垂万古,但也致百万生灵涂炭,幸梦中得石中仙指引,取精铜铸造铜人五六尊,深埋于此墓内。”   “方能消减罪孽,早日登仙。”   九叔勉强翻译出这些话,已经是快要筋疲力尽,由于剩下石碑的内容实在太过模糊。   我们也不得不放弃了全部翻译的想法。   “这么说,这些铜人都是秦始皇造的,为的就是减少他所犯的杀孽早日成仙?”   胖子听过九叔的翻译后自语了一声,我又觉得胖子的话,似乎遗漏了些什么随即重复道。   “准确的说,应该是那个石中仙指引的秦始皇铸造这些铜人,也不知道成仙的事情是真是假。”   我深吸了一口气赫然发现原来石碑上所记载的石中仙,应该就是晋妃墓的主人。   我和小白脸儿曾在八卦墓穴内看到的那幅壁画正记载着晋妃真正的辛秘,那个带着黄金面具脚踏祥云的神秘女人,却是从盘山墓里的石镜内走出来的。   这段故事眼前的九叔和胖子他们似乎并不知情,我暗自倒吸了一口冷气,心想差点没说漏嘴。   等出了墓穴找机会再和胖子好好解释吧。   古朴的铜人此时就立在了墓穴内,胖子看着眼前排列整齐的青铜阵容忍不住用手数了起来。   加上眼前这尊突然出现的诡异青铜人不多不少五十六个,也正对应着石碑上所记载的数字。   “我…我找到出口了”思索间突然听见小白脸儿和龙仔的呼喊声。   原来这两个人急着想早点出去就自顾自的打着火把寻找出口,没想到在末端的一处铜像旁还真找到了一处半米的来高的暗门。 第256章 祭祀   “我越看这里越觉得古怪,咱们还是早点儿离开。”   我拉起了胖子和九叔走向暗门,一股从未有过的不祥预感弥漫至全身。   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可是这些青铜器是死物,刚刚仔细勘察过,也并没有什么不妥。   我强压住胸口一直悬吊着的心,心想这可能是自己经历过这么多诡异事情以后产生的心理压力。   此刻正打算弯腰钻进暗门里时,身后一声闷重的青铜撞击声悠悠传入众人的耳朵。   “闹鬼了!”   我忍不住回过头来时,却发现此时原本距离自己还有几十步的铜人瞬间出现在了两步外旁。   这个独立的青铜人上面布满了绿色的幽幽铜锈,此时居然脱离了原本的队伍行列。   我有些扛受不住心中的压力将这一诡异举动讲给胖子,眼前的胖子也是有些大大咧咧毫不在意。   “甘子你是不是有点神经大条了,这青铜人我刚才仔细看过,每一尊足有半吨重。”   “就算是有人跟过来,也不可能在刹那间移动这么远的距离啊”。   他冲我摆了摆手示意,可能是我看花了眼。   此刻我却坚信不疑,这尊青铜雕像明明是在刚刚队列的位置,紧接着再转身时就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这一点绝不会错。   我并没有说话,而是用眼神回应胖子示意自己绝没有说谎或是看走眼。   硕大的青铜人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阵阵幽光,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伴随着商周时期独有的刻画风格。   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寒毛耸立,何况这还是在秦朝古墓内。   胖子看着我的眼神,脸上的表情逐渐凝重起来,他知道肯定是有情况悄然发生。   只是他没敢告诉其他人,而是举起火把掉头走向了那尊孤独一帜脱离队伍的青铜雕像。   脚下的步伐伴随着屏住的呼吸一点点靠近,就像是生怕惊动藏在黑暗中不知名的玩意儿。   他来到了青铜雕像面前,举起火把仔细端详,甚至还用手使劲的弹了一下。   “铛。”   青铜撞击时所发出的厚重闷响回荡在所有人的耳朵里,紧接着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它依旧屹立在原地,一双如同柳叶般形状的夸张面容**而又透发着几分诡异,一直在斜望着地面。   回想起那些队列中一模一样的青铜雕像似乎和眼前这尊没有什么区别,我甚至忍不住开始怀疑是否是自己真的看花了眼。   就在这时手中的火把突然闪烁两下上面的油脂燃烧时发出的滋滋响声,似乎即将殆尽,用不了多久就要彻底熄灭了。   我心说还是逃命要紧,或许刚刚真的是自己看花了眼也说不定。   这一次我率先钻进了暗门,紧接着是小白脸儿和胖子,龙仔宽大的体型负责断后。   眼前手中火把光亮的照映下露出一条黑漆漆的隧道,周围的墙壁上布满了石块和不规则开凿的痕迹。   看样子这道暗门在挖掘时十分仓促,歪歪扭扭的痕迹就像是在躲避着什么一样。   “火把可能支撑不了多久了,大家千万小心,一会儿可能要摸黑前行一段时间。”   我手握着火把转身告诫众人,在古墓中摸黑前行几乎是如同盲人探路没什么区别。   更何况还要忍受巨大的心理压力,倘若眼前突然出现一具死人的骨骸什么的,肯定会不禁将我们吓一大跳。   此时我不禁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逗笑了,早在十几年前和除灵小队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   就曾有过那样的一幕,只不过现如今自己经历的多了, 自然不会被死人骨头吓倒。   但是小白脸和九叔就说不定了。   我正幻想着如何用恶作剧把九叔吓昏过去,嘴角不由浮现出顽皮笑容。   也或许是即将逃出升天,又或是即将见到自己的闺女,让我的心情和胖子一样逐渐美好了起来。   没曾想这回火把闪烁了两下,便彻底熄灭了。   一切来的都是那么突然,眼前瞬间被黑暗彻底笼罩,我转身望向其他人时只能勉强看出一道轮廓。   脚下的步伐不由放缓慢了一些,生怕触摸到什么机关。   没曾想当我回过身来时,眼前突然树立起一道模糊不清的人影,就静静的屹立在黑暗中。   我被惊吓的连退了好几步,因为刚刚火把熄灭之前我明明记得眼前的隧道里明明没有东西。   可是这一道人影是从哪里出现的。   我忍不住摸索全身,这才发现原来兜里还有一个没有耗尽的打火机。   “铛…。”   熟悉的声音再次回荡至耳边,闷重青铜声响伴随着我手中打火机逐渐亮起的火光将眼前的景物照亮。   居然是刚刚我们在墓穴里看见的那一尊青铜人,此时它像是刚刚被人大力挪了过来一样还未在地上站稳。   正不停的左右摇晃发出“铛”,“铛”的诡异响声。   周围寂静无声,只有一阵阵狭窄暗道里吹来的阴风拂过面门,挥荡在耳边发出阵阵怪声。   我猛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眼前这个情况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   这尊青铜人就静悄悄的屹立在我的面前,就好像刚刚火把熄灭的一瞬间,它就自己跟了过来。   手中打火机散发出微微光亮,照映在青铜的脸上散发出骇人的幽光。   就在这时连队伍尾部的龙仔那里也出现了情况,同样是火把灭了之后有两尊长满了绿漆的铜人就静悄悄的突然出现在胖子和龙仔面前。   两人的情况和我十分相似,巨大的铜人似乎还未站稳,直到细微的声响如同魔咒般一点点刺激着耳朵。   此刻我真的开始怀疑,是不是这古墓里有什么东西并不想让我们离开。   “细仔啊,我怎么感觉这像是一种神秘的祭祀。”   “你看那些青铜人身上都布满了血槽。”   身后九叔的话回荡在耳边,我此时虽然对他有些防备但是队伍里也只有他是资历最老的。   这一行所懂得的肯定要比我和胖子丰富许多。   手电光亮顺着眼前的铜人望去,此时我发现青铜人雕像的身躯果然布满了细小的纹路。   这些纹路像是放血的凹槽,当有鲜血滴在上面时就会顺着纹路一直流淌下去。   我心想这些青铜人一直跟着我们,难不成是想让几千年前的祭祀在墓里重现一次。 第257章 怪鼠   “九叔您见多识广,眼下我和胖子实在拿不出主意,您说该怎么办。”   我低着头虚心向身后的九叔请教,心想既然自己没办法听听他老人家的意见也无妨。   “细仔啊,九叔年纪大了也拿不了什么主意,但是阅历还是要比你和胖子丰富一点。”   “眼下这些青铜人既然是祭器,那么肯定要用类似祭祀的方式才能打开玄机。”   我听着眼前九叔所讲的话,似乎也有几分道理,眼前我们能够用来照明的,只剩下兜里唯一的打火机了。   可是这玩意儿又能撑多久,加上这些透发着诡异,不肯让我们离开的青铜器,谁知道下一秒会不会发生什么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一刻我和胖子商量了一下,决定原路返回。   既然这里曾经布满了商周时期的青铜器具,就肯定少不了远祖时期的冤魂。   他们被祭祀以后灵魂封在铜器里出不来,也说不定正因为如此才不肯放我们离去。   我心想这样的解释虽然有些荒谬,但是眼下也并没有什么其他办法了。   我原本想着回到暗道外屹立着方鼎和青铜器的位置去磕两个响头,以代表安抚墓里的亡魂,我们并不是有心要打扰。   却没想到当原路返回到暗门外时,眼前的青铜器却突然齐刷刷面对着我们。   当初我清楚的记得,这些铜人明明是面朝祭祀方鼎,目光隐隐斜视地面。   眼下怎么会突然改变了方向,而且看着布满铜锈的眼睛在黑暗中仿佛正直勾勾的望着我们。   一股从未有过的古老气息伴随着莫名诡异直击每个人的心头。   “我看这头还是先别磕了,这些铜人祖宗并不像是简单的善茬啊,分明是想用咱们的血来祭祀啊。”   眼前胖子将这些铜人称作祖宗,却没有一个人感觉到幽默笑出声来。   我此时刚想转身继续询问九叔该怎么办,回头望向时却发现胖子的背后有一只细小的爪子,正搭在他的两个肩头上。   爪子的指甲锋利无比,在打火机的照亮下散发出阵阵幽光,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瞬间我的脑子里如同划过一丝闪电般照亮了所有思绪,眼神示意胖子有情况不要动。   自己则一手拿着打火机一手抽出了插在腰间的匕首,一点点向着胖子背后走了过去。   众人发现了异样,小白脸儿也似乎看见了胖子身后有什么东西正倒挂着,一瞬间吓得差点没敢出声。   回想起刚刚搭在胖子肩头上的两只细小爪子,我原以为应该是某种生活在山洞暗处的啮齿类动物作祟。   没想到当手里的光亮彻底笼罩胖子身后时,看见了一张和那些青铜器面孔一模一样的怪异人脸。   人脸下方探出两个小爪子,此刻正抓紧着胖子的肩头不放。   “这……这特么是什么玩意。”   我下意识抡起匕首就冲着眼前劈砍了过去,没想到这张怪异的青铜人脸迅速躲闪至一旁。   两只细小的爪子长满了绒毛,在打火机的照亮下无比诡异,一时间我愣没瞧出这是什么东西。   它披着青铜人脸的面具让我看不见真实面目,只是隐约感觉这玩意儿体格小但是力量极大。   不然也不可能背着沉重的青铜器还如此灵活。   “你们快看…那些青铜人,活…活了。”   身后龙仔的声音回荡至所有人耳中,我顺着众人的目光回头望向时却发现龙仔口中所说的青铜人复活。   居然是青铜雕像的面部自己脱落了下来。   沉重的金属断裂时发出闷重的响声。   “砰”。   一瞬间数不清的青铜人脸纷纷脱落,每尊人脸下都露出了细小的黑色利爪。   和刚才搭在胖子肩头上的那玩意一模一样。   “有情况,抄家伙。”   我呼喊了一声示意众人戒备,此时心中的疑惑也逐渐明了,怪不得那些青铜雕像会在人们不注意的时候移动到另一个位置。   原来每尊青铜人的内部都隐藏着玄机,这些躲藏青铜人面下的利爪虽然看不见真正面貌。   但是却给了我和胖子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还有什么更恐怖的东西隐藏在暗处一直没有露面。   越来越多的诡异面具下探出了细小的利爪,胖子将早已熄灭的火把拿在手里。   当面就敲飞了一个从黑暗中飞扑过来了的青铜怪物,黑色的利爪险些滑破开他的衣服。   尽管如此在这一绝对力量的碰撞下胖子仍是倒退了两步,脸上的表情像是在骂娘。   “这玩意力量大的出奇,要是蜂拥而上就凭咱们眼前手里的家伙儿肯定招架不住。 ”   “你们快走,我来掩护。”   眼下队伍里只剩下胖子手中光秃秃的火把算是件武器,至于其他人手里的匕首之类的早已经卷了刃。   就算是拿来自杀也未必好用。   就连体型硕壮的胖子手里拿着纯铁镐棒做成的火把也在较量时倒退了两步。   这一幕被我和其他人看在眼里,心想也只能顺着暗道继续逃离,尽量不要做纠缠。   胖子挥舞着火把,将那些胆敢跳过来的青铜怪物一个个都逼了回去。   没想到一时疏忽,竟然让其中一个从青铜面具里飞了出来,锋利的爪子触碰到胖子的身体后如同刀子一样划开了衣服,瞬间鲜血淋漓。   “胖子。”   我掩护着小白脸儿和九叔撤离,龙仔高大的身影抵挡着另一面袭击,此时他已是伤痕累累。   浑身上下布满了锋利爪子留下来的抓痕。   当那偷袭胖子得手飞出青铜面具的怪物刚想看着黑暗中逃离,却被一身功夫的龙仔死死捏住。   此刻我看的真真切切,这玩意儿长满了黑色的绒毛,两只眼睛灰不溜秋就如同大一点的老鼠。   他们寄生在青铜面具时似乎一直都属于冬眠的状态,无论什么样的气温变化都不会苏醒。   可是只要闻到有活人的气息就会全都苏醒蜂拥而至,尖锐的爪子比刀还锋利。   青铜面具下隐藏着拳头大小的空间帮助他们抵挡墓穴里的阴冷寒流。   看样子这在铸造青铜器时,就已经考虑到利用这群怪鼠用来作为护墓的活体机关。   胖子轮圆了手里的火把又将一只飞扑过来的青铜鼠砸落在地,闷重的声音伴随着铁器撞击青铜迸发出的火花照映在漆黑的墓穴里。   我和胖子龙仔三人都已经几乎筋疲力尽,而这些青铜鼠即便是脱离了寄生的面具后也极难消灭。   甚至有的还会装死,最后躲进黑暗里找机会继续攻击。 第258章 濒死   “你们快走。”   龙仔伸出宽大有力的臂膀将我和胖子拦住,自己则挡住了半片青铜怪鼠的攻击。   虽然看上去龙仔有些伤痕累累,但没有伤及筋骨,仍然轮动着孔武有力的双臂虎虎生风。   我和胖子见他一个人掩护我们撤退心中不禁有些感动,可是眼下如果再不走,可能真的就走不了了。   “好,龙兄弟你挺住。”   我一把拉起胖子钻进了暗门里,紧接着就是小白脸伸出手来将我和胖子扶了过来。   九叔则不停地在黑暗中摸索着墙壁,似乎是想要寻找些什么。   我和胖子打扫了一下身上的灰尘以及止不住血的伤口,鲜血顺着衣袖不停向下流淌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这回可以说是我们有史以来最狼狈的一次,那些从商周时期青铜像里钻出来的怪鼠越来越多。   到后面时更有许多体型稍微硕大一点的灰毛鼠眼睛里散发出嗜血的红光,我和胖子差一点就遭到了偷袭。   还好有龙仔即使替我俩挡住了这一击。   “哎…,龙兄弟真是好样的。”   胖子有些感激地夸赞着龙仔,紧接着我俩却突然意识到好像光顾着逃命忘记了什么?   “坏了,龙仔这么久怎么还没出来。”   我和胖子相视一眼,意识到大事不妙。   那些青铜器里爬出来的怪鼠到后期已经更为硕大和嗜血,每一次扑击都直奔脖子要害。   龙仔这么久还没出来,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特么的,杀回去!”   我怒发冲冠一股血气上涌,心想自己和胖子怎么就没有注意到还没回来的龙仔。   要不是他,我俩也不能这么顺利的逃出来。   一瞬间我甚至没来得及拿起那把早已卷刃不能再卷刃的匕首,赤手空拳的就钻回了暗门里。   胖子紧随其后,呼啸着的阴风伴随着阵阵血腥味直扑面门。   我心说难不成龙仔已经被害了,但心里仍抱有一丝希望和幻想,哪怕是龙潭虎穴也要将这个兄弟救回来。   再次回到摆放的那尊方鼎和青铜雕像的墓穴内,只看见到处都是斑斑血迹。   黑暗的光线模糊不清,压根儿就看不见任何东西。   “龙仔。”   胖子高呼了一声借来我手里的打火机,将都快轮弯了的铁质火把点燃。   上面的油质虽然已经燃烧殆尽,但是又掺杂上那些凶狠怪鼠的血,隐隐间竟又再次点燃了起来。   “救人要紧,咱俩分头行动。”   胖子有些急不可耐,我知道他虽然关心龙仔心切但是那些躲藏在黑暗中的硕鼠肯定都在偷偷的打量着我们。   如稍不留神被偷袭,很可能尸骨无存。   “小心点,龙仔是练硬气功夫的练家子,肯定不会有事的。”   我出声安慰着胖子也算是安慰自己,倘若龙仔真的有什么意外我们两兄弟又该如何报答他的救命恩情。   “来不及了。”   胖子举起火把在黑暗中四处摸索,直到看见眼前一道黑影似乎倒在地上拼了命的挣扎。   在火光的隐隐照亮下那个人正是龙仔,此时他被一尊沉重的青铜器压住了腿,想要挣扎起来却使不上力。   只能任由那些硕大的巨鼠趴在他的身上啃食,眼看都快成一个血葫芦了。   “挺住!”   我暴喝一声和胖子一起箭步飞了出去,身后密密麻麻的青铜怪鼠全都从黑暗中飞扑了出来。   但是他们似乎又有些害怕光亮,黑漆漆墨色如同黑豆般的小眼睛从青铜面具的下方露了出来。   随时都有可能一拥而上,但又似乎有些忌惮胖子手里的火把。   “快来帮一把手。”   我拼了命地踢开龙仔身上的硕鼠,想要将压在他腿上的青铜器搬起来,可是这些商周时期的青铜人像无比沉重,单凭我的力气根本就无法撼动。   再加上这些巨大的怪鼠牙齿外露,闪烁着嗜血的幽光,快速躲进了黑暗中随时等待机会扑过来。   “妈的,这些玩意儿都快成精了,它们知道咱们的火把燃烧不了多久,一直在等待着熄灭。”   胖子怒骂一声挥舞着火把又将逐渐逼近的鼠群震退了几步,此刻他的身上也布满了血痕。   三人中只有我还算是受伤较重,眼前的龙仔虽然被巨大的青铜器压住了腿,但是意识还总算清醒。   只是不知道腿上的伤势有多重,有没有失血过多。   胖子眼看我一个人搬不动青铜雕像,就将火把插在了岩石的缝隙上,转过身来和我一起发力。   “一…二三。”   我俩呼喊着口号,几乎快把吃奶的劲儿都使了出来,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已然达到了人体极限。   “铛…。”   眼前沉重的青铜器被我和胖子硬生生的挪开了距离地面半米的间隙,随即看见龙仔一点点将伤腿拔了出来。   火光的照映下隐隐可见露出的骨茬,整条左腿血肉模糊显然已经彻底废了。   “挺住,咱们兄弟一起来一起回。”   胖子搀扶着龙仔在黑暗中前行,我刚想举起火把逼退逐渐靠近的鼠群。   却没曾想有一只从头顶落下来的青铜怪鼠竟然没有畏惧火光直扑扑的落了下来。   一瞬间正好就将手中的火把打灭在地上,火焰遇上怪鼠瞬间燃烧起球,就好像这些怪鼠体内有着极易燃烧的油脂。   也怪不得这些玩意儿会这么怕火。   “坏了。”   我和胖子心中一凉,眼下连哭的勇气都没有,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跑!”   静悄悄的黑暗笼罩向我们三人,距离暗门的位置还剩下十几步之遥。   可就是这短短的十几步距离,让我们三人差点儿被这群怪鼠活祭在墓里。   胖子搀扶着身受重伤的龙仔一点点在黑暗中拼了命的拖行,也不顾身上爬满的硕鼠。   我则捡起了熄灭的火把在昏暗的光线下轮番挥舞,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在流血。   眼前的暗门就是活着的希望,迫使我们拼了命的爬过去。   “甘子,我好像不行了。”   胖子搀扶着龙仔突然在身后冲着我开口,我回过头来时只发现他的肚子上豁开了一个大口子。   硕大的怪鼠拼了命的往伤口里钻,这一幕极其血腥且悲凉。   “不会有事的。”   我拼了命的护在胖子身边,尽量吸引着那些硕鼠的伤害,眼角处不争气的眼泪逐渐流了下来。   “你他妈的老子好好活着,我还等着向小白脸要那1,000万美金呢。”   我头一次感觉胖子这个兄弟在我的人生中如此重要,他和我一样重情重义更没有抛下队友的习惯。   直到看见一脸畏惧的小白脸和九叔从暗门里钻了出来,我们这才隐约松了一口气。   五个人在鼠海里挣扎,就连年纪最大的九叔也受了些皮外伤,看样子这个一向只顾得自己保命的老古董贩子也终于动真格的了。 第259章 老弱病残   直到我最后一个钻进暗门后也顾不得查看自己的伤势,拼了命的用石块堵住暗门的缝隙。   门外的鼠群像是躁动不安,即便见暗门堵住也不肯罢休,仍然有许多顺着缝隙想要钻进来,可又卡在了岩石缝中。   我拿起石块拼了命的向着怪鼠的脑袋砸去,脑子里更是充斥满了仇恨,一瞬间鲜血四溅。   这才让后面的那些怪鼠不敢靠前。   我回过头来紧忙查看胖子和龙仔的伤势,其中以龙仔最为严重。   他的整条左腿都已经彻底断裂,只剩着皮肉隐约连着才没有掉下来。   胖子腹部的伤口十分骇人,万幸的是并没有伤及五脏,小白脸儿从破烂的背包里掏出了只剩下半瓶的粉末消炎药和绷带。   没想到一失手居然将瓶里的药沫全都倒在了胖子的伤口上,瞬间疼的他呲牙咧嘴。   “哎呦,我说你是不是在和我拉仇恨啊。”   等出去以后你可要给我兄弟俩加钱。   我见胖子虽然表情痛苦但是语气还算轻松,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这一回龙仔可以称得上是队伍里的英雄,尽管失去了半条腿但总算保住了性命。   再加上他自己也是一个幼年习武的练家子,体内气息逐渐调息之后伤口处已经不再流血了。   这一幕不禁让小白脸儿啧啧称奇,胖子开口笑道这就是中华功夫,还有比这更厉害的呢。   我用沾满血迹的火把给龙仔做了一个稍微简易的支架捆绑在整条腿上,由小白脸儿一直搀扶。   眼前这支队伍可真的称上是老弱病残全都占齐了,要是再稍微不留神再遇到什么危险可就真的尸骨无存了。   我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刚刚经历过的生死考验每个人都几乎筋疲力尽。   就连九叔身上也挂了点彩,这老家伙平时不出力,关键时刻也挺身而出吸引了几只怪鼠的攻击。   “细仔啊,你快看看地图咱们距离墓穴最薄弱的地方还有多远。”   眼前的九叔眯着眼睛凑了过来,黑暗中没有没有任何照明工具,只剩下我手中还未燃烧殆尽的打火机。   算是老天爷给我的一丝安慰。   我将火机调节至最小,瞬间细微的火苗将黑暗中照亮一小片区域。   手中的古简地图刚刚在打斗的时不小心撞在地上碎了大半,未曾想从怀里掏出的时候早已经四分五裂。   上面画着的古墓线条七扭八斜,即便拼回原样也找不到当初的路线了。   “倒运的时候连喝凉水都塞牙,眼下只能摸黑前行了,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前面就快遇到了。”   我强忍住心中的失落,将这个糟糕的消息用委婉的方式转达给众人。   此时小白脸儿不禁有些按耐不住小声开口问道。   “那要是运气不好呢”。   “要是运气不好,咱们可能就会彻底的迷失在这座古墓里。”   我苦笑一声将实情说了出来,他是和我经历诡异最多同伴,又是这一次行动的金主。   此刻的他早已经被这里黑暗的环境和一桩桩诡异事件压迫的濒临崩溃,虽然人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但是心里对黑暗和恐惧的压迫早已经远远超过了体外,说不定再过一会儿。   队伍里肯定会有人,先被逼的疯掉。   “细仔啊,咱们听天由命吧那份地图我之前也看过啦”。   “顺着眼前的隧道走,说不定就离出口不远了。”   九叔开口给了众人一丝安慰,示意他曾经看过那份地图,还隐约记得些路线。   无奈之下我只能让小白脸儿和胖子走在队伍的最后,几人用身上的腰带系在一起做成绳索。   避免在黑暗中掉队的可能。   我和九叔则走在队伍最前面,倘若要是遇到危险,我身上的伤势较轻也可以抵挡一阵。   昏暗的光线下,耳边吹过阵阵呼啸的阴风。   有风就说明墓穴里通风良好,一定有出口,不然当初进墓的时候我们三个人恐怕就已经水银中毒了。   我点着打火机的光亮在黑暗中摸索前行,脑海里却不由间回想起刚刚经历过的诡异时间折叠事情。   我们在墓里遇到了几乎一模一样的自己,还有所谓被困在墓穴中半年的小白脸儿。   这些压根就无法用科学来解答的怪异事件最终都指向了古墓中的三世镜。   仿佛墓中的一切源头都是镜子所引起的。   我还依稀记得那个脸上带痣的小白脸曾说过,他已经将宝镜藏到了一个永远不会有人找到的地方。   他还说倘若再有人触碰到三世镜,肯定会引发前所未有的恐怖后果,这比所谓的空间折叠论还要可怕百倍。   我猛然间回想起在古墓时,头顶如同镜面般一个个破碎的维度投影, 每一个维度里都有着我和胖子小白脸三人的踪影。   倘若这样无止休的轮回一直持续下去,死亡之后还会在墓里重新来过,无疑将是最可怕的噩梦。   黑暗中一阵阵灰尘伴随着阴风刺激着鼻腔让我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眼前的空气好像变得十分浑浊,到处都飞满了灰尘。   直到火机的光亮逐渐熄灭,眼前这个陪伴我们长达半个小时的救命打火机,终于迎来了耗尽。   光线彻底真正的暗了下来,回头望向九叔和众人时都看不清轮廓,只能隐约感觉到沉重的喘息声。   “谁…谁会唱歌啊,这气氛太压抑了你们怎么都不讲话。”   胖子强忍着伤口上的伤痛开口诉说道,眼下队伍里的气氛的确压抑到了极点。   倘若在黑暗中遇到什么风吹草动,都可能被吓得半死。   “其实啊我最大的梦想并不是想倒斗,而是做一名保卫国家的军人,谁知道阴差阳错…哎。”   黑暗中胖子像是自顾自地诉说起了过往,我心道我从来没听他说起过自己有过这么一个梦想。   “你他娘的少说两句,要想唱歌就去找你的阿兰诺去。”   我笑骂一声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一瞬间队伍里鸦雀无声。   这个只有我和胖子两人知道的秘密瞬间让九叔和小白脸儿也洞悉了。   “坏了。”   我心说自己这回可真坏了胖子的好事,一直以来只看到小白脸和阿兰诺走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属于什么关系。   万一两人是那种关系,我这一句话不就是一下子得罪了三个人。   一瞬间我的脑子有些空白,队伍里静悄悄的没人再敢讲话,就连年长的九叔有些好奇都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回想起刚刚胖子说过唱歌的话题,一时间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主动请缨,想要亮几声嗓子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第260章 有活人   我在心中连骂了几声自己该死,胖子这辈子可没有和我提过有什么心爱的女人。   唯一的一个阿兰诺还被我搞砸了,眼前的气氛越加尴尬,众人仿佛暂时忘记了身处黑暗中的恐惧。   我心想既然出丑了那干脆就由我打破这份尴尬,原本我正打算一展歌喉鼓舞士气。   可就在这时耳边突然出现了阵阵诡异的哭泣声。   声音回荡在黑暗的墓穴隧道里无比瘆人,再加上之前所经历的事情让所有人忍不住往可怕诡异的事情方面想。   “细仔啊,要…要不咱们还是调头回去吧,你九叔我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什么凶险诡异的古墓没进去过。”   “但是听着这哭声,我有些感觉不大对劲…”   黑暗中九叔颤抖着对我开口,此时队伍里的气氛冰冷到了极点,就连一向胆大的胖子也没敢出声。   哭泣声由远至近,听上去似乎就在眼前黑暗中的不远处,估算着可能也就只有几十步远。   此时我心中其实早已经打起了退堂鼓,这么诡异恐怖的事情即便是身经百战的胖子也没听说过几回。   可是上千年的秦朝古墓,里面居然传出了女人哭声,任谁身处在这里都肯定魂飞胆丧。   我看着九叔颤抖的双腿不像是装出来的,可是如果掉头又能去哪里。   那些从青铜器里爬出来的怪鼠还堵着我们的后路,如果调头回去遇上了那些玩意儿铁定没有活路。   或者说如果往前面走走,看一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说不定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   此时我仿佛化身成了一个无神论者,一切的前因后果都会有必定的联系。   鬼魂这个东西子虚乌有,说到底其实还是人心在作怪。   “呜呜呜…呜呜呜”。   哭声回荡在队伍里此时没一个人再敢说话,如果说面对最大的恐惧此时应该说当属小白脸和我了。   因为我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声音正是从前方传过来的,而小白脸儿搀扶着龙仔走在最后。   空荡荡的背后毫无安全感,人在黑暗中和恐惧时最害怕的就是身后会有什么东西。   这一点几乎是每一个经常走夜路的人都会深有体会。   “你…你们在这里别动,我过去看看。”   “要是我没动静了,你们就拼了命的往回跑。”   我颤抖的声音回荡在哭声中此时是那么的凄凉,双腿几乎都有些不听使唤开始麻木了起来。   黑暗的光线下看不见任何景物,只能凭借着左右狭窄的睡到墙壁一点点摸索前行。   “呜…呜。”   “装…装装神弄鬼都跑到老子身边来了,不知道我兄弟有一个癖好吗…,我我兄弟他就喜欢女鬼…”   “要是遇上了漂亮女鬼肯定先…先奸后杀,杀…在奸。”   我冲着前方哭声的来源大声呼喊着,这么做十足是为了给自己壮胆。   身后胖子颤抖的声音渐渐传来,看样子是有些疑惑。   “甘…甘子,你小子在胡咧咧什么呢。”   我没有时间理会胖子的话,只觉得声音的源头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这一刻竟发觉哭声其实并没有那么真切。   准确的说这声音就像是一个哑巴受了委屈时抽泣落泪,既想痛苦的大哭一场可是嗓子又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   我心想这秦朝古墓里怎么会有哑巴,直到脚下的步伐似乎不受控制般一点点向前靠近。   在黑暗中探索的双手,突然间摸索到了一丝丝如同头发般的物体,这细腻的触感像极了女人的头发。   让我不禁彻底心凉了半截。   “坏了,真的有女鬼。”   “跑,快跑。”   我拼了命的冲着队伍身后呼喊,自己则伸出双臂狠狠的抱着眼前这个不知道究竟是不是鬼魂的存在。   其实我这么做除了大脑空白产生的下意识想法除外,也是想让其他人留有逃生的机会。   我隐约感觉自己的声音传出以后,身后的队伍一下子就乱了阵脚,就连憨厚的龙仔也有些恐惧拼了命的向后退缩。   此时我不禁想起在聊斋书里古人对鬼的描述,例如画皮。   外表恐怖需要用女人皮才能掩盖内在的狰狞,可是眼前的这个女鬼显然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   发丝间还传来阵阵独特的香味,这种味道我从来没有闻过,似乎更像是一位少女的体香。   “一…一个有体香的女鬼。”   脑子里一下冒出了这种古怪想法,但是这样的形容反而更加贴切。   “好…好像不太对劲。”   我壮着胆子在黑暗中摸索着,直到感觉手掌抚摸的地方传来阵阵体温,原本凉了半截的心再次沸腾了起来。   “这不是鬼,有温度。”   在我怀中环抱着的这个人像是一下子受到了惊吓,拼了命的挣脱我的手臂。   眼前的情况让我始料不及,看样子这墓里还有一个活人。   回想起九叔和龙仔,潜伏在我们队伍里悄悄跟过来的事情,我脑海里的第一反应就是会不会又是哪路倒斗神仙跳了出来。   “女人…,也没听说过倒斗界里会出现女人。”   完全想不通的思绪在我脑子里混乱着,下一时间就让她从我的怀里挣脱了出去。   身后的胖子怕我有危险急忙快步走了过来,黑暗中他也无法确定我俩的位置只是不停的呼喊。   “甘子你没事儿吧,我怎么闻到一股胭脂味。”   我来不及向众人解释,拼了命的在黑暗中挥舞着,只感觉抚摸到了一丝长发从手心中溜走。   紧接着便是促的脚步声从我们的位置由近至远,似乎是在逃离。   “好像不太对劲,墓里还有活人。”   我抄起腰间的匕首趁着黑暗中大略的方向追了下去,胖子和其他人紧随其后。   我心知眼前这种情况绝不能分头行动,稍不注意可能就会迷失在古墓里。   但巨大的好奇心已经驱使我无法再停下脚步,这座两千多年古墓里透发着诡异和神秘。   也不知道身后的队伍有没有跟过来,眼前的黑暗中逐渐闪烁起了一丝光亮。   我拼了命的跟随着光亮前行,期间甚至还摔了一跤,颤动全身的伤口开始流血。   直到眼前的光亮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身后的队伍已然没了动静,眼前却突然出现了让我不曾想到的一幕。   原来光亮的尽头是一间狭窄的石室,在这不足几十平方米的墓室内有一张石床。   还有许多打磨光亮的铜器,例如铜碗和放在石台上的铜镜,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少女闺房。 第261章 秦人   “这怎么可能。”   我忍不住自语一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古墓里怎么会有一间这样的石室,看样子还有人曾居住过。   一瞬间我的脑子里混乱的思绪闪烁而过,竟忍不住想起了那尊复活的古人石像。   其实我一直将那次视为幻觉,一个兵马俑怎么可能会复活,这简直颠覆了我前所未有的认知。   但是看着眼前这景象,分明像是古人居住过的房间。   我忍不住向着石床走了过去,却突然发现一个身穿黄色纱绸的女人正背对着我,萎缩在墙角里瑟瑟发抖。   一阵阵熟悉的胭脂味道回荡在我的脑海里,显然刚刚在黑暗中逃离的就是她。   “你…你是人是鬼。”   我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大胆的开口询问道。   其实眼前这个情况我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事儿即便是让九叔遇上恐怕也讲不出一个原由。   一瞬间我仿佛不再那么害怕了,想要为了众人安全考虑解除掉这个隐患,脚下的步伐不由自主地向着眼前这道黄色的背影走近。   直到眼前只和她距离半步的时候,点燃在石台上的灯火突然熄灭,气氛不由自主再次变得诡异和恐怖了起来。   “你要是再不说话,我…我可就把你当成鬼魂了。”   我握紧了手中的匕首高高举起,随时准备猛刺下去。   只是没曾想到的是,目前这道诡异身影听到我的声音后并逐渐颤抖地转过身来。   一瞬间我脑子里闪过万千思绪,甚至幻想着她可能两边都是后脑勺这种恐怖一幕。   手中高高举起的匕首被冷汗浸透,就连我的脸上乃至额头上都是沁满了冷汗。   眼看她的脸逐渐扭转过来,我似乎再也有些控制不住濒临崩溃的畏惧心理,手中扬起的匕首瞬间猛刺了下去。   紧接着便在空中僵住,忍不住掉落在了地上。   这个女人身穿着黄色薄纱衣服,面容却是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如果用美来形容的话,那眼前我刀下的这个女人可能就是美到自然,透发着一种古人淡雅的美感。   我迟疑了一下瞬间忍不住倒退了几步,眼前的这个女人实在太漂亮了,无论怎么去想,都没法与之前所幻想的鬼怪联系到一起。   直到我听见九叔和胖子的声音,随即立刻跑出了石室向他们挥舞灯火指引方向。   九叔和胖子一点点走了过来,看着我脸上的表情都快僵住了。   “这……这,我还以为你让女鬼给吃了呢。”   胖子盯着眼前这座狭窄的石室忍不住惊叹出声,直到看见有些受到惊吓的黄衣女人我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十分惊恐。   “你…你是人是鬼。”   胖子的反应和我刚开始一样,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直到九叔探出头来眼神中透发着惊讶和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   “这满屋子里都是秦代的古董,就连她身上穿着的衣服都是两千多年前的丝绸蝉衣。”   九叔睁大着眼睛扫过石室内的每一样物品眼神中透发着惊恐和疑惑。   不过他最终还是没有表现的太过惊讶,眼睛眯成一条缝隙望着眼前蜷缩在黑暗中的女人。   像是逐渐确信了一个几乎不可能但又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眼前这个女人极有可能是两千多年前的秦朝人。   九叔的判断虽然令人大跌眼睛,那是眼前石室内的一桩桩物品古董都似乎在证明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这个在墓中生活的诡异女人真的是秦朝时代的女子。   队伍里的龙仔身体越发虚弱,我们几人合力将他抬到石床上检查伤口,蜷缩在墙角里的那个女人忍不住偷偷打量着所有人。   眼眸中既透发着恐惧也带着一丝好奇。   “这可真是一个活古董,简直是颠覆倒斗甚至所有历史研究的发现。”   此时的九叔逐渐胆大了起来,不再像之前那样畏畏缩缩,眼神中透发出精芒,就好像是找到了此行想要寻找的东西。   小白脸听过九叔的判断后直呼怎么可能,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熬过那么长的岁月在古墓里生活,除非是妖精。   此刻别说是他就连我和胖子都有些感觉不太可能,直到小白脸儿好奇地向着黄衣女子走了过去。   这个华裔外籍人伸出手来冲着眼前的这个神秘诡异的黄衣女人面露微笑。   眼前有些害怕却又透发着几分好奇眼神的女人一点点往后退缩着,直到看见小白脸对她没有恶意。   才缓缓将手伸出来搭在小白脸的手掌中,无形的气息透发着两千多年前的古老与现代碰撞。   女人的手像是触电了一样又马上缩了回去。   此时我才注意到墙壁上密密麻麻的都画满了简易的小人,直到最后一个小人的图案缺少了两个笔划,似乎代表着经历的时间和岁月。   “这些图案都是你画的吗。”   我缓慢的走过来望着眼前依旧有些害怕的黄衣女子,她惊恐的表情并不像是能装出来的,而是透发着内心的恐惧。   紧接着她听过我的话后,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又忍不住蜷缩了回去,就好像从来没见过我们这样的装扮一样。   “一道刻痕就是一天时间,我看着满墙的小人图案,难道说她真的是从秦朝一直活到了现在,这怎么可能。”   我摇了摇脑袋始终没办法让自己相信这是真相,随后扶起龙仔和胖子依靠在石床上检查身上的伤势。   眼下我们必须继续寻找出口,不然即便没有被那些怪鼠吃掉也得饿死。   队伍里九叔像是愣神了一样不停的盯着眼前畏惧的女子看个不停,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小白脸则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由于他还懂一些秦朝的小篆文,两人似乎还沟通了起来。   我没时间顾及其他,只能拿起立在墓室里的石灯去外面简单的探查一下,继续寻找出路。   石灯里的灯油也不知道是什么制作的,燃烧起来噼啪作响但却极其耐燃,光亮照映着眼前一大片区域。   原来石室的后方已经没有了路,眼前的隧道像是被一堵墙堵住,再也寻不到任何出口。   回到石室内,小白脸居然和眼前的这个黄衣女子用小篆在地上简单的交流了起来。   这一重大发现让我和胖子不禁有些大跌眼镜,倘若眼前的这个女人真的是两千多年前的秦人,那她一定知道古墓的真正出口在哪。   我让小白脸试着用文字和她交流,询问出关于古墓出口的下落。   眼前的黄衣女子似乎也不再那么害怕了,她紧咬着嘴唇一直以来都没有听见她开口讲过话。   而是用头顶的簪子在地面上刻画的不停,这些精妙古老的小篆就连小白脸看上去都有些费解。   有一些字眼压根就无法用现在历史对古文了解的知识翻译出来,几乎给我们带来了很大困惑。   “她说自己并不知道出口在哪儿,她从来没有出去过”。 第262章 晋妃   “唉…”   胖子倚靠在石床上不禁冷叹了一口气。   “遇上了个怪人本以为还能逃出生天,没想到还是个哑巴。”   我和胖子的心情感同身受,心中不由有些懊悔为什么当初没有保护好竹简地图,眼下前面的路已经变成死路。   这回可真是空欢喜一场了。   我坐在地上一下子就丧失了斗志,没曾想眼前的小白脸居然和古怪女人的交流下探出一条惊天秘密。   “你是说你知道这座墓穴的主人在什么地方。”   小白脸儿面露欣喜,眼前的黄衣女子似乎只对他还算信任,此时并不言语而是微微点了点头。   “细仔啊,棺椁在风水学上是墓穴的灵眼所在,假如破了灵眼墓穴就一定会裂出缺口。”   “到时候咱们逃出去一定比现在容易的多。”   九叔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精芒,他的话让队伍士气大震,或许是我孤陋寡闻也从未听说过在风水学上有类似灵眼的说法。   但看眼前连胖子都面露喜悦,心想他说的话应该不假。   我努力回想起当初在折叠空间的时候遇到的那口八卦黄金棺,八面墙壁上都刻满了对墓主人晋妃的平生事迹。   那口棺材明明已经被我失误撬开了,难道说黄金棺并不是真正存放晋妃遗体的地方。   真正的棺椁另有其他玄机。   “那咱们就快点行动,这一次由我打头阵直捣黄龙。”   胖子听着我的话瞬间振奋了起来,刚想起身却又抻动全身的伤口,一瞬间疼的他不禁呲牙咧嘴。   我回头望向身后濒临伤残的队伍,只有九叔和小白脸还算健全,可是他俩一个没有战斗力,另一个又太年老。   倘若再遇到什么诡异的事情发生,肯定会出现危险。   此时我不禁提议休息一小段时间,让众人一直疲惫紧绷的神经得到短暂的放松。   这也对我们接下来展开的行动有所帮助。   身处在石室中的五人终于有些抵挡不住疲惫沉沉睡去,可是我却翻来覆去躺在石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同样清醒的还有身穿黄衣的诡异女人,此时她已经不再像当初那么畏惧我们了,可仍然依旧蜷缩在角落里不肯出来。   我心说当初在漆黑的隧道里不小心吓到了她,细细想来自己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我缓缓从石床上走了下来,努力让自己的气息变得平缓,连声音都透发着慈祥。   “这是我头一次对另一个女人这么认真,似乎也有些记不清第一个是小囡还是小玥了。”   “你叫什么名字,其实…我…我当时没有恶意。”   我微笑掩饰着尴尬试图想要靠近眼前对我有些戒备的黄衣女子,她身上充满了太多的谜团。   例如在这不见光日的墓穴里是怎么知道一天的时辰,或者她以什么为食。   直到现在我还没有看见她吃过任何东西。   难道说长生的秘密这隐藏在这座墓里,眼前所谓长生的秘密,对谁的诱惑最大?   我忍不住思索了一阵。   无疑是九叔啊,怪不得他那么想着急去撬晋妃墓,原因正在于此。   他想知道黄衣女子为什么能经历两千年岁月不曾老去的秘密来让自己增加阳寿。   一个还没活够的人,无疑最惧怕的就是死亡,看来他当初对我和小白脸所讲的什么秦王照古镜应该都是幌子。   况且我当初能在吴老狗的日记里看见过关于秦王照骨镜的记载,传闻那把宝镜被近代英国货商所得到。   却又在茫茫大海中沉船遗失,直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宝镜的踪迹。   想通了这里我心中茅塞顿开,再次望向眼前身穿黄衣的女子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眼前石室的角落空荡荡的,发着阵阵凄凉和诡异。   “不对。”   我心中猛然一惊下意识的转过头来,发现她正背对着我站在石室的门口处一动不动。   诡异的气氛压抑的我几乎有些喘不过气,身旁的胖子和其他人却仿佛不省人事一样。   无论我怎么推搡都叫不醒他们。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不住倒退了两步目光顺着摆放在石台上的铜镜望向黄衣女子,却发现他的脸上似乎被什么遮挡住看不见面貌。   “你用了什么妖法,要是想害我兄弟老子肯定对你不客气。”   我暴怒一声强压住心头的惧意一点点靠近的过去,眼前的黄衣女子披散着长发在烛光下背对着我。   这道背影在此时竟如此的诡异,透发着几分神秘。   突然间她逐渐转过脸来,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一幕发生,可是脸上却突然多出了一面黄金面具。   面具上布满了金丝花纹,戴在她的脸上正好适合。   此时我猛然想起来,眼前这一幕不正是八卦墓室里壁画上所描绘的晋妃景象吗。   壁画上所记载没有人见过晋妃的真实面貌,而她也并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而是来自一面石镜。   她被秦王奉为仙不惜在这座仙岛上挖出宛如迷宫般的墓穴,为了所谓的长生。   我像是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难道说眼前的黄衣女子就是晋妃?   她一直都没有死,古墓既是她的终点也是她的另一个家。   这个想法让我不禁额头上冒满了冷汗,眼前这个头带黄金面具几乎和所记载的晋妃一模一样的女子,正静静的望着我。   双目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突然只剩下了眼眶,黑洞洞的正向外流着鲜血。   “啊…别过来。”   我挣扎中只感觉有人按住了我的双手紧接着便彻底苏醒了过来。   胖子一脸疑惑的望着我开口道,你小子是梦到哪家大姑娘了,也不至于这么激动啊。   我一时间来不及答话,目光隐隐扫向狭窄石室,只见所有人都醒来了许久,似乎只有我沉睡的时间最长,期间还做了一个无比可怕的噩梦。   “不…不太对劲,我…我梦见那个黄衣女人变成了晋妃,要不咱们还是小心一点好。”   我忍不住伸出手来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却发现眼前的黄衣女子真的在角落里没了踪影。   同样失踪的还有小白脸。   “他俩人呢。”   胖子见我表情疑惑便忍不住开口道,这俩人现在几乎寸步不离,说什么要先去探探路看看有没有什么危险。   我心头怒道小白脸虽然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但是就他那点能耐不闯祸就不错了。   怎么会突然想起自己去探路? 第263章 古城   “我看哪,这小子是被鬼迷心窍。”   胖子躺在石床上表情郁闷,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惹得他有些不开心。   我下意识的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口,却突然发现他腹部原本吓人的伤口居然被某种莫名的黑色丝线缝合了起来。   我问他这是怎么回事,没想到胖子也不知道,就像是有人趁他睡觉的时候缝合的一样,而且这丝线我怎么越看越像女人的头发丝。   “怪了,要是有人用针扎我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胖子自语了一声直到发现除了伤口被缝合了以外并没有什么其他异样的感觉,才逐渐放下心来。   小白脸和那个黄衣女人足足过了10多分钟才回到石室,我心想要盘问却意识到自己和胖子是什么身份,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黄衣女人走在队伍的最后面给我们指路,昏暗的光线下模糊不清。   只有在我和胖子手里握着的简易火把下才能勉强看清前面的路。   我心中回想着刚刚做过的那个可怕怪梦,心里逐渐有些不是滋味儿。   八卦墓室里发生的一幕幕似真似幻,但是那个头戴黄金面具的神秘女人仍然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中,不曾消散。   我将她和眼前依旧有些畏惧的黄衣女人做了略微的比较,尽管容貌上分辨不出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两人十分相似。   伤口的确是黄衣女子缝的,她在针上涂抹了类似麻药一类的药粉,这才让胖子感觉不到痛觉。   昏暗的光线下我和九叔一点点摸索着前行,小白脸儿和龙仔负责断后。   龙仔的伤势虽然严重,但是起码保住了性命。   这个憨小子也似乎并没有太过沮丧,反而忍不住盯着旁边的黄衣女子偷看。   这个女人的确是真的漂亮,比小玥还要漂亮,有时候就连我和胖子也忍不住偷望两眼。   “还有多久。”   我下意识的问了身后的黄衣女子一声。   只见她一点点伸出手臂,又胆怯地指了指黑暗中一处极其隐秘的暗门。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刚才自己去探路的时候并没有发觉到。   用力推开石门,呼啸的冷风伴随着阴风一阵阵吹过脸颊,让浑身都有些不太自在。   没想到的是,正当我准备钻进石门的时候,脚下却突然踩中了一块不知名的东西。   只是感觉身体微微有些下沉,紧接着便是阵阵金属齿轮在黑暗中摩擦转动的声音。   这声音引人浮想联翩却让我再熟悉不过,刚才这一脚肯定是触发了古墓里某些机关。   “不好,快跑。”   我拼了命的往后退缩,却忽然发现头顶的天花石一点点向下移动了过来,眼看就要将整座暗门的后路封死。   “进还是不进,一瞬间成了两难的抉择。”   假如暗门后面是一条死路,那可能其他人都会困死在这里。   我脑海中回想着刚刚黄衣女子所指的暗门,脸上似乎浮现出过一丝诡异的笑容。   这一幕也不知道是我心中的幻想还是确有其事,总觉得心中怒火中烧就像是被人玩弄在鼓掌中一样。   “大家一起进去,头顶的石头就快要落下来了。”   我此时终于下定决心第一个钻进了暗门里,身后的九叔同胖子紧随其后,直到知道看见黄衣女子和小白脸儿也钻了进来才稍微安心。   她的眼神有些疑惑,似乎也不知道刚才的机关是怎么回事。   我偷偷对胖子讲了几句悄悄话,示意他留意一下身后的黄衣女子,如果有什么反常举动就用皮带捆起来。   这么做虽然有些不厚道,但是比起来这古墓里发生的一桩桩诡异事件和队伍的安全着想。   这么做显然很有必要。   身后的石门彻底落下发出一声巨响,惊得队伍里所有人忍不住回头。   到了这里时,眼前的道路已逐渐宽阔就连光线也明亮了不少。   身边的墙壁透发着工匠雕琢过的痕迹,就连脚下的青砖缝隙都由铜汁浇筑使整座甬道更加牢固。   我心说难道黄衣女子说的是真的,我们距离墓主人真的越来越近了,不然墙壁上也不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精美的浮雕。   眼前甬道两旁突然亮起的长明灯闪烁出鬼火般的幽绿色,这一幕瞬间将我和小白脸吓了一跳。   我心知道这肯定是工匠在铸造墓穴时在灯油里掺杂了某些东西,才使得灯火燃烧时发出如此诡异的颜色。   这在倒斗里并不算称奇,就连吴老狗的日记里也曾记载过这样的事情。   闪烁的绿光照亮的古墓大半个角落,脚下青铜砖铺设的地面也越来越宽阔。   直到经过一处拐角时,眼前赫然无比壮阔的一幕惊艳到了所有人。   一尊尊神态各异的兵马俑排列在两旁,他们手持着锋利的青铜长戈即便是泥人浇筑,仍然透发着一股萧然耸立的杀气。   而他们身后更是屹立起一座硕大的青铜城门,高约三米宽约两米。   在这儿空旷的墓穴中宛如缩小版的城池,让人忍不住心生敬畏。   两千多年前秦始皇横扫六国成为历史上伟大的君王,墓穴中所铸造的兵马俑气势恢宏,脸上的表情全都怒目相视。   竟然让所有人心中暗生起一股不敢与其对视的感觉。   胖子忍不住伸手触摸了一下,却发现他们身上的甲胄全都布满了刀着斧劈的痕迹。   每一块甲片都是由青铜铸成,看样子和真正穿着盔甲的秦兵没有什么区别。   “我怎么感觉…这些兵马俑好像都活着呢,只是在沉睡。”   胖子忍不住小声说道,其实不止是他,就连我和九叔都有这种心里错觉。   可是兵马俑终究是陶泥做成的,任由秦朝当年多么强大也最终尘归尘土归土,消逝在岁月的长河中。   我强忍住心中的畏惧感一点点走向了眼前这座青铜古门,头顶的城池上站着一道道模糊不清的黑色人影。   看样子似乎也是兵马俑。   我心说这回一定是逼近晋妃的冥殿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壮阔。   队伍里有人开始猜测青铜门后面的形象是什么,小白脸儿望向黄衣女子却只见她微微摇了摇脑袋。   示意就连自己也没有进去过。 第264章 兵马俑   硕大的青铜巨门屹立在眼前,震慑着所有人的内心。   铜门上面布满了斑斑绿色铜锈,一股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上面更是雕刻着早已经腐蚀不堪的诡异图案和类似商周时期的铜人面相。   昏暗的光线下照映在每个人的脸上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俯身将火把插在地上,试探性地推动了一下眼前的铁门,一瞬间只感觉无比沉重。   胖子和龙仔见状也一瘸一拐的过来搭把手,龙仔虽然腿上有伤但似乎并不影响他双手发力。   我没想到在胖子和龙仔我们三人一起推动下,这道沉重的青铜巨门仅仅是裂开了一道缝隙。   这么大的力量就算刚刚是推一面水泥墙恐怕也倒塌了。   小白脸和九叔见状也一起上阵,最终一声极其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传入所有人的耳朵里。   “嘎吱…。”   身后的黄衣女人忍不住捂起耳朵,眼看铜门一点点被我们推开,一阵阵灰尘从门缝里落了下来。   散发出两千多年前悠久古老的岁月气息。   “真他娘的结实。”   胖子忍不住唾骂一声,随即举起了火把一点点走了进去。   我和龙仔九叔紧随其后,没成想刚进去时一张恐怖的人脸差点儿没把我们吓个半死。   “什么玩意。”   手中的火把在里面时光亮极低,就像青铜门里有什么东西将火光吸收了过去。   这道人影着实将我和胖子吓个不轻,可是当我仔细观察起来时,却发现原来那只是一尊破碎长满了绿锈的兵马俑。   像这样的兵马俑铜门内还有很多,他们的腐朽要比外面更为严重,有些残肢断臂只剩下了半颗脑袋。   泥塑的兵马俑破碎后露出体内的空洞,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清。   九叔左顾右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在火光的照映下到处都是人影,却又全都隐缩在黑暗中一动不动。   我望向四周的黑暗,隐约估算出这里似乎空间有限,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磅礴。   只是无论怎么探索都看不到墓里晋妃棺椁的踪影,正当这时我突然听见了九叔的呼喊声。   他将所有人都吸引了过来,身旁正站着一尊破碎不堪的兵马俑石像。   只见这尊石像似乎与其他兵俑有所不同,破损的断裂处露出腐朽的白骨,而下半身却闪烁着青铜光泽。   九叔眯着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随即用火把轻轻的敲打了一下兵马俑的上半身。   眼前这座石俑瞬间四分五裂,可是下半身的连接处却露出了折射出幽幽铜光的青铜齿轮。   这些密集的齿轮构造无比精巧,让人看过后忍不住瞠目结舌。   “看来当年秦始皇为了所谓的长生,竟让手下的能人异士做出如此精密的构造。”   黑暗中听着九叔称赞的话语,我和胖子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刚进入古墓时那条体型硕大的怪异蜘蛛。   蜘蛛的腹腔已经被青铜齿轮结构所代替,所以才熬过了千年岁月没有消亡。   没想到这种类似的构造居然应用到了人身上,还妄想着用来守护晋妃墓。   看眼前的样子应该是失败了。   我看着身后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的黄衣女子,想要让小白脸儿用古文和她交流寻找晋妃棺椁的踪迹。   没曾想她身后似乎有一道人影晃动了起来,阵阵灰尘从黑暗中散落被我看得一清二楚。   “不对。”   “这些兵马俑有古怪。”   我心中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可是又感觉这种判断有些匪夷所思,并不能算是正确。   正犹豫着要不要对着众人讲出来时,却发现身后的青铜巨门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关紧了。   悄无声息,任何人都没有察觉。   此时就连九叔也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因为眼前这尊兵马俑的身体里还掺杂着殷红的血迹。   就像是前不久才彻底失去活人的机能。   “细仔啊,咱们抓紧找棺椁,我越来越感觉这里不太对劲。”   九叔的话让队伍里瞬间寂静无声,眼下到处都是兵马俑的身影,哪里有什么晋妃的棺椁。   突然间头顶亮起了幽黄色的绿色鬼火,将众人吓了一跳。   此时我再也有些承受不住心里莫名的巨大压力,就连胆大如斗的胖子也忍不住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我…我说要不咱先出去再说…,我怎么感觉这些兵马俑还活着一样,正在黑暗中打量着我们。”   胖子的话如同一记惊雷震慑在所有人的内心深处。   我随即说道:“没看见刚才铜门悄无声息的关紧了吗。”   “现在依我看大家全都不要乱跑,一点点挪蹭着往里面走,说不定里面还有出口。”   这回所有人都没有疑问,全都按照我刚刚所说的那样一点点挪蹭的步伐。   队伍里只剩下胖子手中点燃的火把其余全都熄灭,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黑暗中我们穿梭在兵马俑群中一点点穿行而过,恐惧的氛围丝毫没有退减反而越加严重。   我逐渐感觉到了胖子所讲的被人盯着的感觉,就好像无数双眼睛都紧盯着我们。   头顶城楼上的绿色幽幽鬼火瞬间又亮起了一盏,渗的人心里发毛。   突然间走在最前面的胖子像是发现了什么,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磕巴。   “甘…甘子,前面没有路了。”   胖子的声音越发颤抖看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我心说刚才还仔细查看过,怎么会没有路呢。   直到自己一点点挪蹭过去才发现,眼前的道路像是突然间裂开了一样,中间露出一道巨大的深渊。   一条手臂粗细的青铜锁链笔直的从裂缝中垂了下去,随着阴风阵阵吹起散发出莫名的诡异响声。   “邪门了。”   我闭着眼睛回想起之前的情景,明明记得没有眼前的深渊和锁链,难道是刚刚自己产生了幻觉。   眼下前后已无退路,我们只能被堵在原地不知所措,身后一排排的兵马俑时不时的似乎在黑暗中略微晃动了一下。   胖子努力的揉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细仔啊,现在到底该怎么办你拿个主意吧。”   九叔的声音也透发着恐惧,此时他把头转向我,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眼下四面无门,除非顺着深渊里的锁链往下爬看看究竟能通往哪里。   我看着眼前这道足有手臂粗细的青铜锁链心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锁链的一端镶在了隐藏在墙角处的一块巨石上。   另一端笔直的垂入深渊中也不知道连接向哪里。   我和胖子就这样面对着深渊思索的要不要下去一探究竟,身后的兵马俑在火把的照亮下严肃诡异。   全都瞪大着眼睛紧盯着我们,手中的青铜长戈俺说着绿铜色的幽光,仿佛随时都会动起来,冲杀过来一样。 第265章 机械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下定决心,看看这条神秘的青铜锁链究竟通往何处。   说不定深渊下面不远处就隐藏着晋妃的棺椁。   昏暗的光线下锁链透发出冰冷与诡异,我将队伍里的绳索凑出来交给胖子和龙仔,另一端就系在自己的腰间作为安全绳。   倘若我在下面遇到什么危险,以胖子和龙仔两人的力量也能快速将我拉回来。   我心想着便弯腰倒退入深渊内,只感觉脚下一阵阴风嗖嗖划过,从未有过的寒意至全身蔓延。   可是还没等自己下去两三米,就听见了上面传来一声尖叫。   听声音应该是队伍里唯一的黄衣女子所发出来的,紧接着绳索和锁链全都传来了一阵晃动,吓得我不由抓紧了铁锁生怕被摔落下去。   我抬头望向胖子,刚想问他是怎么回事,却没成想他面露惊恐像是发生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   “兵马俑活了。”   短短的几个字透发出无尽的恐惧和绝望,我快速顺着铁索攀爬了上来。   只看见原本站立在黑暗中的一道道人影全都开始晃动了起来,他们摇晃着身躯落下阵阵尘土。   全身活动的声音“嘎巴”清脆入耳,就好像站立了太长时间关节都有些不太灵活。   更尤为刺耳的还是一阵阵青铜齿轮的转动声,城楼上的火光冲天而起,许多燃烧着火油的箭矢对准了我们。   这些兵马俑看起来僵硬却阵容整齐,一点点迈着沉重的步伐向我们逼近。   身后更有许多刚刚“苏醒”过来的兵马俑转动着躯体,手中的长戈横倒了下来对准了队伍里所有人。   “跑!”   我大声呼喊着所有人撤离,手中火把刚刚轮了下去却被眼前靠近的兵马俑瞬间击飞,直接震脱离手。   看似僵硬却力量奇大,简直能跟龙仔平分秋色。   在这紧要关头未曾想就连城楼上燃烧着的箭矢也极速飞射了过来,在黑暗中划过如同流星雨般从我的面颊旁飞了过去。   似乎在告诫这并不是幻觉,而是在墓里真实发生的情景。   “还愣着干什么,跑。”   我搀扶着龙仔第一个沿着深渊边缘奔跑,也不知道黑暗中前方还有没有路,只感觉身后火光冲天诡异的气氛透发着阴冷,让人心生绝望。   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影,他们左右晃动着散发出古老的气息,手中布满铜锈的长戈依旧闪烁着寒光。   似乎是要杀掉所有进入古墓的盗墓贼。   “这些人都死了两千年怎么会动!”   胖子和小白脸搀扶着九叔和龙仔尾随在队伍的后方,昏暗的光线下模糊不清。   我也不知道这些兵马俑究竟有多少,为什么会突然复活。   “唉…,没想到我这把老骨头最终要命丧这里了。”   九叔一脸哀怨看眼前的情势已经是有些绝望了,就连声音都透发着苍老和悲凉。   由于火把被打掉的缘故,我只有拼了命的在黑暗中摸索前行,沿着深渊的缝隙一点点移动。   更要时刻的避开那些复苏中的兵马俑,他们每迈起步伐都会引起地面的震动。   在周旋中我隐约发现了莫名的规律,他们的行动僵硬却像是机械一样重复着往复的动作。   虽然秦朝术士所制造出来的机关的确让他们达到了长生不老,但早已经没有了意识,连肩膀上的脑袋掉了以后依旧能继续运动,丝毫不受影响。   “这些人已经不是所谓的活死人了,而是完完全全被机械控制的墓奴。”   头顶的燃烧箭矢在黑暗中划过,这些历经千百年腐朽的机关最终失去了其固有的威力。   虽然看起来十分骇人听闻,但是远不及地上这些会动的兵马俑来得凶猛。   我拼了命地沿着深渊的裂痕处攀爬,也不知道会带领队伍走向哪里。   脚下阴风阵阵身后那些兵马俑依旧不紧不慢的跟随着,有些摔倒在了一起甚至掉进了深渊里。   过了很久才听到回声。   “前面没路了。”   我忍不住看着眼前的景象自语了一声。   不知道突然什么时候起,黑暗中突然树立起高大的黑色城墙。   我猛然间回想起我们这是在古墓内部的城池里,这座缩小版的城池四面都是围墙。   只有自打我们刚进来的青铜巨门是整座城池的唯一进出口。   我看着眼前这座高耸的围墙,身后兵马俑整齐划一的步伐撼动着地面都在颤抖,正一点点向我们靠近只剩下七八步距离了。   “胖子,送我让去。”   我闭上眼睛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冒险的想法,眼下这似乎是唯一的出路。   只有破坏掉整座城池内的机关构造,大家才能有活路,身后的兵马俑也肯定会停止攻击。   “…这…这能行吗。”   胖子质疑了一声,眼看身后的追兵逐渐杀到也没时间顾及太多。   龙仔和胖子在城墙外围搭起了人梯,我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才勉强够到城墙的边缘。   身后的胖子已经有些体力不支摇摇欲坠了,而他身后正是万丈深渊稍有不慎就会掉落下去。   我几乎是拼死才爬上了城墙,这才发现原来城墙楼上站满了手拿弓弩的兵马俑。   他们表情诡异身旁都亮着一盏火把,重复着蓄力、瞄准、发射、摆箭等几个动作。   身后一排排箭矢被极其精密的传送机关送达至每个人的箭匣旁,这若在平时肯定会让我叹为观止。   但眼下人命关天我也顾不上好奇了,只看见脚下插着一把生满铜绿锈的秦剑便忍不住费力拔了出来。   轮圆了手里的长剑就对着眼前正在城楼上放箭的兵马俑挥砍了过去。   手中的锈剑锋利无比,瞬间就将青铜铸成的机关人俑削下了半边身体,露出里面复杂且精密的齿轮构造。   眼前这把宝剑锋利的让我有些意外,胖子和小白脸儿龙仔等人已经在城楼下隐约有些坚持不住了。   龙仔捡起地上的长戈挡在所有人的最前面,用力一击就刺穿了迎面而来的兵马俑。   可是眼前的兵俑却没有任何影响,依旧挥舞着铜戈缓慢踏步逼近,任凭胸口处漏了一个大洞。   “甘子,明年这个时候记得给兄弟我烧几张纸钱,胖爷我拼了”。   胖子抬头冲着我呼喊一声,便捡起地上掉落的长柄武器和龙仔一起冲杀了过去。   这些腐朽的兵马俑有些已经摇摇欲坠,但体内的机关构造依旧能让他们继续移动,也不知道这极其精巧的机关构造是怎么被发明出来的。 第266章 黄衣女子   眼看情势危急,我也顾不上自己的安危便对胖子呼喊了一声,将手中削铁如泥的宝剑掷了出去。   眼前的城池上每隔半米就会站着一尊持续发射弩箭的兵马俑,无论我怎么去破坏。   手持秦弩的兵马俑损毁以后,周围的石墙上都会再探出一尊,顶替刚才的位置继续放箭。   我心中怒火中烧,逐渐意识到这样的方法是行不通的。   情急之下用手活活的翻倒了一尊兵马俑,眼看下一尊兵马俑即将从脚下的机关内出头来时。   我顺势从缝隙里跳了进去,一瞬间各种金属摩擦和锁链传动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原来整座机关都被隐藏在了城墙内部,这里到处都充满了精密构造的齿轮上面历经千年生满了铜锈,却仍然能够正常运转。   “甘子,你好了没有!”   “要是再过一会儿,明年你就真的要在我坟前祭奠了。”   胖子呼喊的声音从脚下传来过来,我听见他呼喊的声音感觉应该还没受到什么严重伤害。   但情势危急,我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怎么样才能制止这些齿轮停止运转。   我心中越发急躁,每耽误一秒,下面的人就有可能会受到一分伤害。   就在这时我竟发现身旁有一根不停传动的铁索链被腐蚀的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我虽然不知道这根铁锁链负责着哪些机构运转,但是眼下并没有其他办法。   或许这正是一个突破口,能从内部破坏掉整座城池里的机关。   我伸出手来死死地抓住缓慢转动的锁链,另一只手抓在头顶的岩缝上,想要阻止锁链传动。   这样的做法虽然有些可笑仿佛以卵击石,但是情急之下,我真的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或许是这一次我甘子命不该绝,铁索竟在我的冲动下一点点撑裂开了腐朽不堪的缺口。   而我的双臂在大力拉车下,几乎快要崩断了。   “啊…。”   我额头上青筋暴起传达在手臂上的力量越加沉重,如果再不松手可能两条手臂都要废掉了。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穿着白色的医大褂服饰和她娇小的身躯格格不入,形成有些强烈的反差。   “小玥…你是来看我来了吗。”   我脸上的汗水伴随着额头上暴起的青筋流淌而下,一瞬间也分辨不出来这是幻觉还是真实。   只觉得眼眶有些湿润,忍不住想哭出声。   一声清脆的锁链断裂声传入耳中将我惊醒,我也顺势震飞了出去。   这一次我赌上所有人的性命,也终于没有让我失望,锁链崩断以后正巧就卡进了青铜齿轮内部迸发出火花。   更是发出极其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音。   巨大的齿轮开始崩裂,所有机关似乎在几秒钟后便彻底停止了运转,再次回到了当初寂静悄然的无声死寂。   锋利的长戈在在黑暗中戛然而止,利刃的下方正是瑟瑟发抖的九叔,龙仔和胖子几人只受了些轻微的皮外伤。   好在所有人全都有惊无险,也让我稍微有些心安。   “甘子!”   胖子看着几乎快要累虚脱的我急忙快步跑了过来,我虽然没有看见自己身上的伤势。   但隐约间也能猜测到,双臂肯定是脱臼了。   胖子和龙仔几人费力登上了城墙,又将我救了下来,撕开衣袖只看见我的手臂红肿的要命。   不过好在只是脱臼,要是伤动筋骨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哎呦。”   龙仔的接骨力道偏大了一些,瞬间疼得我呲牙咧嘴,短暂疼痛过后双臂果然恢复自如了,但是因为淤血肿胀的缘故依旧有些不敢抬起来。   我缓缓起身望向伤痕累累的众人,队伍里就连九叔都差点儿丧命在兵马俑的长戈之下。   这些会活动的机关人,居然能够辨别出我们的位置,并且能够做出砍和刺等几个简单动作。   “甘子,我感觉这小妮子不太对劲,她好像是在故意把我们往陷阱处吸引。”   胖子与我擦肩而过时,突然偷偷在我耳边说起了这样一句话。   我愣在原地回想起之前所发生的一切,胖子有这样的想法是再正常不过了,在他这句话的诱导下。   我又忍不住回想起之前所做过的噩梦,心中不由一惊。   虽然眼前的黄衣女子并没有做出过什么对我们有危害或威胁的事情,但是我和胖子的观点有些相同。   加上探索了这么久还没有看见晋妃棺椁的踪影,心中越发开始怀疑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   黄衣女子似乎只相信之前和他用小篆交流过的美国小白脸,望向别人时有些胆怯的眼神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望着眼前这些僵住的兵马俑,我猛然间想起来那条从深渊中探出来的锁链,笔直的垂下了悬崖深处就像是隐藏着什么难以琢磨的秘密。   “麻烦你再和她交流一下,问一问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距离晋妃的棺椁还有多远。”   我扭头问向小白脸,只见他身旁的黄衣女子像是刚才被吓的不轻,皎好的面容在昏暗光线下毫无血色。   “我试过了,她现在情绪有点不稳定。”   小白脸儿的确用小篆文刻在地上和她沟通的一阵,但是躲在身后的黄衣女子唯唯诺诺,说什么也不肯在地上写字了。   “妈的,我就知道有问题。”   胖子的脾气比我还要暴躁,但是为了出于大局考虑,还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我示意他不要冲动,眼下的队伍要团结才能平安的逃出这里。   就连九叔也开始搭话,我隐约能够调的出,其实小白脸儿和九叔都在袒护黄衣女子。   九叔的心机我已然了解,他想要从女子身上获取到长生不老的秘密,可是小白脸儿又为什么这么关心她,会是出于善心吗?   这家伙从刚开始认识的时候十分精明甚至懂得用阿兰诺做诱饵,引胖子上钩。   到现在墓里时一言不发,貌似在性格上出现了很大的改观,也或许是这几天在古墓里的同生共死,让我们几个人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但即便是这样,这支队伍的阶级划分还是很明确,这次行动负责人是小白脸。   我和胖子与他之间存在的只是雇佣关系,至于一直神神秘秘的九叔尾随我们而来。   显然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267章 坠入   “这回我下去看看,说不定棺材就在深渊下面。”   胖子自告奋勇想要将安全绳系在身上,但是我知道他是怕我出什么意外,不敢让我和其他人犯险。   我看着眼前体格壮硕的胖子笑骂道“要是你下去万一遇到什么情况,以你这个体重吨位不得把我和龙仔他们全带下去。”   最终我不顾其他人的反对,依旧是选择顺着从深渊盘旋而下的青铜锁链一点点向下攀爬。   按照之前的计划,如果有什么意外我就拉动腰间的绳索,胖子和龙仔就会用力将我拽上来。   只是这一次还没等我重新顺着锁链攀爬时,身边以及脚下踩踏的地面突然传出了阵阵晃动。   紧接着极其刺耳的怪声回荡在周围,吓得我没敢轻举妄动。   “甘子,你不是已经把机关破坏掉了吗,怎么…怎么。”   胖子望着我身后哑口无言,不过头来时,我这才发现,原本僵住不动的兵马俑再次开始活动了起来。   不仅如此,脚下的地面也瞬间出现了裂痕,如同是顺着破碎的地面深渊逐渐扩大。   队伍里所有人急忙顾着躲避脚下开裂的缝隙,这些浑身布满了铜锈和灰尘的兵马俑再一次晃动了起来。   有些甚至顺着缝隙掉落了下去,吓得小白脸儿和九叔有些心惊胆战。   脚下的莫名的震动越来越大,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地面里钻出来一样。   我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没想到下一秒所有人的脚下地面全都龟裂出了缝隙。   一股从未有过的失重感顺着地面瞬间传入了脑海。   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已经来不及了,我下意识的抓住小白脸的手臂,身上的尼龙安全绳一头系在我的腰间。   另一边却系在体型健硕的龙仔身上,此时他脚下站着的地面还算安稳,但是我和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九叔和胖子率先被脚下塌陷的地面坠了下去,紧接着是黄衣女子和小白脸。   昏暗的光线下,我似乎看见所有人都笔直地掉入深渊。   我深吸了一口气,甚至不敢回头望去心中透发起悲凉,只期待着能有侥幸发生,没想到胖子和九叔在下坠的过程中抓住了身旁的青铜锁链。   而小白脸和黄衣女子又抓住了胖子的两只脚,这一幕看上去无比惊险但好在没有人受伤。   我示意龙仔先拽着安全绳将我拉上去,我和他再把其他人救上来。   他站在还算踏实的地面上点头向我示意,身后涌动的兵马俑一个挨着一个被挤下深渊。   伴随着破风声从胖子的身旁呼啸而过,四人悬挂在铁链上甚至没人敢喘大气,全都死死的抓紧青铜锁链,生怕掉下不知名的黑暗深渊里。   龙仔大力的将我向上提了几步距离,眼看我就即将先爬上深渊。   未曾想身旁系着四人性命的青铜锁链突然传出了清脆即将断裂的响声,早已被铜锈腐蚀不堪的锁链彻底断裂了开来。   危难之际龙仔另一只手狠狠的抓住了崩断的青铜锁链,他站在地面上两只手就这样抻住了我和胖子等五人的性命。   我有心想要顺着深渊爬上去,却又害怕自己稍一用力会给龙仔带来极大的负担。   此时的龙仔浑身健硕的肌肉几乎都要快将衣服撑爆,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虽然阻止了锁链下坠的趋势。   一时间也没法将我们都提上来。   我们几人的重量加在一起足有五六百斤,即便是专业的举重运动员也未必能扛得起这么重的力量,更何况还要承受着巨大的心理负担。   龙仔几乎咬碎了钢牙死死的拖住锁链和尼龙绳不放,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我和胖子等人就这样飘荡在黑暗的深渊中左右摇晃不定,等龙仔体力不支随时都可能会彻底掉下去。   “龙仔你撑住啊,实在不行…我就先跳下去。”   胖子声音急切,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在意自己的体重生怕拖累我们,但是小白脸和九叔此时都没有开口。   这不禁让我和胖子有些心凉。   而龙仔真的堪称是天生神力,他以极大的力量坚持着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啊…。”   我听见龙仔怒吼一声,手中握着的安全绳又下滑了几米,眼看就要即将支撑不住了。   “甘子,明年记得给我烧纸。”   胖子悬挂在锁链上左右摇晃,突然冒出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瞬间让我的心凉了半截。   只是我和他同样荡在悬崖边上,却还相隔着一段距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跳进了深渊里。   周围寂静无声,如同死寂一般。   “他妈的,不就是一个死吗。”   我怒吼了一声瞬间血气上涌,只觉得嗓子有些甜,一口鲜血即将喷出来。   脚下这么静悄黑暗的深渊,胖子坠落下去又怎么可能有命在,他分明是在拿自己的命为我们争取活下去的机会。   而九叔就这样冷冷的看着,小白脸的眼神中透发着悲凉,虽然有心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我最后狠狠地瞪了九叔一眼,便解开了腰间的安全绳,刚想陪胖子这个好兄弟一起共赴黄泉路。   可是脑海里突然回转起小雅子可爱的身影,要是我这个爹死了她该怎么办。   她在世上举目无亲,少了我就真的彻底成了孤儿了。   “…我…,我要撑不住了。”   龙仔瞪圆了血目,牙齿都咬碎了的他耳朵和眼睛都在流血,显然已经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我望向直直下坠入深渊的锁链,九叔和小白脸三人有心想要向上攀爬,可锁链却自深渊下方传来了一阵晃动。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用力拉扯着锁链,和龙仔向上拽的力量相持平。   清脆的锁链与地面摩擦声十分刺耳,缚在我腰间的安全绳绳连同着锁链同时下坠了几分,吓的黄衣女子差点哭出来。   “嘎嘣…。”   一声清脆的断裂声从我的头顶传了过来,原来尼龙绳摩擦着深渊墙壁一点点磨损,眼看就要彻底崩断了。   更为惊悚的是,我隐约发现九叔和小白脸脚下锁链隐约间从黑暗中探出一只手掌。   这只手掌酷似人形,但又长满了青绿色的鳞甲,隐约间能够看出是一个人形的神秘生物正在顺着锁链向上攀爬。   我刚想呼喊九叔和小白脸注意,却看见那个怪物顺着青铜锁链三两步就爬了上来。   它身体壮硕,身上还穿着破碎的衣服几乎和胖子我们三人穿着的黑色潜水衣一模一样。   体型也和胖子尤为相似。   只是当它抬起头来与我对视的时候,我差点儿没活活吓死。   眼前的怪物可以说就是胖子,他坠下深渊以后似乎变了一个人,脸上乃至全身裸露的肌肤上长满了青色的鳞甲。   就连眼睛都已经变成了墨绿色,直勾勾的趴在锁链上望着我。 第268章 晋妃?   我不知道深渊下面有什么东西让他并没有摔死,反而变成了这副模样。   头顶悬着的安全绳越来越细,几乎随时都有可能崩断。   九叔望向我的眼神发觉有些不太对劲,当他向下望时正好和变成怪物的胖子对视了一眼。   一瞬间脸色都苍白了。   “干…干儿子,你…”   “啊。”   他吓得大声尖叫,下意识的松开了死死抓住的青铜锁链,几乎是一瞬间和我同时的笔直掉入了深渊里。   我只感觉脑后的冷风嗖嗖滑过,接着便重重的摔在了不知名的东西,隐约间后脑一阵酸痛。   闭眼的最后一幕我看见了小白脸儿和龙仔等人全都坠了下来,接下来便彻底昏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望着眼前镜子里年老的自己,不自觉地放下了手中的笔和本子,岁月的痕迹如同刀斧般一笔笔刻在我的脸上。   或许是因为年纪太大,我逐渐有些害怕自己会记不住东西,所以一直想办法将这些记忆遗留在纸上。   当年掉入深渊以后我并没有死,原来脚下的深渊,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高耸。   下方布满了泥潭和浑水,当我第一眼睁开的时候却看见满身是泥的胖子和九叔正在火堆旁烤火。   黄衣女子蹲在火堆旁瑟瑟发抖,小白脸儿和龙仔也满身狼狈,还没有清醒过来。   只是躺在地上,手指和四肢忍不住时不时的颤动一下。   我看见胖子完好无损的站在我旁时间又惊又喜,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命大。   高兴之余却又回想起坠入深渊前那一幕酷似胖子的人形生物,简直就是和胖子一模一样。   “你…,你他娘的没死。”   “那我怎么看见你变成了怪物。”   我刚想站起身来仔细观察胖子,却没想到牵动了伤势,浑身如同散架了一样疼痛。   虽然摔进了泥潭里,但是巨大的冲击力仍然对身体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眼前的胖子将火架上烤着的馒头递了过来,随即笑咧咧道。   “当时我是真的抱着必死之心,没成想老天爷没收我,还让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他说罢用眼神瞟了瞟我,又望了望黑暗中东南方向。   我忍不住回头望去,只看见昏暗的光线下有一道极其诡异的人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似乎是一座石质的雕像,婀娜的身姿被工匠雕刻的栩栩如生,脸上戴着布满花纹的面具让我越看越发熟悉。   “这…这好像是晋妃的雕像。”   胖子此时低下头悄悄对我讲了一句话:“我知道长生不老的秘密了,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其他人。”   他的眼神瞳孔中一阵收缩,像是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九叔依旧在烤火若无其事,也没有发现我俩的怪异举动,看样子在我们坠下昏迷的这段时间里,胖子无疑收获很大。   可是之前那个怪物又是怎么回事,我分明记得它当时穿着和胖子一模一样的衣服,布满鳞甲的手掌一点点攀爬上了铁锁。   “那玩意叫夔,在壁画中有所记载。”   “是秦始皇手下的术士有一次炼丹失败时丹炉里钻进了一只猴子,后来浑身长满了鳞甲。”   “最诡异的是,它能模仿所见到的任何人,甚至是脸上的相貌和体型”   我刚刚将你看到的那只用石头给砸死了,而且这里并不止一只,肯定还有许多藏在黑暗里。   胖子的话让我毛骨悚然,我从未听说过有过这么诡异的怪物,回想起当时所看见的一幕的确有些惊悚。   至于它当时为什么穿着胖子的衣服,也可能是昏暗的光线下我产生了幻觉。   就在这时,在火堆旁一直烤火的九叔忍不住开口道:“细仔啊,我刚刚推算了一卦。”   这里是墓内最核心的地方,肯定也就是存放着晋妃棺椁的所在,咱们距离逃出去不远了。   他声音透发着颤抖,像是越发激动。   就在这时小白脸儿和龙仔也逐渐苏醒了过来,这一遭十足称得上是命大。   队伍虽然经历了死亡的考验,但是终究还是没有丢下任何一个人,全都活生生的站在这里。   “细仔啊,我看事不宜迟咱们抓紧去撬了晋妃的棺椁。”   我心中有些忍不住好笑,心想九叔为什么突然之间心急了起来。   看着黑暗中屹立起的那尊晋妃雕像,在当时的能工巧匠雕琢下几乎栩栩如生仿佛是活人一样。   “我也受够这个鬼地方了,大家千万小心戒备,眼下逼近棺椁说不准还会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   我起身吆喝了一声,感觉浑身的伤口在胜利的冲击下也似乎不再那么疼了。   转身望向小白脸儿和黄衣女子时,却呆愣住了,目光死死的盯着浑身有些狼狈的黄衣女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感觉眼前她和雕像几乎是一模一样,除了脸上未戴着的面具,但身躯和隐约间透发出的气息如此相似。   活脱脱就像是没有戴面具的晋妃。   胖子看我表情惊悚,一瞬间像是猜透了我的心思,他小心将黄衣女子搀了起来又望了望身后的石像。   最终给了我一个难以琢磨的眼神。   胖子让我一时间无法洞悉他想表达的含义,但是我隐隐间猜测了出来黄衣女子应该并没有恶意,而且这一切应该都和长生不老的秘密透发着关联。   心中隐藏着秘密的胖子,连眼神中都透着深邃和怪异,可是既然他能够将这个秘密告诉我。   还显然视我为兄弟,依旧是我当初那个同生共死的伙伴。   我最后偷偷打量了黄衣女子一眼,便没有再说话。   黑暗中我们所有人拿着火把,有一股难以言表的滋味儿在心里弥漫开来。   这一遭经历了这么多险恶,也看透了人心,一切终于要结束了吗?   熊熊燃烧的火把将队伍周围的黑暗驱散,胖子迈着矫健的步伐直奔石像的方向走去。   他似乎对这里已经做过初步的勘察,更是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藏在心中。   九叔紧紧地跟随胖子身后,生怕遗漏了任何一个细节,直到我们彻底来到石像前时。   就连龙仔看着眼前婀娜多姿的石像都愣住了,目光又不由得打量起了黄衣女子。   似乎他也发现石像和眼前的女子尤为相似,只是他为人憨厚并没有将这个想法说出来。 第269章 三口棺   “九叔,您老见多识广。”   “以你之见,待会儿开棺的时候是否要避讳些什么。”   我突然停下脚步横在九叔面前,眼前年迈的九叔似乎已经有些急不可耐。   可看见是我却又忍不住假装慈祥微笑道。   “按照倒斗的规矩,开棺之前都要点上三炷香的,但眼下咱们是为了破坏掉墓中的风水阵眼,点不点香也就无所谓了。”   “等到墓穴里的风水大变,出口一定会在附近露出来的。”   在这时,身后的黄衣女子突然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瞬时间引起了所有人的戒备。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看见周围的黑暗中到处都探出了一双幽绿色的眼睛,如同地狱里的恶鬼一样死死的盯着我们。   这一幕不禁望九叔和我大惊失色,只有胖子依旧还沉稳着,他顾着继续走脚下的路。   头也不回的偷偷小声开口道,“这些就是我和你提过的夔,别出声别害怕。”   “就当假装没看见,他们不会主动攻击人。”   胖子的话相当于给所有人打了一针强心剂。   直到走过石像以后,黑暗中的路两旁突然亮起了一盏盏石灯,突如其来的一幕将众人吓了一跳。   而那些隐缩在黑暗中的怪物被荧绿色的火光照映下逐渐开始逃窜,一点点钻进了旁边的石缝里。   这些家伙身上布满了绿色的鳞甲,几乎真的和人形态无异,我看着他们终于离开心里顾虑才算是彻底放下来。   身旁道路长明灯里燃烧着的鬼火伴随着队伍的移动一点点颤抖着,我们没往前迈进一步,两旁的灯就会亮起一盏。   我脑子里甚至出现了一个猜想,无形中就好像有人在黑暗里控制着这一切一样。   直到整片环境被鬼火灯光所彻底笼罩,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尊神秘且磅礴的青铜方鼎。   上面雕刻着古朴的花纹,和越看越诡异的人脸相,我竟感觉越发的熟悉。   这不是当初没遇到黄衣女子之前,在墓室里发现的那尊青铜方鼎吗,按照壁画上的指引。   这尊方鼎是秦皇仿商周时期铸造的祭器,具体的作用不详,同样透发着诡异的还有当时那些会自己移动的青铜人面像。   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青铜像里藏着类似老鼠一样的怪物,而且无比凶狠嗜血。   差一点就要了我和胖子还有龙仔的性命。   胖子看到这里时并没有答话,古井无波的表情就像是无论看见什么,都很难引起一丝动容。   “他…他到底知道了什么秘密。”   我心中此时不由有些惊讶和疑惑,眼前的这个胖子似乎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眼前发生的怪异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绕过大鼎后便是青铜石砖所铸造的高台,这座硕大的高台隐缩在黑暗中足有十多米高。   抬头向上望去只能依稀的看见三道模糊不清的影子,方方正正像是口棺材。   小白脸心中有些疑惑,这里既然是晋妃最终的葬身处,为什么会有三口模糊的棺材。   难道说当年秦王将她用刀剁成了三截。   他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队伍里其他人,阴风拂过面门透发着阵阵阴冷,此时没有一人敢答话。   目光全都注视着高台上的棺材。   脚下的台阶似乎见证了岁月的侵蚀,黑暗中这些石阶破碎不堪,甚至逼得我们不得不左右绕开行走。   “胖子你知道些什么,我怎么感觉你有点怪怪的。”   黑暗中我和他并列而行,迎面吹来的阴风更是吹灭了我和九叔手中的火把。   差一点儿又没将黄衣女子惊吓出哭声。   “等你上去以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胖子的声音透发着深邃和沧桑,他越这样说我心中越发好奇,越想搞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下队伍已经走到了高台近乎三分之二的距离,距离头顶的尽头只剩下几十步远。   黑暗中那些闪烁着幽绿色的眼睛一双双全都在紧盯着我们,但似乎是在畏惧什么,仍然和队伍保持着一定距离,并没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   “胖子,出去之后你最打算干什么。”   我站在他的身旁此刻却不经意地问出了这样一句话,配合眼下的情景似乎有些脱离中心。   没想到他直接愣在石台上,刚要向上迈起的左脚刹那间停住了,惊的九叔还以为有什么情况发生。   “去日本,把弟妹接回来。”   他这句话不禁让我有些惊讶,原以为他的第一句话是对阿兰诺表白,然后拿着钱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过着神仙般隐居的日子。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了几声,将队伍里诡异的气氛逐渐拉拢了回来,随即便沉默不语继续向着脚下的台阶进发。   黑暗中那三道如同棺材的轮廓在火光的照映下显现的无比庞大,当我逐渐接近高台时。   这才发现,这居然真的是三口棺材。   而且其中两口我还十分熟悉。   空荡荡的石台上陈列着三口巨大的棺椁,其中最左边的棺材是一口黄澄澄的金棺。   棺材盖上布满了撬痕,隐约间能看见露出了一道缝隙。   此刻不仅是我,就连小白脸都有些脸色难看,当初和队伍走散的时候我们曾经在八卦墓室里见到过这口金灿灿的棺椁。   上面的缝隙和撬痕还是我用折叠镐亲手留下来的,直到撬开以后发生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当时棺材里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爬出来一样,惊得我又连忙给推了回去,心中一直为自己的鲁莽感到懊悔。   没有想到的是,这口棺材居然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这里,此时怎能不让我和小白脸感觉到心惊肉跳。   同样有些感到畏惧的是龙仔和九叔,因为他们面前正摆放着那口当初从冥海里捞出来的漆黑铁棺。   上面还捆绑着数道尼龙绳和手臂粗细的硕大锁链,当时我和小白脸为了捞这口棺材也险些搭上了性命。   “这…这怎么可能啦。”   九叔睁大着眼睛仔细地看着眼前这口黑铁棺,上面的尼龙绳还是他亲自绑上去的。   因为他在当时就已经瞧出这口棺材可能有些古怪,又排除了晋妃棺椁的可能,心中隐隐有些说不出来的畏惧。   他吓得连忙倒退了几步,幸好被龙仔扶住才没有滚下石台。   我强忍着心中的震惊脸上的表情却没有表现出来,三口棺材最中央的是一口赫然屹立的巨大石棺。   这口石棺比左右两旁的金棺铁棺足足大了一圈,三口棺材如同山字般毅力在高台上的最中央处。   即便是早年干过倒斗的九叔也从未见过有这样的奇怪墓穴。 第270章 灵夔   我却隐约间回想起吴老狗的日记本里曾画过一副和眼前极为类似的场景。   “嘶…。”   我倒吸一口冷气,急忙搜索自己全身上想要寻找那本日记的踪迹,此行出发之前我记得自己明明将那本极为珍贵的日记带在了身上。   但此时却无论怎么寻找都找不到了。   “细仔啊,你找什么呢。”   九叔有些好奇的望了过来,就在这时我一直苦苦寻找的那本日记突然从怀里掉了出来。   看样子只是卡在了破烂不堪的紧身衣里,没有丢失就是万幸。   我将日记本捡了起来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在火把光亮的照映下这本皱皱巴巴的日记本上赫然写着三个极其秀丽的小字。   “吴文举。”   吴文举是干爹的本名,他很少向其他人提起过,此时九叔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这里就像是突然触电了一样,竟忍不住倒退了两步。   眼神透发出惊恐连额头上都瞬间流下了冷汗。   “九叔你怎么了…。”   龙仔急忙搀扶起九叔,眼前的九叔像是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态,又急忙站立起来冲我们假装微笑道。   “低血糖啦, 一直以来身体都有的小毛病啦。”   他刚才看到日记本上名字时所表现出来的惊恐都被我丝毫察觉在眼里,我心中瞬间出现了疑惑,着实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回想起当时胖子向我介绍起他的干爹时,九叔知道我是吴老狗的干儿子也没有表现的太过惊讶。   还曾说自己和吴老狗年轻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   我闭上眼睛忍不住思索着二者间的关联,九叔一定有事情瞒着所有人,而且似乎还和吴老狗有关。   我此时奇怪的举动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胖子走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这才假装没事,急忙将手里的日记本翻开寻找着那一页的踪迹。   果不其然,在日记本的其中一页我真的发现了我眼前一模一样的场景,他被九叔用潦草的笔迹描画了下来。   尽管看上去有些歪歪扭扭,但是仔细分辨能够看出日记本上画出的图案眼前这一幕三口诡棺完全相同。   不仅如此,这一页的下方还被画上了一个叉号,就像是寓意着什么。   我的心情有些复杂,看样子当年的吴文举也一定来过这里,他当年为了复活三娘走遍穷山恶墓寻找阳珠的下落。   因为没有子嗣在800米地下日军的工事里和我相识,非要认我做干儿子,又中了墓中的机关,丢失了一双眼睛和性命。   曾经几十年前的一幕幕,还在我心中流淌而过,从那时候起我也逐渐改变了对善与恶的看法。   就在这时其他人也发现了我手里笔记本的图案,关于吴老狗当年闯下的赫赫威名不只是胖子和九叔。   就连小白脸似乎也通过某种渠道听说过,但是吴老狗和这件事情似乎关系不大。   除了日记本上的画面相似,我也没有再分析出什么,只好逐渐将日记本合起来贴身存放,仔细打探着眼前这三口诡异的棺材。   如果说左右两旁的古怪棺椁是被人悄无声息的挪过来的,那么又怎么可能没有被我们察觉。   且不说旁边的铁棺,就连这口金棺都重达几吨,寻常人又怎么可能搬得动?   我举起火把一点点向着棺群走去, 这口金色的硕大棺椁已经露出了一道缝隙,目光顺着里面望去却什么都看不到。   直到不经意间望向脚下的石砖,居然隐隐间发现了奇异的色彩,这些鲜艳的染料印刷在石台的地面上历经千年,还未被彻底腐蚀。   瞬间引起了我和九叔的兴趣,最终我们几人将火把插在地上,又全都站在了一处特殊的角度位置。   这才发现原来整座石台的平面是一幅壁画,这壁画上描绘着极其宏大的场景。   幽绿色的染料描绘着山河与溪流,山体上消散着大朵的乌云,隐隐间有黑色的雷电在闪烁。   许多身着粗布的劳工在开采山石,而这座山看上去形态上却似乎和盘山有所不同。   因为盘山的地质自古以来便是陡峭悬坡不宜于生长树木,而且常年发生地震。   眼前脚下这幅壁画里的景象里后发着勃勃生机,山脉连着山脉像极了云南湘西地带的景色。   顺着壁画继续望去,我却突然发现山脚下有一群人正在抬着棺椁,向山上而行。   他们全身紧缩在黑袍中看不见相貌,这一点在模糊不堪的壁画上隐约能够勉强瞧出来。   似乎是作画的工匠有意而为之。   “这是什么意思。”   我忍不住挠了挠脑袋,又望像眼前排列着三口棺材,赫然发现原来金棺和壁画里描绘的模样十分相似。   硕大的壁画尽头处又分出了几幅尺寸较小且阴暗的画面,隐缩在黑暗中差点儿就被我和九叔忽略。   “细仔啊,你看这壁画上所描绘的怪物,像不像是我们刚才在黑暗中遇到的那些玩意儿。”   顺着九叔的声音指引,我目光逐渐扫向第二幅较为昏暗的壁画,这回图案所表达的意义更加简洁明了。   那是在石室中,一口鼎沸点丹炉里突然掉入了一只猴子,紧接着画面一转。   这只猴子居然身上布满了青绿色的鳞甲,幽绿的眼睛散发出诡异的光芒,让人忍不住和地狱里的恶鬼形象联想在一起。   这玩意儿叫夔,胖子成刚刚在火堆旁和我讲过。   “嘶…”   我此时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眼前这些壁画里所记载的景象胖子怎么会知道。   难道说趁着我们掉入深渊昏迷的空档,他已经偷偷爬上了高台窥视了所有东西。   我忍不住望向胖子的背影,他也似乎有所察觉逐渐回过头来,我又见状急忙扭头掩饰了一下生怕被他所察觉。   我越发开始好奇,他所说的那个秘密是什么?   说不定秘密就在棺材里。   即便是胖子来过这里,眼前这三口棺材无论那个单凭他一个人的力量肯定是万难打开。   我闭上眼睛思索了一阵,心想虽然想不通那就干脆用实践来证明。   龙仔见我有心想要开棺便搓了搓手直奔金棺而来,龙仔的力量毋庸置疑,要不是他腿上有伤说不定当时就真的把我们五个人从深渊里拉了上来。 第271章 石棺   他走到金棺旁示意我们闪开,自己则抓紧了棺盖用力暴喝一声。   “啊…。”   金属摩擦的声音极其刺耳,让所有人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耳朵,眼前的龙仔居然活生生地将这口金棺彻底掀开。   下一秒所有人包括小白脸儿全都凑了过来,只见棺材里露出了里面密密麻麻的抓痕和刻印,这景象我当初和小白脸也曾看见过。   当时我发觉这口棺材有异样的时候便没敢妄动,后来等自己逃出来的时候却发现棺盖已经被打开了。   里面空无一物甚至没有任何殉葬品,有的只是棺材内部极其骇人的抓痕。   这样的力度能在金属上留下这么深刻的爪印,让我不敢往下接着去想,脑子里甚至回想起关于僵尸的传说。   金棺里并没有太大发现,准确的说。   棺材里的一切我和小白脸都最为清楚不过,也正因如此才怀疑会不会是有人故弄玄虚将八卦棺挪到了这里。   此时九叔算是察觉到了什么,随即恍然大悟的开口道。   “你看这左右棺椁正对应着墓穴里一阴一阳,金棺属阳铁棺含阴,这棺材里之前隐藏着什么至阳之物,而且应该还是活的。”   “什么是至阳之物。”   小白脸像是一下子提起了兴趣,眼看第一口棺材被我们平安打开,队伍里一直紧张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   “什么是至阳我也说不清楚啦,就好比是公鸡每天晨曦鸣叫,吸收阳光的精华。”   至于这棺材里之前压着的是什么东西我也很难揣测。   九叔面露难堪之色,显然关于小白脸的问题他也很难回答,眼下当务之急自然不是猜测金棺里有什么东西。   而是要抓紧破开这里的风水,早点逃出生天。   九叔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龙仔,想要将那口绑满了锁链和尼龙绳的黑铁棺材也打开。   龙仔走上前去正打算解开棺材上面的绳索,我心中却突然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总觉得这口棺材现在还不能碰,按照九叔的说法,眼前这口棺材里面藏着的一定是至阴之物。   那么什么东西才能被被存放在铁棺里平衡这座古墓里的阴气,况且如果想要破坏掉这里的风水寻找出口,应该是先撬开主棺。   我将自己的想法和众人说了一下,胖子的眼神中透发着深邃难以揣测的目光,让我甚至不得不怀疑。   这家伙会不会连中间的那口石棺也撬开看过,所以表情才这么淡定。   九叔和小白脸表示没有异议,龙仔甚至还有一股错觉,他感觉眼前的这口黑棺比旁边的巨石棺椁还要危险。   他从小习武,身体更对各种危险有着一股难以用科学来解释的预知。   这回我们几人终于统一意见,决定先将中间的这口石棺撬开,只要棺材一旦泄了气。   按照九叔的说法,整个的墓穴风水就会彻底大变,死门变生门。   事不宜迟我和龙仔首当其冲的用蛮力将巨大的石棺推开了一道缝隙。   棺椁上刻满了古老的花纹,随着岁月的腐蚀有些都已经隐隐磨平,很难看出之前所描绘的是什么。   硕大的石质棺椁刚刚露出了二指缝隙便无论如何都推不动了,我擦了擦额头上布满的汗滴。   心想为什么胖子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这家伙呆愣在原地眼神深邃透发着古老,眼睁睁的看着我们推开了石棺上的椁盖却丝毫没有动弹。   我心中有些恼怒,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站着的胖子和我之前所相识透发着几分陌生。   小白脸看我们有些力竭,便急忙跑了过来一起推住棺椁发力,这一回只听沉重的摩擦声伴随着石缝处细小的颗粒灰尘碾碎的声音。   “嘎吱…”   偌大的棺椁终于被我们三人合力给推开,落在地上的棺盖瞬间将青铜地面砸出了一个凹坑。   激起巨大的灰尘,呛的所有人忍不住捂住口鼻不停的咳嗽。   原来石棺里还有一口精致的小棺,中间的空隙摆满了青铜器,类似于腐朽还不算太严重的酒杯和金簪数不胜数,让人眼花缭乱。   我甚至隐隐有些动了贪念,这里随便一件冥器盗出去都都能让我们衣食无忧。   双手忍不住拿起了一尊四方形青铜色的酒樽,在火光的照映下这些冥器仿佛散发出崭新的光泽。   其实不只是我,甚至是小白脸和九叔都伸出了颤抖的手掌抓紧冥器宝贝仔细把玩着。   “细仔啊,我的手好像又开始控制不住了。”   九叔拼了命的将东西装进自己的怀里,眼神中却透发着贪婪的目光,直到装的已经塞不下了。   目光又隐隐望向了棺椁中这口精致的小棺。   我闭起眼睛努力的克制着心中的欲望,眼看胖子和龙仔全都不为所动,小白脸也有些逐渐克制着贪欲,将手里的东西一点点放回了原处。   这口棺椁中的棺材则更为小巧精致,棺木隐约可见纹路暗含着金丝,像极了传说中价值名贵的沉香木。   这尊棺椁的价值可能要比外面摆放着的冥器还要多许多几倍,沉香木本就生长缓慢,这么大一块一体锻造而成的棺材。   也不知道当时在何处寻找的千年沉香树。   我的目光有意避开棺材里那些价值连城的冥器,顺手从胖子的腰间将那把锋利的古剑抽了出来。   这把古剑削铁如泥,当时对付兵马俑的时候要不是有它,恐怕城下的几人早就彻底魂飞消散了。   胖子眼神终于透发出了一丝疑惑,他不知道我拔出宝剑要做什么,此刻不止是他就连九叔也有些意外。   这尊上好的沉香木棺椁堪称无价,要是破坏了分毫肯定相当于是暴殄天物。   我缓缓举起古剑,随后想要用力刺穿棺盖,想要让棺材里透进空气彻底的破坏掉墓穴里的风水。   没曾想这回小白脸身旁的黄衣女子,突然像发了疯一样拼了命的跑了过来阻止我。   她语言口齿不清,双手不停的在胸前比划,似乎是想表达什么可怕的灾难。   一时间眼前的局面变成了僵局,我拿着手中的古剑迟疑不下,直到九叔从贪婪青铜器的喜悦逐渐反应了过来。   他看着我手里高举着的古剑也急忙拦住我,声音都快变成了磕巴。   “细仔啊,千万不要冲动。”   “棺材里放着的可是三世镜,如果宝镜被晋妃停放在了胸口处,你这一剑下去肯定要彻底变成废铁了。”   九叔连忙冲着我招手,眼神中透发出了贪婪目光已经不语言表,好像着了魔一样。   我越发意识到事情有些诡异,但其实并不用他提醒,我也会注意自己刺下去的力度。   “砰。”   手中的古剑在所有人的注目下猛然下刺,一瞬间整座高台都开始晃动。   头顶大片的灰尘伴随着砂石颗粒纷纷滑落了下来,犹如地震一般天旋地转。   我强站住身形只感觉眼前的这口棺材里暗藏着无比诡异的玄机,犹如吞噬海水的海眼般似乎想要将周围的空气全都吸进去。 第272章 风水大变   “轰隆隆。”   黑暗中耳边突然响起了硕大的雷声,所有人甚至眼睁睁的看着高台头顶的黑暗处闪烁着一丝雷电的光亮。   在这墓穴里居然有雷电,着实让人有些感觉惊悚。   难道说秦始皇将她奉为仙是真的,我们这岂不是相当于倒了神仙的棺椁。   头顶的雷声越来越大,伴随着不断落下来的灰尘和石块,脚下的地砖甚至都被震出裂痕。   我猛然抓住刺进棺椁里的古剑,用力将其彻底的拔了出来,只看见剑稍处还透着殷红色的鲜血。   好像是活人割破了肌肤刚刚流出来的一样。   “这…这晋妃还活着。”   九叔惊恐了一声,连忙倒退了两步,此时我也不禁皱起了眉头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剑上的鲜血遇到空气以后逐渐化成了黑色,眼看周围的气息伴随着灰尘在肉眼可见的光亮下瞬间从棺材缝中吸了进去。   就连地上火把燃烧的火焰都不由自主的向着棺材飘散。   “龙仔…,快把罗盘拿出来。”   九叔催促着龙仔打开此行携带的背包,一尊桃木刻制的盘子被龙仔递到了手心中。   上面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风水中的方位以及时辰,可盘子中最中心的指针却不停的飞转着。   惊的九叔几乎脸色大变。   “这……这里的风水不对劲。”   我们原以为破了墓穴中的风水,出口自然会显现而出。   没想到眼前发生的一幕,让我和小白脸瞬间呆住了,过了一小会儿脚下的地面终于停止了颤动,九叔盘子里的指针也恢复了正常。   只是无论他怎么移动,指针都遥遥的指着棺材的方向,似乎在示意我们出口就在棺材里。   “细仔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出口可能就在晋妃尸体的下面。”   九叔说的这句话并不像是凭空捏造,因为我刚刚仔细打量过这口石棺,棺材与地面衔接处并没有缝隙。   甚至可以说石棺是依地而建,也并不能排除出口就在棺材里的可能。   可是刚刚发生的一幕幕十足透发着诡异,让我们所有人都不敢妄动。   我目光偷偷望向胖子想让他帮忙拿个主意,却未曾想他只是冷冷的蹲在地面上透发着深邃的眼神,像是在思考什么。   “为了小雅,我拼了。”   我闭上眼睛回想起自己女儿的可爱笑容,既然不开棺也是等死不如打开晋妃的棺椁一看究竟。   也看看这个曾被秦始皇称为仙女的人究竟长什么模样。   我将手中的古剑横过来划开木棺缝隙,只看见一缕缕飘散出来的雾气带着阵阵奇香飘散在空中,久久不曾散去。   这回反而是原本沉默不语的胖子和龙仔一起走了过来,加上脸色有些苍白的小白脸。   我们四个人小心翼翼的抬起了棺椁的一角,开棺以后只看见金丝绣成的一方裹尸布盖在了尸体的最上方。   而最引起所有人注意的,是棺材里的内壁有一处极为瞩目的凹陷。   我仔细的观察着凹坑,突然发现这里之前似乎存放着一枚镇尸的宝镜。   形状极为怪异,像极了此行小白脸资料里所记载的秦王三世镜。   三世镜可照前世今生未来,是传说中秦王八镜里最为神秘的宝物,这个所谓的仙女被下葬以后竟然需要秦王的宝镜作为陪葬。   我甚至难以想象,棺材里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历,难道壁画上描绘着的是真的。   她真的是从盘山山腹里的石镜中走出来的。   一瞬间感觉大脑里的思绪无比混乱,手中握着的金色裹尸布迟迟没敢掀开。   最终还是憨厚胆大的龙仔用手用剑端挑开了布的一头,没想到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双玉脚。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如同玉石般的脚趾隐隐间透发着光泽,随着盖在上面的金色裹尸布一点点掀开。   整尊晶莹剔透的玉人陈列在眼前,棺材里躺着的居然不是晋妃尸体,而是一块人形翡玉,这让所有人都没曾想到。   这尊玉人被雕刻的惟妙惟肖,我几乎看不出工匠雕琢的痕迹,宛如浑然一体。   只是玉人脸上的位置还带着一尊黄金面具,正对应着当初和晋妃墓陈列的雕像和壁画里的样子。   晋妃常带黄金面具,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秦皇为了向她请教寻找长生不老之法便按照她的指令。   在这座荒无人烟的仙岛上劳师兴众开凿墓穴,又铸造了商周时期风格的青铜鼎器与铜人。   我回想起这些脑子里却浮现出了一丝疑问,她这么做究竟是要为什么。   就在这时,小白脸儿突然注意到玉人的左掌有一处明显的断痕。手腕上光秃秃的空无一物。   “嘶”   这一发现不由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之前在墓穴里经历的画面在脑海翻滚着,就连九叔也有些骤然色变。   “那…那只在溶洞里捡到的玉石手掌,应该就是她…她的。”   九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中的震惊,他对那只诡异的玉质手掌可谓是记忆深刻。   他当时摸过手掌以后,像是着了魔一样拼了命地掐着自己的脖子,差一点儿就把自己给掐死了。   我看着眼前这尊玉人,以及空缺着的三世镜凹槽,猛然间回想起那个诡异的小白脸儿曾讲过的话。   三世镜已经被他藏到了一个没有人能够触及的地方,这么做也是为了防止古墓里的空间再度扭曲和分裂。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双手不由自主的摸向了玉人的面具,刚刚不小心用剑刺透棺椁的伤口还在胸口处留下淡淡的浅痕。   我无意间摸到了黄金面具之外的地方,瞬间一股从未有过的触觉如同着电一样席卷至脑海。   一个女人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就好像鬼魅般游荡在我的脑海里,我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脑海里奇怪的女人却突然消失了。   我转头望向胖子,眼神在刹那间得到了某种认同。   忍不住深吸气一个从未有过的大胆假设在我心中逐渐浮现出来。   当年盘山巨大的山腹裂开以后,被发现的不只是那块巨大的石镜,还有眼前这尊玉俑,从此后灾祸不断。   至于晋妃到底是不是从石镜里走出来的,这一点我很难查证,也无法相信壁画上的内容就是真的。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晋妃不是实体。   而是眼前这块儿带着体温的神秘玉人,晋妃的身影是每个人触摸了玉人以后在脑海里产生的幻觉。   这一切都来源于眼前的这块玉人,也怪不得当初我们在秦俑墓穴里发现的那个手持三世镜的晋妃雕像没有雕刻脸部。   或许秦始皇也是在触摸到了玉人以后脑子里出现了诡异的画面,他将其奉为仙,并将此事严格保密下令诛杀了所有触摸过玉俑的人。   在得到脑海中“女子”的指令后,才开始大肆修建墓穴,并将这尊从盘山里挖出来的玉人葬在了这里。   我望着眼前这尊戴着黄金面具的玉人,突然间想伸手将她脸上的面具摘掉,看看其真正面目。   只是当手触碰到玉俑的一霎那,那种诡异的感觉再次弥漫着脑海,像是一个女人在耳边轻声吹气。   她戴着黄金面具身姿婀娜出现在我的面前,微微上翘的嘴角像是要和我说些什么?   我霎那间愣住了,因为我似乎能听懂她所说的话。 第273章 玉髓   她长得真的和黄衣女子一模一样,随着我手逐渐离开面具,这个女人就会在我的脑海中消失不见。   我甚至有些对这种感觉上瘾,直到胖子突然偷偷的踩了一下我的脚掌,我才发现原来所有人此时都在看着我。   眼神透发着怪异,就好像我刚刚有什么失态的样子他们察觉了一样。   让我不曾想到的是,盖在玉俑身上的裹尸布在火光的隐隐照射下居然透发着密密麻麻的古字。   这些小篆文即便是小白脸看了也有些皱眉头,不过好在他还是能勉强翻译出绝大部分的含义。   眼下无疑对我们的疑惑带有很大帮助。   “她…她…,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能活到现在了。”   小白脸儿手捧着金丝裹尸布,突然面露惊恐,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般震惊出声。   “她喝过晋妃的血!”   此话一出顿时间让所有人沸腾,而胖子却没有表现的太过惊讶,我霎那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眼前的胖子肯定比我们更早的知道了玉俑的秘密,并且还跟脑海中的神秘女人交流过。   九叔听到这样的消息几乎眼睛都快瞪圆了,可是他并没有触摸过玉石也未曾有过脑海中有古怪女人说话的感觉。   “什么血,你快说清楚啦。”   小白脸儿越看越发觉出不太对劲,时不时的盯着玉俑一眼又继续看着手里的金丝裹尸布,最终将大概的含义翻译了出来。   原来裹尸布上记载的真相和我们所猜测的大致相同,玉俑被挖出来以后但凡有触碰过的人,脑海里都会有和我刚刚所经历过的感觉一样。   这个戴着黄金面具的女人似乎只活在人的精神层面中,后被秦皇所得。   秦皇曾向他询问过长生不老之术,但是此时的诡异女人并没有告诉他,而是让她在荒岛上开凿出一座墓穴,并且穷尽山上海下。   找出了世间极阴和极阳之物。   直到整座硕大宛如迷宫般的古墓几乎完工,她才出现在秦始皇的脑海里告诉他。   只要喝掉玉俑里流出的玉髓就能长生不老,但是代价是喝玉髓的人都只能永远活在墓里无法逃出去。   起初他曾找来一对姐弟试药,但诡异的是喝过玉髓的人虽然延缓了衰老,但是相貌却逐渐向着脑海里神秘女子的样子改变。   而且无论他们怎么往出逃,墓穴里都会重新出现两人一模一样的身影,逃出去的人都会身体溃烂逐渐死去,而意识会再次回到墓里。   秦始皇觉得这样的代价太过残酷,最终将墓穴彻底封死,连同这两个可怜的姐弟都永远的被人遗忘在了这里。   姐姐就是眼前的黄衣女子,同样长生不老的弟弟就是整座墓穴壁画的画师。   这一点,最终在隐藏在高台角落里的一副神秘壁画所证实,壁画里一对可怜的姐弟拥抱在一起。   他们穿着着秦朝的服饰,眼看着墓穴的石门被缓缓关紧,一股悲凉透发着黑暗笼罩在每个人的心里。   我回头望向黄衣女子,眼前的她虽然和壁画里所画着的姐姐相貌不同,但是身上的衣服和色彩却极为相似。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应该忘记了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只是凭借着记忆带我们寻找出口,却又畏惧这尊玉俑。   “怎么会这样…,难道说长生不老的代价就是要在这墓穴里一天一天的为他人守灵。”   “这…这这太可怕了。”   小白脸忍不住惊叹出声,一旁的九叔面露惊恐忍不住倒退了两步,突然伸出手来掐住了玉俑的脖子,恶狠狠的怒道。   “差一点就被你骗了,妈的。”   眼前的九叔像是疯子一样,拼了命地掐着玉俑脖子,我突然意识到他是不是比我们所有人更早的接触过玉俑,跟脑海里出现过的神秘女人有过交流。   怪不得当初我们在溶洞里发现那只断裂的玉手时,他突然状若癫狂拼了命的掐自己脖子就好像着魔了一样。   说不定当时都是装出来的,为的就是害怕我和小白脸儿也接触那只玉手,从而发现脑海里神秘女子的秘密。   “说到底,这尊玉俑是不祥之物,应该想办法毁了她。”   我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这样诡异的念头,手中紧握着的古剑竟有些不受控制想要劈碎棺椁里的不详玉俑。   下一秒未曾想到的是,九叔伸手突然抱紧了脖子,双目瞪圆就好像被人掐的喘不过气一样。   他这副把戏之前曾在其他人前耍过一次,我此时没再敢相信,心想着这老家伙指不定又在演哪出戏。   只是这一次比上次更加逼真,就连嘴角都隐隐流出血迹,眼看就要咽气儿。   “不对。”   我猛然间发现他的脖子上有一道红肿的手印,正凭空的用力挤压,这诡异的一幕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眨眼间我竟发现掐住他脖子是棺材里的玉俑,此时玉俑突然从木棺里坐了起来如同复活了一样。   脸上遮戴的黄金面具下透发出猩红的光芒,样子无比骇人。   再睁眼时刚想冲上前去救人,却发现九叔已经被其他人救了下来,我站在在原地看着他脖子上醒目的红指印,瞬间惊得说不出来话。   突然间一截断臂的玉手从九叔的衣袖里掉了出来,队伍里所有人除了龙仔以外,看到这一幕瞬间哑口无言。   我明明记得当初将这只透发着邪性的手掌丢弃在了溶洞里,看样子是九叔偷偷地将它捡了回来。   眼下事情的真相毋庸置疑,证明九叔的确是诳骗了我们所有人,目的也十分简单,他并不想将触碰到玉俑的秘密告诉其他人。   只是他没想到,根据裹尸布上所记载的内容,想要长生不老的代价是如此之大。   眼前的九叔也被自己的贪婪付出了代价,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看样子就算是没死也差点丢了半条命。   我们和九叔的帐可以等逃出去以后一一清算,但是眼前最重要的问题还是应该怎么处理棺材里的玉俑。   刚才我可是亲眼看见它从木棺里坐了起来,伸出一只手狠狠的掐住了九叔的脖子。   可是现在,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玉俑依旧安详地躺在棺木里,脸上遮戴的的黄金面具忍不住让人产生遐想。   我下意识的望向棺材里的冥器,难道是自己产生的幻觉,可是刚才那一幕的的确确是玉俑自己从棺材里坐了起来。 第274章 暗道   我看着掉落在地上的罗盘,指针稳稳地指向了眼前棺木里的玉俑。   现在当务之急是寻找出口,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龙仔将九叔搀扶了起来又从背包里拿出水袋,喂了一点清水。   九叔这才一点点苏醒,只是当他发现藏在衣袖里的玉手不见了以后,瞬间哑口无言,脑袋垂下一旁默不作声。   我此时开口说道,“旧事不必再提,还是想办法先挪开玉俑,看看她身子下面有没有出口。”   眼前的玉俑带着黄金面具,透发着三分妖邪,小白脸提议用裹尸布将其从棺木里抬出来,只要人体肌肤不触碰到玉质就不会引起脑海里的诡异女子。   这个方法听上去还算可行,只是让我没曾想到的是,这尊玉俑居然如此沉重。   我和小白脸儿胖子三人拼尽全力也只能将其抬起一角,顺着火把笼罩的光亮隐约间能够看见玉俑下面隐藏着黑漆漆的洞口。   更诡异的是,此时扶着玉俑双脚的小白脸手上突然传出一声清脆的断裂声。   整尊玉俑瞬间布满了细小的裂纹,像是即将解体。   我当时喝令制止,谁知道这玉俑里面会不会隐藏着什么诡异的危险,三人又缓缓将玉俑放回了棺材里。   突然间我只感觉身后有人轻推了我一把,回过头来时却看见急得满脸通红的黄衣女子不停的向我比划着手势。   我搞不清她想要说些什么,却猛然间发现身后高台乃至黑暗处到处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幽绿眼睛。   这些绿光隐缩在黑暗中,在火把的照亮下隐隐能够看见幽绿色的鳞甲和模糊不清的相貌。   这些玩意儿正是壁画里所记载的“夔”,只是胖子曾说过,这些东西并不会主动攻击人。   不知道为什么,玉俑被破坏以后,他们便开始在黑暗中涌动了起来,最可怕的是。   我似乎看见有几道类似人形的身影在火光下露出半个脑袋,竟然和小白脸儿以及胖子九叔等人的模样一模一样。   要不是脸上长满了青绿色的鳞片有些狰狞和扭曲,我甚至开始怀疑所谓的时间折叠论又开始生效了。   当初我和小白脸跟九叔走散以后,经历的一幕幕诡异回忆疯狂涌入脑海,这座古墓里仿佛是被人施了咒语。   和外边的世界截然不同,连时间流逝的都异常飞快,但在所有古墓里和我们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消亡以后,又暂时恢复了正常。   那个脸上带痣的小白脸儿的话,还仿佛依旧回荡在我的耳边,如果不抓紧逃出去,很有可能永远都会迷失在这座如同迷宫般的古墓里。   眼看四周的火把即将有些要燃尽的迹象,我手握着古剑看着眼前棺椁里破碎的玉俑有些拿不定主意。   “难道说这些夔,是因为畏惧棺椁里的玉俑才不敢靠前,如今玉俑碎了以后便没有了威胁。”   我不知道当初那些术士错造出了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以后,为什么要让其永远的活在古墓里繁殖。   或者说这些长满鳞片的猴子也和那些怪鼠一样,是一种保护墓穴杀死入侵者的手段。   我仔细观察着那些隐缩在黑暗中的怪物,幽绿色的眼睛如同鬼魅般不停的盯着所有人。   随即用剑挑起了一块玉俑碎片,对着黑暗中扔了出去,却发现这些长满鳞甲的怪物疯狂的开始抢夺。   甚至露出锋利的牙齿不停的撕咬同类,场面既透发的血腥也极其诡异恐怖。   “这些猴子会不会也知道长生不老的秘密,所以才开始疯抢玉俑。”   小白脸儿盯着眼前几乎疯狂的影影猴群,夔所流下的血液几乎和人类无异,鲜红的颜色几乎染红了高台。   “铁棺里面有动静。”   就在这时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旁边生满铁锈的黑色铁棺突然颤抖了起来。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出来一样,一股黑水散发着恶臭从棺缝里隐隐流淌了出来。   这一幕着实把九叔吓得不轻,他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额头上的冷汗流淌而下双唇微微颤抖。   “细…细仔,咱咱们赶快逃命吧。”   “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眼看黑色的铁棺颤动越来越大,就连缚着在上面的绳索都隐隐有些要崩断的迹象。   我握着手里的古剑终于不再犹豫,猛然对着棺材里的玉俑刺了下去。   未曾想整尊晶莹剔透的玉俑随着裂痕更加细微,玉石碎裂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一道道鲜红欲滴的血液从石俑里涌了出来,这些红色的液体真的像极了人的鲜血。   一股极其难闻的气味儿迸发了出来,紧接着高台下方的那些猴群终于再也按耐不住,开始拼了命的向上攀爬。   玉俑平躺的棺材下面是一道方形的黑色洞口,此时伴随着残渣玉髓残渣飞溅的到处都是。   身后的这些夔,全都生得人形的面孔,争先恐后的舔食着飞溅在各处的玉俑渣子。   “啪。”   黑棺上缚紧的尼龙绳此时终于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崩断了一根,顺着即将熄灭的火把光亮下,我隐约可见棺缝里有一只腐烂的手掌探了出来。   这只手掌布满了鳞甲,却和人一样拥有五根手指,此时沾满了恶臭的黑水隐隐可见腐烂的骨头从皮肉里露出来。   单凭这一幕,我很难想象棺材里装着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但是随着眼前登上高台的夔群越来越多,这些破碎的玉渣似乎不够他们分食。   许多夔猴的幽绿色光芒紧紧的盯着我们,时不时露出利齿想要撕咬过来。   “坏了,这些猴子肯定以为咱们也喝了晋妃血,眼下咱们成唐三藏了。”   胖子恍然大悟,眼前这一点倒让他似乎始料未及。   转过头来时却发现九叔早已经顺着棺材里的密道洞口钻了进去,回想起他看见黑棺颤动时脸上的惊恐表情。   我顿时间感觉头皮发麻有些不自在。   “还愣着干什么?快走。”   胖子暴喝了一声,拉起小白脸和腿脚不便的龙仔一点点钻进了棺材暗道里。   我将手里的古剑横在胸前,将跃跃欲试想要飞扑过来的夔一步步逼退,直到胖子将木棺的盖子合上了一半。   只留下一条半米宽的缝隙供我通行。   我眼看其他人都已经安全撤离,眼前的夔群却如同阴魂般挥之不散,顿然间想起来九叔偷走的那块玉手还在我怀里用布条包裹着。   我毫不迟疑的拿了出来,这支不祥之物身边指不定还会惹出什么祸端,长生不老只是古人遥不可及的愚梦。   与其能在这墓中空活千载,还不如在外面体验人生的苦短酸甜。   触碰到玉手的一刹那,那个头戴黄金面具的怪异女人再一次涌入了我的脑海。   她低下头来像是想轻声俯耳对我诉说些什么,但是伴随着玉手被我掷碎的声音瞬间荡然无存。 第275章 尽头   我趁这个机会急忙钻进了棺材里,双手支撑着一点点将墓棺盖儿合拢,刚想顺着脚下的暗道逃离,却听见一声砰的巨响。   像是旁边的黑棺被什么巨力彻底的推开,黑水甚至顺着缝隙飞溅了进来。   我一时间有些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想要看看所谓的世间极阴之物究竟是什么东西?   棺材略微打开了一道缝隙,那些夔群拼命的轰抢着玉手打碎后飞溅的残渣,旁边的黑色铁棺盖子已经被不知道掀飞到哪里去了。   突然间周围如同死寂一般寂灭无声,似乎连那些哄抢着的猴群都感觉到了什么巨大的危险纷纷逃窜向黑暗中。   我心中预感到有些不妙,紧忙顺着棺材下面的通道逃离,原来棺木下面的暗道空间十分狭窄,一节节的青铜石阶涌入黑暗最终不知道通往何处。   一声木棺破碎的声音回荡在头顶,回头望向时却看见一只布满了黑色鳞甲的手掌从棺材板上穿透了过来,每根手指上都长着修长的黑色指甲。   这极其骇人的一幕震撼着我的内心,脚下突然踩空了台阶整个身体骤然失去了平衡顺着狭窄的暗道滚了下去。   这一回可真把我摔的不轻,连同着之前快要愈合结痂的伤口,再一次崩裂了开来。   黑暗向下的暗道,猛然间只觉得有一只手掌从背后抓住了我,我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此时心想自己肯定死定了。   回过头来时却发现是胖子,原来棺木里的暗道四通八达,九叔率先逃进去以后差点儿就迷失了方向。   我跟随着胖子的脚步,一点点顺着湿滑发霉的墙壁缝隙穿行了过去,眼前顿然出现了三个黑洞洞的洞口。   每一处都都向外呼啸着阴风,似乎都有空气流通。   九叔和龙仔等人这样蹲在这里。   队伍里所有人看着眼前三个出口,谁也拿捏不准究竟该走哪一条。   “我承认我有私心啦,我对不住大家。”   九叔突然低下头来脸红的承认错误,眼前这样的场面倒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九叔是胖子的干爹,况且他除了有些贪生怕死隐藏了一些秘密以外,似乎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情。   反而是他的同伴龙仔给我们帮助很大,或者说没有龙仔的话,我们甚至都活不到这里。   我脸上强挤出几分微笑将九叔和龙仔拉了过来开口道。   “大家都是一家人,胖子是我的好兄弟,只要齐心协力,就一定能从这里逃出去。”   声音在眼前空荡幽静的地道里,回荡着阵阵回音,所有人都没有答话只有龙仔憨厚的傻笑着。   我拍了拍龙仔的肩膀,示意要不是有他在我们也不能平安的逃到这里。   眼下只剩下三个出口,这显然是一道选择题。   昏暗的光线下,我早已经忘记了这是在古墓里探索的第几天,众人的嘴唇都有些干裂了,只剩下龙仔背包里还剩下的一点点淡水。   眼看身后那群夔和黑棺里的诡异怪物没有追过来,我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靠着发霉的墙壁小歇了一会儿。   这时我突然想起来九叔的罗盘还被自己保存在怀里,以他的见解和秘法是否能帮队伍拿个主意。   眼前这三条通道里,究竟该走哪一条,一直再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九叔接过罗盘突然间咬破了自己的中指,眼看着一滴鲜血垂落在罗盘上。   上面的指针瞬间颤动了起来,这样古怪的“绝招”我还是第一次见,就连小白脸都看得眼睛有些直了。   “细仔啊,我刚刚用罗盘以及风水秘术推算过,我觉得咱们还是走左边那个通道较为稳妥。”   九叔十分恭敬的语气让我有些浑身不自在,心想既然如此那就早些行动,看看这条暗道究竟通往哪里。   胖子和龙仔率先打头,这一次由我和九叔负责断后,只是当我最后一个走进洞口里时,却赫然发现中间的洞口旁被刻着一个歪扭的符号。   眼睛越看越熟悉,甚至将吴老狗的日记本从怀里掏了出来仔细翻索着。   终于在之前描绘着三口棺材的页面上看见了右下角有一个十分奇怪的叉号。   当时自己还有些琢磨不透,如果说吴老狗当年也曾来过这里,为什么会在日记本上留下这么一个特殊符号。   一瞬间我忍不住大胆猜测,难道说带着符号的洞口才是真正的出口。   我心中顿时大喜,刚想叫队伍里所有人全都一点点退出来,却没曾想眼前的隧道里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听声音像是女人发出来的。   我意识到肯定是黄衣女子有什么危险,急忙跑了过去却发现她的脸色铁青,裸露在外的脚踝处有两个血洞伤口。   旁边还有两条米长的毒蛇,这些花花绿绿的海蛇体长都在两三米,昏暗的光线下隐缩在角落里极难察觉。   我一边用手里的古剑驱赶着毒蛇,甚至有些抱怨小白脸是怎么保护她的,刚刚得知她的身世。   我心中多少都透发着几丝怜悯,再加上此行她为我们带路差点死掉,心里竟感觉有些过意不去。   慌乱间自己的脚步也不知道踩到了哪里,突然间感觉脚下的地面有些下沉。   心瞬间就凉了半截,自己肯定是踩到了不该踩的机关。   如果说中间的洞口才是真正的出口,那两边洞口的作用是什么,设下机关杀死入侵的盗墓者。   巨大的青石突然从天而降将后面的出口堵住,紧接着天花顶的岩层落下大片流沙。   里面甚至掺杂着银色的斑点,看样子是含有剧毒的水银一样席卷而来。   “快跑。”   我扛起受了重伤的黄衣女子和队伍里的几人拼了命的逃窜,毒蛇被黄沙倾泻覆盖想要挣扎却瞬间被淹没。   如果稍微慢一步,我们都可能会成为身后的毒蛇下场。   “坏了,前面没路了。”   胖子近乎绝望的声音回荡在队伍里,眼前的隧道突然没有了路,已然濒临尽头。   墙壁延伸的尽头处是一堵被青砖砌死的石墙,一切迹象都表明隧道只修建到了这里便再也没有路了。 第276章 挖掘   我十分懊悔地听信了九叔的话,要是自己能够及时发现中间洞穴旁的记号,也不会带领众人走向死路。   身后的黄沙倾泻到脚下时已逐渐减慢了速度,但是仍然流动着似乎想要将所有人吞噬。   我站在眼前这面青石砖铸成的石墙前忍不住有些绝望,手中的锋利秦剑像是成了发泄的工具。   一瞬间狠狠的对着石墙刺了进去,这柄剑削铁如泥,竟突然没入了墙里。   胖子沉住气用手试探的了敲了敲墙面,结果听到的回声却是一阵空响,显然是说明后面还有路。   “天无绝人之路,大家一起发力这堵墙推倒。”   我一瞬间心中又燃起了阵阵希望之火,伴随着龙仔的怒吼和胖子一起用力。   “一,二,三。”   此时黄沙流动的速度异常缓慢,但隐隐间已经快要吞没我的胸口,终于在众人的第三声吆喝下墙壁被彻底推倒,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大窟窿。   正不停地向外抽干着冷空气,也不知道通往哪里。   我手拿着古剑首当其冲第一个钻了进去,只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当初被蜈蚣追逐的溶洞里。   到处都布满了诡异触手在地面上摩擦留下的痕迹,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留下来的。   黄沙穿过墙壁破开的洞口以后便彻底停止了流动,眼下这也算是稍微让我们有了喘息的机会。   昏暗的光线下,所有人脸上都是大汗淋漓,我一屁股呆坐在地上看着眼前面色铁青的黄衣女子心中骤然有些疑惑。   看样子喝了晋妃血以后也并不是真正的长生不死,受了伤一样会致命,更何况还是被毒蛇咬伤。   眼下要是想救她只有一个办法,要么截肢,要么需要一个人把她腿上伤口里的毒吸出来。   这个经常在电视剧和小说里出现过的情景回荡在我的脑海里,也不知道这样的救人方式是否是正确的。   但如果截肢的话,她醒来以后会不会太过残忍,而且怎么止血都是一个麻烦问题。   我转头望向九叔尴尬的笑道,“您老人家经验丰富,以前肯定没少给人家吸毒,要不这回还是您老出马。”   九叔听罢急忙摇摇头,差点没气昏过去,虽然明知道我是在开他的玩笑。   我见九叔没打拢,又将目光转向胖子,可是却想到胖子心系着阿兰诺这老小子肯定打算把自己初吻留给人家。   这么做不是让人强人所难吗?   就在这时小白脸儿从身后诺诺的地站了起来,小声开口道。   “我知道该怎么救她,探险队以前在雨林被蛇咬过的时候,会找到一截细的空心竹子,然后对着伤口把毒液吸出来。”   我转头望向四周,身后已经被黄沙彻底堵住,昏暗的光线下模糊不清让我上哪儿去找吸管。   “来不及了,她就快要没呼吸了。”   我蹲在黄衣女子旁边伸手抚摸着脖子上的脉搏,语气透发着严肃和无奈。   一路走来这个神秘女子对我们的帮助着实很大,我也不想看着她眼睁睁就这样死去。   让我不曾想到的是,就在这时小白脸儿突然走到了黄衣女子身旁,然后猛呼出了一口气对着伤口就啜了下去。   这小子平时都唯唯诺诺,没想到遇见这种事还挺仗义,也不怕毒液会感染到自己。   我眼看着伤口处淤青的颜色逐渐恢复了过来,黄衣女子也逐渐苏醒,没想到的是她看见趴在身上的小白脸一直在为自己吸毒。   非但没有感激的神情,反而被吓得浑身一愣,拖着伤腿跑到溶洞里的角落里蜷缩着腿大哭出声来。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忍不住扑哧笑出声,队伍里的气氛瞬间有些活跃又尴尬。   胖子走过来轻轻地拍了拍小白脸的肩膀,反而搞得他有些茫然。   即便胖子没有开口我也能隐约猜出来他有些生气,或许他认为小白脸这么做有些对不起阿兰诺。   但是小白脸从未提起过她和阿兰诺是什么样的关系,所以一直任由旁人揣测。   如果我要是胖子,肯定会当面质问小白脸,就算是厚着脸皮也要直言坦白把阿兰诺追到手。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昏暗的溶洞里我们已经没有了任何照明设备。   我和胖子两人只能依靠着双手摸索一点点勘察出这里的地形外貌以及范围。   溶洞的空间并不算大,是在东南角落里我居然发现了一处黑漆漆的洞口,内壁切口成鱼鳞规则排列。   九叔一眼就认出来这是高手留下的盗洞,看时间大概能推断出应该在三五十年前。   我不禁开始大胆揣测,五十年前就已经有人登上了这座小岛,这伙倒斗队伍并没有索取搜刮墓里的青铜器,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回想起吴老狗日记本上所绘画着的三口棺材,心想难道这盗洞是自己干爹留下来的。   我用手测了一下盗洞里的空气,却发现里面并不流通,心中多半猜测这可能是一个还未挖掘完或者塌陷了的倒洞。   随着自己一点点在倒洞里爬行,洞壁内部的痕迹也越发凌乱,就像是挖掘的人心态有些急切。   最终盗洞尽头处果然印证了我的猜测,这是一条还未完成的盗洞,当年的这个盗墓贼不知道为什么挖到了一半就没有继续挖下去了。   一点点退缩回溶洞将这个消息告诉给众人,眼下空旷的溶洞内部已经被胖子和龙仔摸清了大概。   除了头顶的岩层偶尔渗下几滴淡水,四周再也没有任何出口,我们被彻底的困在了这里。   周围的空气浑浊不清,队伍里所有人呆坐在地上如同死寂一般,谁都拿不出主意也没有一个人敢开口。   溶洞里的氧气是有限的,再加上内部潮湿阴暗的环境很容易窒息缺氧,眼下似乎只剩下了一个办法。   身后的黄沙涌之不尽,将来时的通道彻底堵死,只有将眼前的盗洞继续挖下去,看看最终通往哪里。   胖子转身收拾起背包里的盗洞工具,其实出发前我们准备了很详细的工具设备。   但是没想到会在古墓里滞留这么长时间,而且还一无所获。   所幸龙仔的背包里带着两柄极其小巧的折叠铲,这玩意儿挖土就像切豆腐一样,只是遇上坚硬的岩层以后威力就有些大打折扣。   狭窄的盗洞里只有我和小白脸能勉强活动开,胖子和龙仔虽然能钻进去钻石却没有了挥铲的空间。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我们两人几乎是在轮流不停的挖掘,九叔时不时的用罗盘为我们测定方位。   但是眼前到洞里的岩层却越来越坚硬,长时间滴水未进还要进行土工作业身体早就有些吃不消了。   我努力挥动着铁铲将敲下来的石块和碎土,由身后的小白脸儿用衣服包裹着运送出去。 第277章 吴文举   用手紧握着折叠铲,只感觉挥动时越来越吃力,疲惫不堪的时候脑海中却又突然不禁想起头戴黄金面具的诡异女子。   她像是俯下身想对我耳边轻声说些什么。   直到手中的折叠铲越来越沉,我竟忍不住昏睡在了倒洞里,逐渐苏醒的时候却发现身边缺少了胖子和龙仔以及其他人的身影。   自己则再次回到了那座停放着三口棺材的石台上,周围是静悄无息的黑暗,只有头顶垂下了一丝丝光亮。   突然间眼前的黑暗中一点点微弱的火光照射了过来,似乎是有一道人影在逐渐逼近。   我分不清眼前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只感觉逐渐靠拢的那道人影越发熟悉。   他似乎看不见我,手拿着燃烧的火折子一点点踏步在高台之上,左顾右盼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穿着诡异的黑色紧身衣,胸口处隐约间能够露出半个日记本,这道身影让我越看越发感觉到熟悉。   最终脑海中犹如划过一丝细微的闪电惊醒了自己。   “这个人怎么这么像我干爹。”   在火折子微弱的光芒照亮下,隐约间照映出他年轻但不算俊朗的脸庞,甚至还透发着几分贼眉鼠目。   黑色的衣服加上其蹑手蹑脚的动作,让我怎么看都不像是盗墓贼反而更像是小偷。   我刚想站起来冲他打招呼,却发现自己似乎无法行动,而且在他眼里和空气没什么区别。   他手里点燃的火折子缓缓的笼罩上了高台,脚步也越来越向我靠近。   我猛然间意识到这会不会是梦境,自己认吴老狗做干爹的时候是一个佝偻的老人。   后来听他说是为了寻找阳珠时潜入了一座元朝古墓里,被砸下来的千斤石活活压坏了腰,要不是他两个徒弟拼死护住。   恐怕就没有命能逃出来了。   眼前吴老狗的样子好似几十年前正值年轻的时候,尽管我很难将其和当初那个贼眉鼠眼的盗墓贼老头联系到一起。   但是眉宇间透发出来的气质让我不得不相信的确是他,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推测着自己的位置可能是在金棺里面,因为无论自己怎么移动都好像被死死的卡在了某个地方。   只能从一道细微的缝隙观察着吴老狗在高台上的一举一动,只见他率先奔我走了过来,用手敲了敲金棺的盖子。   此时我忍不住屏住呼吸,看着早已死去十多年的干爹突然以年轻的姿态,出现在眼前这片不知道是不是梦境的空间里。   而且还和我如此的靠近,心头不禁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怪异感觉。   吴老狗当年为了寻找能够复活三娘的阳珠穷尽大半生,不知道走了多少墓穴,可最终的结果还是化作一捧黄土。   想到这儿我竟不禁有些悲凉,自己也好歹曾经叫过他几声干爹,就连尸体我最后都没能将其完整的带出去。   只是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给他立了个衣冠冢。   正回忆着几十年前的不堪往事,棺材外的吴老狗却突然间向着石棺靠近,我隐约间发现他的手上带着一种特殊材质的手套。   似乎有某种黑色的丝绸制成,在火光的照映下隐隐折射出乌光,似乎正是为了应对棺木里的玉俑而来。   我正好奇着他这么瘦弱的身躯应该怎么把重达几百斤的石棺盖给推开,只看见他拿出一个细小的金属支架。   这东西像极了现代的简易千斤顶,一头尖嘴儿塞进棺材缝里,另一端用力下压,便一点点将整个棺材掀开了鸡蛋大小的缝隙。   紧接着他又从背包里掏出了一根细小的铁丝,一点点深入石棺中似乎是想要寻找什么。   我恍然醒悟,他或许是在寻找阳珠。   只看见石棺里的一件又一件冥器被他用铁丝勾了出来,仔细端详一番后悄悄的放了回去。   眼神中透发着几分沮丧,眯着有些贼眉鼠眼的双目四处打探,却好像刹那间发现了躲在金棺里的我。   一步步迈着谨慎的步伐向我走来。   我忍不住吞咽了一口气,不知道如果这真是在梦里,自己被他给发现了又该怎么解释?   难道告诉他几十年以后当他老的不成样子的时候,有一天非要求我做他的干儿子?   正当我有些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那根插在石棺缝里的火折子却突然熄灭了。   就连他刚刚登上石台时在地缝上插着的九根香烛都在霎那间齐刷刷断裂,这一幕看得我瞠目结舌。   顺着棺材缝里吹入一阵阴风,瞬间让我感觉浑身如同刺骨般的难受。   吴老狗发现了身后火折子悄无声息的熄灭以后,顿时间大惊失色,扭头望向那口被支开缝隙的石棺。   只见巨大的石头棺椁里像是有什么东西闪烁着金色的光辉,晃的吴老狗有些睁不开眼睛。   我目不转睛的顺着金棺缝隙死死的盯着他,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棺材外的吴老狗虽然看到香烛和火折子全都熄灭,但是却又被石棺里散发出光芒的神秘物件吸引了过去。   我曾听胖子讲过,开棺之前要在墓棺旁点上几根焚香,如果焚香断裂或者燃烧的有异样。   就说明此处有危险,需要立马离开什么都不要动,把所有拿到手的冥器全都恢复原位。   我推测这眼前的吴老狗肯定是预感到了危机,可是棺材里突然闪烁的光芒像极了传说中能够使人起死回生的至宝阳珠。   所以他决心铤而走险,从背包里又拿出了那根细小的铁丝,这一次铁丝在他手掌中被捏成的圆形,最后直直的探入了石棺里。   他之所以没有继续下压千斤顶将石棺彻底打开,似乎也是在害怕棺材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跑出来。   手中的铁丝如同鱼钩般被他灵活的操控着,突然间我眼睁睁的看见石棺里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掌。   这只手掌肌肤细腻的像女人,只是似乎长度有些不可思议。   寻常人的手臂是根据自身的身高体质所决定的,但眼前从石棺里探出来的这条手臂似乎要比正常的成年人还要长了一点。   我躲在棺材里被这一幕惊出了一身冷汗,眼前身着黑色紧身衣的吴老狗没能来得及躲闪,顷刻间被掐的喘不上来气面色青紫,双手不停的护住脖子,似乎是在临死前做着拼命挣扎。   直到我看见他在慌乱中从腿上抽出一把刀子,又割破自己的胸口沾了沾鲜血对着棺材里探出的这只鬼手砍了下去。   一瞬间鲜血四溅,手掌掉落在地上居然逐渐变色,最终萎缩成一块玉手的样子。   吴老狗冲着地面轻啐了一口,又将地上这只玉手捡了起来揣进怀里,眼神中透发着几分凶狠。 第278章 盗洞   吴老狗擦了擦刀上的鲜血,目光透发着残忍和嗜血,似乎让我比刚刚看到的鬼手还要觉得有些恐怖。   行走江湖的江洋大盗,哪一个不是身背负着几条人命,当年在倒斗行业下似乎也不乏这一类人。   虽然我对自己干爹的了解仅限于那本日记,但是凭借着十几年前在日军地下工事里和吴老狗接触那段昏暗无光的时间里。   他所透露出的行事风格像极了杀人不眨眼的浪迹盗匪,而且他似乎还透露过一些辛秘。   例如是曾给日本人当过汉奸。   而这个老盗墓贼最大的软肋就是一个叫三娘的女人,也是为了她逐渐改邪归正,老辣嗜血的手段也逐渐收敛了些。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将那只断掉的玉手揣进怀里,目光又逐渐望向了旁边那口铁棺。   我不知道这家伙想要做什么,难道说他打算把铁棺也撬开瞧瞧,正思索间自己却似乎意识到了一个细节。   为什么他自己的血抹上刀以后就能轻而易举的切断棺材里探出的那只鬼手。   猛然间回想起他日记本里曾记载着某些不可思议的辛秘,人血是世间至阳至刚克制一切鬼物的法宝,但前提必须是童子之身。   如果照这么说来,眼前的吴老狗还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他来到这座古墓里时应该还没遇到三娘。   既然如此,他此番探险来到这里,究竟是为了寻找什么东西?   日记本上他所描绘着的三口棺材是他亲手绘画上去的,足以说明吴老狗曾经的确来过这里,但似乎并不是为了寻找阳珠。   隐隐约约有些对不上的时间线不禁让我有些感觉头疼欲裂。   只看见他将刚刚用于撬开石棺的千斤架又从背包里掏了出来,刚想故伎重施撬开铁棺。   却又发现了铁棺上雕刻着的神秘花纹,一时间脸色有些铁青,像是被上面什么东西所惊吓住了。   我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没曾想这回自己发出的声音却被他真真切切的听到了。   “坏了。”   眼前的吴老狗听到声音后先是一愣,随即眯着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最终望向了被我栖身于棺内的金棺。   我突然感觉这个梦怎么越做越真实,似乎无论自己怎么挣扎不会苏醒,眼看他从背包里掏出匕首一点点警惕的冲着我走了过来。   我的心中顿时凉了半截,只是不知道他如果发现了我,一刀刺下去之后会是梦醒。   还是会面临更加可怕的后果。   “通了!”   一声伴随着喜悦且熟悉的呼喊声,突然刺激着我的耳膜,把我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原来刚才躲在金棺里那一幕真的是一个无比真实却又十分惊悚的梦,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梦到干爹。   还梦见他差点把我杀人灭口,回想起他在日记本里留下的记号,似乎是不是料到有这么一天。   有人会用他的日记本重新回到这里,探索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昏暗的光线下,所有人回荡在溶洞里并没有离开,我努力的晃了晃还有些茫然木讷的脑袋。   刚刚的那个怪梦仿佛身临其境一样,让我差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虚幻。   原来胖子和其他人见我太劳累,在盗洞里昏睡的过去,便没有继续打扰我。   自己则和小白脸儿两人轮流开凿着还未完成的盗洞,胖子体型壮阔在洞里挖掘的异常吃力。   但经过几人连续四个多小时的不懈努力,终于将这条未完成的盗洞彻底打通。   眼下溶洞里的空气终于流通, 一股从未有过的新鲜空气顺着盗洞注入了进来,我甚至以为盗洞连着就是外面的世界。   可是胖子首先钻出盗洞以后忍不住自语的声音瞬间让我有些大失所望。   “还以为这回能够逃出升天,这他娘的是什么鬼地方。”   盗洞外面所联通着的是一条修长且漆黑的甬道,脚下所铺设的一块块青砖似乎是在告诉我们,还没有彻底离开墓穴的范围。   我顿时间感觉有些胸闷,这座古墓修建的宛如迷宫般,似乎早已经超出了外界小岛的范围。   不经意间望向手腕上的机械手表,瞬时间惊得我冷汗直流,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手腕上的手表又开始了飞速旋转,就好像原本恢复正常的古墓,又再一次进入了时空折叠的范围。   在这里度过的每一秒,都相当于在在外面时间流逝的一百倍,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所有人都可能会面临在墓穴里度过自己的下半生,直至活活老死。   九叔瞪大着眼睛仔细盯着罗盘,连称呼不可能,他自称自己几乎是折损了小半年的阳寿才推算出古墓最薄弱的地方。   照他所讲的话,如果盗洞挖通以后应该就是外面的那座小岛。   虽然我和小白脸儿不会相信他所说的什么折寿一类的话,但是看着九叔严峻的表情也不禁意识到。   他肯定对自己的推算毋庸置疑,队伍几乎再次陷入了绝望之中。   我猛然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回头和小白脸对视了一眼,心想着难道说这里不知不觉已经恢复成了那片诡异的未知空间。   当初在地上推算着时空折叠论的一幕幕还涌上脑海,如果照这么说。   接下来就算是我们在遇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都不会感觉到奇怪,因为这片空间本身就属于四维和三维之间的夹缝中。   任何不可思议的事情都会变成现实。   我犹豫着要不要把事情真相和当初跟小白脸一起经历过的诡异怪事全都坦白出来。   眼前狭窄的到洞口吹过阵阵阴风,尽头处的甬道两端透发着十足的黑暗,几乎什么都看不清。   我看不出来这里究竟是哪里,只觉得胸口有些沉闷,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不止。   胖子带着龙仔一点点向着甬道的一端前行,我和小白脸儿紧随其后几次想要开口坦白真相。   却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如果说告诉其他人这里就是一片会无限大永远逃不出去的空间,且不说胖子和九叔会不会相信。   即便所有人相信,剩下的也只有是等死的份儿。   我怀揣着心里唯一的一丝倔强,想看看甬道的尽头究竟通往哪里,所谓的未知空间里会不会出现我们从未见过的生物。   黄衣女子的蛇毒似乎是恢复了过来,走在我身旁却时不时盯着小白脸儿偷看。   她对这里也似乎完全陌生,经过短暂的时间相处似乎也不再那么畏惧我和其他人了,只是目光隐隐透发着好奇。   一直左顾右望,就好像是一个未开智的孩子。 第279章 洞   这条甬道似乎极其漫长,昏暗的光线下脚下青石砖破碎不堪,向前望去却似乎永远瞧不到尽头。   我跟随在队伍的后面愣愣出神,突然想起来为什么九叔看见我怀里的日记本时,会有些畏惧。   难道说他和吴老狗的关系并不是他自己所说萍水相逢那么简单,这其中似乎隐藏着什么隐情。   当初在溶洞里做的怪梦还历历在目,几十年前吴文举的确来过这座墓穴,只是我并不知道他那时候是为了寻找阳珠。   还是单纯的想要摸件冥器,日记本上所绘画的三棺图案依旧历历在目,当初开棺之时我和胖子都仔细勘察过。   石棺里面的陪葬品似乎并没有什么缺失,如果说吴文举几十年前来到墓里时还没遇到三娘,那他下墓是为了寻找什么?   难道是三世镜。   我的脑子有些混乱,总觉得吴文举的往事里大有文章,我虽然总喜欢叫他吴老狗,但是并不妨碍他是我干爹这个身份。   如今他已经彻底沉尸在八百米地下深处的日军工事里,自己也终于如愿以偿的和三娘在天上作伴。   “九叔啊,你对我干爹吴文举了解多少,听说他年轻的时候还给日本人卖过命。”   “这事儿是真的吗。”   眼看甬道里没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发生,队伍里所有人也逐渐放下了戒备,只是我没想到这句话给九叔带来了巨大的反应。   他听见我的询问先是一愣,随后急忙小声开口道。   “细仔啊,你干爹当年是名不经传的大盗,九叔我虽然和他年纪相仿,但是却混得极其低迷啦。”   “我也只是在一个古董商贩上认识他的,对了他当时还带着一个十分诡异的女人。”   “叫…叫什么三娘来着,除此之外,我真的和他没什么交集啦。”   我看着九叔一直低头讲话,似乎有些害怕和我对视,隐约间甚至能够看见他额头苍白的鬓角流满了冷汗。   我回应了一声就没敢再继续追问,往事如过眼如烟,既然眼前的九叔有意隐瞒着什么我也没有继续探寻下去的必要。   就在这时队伍里突然传出了一声尖叫,原来是旁边的黄衣女子发现甬道里躺着几具尸骸,忍不住被吓出了声。   骨骸在平常探墓时肯定不以为奇,只是我发现他们身上还未腐烂的黑色衣袖竟隐隐间觉得有些眼熟。   我忍不住叫胖子先停下脚步,和我一起观察眼前靠在甬道墙壁旁的两具骸骨。   令我眼熟的地方不止于此,他们手里拿着锈迹斑斑的黑色铁棒,更让胖子越发感觉到熟悉。   手里的铁棒像极了我们出发时每人携带的多功能折叠铁镐的把手,当初因为没有光源。   胖子甚至还将其做成了简易的火把用于照明。   就在这时我居然发现尸体墙壁的一块凸起石砖上隐隐有过移动的痕迹,我自己则忍不住伸出手掌轻按了一下。   没想到整块石砖却突然凹了进去,身后另一面对应着的墙壁突然打开,露出了二指宽的缝隙。   目光隐隐望去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清。   胖子感觉事情有些诡异,便让龙仔保护好九叔和其他人,自己则用尸体手中紧握着的折叠镐顺着墙壁石缝一点点撬开。   我隐隐发现这更像是一处暗门,知道胖子费力推开墙壁以后,玲琅满目的冥器和金条几乎让我们瞧花了眼。   在石门后隐藏着的不足百十平方米的黑暗空间里,堆积着如同小山一般的青铜古董。   有些甚至闪闪发出暗金色的光泽,一看就不是凡品。   而这么多冥器储存在这里,周围却没有一口棺材的影子,仿佛这些并不像是古墓陪葬品,而是墓穴里的一间储物室。   如果说当初没敢动石棺里的冥器是害怕里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活过来,那么眼下这些宝贝几乎是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九叔几乎连眼睛都快瞪直了,当初他藏在身上的那些宝贝都在逃跑时弄丢了,眼下又看见这么大一堆冥器岂能不动心。   就连胖子的目光中都隐隐透发着贪婪,是来自人最本能的欲望,哪怕明知道可能会被困在这里找不到出口。   也想要顺手抓两件冥器,也算是不虚此行。   小白脸儿没有表现的太过惊讶,毕竟钱财对他来说似乎是唾手可得的东西,不然当初在下墓之前,也不可能会给我们俩许下那么大一笔承诺。   我和胖子对他的了解少之又少,只知道他加入了一个神秘的组织,似乎是为了证明世间有轮回。   就连旁边的龙仔看着冥器都在一直憨笑,眼前所有人似乎都沉浸在被欲望所满足的精神世界里。   我也似乎忍不住想拿一件冥器揣进兜里,只是感觉自己刚迈出第一步时脚下却突然传来了失重感。   就好像自己一脚迈入了深渊里,紧接着呼啸的冷风从耳边滑过,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掉进陷阱。   刚想用手支撑,却又被地上的冥器割破了手掌,一时间身体缺少了支撑点彻底坠落了下去。   但是很快双脚就着落了地面,在睁眼时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身处于何地,身边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黑色影子。   我甚至还以为自己又遇到了兵马俑群,忍不住伸手去抚摸时却忽然发现这些人都带着体温。   身高和个头都和我极其相似,黑暗的光线下我看不清这些人的脸,只感觉他们每个人似乎都有呼吸。   只是排列整齐的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原以为我被陷入这片莫名的空间里不会有人发现,起码也要等上面的人兴奋劲儿过了以后,才会意识到队伍里少了一个人。   没想到一直默不作声的黄衣女子率先发现了我,紧接着她头一次大胆的拉扯着胖子和其他人的手臂,将正处于兴奋状态的胖子拉扯了过来。   胖子眼看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大洞,顷刻间就猜测到了可能有人掉进了里面。   我高喊了两声示意自己没事,只感觉身边的环境有些诡异。   他听不清我在下面呼喊着什么,几番交流以后我让他把尼龙绳索扔下来,而我自己却并不打算先出去。   我将绳索打了个活结,先是将身旁这个模糊不清的人影绑了个结实,想要借上面人的力量将其拉上去。 第280章 蛊毒   昏暗的光线下,眼前的事物都模糊不清,只有头顶垂下来丝丝光亮。   我眼睁睁的看着上面的人用绳索把发现的这个怪“人”拉了上去,隐约间还能瞧见。   他身穿着黑色的靴子,肩膀上像是斜挎着什么,散发出黝黑木亮的光泽。   身旁到处都是这些人影,我竟不由自主感到了有些恐惧,直到头顶的绳索第二次探了下来。   抬头望向胖子时,却发现他的脸色有些不太正常,目光对视间他似乎想告诉我有什么匪夷所思的发现。   这回我顺着绳索攀岩了上去,只看见刚刚那具被拉上去的怪人静静的躺在地面上。   他浑身像是被某种蚕丝包裹着一样,但隐约间能够看见胸口起伏波动,似乎还有呼吸。   “还活着。”   我正疑惑着为什么其他人没有上去施救,直到自己用双手去触碰到身体时听到“嘎吱”一声。   他突然坐立起来猛吸一口气,然后便僵直地倒在地上。   震动让双腿连同着被白丝包裹着的衣袖突然应声断裂了,抖落的阵阵灰尘飞在空气中看上去就像是已经死了很多年。   早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   我吓得忍不住倒退了两步,回想起刚刚陷阱里下面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影,难道都和眼前一样,早已经死去多时。   但是还能看见起伏的胸口和心跳。   这一幕就连在旁边只顾着敛财的九叔都被吸引了过来,胖子用手里的折叠镐把将迎风破碎的尸骸推开。   居然发现一支黑黝黝的步枪,看样子刚才我看见他肩头上斜挎着的黑色物体正是眼前这支步枪。   **的护木已经被打磨的黝黑锃亮,这是只有长期在战场上拼杀的老兵才会对佩枪有如此骇人的磨损痕迹。   我忍不住将下面的情况告诉众人,并猜测着这些人的死因。   “会不会是那些冥器有毒。”   小白脸儿这一句话瞬间让所有人脸都绿了,怪不得这么大堆冥器就这样明晃晃地摆在石室里,也不怕被盗墓贼拿取,本身就极不符合常理。   可是眼下胖子和龙仔甚至是连我都触碰过那些冥器,就连身体素质最差的九叔目前都未还出现过什么特殊状况。   这一可能性似乎被彻底排除了。   我看着胖子手里拿着的这只黑黝黝的步枪,以及尸体身上破碎的衣服。   如果说这是几十年前的老兵,为什么会穿着黑色的紧身衣服而没有穿军服,还出现在这座诡异十足的晋妃墓穴里。   眼前这支步枪膛线和枪口处的准星早已经锈迹斑斑,根本无法再继续使用。   我于是乎干脆卷了些衣服点燃,再一次制造成简易的火把。   在手中火把的温暖照映下,众人一直悬着不安的心似乎逐渐放了下来,我不禁有些担心冥器是否真的有毒?   随即让胖子和其他人把自己手里和装进口袋里的陪葬品通通丢掉,一件都不要留。   九叔虽然有些心疼,但他也知道命比什么都重要,咬牙将兜里的物品全都扔了出去。   这一次由体格健硕的龙仔用尼龙绳一点点把我和胖子送入刚刚踩空的陷阱里,我心中隐隐透发着不安和好奇。   决心想要搞清楚这些尸体究竟是怎么回事?   直到我再一次缓缓踏进刚才不小心跌进去的陷阱里,周围那些黑色的人影在火把照映下露出了浑身包裹着的丝网。   蜡黄色的皮肤看上去就像是失血过多,可胸口却不停的起伏波动,他们被包裹在半透明的白色丝网里,每个人都微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肩头上斜挎着的老式步枪黝黑锃亮,似乎证明着他们都是经历过战场的老兵。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的装扮都透发着十足的诡异,可以说全身都是疑点。   胖子仔细检查着他们身上的装备,手指稍不注意触碰到一人,瞬间就和刚才上面那位老兄一模一样,应声破碎化作尘埃。   只留下老旧的黑色紧身衣和一杆锈迹斑斑的步枪,看着笔直的站姿我知道他们肯定是军人无疑。   只是不知道在几十年前是属于哪个军阀统系,为什么没有穿着军装。   我看眼下并没有什么威胁,便招手让其他人也全都下来,没想到胖子在这些人群里找到了一把锈迹斑斑的毛瑟手枪。   他目光望向我,似乎是想要让我凭借着手枪型号判断出这是当年哪支部队的。   我微微摇了摇头,心想毛瑟手枪从军阀时期就被大批引入中国,一直持续到二战结束还不曾退役。   光凭借着一把手枪我也分辨不出来这些人的来历。   我握了握手里沉甸甸的毛瑟手枪,只看见注弹口已经被锈迹彻底腐蚀没法拉开。   看枪口的膛线还算完整,虽然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子弹,但我还是将它别在了腰带上。   说不定关键时刻还能派上用场。   “细仔啊,你快过来看。”   就在这时,九叔似乎是在这些人群中发现了什么,正不停的朝着我们招手。   他眯着眼睛仔细地观察着眼前一具保存完好的尸体,眼前这具身穿黑色紧身衣的神秘老兵并没有迎风化作尘埃。   而是被九叔小心翼翼地放倒了下来,用匕首一点点撬开嘴巴能看见口腔里的舌头都被人割了去。   除此之外,蜡黄色的肌肤上还隐隐透露着青绿色的铜锈。   这诡异的一幕着实将我和胖子吓个不轻。   人的肌肤上怎么可能会生锈,但眼前这具尸体身上的的确确长满了如同外面青铜器一样的绿色铜锈。   着实将所有人都吓个不轻。   “你们不要害怕啦,我看上去这好像更像是某种蛊毒,但是蛊都产于云南。”   “九叔我也从来没有去过,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中了什么蛊而死的。”   九叔生怕我们不相信他所说的话,随即又指着另一具包裹着蚕丝的尸体开口道。   “你们看这些身上结出的蚕丝,其实都是从尸体毛孔里生长出来的。”   在火光的缓缓照亮下,我果然发现这些包裹着尸体的白色蚕丝当真如同九叔所说。   是尸体由内而外生长出来的,看上去更像是死去以后长时间站立导致,丝络越长越长才会挂满整个尸体。   我抬头望向眼前几乎上百具的尸体,心想着是什么样的蛊毒能让这些经历过战场生死的老兵全都悄无声息的葬送在这里。   而且看样子他们临死前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痛苦,不然也不会丝毫没有察觉。 第281章 愧树   眼前这只神秘队伍突然成了古墓里最大的疑点,穿着这诡异的黑色服饰。   手里紧握着步枪证明他们曾经都是有编制的部队和士兵。   我反复假设和思索着这些人的动机,依旧想不清楚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座晋妃墓里。   只是看着衣服的老旧程度能够猜测出他们已经死在了古墓里几十年有余,所有人站列整齐背对着我们,就像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悄然失去了生命。   至于胸口为什么会浮起诡异的心跳声,九叔连续解剖了好几个尸体都没有找到让他们会动的原因。   或许是体内蛊毒的作用,让他们身体里的经络包括心脏仍存有一丝生机,在这几十年以来一直在墓穴里跳动着。   这似乎是九叔能给我们最合理的解释。   眼下我们也没有办法太过于刨根问底儿,毕竟活着出去才是眼前最大的任务。   正当我打算顺着头顶的陷阱离开的时候,身后的胖子却突然瞧见这片昏暗的空间里有一道极其庞大诡异的影子。   像是一个高大的巨人伸出了竖条手臂和枝杈,既像一棵老树又像是一个人。   我回头望去怎么都瞧不见胖子所说的诡异影子,直到用火把敲碎了眼前几具尸体的身影。   破碎的尸骸如同灰尘般飞屑在浑浊不清的空气中,顺着胖子所站的方向果真发现远远望去正前方有一道极其诡异的身影。   它和胖子形容得丝毫不差,甚至还要更加诡异几分,顿时间吓得所有人毛骨悚然。   我最后忍不住将龙仔也叫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些早已经死去几十年的尸体却还透发着活人的气息。   打心底竟忍不住有些想要退缩的念头。   “我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前面可能会有危险,现在要退走还来得及。”   我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忧虑说了出来,可是胖子和小白脸却认为这是即将逃出生天的契机。   当年这么多人都死在这里,很显然是为了寻找或者是得到某样东西,而且胖子坚信我们已经距离出口越来越近了。   不然这些部队的尸体怎么可能会突然集中出现在这里,最大的假设可能性就是。   出口一定就在这里附近,当年这支没有番号的神秘部队掌握有整座墓穴最详细的图纸。   而后用设备包括人力从小岛最薄弱的地方挖掘进了古墓里,至于他们究竟在寻找什么。   眼下已无法考察。   这几天隐隐间我发现小白脸和九叔逐渐再次燃起了对三世镜的欲望。   九叔和其他人不一样,他跟随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所谓长生不老的秘密,直到他发现代价太大以后便抛弃了念头。   现在却一心想要看看传说中秦王至宝三世镜究竟是什么样子,如果能顺利盗走也算是在倒斗行业里流传一段传奇。   这老家伙也好金盆洗手,可以颐养天年了。   而小白脸儿此行的目的就是单纯的奔着三世镜而来,虽然这一次遇到了了许多阻碍,甚至想要放弃寻找宝镜的想法。   但是在解开石棺之谜以后,他所关注的似乎并不是能否活着逃出去,而变成了想要证实究竟有没有轮回这个说法。   我看着小白脸坚毅的目光,以及其他人决心一探究竟的身影,自己也没什么好阻拦。   说到底我和胖子与他只是雇佣关系,只要他给钱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通了这一点,我忍不住微微的叹了口气。   心想着等活着逃出去以后,无论他有没有付给我们报酬,我都要带着小雅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找一处平静的地方独自生活。   直到将自己的闺女抚养成人,也算是完成使命了。   “我有预感,这回咱们距离三世镜好像越来越近了。”   胖子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突然间却冒出了这样一句话,让我和小白脸儿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刚过身旁的尸潮,我不禁想起当初那个脸上带痣的小白脸所讲过的话。   他说自己已经将三世镜藏到了一个绝不会有人发现的地方,还说这里之所以会出现无限庞大的未知空间。   都是来源于那把宝镜,如果有人擅自妄动甚至可能会引发天大的灾难,小岛以及岛里的所有生物可能会被维度彻底抹除。   虽然这句话我听的将信将疑,但是一路走来我们所经历的地方似乎早已经超过了小岛内部的范围。   再加上遇到的所有诡异怪事,原本那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似乎都一点点变成了可能。   我忍不住将插在腰间的毛瑟手枪掏了出来,又将卷刃的匕首扔给黄衣女子让她自保防身。   眼前这个来历诡异几乎和晋妃雕像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始终寸步不离的随着小白脸。   就连眼睛里看他的目光都隐隐和其他人有些不太一样。   眼下我也并没有时间去深追这些微不起眼的怪事,只是感觉自己距离眼前那棵张牙舞爪的诡异影子越来越近。   它也在胖子手里火把的照映下一点点显露了面目。   这是一棵极其诡异的怪树。   树根盘沿至地下,而地表上的树干却极其粗壮,在这昏暗无光的古墓里似乎并不需要阳光的滋养。   枯萎的树枝连一片叶子也没有,当初被胖子误以为是手掌的模糊影子,正是它所疯狂生长出的枝杈。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棵怪在记忆里有些透发的熟悉又陌生。   直到忍不住从胸口掏出吴老狗的笔记本猛然翻找着,一个人不像人树不像树的绘画图案出现在了日记本上的一页纸上。   这是只有生长在阴气极重地方的愧树,它的树根可以钻入地下寻找腐尸为养分,而自身虽然不会主动攻击但是却能分泌出一种极其致幻的物质。   这也是我在当初八百米地下深处时遭遇到那棵愧树以后才发现的,从那里逃出以后。   我就疯狂的查阅关于植物科的资料,最终却是在记载着历史的古籍中发现了这只生存在墓中以及阴气极重地方的愧树身影。   传闻它是由死人的怨念加上种子培胎生成,第一棵愧树被发现时就是生长在了古时一位富豪人家的地基下方。   原来当时房子铸造的时候,下面正是尸骨累累的古战场。   最终这户人家的主人夜里突然做起了噩梦,疯癫之下杀死了家丁和仆人还有怀孕的妻子。   又用绳索将自己活活勒死直至断气双手都没有松力,没人知道他究竟处在怎样的幻觉里。   当然这也只是民间传说,我从来没有信以为真,但是当年和吴老狗在地下遭遇的那棵愧树的确带给我难以磨灭的印象。 第282章 争夺   眼看我们距离这棵粗壮诡异的老树越来越近,脚下的土地也变得开始松软。   时不时甚至还能发现死人的骨骸。   九叔眯着眼睛打量了起来,这些细小的枝杈甚至垂落到了地上,远远望去就像是一个干瘦的巨人伸出了细长的手臂。   “这…这棵愧树应该是生长了几千年,才能接出如此多的枝杈。”   九叔的话让小白脸有些不知所措,他显然不知道古墓里还有这么违背常理的诡异植物,至于胖子和龙仔也多少听闻过一些。   眼前的九叔忍不住又向前观察了几步,最后冷冷开口道。   “不过看地上的这些沙土,这棵愧树应该是已经死啦,不然我们早就进入它所产生的幻觉中了。”   我看着这些干枯的树杈,心想着九叔可能说的没错,印象里愧树扎根于土壤中吸食腐尸为食。   虽然不需要阳光,但是却也会长出黑色的叶片,眼前这棵张牙舞爪的诡异老树却似乎早已经凋零了很多年。   昏暗的光线下,就连树杈上都结满了丝网,透发着诡异的死亡气息。   突然间胖子像是发现了树杈上有什么东西,迈开步伐彻底走到这棵老树下方。   顺着胖子的目光,我也隐隐发现树杈上似乎绑着一只奇怪的盒子,和眼前这颗凋零的老树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细仔啊,虽然说这棵树已经凋零了,但是还是要小心为妙。”   我没有说话,心里却想着九叔说的话的确有道理,随即叫住胖子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可是没想到的是我连喊了几嗓子他都没有停下动作,如同聋哑了一样。   我和九叔对视一眼,瞬间发觉胖子有些不对劲,可是再想开口呼喊他停下来时。   他已经顺着枝杈将那个古怪的盒子摘了下来。   胖子扭头冲着我们招手,可是他看着我们所有人怪异的表情心中不仅有些迷茫。   “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什么都听不见。”   胖子忍不住自语了一声,眼下他说的这句话,却被我们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   难道说胖子的耳朵出了问题,要不然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呼喊,他怎么可能会一点都没有听到。   我心中隐隐升起了一股怒火,心想着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小子怎么还开起了玩笑?   没想到胖子取回盒子想要返回队伍时,却突然撞在了空气上,顿时间额头和脸上都留下了鲜血。   “怎么回事。”   “甘子,干爹,龙仔…”   “我怎么听不到你们说话。”   胖子起身站起来却发现眼前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墙壁将他自己和我们隔开,这一幕显然把所有人都吓得不轻。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突然间会发生这么诡异的事情。   我看着眼前面露惊恐的胖子,用手势比划着告诉他先不要慌乱,一切问题都肯定有解决的办法。   说不定是我们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进入了愧树布置的幻境中,这个想法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似乎是对眼前唯一的解答。   九叔瞪大着眼睛说不出来话,他发现胖子和我们似乎隔着一层结界,无论我们怎样靠近都始终和胖子保持一指的距离。   最终还是眼尖的小白脸儿发现了一丝丝不对劲的地方,原来胖子身后有一株长满了黑色叶片的愧树树苗,正悄无声息的静静的屹立在土壤里。   难道说眼前的结界是幻觉,全都是由这颗小树所散发出来的。   我给胖子指了指方向,又让他将身后的那颗黑色小树连根拔起。   他逐渐明白了我的用意,用手抓紧了地面上的黑色愧树用力拉扯,竟然拉出了一具黑紫色的干瘪尸体。   他穿着老旧的军装,腰间斜挎着生锈的配枪,竟轻而易举的就被胖子从沙土里连根拽了出来。   就在这时,眼前的结界果然消失,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我看着眼前站着的胖子和九叔小白脸等人,突然发现原来刚才忍不住好奇心去摘树杈上盒子的人,居然是我自己。   看清这一幕以后,我着实被自己的举动吓个不轻。   看来刚刚我竟然不知不觉的就着了这颗小树的道儿,要不是伸手将他连根拔起指不定还会闯下什么祸。   这颗还未长成的小树生长在干尸的头顶,似乎是以吸取尸体养分为食,细小的根茎爬满了整具尸体。   我眼看着这个身穿军装但已经变成干尸的诡异尸体不禁有些疑惑,他肩头的肩徽已经被故意摘掉,似乎就是为了害怕有人发现他的身份。   “这么说,这具尸体应该和那些身穿黑色服饰的士兵是一伙的。”   胖子率先走了过来看着眼前的尸体忍不住推测道,随后又用火把将尸体身上的衣服扒开。   昏暗的光线下,只看见这具干瘪的干尸胸膛居然破了一个拳头大的口子,几乎将体内的器官全都掏空。   也怪不得这具尸体会变成干尸。   除了这个诡异的疑点之外,甚至还发现他的掌心处和其他裸露的肌肤上都布满了青铜色的锈迹。   用刀轻轻刮取,还能刮下一层层的青铜色粉末,这似乎才是让这里所有掩饰身份的士兵和军官死亡的真正原因。   我把这些粉末递给九叔,只见他也摇晃着脑袋,表示自己从未见过这些东西。   即便是云南蛊术,也没听说过哪个人中了蛊毒会浑身长满了铜锈。   众人的目光逐渐移向我手中的盒子,只见这方精致的木盒有些沉重,上面落满了灰尘,似乎是之前有人用绳子将其绑在了树梢上。   猛然间回想起那个脸上带痣的小白脸所说过的话,眼前的这盒子里装的会不会就是三世镜,正巧被我们误打误撞给遇上了。   小白脸有些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想要伸手将盒子打开,却被我突然制止住了。   “等我出去以后付给你和你朋友的薪水一分都不会少。”   他突然低头偷偷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我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但仍然还是没有让他碰那个盒子。   “只有你和我知道,万一盒子里装着的真是三世镜,那么肯定会引起难以想象的后果。”   我借着夺走盒子的动作,偷偷对小白脸回了一句,身后所有人看着我俩像是在故意拉扯般争夺着盒子,有些不明所以。   胖子发现了一丝丝不对劲,急忙快步走了过来。 第283章 癔症   下意识间,我手中紧握的盒子竟被小白脸拿了过去,眼看胖子和九叔全都盯着我俩的动作,一方面也是不想彻底得罪小白脸。   另一方面,也是害怕争夺过程中会将盒子掉落在地上,万一三世镜被任何人拿在手里,定然会引发难以想象的灾难。   胖子走过来后九叔也紧随其后,众人站在这棵干枯的老树下面全都默不作声。   “细仔啊,我看这一定是装着三世镜的盒子,要不咱们打开瞧,瞧眼下也没什么危险。”   九叔眯着眼睛四处打量着小白脸手里的盒子,此时我忍不住想起脸上带痣的小白脸告诫,下意识的将手枪掏了出来。   这是当时胖子在尸堆里翻出来的老旧毛瑟手枪,尽管不知道撞针里面有没有生锈还能否击发,但仍然被我当做保护队伍的底牌,还没来得及发射过。   “甘子,你干什么呢。”   胖子见事态不妙急忙想要把我手里的枪械夺了过来,我眼看小白脸儿决心要打开木盒,也顾不得所谓的雇佣关系。   笔直地将枪口对准了他的脑门儿,甚至还下意识的拉动了一下保险。   “细仔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简先生。”   九叔见情况不对急忙走了过来, 我眼看局面逐渐不受控制,如果再不说出实情可能所有人都会被小白脸儿害死。   昏暗的光线下,插在地上的火把忽明忽暗像是随时都会被墓穴里刮过的阴风吹灭。   我将手里的毛瑟手枪渐渐垂了下去,忍不住叹了口气道。   “其实当时我和他掉进冥海被漩涡吸进去以后,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怪事。”   紧接着我将和九叔龙仔走散以后发生的事情全都原原本本的诉说了出来。   为了消除他们的疑惑,我甚至迟疑的将自己的机械腕手表摘给他们看。   此时的手表时针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如同秒针般飞速运转,照这样估算其实我们已经在墓中经历了半年光景。   “这…这怎么可能。”   胖子被惊出了一身冷汗,不敢相信这座墓穴里居然还出现过另一个自己,还拥有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记忆。   “起初我也无法相信,但是的的确确是真实存在的,这座古墓像是与外界隔绝的未知空间。”   “所有的一切维度规则,都和我们熟知的那个世界截然不同,时间会加快只是其中的一个特性。”   九叔接过了我手中的机械手表,又仔细的放在地面上敲了敲,下一秒说出的话让我寒毛竖立。   “细仔啊,你这表里进沙子了。”   “不是时间走得快,是表坏了。”   我站在枯黄的愧树下,顿时间感觉自己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泼下了一盆冷水。   我忍不住将手表从九叔的手里夺了过来,仔细的反复观摩查看,可是这回无论怎么看,手表都恢复了正常。   “…这不可能,…我当初明明记得遇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另一个人,还有胖子。”   “这些人…这些人都是来自时空折叠的影子,如果有人动了三世镜,所有人甚至整座岛都可能会被维度世界彻底抹除。”   我不假思索的自言自语着,目光又望向当初和我经历相同的小白脸,这些混淆的记忆在脑海里思绪翻滚。   但是有一点绝不会错,那就是这些都是我亲身经历过的。   “甘先生,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小白脸的语气突然透发的很缓慢,像是有些无奈却又不得不说出来一样。   “其实最开始我和您合作的时候,就了解到你有过精神病科以及人格分裂的前史。”   “那些不存在的人影,都是在你的脑海里虚构出来的,说不定也许是因为你的妻子离开你以后对你的打击很大。”   “这一点我很理解。”   “你放屁!”   我暴怒一声瞬间又将手里的毛瑟手枪举起来,望着摔在地上又恢复了正常以后正缓缓转动着的手表。   心头竟涌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我扭身望像胖子,却发现小白脸儿对我说的那些话时,胖子一直在沉默不语甚至有些躲避着我的目光。   “胖子,你是我的好兄弟,你来告诉我,我到底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我转头将枪口对准了自己脑袋,眼前的局面似乎变得十分尴尬,这是我始终坚信自己一定没有产生幻觉。   那些一模一样的“同伴”都是真正存在的。   “甘子,你先不要冲动。”   “听我说,先把枪放下。”   胖子看见我视死如归的眼神瞬间有些慌了阵脚,可是没想到一旁的小白脸居然从残破的衣服里掏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医院诊断书。   上面赫然写着我的名字,甘思诚。   我忍不住用双手抱着脑袋,回想起在古墓里经过的一幕幕,如果说那些经历过的回忆都是真正发生的。   那么又是谁在说谎,难道是小白脸自己?   我忍不住抬起枪口,再一次对准了小白脸,让所有人都未曾想到的是。   他身旁的黄衣女子此时似乎看出了我手里这玩意儿,像是能够收割生命的利器,突然挡在了小白脸儿面前。   她虽然是个哑巴,却在枪口下依旧表现出视死如归的神情。   眼前这个局面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也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黄衣女子会突然这么做。   小白脸也表现的很惊讶,他虽然和黄衣女子走的最为接近,也冒着生命危险吸过伤口里的蛇毒。   “盒子里是空的。”   突然间九叔的声音回荡在所有人耳朵里,原来他趁着这个空挡悄悄将盒子打开。   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准确的说应该是没有三世镜。   只有一个小小的半圆青铜块,上面雕琢着极其精细的图案,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三世镜不在盒子里,怎么可能。”   此时就连小白脸儿都表现的有些失望,一时间似乎失去了想要和我继续辩论下去的心。   一屁股呆坐在地上表情沮丧木讷。   但此刻我似乎更关心的是自己到底有没有精神问题,回想起当初医生给自己下的肺癌病危诊断书。   同时还伴随着轻微的人格分裂和妄想症。   我忍不住用双手揉了揉脑袋,感觉越来越不舒服,如同死寂一般的愧树垂落下一条条枝杈。   但此时它早已毫无生机,我们更不可能是处在它所布下的幻觉中。   “甘子…,其实小白脸儿说的很对。”   “自从小玥走了以后,我就发觉你变了一个人,还…还。” 第284章 复活了   我看着眼前胖子吞吞吐吐的样子,瞬间有些暴怒,随即开口怒道还有什么快说。   “其实你并没有女儿,小雅是小玥留下来的玩偶娃娃,当初为了盘山之行我去找你的时候,就看见你在给那个老旧玩偶洗澡,还和它讲话。”   胖子的话瞬间让我如同雷击般劈中全身,回忆如同潮水般一点点涌入脑海。   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身处在精神病院里,穿着着病号服进入漫长的臆想中。   直到再睁眼时,眼前依旧是昏暗无光的地下墓穴里,枯死的愧树下胖子和小白脸还有九叔都站在自己身旁,这一切似乎都没有变。   只是我的记忆里出现了一点点偏差。   胖子说的没错,自从小玥走了以后我就逐渐开始有些不太正常,这也是胖子为什么时而不放心我,想要让我和他一起去倒斗的原因。   眼下脑海里只剩下那一抹着医生白大褂俏皮的长发背影。   她兜子里总喜欢揣着两个菠萝口味的棒棒糖,然后笑时嘴角露出尖利的虎牙…。   这一刻我忍不住失声痛哭,一个大男人竟跪在墓穴冰冷的地面上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所有人都站在旁边默不作声,胖子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总以为有一天能忘掉她,可是无论自己怎么努力她都像是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脆弱,时不时给自己的心头狠狠来上一刀。   …………   “爷爷,你看我头顶戴着的草帽好看吗。”   我思索着一点点记着笔记,将愧树和胖子几人的情景绘画在本上,没想到房间里突然闯进来一个头戴花环的小女孩。   她向我炫耀着头顶色彩缤纷的花环,天真无邪的表情顿时间和我手中日记里点点回忆形成强烈的反差。   “真漂亮,谁送给你的。”   “我阿爸在东边的牧场里发现了一堆色彩斑斓的野花,爷爷你在本上画什么呢”。   小女孩似乎有些好奇的走了过来,我犹豫着要不要把日记里绘画的图案交给她看。   上面描绘着的正是当初我和胖子几人还有九叔站在枯老的愧树下面打开木盒的一幕。   透着潦草的笔迹,我都似乎能够感受到当时莫名的悲哀和阵阵诡异。   我望着窗外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原,浑浊的眼睛像是逐渐有些湿润,要是胖子和龙仔他们还能看到这一幕该有多好。   蕴含在我体内的放射性物质越来越多,我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半年前我就踏上了行途,来到了人生最后一站终点。   “西藏。”   这里的牧民热情好客,而我的木屋在整片蒙古包相围绕的大草原里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爷爷你墙上那个照片里的人是谁呀,她好漂亮啊”。   头戴花环的小女孩忍不住放下了日记本,又盯上了木屋里的一张合影照片。   上面正是胖子和阿兰诺的合照,或许是因为自己年纪大了,竟觉得眼前这个小女孩有一些吵闹。   但更害怕的是她和我接触太长时间以后,我体内的放射性物质会伤害到她,所以忍不住编了些借口让她离开。   “爷爷你骗人,你欺负我…!”   “呜呜呜,我要告诉我阿爸去。”   眼前的小女孩儿突然哭泣,然后就跌跌撞撞的闯出了木门,看着她奔跑的背影我竟忍不住有些自责。   头顶淡蓝色的白云从天空中飘过,眼前的景象是那么的悠然。   其实那天盒子里装着的的确不是三世镜,真正的镜子藏在了老愧树树芯深处的一处隐蔽树洞里。   除此之外,我和胖子甚至还有一个极其重大的发现。   那就是我居然发现了一具和我干爹一模一样的尸体。   他手握着宝镜紧闭眼睛,就像是即将会活过来一样,但是肌肤已经呈现干紫色如同未腐烂的干尸一般。   昏暗的光线下我忍不住将盒子里的那块儿半圆形的青铜吊坠揣进怀里,而那柄和记载中丝毫不差的三世镜,就紧紧地握在干尸手中。   他穿着着黑色的紧身服,脸上的表情没有半点痛苦,甚至还透发着几分祥和。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居然和我梦里出现的那个年青吴老狗样子极为相似,或许是因为尸体腐败严重让我不敢确信。   再加上我当初明明记得吴老狗已经死在八百米地下深处的深渊里,眼前又怎么可能会出现他的尸体?   况且这具尸体看上去很年轻,他手握着古铜色的三世镜,样子似乎只有三十几岁。   队伍里只有九叔知道我干爹年轻的时候长什么样,此时我忍不住让他上前去辨认。   没想到眼前苍老的九叔看见树洞里的尸体突然浑身发抖,脸上乃至全身都流满了冷汗。   “吴…吴吴文举。”   他嘴里一直嚷嚷个不停,更是被眼前的干尸勾起了曾经的一段记忆。   看着眼前九叔发抖的神情,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可能真的是当年年轻时候的吴文举。   记忆如同潮水般一点点翻滚着,难道说他当初在地下深渊里并没有死,而且还返老还童了。   我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眼前的局面似乎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只有干尸手里紧握着的形状怪异镜子,在火光的照映下隐隐折射出光芒。   “三世镜!”   小白脸儿走到树洞前豪不避讳的将宝镜从尸体身上夺了下来,没曾想竟然连着整具尸体都从树洞里拖了出来。   冰冷的宝镜被他握在手中,此时所有人的心里都很激动,这可是当年传说中的至宝。   能够照映人的过去轮回,但没想到的是。   此时在小白脸的手里居然没有半点光泽,如同一面生锈的铜镜只是年代久远生满了青绿色的铜锈。   “九叔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当年我干爹和三娘的事情。”   我瞪大着眼睛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随即转身问向九叔,没曾想这一问竟把他吓得魂不附体。   他用手指着我身后的愧树,张大着嘴巴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吴…吴吴文举复活了。”   他尖锐的声音几乎是沙哑喊出来的,由可而知内心是有多么的恐惧。   正当有些疑惑间,我转头望向九叔所指的方向。   却突然发现那具和吴老狗年轻时候一模一样的尸体居然不见了。   “吴大哥…冤有头债有主,你可千万不要找上我。”   “当年我也是被日本人逼的走投无路,这些年我一直在给你和三娘烧香祭拜啦。”   “对不起…对不起。”   九叔眼前的样子哪里还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古董商,反而更像是被吓破胆的精神病。   “甘子小心。” 第285章 面具   正思索间,胖子突然冲我喊了一声。   我回过头来却赫然发现那具的干尸正以着一种极其诡异的姿态倒挂在树上。   他和我梦里遇见的吴老狗样子丝毫不差,就连身上黑衣服的装扮都一模一样。   只是当他他干瘪的青紫色眼皮睁开后整双眼睛只剩下了两个血洞,张开嘴巴就要对我的脖子咬下去。   我当时下意识抬起手枪,也顾不得手里这把锈迹斑斑的毛瑟手枪还能不能打出子弹,只是快速的拉动了一下保险紧接着就扣动了板机。   “砰。”   这把手枪的力道远超我的想象,顿时间我几乎是手握着**就倒飞了出去。   一颗炙热的子弹从枪膛里喷射而出,如此近的距离瞬间就打碎了眼前干尸的半个脑袋。   但眼前的“吴文举”,却好像没有受到丝毫伤害一样依旧倒挂在树梢上,空洞的眼眶紧盯着我们所有人。   我难以理解一具死了很多年的尸体为什么会动,难道说是因为小白脸儿拿走了他手里的三世镜吗。   更奇怪的是,他为什么和我干爹长得一模一样?   枯萎的老树下,胖子和我面对着眼前这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怪物,九叔则不停的在地上磕头认错,直到头都快磕出了血来。   又被龙仔拉了起来。   在树梢上挂着的吴老狗,正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态凝望着我们所有人。   “甘子,这家伙好像不是靠视觉来观察我们。”   胖子隐约间像是发现了什么。   我心道这还用你说我眼睛又没瞎,   眼前这具干尸都已经成那样形状了,眼眶里的早已经腐烂干瘪剩下黑洞的窟窿,简直就是皮包着骨头的骷髅。   按常理来说又怎么可能站起来袭击人。   “难道是云南蛊术。”   我心中思索着眼前可能会导致尸变的原因,回头望向九叔时却发现他一脸惊恐,显然是已经被吴文举形状的尸体吓破了胆。   突然间我发现挂在树梢上的干尸停止了晃动,而原本干瘪的腹部却鼓了一个极其显眼的大包。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控制着尸体行走。   我当下当机立断,抬起了手里的毛瑟手枪便又是一枪,紧接着吴文举的肚子就在我们眼前开了花。   腐臭的黑水也不知道是尸体的内脏,还是他肚子里那个怪物的血液,但这一枪竟没能要了它的命。   昏暗的光线下,只见一条灰不隆冬的东西如同东北雪天里的灰貂般,顺着肚子后面的缺口就钻了出去。   我再想开枪时,却发现板机死死的被卡住再也按不动了。   我和胖子眼睁睁的看着那怪物遁入黑暗的角落里,心里不由有些怒火和沮丧。   小白脸还抓着手里的三世镜愣愣出神,眼看危机已经解除,我却像是浑身散架了一样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小雅…”   我明明记得小雅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又怎么可能是自己产生的幻觉,把小玥留下的布娃娃当做了女儿。   一时间沮丧和莫名的悲伤回荡在心里,脸上还未流干的眼泪印在我这个堂堂七尺男儿的脸上,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三世镜…,为什么会这样。”   小白脸手里一直把玩着那面青铜色的古镜,镜子左右自身出两个细小的手掌枝杈环绕着持镜人。   如此诡异的形状,果然和当初古籍里记载的秦王三世竟丝毫不差。   只是眼前小白脸手里的宝镜却暗淡无光,如同普通的古董玩器般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更不要说能照清持镜者的前世轮回。   “一定是使用的方法不对。”   小白脸坚定信念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将宝镜揣在怀里似乎是想要等平安出去以后查阅古籍资料仔细研究。   胖子则仔细的端详起那具被尸貂控制过的吴文举干尸,直到九叔一点点缓过神来。   看着眼前的尸体忍不住颤抖着凑了过来。   “这…怎么可能,我记得他当初明明和两个徒弟命丧在元朝将军墓里,…这都已经过去几十年了。”   九叔像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紧盯着眼前的干尸诉说着一大堆话。   我虽然有些疑惑和悲伤,但也隐约间听到了九叔的自言自语。   这老家伙其实肯定还隐瞒了些什么,而且是关于我干爹的经历,吴文举当年的确死在了八百米地下深处的深渊里,而且当时双目又中了毒针机关。   是我在野外给他埋了个衣冠冢。   当初几十年前的记忆点点在我的脑海中回放着,我坚信那个人一定就是吴文举,那么眼前的情况似乎就有些说不通了。   “难道说这个世界上有两个吴文举,又或者说两人是双胞胎。”   我仔细回想起日记本里留下的记载资料,除了对三娘的一些思念和辛秘我从未见日记本上提起过关于他自己的家事。   甚至是他的家族。   我忍不住打起精神强擦干脸上的泪水,一点点向着吴文举的尸体走近。   没想到这一回我居然在无意间看到了极其隐秘的重大发现。   在干尸的左臂隐约能瞧见青绿色的纹身图案,也不知道当初是用了什么染料竟然在尸体的肌肤上还保存了这么久。   只可惜纹身虽然留下了印记,但却彻底的模糊不清,分辨不出来左臂上曾经描刻着的是什么东西。   直到胖子在在树洞下方找到了一个极其隐秘的出口,我原以为事情会就这样简单结束。   直到手里的火把燃烧起微微的光亮,当我即将最后一个钻进出口里时却发现吴文举干尸的腰间夹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在火光的照映下,正闪闪散发出幽冥光辉。   我忍不住再次回到了干尸旁将其摘了下来,没想到居然是一柄布满了花纹的铁青色面具。   上面刻满了神秘的符号和花纹,看上去似乎像是装饰,却又有着其他作用,而面具的整体材质像是由铜质锻造。   虽然看上去挺沉重,但是拿在手里却十分轻盈。   我拿着手里的面具猛然间回想起当初和小玥在元朝将军墓里时,她曾告诉过我。   当一个人戴上面具的时候,心里也会无形中透发着某种暗示,这会对精神病人的帮助起到暂时抑制癔症的作用。   当初在将军墓里她也给我带上了面具,直到自己平安逃出来以后都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反而像是身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第286章 三娘是妖怪   我看着眼前这尊乌铁面具,心里竟隐约有些想要戴在脸上的冲动,正犹豫间却突然看到面具的边缘处布满了细小的针眼。   顿时间感觉自己的脸有些不太舒服,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蔓延至全身。   忍不住猜测着眼前面具的戴法是要将整个青铜面具缝合在脸上,可是如果这么做,不就是彻底摘不下来了吗?   最后为了防止自己的癔症发作,我用细线穿过面具的孔洞将其戴在自己的脸上。   没想到的是面具内部还布满了许多倒刺一般的铁钩,顿时间扎在我的脸上鲜血直流。   可是我戴上面具以后,却丝毫没有想要将面具摘下来的想法,尽管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可是心里升起一股却从未有过的踏实和安稳。   胖子回过头来发现脸戴面具的我差点没把手里的火把砸过来,直到听清我的声音才彻底僵在原地。   “甘子你…你…你脸上怎么有血。”   胖子有些关切的询问道,还以为我在后面遇到了什么危险。   我摆了摆手说不要紧,眼前这个树洞里似乎空间很大,继续往下前行甚至还出现了工匠修建的阶梯。   昏暗的光线下,一道道人影屹立在黑暗中。   原来这里也站满了身穿黑色紧身衣的士兵,只不过他们和外面那些排列整齐的老兵一样。   全都浑身从毛孔里生长出白色的绒毛,蜡黄色的肌肤和凹陷的眼眶早已经死去很多年。   我脸上戴着的面具瞬时间引起了小白脸和九叔以及其他人的误会,虽然他们都劝我将面具摘下来。   但是当面具戴上的那一刻,里面细小的针刺全都扎进了皮肉里,就算是我想摘下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九叔,您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们。”   我戴着面具似乎连声音都透发的有些沙哑,一时间就仿佛在队伍里变了个人一样,而我的内心也从未有过像今天这么平静。   眼前的九叔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被我叫住以后先是一愣,随后又转过身来颤抖道。   “细仔啊,既然你执意想知道,那我也没法再隐瞒下去了。”   他突然挺起胸膛抬头望向我,苍老的眼神中炯炯有神,就像是十分理直气壮又透发这几分哀伤。   “其实你干爹当年…,帮日本人干过很多坏事,倒斗虽然是见不得光的下等活计。”   “但是在行业里仍然有许多绝不能触及的规则,最严重的一条就是给日本人当走狗。”   眼前队伍逐渐停下了脚步,所有人似乎都在倾听九叔所讲的话语,只见他停下步伐吞咽了一下口水,继续道。   “后来有一天他折在了古墓里,许多人得到消息以后就想去看看这个汉奸究竟有没有死。”   “直到一天夜里,我和倒斗行业里的几个高手找到了吴文举的住所,没想到遇上了那个叫三娘的女人,更没想到的是”   “那个女人是个妖怪!她不是人。”   “我亲眼看见过她吃人肉喝人血!”   九叔突然睁大着眼睛,像是极其惊恐地回想起了当初那一幕。   这句话也将胖子和小白脸等人吓个不轻。   我望着眼前的九叔似乎实在难以琢磨,他讲的到底是假话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只是凭借着记忆里和日记本里的记载,吴老狗的确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但是他给日本人当汉奸也情非得已。   这其中有很多说不清的缘由,我也没再去细琢磨过,至于所谓的三娘是妖怪。   当九叔开口说到三娘的一刹那,也不禁把我吓出了一身白毛汗,他的表情不像是能够装出来的,一定是看见过什么极其恐怖的一幕。   眼前谜团似乎又从吴文举转到了三娘身上,后来吴文举为了复活她不惜走遍各处穷山恶墓,只为了寻找传说中的阳珠。   我将信将疑的思索着九叔所说过的话,脸上传来的阵阵火辣辣疼痛瞬间打乱了思绪。   直到后来我也再没有问过他关于吴文举的事情,九叔不经意间在队伍里总是回避着我的目光。   我不禁感觉这个老家伙似乎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也不相信吴文举会像他口中所说的那么十恶不赦。   队伍一点点在黑暗的隧道里穿行,胖子忍不住感叹,这几天我们都快成了老鼠不停的钻洞。   令人喜悦的是,在隧道的尽头处我们居然发现了一处简易的指挥部,这像是当初这支隐瞒着部队番号的神秘队伍所留下来的。   昏暗的光线下,桌子上落满了灰尘。   只有一份及其醒目地图瞬间映入眼帘。   上面甚至清楚的记载着他们是如何从墓穴最上面薄弱的地方挖开缺口,以及计划里预定的退路。   至于他们为什么要来到这古墓里,究竟是想要寻找什么,纸上却只字未提。   黄衣女子似乎和小白脸走得尤为贴近,这个来自两千多年前的秦人居然只因为喝了玉髓里的血,就这样在古墓里活了千载岁月。   我不难想象这座古墓里隐藏着太多玄机和秘密,每一样都足以让人打破头去争抢。   例如石棺里能让人长生不老的玉人和三世镜。   胖子手里拿着老旧的地图,终于根据上面的指引一点点找到了所谓的出口路线。   昏暗的光线下我只能看见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汪黑色的浑水弥漫在甬道中,而地图里也似乎标注着有水池。   但是却并没有说明池里有多深,水里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一类的。   我小心伸出手指一点点沁进黑水里,只感觉冰凉刺骨而且水流顺着指尖划过似乎是流动的。   并不是一汪死水。   胖子欣喜若狂,看样子我们这回距离出口应该真的不远了,他心里惦记着阿兰诺,我却始终走不出小雅的心结。   地图上穿过水池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穿行,除此之外纸上还标注着几条用红笔绘画着的虚线。   我不知道这些虚线代表什么意思,因为眼下我们走着的似乎是地图里的第二套方案逃生路线。   这支神秘的部队在出发之前,似乎就已经做好了万全十足的打算。   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其他人,那就是这些老兵肩上挂着的生锈的步枪多数为汉阳造或者是曼利夏栓动步枪。   许多人头顶黑色的围巾下,甚至还留着小辫子。   这足以说明这支部队是在民国后期,军阀混乱的时代奉命潜入了墓穴里。   不知道是遭受了什么样的袭击,导致所有人无一生还,浑身如同植物的胚芽般长出细小绒毛。 第287章 水池   胖子率先钻进了水里,他的水性要比我们其他人好上很多。   昏暗的池水犹如一汪黑色的湖面,胖子钻进水里以后久久都没有传出动静。   我不禁有些开始担心,这小子会不会在下面遇到了什么意外,不过以他的体格就算是遇到了东西,也不至于连水花都溅不起来。   没想到正当众人有些替他担心时,胖子突然从水面里钻了出来,紧接着大口喘着粗气。   憋红的脸像是刚刚从鬼门关里挣扎过来一样。   “他娘的,这鬼地图是不是假的…。”   胖子怒骂一声激昂愤慨,显然刚刚在水中遇到了危险。   我强压住好奇心,让他先喘了一口气将其拉上了岸,紧接着又问他水底下发生了什么。   “水下浑浊不清,有许多死人的骨头,最重要的还有一堵墙将路给封死了。”   胖子说完便用手擦干了脸上的黑水,一股恶臭的味道透发至全身。   “怎么可能。”   我忍不住盯向手里的这份地图,思索着既然他们在地图上标注着备用路线,那就肯定会有人提前打探过。   况且在水里怎么可能会有一堵墙。   “不光如此,墙上还雕刻着类似樊文一样的咒语,似乎是在镇压什么东西。”   这回胖子的话瞬间引起了队伍里的恐慌,就连我都感觉有些不太舒服,浑身头皮发麻。   但是眼下已没有路可走,即便是水池里藏着阎王爷也得壮着胆子闯一闯。   这回我决定和胖子一起下水,众人将剩下的所有绳索全都拿出来凑了凑,组成两根安全绳。   分别系在我和胖子的身上。   下水前我最后凝重的望了小白脸和龙仔一眼,如果有什么危险我会尽量在水里掀起水花。   手握着安全绳的龙仔也会拼命地将我俩从黑水里拖出来。   直到全身都彻底被黑水沁透,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迸发至全身,身上大小伤口在黑水的沁入下奇痒难忍。   最致命的是水下的能见度的确很低,而且水池的深度起码有两三米。   在池底落满了身穿黑色紧身衣手拿栓动步枪的诡异老兵,他们多半都已经被泡的只剩下骨头。   空旷的眼眶里空无一物,全都紧盯着我和胖子。   水下的压力越来越大,我甚至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终于在自己即将坚持不住的时候。   我终于在浑浊不清的水底看见了胖子所说的那堵墙。   这面墙上布满了黑色的淤泥,用手抚摸时,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墙上似乎雕刻着古怪的花纹。   而在这堵墙的最中央处更是有一头石头雕刻的圆盘,在水下对应着上下左右四个方位。   每一个方位下方都连接着生满铜锈的锁链,直直的没入墙壁的缝隙中。   直到这时我再也忍不住将要窒息的脑袋,只感觉喉咙和鼻腔里猛灌进了几大口黑水。   挣扎间腰间的安全绳突然发力,将我快速的从水池里拖了出来,紧接着胖子也紧随其后。   顺着喉咙流进肚子里的黑水可把我恶心的够呛,我忍不住想要摘下脸上的面具弯腰呕吐。   却发现面具上的倒刺全都深深地嵌进肉里,要是用力摘下非得破了相不可。   胖子将水底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众人,我又补充了几句。   水下那堵墙上的圆形石盘似乎像是某种诡异且神秘的密码锁,锁链锁对应的四个方位更是想要打开石墙的关键所在。   但可惜我的水性太差,当自己刚钻进水里堪堪到达墙壁时,憋着的一口空气就已经用光了。   眼下如何解决氧气不够的问题似乎是最要紧的事情。   这里水性最好的只有胖子其次是我,他虽然能在水里憋气较长时间但是如果遇到什么危险也没法招架。   必须要有一个人和他一起潜入水里。   我回想起水池下那堵墙上诡异的花纹图案和石盘,用手指在地上简单勾勒出线条画给九叔看。   只见他眯着眼睛端详了许久也没看出来玄机,或许是水下光线太差我只能凭借着自己的记忆一点点绘画出机关的情景。   地上的画面和真实情况或有偏差,但九叔也表示自己从来没看见过这么诡异的花纹。   以及墙上的石盘锁链机关。   我看着手里老旧的地图,突然想到那支掩饰着番号的神秘部队会不会留下过潜水设备。   这座小岛上四面围海,他们既然有备而来就一定准备过简单的潜水用具。   我拿着火把调头走回了甬道里,只看见简易的指挥桌旁的确有一套落满灰尘的潜水服。   这似乎是最老式的一款,但在几十年前却要从国外才能买得到。   眼下这套衣服还能勉强合身,我和胖子收拾了一下装备,既然有了潜水设备我就不怕会在水里停留过长时间。   也能在水下耐心破解那处石盘锁链的机关。   胖子叮嘱了龙仔几声,要是有什么危险或者岸上出现了什么意外,就先拉安全绳将我俩拖出来。   第二次潜入水中我多少都有了一些经验和记忆,跟随在胖子身后拼了命的下潜寻找那堵石墙的位置。   氧气罐里的氧气经过几十年的消耗居然还没有泄露和殆尽,只是储存在里面的空气早已经变质。   呼吸进嘴里时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味儿,但为了活下去我也只好强忍着。哪怕里面的氧气有毒。   昏暗的光线下浑浊不清,这一次我似乎隐约间看到一条黑色的影子在浑水里游来游去。   不知道是自己在水下产生了幻觉,还是真的有黑色的生物寄生在水下,眨眼间下潜了两三米后就感觉有些头昏脑胀。   而头顶来回游动的黑影也逐渐消失,让我稍微松了一口气。   胖子的看着眼前的锁链石盘,虽然没法开口讲话,但是却不停地向我比划着手势。   我知道眼前的石盘一定是通过某种顺序排列的机关组合而成,石缝下延伸出来的四条锁链以及方位肯定就是破解开机关的关键。   可是即便光线强了许多,我也依旧看不清石盘上雕刻着的诡异符号,更不要说自己能够解开机关奥秘。   时间紧迫,我也顾不上许多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   用手握住了最下方的锁链,随后用力拉扯。   只听见水下突然传来了阵阵机关摩擦齿轮的声音,“咔嚓。”   紧接着便再没有了任何动静,我有些疑惑为什么眼前的石墙依旧没有反应。   难道说刚才自己拉错了机关,心想着双手不由自主的再次抚摸着石盘上的神秘花纹。 第288章 祭祀   没想到这一回石盘上凸起的花纹似乎比之前更加丰富,就好像…   就好像一朵布满了纹路的圆形花朵,在水下呈列在我们眼前。   胖子看见墙上的石盘突起的变化不由有些疑惑,他用双手推动石墙却无论如何都没有打开的迹象。   而且这一回剩下的三条锁链就像是被锁死了一般,无论我怎么发力都再也拉不动了。   “坏了。”   越是选择少的机关越容不得差错,之前这四条锁链里肯定有一根是正确打开石墙的钥匙。   眼下自己说不定误打误撞,将整体机关弄锁死了。   没想到这座墓穴构造堪称巧夺天工,机关的精巧也不得不令人折服,况且这还只是两千多年前的古墓。   我心中有些忍不住沮丧,但仍然抱有一小丝侥幸,双手在墙壁上四处摸索希望能够找到凸起的石砖。   旁边的胖子脸色憋得通红,眼看就快要缺氧了,此时他也不得不重新游回水面换气。   只是正当他游向水面时,我隐约间发现头顶那道刚刚消失的黑影竟然在一次游动了过来,直奔胖子而去。   我心里忍不住说一声坏了,这回自己看的是真真切切,这潭黑水里肯定有什么活着的东西在窃视着我们。   眼下终于抓住机会想要去袭击胖子。   我也顾不得眼前的石盘机关,随即拼了命的在水里掀起浪花想要吸引头顶胖子的注意。   没想到这一折腾不要紧,居然看见我和胖子系在腰间的安全绳全都齐刷刷的断裂了。   看切口似乎是被什么动物用锋利的牙齿咬断的。   那道黑影离胖子越来越近,而胖子则刚刚潜浮到水面还没有丝毫察觉。   我情急之下只好拔掉嘴里的氧气管,没想到刚想开口就被灌进了一大口水差点没窒息过去。   意识在霎那间有些模糊,浑身的伤口都开始刺痒起来,隐约间瞧见水里的那道黑影是一条长相怪异的黑色大鱼。   它长着一嘴的獠牙外露,两根须子像是鲶鱼一样分布在鱼鳃左右,最诡异的是除了身上的鱼鳍居然还有两个小爪子。   一瞬间我终于明白这水底为什么尸骨累累了,肯定是在当初那只神秘部队下潜到这里以后没来得及防备。   就被眼前的这条黑鱼给偷袭了,锋利的獠牙在水下宛如野兽,任谁被咬上一口都肯定会被撕碎。   我甚至目睹着胖子被这条黑鱼袭击后的下场,可是自己却浑身无力根本无法上游。   危机时刻胖子下潜回水面后正对上了那条游过来想要袭击他的黑色大鱼。   昏暗的水下,我似乎看见他脸上的表情都绿了,这条黑色的影子足有水桶粗细,也不知道究竟在水里吃过多少人。   胖子手疾眼快率先抄起了腰间的匕首横在胸前,目光又望了望我的位置。   但此时我似乎是因为呛进嘴里的那一口黑水缘故,再加上氧气罐里的变质气体,全身都竟使不上力气。   只能不停的在水下挣扎,一点点感觉自己的意识有些模糊。   “胖仔细仔,你们在水下怎么样。”   我隐约间似乎能听见站在岸上的九叔不停的呼喊,胖子和那条黑色的大鱼对峙难分高下,其他人又不识水性。   就算是潜入水里,也帮不了什么忙。   我强忍着身上刺痒的伤口,心想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住,绝不能倒在水池底变成这些尸骨中的一员。   黑鱼在水下眼看胖子手拿匕首一时间竟没敢上前攻击,只不停的在水中左右摇动,看样子这玩意儿不仅凶狠而且还有一定的智商。   浑浊的水面逐渐平静下来,我突然意识到这条黑鱼阻断了上岸的去路,似乎是想要将我俩氧气耗干以后再袭击。   “不能再拖了。”   我挣扎着起身差点又将嘴里的氧气管吐出去,水中无法和胖子用言语交流只好用力的比划了几个手势。   昏暗的光线下,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注意到我。   我抽出腰间的匕首靠着潜水服自带的脚蹼悄无声息游动到黑鱼的下方,但水流的波动还是让它察觉到了一丝危险。   顷刻间这条黑色大鱼想要转身逃离,被我用匕首狠狠的刺进了鱼腹部。   一瞬间水面上浪花翻滚,黑鱼挣扎着流出如同人一样的红色鲜血,池内和黑水混合在一起看上去无比诡异。   胖子紧随其后也来补上一刀,因为我俩知道一旦让这玩意儿逃离,等一下队伍里其他人全都下水的时候,情况一定会更加危急。   与其这样,倒不如费点力气解除掉这个后患。   没想到这条黑鱼即便受了伤以后仍然活蹦乱跳,几番挣扎还是逃进了水潭黑暗处。   我心想这回不能再在水里呆着了,这个隐患不除无论如何也没法安心破解墙上的机关。   在昏暗的水下对胖子比划了一个撤退的手势,便急忙向着岸上靠拢。   我刚浮出水面只感觉新鲜的空气一下子扑面而来,紧接着胖子也从水面中看出头来。   小白脸和龙仔看我俩无恙,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水里飘荡着那条黑鱼留下的血液,竟染红的大片水池。   更让我始料不及的是,水底下突然产生了莫名的躁动,我原以为是那条黑鱼又出来作怪。   没曾想再次潜入水底时,竟隐约看见那些沉浮在水底的骷髅尸体全都飘动了起来。   回荡在昏暗的水下十分恐怖渗人。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死去几十年的骸骨突然在水里动了起来,一瞬间脸都绿了。   脑海里不由间想起关于水鬼的秘闻,可那些起码也是有血有肉的怪物,眼前这些漂动的骷髅按道理完全说不过去啊。   我挣扎着想要爬上岸,没想到水下的波动越来越大,甚至逐渐变成了一个漩涡。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脚下发生了什么,身体不受控制般的被水流带入水池下。   只见昏暗的光线下,那堵墙上的石盘锁链突然哗啦啦作响,黑鱼的鲜血染红了石盘上的诡异符号。   紧接着整面石墙像是即将破碎了一样,在水下露出半人高的黑窟窿,正吞噬着大片池水。   我一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当初扭动石盘上的机关时丝毫没有反应,原来这并不是机关锁,而是一种神秘的祭祀仪式。   需要用鲜血才能让石墙打开,眼下我和胖子突然被一股强劲的水流吸进去。 第289章 封闭墓室   在意识还未彻底昏迷的前一秒,我眼睁睁的看着石盘上那些被鲜血染红的符号,在水中就像是飘散开了一样。   紧接着就被彻底的吸入墙壁上的窟窿里。   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寂静无声,眼前是一片空旷的石室。   在石室的前端修筑有半米来高的高台,上面黑咕隆咚的模糊不清,但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屹立在石台上。   而我正处于石室的另一半端,眼前这个狭窄只有几十平米的黑暗石室里一半是高台,而另一半则是水池。   我忍不住用手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水滴,只感觉浑身酸痛难忍,而胖子也不知道被水流冲到了哪里。   更不要说九叔和龙仔他们现在怎么样。   直到在水池边缘上俯趴了一会我才逐渐恢复些体力,一点点用力爬向石室干爽的地方。   那条食人的黑鱼还在我脑海中记忆犹新,也不知道会不会对其他人产生威胁。   眼前这座石室似乎并不属于古墓的范围,准确的说。   这里开凿的痕迹显得十分顿挫,古人敲打的印记在墙上留下一个个坑点,布满了不规则图形。   而我逐渐走向高台,终于看见原来石台上屹立着的是一口硕大的黑石棺椁。   这口棺材古朴无华,仅仅是石棺的外围就足有两三米长,一米半宽。   石室里虽然没有任何照明设备,但是光线还算良好,我呆坐在石台上构思着队伍里发现我和胖子失踪以后会出现的种种可能。   地图掌握在小白脸手里,他或许会找出另一条路线逃出生天,运气好的话胖子也可能从水池里逃了出去。   眼下只剩下孤苦伶仃的自己,而身后的氧气罐也在水下被彻底撞漏,眼看已经任何没有作用了。   不知不觉间只感觉阵阵寒意席卷全身,我忍不住想要将胶皮制的潜水服脱下来引火,却又害怕万一有一线生机。   自己这么做无疑是断了所有退路。   况且石室里的氧气稀薄,估计要不了多久自己就会感觉到窒息缺氧,与其这样倒不如自己挨冻多活一会。   我忍不住低头打量起这座石室,脸上戴着面具的伤口不经意间还在隐隐作痛。   此时我突然回想起那具和自己干爹长得一模一样的尸体,更对这副奇怪的面具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隐约间自己仿佛记得吴老狗当初也在800米地下深处时戴过这样类似的花纹面具。   古朴无华的花纹下闪烁着阵阵幽光,戴上面具以后好像是行走在阴间的使者负责来人间勾魂索命。   我记得他曾说过,他的面具是在一处湘西墓穴的大祭司身上扒下来的,同样还有一身红色的袍子和小鼓。   后来那座湘西古墓的尸体还点变成了湘西尸王,那一次也是吴文举倒斗以来最狼狈的一次。   眼下这座古墓里似乎充满了谜团,石棺里的玉质雕像的确能有让人长生不老的效果,但是要付出的代价却极为惨重。   紧接着我们居然在墓里发现了中蛊的部队尸体,他们全都是死在了古墓里几十年有余,通过枪械来判断。   这些人应该来自于军阀时期,   那个混乱的年代,有一支神秘的部队曾乔装打扮掩饰身份来到了这座小岛上,似乎想要寻找什么东西。   喉咙有些痒痛,我知道是自己的烟瘾又要犯了。   自从肺癌奇迹好转以后我就决心戒烟,但每当遇到困惑或挫折时总想忍不住吸上几口缓解一下紧绷的神经。   小白脸当着我的面拿出诊断通知书那一幕还清晰的回荡在我的脑海里,关于精神分裂这个词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   只记得当初和小玥在一起的时候,去医院复查过几次,结果都是很出人意料的好转。   我忍不住闭上眼睛回想起小玥的身影,此时我终于不再逃避而是坦然面对。   或许真的是小玥的离开让我受到了太大刺激,可是古墓里那一幕幕经历过的回忆以及身上的伤痕都仿佛是真实发生过的。   如果真是自己精神失常产生的幻觉加上手表故障,可那身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   思索间思绪似乎又进入了死胡同,我屏住呼吸让自己不再去想,没想到耳边却突然传来了阵阵撞击声。   “啪嗒。”   “啪嗒。”   声音透发着闷重一点点从身后的高台上传来,我下意识目光望向那口石棺。   凭借着感觉隐约推断,声音似乎真的是从石棺内部传出来的,而且还伴随着莫名的节奏。   瞬间我几乎快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空荡的石室里只剩下我自己,眼前又发生了这么诡异的状况。   哪怕是胆大如斗的胖子,遭遇到这种情况也恐怕要被吓得不轻。   闷重敲打的声音一点点回荡在石室里,甚至还引起了水池上的黑色水面一起跳动。   我忍不住一点点迈着轻缓的步伐,向着高台上那口石棺贴近,只感觉声音距离自己越来越靠近了。   这口石棺此时似乎透发的十足的诡异,上面的花纹模糊不清但能看得出雕刻着不少类似甲骨文一样的图案。   我忍不住回想起一些简单关于历史的常识,甲骨文最早出现于西周时期和商朝,多用于祭祀和占卜。   目前在秦朝的晋妃墓里出现甲骨文的确有些不符合常理,但回想起那些在古墓里发现的青铜人面相。   这一切似乎又暗中存在着某些联系。   石棺里传来的敲击声一点点扩大,就像是里面有人在用石头不停的敲着内壁一样。   我咬牙想要钻回水面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却又害怕自己的含氧量不够,万一在水底下找不到出口一定会被活活憋死。   厚重的石棺看起来无比沉重,我试探性的用手推动了一下,却没想到看来整口棺材的开凿充满了人性化。   棺盖居然是斜着扣上去的,而随着我这猛然用力推动,石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   声音在此时似乎得到了放大,毫不掩饰的从棺材里传了出来。   “啪嗒。”   “啪嗒。”   我忍不住倒退了两步,只感觉浑身都在颤抖。   心中突然忍不住犹豫起来,自己究竟还要不要将棺材彻底打开?   万一蹦出什么常人无法想象的东西,自己紧绷的神经是否还能够承受。   顺着缝隙我隐约间能够看到石棺里有一张枯黄老旧的兽皮,如果还想要继续观察,就一定要将棺材彻底推开了。 第290章 甲骨文   石室内布满了钝器开凿的痕迹,加之眼前棺材上突然出现的甲骨文,我忍不住猜测。   这座石室不会要比先秦时期的晋妃墓更早出现在小岛上,而那些商周时期铸造的青铜雕像也会不会早就存在于岛中。   只是我先入为主的想法以为那些青铜像是秦人铸造的。   回想起破解开水下石墙的方式,似乎都充满了神秘的祭祀仪式,连眼前这口石棺盖子上都刻满了诡异的符号。   突然间连续闷重的敲打声戛然而止,我的心像是猛然停顿了一下,甚至有些幻想。   会不会是棺材里有东西发现我了。   眼下这里处处透发着诡异,再加上会传出声音的石棺,无疑在我紧绷的神经上又施加了几分压力。   我忍不住想要将石棺推回合拢,心里却有些念念不忘那张从缝隙里窥测到的兽皮。   总觉得那玩意似乎透发着某种玄机。   最终自己还是没能经受住诱惑,又将棺材用力推开了几分,这下整口石棺露出了近手臂粗细的缝隙。   而那副兽皮下掩盖着的则是一具粗壮的趾骨。   之所以要说骨头粗壮,是因为眼前的这半副骨架似乎要远强壮于常人,仅仅是腿骨就足有我小半个手臂粗细。   而且骨头上还布满了累累伤痕,有类似箭孔形状的孔洞又或者是被钝器砸出的缝隙。   不难猜出这口石棺的主人生前肯定遭受过虐杀,连骨头上留下的伤痕都这么惨烈。   随着诡异的声音不再出现以后,我竟隐隐感觉自己的胆子逐渐大了些,石室里除了身后水池时不时出现的流水声,便再没有了其他诡异的声音。   我忍不住推动石棺盖子,将其彻底的从棺椁上推开。   一具极其诡异的高大骨骸映入眼前,他平躺在硕大的石棺里全身被兽皮包裹着。   除了骨头上的伤痕和规格比常人大了许多,其他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兽皮上描刻着许多我看不懂的甲骨文,这些古老的文字即便是在当今教授学家手里也似乎很难翻译出真实含义。   而当我用手将兽皮一点点从尸骨上掀开,眼前的一幕着实惊出了我一身冷汗。   原来这具尸骨的上端部分受损的更为严重,骨头甚至成粉末状,而布满裂痕的头骨上更是出现了一个窟窿。   窟窿口正对着眉心处,仿佛是有人用铁锥直接钉了进去。   空荡的石棺里除了兽皮和骨骸还有一尊布满了铜锈的小鼎,上面原本的花纹已经被侵蚀的模糊不清。   在这时我身后的水潭突然传来剧烈的哗啦啦响声,我惊得猛然回头望去却发现水潭平静的可怕,似乎什么都没有。   “如果是这样,刚才的水声是怎么出现的。”   我强压住心头的惧意,一点点将骨骸身上的兽皮收集起来,贴身放在衣服里。   心想着如果有机会能逃出去一定要破解含义,说不定上面的甲骨文字就是这座古墓的关键。   我回过头来时,依旧下意识的望向这具骨骸,他空洞洞的眼眶里空无一物就好像在紧盯着我一样。   看着他额头上那个硕大的窟窿,起初还有些感觉额头发凉,可是当自己越发仔细观察才发现一个极其惊悚诡异的事实。   刚才自己的判断有误,这个窟窿并不像是被人砸出来的,看着窟窿边缘光滑的裂痕和下面的两个眼眶几乎一模一样。   我的心里猛然咯噔一声,脑子里瞬间出现了一个极其恐怖且诡异的真相。   那就是这具尸体生前有三只眼睛,这一可怕的发现让我不由间有些心底恐惧。   婴儿畸形在古代也似乎并不算罕见,但一般都会被当作妖怪而处死。   胖子曾对我讲过,他和他师傅就曾在一座古墓里发现过连体婴儿的尸体。   当时尸体为了防腐涂满了水银,还是一个男女连体生长着两个脑袋的诡异尸婴,虽然后来也没发生什么诡异的怪事。   但是他说那具连体婴的尸体样子太过深刻,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眼下这具出现在棺椁里的神秘尸骨,似乎就是一个出生在商周时期的畸形儿。   但他似乎并没有被当作妖怪处死,反而活到了成年,而且身体要比常人的骨骼硕大。   除此之外我甚至还在尸体下方发现了一堆青铜色的粉末,这些类似于铜锈的东西也曾在那支部队的尸体上出现过。   眼下的谜团似乎越来越扑朔迷离,我强忍住快要崩溃的脑袋,心里忍不住打起了阵阵退堂鼓。   依胖子的性格,如果他回到了队伍里是绝对不会抛下我一个人不管的,身后水池流动哗啦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突然间似乎是有什么东西顺着水流撞击到了岸上。   我猛然回头却发现一个玻璃状的瓶子被顺着水池冲刷了上来。   昏暗的光线下隐约间能瞧见瓶子里装着一截衣袖,这似乎是队伍里某个人身上的衣服,看颜色应该是龙仔的。   我一下子打起了精神,心想一定是九叔他们找不到我,所以才用那支队伍留下来的玻璃瓶装上衣袖扔进水池里。   希望能顺着水流被我发现。   眼下我心中似乎又逐渐燃起了阵阵希望之火,感觉自己命不该绝更不应该气馁。   可是眼下一个更艰巨的难题,摆在了我的面前,那就是如何能够保证自己不缺氧一口气游回岸边。   水下的光线极差,再加上那条食人黑鱼,我很难保证在自己缺氧的情况下能够平安找到队伍。   石室里的空气越发稀薄,这里似乎原本就只依靠着水流发带动一点点氧气涌进来。   眼下石室里更多的则是被我呼出的二氧化碳和废气,随着脑袋有些胀痛,我能明显感觉到氧气越来越少,再拖下去随时都可能有窒息的危险。   “成败全看天意,要是我甘子命不该绝就一定能平安找到出口。”   这一刻我心里忍不住将一切寄托给老天爷,随即猛然吸了一大口空气就再一次钻进了水里。   昏暗的水下视线极差,我几乎是在胡乱游动,只感觉自己裸露的肌肤都已经被泡的有些浮肿,甚至没有了知觉。   就这样也不知道自己潜游了多长距离,只感觉大脑有些缺氧头顶又恰好出现了光亮。   心中喜出望外,一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容易就找到了出口。   我甚至幻想着九叔和龙仔他们在岸上烤火并焦急的等待我,虽然队伍里已经没有什么粮食。   但是胖子曾在甬道里那支部队留下的简易指挥部和桌子下发现了两罐过期的压缩军粮。   有一罐似乎还是红烧牛肉罐头来着。   我心中越想越饿,越饿在水里越忍不住拼命的向上游。   只当自己浮出水面,眼前的景象却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美好,甚至还透发着几分熟悉。   那座高台上被打开的石棺盖子静静地依靠在地上,除此之外空荡的石室里空无一物。   我做梦也没想到自己顺着水底潜游居然又回到了这里,而且石室里的氧气越来越少了,哪怕是再支撑一小会儿的时间也不够了。 第291章 飞崖   沮丧,不安,甚至是恐惧回荡在我的脑海中,我甚至能够感觉周围的空气在一点点稀薄。   水下的环境实在太过昏暗,就算是身后的氧气瓶没有被撞破,我也很难在第一时间寻找到来时被漩涡冲刷进这里的路径。   那个老旧的玻璃瓶子还落在岸边,伴随着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浑身沾水的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   “无论如何也不能坐在这里等死,这样的死法太憋屈了。”   我深吸一口气,猛然闭起双眼,随即又一次猛扎进水池里。   只感觉这回水下的空间似乎明亮了许多,水潭里飘杂着模糊不清的残渣碎片。   有些是死人的骨头渣子,而更多的则是水池中藻类的植物,他们即便没有阳光也在水里繁衍着,只不过大体都成黑色。   我在水里拼命的潜游,只感觉浑身像针扎一样难受,突然间眼前窜过一条黑影。   那条曾被我袭击刺伤的黑色怪鱼顺着头顶游了过来,而且它的身上又多了几道口子。   鱼鳞下露出骇人的骨头,就像是刚刚在水里经过一场搏斗,而且鱼尾处还缠着半米长被我当做安全绳的尼龙绳索。   此时这条食人怪鱼看见我以后竟头也不抬的向远处游窜,我抓住机会用手握住了缠在它鱼尾巴上的绳子。   紧接着感觉一股大力拉动着我在水里疯狂游动,怪鱼就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不停的游窜。   而我紧握着安全绳也不知道自己被它甩到了哪里,只感觉水面溅起大片水花,在水下似乎穿过了那座墙壁打通的窟窿。   紧接着我再也支撑不住缺氧窒息的大脑,费劲了最后一丝力气便将尼龙绳索缠绕在了自己胳膊上。   让自己和这条受惊的怪鱼紧密联系在一起,随即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身体全身乃至四肢逐渐失去知觉。   这一回我真的是听天由命,自己如同风中的浮萍落叶般在水底四处乱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只感觉有人抓住了我的手腕,正在将我从水里往出拖。   我睁眼看见才发现是胖子,他身上也布满了大小伤痕,见我逐渐醒来不禁喜出望外。   我一点点挣扎起身,看着眼前昏暗又陌生的环境似乎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九叔和龙仔他们也不知道在哪里。   胖子在地上升起一堆篝火,甬道旁堆满了落满灰尘的木板,这些整齐的木板似乎也是当初那支隐秘番号的队伍搬运进墓里的。   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   温暖的火光一点点照耀着我们两个人,直到身上的衣服也逐渐被烘干,我竟忍不住升起一阵倦意。   胖子说可以让我先睡一会儿,他负责守在火堆旁警戒,等过一阵以后他在把我叫醒,我俩轮流交替。   我心说这个办法不错,简单休息了一阵后我俩的体力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就沿着眼前未知黑暗的甬道里一步一步前行。   这里到处都布满了那支部队当年留下的痕迹,例如废弃的子弹壳以及尸体残骸。   也不知道我俩现在此时身处于古墓的何处,九叔龙仔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不过他们手里掌握有那份老旧的地图,应该能有惊无险的避开水池的范围。   我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把自己迷失在诡异墓室里的经历告诉他,还有怀里紧揣着的那块神秘兽皮。   看着眼前身影高大的胖子,他似乎也有很多秘密一直隐瞒着我。   例如盘山之行他曾一个人钻进了山腹中心的石缝里,第二次又和小白脸险些丧命在盘山山腹中。   期间发生了什么,我全都一无所知,只是感觉胖子从那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虽然和我的兄弟情谊还在。   但是他似乎总是在回避着某些话题,例如盘山和那口隐藏在山体里的青铜巨钟。   正思索间却突然被眼前的胖子伸手拦住,我还以为前方有什么陷阱急忙停下脚步。   没想到这一抬头不要紧,甬道走到这里时前方已然被一片未知的黑暗包裹着。   脚下一颗不小心踢飞的石子瞬间没入了莫名的黑暗中,似乎在空气中直线下落,久久都听不到回声。   强劲的阴风似乎从脚下吹至头顶,由于光线太差我根本看不见前面甬道里发生了什么。   只是感觉我和胖子像是逐渐来到了一处诡异的神秘地方,连手里握着的火把都即将被黑暗中吹过来的阴风熄灭。   凭借着主观臆断,我猜测前面的甬道到了脚下这里应该就已经再没有任何路了,而且甬道尽头处还应该是类似深坑一样的环境。   胖子眼看手里的火把即将熄灭,随即做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的举动,将它扔入了眼前莫名的黑暗中。   我们两人紧盯着火把在黑暗中划过一条弧线,燃烧的火光在完成最后的使命将周围经过的空间照亮。   一瞬间仿佛没有底一样的巨大深渊呈列在我们眼前,空间范围极大。   最终熄灭的火把直直的坠了下去,甚至一直都没有听见回声。   仅凭借着刚才那一幕我勉强能推断出这里足有半个篮球场大小,刚刚飞出的火把隐约照亮了深渊边缘的墙壁,距离我们正面对着几十米远。   而且墙壁上似乎还垂下了一条条黑色的锁链,全都笔直的没入深渊不知道有多长。   我和胖子的脸色瞬间有些难看,回想起当初在地图上出现的那几条红色虚线,难道说的就是眼前这里?   每个人都有来自对未知黑暗的恐惧,更何况还是深不见底的深渊陡壁。   我心里隐隐间也有些打起了退堂鼓,可是一路来时并没有发现其他的出口。   如果想要继续前行,恐怕只能想办法跑到对面墙壁上悬挂着的锁链上,然后再一步步的向上攀爬。   看一看锁链的尽头究竟通向哪里。   眼下队伍里只剩下我手里微弱的火把,光亮被阴风吹拂的左右摇晃似乎即将熄灭。   我手持着火把将其探进深渊的范围,隐约间能够看见对面陡壁垂下的锁链旁插着一把类似匕首形状的铁器。   这把刀深深的刺进了石缝里,看样子似乎已经有几十年了。   这说明曾经真的有人从我们脚下的位置跨过了黑暗深渊,又有惊无险的抵达了对面墙壁。   依靠着垂下来的铁锁链向上攀爬,那把插入石缝生满铜锈的匕首就是最好的证明。 第292章 气流   可是这几乎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即便是一个正常人加上助跑距离也不能跨越十几米的深坑。   更何况你还要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冲进一片未知的黑暗里,稍有不慎就会彻底掉进深渊万劫不复。   我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路线可以绕行。   只是周围的石壁都是由实心的青石砖铸成,压根儿就没有所谓的暗门暗道。   那把生锈的匕首就明晃晃地插在了对面昏暗的陡壁石缝里, 看上去是那么不可思议,但又像是在向我们证实。   确实有人曾经跨越过深渊,抓住了对面墙壁垂下来的铁锁链。   “轻功。”   我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两个古怪的字眼,在古代的确能有武功登峰造极者身轻如燕。   跨越两三米高的围墙都只是在霎那间,但是如果要如同武侠小说里那样飞檐走壁在天上不会坠下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胖子除了皱眉头,一时间我们兄弟俩都没能想出能够穿越几十米深渊的方法。   回想起身后那些神秘部队曾运过来的木板,是否与其有着某种微妙的关联。   我将火把插在地上的岩石缝上,仔细的观察着周围陡峭的岩壁,可是仍然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   眼前的黑暗深渊像是一道天堑将我们和对面陡峭的石壁所隔开,从上垂到下方的巨大锁链每一根足有成年人大腿粗细。   在火把的照映下折射出阵阵幽光,也不知道究竟有多长,锁链尽头处垂向了哪里。   突然间脚下的地面传来莫名的晃动,四周的墙壁以及整个甬道全都发生了巨大震动。   石子儿伴随着灰尘从头顶铺天盖地的砸下来,眼前昏暗的深渊里更是有许多石块和不明物体纷纷坠入深渊。   整个墓穴就像是地震了一样。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墓穴里发生这样的诡异状况了,但由于墓穴的位置是铸造在小岛内部,时而发生海啸震动也绝非并不可能。   只不过这几次的震动都太过频繁,让我心中隐隐生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可是究竟在畏惧什么又说不上来。   我甚至经常会有一个大胆的猜想,那就是墓穴里封印着一个巨大的怪物,随着它每一次想挣脱枷锁都会引来整个小岛的震动。   而且这一次晃动我竟隐约听到深渊下传来了诡异的咆哮声,可当转头问向胖子时,他却表示没有和我一样的感受。   我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又产生了错觉,可是脸上面具的冰冷气息一直回荡全身,让我时刻保持在最清醒的状态。   脚下的深渊渐渐停止了晃动,那些悬挂在陡峭岩壁上的巨大锁链左右摇摆着,发出沉重的金属碰撞声。   时不时甚至还会和墙壁摩擦出火花。   空气里飘杂的尘土飞散的到处都是,让我们俩没想到的是紧接着居然传来了更加猛烈的震动。   我眼睁睁的看着有一团白色的雾气从脚下的深渊升腾而起,甚至托起那些头顶坠下来的石块。   强劲的上升气流就像是沸腾的白开水,这是堪称奇迹般的诡异景观,我甚至有些忘记了自己正处于深渊边缘处。   一只脚不由自主的迈了进去。   直到下一秒我才意识到自己这个举动有多么疯狂,倾斜的身体在刹那间失去了平衡。   我不停的下意识挥舞着手臂,心里却突然想到那些跳楼寻死觅活的人,跳下的一瞬间内心一定是后悔的。   因为身体失重的状态,可能会让脑袋倾斜向下,身体再也没有了什么支撑点,你会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正一点点坠入地狱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空气从指缝间溜过,胖子意识到我突然倒下深渊里时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他急忙伸出粗壮的手臂,想要拉住我的手掌。   指尖与我的手指触碰了一下紧接着便彻底擦了过去。   我死死地瞪大着眼睛面对着眼前的胖子,背后身体逐渐跌落的正是深不可测的深渊。   我开始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那么不小心,甚至又有些懊悔自责为什么要和胖子趟这趟浑水?   冷风嗖嗖的从身上划过,我的脸色铁青这种身体失重感要宛如比凌迟的感觉还要痛苦,甚至不相上下。   “甘子!”   胖子怒瞪双眼眼睁睁的看着我跌进了深渊里,此时我也终于解开了心结,释然了。   毕竟死亡都已经即将成为事实了,自己又有什么解不开的呢?   只是当我猛然闭起双眼,感受着周围冷空气嗖嗖滑过的冰冷触感时,只感觉一股强劲的气流推动着我的腰部和屁股。   竟将我活生生地吹动了起来,我在空中几乎是翻转了一个跟头,紧接着成“大”字形被拍向对面的石壁。   双手有如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握住了硕大的乌黑锁链,浑身上下乃至裤裆里都被冷汗浸透。   “呼…。”   我死死的用手抓住锁链几乎都要攥出血来,都感觉不到手指的疼痛。   忍不住大口的喘着粗气,感受着劫后余生所带来的快感。   我荡在锁链上回过头来时,才发现原来那股蒸腾的气流自深渊向上喷薄而出,瞬间力量之大几乎可以毫不费力气的吹动两个像我一样沉重的成年人。   眼看气流逐渐向上翻滚,我忍不住对胖子呼喊道。   “还等什么呢,快跳过来。”   其实说完这句话以后我的内心是有些后悔的,因为刚刚自己之所以没有掉进深渊除了被气流托举起来以外,更多的则是巧合。   而胖子强壮的重量不说有我的二倍,恐怕也快赶上了我和小白脸儿加在一起的体重。   万一气流没有拖住他,又或者他没有跃进位于气流的正中心处肯定会毫无遮拦的笔直跌进深渊里。   到那时我就是坑害自己兄弟的杀人凶手。   “……先…先不要跳”。   脑海里想到这一点,我顿时间冷汗遍布全身,刚想开口阻拦眼看胖子已经做出了向前跳跃的举动。   他这个人向来胆大如斗,有时做事也不经过思考。   再加上我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肯定不会以为我的话会坑害他。   没想到我没说这句话时还好,当他听到我喊停止时双脚已经刹不住闸的奔向了黑暗深渊里。   升腾的上升气流险而又险的拖住了他强壮健硕的身躯,幸亏这家伙遇到阿兰诺以后决心要减肥。   不然此时此刻肯定压破气流直接坠入深渊里了。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正对上气流升腾中心的位置,虽然仍然是和我刚才一样被气流推动背部拍向陡壁,但是这个距离似乎仍然和陡壁垂下的黑色锁链相隔着一条手臂的距离。   我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从我身边错过,下意识伸出手来时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腕才让他没有掉进深渊里。   一股巨力几乎撑得我整条右臂快要昏厥过去,差一点儿这只胳膊又要脱臼了。   “抓住我。”   我几乎是咬碎了钢牙从嘴里模糊不清的吐出这三个字,胖子则惊魂未定的用双手抓紧我的手臂。   他这200多斤的体重一瞬间就全支撑在了身上,再加上刚刚下坠的力道我全身的骨骼都快像是散了架一样。 第293章 刻字   直到他用另一只手抓住了距离自己最近的黑色锁链,我手臂上传来的重量才在刹那间消退。   一瞬间浑身的骨骼噼啪作响,我的整条胳膊以及关节处肿胀的老高,麻木几乎让半个身体没有了知觉。   胖子身体停止晃动以后死死的抓住了身旁粗壮的铁锁,同样目不转睛的盯着刚刚跳跃过来的甬道缺口处。   那里已经变成了一道微微的光亮,四周墙壁同样垂下了粗壮的锁链,整座深渊浩大没有尽头,一眼望去更像是坐没有底的天坑。   这不禁让我想起报纸里记载的荆竹乡小寨村天坑,那是位于巴郡奉节小县境内。   刚被人们发现时还流传着少数民族里处以私刑的残酷刑罚,他们会将罪大恶极之人推进天坑里,以祈求上天对他们的宽恕。   眼前这处巨大的深渊周围的墙壁呈不规则圆形,像极了报纸里记载的天坑地貌,又像是一口巨大无比通往地狱的竖井。   我逐渐恢复了一些精神,看着脚下不断升腾的雾气,心里不由开始猜测这处深渊的尽头通往哪里,是天然形成的吗。   一处处谜团困扰着我,却差点让我忘记了我们此时正处在一座范围狭窄的小岛上。   即便是这座岛屿大部分浮在水下,让我们对面积产生了错误的估算,小岛内部也不可能容得下这么规模巨大的深渊溶洞。   我忍不住下意识的望了一下戴在手腕上的机械手表,难道说其实自己之前经历的事情压根就不是什么幻觉。   这座古墓的确处于一片未知的空间里,而且会无限延伸放大,无论我们走到哪儿都不会触碰到古墓的边缘。   呼啸的冷风吹刮在我的脸上带走肌肤上的汗水,让我不由自主间打了个冷战。   眼下再这样没头没脑的猜测,反而倒不如一直攀登着锁链向上爬行,看看上面究竟通往何处。   我费力地攀爬着怀里足有成人大腿粗细的硕大铁索,这些锁链贴近手掌时冰冷刺骨的气息瞬间传递至全身。   可又不得不继续沿着锁链向上攀行,哪怕手指都被冻僵了也不敢松开半点,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真的坠入脚下的深渊里。   直到爬行了一小段距离以后,我赫然看见了那把插在岩石缝里生满铁锈的匕首,与此同时陡峭的石壁上还刻着有一串歪歪扭扭的小字。   “乘云恐归去,足下万丈渊。”   “处逢蓬莱岛,仙家何处寻。”   这一行小字几乎都是用简体中文,只有寥寥几个字是繁体字,但无论怎样。   这么熟悉的文字出现在秦朝古墓里的确有些匪夷所思,直到我看见这首刻在墙壁上的小诗下居然还有落款。   “吴文举”三个歪扭的小字清晰映入眼中,让我顿时间脑海一片空白。   连同着旁边那把匕首,以及眼前刻在墙壁上的诗句难道都是吴老狗留下来的?   我经常翻看他所留下来的那本日记,眼前陡壁上的字迹的确和他书本上写下的小字儿有几分相似。   胖子惊魂未定地握着手里的锁链,直到感觉自己真的不会坠进深渊才微微松了口气。   他看我表情有些茫然,随即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只好向上顺着锁链攀岩了几步,将身体遮挡的那几行小字以及生锈匕首 露了出来。   胖子刚开始看见时表情也是有些不淡定,随即笑道。   “甘子,没想到你干爹还是一个大诗人啊。”   被胖子这么一笑,顿时间感觉两人队伍里的气氛逐渐欢快了起来,并不像刚才那么恐惧和害怕了。   我逐渐有些摸不清头脑,看样子当年吴老狗的确来过这里,而且还是用我们刚才一模一样的方式被气流拍到了眼前陡壁处。   这首小诗前半句也正对应着我们刚才发生过的经历,只不过我想不通他是以什么心态会在墙上留下这样一行真迹。   我和胖子现在双腿都在发抖,若是寻常人经历刚才那一下肯定都吓尿裤子了,唯有吴老狗能在惊恐过后留下这么一首小诗。   隐约间发现自己逐渐对吴老狗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好奇心,几十年前他他来到这座古墓里究竟是为了寻找什么?   以及九叔不停的逃避着我的问题,时而隐瞒时而恐惧,关于自己干爹的事情,他肯定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内幕。   我脑子里思索着看来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一定还要从九叔下手。   但眼下我和胖子跟队伍走散,也不知道小白脸儿九叔他们究竟有没有逃出生天,还是和我跟胖子一样迷失在了古墓的某处俑道里。   我用力将这把匕首从墙缝处拔了下来随即插在腿靴上,眼下我和胖子空手空空,倘若在这条铁索上遇到什么诡异的危险肯定无法招架。   这把吴老狗曾经留下的匕首在昏暗的光线下透发出阵阵幽光,尽管伴随着点点锈迹,但是刀口还没有卷刃。   既然能在陡峭的岩石上刻字,那肯定就不是凡品。   我和胖子下定决心想要顺着粗大的锁链向上攀爬,看看这些下垂的铁锁究竟通往哪里。   昏暗的光线下两道黑影一前一后环抱着锁链向上攀爬,脚下则是黑暗无光的万丈深渊。   无论是掉落的石子,还是当初那盏被胖子踢下去的火把,我都始终没有听到所谓的回音。   只有由上垂到下的锁链时不时传来阵阵晃动,金属撞击崖壁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深渊里无比刺耳,让人忍不住引发假想。   黑色的金属锁链透发着莫名的厚重,也不知道在古墓里存在了多长时间,只感觉双手紧握时越发粗糙掌心处留下了厚厚的一层铁锈。   我和胖子不敢有半分松懈,拼了命地顺着锁链向上攀爬,累了就用双腿夹住锁链依靠在岩壁上小歇一会儿。   在这昏暗无光的空间里,我手臂上的机械手表都已经不知道反复走了多少圈,两人彻底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只不停的向上爬。   突然间我发现眼前另一条锁链上出现了一道模糊不清的黑色人影,他穿着着黑色紧身服,背上斜挎着一杆步枪。   看看样子和当初发现的那群神秘部队是一个打扮,只不过眼前这具干尸灰尘密布。   斜挎在背上的步枪还透发着几分幽光,看样子似乎还能用。   胖子眼神发亮一把就将他身上的步枪夺了过来,拉开枪栓后还发现弹仓里有几颗略微生锈的子弹,加上在他身上发现的弹药。   凑把凑吧竟还有十几颗备用弹药,眼下我们队伍里正缺这些东西,倘若遇到什么危险。   关键时刻这杆枪肯定会成为保命的底牌。   我将步枪主动挂在自己的背上,由于身上的口袋都已经破烂,只好将子弹交由胖子保管。 第294章 猴群   回头仔细望向这具干尸时,才发现他和其他人的死因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蜡黄色的肌肤表情狰狞,看得出来尽管眼睛已经变成空洞的窟窿,但是目光却是斜视向下,死死地盯着脚下的深渊。   就像是在临死前都害怕有什么东西从深渊里爬出来一样,而且身上并没有长出那些细小的绒毛。   与此同时,胖子更是在锁链上发现了一枚青铜色的鳞甲。   这些古怪的鳞片像极了当初我们在石棺高台上遇到的那些诡异猴子,他们全身无毛。   根据壁画上所描绘的秘密,那些玩意儿起初是术士炼丹时不小心产生的意外品,后来在古墓里大肆繁殖。   最重要的是那些猴子面部会根据自己所看见的景物发生改变,当初胖子掉进古城下的深渊以后,那些猴子正是因为如此才变成了胖子的模样。   更让我差点误以为胖子出现了传说中的尸变。   眼下回想起这些,都仿佛距离自己不太遥远,石棺里发现的翡翠玉人一幕幕还在脑海中回转着,让我忍不住有些后怕。   脚下的锁链哗啦啦传来响动,这一刻我忍不住抓紧了手中的锁链向下望去,这一回锁链的震动比之前还要大几分让我心里隐隐生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昏暗的光线下,几十双幽绿色的眼睛从黑暗中照射了过来,紧接着居然是一副和我一模一样的面孔。   浑身无毛腹部以及全身长满了鳞片,只有尾巴还稍微带着点儿灵长类动物的体征。   我看到这一幕差点没吓的松开怀里的锁链,胖子看我面露惊恐,随即意识到下面肯定发生了什么。   我没敢让他往下看,只是在顷刻间拼了命地往上爬,胖子脸色有些茫然紧随其后。   那些幽绿色的眼睛全都顺着胖子脚下的锁链一点点向上攀爬着,而且速度极快眼看就快要追上我们了。   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心里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些诡异的猴子是怎么出现在锁链上的。   当初我和胖子那么费力差点掉进深渊里,难道说这些猴子就是从深渊底部向上爬过来的吗?   时间紧迫来不及思考,眼看第一只体型健硕的青鳞怪猴距离脚下的胖子只有几步之遥。   我双腿缠紧锁链保持身体的稳定性,随即将背上的步枪拿下来端在手里。   拉动枪栓,紧接着就是一声枪响。   这一枪似乎有些失了准头,几乎是贴着胖子的脑袋划过去的。   时间真的来不及了,不然我也不可能会做这么冒险的举动。   胖子尽管也有些心理准备但仍然被头顶枪口震耳欲聋的枪声吓得不轻,他随即开口道。   “吓老子一跳,打中了没有。”   胖子有些恐高症,他始终不敢低头往下望。   以至于那些猴子几乎快要爬到他身边来时他仍然不知道危险距离自己有多近。   这一枪不偏不倚正好打碎了眼前怪猴的半颗脑袋, 它并没有掉入深渊而是僵硬地抓住了手里的锁链,紧接着尸体竟然被后面涌上来的猴群分食。   回想起胖子曾说过这些怪猴只要你不去招惹,它们并不会主动袭击人类。   可是为什么自打开启石棺以后,这些胆怯的猴群如同性格大变,开始拼了命的追击我们。   枪口处弥漫着硝烟,我将步枪重新背回背上又拼了命地向上攀爬了几米,低头望向那些猴群在锁链上啃食同伴的尸体。   一瞬间似乎像是想起了什么。   “这些猴子想要长生不老,他们以为咱俩也喝过玉人里的血。”   胖子这句话顿时间让我茅塞顿开,看样子这些猴子也知道黄衣女子在古墓里上千年还未衰老的原因。   或许是猴群在墓里一代代繁殖,他们发现黄衣女子在子子孙孙中都仍然保持着原有的容貌,也或许以灵长类动物的智商能看懂墓穴里壁画上的内容。   这些猴子也动起了想要长生不老的贪念。   “甘子还愣着干什么,跑啊。”   我在胖子的一声暴喝中打断了思考,此时他正处于我的脚下。   几番挣扎和犹豫下他终于有勇气向下望,却看见那些猴群已经将猴子的尸体分食干净,有些拥挤在一条铁索上的猴子甚至被挤了下去,笔直地掉入了黑暗深渊里。   我这才清醒过来一瞬间手脚并用,又把插在靴子里的匕首扔给胖子用来防身。   但这些怪猴速度极快,再加上之前耽搁的时间再一次找机会贴近了上来,我时不时的挂在锁链上端起步枪瞄准射击。   胖子则用脚将距离我们不足半米的一只怪猴踹下了深渊,他忍不住气喘吁吁。   看样子似乎已经快达到了体力的极限,就连紧握着铁索的手掌也有些微微颤抖。   “兄弟我爬不动了,你别管我了,我留在这里还能替你抵挡一阵。”   我随即大大咧咧的开口笑道,“好兄弟,那你就留在这里吧,每年我和阿兰诺肯定会在你的坟前多烧几张纸,等我俩的孩子一出生就认你的画像做干爹。”   手里的步枪瞄准猴群,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两只紧贴在一起的青鳞怪猴瞬间被子弹打穿,尸体又遭到了同伴的分食。   胖子低头不停喘着粗气,此时听到我的玩笑话瞬间干劲十足,一口气又向上攀爬了几米怒道。   “好小子,你要是敢打她的主意别说我不认你这个兄弟。”   我哈哈笑道,“你就算是惦记着人家,也得有命逃出去才行。”   冰冷刺骨的锁链在黑暗中哗啦啦作响,那些附在上面的猴群则一只又一只的从黑暗中爬了上来。   我忍不住开始猜测,难道这些猴子真的是从深渊底部一点点爬过来的吗。   直到步枪里弹仓的子弹彻底打光,胖子在喘息之余又从兜里递过来了一把。   眼下原本的十几枚子弹只剩下了五六颗,再这样下去这群猴子甚至不用争抢我俩的尸体。   我和胖子都可能用最后的两颗子弹饮弹自尽,然后和那些拥挤掉下深渊里的猴子一样彻底坠入未知的黑暗深处。   当我提起阿兰诺时胖子眼中总能闪起不一样的光芒,他和我说过别看胖爷长得一般。   但是在这个世界上,还真没有几个女孩能入得了他的法眼,曾经他的初恋算一个。   眼前跟随队伍来到小岛上的阿兰诺又算一个。 第295章 爆炸   我隐约间发现胖子的命运和我一样,都是被老天重点捉弄的对象,我曾一心想要得到阴珠复活小囡。   却又在阴差阳错下认识精神病院里的刚刚成年的小玥,这一步步走错既像是巧合又像是上天注定的安排,更改了我原有的人生轨迹。   思索间自己又连续开了几枪,尽管暂时打退了猴群,但是那些幽绿色的眼睛仍然在黑暗中紧盯着我们。   这些猴子有着不容低估的高智商,现在之所以有些胆怯,只是因为开始畏惧我手里的步枪。   要是他们知道眼下子弹只剩下两发,肯定会拼了命的扑上来啖食我和胖子的血肉。   我顿时间有些心灰意冷,脸上阵阵刺痛的面具透发着冰冷的气息游走至全身。   随即低头对胖子开口道。   “你先走吧,我给你断后。”   “假如我要是遭遇了不测,明年这个时候你就在我的坟头烧点纸钱。”   说完这句话我便主动向下攀爬和胖子更换位置,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望向我,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这么做。   “好好活着,假如能逃出去就大胆地对阿兰诺表白,我一个人无牵无挂能认识你这个兄弟就是这辈子最牛逼的幸运。”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那些肉麻的话开口说出来,昏暗的光线下猴群再一次猛烈的向上攀爬。   更有许多不计其数的猴子在拥挤中掉进了深渊里,我成功爬到胖子脚下后随即端起步枪瞄准了靠近自己的怪猴。   刚想扣动扳机却没曾想,这一枪居然哑火了。   眼前的这只怪猴顿时间愣住了,紧接着狰狞的身躯几乎是飞速的向上攀爬,想要抓住这个机会撕咬过来。   我眼见手里的步枪已然变成了烧火棍,随即用一只手抓住锁链保持身体平衡。   另一只手则拼了命的用**砸向那只靠近的怪猴。   其实和胖子说那些话的时候,我也并没有做好赴死的决心,只是因为他狄格比我笨重,要是有什么意外这小子在我下面肯定容易遭殃。   我抡起**向下挥动,紧接着连续砸掉了两只攀爬过来的怪猴,直到靠近时我才发现。   原来这些猴子的鳞片如同变色龙一样会产生不同的变化。   脸上的细小鳞甲时而翻转时而树立起,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能模仿所有看到的人脸。   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甚至有些不敢看那些和自己跟胖子长得一模一样的猴群。   正思索间却突然发觉头顶没了动静,而那些猴子似乎也停止了攀爬,只是用双脚和尾巴悬挂在锁链上一动不动,似乎是在观察着什么。   当我抬起头来时,却发现眼前突然出现了几道熟悉的人影。   原来我刚刚一直还在心里念叨着的九叔和龙仔几人全都出现在了眼前头顶的锁链。   小白脸不知道什么原因昏迷了过去,此时被龙仔背在了背上一动不动。   黄衣女子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破烂,只是目光隐隐间望着昏迷的小白脸,透发出不经演饰的关心。   我正疑惑着为什么队伍里其他人也出现在了铁索上,九叔用手死死的抓住锁链不禁回头下望。   看见原来是我和胖子忍不住喜上眉梢,急切的开口道。   “细仔胖仔,你们怎么在这里,担心死我了。”   九叔充满口音的话语回荡在耳边,也不禁让我感觉到有些温暖,只是当他看到我身后那些正拼命攀爬过来的青鳞怪猴,一下子连脸都绿了。   “细…细仔,你身后…”   九叔突然张大的嘴巴面露惊恐,我这才意识到这群猴子已然贴到了身前。   转身举起**正准备下砸,却被迎面攀爬上来的怪猴撞了个对脸。   这些猴子瞳孔里透发着幽绿色的光,脑袋也比寻常猴子更加庞大扁平,准确的说。   这些壁画里记载的“夔”,圆形似乎更像是体格庞大的狒狒,虽然同属灵长类动物。   但是狒狒的身体显然更加健硕,这也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观察这些诡异恐怖的生物。   挥舞在半空中的**一瞬间竟硬没敢向下砸去,最后还是胖子手疾眼快脚将它踹下了深渊。   我呆愣在原地脑海里回想着刚刚和他对视的那一幕,瞬间感觉有些脊背发凉。   因为那种眼神并不像是与动物对视,反而有和人类相似的感觉,难道说这些灵长类动物已经在上千年的古墓里逐渐往人类脱变。   这种假设太过可怕,但是对于人类近亲动物来说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我拼了命地向上攀爬,求生的欲望一点点在身体里沸腾起来,原来九叔他们之所以会出现在锁链上也是因为遭到了这群青鳞怪猴的袭击。   小白脸脸色青紫,趴在龙仔的背上如同中了毒一样,我心说难道是因为当初给黄衣女子吸蛇毒导致自己也被感染了。   此时眼前的局面宛如一锅粥般,一发不可收拾。   没想到关键时刻龙仔居然从兜里掏出了两颗棒式**,一脸憨笑的回头望着我。   也或许是因为当初我和胖子从鼠群里舍命救出他,让这憨小子似乎对我和胖子格外有好感。   而这两颗手**正是我和胖子与队伍走散以后,他们在发现的士兵尸体身上扒下来的,想要等到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我急忙接过手里看了看,只是木柄的位置已经腐朽的太过严重,也不知道这几十年在墓穴里侵蚀的**还能否引爆。   “拼了”。   “你们快往上爬,这玩意儿爆炸范围很大。”   我抬头招呼了一声其他人,紧接着便将**塞进了脚下的锁链里,期盼着凭借手**的威力能将自脚下的黑色锁链直接炸断。   让这些青鳞怪猴全都摔进深渊里。   没想到眼前的这些怪猴看见我手里的手**全都忍不住往后退缩,就好像几十年前那只神秘的部队也曾用这种东西教训过他们。   更让猴群吃尽苦头,所以再次看见这玩意时就心里发怵。   我心说你们既然知道怕就好,随即用手拧开**上的保险盖,将引线用力拉了出来。   紧接着**底部便冒出了阵阵硝烟,我见状急忙手脚并用拼了命的向上攀爬想要远离手**的爆炸冲击。   没想到这两颗**居然在如此紧要的关头哑火,烟雾燃烧了一会儿后便没有了动静。   那些猴群看出端倪迅速靠拢了过来,没想到就在这时手**突然引爆了。   巨大的冲击波连我都被笼罩在爆炸范围之内,还好因为常年的阴暗环境腐蚀下让**的威力缩减了大半。   但即便如此还是差点没把我送去见阎王。   一声轰隆的巨响,两颗**同时引爆。   昏暗的光线下瞬间爆起巨大的火光,仿佛连整个墓穴都晃动了一下,我手握着传递震动的锁链,顿时间感觉全身像散了架一样疼痛。   气浪冲击下耳朵也彻底遭了殃,左耳隐隐流出鲜血,压根就听不清头顶的胖子他们在喊些什么。   但不管怎么说,在与**范围内如此相近的位置没被气波震碎五脏,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我有些茫然的抬头望向其他人,只感觉自己的左耳越发疼痛,他们全都面露惊恐言语间像是想要告诉我什么,而我却仿佛暂时聋了一样,听不清他们在喊什么。 第296章 心事   爆炸距离最近的猴群可以说彻底遭了殃,一瞬间飞溅的鳞片以及红色的鲜血,伴随着硝烟弥漫在整个昏暗的深渊上空。   到处都是断臂残骸,而我脚下足有成年人大腿粗细的黑色锁链,也在爆炸冲击中彻底断裂。   连同着后面紧跟爬上来的猴群笔直的摔入了深渊里,猴子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我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却没想到身后有一头只剩下半个身子的青鳞怪猴,面容狰狞顺着断裂的铁索攀爬了上来。   幽绿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复仇的凶光,它挥出强有力的双臂紧紧的抱住我的大腿,想要依靠自身的力量把我也带下深渊。   我顿时间有些慌了,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刚才头顶队伍望向我时全都面露惊恐,像是在提醒我什么。   本以为这一回自己在劫难逃,麻木的手掌再也支撑不住附加的重量开始逐渐挣脱开铁锁。   没想到胖子突然掏出了当初我递给他的那把生锈匕首紧接着开口呼喊道。   “低头!”   我应声急忙低下脑袋,只感觉一道寒光几乎是贴着头皮飞速扎了下去,不偏不倚正好刺进了这只垂死挣扎的怪猴额头上。   但又因为它脸上布满青鳞,这一击竟没有刺进去太深,我一时间心里燃起暴厌情绪,抬起另一只脚又踹在了匕首上。   锋利的刀刃没入猴子额头这才让他彻底断了气,紧接着眼神带着怨恨和凶狠彻底的坠入了深渊里。   劫后余生我一脸狼狈忍不住大口喘着粗气,望着沉默不语的其他人,没敢开口说话。   只是目光警惕的望向四周,生怕还有什么潜伏在周围的危险。   “没事了,咱们安全了。”   胖子也忍不住大口喘气,刚才那一刀如果稍微失了点准头可就正中我的眉心了。   眼看猴群终于坠入深渊,我一直紧绷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昏暗的光线下锁链在爆炸的余波中左右摇晃。   更是震碎了陡壁旁大片的岩石,一瞬间竟露出了一条半米来高的裂缝,这道缺口似乎内有乾坤。   正不停向外吹拂着冷风,黑咕隆咚的也不知道通往哪里。   眼下究竟是应该继续顺着锁链往上爬,还是钻进突然发现的墙缝里,变成了两难抉择。   九叔看了看手中老旧的地图,此时地图绘画到这里我终于明白那些虚线代表着什么,原来就是怀里紧抱着的锁链。   除此之外地图上已经再没有其他绘线,剩下的一切仿佛都要靠我们自己摸索才行。   九叔疲惫的目光望向我和胖子,希望我俩能拿个主意,我看着眼前空洞的裂缝咬牙下定决心第一个钻了进去。   无论怎样,只有脚踏实地的感觉才是最安全的。   如果接着顺着铁索向上攀爬,万一中途体力不支或是再遇到什么其他危险恐怕就没有现在这么幸运了。   胖子见我已经率先表态,急忙拉着队伍里其他人也先后钻进了石缝里。   没想到这道石缝看似狭窄,实际上内部的空间却庞大许多,里面甚至布满了工匠开凿的痕迹。   但没想到的是,当我第一脚踏上石砖铺设的甬道时,脚下的青砖竟微微下沉了几分。   突然间甬道两侧飞出了密集的箭矢,差点儿就划伤了我的手臂。   “有机关!”   我暴喝一声提醒身旁的众人,此时逐渐有些体力不支的胖子已经身中了好几箭,当时脸色都吓白了。   九叔拼了命的躲闪,甚至还在地上摔了一跤,直到下一秒墙壁上露出的箭头突然戛然而止。   我这才转身看向胖子,没想到此时他身上已经中了八九支箭,脸色惨白就像失血过多的病人一样。   但是伤口处并没有留出太多的鲜血。   用手替他拔下了一支,瞬间疼的他呲牙咧嘴。   没想到这些暗弩机关在上千年的岁月里已经腐蚀了大半,所以发出的力道也并不足以射死人。   箭头只微微刺进了胖子的皮肤就戛然而止了,我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开口笑道,“你小子别装死了,要是几千年前完好无损的暗弩机关咱们几个人今天就彻底折在这里了。”   胖子紧闭双眼,直到发觉自己除了身上有些疼以外,并没有什么太过不舒服的地方这才睁开眼睛忍不住叹了口气。   “想不到关键时刻胖爷我身上的脂肪救了自己一命,不减肥了。”   “不减肥了。”   他平淡的语气顿时间逗得龙仔和我哈哈大笑,队伍里的气氛也终于开始不再压抑。   只是小白脸依旧被龙仔背在身上昏迷不醒,我隐隐间发觉黄衣女子望向小白脸的目光时有些不太对劲,但也没有过多的询问些什么。   直到突然间九叔的怀里掉出了一柄明晃晃的幽绿青铜器,我竟一眼发现那是小白脸此行一直想要寻找的三世镜。   当初我们在愧树下那具干尸身体旁发现时,就被小白脸拿在了手里,而我们此行的目的也正是为了这面诡异神秘的宝镜。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出现在九叔衣服里。   九叔低着头没敢正视我的目光,随即将宝镜捡了起来揣进怀里嬉笑道。   “简先生一直昏迷,我生怕宝镜有有什么危险啦,所以先替他保管。”   我看着九叔有些掩饰紧张的神情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准他究竟是说的真话,还是想私吞宝镜。   直到目光不经意间望向黄衣女子时,却发现她似乎很惧怕眼前的九叔。   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将宝镜捡了起来又递到了九叔手里开口道。   “您是队伍里最德高望重,镜子当然应该由您保管,我无话可说。”   我思索间回想着和胖子离开队伍时,小白脸的身体状态明明还好好的,为什么偏偏在我俩掉进水池里失踪以后。   小白脸的蛇毒就发作了呢。   而且加上刚才黄衣女子望像九叔时透发着些许的畏惧,这点点滴滴都被我观察在眼里。   我发觉事情绝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可是又没法凭空怀疑九叔真的有问题,只好不动声色看看这老家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随着队伍一点点深入探索,我不由提起了对墓穴里机关的戒备,甚至还在刚刚经历过暗弩机关后,又遇上了极为惊悚的流沙陷阱。   龙仔和九叔走在队伍的末端差点就被倾斜的黄沙给活埋,是我和胖子拼死将两人给挖了出来。 第297章 龙仔死了   昏暗的甬道下机关密布,我和胖子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打的头阵,用哑火的步枪在地面上反复敲击。   直到确定前方路线里没有活动的石砖才敢用脚踩踏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身处队伍最后的九叔有些鬼鬼祟祟,和龙仔走得极为贴近。   有时候我甚至发现他在对龙仔窃窃私语些什么,被我看见时却又哑口不谈,装成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这一幕幕都被我看在眼里,虽然没有当面拆穿他,但是心里已经开始防备起来。   回想起进入墓穴时,这个老家伙就带着极深的心机,龙仔虽然憨厚老实但也只听命于九叔。   倘若队伍真的分裂了,我和九叔反目为仇,身为胖子作为九叔干儿子的身份又该帮哪一方。   再加上虽然受伤却力大无穷的龙仔,我和昏迷的小白脸根本就不是九叔的对手。   胖子是一个不确定因素,但他肯定不可能听命与九叔对我痛下杀手。   我仔细的在脑海里回想着利与弊,没想到眼前的青石铺设的石砖地面出现了十分古怪的一幕。   那就是眼前的青砖路中间突然出现了一块正方形的地面,被其他布满花纹的青铜地砖夹在中间显得有些十分怪异。   很显然,眼前肯定是一处古墓里的机关陷阱,可是地面空白的面积阻断了眼前通往前方的道路,如果贸然踩上去恐怕又会出现什么危险。   我看着眼前凹凸不平的石砖,这才突然意识到原来当年那支神秘部队会往墓穴里运送木板的缘由,为的就是避免踩中机关造成人员伤亡。   此时九叔在队伍后方又在和龙仔窃窃私语着什么,我隐约间听得真切。   九叔微微抖动的嘴里吐出了一个“杀”字,旁边的龙仔有些皱眉就像是在犹豫着什么。   “好家伙,九叔这个老家伙果然不对劲。”   我紧闭双眼回想着在墓穴里时要不是我和胖子拼死相救,恐怕刚才他们两人就已经变成流沙里掩埋的尸骨了。   没想到现在这老家伙不懂知恩图报,反而还要唆使龙仔趁机除掉我。   我心头那股暴厌的狠劲儿又不自觉间涌上了脑海,既然如此反不如先下手为强。   心里盘算着如何能够不费力气的除掉九叔和龙仔两人,望着眼前阻断去路的诡异机关,瞬间想到了一个主意。   那就是假装说明缘由,凭借龙仔的臂力将我们每个人从眼前疑似机关的地面空白处掷过去。   关键时刻我再暗推一把,让龙仔和九叔踩中机关陷于死地。   我忍不住闭上眼睛回想起在墓穴里的一桩桩经历,假如要是没有龙仔恐怕我和胖子也活不到现在。   可是眼前九叔心怀鬼胎,我如果再不痛下杀手,遭殃的肯定就是我自己了。   九叔在末端发现队伍突然停下了脚步,急忙警惕地走了过来。   我低着头刚想和他说眼前可能有机关陷阱,没想到他眯着眼睛没等我开口就一眼看出了地面的端倪。   这块有些稍微凹陷的空白地面如果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上面的灰尘要比其他地方稍薄一些。   我顿时间想到了在古墓里极有可能会出现的翻板机关,那就是在陷阱坑里设满钢刀,然后又在最上面设计成两块翻转的木板。   如果有人未曾察觉,一脚踩进去就会瞬间掉入陷阱里被钢刀活生生插死,头顶的翻板则会继续恢复原样,用于迷惑下一个进入古墓里的人。   眼下我越来越感觉这机关像极了吴老狗日记本里所提及过的翻板陷阱,正思索着要不要趁所有人不备,将九叔推到机关中心处。   只看见身后高大的龙仔不知不觉间也快步走了过来,他庞大的身躯几乎遮住了我和胖子两个人。   我正思索着却发现这样一来,自己和胖子站立的位置不就正面临着机关陷阱吗。   心里刚发觉有些不对,突然间感觉后背被人轻推了一把,身体则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推开了眼前地面上伪装的陷阱翻板。   我几乎是在毫无防备下就笔直的掉入了陷阱里,没想到身旁的胖子也在霎那间遭受到了和我一模一样的情况。   锋利的钢刺足有半米来长,昏暗的光线下眼看就要扎进我和胖子的身躯,没想到身后一道高大的身影,竟然也随着陷阱奔落了下来。   他下降的速度极快,几乎是在一转身间就接住了我和胖子。   瞬间血液四溅,锋利的长矛几乎只差一点点距离就挨到了我的脖子,胖子被吓的脸色铁青,但好在被一只强壮的手臂狠狠拖住没能彻底坠下来。   我发觉有些不太对劲,陷阱里光线昏暗模糊不清,费尽一番力气才看见那个跳下来为我俩挡刀的人居然是龙仔。   此时他身体已经被身后的长矛刺穿,有一根甚至从后脑扎入从嘴巴里穿了出来。   样子极其惨烈,我想不通为什么听命于九叔的龙仔为什么会突然跳下来救了我和胖子一命。   只看见龙仔虽然浑身被长矛刺穿但仍没有彻底死去,眼睛死死地瞪着我和胖子像是想要说些什么。   我忍不住俯身下来听见他喃喃自语道,大片鲜血染红了身上的布衣,看上去竟有些揪心不已。   “你…你和胖哥在当初青铜人堆里救…救过我的命,九叔想让我趁…趁机除掉你俩,但是我不能恩将仇报,这回也算是还清了…。”   龙仔忍不住露出了憨笑的表情渐渐闭上了眼睛,没想到他居然以这样的方式报答了我和胖子对他的救命之恩。   胖子眼眶泛红,堂堂七尺男儿差点没有哭出来,而我的心里也极其不是滋味儿,想对着龙仔的尸体说些什么却又哑口无言。   “TM的,老家伙我非得要扒了你的皮不可。”   我暴怒一声只感觉胸口像是有团烈火在熊熊燃烧,龙仔的死像是留在我心底的疤痕一直无法抹平。   这个憨小子虽然看起来少言寡语,却是队伍里贡献最大,眼下却因为我和胖子而永远的留在了古墓里。   我抬头望向再次合拢的翻板,瞬间陷阱陷入了漆黑无光,而周围的石壁又平整光滑,压根儿就没有能借力的地方。   脚下遍布都是锋利的钢刺,我没想到九叔居然狠心到要把胖子也置于死地,龙仔的尸体就静静的躺在地上,浑身上下透满了血窟窿。   “兄弟,我一定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易牺牲的,血债要让血来偿。”   胖子脸上泛起恨意,咬牙的声音在黑暗中咯吱作响,看得出来他似乎是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而在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我也是头一次看到胖子这么悲伤和愤怒,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足以让其他人吓破胆。 第298章 暗算   我逐渐平息了心里的悲伤,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抓紧逃出陷阱,不然九叔肯定以为我们三个全都死在了里面,最后对小白脸和黄衣女子下手。   现在想想为什么我和胖子走散队伍以后,小白脸体内的蛇毒就不偏不倚的复发了,这其中肯定也是九叔搞的鬼。   眼下他两人的情况十分危机,我忍不住将龙仔的尸体从钢刺上拉起来,又为他端正地整理了一下衣袖。   为了能逃出晋妃墓,我和胖子只好将他暂时安葬在这里,等平安出去以后再找和尚道士超度龙仔的亡魂,下辈子能投胎好人家。   我拉起沉默不语的胖子盘算着两人究竟该如何逃出这里。   眼下陷阱里漆黑无光,只能隐约估算着头顶距离我们还有高约两米的距离。   即便是我踩着胖子的肩头也仍差一小段距离,而就这一点点的高度却无论如何也没法弥补。   周围的钢刺锋利无比,就算是铁靴估计都能刺穿,更没法用脚踩踏在上面。   我目光冷冷的望向周围,最终不得不停留在了龙仔的尸体身上,胖子瞬间明白了我想做什么,死活不肯答应。   我怒道:“如果再不逃出去,小白脸肯定就被九叔彻底害死了,如果龙仔在天有灵。”   “他也肯定希望自己的尸体能帮助我们逃离这里。”   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只感觉心头蔓延着无尽寒意,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似乎比之前变得更加冷血。   要是几年前的自己,说什么也不可能做出侮辱同伴尸体逃生的举动。   可眼下除此之外又别无他法,我忍不住又低头看了一眼龙仔,他喉咙被后脑的钢刺刺穿死状却透发着淡淡安详。   就像是解开了心底的心结,与我们与九叔都没有亏欠。   脸上冰冷的面具透发的阵阵刺痛,我突然想到会不会是因为脸上面具的缘故,让自己的性格逐渐有些冷血。   可是想要用手将面具摘下来,那些细小的针刺又全都深深的扎住了皮肉里,一时间根本无法从脸上拿下来。   最终沉默不语的胖子被我说服,我们借着龙仔的尸体终于弥补了头顶空缺的那一点高度。   我率先跳出了陷阱里,刚想顺势将胖子也拉出来,却看见九叔正费力的拖着小白脸的身体一点点向着陷阱走来。   他看见我时脸色当时都绿了,就连说话的声音都透发着颤抖。   “鬼…鬼,不!”   “细仔,原来你还活着实在太好了…。”   我冷哼一声道:“是啊,我也差点以为我就要死了。”   “细仔啊…,这简直是天大的误…误会…”。   九叔忍不住浑身发抖跪在地上,就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我转身将胖子也从陷阱里拉了出来,两人对视一幕差点吓的九叔魂都飞了。   “细仔胖仔,这真的是天大的误会…,你俩千万不要激动…不要激动。”   我回想起一路走来九叔对队伍里其他人的生死弃之不顾,眼下又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举动,实在是没有理由继续留着他。   可是他终究是胖子的干爹,眼下就看胖子如何决断了。   九叔似乎也明白这一切,急忙将目光望向胖子语气悲凉又恳切的说道。   “胖仔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你干爹啊…,你就算是不念及旧情也要看在叫我一声干爹的情分上,饶过我这一次吧。”   九叔说罢便拼了命地跪在地上磕头,他干巴苍老的身体磕头时却十分用力,下一秒额头上就布满了鲜血,看上去透发着十分可怜与狼狈。   我知道胖子动了恻隐之心,倒斗这行虽然干的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但是也重情义二字。   眼下队伍还没逃出升天,仍需要团结,许多地方也只有资历广阅的九叔能琢磨透彻。   我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最终向胖子替九叔求情,暂时先饶过他的性命。   倘若这老家伙再有什么不轨的举动,我就用手里几乎快卷刃的匕首将他的皮活扒下来。   九叔欣喜之余不停的磕头谢罪,却又被我口中所说的剥皮酷刑吓得浑身发抖。   其实我也只是想说给他听听而已,好让他安分守己好自为之。   胖子叫醒了角落里被九叔用**迷倒的黄衣女子,又从九叔的怀里找到了一瓶解药。   原来小白脸当初帮黄衣女子吸毒时根本没有沾染上蛇毒,他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为被九叔暗下毒手。   眼下我将九叔怀里的解药小心翼翼地给小白脸服下,只看见他青紫色的面庞逐渐恢复了正常颜色,像是体内毒素已逐渐消退。   队伍里少了龙仔后每个人的心里都空落落的,望着眼前黑漆漆不知会通往何处的甬道,我竟隐隐间有些绝望。   难道说这里真的是一片与外界隔绝的未知空间,无论我们走到哪里都不可能寻找到出口。   这个想法虽然有些荒谬,但是却也正好解释了小岛内部的墓穴为何如此浩瀚无边的原因。   戴上面具以后我感觉头脑无比清醒,手上的机械手表正按照原本的速度转动着,身上大小十多处伤口逐渐有些发炎的迹象。   如果说之前发生的那一切都不是幻觉,那为什么小白脸又一口咬定是我精神有问题,全力反驳我所说的话呢。   黄衣女子一直在偷偷望着昏迷不醒的小白脸,目光里透发着畏惧又带着些许关心。   我和胖子还有九叔都是过来人,队伍里黄衣女子望向小白脸的眼神含情脉脉,早已经被所有人观察到。   我心说难不成这个千年前的秦朝女人爱上了一心想要钻研前世轮回的美国小白脸,这如此荒诞的一幕顿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善终。   当初石棺旁的壁画上面的古字曾记载黄衣女子和她的弟弟被迫喝下了玉人血,虽然达到了长生不老的目的。   但是却无法走出墓穴,甚至说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悲剧。   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小白脸醒了以后该如何收场这场闹剧,但眼下我们的任务已然达成,三世镜也成功到手。   就差寻找到古墓的出口了。   昏暗的光线下小白脸也逐渐苏醒过来,九叔低着头沉默不语又隐隐有些畏惧其他人的目光。   而小白脸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抚摸怀里的三世镜还在不在,直到手指触碰胸口贴紧的凸起宝镜,这才猛吸了一口空气。   精神也在刹那间恢复不少。   铜镜在黑暗中散发出微弱的幽光,也不知道它究竟是不是像历史所记载的那样,能够看见人的过去未来。   起码在小白脸的手里时,镜子依旧是一面普通的铜镜,只不过造型有些怪异。 第299章 无头铜像   顺着昏暗的甬道继续前行,我们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于处,只感觉脚下的路越来难走。   甚至还出现了半米来长的巨大裂缝,稍有不慎就会掉进去。   眼下我们已经没有了任何照明工具,只好用老办法如同盲人般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胖子用哑火的步枪充当探路棍打头阵,不停的敲击着前方的路面。   他体型健硕,假如万一掉进了脚下的裂缝中,也会稳稳地卡在里面。   虚弱的小白脸逐渐醒了过来,他被黄衣女子搀扶着前行,显然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昏迷的。   我没有将九叔后来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也算是给了一个九叔重新做人的机会。   眼前脚下的空间越来越大,就在这时胖子似乎在前方发现了什么东西,急忙挥手示意队伍停下。   我抬头望去,只感觉昏暗的光线下有几道矮瘦的人影正隐约站立在黑暗中,他们一动不动宛如雕像一样,让还以为遇到危险的队伍稍微松了口气。   胖子双手紧握着哑火的步枪,此时在手中已然变成了烧火棍般的存在。   他率先向那些黑色的人影靠近,没想到当他走到近前时,不经意间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看出是事态有些反常,急忙跑了过去。   昏暗的光线下这些青铜雕像在黑暗中透发出幽绿的光泽,雕琢的线条十分简朴,依稀能分辨出是个人影。   只是这些雕像的脖颈光滑全都空无一物,压根儿就没有脑袋。   也怪不得刚才胖子会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不轻,即便是我也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娘的,这是什么意思!”   “造人不造脑袋的吗。”   胖子忍不住冲着地面轻啐了一口,逐渐缓过神来。   我看着这些古老的青铜雕像身上雕刻的花纹,竟和当初那几十尊商周时期的人面像极为相似。   看得出来应该都是同一时期的产物,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铜人在铸造的时候没有头颅,这似乎是在当时故意为之。   我回想起曾在书籍中翻阅过的资料,商周时期的祭祀传统来源于部落之间征战前的祈祷。   胜利的一方会将敌人的首级全部斩下,作为祭品。   说不定这也是一种封建王朝想要永远掌控天下领土的一种精神代表,这些铸造出来的青铜人则代表商周时期的奴隶。   眼下我觉得自己的分析应该八九不离十,九叔却猫在一旁不动声色,他眯着眼睛打探着那些无头铜像,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我有心想要向他请教,可又转念一想既然没什么太大意义又何必去猜测古人的思维,还是应该专心找到出口。   铜人的身后有一尊雕刻着人面像的青铜方鼎,大鼎古朴无华上面每个方位都雕刻着一副极其惊悚的人面像。   在昏暗的光线下,这些人面像成闭眼状让人有些不寒而栗,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睁开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身处在这里时就感觉心跳加速的厉害,与此同时不仅是我自己。   就连小白脸和黄衣女子还有胖子也全都表示有些不舒服,可是又说不出来究竟是为什么。   我心说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还是赶紧离开,没曾想胖子在寻找出口时无意间拍动了一下方鼎。   厚重的回音响彻在所有人的耳朵里,还掺杂着一些怪音,就像是有什么东西隐藏在方鼎里一样。   我用眼神示意胖子略微蹲一下肩膀,自己则顺势踩在他的背上一跃而起跳进了巨大的方鼎内部。   顿时间只感觉脚底好像踩中了一个什么圆咕隆咚的东西,我虽然早有心里准备知道鼎里放着的极有可能是骨化的头颅。   但没想到自己用手触摸时,明显感觉到了温度,这颗脑袋不禁有血有肉居然还是活的。   我吓得一下子就从方鼎里折了下去,只感觉腿上似乎缠上了什么东西,被顺势带了出来。   低头弯腰去捡时,却发现这是一块幽绿色的翡翠玉牌,上面清晰的雕刻着吴文举三个小字。   胖子看我脸色苍白急忙问我鼎里有什么东西,我将手里的玉牌递给他看,又不假思索地将刚才自己的感受小声诉说了出来。   顿时间所有人全都愣在原地没敢讲话,只有阵阵阴风顺着黑暗吹拂了过来。   玉牌似乎是当年吴老狗不小心遗落在鼎内的,上面还清晰的刻着他的名字。   是什么能让这个倒斗高手惊慌失措,还将自己贴身放置的玉牌遗弃在了鼎内。   我想起刚刚在鼎里触摸的诡异瞬间,难道说几十年前的吴文举也和刚刚的自己一样被吓的不轻吗。   “大家赶紧离开这里,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随着胸口不断加速的心跳,我越发感觉这里充满了诡异和异样,甚至比出在高台上遇到三口棺材时还要恐惧。   就在这时九叔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如同遭受到了什么袭击。   我和胖子急忙跑到他身前却没发现什么异样的地方,只是九叔的眼神透发了十足的恐惧。   昏暗的光线下,我终于看见让他忍不住畏惧发出惨叫的原因。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的浑身竟长满了绿色的铜锈,一直蔓延到脖子,样子在黑暗中透发着极为惊悚。   这时我才发现不光是他,就连我和胖子身上也长满了斑斑锈迹,无论怎么擦拭都抹不下去,就像是中了某种诡异的诅咒一样。   “所有人按照原来的脚印一点点踏回来,快点。”   我忍不住冲着黄衣女子和小白脸儿暴喝,心想一定是这里有什么诡异的东西不经意间被所有人沾染至全身。   光线模糊不清的情况下,我们根本无法看清黑暗里是不是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危险,眼下似乎除了黄衣女子以外。   所有人的身上都多少出现了锈迹,其中以九叔最为严重。   我猛然间意识到这些身上的铜锈是否和自己身体年龄有关,岁数越大身上的铜斑就越多。   就在这时九叔忍不住开始疯了似的用手抓挠着布满铜锈的肌肤,几乎都快挠出血来依旧不肯停手。   我和胖子急忙伸手制止他的行为,没想到下一秒。   眼前被黑暗笼罩着的陡峭墙壁突然裂开一道缝隙,许多灰尘伴随着石头颗粒砸落了下来。   缝隙内透发出一道幽光,忍不住吸引着在场所有人。   我心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却又想走过去看看石缝内隐藏的景物究竟是什么东西。   距离石缝最近的九叔下意识的冲着石缝内望了一眼,他的表情由惊恐一点点转变为恐惧最后扭曲,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一幕。   “细…细仔,救救…救救我。”   他开始拼了命的挣扎,身体却在那道幽光下一点点模糊不清,甚至即将分解消散。   我和胖子几乎都快被眼前的这一幕下愣在原地,十几年间出生入死什么诡异的事情没见过,但唯独眼前这一幕。   似乎让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了。 第300章 逃出生天   “救…救救我。”   九叔几乎哀嚎的救命声将我和胖子在恐惧中惊醒。   我急忙跑过去拉住九叔的手臂,却发现他的身体在石缝内散发出的幽光照耀下逐渐玉化,稍一用力竟将手壁掰断了下来。   他表情惊恐几乎都快哭出声来,但此时却已成定局无能为力。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冲着石缝里望了一眼就会变成这样,目光下意识间隐隐向着石缝里望去。   这才发现有许多幽绿色的青鳞猴子正不停的来回走动,他们手拿着当初破碎的玉人碎片如同人一样将其放在一座布满花纹的石台上。   似乎是想要将那些碎片拼凑在一起。   我这时才猛然意识到,原来那些猴子拼命争夺石像里的玉人残渣并不是想要所谓的长生不老。   碎片在那些青鳞猴子的手中一点点拼凑出人的形状,散发出的幽光几乎能将任何被照耀的物体变成玉石化。   我脸色惊恐又忍不住回头望向身后的黄衣女子,竟发觉石缝里那个正不断被青鳞怪猴拼凑的玉人和眼前的她如此相似。   几乎是一模一样。   回想起壁画上种种记载,难道说从盘山石镜里走出的玉人,想要借助秦始皇的墓穴复活。   这个诡异的想法瞬间被胖子用力拉撤的力道给打断了,原来与此同时西南方向的墙壁角落也在不知不觉间裂开了一道缝隙,勉强可供人通行。   我强忍着胸口起伏的心跳低头钻了进去,却发现到处都是幽绿色的眼睛,透发出死一般的寂静全都悄悄打量着我们。   心中瞬间凉透了半截。   我将卷了刃的匕首拿在手中,此时身上已经再没有其他能够用防身的武器,而这场恶战似乎迟早都会到来。   只有彻底解决掉这群青鳞怪猴,才能逃出生天。   幽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盯着我们直发毛,胖子将手里哑火的步枪横在胸口,将手无寸铁的小白脸和黄衣女子护在身后。   所有人全都默不作声,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猴群不断逼近。   黑暗中一声诡异的尖叫几乎要刺破我的耳膜,紧接着怪猴一拥而上,幽绿色的眼睛散发出嗜血的光芒,浑身鳞甲密布的青鳞怪猴率先从背后袭击我的脖子。   我转身翻转过来,用手里卷刃的匕首就对着那玩意儿的脑袋扎了进去,顷刻间血液飞溅,而自己身上也被眼前的怪猴用爪子划破了一个窟窿,伤口处正不停的流血。   黄衣女子几乎被眼前这一幕吓得哭出来,她躲在小白脸身后想要帮助我们却又无能为力。   直到胖子用**将另一个胆敢靠近的青鳞怪猴活活砸死,眼前的猴群才逐渐有些胆怯的迹象。   但是数量繁多的猴群在黑暗中并没有消退,仍然死死的围住我们。   在黄衣女子的尖叫中,我们几乎展开了进墓以来拼死的厮杀,我和胖子乃至小白脸身上都溅满了鲜血。   也不知道哪些是猴子的,哪些是自己的。   昏暗的光线下,潮湿的裂缝中水滴滴答滴答不停的滴落在地上,稀释着地面上大片鲜血。   惨叫声与飞溅的血液在墓穴中此起彼伏,这座被誉为蓬莱仙岛的晋妃墓隐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最终想要得知秘密的人都永远的留在了墓穴里,而那些疯狂抢夺玉人碎片的猴子也显然并不是想要所谓的长生。   他们将碎片一点点收集在一起,更像是在举行某种祭祀仪式。   随着墓穴里再一次出现了巨大震动,地面乃至周围的岩层都开始左右摇晃起来。   这些前仆后继的凶残怪猴在我和胖子还有小白脸的厮杀下留下了大片尸体。   我握着几乎都快成为废铁的匕首,嘴里不停的涌出鲜血,身上大小二十余处伤口皮开肉绽。   似乎已经麻木了不知道疼痛,而胖子和小白脸的惨烈程度也不比我好到哪儿去。   这一回我是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濒临死亡和无尽的绝望,周围除了岩石滴落水滴的声音就只剩下黄衣女子无助的哭泣声。   巨大的晃动让猴群瞬间慌乱了阵脚,这一回所有人都听得真真切切,濒临来时锁链深渊的方向,传来一阵莫名的咆哮声。   振聋发聩,让人忍不住打打心底产生莫名的恐惧。   直到身后一阵诡异的绿色幽光笼罩了过来,我眼睁睁的发现那尊曾被我们打碎了的玉人竟然被这些猴群完整地拼凑在了一起。   幽光所照的地方似乎都改变了物质原本的元素结构,产生了石质化。   我强拖着身体最后一丝力气扶起胖子向远处逃离,小白脸儿则被黄衣女子照顾着。   这回不知道为什么,我终于感觉自己能隐约松一口气,一切似乎都结束了。   水滴的声音响彻在耳边,所有人的心里都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九叔死了,龙仔也牺牲了。   只剩下我们半死不活的三个人在黑暗的迷途中寻找逃生的方向。   尘封千年的谜团,伴随着岁月永远的埋在了小岛里,没人知道当年吴文举和那支神秘的部队来到这里究竟是为了寻找什么。   眼前的路线逐渐狭窄,直到头顶突然出现了一束微弱的光亮,一条坚韧的黑色锁链从上方垂直下来。   我首先攀爬上铁锁,小白脸和胖子紧随其后,没想到昏暗的光线下周围的环境越发感觉到熟悉。   刚开始进入墓穴里时,我还清晰的记得甬道里有一口诡异的老井,没想到当我们出去时正是从井口里爬出来的。   来时的路口已经被流沙封死,但既然知道了方向,无论什么办法都肯定阻挡不了求生的意志。   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小白脸居然做出了一个让我们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决定。   “我…我不想出去了,三世镜是国宝,你们拿着它捐赠给国家吧。”   我和胖子瞬间呆愣住,没想到我们拼死拼活为了小白脸和三世镜经历了这么久,他居然改变了想法。   而且还说出了这么一句匪夷所思的话。   “你你…说什么?眼下就已经来到佛前了,就差一拜就功德圆满了,你居然和我们说这种话。”   胖子顿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直到我隐约间注意到小白脸望向黄衣女子的目光,才在霎那间明白。   原来小白脸是为了她,想要放弃逃出生天的机会。   我无言以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更不明白黄衣女子和小白脸才相处没多久时间,怎么可能就让他悄然下定这么大决心。 第301章 噩梦刚醒   “你真的想清楚了吗,这个女人在墓穴里有着漫长的寿命,她甚至不用吃东西也能活下去。”   “你要是真打算在这里陪她,那阿兰诺怎么办,更何况咱们经历了这么久的生死磨难,我不可能眼睁睁的望着你进入火坑。”   我的一句话让小白脸坚定的决心终于有些动摇了起来,后来他告诉我自己之所以下定决心想要在墓里和黄衣女子长相厮守。   一方面除了是因为他被这个来自千年前的秦人所吸引,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叫一见钟情。   而他说阿兰诺也只是普通的老同学关系,这反而给了胖子很大的勇气。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尊重他的选择,只是没想到这个美国华裔人做出来的决定和决心,让我和胖子都有些自叹不如。   随着长时间的挖掘,我和胖子以及小白脸三人终于在流沙最薄弱的地方挖出了一道缺口,眼前是一块儿被墓碑以及岩石遮挡住的缝隙。   外面新鲜空气透发了过来,掺杂着海水的淡咸味儿,此时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拼命的把自己的鼻子和脸凑了过去大口呼吸着。   只要推开这道墓碑,我们就能结束这长达不知多少时间的噩梦,让一切都恢复原来的轨迹。   “你们能等我一下吗,我想和她做一个告别。”   小白脸情绪低迷,黄衣女子更是脸上流满了眼泪,我隐约间瞧见黑暗中有一道模糊的黑色身影正悄悄打量着我们。   直到我反复确认才从脑海里回想起来,这道人影竟是当初在那座封闭墓室里看见的石像。   当初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从一座雕刻逼真的石像变成一个活生生的人,逐渐消失在黑暗中。   他似乎就是那个壁画里描绘着的画师,和黄衣女子是姐弟关系却因为得知了墓穴里太多秘密被秦始皇下令服下了玉人血,永远只能活在昏暗无光的墓穴里。   直到离开的时候,小白脸还冲着黄衣女子承诺,他一定会破解墓穴诅咒回来找她。   胖子一点点将身后的墓碑合拢,我忍不住苦笑一声,原本以为事情就会这样画上句号。   却悄突然发现此时不光是我和胖子还有小白脸的手臂乃至身上都布满了显眼的斑斑锈迹。   这些生长在活人肌肤身上的绿色铜锈,和那些古墓里死状安详却透发的诡异的老兵尸体几乎一模一样。   出口外小岛的头顶上空笼罩着乌云,几乎让我们分辨不出此时是白天还是黑夜,一阵阵海风透发着冰冷气息,拂向面门。   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我突然意识到事情到这里似乎还没有结束。   三人都没有看见阿兰诺的身影,在这时我身后被石碑堵住的出口突然传出了古怪的动静。   我忍不住顺着缝隙望去,却看见了让我终身都难忘的一幕。   三个穿着黑色紧身衣和我们来时一模一样的背影凭空出现在甬道里,他们用手里的手电不停的打探着周围。   阵阵流沙从头顶不停的撇落下来,我瞪大着眼睛死死的观察着那个高个子的黑衣人,却发现那个人竟然就是自己。   一切仿佛变成了刚开始进入古墓时的样子,这俨然是一个只属于古墓内部轮回,痛苦永远不会停息。   我吓得不由自主发了疯一样向海边跑去想要远离这里,胖子和小白脸见状在身后追逐,直到我不小心绊倒了一块岩石上彻底撞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身边悄然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自己正躺在宿舍床上,旁边胖子熟悉的背影正狼吞虎咽的吃着桌子上的泡面。   尽管香味十分诱人,但我仍然强压住嘴里的口水询问到胖子这里是什么地方,当初眼睛一黑在小岛上昏厥了过去。   怎么醒来的时候就出现在了这里。   胖子回过头来时脸上却透发着几分稚嫩,他身穿着致青春图案的潮流T恤,一脸疑惑地望向我。   “这里是大学啊,你小子是不是睡糊涂了。”   瞬间我只感觉脑子一片空白,空荡的寝室里只有我和胖子两个人再无其他身影,墙壁上粘黏着大张海报旁边桌子上摆满了高等知识理论的书籍。   外面的阵阵冷风顺着窗户吹拂了进来,透过玻璃可以发现操场上三三两两站着几个和胖子装扮差不多的年轻人。   天空灰蒙蒙一片,似乎有些阴暗。   我忍不住急忙破门而出跑下了楼,却发现胖子所说的话的确没有骗我,这里真的是一所大学。   我甚至还看见门卫处有一道熟悉的身影,他穿着保安制服询问着来回过往的学生。   那个人竟是当初在咖啡厅里聆听我故事的老严。   眼前的这一切似乎让我根本就无法相信,在古墓里经历的那一幕幕…还在脑海中环绕着,冷风刺激着肌肤的触感却压根儿就不像是幻觉。   一切都是真实的。   这一切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愣在原地直到旁边身材高挑的金发美女不小心碰撞了我一下。   我扭头望去却发现她居然是在岛上消失的阿兰诺。   她一身潮流打扮相貌丝毫没有变化,却陌生的看了我一眼随后走开了。   我忍不住蹲在地上紧紧的抱着脑袋,刺痛感伴随着当初在墓穴里的回忆点点滴滴出现在眼前。   如果说这一切不是幻觉,为什么胖子和阿兰诺都如同活生生变了一个人。   脚下泥泞的土壤在雨水的浇灌下出现了水坑,我无意间在水坑中望向自己的相貌却发现了更为惊悚的事情。   原来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变成了小白脸的模样,就连身高和头发瞳孔颜色都丝毫无差。   大学里来回走动的人全都默不作声,我仔细的观望着每一个人,却感觉自己看不清他们的面孔。   “我…一定是我的脑子出了问题,妈的。”   我忍不住自语一声,咬牙做出了一个极为惊悚的决定。   我回到寝室询问胖子医务处的位置,随后在他的疑惑表情下拼命地跑出了寝室。   当我一脚踹开医务室的大门时,里面只是摆放着许多医疗器械和设备,没有半个人影。   我凭借着自己那一点点可怜的医学常识寻找着麻醉剂以及手术刀,将这一切东西准备妥当后,便来到了一面巨大的镜子前。   先是给自己身体里注射了半针,为的就是害怕自己会彻底失去意识,随后将锋利的手术刀拿在手中。   看着镜子里几乎熟悉又陌生的小白脸面孔,我对着自己的脑袋轻轻的割了下去。   其实自打在墓穴里时就发现了自己可能有些不对劲,只是一直说不上来究竟问题出在哪里?   眼下所有的事情却全都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让我不得不坚信是不是自己脑子里被人下蛊了。 第302章 蛊?   提起云南蛊毒这个几个字眼,我也曾在吴老狗的日记里见过类似的描绘, 蛊毒也分很多枝杈。   其中甚至还有以虫为蛊,寄生在人体内的巫术,我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中了哪种蛊。   甚至说自己究竟有没有中蛊,这一切都似乎是未解的谜团。   但眼下我是坚信那些在晋妃墓里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对自己动手。   看看是不是某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当鲜血流的满地都是的时候,我的意识已经开始有些模糊了,但由于打了麻药的缘故并没有太多疼痛。   以至于当胖子和其他人全都围上来的时候,我依旧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影,在他们眼里我这肯定是受了某种刺激的自残行为。   许多人想要上前阻止却没敢妄动,直到脸上戴着口罩的校医穿着白大褂从人群里冲了出来。   拼了命的冲我喊道:“同学不要激动,千万不要激动。”   我没有时间去理会他们的话,依旧自顾自的用手术刀切开头皮,直到终于有些痛感的时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愚蠢。   人的头盖骨有多坚硬,光凭借手术刀又怎么能割得开?   鲜血顺着额头流的到处都是,我此时坐在镜子前已经快变成了血葫芦的样子。   “啪哒。”   突然间一声清脆东西掷在地上的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原来是当初那块在愧树下木盒里发现的半个玉坠从怀里掉了出来,落在了地上。   我忍不住用沾满鲜血的手将它捡起,紧接着就感觉身后一阵刺痛,想要反抗却逐渐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身处在手术台上,周围站满了医生打扮的陌生人。   他们手拿着医用缝合针线,一点点在将我的头皮伤口缝合起来,直到发现我醒来时全都被吓了一跳。   模糊的意识下我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床上坐起来的,头顶的伤口还没缝合完成,顺着旁边的医疗设备屏幕反光下。   能够隐约间看见头皮下深深骇人的头盖骨。   “医生…,我…我求求你了,帮我把脑子打开。”   我忍不住的哀求,若在平时自己说出这番话即便不用其他人揣测,我也会不由自主的怀疑,是不是自己精神有问题。   但眼下我真的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如果说是大脑是控制着身体包括眼睛心脏在内的处理器,我又怎么能够证明自己的脑子没问题。   唯一的办法就是效仿三国书里记载的华佗给曹操看病,用利斧劈开头盖骨方能去掉病根儿。   眼前这些被口罩遮挡住容貌的医生显然头一次听见过有人会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手里沾血的手术刀甚至不小心掉落在了地上。   这既违背了医学常识,又违背了法律。   可是眼下越发感觉自己距离真相越来越近,甚至忍不住旁边盘子里消毒过后的破骨小锤想要砸向自己的头盖骨。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预感到自己从未有过和真相这么接近。   只要敲开脑袋,包括出现在学校里的阿兰诺,和那个我既熟悉又陌生的学生胖子,以及回忆里出现在晋妃墓里的种种经历,这些肯定都会最终有一个答案。   “好,我帮你。”   也不知道眼前脸上带着口罩的医生突然为什么答应了我的要求,紧接着我稍微有些安心的平躺回手术台上。   看着护士一点点关于骨科类手术的工具车从屋子里推了过来,手术更是在意识半清醒麻醉下悄然进行。   我猛然间想起来自己算不算是第一个在清醒状态下的开颅手术患者,前几年报纸上也曾流传出因病情需要,一位富翁在美国接受了清醒开颅手术而逝世。   这项十分大胆的手术,在国内还不算健全的医疗设备里简直是一个开天辟地的创新举动,而我也做梦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第一个为国内医学做贡献的患者。   直到感觉头顶有些微凉,有一块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东西逐渐一点点被摘了下来,阵阵从未有过的疼痛伴随至全身。   随后我才突然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的头盖骨被取了下来。   与此同时。   手术室里的窗户突然啪的一声,竟凭空出现的了一道裂痕。   不仅是连我自己,就连那些医生也被吓了一跳,冷风伴随着空气一点点从窗户的缝隙处飞刮了出来。   厚重且平稳的脚步声渐渐出现在走廊里,似乎是有人正逐渐的向这里逼近。   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我却感觉头脑无比清醒,那些医生更是在打开了我头盖骨以后瞬间吓得连连倒退了几步。   身体不停的颤抖,嘴里更是说不出来话。   “怎么了。”   我猛然间意识到他们肯定是在我脑子里发现了什么才会这么惊恐,一丝纯属玩笑的想法出现在意识里。   “难不成我的脑袋里是空的吗。”   这显然有些不太现实,但又是什么能让他们如此惊恐。   我忍不住望向旁边窥视镜所在屏幕里显现的画面,这台设备似乎十分陈旧,所展现的图案也并不是十分清晰完整。   只是顺着头顶被切开的创口望去,我的脑子里居然有一枚沾满了绿锈的铜块。   而这块方铜宛如生出了许多植物的根茎扎根在大脑表皮层上,整个场面既诡异又透发这几分恶心。   “啪。”   又是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在门外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隐约间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便拿起了旁边的手术刀想要自己动手将头颅里的青铜块取出来。   可是几番挣扎都没敢下手,毕竟这可是自己的脑袋,万一扎错了部位人死是最好局面,要是变成那些开颅病例失败里的植物人可就真的追悔莫及了。   门外厚重的脚步声引起了手术室里医生们的注意,一名护士率先开门想要查看外面发生了什么,紧接着走出眼前的手术室以后便再没了任何动静。   我忍不住屏住呼吸,见其他人都被吓得发抖,只好自己下定决心用镊子将脑袋里的那块绿铜取了出来。   全程过程中几乎没敢喘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完成这简直不可能的壮举。   拿在手心时发现,眼前这块沾满了血迹的古老绿铜块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咒和花纹。   这些东西无论是凭借着我自身的阅厉还是在吴老狗的日记里,都是第一次的发现。   随着厚重的脚步声更加接近,头顶明亮的手术灯忽然间无防备的爆碎了。   我隐隐间猜测到即将面临的危险,急忙将那块放在盘子里还沾血的头盖骨又扣回了自己头顶。   紧接着也顾不得缝合,便用纱布顺着额头以及下巴狠狠的缠绕了几道,用于固定住头顶分离的骨头不会掉落。 第303章 黑衣人   我忍不住躲在门后,静静聆听着走廊里逐渐逼近的脚步声。   “一步,两步,三步。”   声音在写有肃静的长廊里被无限放大,而我也在被门推开的一刹那将手里的手术刀狠狠的刺了过去。   只是没想到眼前从门里走出来的人,居然是胖子。   他依旧穿着和当初宿舍里醒来的那一身衣服,和我记忆里曾经探盘山入晋妃墓里的同伴简直判若两人。   我瞬间收起手术刀放下了心中防备,以至于当门后另一个身穿黑衣的神秘人出现时还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他手拿着麻袋躲在胖子身后悄无声息,想要趁我发愣的空档一招将我制服。   我这才意识到危险,急忙用手死死地拖住头顶,让黑衣人挥舞在半空中的麻袋没能顺着我的头顶套进去。   额头上濒临的冷汗一点点流淌而下,眼前的胖子原来也只是被打昏了以后被身后的黑衣人劫持到了这里。   打开手术室门以后紧接着他便笔直的倒了下去,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由于头顶的灯光破碎,加上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一时间竟让我错看了他的方位。   左脚腾空飞起一脚笔直的踹在了他旁边的门框上,剧痛让我身体被麻醉剂麻木的痛觉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紧接着就是左脚钻心的剧痛。   黑暗中甚至听见了黑衣人的不屑嘲笑声,紧接着我趁其不备抄起了旁边的板凳狠狠的轮的过去。   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刚做完开颅手术的缘故,还是身体出现了问题。   当自己将木凳轮在半空中的时候双手都是毫无知觉的,没有一丝一毫的触感。   但凳子还是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他的身上。   这一下着实不轻,若是寻常人,按照这一下,即便没被砸个半死肯定也昏了过去。   眼前的黑衣人挣扎着晃动了几下便彻底的倒了下去,我忍不住掀开他头顶的黑布想要看看其真实面貌。   却看见黑色布衣下隐藏着的是一张布满了诡异花纹的铜色的面具,在光线下折射出阵阵幽光。   刚用手想要摘下他脸上的面具,发现自己一时间竟无从下手,最后更是在古老面具的边缘处发现了针孔以及极为惊悚的真相。   这张面具竟然是一针一针缝合在他脸上的,根本就无法拿下来。   门外走廊里的脚步声逐渐逼近,而且这回的声音是越来越多,我忍不住跑向窗台,刚想打开窗户顺势跳下去发现这里竟然极为高耸,最起码也得有七楼。   这要是跳下去不说粉身碎骨,也肯定终身瘫痪了。   转身望了一眼不省人事的胖子以及昏倒在地上的医生,眼下最要紧的事还是活着逃出这里。   把一切能挪动的设备全都抵挡在了门口处,又趁着眼前胖子还未苏醒的空档将其腰带抽了出来,当做绳索将昏迷的黑衣人捆了个结实。   关键时刻也好拿这个人当做人质,逼迫外面那些人撤离。   一道极其沙哑的声音从门后响起,将屋子里正不停搬运设备的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想活命的话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乖乖推开门跟我们离开。”   “第二个,等我们破门以后将所有人灭口,再带着你的尸体离开。”   门口的声音极其沙哑难听,我知道这些人一定对嗓子做了手脚,害怕我用类似录音设备留下口证。   我冷静的站在门后分析着眼前的处境,更是在医生的口袋里发现了半盒香烟。   一瞬间难以忍耐的烟瘾一点点涌上心头,自从小玥走了以后,我就再没有碰到过这玩意儿。   今天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吸上一口,那干脆就破例一次吧。   直到如同迷幻般的烟雾一点点被我吸进嗓子里,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得到了稍微松懈。   这些神秘人似乎来历不一般,能在医院高楼里找到我的位置, 还平静的放出狂言要杀人灭口,很显然他们已经悄然地将整栋楼的医护人员除掉或制服。   随着我再一次将烟递进嘴里猛吸了一大口,在空气中吐出一个烟圈才忍不住对着门后的神秘人道。   “有没有第三个选择,我会一直坚守着等待救援,然后警察会很快赶到这里。”   门外突然寂静无声,我心里不由咯噔一声。   难道说刚刚自己所试探的话语,压根就没有引起人家的重视,或者说连警察都已经被他们收买或解决掉。   这个想法着实有些疯狂,不过下一秒当门后的黑衣人平静开口后让我忍不住松了口气。   他们虽然能只手遮天,但实力还没庞大到能和**抗衡的地步。   “没有第三个选择,我们会在警察到来之前将你带走。”   沙哑的声音说罢便用力踹向了房门,只是手术室的门早已经被我反锁,再加上我费力的将那些沉重的医疗设备都推到了门前抵挡。   他这一脚尽管力道十足,却也没有彻底将房门踹开,反而将地上的昏迷胖子彻底惊醒了过来。   他忍不住从地上坐起,茫然的眼神望向周围,此时的手术室里已经是一片狼藉,医疗器材撒的到处都是挪动设备后的灰尘铺天盖地。   “甘子…,我怎么在医院里…”   “咳咳。”   眼前的胖子被灰尘呛的有些咳嗽,直到我听见他亲口叫我甘子心头不禁有些别样的滋味。   看样子我虽然长着小白脸的容貌,但是记忆里的资料和名讳都没有太多改变。   那块被我从头颅里取出的青铜器还沉甸甸的揣在怀里,这玩意儿似乎和眼前这群不速之客有着很大关联。   只要能够破解青铜块上的神秘符文和咒语就肯定会真相大白。   “咣…咣。”   一声声猛烈的撞击回荡在凌乱的手术室里。   胖子刚刚醒来就被吓得不知所措,看眼前这情况还以为整栋医院大楼都被劫匪给劫持了。   我眼下没敢多说什么,多一个人多份力量,这些黑衣人似乎也是在仓促中有些忌惮事情会越闹越大。   所以只敢不停的撞击房门,而没有采取一些其他的极端手段。 第304章 逃跑   但眼下即将四分五裂的手术室大门已支撑不了多少时间,身旁的胖子又像是还没步入社会的祖国花朵一样。   脸上额头流下的冷汗比我身上还多,早已经乱了阵脚。   我忍不住打量着眼前手术室里可用的工具,锋利的手术刀轻轻一碰就能割出血口子,但面对门外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的神秘队伍,这把小刀用来防身着实有些不够看。   周围医疗设备旁药架上摆满了瓶瓶罐罐瞬间引起了我的注意,如果要是能用麻醉剂趁其不备放倒两个人。   或许还有能从整栋楼里逃出去的可能。   就在这时突然间脚下的地面隐约间颤动,门外机器的声音轰轰作响,正当我有些好奇想要顺着门缝观望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却看见一把硕大的伐木电锯从手术室大门里破开一个碗大窟窿,紧接着两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黑色小罐子,顺势就被人从破开的窟窿里扔了进来。   我刹那间就认了出来,这玩意儿应该是自制的手**,没想到这群人居然连军火也能自己制造。   胖子被我嘴里吐出的手**三个字眼吓的够呛,急忙躲在旁边双手抱头想要躲避手**爆炸时的余波。   我看着他眼前这份姿势,到和电视里被劫持的人质神态一模一样,跟当初那个在晋妃墓里不惧鬼神的无敌小胖墩简直判若两人。   手**被我拿在手中着实将胖子吓个半死,十几年来我已经无惧生死又怎么会被简单的土制**给吓倒。   转身一脚踹碎玻璃,想要将手里的两枚**给掷出窗外,却没有想到身后的窟窿里又扔进来了两颗,这回我可真的是欲哭无泪了。   这么狭窄的空间里,四颗**引爆肯定毫无生还了。   我忍不住闭上眼睛,开始为自己倒数时间。   却没想到眼前这四枚**并没有爆炸,而是喷出了如同浓烟般的气体,瞬间熏得我泪声俱下狼狈不堪。   “烟…雾弹。”   “不好了,他…他们要进来了。”   身旁的胖子惊慌的急忙往后窜,我见状快步跑向旁边的药台,这里既然是手术室。   那一定会有类似全身麻醉的药品,随着门外猛烈的撞击声,我终于看到了一瓶写着“丙泊酚”的药品。   脑子里飞速运转着,猛然间回想起当初小玥也曾用注射剂给精神病人注射过这类似药物。   我急忙将药品揽在怀里,又挑了一只最大号的注射器,强忍着屋子里扩散的催泪烟雾可又觉得有些不妥,最后又将昏迷不醒的人质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披在自己身上。   希望关键时刻可以鱼目混珠。   只等待残破不堪的手术室大门被彻底撞开的一霎那,就看见许多和那些一模一样的神秘黑衣人冲了进来。   我趁其不备先将手里的注射剂猛然刺了过去,昏暗的光线下也不知道扎中了哪个倒霉蛋。   却突然听见了胖子的惨叫声。   “哎呦。”   我心里咯噔一声心说不妙,第一针怎么就把自己的同伴给放倒了。   胖子如同杀猪般的嚎叫声在烟雾弥漫的手术室里瞬间吸引了大批黑衣人的注意。   我猛然发现,看样子他们似乎只是为了针对我,并不会对故意为难其他人。   慌乱之中也顾不得回头去救胖子,只希望他能平安无事,转身便冲出了手术室。   周围走廊两旁的病房全都敞开着房门,里面医护人员和病人都已经昏迷了过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心说自己一定要先找机会破解开从脑袋里取出的那块儿青铜器。   头顶的伤口隐隐作痛,被取出的那块头骨在匆忙之下也只是被我仅仅简单包扎了一下。   原以为能支撑在昏迷之前逃出这栋医院,但是随着刚刚剧烈晃动,我能已经明显的感觉到有些开始神志不清了。   毕竟这是一次开颅手术,还是在半麻醉的状态下进行的,眼下我能活蹦乱跳地支撑到现在已然是奇迹。   但比起求生欲望,我更想知道究竟是谁把青铜藏在了我的脑子里,而这些黑衣人也似乎是为此而来。   穿着黑色的衣服在长廊里快步逃离以后,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发虚弱,头顶伤口溢出的鲜血和汗水混合在一起十分难受。   没想到此时屋漏偏逢连夜雨,身后一名同样跟我身穿黑衣斗篷的秘密人看见我以后,发现了不对劲。   “站住。”   我应声急忙停下了脚步,生怕会引起这些黑衣人的疑心,不过眼下自己的脸上并没有带着和他们一样的面具。   而是被宽大的黑袍帽子给遮挡的严严实实。   我生怕自己会出现半点纰漏,所以将全身能遮挡的地方全都给盖住了。   “猎物在手术室里,你往外跑什么。”   他沙哑的声音回荡在身后,让我有些不寒而栗,但我还是强压着嗓子回应道。   “上…上厕所。”   也不知道我这句话有没有诓骗过他?   只感觉他的脚步声逐渐从我身后接近,而我藏在衣袖里的注射针筒也已经随时准备好,就在身后的那个神秘人即将用手触碰到我的头罩时。   我猛然吊转针头对着身后就扎了过去。   他死死地拉住我的手,在麻醉剂注射的药劲下一点点失去了知觉,直到倒地彻底昏迷了过去。   我见状急忙强打起精神跑向楼梯出口,眼前自己所在的位置是七楼,电梯也肯定会有黑衣人看管。   走楼梯应该是最安全不容易引起他们注意的路线。   这些黑衣人背后的势力似乎十分庞大,不然也不可能胆敢麻醉整栋医院,我隐隐有些感觉事情背后的真相会十分骇人。   可是这一切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他们为什么要紧抓着我不放,直到意识逐渐模糊。   我甚至感觉头顶有黏浊白色的液体顺着伤口流淌下来,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   顿时间心里忍不住咯噔一声。   “坏了,好像是**。”   眼前这一幕似乎已经超过了一个正常人所能承受的心理范围,即便是我也没有例外。   可是为了活下去,我只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顺着楼梯前行,中途也遇到了同样头戴面具的黑衣人。   这些人脸上的古铜色面具布满了神秘诡异的花纹,竟让我忍不住回想起再晋妃墓里自己戴在脸上的那个黄铜色面具。   上面花纹以及神秘符号的形态几乎和眼前我遇到过的黑衣人一模一样。   这么说当初在晋妃墓干尸身上发现的面具就出自眼前这些神秘诡异的庞大势力。   他们人人身穿黑衣,甚至残忍地将面具用针线缝合在脸上,让其他人看不见容貌。 第305章 软禁   “三楼。”   “二楼。”   我忍不住跌跌撞撞的奔向通往二楼的走廊,这里已经看不见那些黑衣人的踪影,也不知道当手术室里的催泪烟雾消散以后。   他们看见身上被扒光的同伴会不会瞬间反应过来。   我只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肯定不多了,除了要逃出这栋医院以外,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多长时间清醒的状态了。   眼看我终于达到了一楼的长廊,却没想到眼前突然出现了身材玲珑小巧的神秘背影。   他同样身穿黑衣背对着我,身高却和那些我刚刚撞见的神秘黑衣矮了几分。   一股奇异的香水味回荡在一楼长廊里,摆明了是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神秘女人。   我心里预感到有些不妙,手中拿着隐藏在黑色衣袖里的小半管注射剂,一点点冲着眼前的神秘女人背影走了过去。   只要我逃出一楼就安全了,我忍不住小声安慰着自己。   更不相信自己倒在大街上昏迷过去,那些神秘的黑衣人能够明目张胆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我怎么样。   只是没想到当自己正在漫步靠近她时,她却突然背对着我一点点摘下了遮盖发顶的帽子。   一瞬间俏丽的头发加上身材姣好的背影赫然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一股从未有过的熟悉感觉涌上心头。   我微张着嘴唇一点点颤抖,一时间竟说不出来话,就连手里紧握着的注射剂也不小心掉落在了地上。   长廊里吹拂的风不停的敲打着窗户,外面的天气灰蒙蒙的阴雨一片。   脑海里点点滴滴的画面如同回放的电影一样出现在眼前。   我使劲的揉了揉眼睛,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究竟是错觉还是真实。   这个女人的背影和小玥简直一模一样,这么长时间以来心里压抑着的情绪像是一直在充气的气球,突然被人用针毫不留情的戳爆了。   “小…小玥?”   我忍不住摘下了脑袋上的帽子,用颤抖轻声的语气再一次询问道。   “小玥?…,真的是你吗?小玥?”   “你…你知不知道这么长时间我是怎么一个人熬过来的。”   “你…不是去日本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强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没有流下来,在自己一点点靠近她的一刹那。   就连心底的唯一戒备都已经悄然消失了,离开她以后自己受的委屈如同嗓子里哽咽的话语,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小玥…,你知不知道我…我…”。   直到突然感觉自己背后一阵针扎刺痛,意识终于在霎那间模糊了下去,而眼前的这个神秘女人也终于转过头来。   只是此时我已经彻底倒在地上,脸颊贴着冰冷的地面,连转动眼珠的力气都没有了。   “带走吧。”   沙哑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这是我昏迷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当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几十平方米的病房里,周围的布满了各式各样的医疗设备。   透明管子连带着呼吸机戴在了我的脸上,旁边桌子上摆放着水果。   窗外是生机勃勃的绿色,与之前自己所经历的灰蒙蒙天气简直如同天壤之别。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一个脸上戴着口罩的女护士见状欣喜若狂急忙冲出了病房。   我费力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不禁有些茫然。   难道说自己在昏迷的一霎那又获救了,而且成功的逃离了那些神秘黑衣人的追踪。   正当自己躺在病床上欣喜之余时,却突然看见房门被一个身穿黑衣的神秘人轻轻推开了。   他和我当初在医院里遇到的那些神秘黑衣人装扮相同,宽大黑色的帽子几乎将整张脸全都盖住,只是隐约间能够看见帽子下遮挡着的是一张布满了花纹图案的古铜色面具。   而刚刚那个欣喜的女护士就站在他身旁,看样子这回自己不仅是被狼刁走,而且还被抓到了狼窝里。   正当我心里有些沮丧时,旁边的黑衣人却十分反常的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拿刀为我削起了苹果。   “要杀就杀,但是临死之前我想搞清楚一件事情。”   我坚毅的目光中透发出必死的决心,而眼前的黑衣人却只顾着削着苹果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来看过我一眼。   “我怎么会舍得杀你呢,你想知道什么。”   他的语气十分平缓,就像是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连苹果在他手里都被削的十分工整,丝毫没有浪费上面的果肉。   “你为什么要费尽心思抓我过来,还有我脑子里青铜块是不是你们移植进去的,我之前似真似幻的经历都是真实的吗。”   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却没想到引起了身体的激烈不适,嗓子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眼前黑衣人依旧自顾自地削着苹果,用平淡的语气开口道。   “你这应该叫三个问题吧。”   面对他的质问我一时间无言以对,便沉默不作声,紧接着他沙哑的嗓音又缓缓开口道。   “你的大脑的确被做过手脚,但并不是我们。   “那些记忆有的是真的,有的则是被人为干预出来的。”   我耳朵里顿时间被他所提到的“人为干预”四个字眼吸引了过去,甚至还被莫名的惊出了一身冷汗。   “什么叫人为干预的记忆,还有在晋妃墓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吗。”   “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躺在病床上即便没有照镜子也能猜得出此时的脸色一定十分苍白,就连眼前的对话也是强咬牙用力坚持下来的。   头顶缠绕着一层又一层的纱布,头盖骨上的头皮伴随着被针线缝合过后的拉紧感无时不刻的刺痛着神经。   仿佛每做一个动作,都会隐约有可能崩开缝合的伤口。   我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让我待在这处病房里养伤,那块被我大胆从头颅里取出的青铜器是不是又被他们重新放回了我的脑袋里。   如果那样,我宁愿一头撞死在旁边的墙上。   “好好养伤,过段时间我再来看你。”   他的语气十分随意,却隐约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将我刚想从嘴里吐出的话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等等!”   “嗯?”   眼前的神秘黑人应声停了下来,他刚想推开病房门的左手掌微微从宽大的黑袖里探了出来。   这一刻我竟发现他的大拇指上戴着一枚墨玉扳指,上面似乎还雕刻着许多花纹。   “我…我想见小玥。”   这几个字轻吐出口时,躺在病床上插着呼吸管的我已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第306章 绝食   “莫名其妙。”   黑衣人头也不抬的就回了这么一句话,随即转身离开。   我瞬间如梗在喉说不出来话,感觉胸闷的慌,只想一心跑过去找他问个明白。   昏迷前的最后一幕还清晰的印记在我的脑海里,那个女人穿着黑色长衣,摘掉帽子以后背影和小玥一模一样。   “你的伤还没好,千万不要乱动。”   我挣扎着想要拔掉身上的管子去追赶已经离开的黑衣人,旁边的女护士急忙跑过来制止。   只是当我摘掉脸上的管子一霎那,瞬间感觉呼吸有些困难,想说话却又无法开口。   只是死死地瞪大着眼睛望着他走过的病房大门意识逐渐昏迷,眼睛里满是小玥的背影。   接下来的几天里几乎一直都在病房里度过,虽然我也明白自己被眼前黑衣人软禁了起来,不可能轻易逃得出去。   起码他们肯定要用我达到某种目的才肯罢休。   我望着窗外翠绿色的景象神情有些恍惚,那些在晋妃墓里出现的回忆如同片段般藕断丝连,时不时总会梦到。   我有时候也会恳求旁边的女护士带我出去走一走,相比于曾经一直在探险和灰蒙蒙的天气下,眼前窗外的景色简直是天壤之别。   “对…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帮你。”   旁边的女护士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我忍不住望向已经熟悉再不过熟悉的病房四周。   这里布满了许多医疗设备,但看上去似乎有一些老旧。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属与一个偏远地区的老旧废弃医院。   在这里哪怕自己半夜被人枪杀,外界也不会听到枪声,更不会知道这里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多大了。”   我望着窗外的景色想向往却无能为力,不经意间将目光停留在了几日来,一直照顾我的女护士身上。   “我…19岁了。”   我没想到的是,这一声询问反而让她口罩下隐藏的脸庞泛起红晕,就像是一个极为淳朴的女孩子忽然被一个老油条引起注意。   她的年龄让我不禁有些疑惑,为什么这样的一个女孩子被带到狼窝里来,又丝毫没有过想要逃走的打算。   甚至还帮黑衣人照顾人质。   正觉得有些说不通情理时,旁边病房的大门被悄然推开,走进来的还是那个声音沙哑带着玉扳指的神秘黑衣人。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来病房里看望我了,每一次都会带一些小点心和水果,让我感觉自己并不像是被囚禁,反而像是休假。   “这回你的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   他率先开口不经意间,便将头顶的黑色帽子摘了下来,露出了脸上古铜色的花纹面具。   我看着眼前他脸上戴着的面具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因为上面的花纹和之前晋妃墓里那具神秘干尸身上的花纹面具几乎一样。   除此之外当年吴老狗年轻的时候也曾深入湘西古墓,寻到过一件神秘部落祭司脸上所带着的花纹面具。   顺着记忆仔细回想起来,这三副面具似乎有些不同却又有相同的地方。   我心中像是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如果吴老狗的日记本还在手里,我一定能够顺着留下的线索寻找出端倪。   眼下仅凭着相似的花纹面具,却无法印证黑衣人究竟出自于何处,只是极有可能和湘西部落有关。   “这回我打算满足你一个心愿,带你去看看你所一直期盼的真相。”   我心里不由大喜,黑衣人沙哑的声音回荡在我耳边,可是此时的我却没有表现出太过惊讶。   强压住内心的情绪后我有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那就是用命赌一把。   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继续被他们玩弄在掌中,这回自己一定要争夺主导权。   “你怎么不说话了,是太高兴了吗。”   眼前的黑衣人声音有些疑惑,我继续强忍着颤抖的双腿,坐在轮椅上背对着他猛然闭上眼睛开口道。   “我想通了,我想和你做一场交易。”   让我有些猜测到的是眼前黑衣人听到我这番话,果然语气不再从容而是透发着几分怒意和威压。   他微微有些握紧双拳,细微的身体变化在镜子的反光下,被我看得一清二楚。   就连旁边的女护士都被吓得有些瑟瑟发抖,仿佛极其畏惧眼前的黑衣人。   “你知道吗,严格意义上来讲你只是我们手里的木偶。”   “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做什么,谈交易和条件眼前你还不够资格。”   我心里不由冷颤了一下,他的话语中透发着冰冷的杀机,仿佛我如果再有不从就可能会被他直接抹杀。   凛然杀气回荡在病房里,他的话语并不像是装出来的,就单凭借着之前能够劫持整栋医院大楼后全身而退,就足以说明眼前这群黑衣人势力庞大之手遮天。   要想杀了我,肯定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但是他们既然费尽如此周折想要抓住我,就肯定容不得我出现半点意外。   我能和他谈条件的底牌也只是仅此而已,所以自己才如此胆大敢触怒眼前的黑衣人。   “你之前所说的话我可以当做没有听见,现在好好在这里安心养伤。   “不要有那些愚蠢的想法。”   他回应我了一声随后转身离开,病房的大门被他用手清晰地捏出了掌印,这是对我**裸的威胁,更将旁边的女护士吓得浑身颤抖。   但是我并没有被他所吓倒,或许应该说他低估了我。   十几年来自从我服役除灵小队以后所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伴随着致命的威胁,乃至和胖子在一起以后都几乎是死里逃生。   在宛如硕大迷宫的晋妃墓里,差一点就和龙仔九叔一样永远的留在那里了。   剩下的这几天里,我选择用绝食的方法来表达抗议,他虽然没有出现在病房里,但是旁边的摄像头却清晰的拍摄着我每天在病房里的生活。   我知道这家伙一定不可能随便杀了我,最起码自己对他来讲还有价值要利用。   而我在病房里也一直在等待最后一天的出现。   转眼间已经是绝食的第四天,我躺在病床上脸色枯黄,原本已经有些结痂的伤口再一次崩裂。   送来的水果和饭菜被我推倒在地,甚至还在女护士面前装成了一副不通人情的样子。   几次气得她哭着逃离开病房。 第307章 璇   直到这一次,她又一次忍不住流泪跑出病房,却正好撞见了迎面走来的黑衣人。   顿时间在原地吓得浑身发抖。   “他还没有吃饭是吗。”   眼前的黑衣人似乎并没有搭理躺在床上默不作声的我,而是将事情的矛头转向了女护士。   “嗯。”   眼前的女护士轻应了一声,强忍住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却让我和她没想到的是。   黑衣人竟然直接捏住了她的脖子,下手麻利而又狠毒,几乎没有半点怜香惜玉。   “呜呜…不要不…。”   女护士拼了命的挥动双手,着想要挣脱眼前黑衣人的手掌,可是自己却如同狼嘴里的羔羊般没有半点反抗的力气。   我虽然没有转身,在眼前窗户的折射下看见了这残忍的一幕,刚想冲上去制止。   心头又在不经意间狠了下来。   “我不能认输…,他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了。”   “我知道他肯定是想用这招来逼我屈服,可如果自己叫他住手,那么这几天努力的筹码就通通白费了。”   身后瘦弱不堪的女护士已经在他的手掌下逐渐停止了挣扎,眼看即将窒息而死。   而我却背对着他两人目光紧盯着窗外,随后又忍不住闭上眼睛想要下定决心让自己变得冷血。   “一秒。”   “两秒。”   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声回荡在耳边,我终于忍不住良心的谴责头回头望去。   却发现倒在地上的护士已经没有了呼吸,黑衣人手上的玉扳指被鲜血染红,透发的诡异的殷红色。   我没有想到这家伙居然真的这么冷血残忍,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悄然凋零了。   而且自己竟然成了害死她的间接性凶手。   “你可以选择用绝食的方式威胁我,但是有人也会因为你的愚蠢方式而送死。”   “抬下去吧。”   沙哑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身后突然有两个同样打扮的黑衣人将地上的护士尸体抬了出去。   紧接着另一个被吓得浑身发抖的女护士被推进了病房,她脸上带着淡蓝色的口罩却掩盖不住惊恐的表情和泪水打转眼眶。   看上去她也只是比上一个年龄稍小一点而已,甚至还是一个孩子。   黑衣人用力地关上了病房大门,随后转身离开,沉重的脚步在病房外发出闷重的响声。   夜里那个女护士死后躺在地上的眼神回荡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对不起…。我…”   她沁满泪水的双眼死死的瞪着我,就好像是在怨我一样,而我也只能躲在被子里不停的小声说着对不起。   可如果不能自己引起黑衣人的重视,那么最终下场也只能是落得比她还要惨十倍的命运。   这么多年以来,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在玩弄在鼓掌间,时而清晰时而糊涂。   眼下终于能有一个解开谜团的机会,我怎么能够轻易的错过。   夜里的风不经意间吹开了窗户,回荡在病房里是一阵阴冷。   刚刚因为白天受到惊吓的女护士还没等入睡,便被吹拂的冷风惊醒。   她急忙跑过来将窗户关严,又手忙脚乱的为我盖了盖被子。   在她眼里我显然已经成了能够掌控她生死的鬼差,只要我继续绝食或是出现了什么稍微的意外。   而照顾我的人肯定会继续被毫不留情的抹杀,一直坚持到我放弃倔强妥协为止。   我转身不经意间却见了她因为恐惧而沁满泪水的眼睛,在昏暗的夜里显得无比可怜。   也正是在此刻,我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如果继续坚持下去因我而死的就是两条人命了。   我内心处于极其挣扎却又无法心软的境地,只好强忍着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度过了第五天。   窗外依旧是繁华翠绿的景象,我忍不住费力地坐在了轮椅上,又在眼前女护士小心翼翼的推动下来到了窗台边。   原来户外的景色比我想象的还要美好几分,周围是翠绿色的大山在云朵阳光的遮掩下透发出喜人的光辉。   而山里却看不到任何黑衣人的身影。   显然窗外山势险要,他们并不会担心我顺着窗户逃离,所以也没有在这里布下岗哨。   我越发好奇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医院的病房怎么会坐落在这么一处荒僻却又宛如人间仙境的景色中。   而在镜子反光的折射下,我的脸庞和身体肌肤颜色已经蜡黄纤瘦, 虽然说是绝食。   但我还是忍不住喝过了几口水,毕竟一个人如果三天之内不饮水的话,就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而被饿死的时间则需要更多天。   这一次病房的大门又被轻轻推开,身后的女护士以为黑衣人又来了瞬间吓得浑身颤抖。   却没想到只是端着饭菜的黑衣人仆从走了进来,他们默不作声用面罩下面的余光偷偷打量了我一眼随后转身离开。   即便我没有转身也知道,身后的女护士正用殷切的目光盼着我能吃一口饭,哪怕是一粒米饭。   但我知道此时正处于关键时期,凭借着自己的伤体肯定已经支撑不了多久,就连嘴唇都已经有些干裂。   如果我能继续坚持下去,就一定会引起黑衣人的胆颤,毕竟只有活着的自己才能对他有用。   身后的女护士见我依旧没有丝毫想要动食的意思,终于在委屈下忍不住小声哭了起来。   哭声清脆而委婉又透发几分稚嫩,就像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孩子,让我不由动起了恻隐之心。   “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坐在轮椅上微微动了动干裂的嘴唇轻声询问道,身后的女孩则依旧忍不住大声哭泣。   那是因为畏惧黑衣人和死亡才会忍不住的放声大哭。   只是过了一小阵她情绪逐渐平复了下来,却又不敢不回答我所询问的问题小声开口道。   “我叫…璇。”   “璇?”   她微微点头,身姿在眼前玻璃的反光下透发着几分玲珑稚嫩。   我不禁有些好奇询问道,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一个字的名字。   她偷偷告诉我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有一个完整的名字,有些人甚至用数字来代替,有些人则和她一样只能用一个单字词语来代表名讳。   只是时间久了,她也忍不住给自己取了个小名,叫于紫璇。   我忍不住微微点了点头,为了抗衡身体传来的阵阵饥饿感只好强忍着昏睡过去。   夜里却突然感觉有一只纤细的手臂伸进了我的被子里,紧接着便是从未有过的肌肤触感和隐约间的抽泣声。 第308章 放映厅   瞬间我有些茫然刚想转身可是又被接着身后环绕过来的手臂触碰到胸口,这是我第二次和一个女孩子有这么近的肌肤接触。   下意识屏住呼吸,忍不住想要从病床上逃离却发现连日五天来的饥饿已经让我基本没有了任何反抗的力气。   只能任凭那双玉臂在我的身上小心摸索着。   我能够听见她在我身后不经意间小声哭泣声和触碰到鼻尖的阵阵少女体香。   她一定是害怕自己再绝食下去,明天黑衣人到来时会毫不留情的将她处死,所以只能用这样奇葩的方式来贿赂我。   委屈的眼泪在枕边流淌成河,此时我竟连小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直到感觉自己失去知觉沉沉睡去。   醒来时她正躺在我的枕边披散着头发,我忍不住注意到原来她口罩下面的面孔这么的漂亮。   几乎是美的不可方物。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的缘故,让本就没怎么敢熟睡的她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只是当她发现自己躺在我的病床上,和我一个决心绝食赴死的病人如此亲密接触。   瞬间吓得抱紧了被子低头沉默不语。   我也忍不住开始回忆起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感觉她似乎是只和我紧贴在一起,却什么都没有做。   想到这一点我不禁有些心安,然后便什么都没有说,费力的走下病床坐在了轮椅上。   一排排不知名的野雁顺着窗户外的天空翱翔过去,空气里也透发的阵阵阴冷,似乎即将面临着一场暴雨。   今天似乎是最关键的一天,而我的身体也已经濒临极限,如果黑衣人真的不顾及我的生死,那我可能就是彻头彻尾的失败了。   直到正午的时候一阵厚重的脚步声出现在病房外,紧接着房门便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掌轻轻的推开了。   眼前的黑衣人依旧透发着一股无形的威严,仿佛这里的一切都随着他的手掌而拿捏的生死。   “我底估了你的决心,不得不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他先是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随即目光扫向病房四周,穿着整齐后的女护士小心翼翼地站在身旁。   就连双腿都有些忍不住的打颤,生怕自己会变成上一个护士的下场。   屋子里的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尴尬,寂静无声透发着莫名的杀机。   “不要怪我心狠。”   眼前的黑人突然长叹了一口气,转头面对身后颤抖不已的女护士,缓缓伸出戴着玉扳指的手掌捏住了她的脖子。   这一次我终于有些动容,眼前这个家伙是一个心狠手辣的魔鬼,当初两天前死在他手里的女护士还清晰回荡在脑海中。   “唔…。”   她脖子被黑衣人逐渐加力的手掌掐的渐渐喘不过来气,就连话都说不出来,眼神中早已经布满了惊恐。   似乎几日前的悲剧又要在病房里重演,这回我强忍着心里的谴责,原以为自己能成功熬过这关。   却无论如何也谁敢抬头望向她的眼睛。   这一回带着玉扳指的黑衣人甚至猜准了我的心理,口中不停倒数着时间。   眼看病房里即将传出脖子被扭断的声音,我终于没能熬过去败下阵来。   在他即将喊“一”的时候,用尽全身的力气呼喊道。   “我…我认输。”   黑衣人应声松开了女护士的脖子,似乎心满意足地头也不抬地走开了。   病房的大门被再一次关严,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和她劫后余生的哭泣声。   不知道自己败下阵来以后,等待我的究竟是怎样的安排,但是我已经没有和他讨价还价的余地。   我拼了命的开始咀嚼着盘子里的饭菜,剩下的几天里照顾我的依旧是那个印象深刻被称作“璇”的女护士。   直到有一天他终于肯将我带离开这间病房,只是坐在轮椅上的自己被身后一块突如其来的黑布蒙上了眼睛。   紧接着再次睁眼的时候,自己竟然来到了一处巨大的放映厅。   这里和那处医院一样,布满了灰尘和破旧的设备,就好像是荒弃的电影院。   正当我有些疑惑他们将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时,眼前被身后后投影机照射的白布上突然出现了画面。   那是一处极其荒凉的精神病医院,院子里杂草丛生,可楼顶的灯光却又时不时的亮起熄灭。   我越发感觉到熟悉,仔细端详下并发现影片里照射的画面,正是当初和小玥相遇那座日军实验基地废弃改造后的老楼。   那里充满了我太多难以磨灭的回忆,紧接着图案里的下一秒让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是整栋楼层被一群黑衣人施工搭建的景象,虽然放映的速度加快了几十倍,但是我仍然感觉到无比漫长的时间。   更让我心惊胆战的是,这栋记忆里的精神病院居然是他们一手搭建起来的,之后又用手法来做旧。   这简直不可思议,天方夜谭。   我脑子里充满了问号,他们这么做是出于何种目的。   没想到紧接着当初埋藏在老楼下方的元朝将军墓和日军废旧基地的修建画面也逐渐放映了出来。   这些地方都搭建耗用了大量人力物力,在黑白画面色里却以沉默无声的方式展现了出来。   最后一幕是当初我和小玥误入西湘将军墓时的景象,到了此时我甚至已经无心再去看墙上放映的画面。   不出意外的话,那里的一幕幕也是这些黑衣人费尽心血搭建出来的,其中甚至有黑衣人拿着图纸不停的勾画,就好像建筑工地里的工程师不停的测量尺寸一样。   我此时内心的震撼与疑惑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正当我坐着轮椅在空旷的放映厅里等待那个黑衣人出面解答时。   画面却突然模糊不清,这似乎是一段更为古老的记录片。   周围的空间里昏暗无光,隐约间能够听到细小的水流声,在视频里第一人称的视角下能够看到许多隐藏在黑暗中的走动人影。   他们在黑夜里透发着一双幽绿色的眼睛不停的盯着我看,突然间视频里出现的人影仿佛受到了惊吓。   开始疯狂逃窜,这些人衣不遮体长发飘散在身后,最诡异的是眼睛居然是绿色的。   随着镜头的不断拉近,我即将看到这些人的正脸面目,却在“咔嚓”的一声过后。   整个放映厅里进入了悄无声息的黑暗中。 第309章 怪井   空荡的房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和回荡在心底的阵阵寒意。   “啊…。”   或许是出于内心的恐惧,我开始坐在轮椅上疯狂的喊叫,希望能引起黑衣人的注意。   可是眼前昏暗的放映厅里却一个人都没有,这些人不可能会粗心大意的把我遗忘在这里。   只能说明这一切都是他们故意而为之,也是他们故意想要把我扔在这里。   昏暗的光线下逐渐模糊不清,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被逐渐推出放映厅,当头顶蒙着的纱布再次解开的时候。   我原以为这一会自己会直接面对黑衣人,却没想到竟然又回到了自己的病房里。   璇趴在桌子上昏睡的过去,见我被送了回来表情惊讶透发着喜悦,我闭上眼睛忍不住回想起在放映厅里看到的一幕幕。   心里一个极其大胆且惊悚的假设回荡在脑海中。   那就是我的记忆的确有一部分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回想起当初在元朝古墓和小玥经历过的种种。   竟有一种极不真切的感觉,而和胖子一起历险盘山和晋妃墓却还历历在目。   “为什么小玥会突然离开我,去了日本…。”   这仿佛俨然是一个巨大的漏洞,配合之前在放映厅里所看到的建筑景象,我甚至不得不开始怀疑…   “世界上是不是没有小玥这个女孩…,又或者她是人为创造出来的记忆演献在我的脑海里。”   “不可能。”   我忍不住闭上眼睛回想起曾经的点滴过往,往日的记忆和刚刚放映机里所播放的画面逐渐混淆,让我忍不住抱着脑袋疼得死去活来。   “你出来!”   “你给老子出来解释清楚。”   我冲着眼前上锁的病房门不停的呼喊,只希望能够再见黑衣人一面,将这一切询问清楚。   病房外如同死寂般静的可怕,却没有人理会我拼了命的呼喊声。   直到我不小心从轮椅上跌落了下来,才吓的旁边璇急忙跑过来搀扶我,无论自己怎样敲门。   门外却是没有任何声音和反应。   就这样悄然持续了半个月左右,我每天都祈祷能够再见黑衣人一面,而他却像是故意躲着我,期间再也没出来过。   头顶房屋角落的摄像头闪烁着红光,我知道这家伙肯定是在某个角落偷偷监视着我。   时间就这样又延续了几天,因为腿上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开始动起想要顺着窗户逃出去的想法。   头顶的伤口也逐渐开始结痂,最重要的是我不甘心就这样一辈子被他软禁在手里,那样与死人无异。   只是没想到当我正打算趁着夜晚在被子里构思着逃跑计划,病房的大门却突然被推开了。   旁边昏睡过去的璇被被脚步声吓了一大跳,而我也不知道眼前这些人想要做什么。   这些同样装扮的黑衣人再一次用黑色面罩蒙上我的眼睛,紧接着我便感觉自己被抬着走出了病房。   蒙眼的一刹那感觉竟有些微妙,我不知道这回他们又将把我带到哪里,但是我几乎可以肯定的是。   他们想要得到某些东西,就一定会让我先逐渐接近真相,这显然对我是有利也有弊。   途中我甚至感觉他们停下了脚步,随后用类似安全绳捆住了我的腰间,紧接着我能明显感觉到他们的步伐变得无比缓慢。   好像是在躲避周围有什么东西一样。   我隐约意识到有些古怪,可是无论自己怎样询问,周围的人全都一言不发。   接着我便感觉自己腾空起来,因为背上的安全绳缘故我并没有感觉太多不舒服,只是被蒙着眼睛又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下难免会有些恐惧。   随着周围的人影逐渐消失,我开始拼了命的想办法解开脸上的眼罩,奈何双手都被紧紧地缚住,根本无处发力。   脸上流淌下来的冷汗越聚越多,竟不经意间让本就有些松旷的眼罩在脸上下坠了几分。   只是当自己费力打开面罩的时候,眼前的景象瞬间让我呆愣住了。   周围是一处狭窄的圆形井壁,而我正被安全绳索缓慢的放置在井中。   回头望去,井口处吊灯散发出的圆形光亮正在距离自己越来越远,此时我距离地面出口少说也得有二百多米。   身上更是被尼龙绳和一根钢丝绳缚住,似乎生怕有什么意外会让我彻底掉落下去。   此时正值深夜,我忍不住抬头望起四周的井壁,更发现井壁上刻满了诡异的花纹图案。   在微弱的光线下透发着阵阵神秘与诡异,我开始猜测自己究竟是身处于什么地方。   或者说眼前的这口竖井也是当初那些黑衣人所开凿的吗,只是我通过井壁上透发的的古老符号以及刻痕猜测出这里似乎年代久远。   而头顶有一段井壁和脚下延伸的地方相比则崭新许多,看上面的痕迹就像井里曾经发生过坍塌。   后来有人打通这口老井,将被破坏掉的井壁再一次补好,所以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新旧差距。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被头顶的绳索继续放逐了一百多米,头顶的出口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圆点,即将消失在我的视觉范围内。   而脚下的这口老井却似乎没有尽头般,透发着神秘诡异的花纹环绕在井壁两旁。   随着自己不停下坠, 以至于在视觉效果的冲击下那些诡异的符号仿佛都在墙壁上游动了起来。   我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越发感觉寒冷。   而脚下依旧乌漆抹黑的什么都看不清,仿佛井里联通的另外一个诡异的世界。   我被安全绳缚住全身,心里忍不住开始猜测黑衣人的用意,大晚上如此费力的将我探进这口井里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随着在井底越加深入,我逐渐感觉自己距离地面越来越遥远,甚至有一点从未有过的不安和焦虑。   脚下的光线越来越差,井中突然传来了莫名的怪声,听起来有些像女人的哭泣。   但仔细分辨,却又不像是人所能发出的声音。   困在这怪异的井里本就让人有些忍不住打心底里畏惧,更何况我的双手都被缚住根本就无法反抗。   脚下深井里传来的声音由远至近,仿佛在急速的冲着我探过来,这回我是真的有些慌了。   而头顶的安全绳也在这一刻停止了下降,中间停顿了三秒钟。   这三秒可以说是我这辈子最难忘,最难以煎熬的时间。   紧接着连在我身上的绳索开始飞速的向上回收,而那道怪音也在井里穷追不舍。   我不敢低头去看井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再睁眼时自己已经被人从井里拉了出来。   可是就在短短的一秒间,眼前便再次被一双手身后递来的黑布蒙在了眼睛上。 第310章 食堂   此时正值深夜,许多景物都模糊不清。   只是我依稀记得双眼被蒙上黑布前的一秒钟里,眼前有许多废墟瓦砾,以及布满了铁锈的巨大挖井设备。   此时我才逐渐有些意识到,刚刚的那口井似乎并不是普通的水井。   毕竟在植被茂密的地方不可能打出一口将近二三百米深的水井,这显然是当初用于某种研究的探测井。   至于这口井究竟是谁挖掘出来的,坐落于什么位置,我却全都一无所知。   只是感觉自己像是个傀儡一样。任由黑衣人摆布,而那口井里的怪声也在我被头顶的安全绳飞速拽出以后,彻底没了动静。   这回我真的不甘心坐以待毙,等到自己被重新送回病房以后却发现璇一直在等待我并没有睡着。   或许在她眼里,我的性命早已经和她紧密联系在一起,如果我有什么闪失黑衣人则很有可能迁怒于她。   这几日来我不停的梦到在晋妃墓里发生的一幕幕,可是有些记忆却似乎不经意间发生了混淆,无论我怎样去想,却全都想不起来。   只是依稀记得曾在墓里发现了死因诡异隐藏番号的军阀队伍,以及带有吴文举翡翠玉牌的干尸。   还有那个长得和晋妃几乎一模一样的黄衣女子。   我们五人费尽艰险在墓穴里经历了尔虞我诈生死考验,而九叔和龙仔却永远地留在了那里。   夜里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尽管被关在这里已经快一个多月有余,但所得到的讯息却几乎少之又少。   只知道自己有些记忆是被人为做了手脚,而自打醒来以后被拐到这个鬼地方来就再没有见过胖子和小白脸。   两人的生死以及音讯都成了谜团,让我时不时忍不住挂念。   空荡的病房里璇正在熟睡,她穿着白色的护士服躺在旁边的病床上几日来一丝都不敢松懈。   唯独熬到深夜里才敢睡着。   眼下在这间几十平方米的老旧病房里布满了医疗设备,而角落处竟不知何时被搬来了一个保险柜。   我仔细回忆起当初来到这间病房时的每一幕,仍死活想不起来角落里究竟有没有过这个柜子。   昏暗的光线下,我没敢开灯打扰正在熟睡中的璇,只是一点点费力的向着角落里那处落满灰尘的保险柜走了过去。   让我没想到的是,柜门居然是打开的。   里面寥寥无几布满了尘土和灰尘,以及几张尘封在档案袋里的照片。   我忍不住好奇心将照片拿在手里,昏暗的光线下这张黑白照片显得极其模糊。   不过旁边的手电筒到是及时解决了困难。   只是当我刚想打开手电筒时,心里却隐约意识到,这一切怎么那么巧合,为什么偏偏我在深夜里发现了角落里的保险柜。   而旁边刚好又摆着手电筒,这一切好像都是有人故意安排。   我忍不住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可是照片的触感真实并不像是做旧,这显然是一份陈旧很多年的老照片。   在手中手电光的照亮下,我终于看见了黑白照片里的内容,没想到下一秒竟自己忍不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浑身冷汗直流。   “怎…怎么可能。”   我忍不住将丢下的照片又从地上捡了起来,一点点眯着眼睛再次仔细观察上面的内容。   这只是一张简单的黑白照片,可是上面却清晰的描绘着五个人在晋妃墓穴里时的背影,而拍摄的角度来看,似乎位于所有人的最后方。   我和胖子走在最前面,小白脸和九叔以及龙仔距离镜头最近,照片里的我们正位于深邃的甬道里小心前行。   看身上的穿着打扮,应该是刚进入墓穴里不久后,刚刚经历了古墓里的流沙陷阱。。   那用相机拍下这张照片的人又是谁。   我不得不率先否认了被人跟踪的可能,因为在墓穴里呆了那么久,如果有人跟踪我和胖子肯定会有所察觉。   可是这样一来就说不清照片拍摄的原因了。   我强忍着内心的胆颤,越发感觉这张照片有些古怪,画面里九叔的身影隐隐有些侧转,似乎是在观察甬道旁边的神秘花纹。   可是眼神却又有些极不正常,似乎是在悄悄打量着后面。   一时间我有些拿捏不准,昏暗的光线下,那张黑白照片就静静的躺在了冰冷的地面。   九叔和龙仔的死是我亲眼所见,而这张照片的老旧程度也几乎有些年头了。   脑海里晋妃墓里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如此明显的时间差距显然又是一个谜团。   我刚想重新将照片放回柜子里,却又突然转变想法将照片藏在了鞋底,等待有朝一日能够逃出这里,在仔细研究到底是怎么回事。   皎洁的月光透发出阵阵阴冷照射在病房的窗户上。   璇紧闭着眼睛在熟睡中时而安详时而恐惧,就像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直到第二天早晨,两个黑衣人竟然又一次来到了病房里。   这回他们来找我的次数显然比之前增多了,而更让我没想到的是,摘下眼罩以后居然是和其他黑衣人一起吃饭。   空荡的食堂里坐满了同样打扮的黑衣人,此时我也终于解开了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疑惑。   那就是他们将青铜面具缝在脸上以后怎么吃饭?   原来并不是所有人的铜色面具都会缝在脸上,这其中似乎是有什么暗藏的规律隐情。   例如眼前和我坐在一起的神秘黑衣人,他脸上的面具分为上下两部分,下面的花纹面具可以摘下来的,并不会影响吃东西时候的咀嚼。   我忍不住扭头望去四周,在这间硕大的食堂里全都穿戴整齐,所有人只顾着低头吃饭无人说话交谈。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将我带到这里,期间我甚至看见了许多面具下的陌生面孔。   盘子里装着的是米饭和南瓜汤还有鸡腿,旁边的桌子上还装满了水果。   正思索间我心头不禁有些疑惑,这样一来我不就有机会的记下了他们内部成员的相貌了吗?   难道说这也是那个黑衣人所安排的吗。   我越发有些搞不清这个人做事的逻辑思维,从最开始以至于现在他的每一步动作都让人琢磨不透。   难道说眼前这顿饭是送我最后一程,他也并不介意我会看见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毕竟一个将死之人又能在这里掀起多大的风浪。   我越猜测越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要死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做一个饱死鬼。   手里的鸡腿和南瓜汤味道还算撑得过去,我塞进嘴里大口的咀嚼吞咽。   一直隐藏在心底想要逃跑的想法,也似乎在眼前的变故下逐渐暂缓了下来。   直到自己叼着鸡腿忍不住望向远处,竟发现旁边几米外的桌子旁有一道孤单的人影正坐在餐桌旁自顾自的喝的白粥。   旁边空无一人,就好像单独给她留出的位置。   我嘴里的鸡腿顿时间就没有了味道,直接掉落在了地上,因为眼前那道身影竟让我忍不住感觉十分熟悉。   她留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在黑衣人群中十分显眼,当初也是因为遇见她自己才没能逃出医院一楼。   “小玥…。”   我忍不住呼喊出她的名字,心里突然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全都回荡在脑海间,当初和胖子一起倒斗是为了攒钱去日本找她。   被黑衣人抓到了狼窝里也是因为她的缘故。   她究竟是什么身份,还是我认识那个小玥吗? 第311章 废弃探测井   此时的自己感觉从未有过像之前这样镇定, 当上一次被黑衣人带到放映室里观看视频的时候。   我就已经逐渐察觉到了“小玥”的古怪,可是自己对她的感情却没有丝毫减少。   我承认自己最大的软肋就是情感泛滥,为胖子可以两肋插刀,为了小玥我则可以豁出去全部。   我坐在她侧边的桌子,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走过去看一看,如果她真是小玥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一切难道只是黑衣人为我精心策划的一个局吗。   “我是谁?”   此时我脑海中不禁出现了这样诡异的问题,自己只是一个跟胖子一起倒斗的盗墓贼。   除此之外与其他人无异,为什么黑衣人会偏偏找上我,还设了一个这么大的圈套。   眼看桌子旁黑衣身影即将转身离开,我心里仍然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走过去。   只是当她起身的一刹那,我决心一定要找上去问个明白,哪怕是死也能无憾了。   为什么她要欺骗我的感情。   我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喃喃自语,直到看见她彻底离开才拼了命的快步追上去。   此时自己身上正穿着这蓝白相间的病号服,仿佛当初在精神病院里沦落成她的病人一样。   心里霎那间有些酸楚,想哭却又不敢哭。   她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却没有转过身来,只是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背对着我。   所有黑衣人默不作声,却仿佛得到了某人的指示一样悄悄撤离出了这里。   几分钟内,原本坐满了人的食堂只剩下空荡荡的两个人,我显然知道这是黑衣人为自己设下的陷阱。   可是即便是陷阱,我也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这里似乎是正处于雨季,几日来白天阴雨密布,到了夜晚大地才稍有几丝喘息的机会。   雨点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拍打在窗户上,我面对着她的背影有心想开口说话,霎那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人就这么僵在原地,直到她刚要继续迈步离开。   我才终于忍不住说出了第一句话。   “等…等…。”   她刹那间又站在原地,似乎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随即转身开口道。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快说。”   她脸上带着完整的花纹面具,娇小玲珑的身材被宽大的黑衣完全包裹着,就连说话的声音仿佛也做过很多手脚。   听上去十分沙哑,根本不像是一个正常女人发出的声音。   “你是我认识的那个小玥吗。”   我低着头咬牙说出了这几个字,几秒间却仿佛饱受煎熬硬撑了下来。   只是没想到面具下的面孔回答则更加干脆,冷冷的声音开口道:“你认错人了。”   她说罢便转身离开,只留下如遭雷击般的自己傻傻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原以为她也会迟疑一阵再回答我“是与不是”。   只是没想到她的声音是如此干脆而果决,几乎不带有任何情感。   后来的事情我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莫名其妙的回到了病房,璇看我有些不在精神状态小心询问发生了什么。   我却如同失了魂的病人一样没有开口说话,并不是因为自己不想找一个人诉说。   而是因为嗓子有些沙哑,稍一咳嗽就会有剧烈的疼痛感。   后来的几天里我一直坐在轮椅上望着病房大门,几乎快把进来送饭的黑衣人当成了她的模样。   自打我被送到这里来以后,自己所有的吃住包括新陈代谢都在这间狭窄的屋子里。   隐约间已经能够闻到一股恶臭的味道,但旁边的璇却什么都没有抱怨过,只是时不时的盯着上一个女护士被掐死倒地的位置发呆。   我开始思考黑衣人究竟想要我帮他寻找到什么,或者说他想在我身上发现什么?   这个人常常穿着黑色的大衣,脸上带着古朴的铜色花纹面具,左手大拇指上则带着一个清晰显眼的玉扳指。   现如今我对他的了解似乎只有这些,而他却仿佛已经知道了我的全部过往。   出于无聊打发时间的时候,我总会计算着自己来到这里以后日子,也不知道眼下是第几十天。   正值深夜后,两个黑衣人再次推开了软禁自己的病房大门。   同样是黑色的面罩系在脸上,但这一回却没有太过用力,甚至当他们把我抬出病房以后。   我还能顺着面罩下的缝隙观察到他们踩踏在地上的移动步伐,闷重的脚步声逐渐行远。   不经意间我甚至发现了其中一人裸露在外的腿上布满了厚厚的老茧,显然是经过了长期跋涉体能训练才能出现的结果。   跑步训练体能并不稀奇,但眼下这些人的大腿则更像是类似军营里的士兵才会有的训练强度。   思索间只感觉自己腰间以及背部分别被捆上了两道安全绳,紧接着便趁着黑夜来到了户外。   到此时我已经彻底看不清他们行走的步伐了,只是双眼被蒙住后隐约间感觉自己曾来到过这里。   最后直到我被安全绳一点点吊坠在半空中,心里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肯定是又回到了那口废弃的探测井里。   这井里究竟有什么东西,能让黑衣人如此在意。   我意识到这回他们居然没有绑住我的手脚,但是绳索下降的速度却比之前加快了许多。   干枯的井壁上刻满了古怪诡异的花纹以及符号,忍不住解开脸上的黑布睁大眼睛仔细的观详。   这些文字既不像是小篆文,也不像是历史上任何一个国家所留下的文字,说有几分像甲骨文,却又透发着小蝌蚪的形状。   为什么这两次都必须等到天黑以后才能将我送进探测井里, 这其中显然有什么规律。   绳索下降的速度飞快,我甚至来不及观看上面墙壁上的文字,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猛然下坠。   直到绳索突然停住,腰间以及背上的安全绳由于惯性死死的勒进肉里,差点没让我一口老血喷出来。   我忍不住抬头观望头顶的出口,此时灰蒙蒙的昏暗光线下什么都看不清,井壁上面好像迷绕着一团雾气。   雾气里似乎又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这回我是真的有些害怕了,一想起上一次那古怪的声音还回荡在脑海中,听上去有些像女人的惨叫声,却又极不真切。   没想到这回耳边居然再一次响起了渗人头皮的惨叫声,而且这一次我听得十分清楚。   犹如地狱里饱受煎熬下油锅抽肠拔舌的冤魂般惨叫,全都一股脑的涌进脑子里,声音极其凄惨逐渐从脚下昏暗无光的井中传了出来。   且随着自己的身体不停的下降,我越能感受到那份凄惨的叫声,仿佛身置地狱。   眼下估算着自己也已经距离地面将近六百米,而这口废弃的探测井深度似乎远远要比我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   直击灵魂般的惨叫声回荡在耳边起伏,这回我终于有些忍受不住了急忙大喊道。   “快他妈拉我上去!”   没想到这时耳边突然传出了一声由类似步话机的电子设备的声音,瞬间惊出了我一身冷汗。   “收到,收到。”   我顿时间愣在井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居然在我的领口处安装了这玩意,在下井的时候也没人告诉过我,遇到危险可以呼叫救援。   “靠。” 第312章 长廊   我知道此时自己身上肯定被他们做了许多手脚,只不过自己没有察觉。   说不定那些黑衣人此时正躲在某个小黑屋里观看着由我身上微型摄影机传递回来的井内画面。   随着耳边响起的微型步话机声音过后。   头顶的绳索开始飞速向上拉动,我也逐渐一点点远离了那些恐怖的凄惨叫声。   只是没想到这回时间竟过得如此漫长,依照刚刚下降的速度即便最慢30秒之内我也应该平安出井了。   毕竟从下降到眼前井里的位置也只用了25秒,可是为什么回收绳索的时间却这么漫长。   疑惑之余我忍不住抬头望,却突然看见头顶的安全绳已经没有了绳索,自己似乎是在凭空向上移动。   这诡异的一幕着实把我吓了个半死,没想到当自己低头向下望时才突然瞧出了端倪。   原来井内的上下两端都已经被一股浑浊模糊不清的雾气笼罩着,一时间我甚至根本分辨不出来自己是在冲着井口移动,还是在飞速下降。   诡异的声音距离自己逐渐接近,凄惨而又瘆人的惨叫回荡在耳边,自己仿佛置身于地狱之中。   情急之下我只好不停的对着隐藏在衣领里的步话机呼救。   隐约间我似乎也能听见声音那头传来了有些慌乱的脚步声,以及嘈杂的话语。   “目标出现意外,我们现在无法定位他的位置…”   我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看样子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他们果然在我身上的某一个角落安装了摄像头,我甚至能够想象他们坐在屋子里慌乱成一团的样子。   显然井内的情况他们也是头一次遇见,而我似乎在这里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只有我才能入井。   不经意间我甚至忘记了井内传来的嘈杂诡异声音,开始思索为什么只有自己被黑衣人选中进入这个诡异的废墟探测井里。   这口井似乎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眼下我正在井内飞速移动着,甚至能够感觉自己距离地狱越来越近了。   “不要慌,屏住呼吸。”   混乱中我终于听到了一丝透发着几分特别的沙哑声音,并瞬间判断出一定是那个神秘黑人在与我对话。   心里有几分莫名其妙被耍的暴意,以及迷失在井内的恐惧感全都通通的爆发了出来。   “你他妈究竟要做什么。”   我忍不住冲着衣领喊道,也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没有通过设备传到那一边黑衣人的耳朵里。   但听到他的声音以后,总会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起码这家伙不会让我就这么轻易的死在井里,我对他们来讲肯定还有别的用处。   眼看我距离脚下的雾气越来越近,心中不祥的预感,伴随着诡异的声音,也逐渐刺激着耳膜。   期间甚至伴随着阵阵倦意回荡在脑海里让我有些莫名的想打瞌睡,但是又害怕自己睡着以后会彻底迷失在井里。   直到最后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回到了那间几十平米的病房里,身上以及鼻腔到处都插满了管子,就连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   “你…你你醒了。”   璇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她坐在我的床前眼神中掩饰不住疲惫感,看样子似乎一直在担心我的安危。   “我这样昏迷多久了。”   我一点点起身想要坐起来,却发觉除了身体有些疲惫,并没有什么其他异样的感觉。   看样子自己是有惊无险的从探测井里逃了出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病房里出奇的安静。   就连角落处一直在监视着我们摄像头的红光也逐渐暗淡了下来,似乎是断电了许久。   我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忍不住问起旁边的璇,却没想到听见她说出了一个极为意外的结果。   自己居然已经在床上躺了将近半个月,是那个黑衣人亲手将我背回了病房里,当时他浑身是血,就连黑色的大衣也有些破破烂烂。   紧接着所有黑衣人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了,隐约听见是去处理什么要紧的事情,就连看守在病房门口的那名看守人员也已经被撤走。   我眼神中顿时间冒起一阵精芒,瞬间起身拔掉了身上所有的管子,费力的走向病房大门。   透过窗户可以看见璇说的一点不假,外面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了。   与此同时我脑子里也冒出了一个问号,既然这些人都已经消失了,那她为什么还要傻等在这里,这不是绝佳的逃跑机会吗?   我有些疑惑转身询问,没想到她没有回答只是不停的往后病房角落里缩了缩,眼神中透发着畏惧的惊恐。   原来她并不是不想逃,只是不敢逃出去。   我不知道黑衣人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能让她如此畏惧,或许当初他掐死上一个女护士的时候,曾在她心里留下难以抹灭的一幕。   不过眼下我也顾及不上她了,顺手抄起旁边的凳子想要砸开病房大门,却没想到外面压根就没有上锁。   病房门只是轻轻一推就打开了,眼前是我从未见过的景象,门外是一条幽长肃静的甬道。   而甬道两旁更是排列满了黑色圆钉铁门,透发着一股十足的诡异感,就好像是为了防止什么东西从门里冲出来一样。   我不知道这些几乎能够挡住子弹的诡异铁门究竟是用来做什么,里面难不成是关押着什么东西?   就连门框都是由黑铁浇筑而成,估计都能够承受小口径子弹的威力。   像这样排列在两旁的铁门足足有二十多扇,透发着冰冷与阴森。   但此时当务之急是寻找到出口赶紧逃出去,我拖着一瘸一拐的伤势拼了命地穿过长廊。   原来当自己醒来以后,却发现腿上有一处骇人的缝合伤口,这显然是当初昏迷以后在井内留下的。   而听璇的口述,黑衣人把我送回来的时候也伤的不轻浑身破破烂烂,显然他在井里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并与其搏斗过,才把我从井里救了回来。   浑身的伤势隐隐作痛,我强咬着牙坚持到了长廊尽头,眼前突然出现的一幕却让我如同身置冰窟。   最后一扇通往外面的铁门被死死的关紧了,任凭我怎样推动都无法打开,显然门外已经上了锁。   为的就是防止我和璇逃离出去。   我忍不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沮丧和不安的憋屈的滋味回荡在心里,没想到到头来竟还是功亏一篑。 第313章 十年   我转过身来,忍不住打量起左右排列着的数道铁门,这些门全都被拳头大小的铁锁锁死。   每一个门框上甚至还有门牌号以及神秘的符号,我忍不住猜测,这些类似符号般的图案一定是代表着某种寓意。   顿时间竟逐渐来了精神,既然自己逃不出去,也不如看看这群人在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其实自己也是发现压根儿没有逃出去的希望,这才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身体能够好受些。   这些铁门看上去十分厚重,而有一扇似乎忘记了挂锁,稍微露出了一道缝隙瞬间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迈着伤痛的步伐一点点走过去,没想到身后居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影子照映在眼前的地面上。   “谁。”   我忍不住握紧双拳刚想做好恶战的准备,没想到转过身来时却只看见了瑟瑟发抖的璇,她手里正拿着手电筒小心翼翼的望着我。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间不再畏惧黑衣人,而是大胆的走出了病房,可能是长时间对自由的渴望超过了心底的畏惧吧。   我忍不住拉起她的手,想要告诉她和自己站在一起不要乱跑,万一遇到什么危险两人也好有个照应。   手中的手电筒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在这眼前一扇扇铁门面前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我忍不住一点点推开了那道裂开缝隙的铁门,举起手电光望去却发现了一条向下的楼梯口。   显然这是一个地下室的入口,此时昏暗的光线下也不知道脚下的楼梯通往何处,只是随着步伐逐渐向下接近能够闻到一股明显的血腥味。   微弱的手电光没入黑暗中,璇忍不住有些害怕的躲在我身后,此时不仅是她。   就连我也有些打心底的畏惧,但是比起害怕我更想知道这些铁门后面隐藏着的是什么。   随着两人的脚步深入,楼梯的尽头渐渐出现了一间几十平方米的牢笼,一个瘦弱不堪的身影正背对着我们。   那道人影披肩散发,浑身恶臭不堪,牢墙上更是写满了奇怪的文字和符号让人忍不住打心底发毛。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这道身影竟有些说不出来的亲切,总觉得似曾相识。   眼前牢里的身影听见动静后也微微转过身来,我和他四目相对顿时间呆愣住了。   心里突然感觉这个人怎么这么像胖子。   没想到他看见我的表情则更加激动,忍不住用手撩了撩眼前慌乱的头发,萎靡的眼神瞬间透发出光泽,就好像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一样。   “胖子。”   我差点没惊呼出声,眼前这个被囚禁在牢笼里偏瘦的男人竟然和胖子一模一样。   “甘子,真的是你。”   他忍不住哭出声来, 沙哑的声音像是透发着凄凉与悲惨的经历。   此时我看着眼前瘦弱不堪的胖子哪里还有当年意气风发的样子,更何况眼下距离逃出晋妃墓才不到半年,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随着心里逐渐没有解开的疑惑,眼前的胖子突然开口,让我彻底蒙住了。   “十年了,当初晋妃墓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你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胖子表情疑惑,眼神死死的盯着我甚至有些让我不敢正视他的目光。   这足以说明他没有说谎,可是又怎么可能,明明当初在晋妃墓里逃出来的时候我是真真切切的体验到了生死,而胖子嘴里所说的十年又是哪个十年。   一时间错乱的思绪回荡在脑海里,让我有些忍不住头疼,直到胖子再一次开口说的话才逐渐让我冷静下来。   “我明白了,一定是你的记忆出现了混淆,他们已经对你的脑袋做实验了。”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你必须赶紧逃离这里。”   胖子一下子像是想起来了什么,眼神中透发着惊恐与畏惧,此时他身处在牢笼中衣服破破烂烂,身后的墙上更是画满了鬼画符般的诡异图案。   我看他沦为这般惨样急忙怒道:“不管怎么样,我先将你救出来再说。”   说罢刚想拿着手电筒转身,寻找一件趁手的家伙事儿撬开牢笼,没想到胖子却突然伸出手来一把制止了我。   他目光坚毅,又看了看旁边的璇似乎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可是又害怕被旁边的人听到。   身旁的璇也明白了胖子的用意,只是在这黑暗的地下室里她又不敢离我太远。   只好向外挪动了几步将身体转了过去。   我忍不住伏耳上来只听见胖子小声念叨着,让我一定千万要逃离这里,要是晚一步就来不及了。   我不知道他嘴里所说的来不及究竟是什么,可是自己也没敢细问,比起这朦胧的真相和秘密,我更想知道自己距离上一次晋妃墓是不是真的已经过去了十年之久。   如果是真的,那么为什么自己一点也感觉有没有,还仿佛昨天仍置身于墓中。   胖子的回答很简单,那就是那群黑衣人对我的脑袋动了手脚。   “我要是走了,那你怎么办?”   我忍不住抬头望向胖子,他瘦弱不堪的身体哪里还像我当年认识的那个胖子。   “大事要紧。”   胖子只给我留下了这四个字,紧接着便催促我赶紧离开,我看着他身后刻满了符号以及古文的墙壁,心里忍不住猜测到自打盘山和晋妃墓以后,他一定是洞悉到了什么。   只是一直因为某种原因没有和其他人讲过,就连对我这个兄弟也没曾说过半句。   临走之前他甚至让我把外面铁门的锁头关好,以免让黑衣人看出破绽。   此时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胖子不停催促我离开的样子及惊恐的眼神还回荡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期间我甚至将自己看见小玥的的事情告诉给了胖子,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有些茫然,甚至不知道我口中的小玥是谁。   我死死的瞪大着眼睛,望像眼前敞开的病房大门。   仿佛自己正即将一步步迈入地狱,那间熟悉的病房正一点点在离自己疏远变得陌生而又可怕。   “十年…。”   我嘴里一直不停的嘟囔着这两字眼,直到脚步突然停在了一间长廊旁边的侧门处。   眼前这道门显然与其他通体漆黑的铁门并不一样,而是一扇厚重的实木门。   我忍不住轻轻推开大门,里面的景象瞬间让我呆愣住了。   狭窄只有几十平方米的办公室里到处都摆满了书架,映入眼帘的除了那些密密麻麻的书籍还有一张办公桌,而角落里还放着一个保险柜。   保险柜的门是敞开的,足以证明当初黑衣人走的时候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镇定,甚至是十分慌乱。   显然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说不定保险柜里就有整个建筑的构造图纸,只要有了图纸就一定可以找到除了正门外的其他出口。 第314章 档案   旁边的璇自觉的站在了门口,表情透发着焦虑与不安,只有我一个人镇定的走进了办公室里。   目标正指着那扇敞开门的保险柜。   而让我做梦都没想到的是,这一回柜子里装的东西居然全都是关于自己的一些资料和照片。   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打自己出生以后就已经进入了他们的监视范围。   除此之外保险柜里最底下的一层有一份文件瞬间引起了我的注意,上面清晰的印着“回魂门”三个字。   甚至还用日本的樱花来点缀图案。   看着眼前熟悉的字眼,我一下子像是陷入了回忆中,当初和小玥在日军遗留下来的实验室里几乎经历了九死一生才逃出生天。   那些被称为不死武士以及天皇最后的底牌的盔甲尸体,在档案袋里都找到了类似的照片。   里面其中有很多类似于化学公式一样的文件都已经被自己熟知过了,只是文档上有几个从未见过的字眼,瞬间引起了我的注意。   里面的内容则更加残忍血腥,简单来说都是日军回魂门计划里的一部分,其中里面提到最多的几个字就是基因复制。   我不禁有些疑惑,难道说这些黑衣人是当初那群日本鬼子所留下来的余党,心中越发觉得有一些真切。   可是让自己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份文档下面居然还压着一个文件袋,里面的内容则更加诡异,写印在纸上的文字全都是令人看不懂的蝌蚪文。   以及几张带有深山全貌的黑白照片,最吸引我也是让我感觉最诡异的是那张拍摄于墓里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里面的人影头戴金属花纹面具,身穿腐朽的红袍,像极了吴老狗日记里曾提到过的苗疆大祭司。   密封在档案袋里的真相就呈列在眼前,此时却看的我一头雾水,说不出来话。   但是凭借自己的直觉,那份来自于日军遗留下来的回魂计划文件似乎只是真相的一个小小的枝杈,关键仍在于反复出现过的神秘苗疆部落。   我眼睁睁的看着手里这张诡异却又透发着阴冷的深山照片,照片里的这座大山巍峨高耸,似乎却又因为黑白颜色的缘故透发着几分阴森。   山体略微倾斜像极了倒插在大地上的一柄宝剑,给我脑海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昏暗的光线下,整个办公室里透发着阴冷与黑暗,就连手里的手电光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有些暗淡。   我眼看自己已经将保险柜里的内容记住了大概,尽管有许多东西都不曾得到完整的解答,但是心里仍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总觉得自己距离所谓的真相又近了一步。   我刚想转身离开,目光却不经意间看到了保险柜最下层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压在底下,而刚刚却正好被自己给忽略了。   是什么东西这么重要,会藏的这么隐秘。   我再次转过身面向保险柜,没想到当自己将那封隐藏在保险柜夹层里的神秘档拿出来时,上面的文字让我一直忐忑不安的心不由间拨动了一下。   “奈美良子”,这四个字是小玥真实的名字,却出现在了这份隐秘的档案上。   我颤抖的手一点点打开文件袋,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情从最开始的激动逐渐有些不敢相信甚至是惊恐。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文档里装的的确是关于小玥的一些照片和资料,但是出生日期上却清晰的标注着1930年,比现在足足相差了60年。   而且照片里的她也穿着着几十年前的服饰,样子却和我记忆中的小玥丝毫不差。   “怎么可能?我明明记得…”   一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忍不住回想起胖子所说的话,那些黑衣人的确对我的大脑动了许多手脚。   以至于现在有很多真实和幻想出来的记忆混淆在一起再也分辨不出来了,可是前不久我曾在食堂里见过黑衣人模样打扮的小玥。   如果按照眼前这份绝密档案里的资料解释,真的小玥即便在二战中幸存了下来恐怕也已经衰老的不成样子。   那之前看到的那个小玥是谁,为什么在黑衣人的保险柜里会出现与其年龄极为不符的档案记录。   我忍不住回想起当初在晋妃墓里发现的黄衣女子,她也是迄今为止我所知道活着的秦朝人。   难道说她也喝过晋妃血,而且没有受到诅咒成功的从墓里逃了出来。   一条条思绪让我近乎崩溃,只是自己曾隐约记得刚才囚牢里的胖子裸露在外的肌肤布满了绿色的青铜斑点。   那正是逃出晋妃墓以后身上所浮现出来的诅咒,也是让我深信不疑他就是胖子的原因。   其实自打被他们抓到病房里醒来以后,我发现自己身上的青铜斑点也出现了停止扩散的迹象。   回想起胖子曾反复提到过的十年,难道说这十年间自己都一直在黑衣人的掌控之下。   他们利用诡异的秘术控制着我的思维,以达到他们想要完成的目的。   昏暗的光线下,办公室里静悄无声。   我突然从思考中回过神来,却发现身边似乎少了个人影。   回过头来时门口处果然没有了璇的身影,敞开的房门空荡荡的,一股说不出来的寂静与诡异瞬间席卷着全身。   那个小丫头明明害怕黑暗,又怎么可能突然悄无声息的离开自己视线,一瞬间我如身置同冰窟。   紧接着并感觉后脑遭到了一记撞击,彻底的昏厥了过去。   梦里我曾反复的听见胖子重复着一句话。   “十年了,距离上一次晋妃墓已经整整十年了。”   “那些黑衣人动过你的大脑,所以才会让你将幻想出来的景象与现实混淆在一起。”   但现在谢天谢地你终于醒过来了。   “十年…醒来。”   这几个简单的字眼不停的在我嘴中嘟囔着,一瞬间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丝疑问。   那就是自己真的醒来了吗?   或者说自己的大脑被放进一个莫名的透明缸里,被一根根负责输入营养液和精神信号的管子供养着,永远都不可能醒过来。   我一瞬间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噩梦吓醒了过来,眼前依旧是那个熟悉而又透发着陌生的病房。   旁边却已经没有了璇的身影,取而替代的是那个拇指带着玉扳指的神秘黑衣人,正坐在我旁边不停的削着苹果。 第315章 小玥女儿   “醒了?”   他逐渐放下手中正在削苹果的水果刀,声音透发着慈祥而又不容让人抗拒威严。   眼前这一幕,反而让我想起了当初被他第一次抓到这里时的景象。   此时我的心里充满了太多疑问,距离晋妃墓真的已经过了十年之久吗。   为什么他发现我看到了保险柜里的档案没有动起杀心,仍然留我到现在。   “醒了。”   出于礼貌我忍不住回应了一声,可是没想到他下一句话竟直接戳中了我内心深处的想法,让我顿时间在病床上惊出了一身冷汗。   “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吧。”   他语气沉稳沙哑的声音却并没有带着杀意,反而像是在和我正常交流。   我迟疑了一阵,最终忍不住开口道,“我究竟在这间病房里生活了多久。”   “十年。”   他的声音回答的干脆利落,甚至没有遮掩的直接讲了出来,而手头上的工作却没有停下来,依旧削着盘子里的苹果。   我忍不住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打量起这间老旧的病房,头脑却从没像此时这么清晰过。   就像是做了一个漫长的梦,直到今天才终于苏醒。   “那小玥的档案袋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我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这回他终于停顿了一下,随即继续开口道。   “真的。”   空气中瞬间陷入了尴尬,我忍不住回想起在食堂里遇见的那个小玥,难道她已经将近快七十岁了?   还是说那干脆就是两个不同的人。   我逐渐不再去纠结关于小玥的事情,反而问出了一个最核心关键的问题,那就是为什么他们要选择我?   他们这么做,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这回眼前的黑衣人终于沉默了,他没有选择正面回答我这个问题,反而似乎是想要逃避。   我见他似乎有些不太高兴,随即转移了另一个话题,询问他十年前是怎么找上我的,为什么我自己一点都不知情?   没想到他并没有答话,而是从衣服里掏出了几张黑白颜色的照片,照片里正是我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样子。   而身上的黑色服饰则和当初记忆中进入晋妃墓里的样子丝毫不差。   我忍不住猜测,难道说当年从晋妃墓里逃出来以后就遇到了海啸,而自己脑海中关于小玥的记忆其实是颠倒的。   现实中我是先认识了胖子成为一名不折不扣的盗墓贼,然后才被黑衣人将小玥的记忆在潜意识昏迷的状态下移进了脑子里。   望着窗外的一抹翠色,我始终还是无法释怀,时间已经过了十年那么久,或者说自己还是没法相信黑衣人所说的话是真的。   时间又过去了近半个月,期间黑衣人再也没有出现过,直到那一晚我计划着想要彻底逃出这里。   门口处突然站着让我曾魂牵梦绕的俏丽身影。   她依旧穿着黑衣人内部的服饰,将玲珑身材全都遮掩在黑衣下,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面对眼前的这个“小玥。”   脑海里曾经关于她的一切记忆都是伪造的,是不切真实的。   那份档案袋里的内容我还历历在目,如果里面的资料真的是她本人,那她恐怕已经将近快七十岁了。   直到身体突然被类似针尖一样的东西刺中了一下,我顿时间感觉浑身都僵住了,可是意识却尤为清醒。   病房外幽静的长廊内空无一人,所有人都不知道去了哪儿。   被她用针麻醉以后我原以为她会把我重新关押在病房里,听候那个神秘黑衣人的发落。   只是没想到这一回她居然过身来,用自己原本的清澈声音告诉我,麻醉我只是为了能够避开所有人,将我平安送出去。   外面到处都是监控以及黑衣人的眼线。   我顿时间有些疑惑,眼前的这个小玥不是应该和黑衣人是一伙的吗,为什么要帮我逃出去?   眼看自己的意识即将在麻醉剂的作用下逐渐模糊,再过几分钟恐怕连声音也说不出来了。   我越发感觉内心有些急躁,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过这么紧迫的感觉,一心只想弄明白一件事情。   那就是她究竟是不是我记忆里的那个小玥,以及她为什么要帮助我逃离。   我挣扎的想要抗拒逐渐失去意识的脑袋,拼了命的呼喊却唔呀呜呀的说不出来话。   只好用眼神死死的盯着她,这显然已经是我唯一能够做到的抗议了。   “忘记这一切,就当从来没有小玥这个人。”   她突然抬起头来,面具下的眼睛闪烁着泪光让我的心猛然颤动了起来,尽管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哭,但是此时自己却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段关于小玥的回忆。   “你到底是不是小玥。”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拼命执着让血液里的麻醉剂暂时压制了下来,这一回我终于呼喊出声音。   这句疑问带着我近乎半年来在这里的怒意以及发自内心的情感,随着一声呼喊全都发泄了出来。   她也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用手一点点摘下了脸上神秘的青铜面具,露出了满是泪痕的美丽面孔。   此时我才发现她原来真的不是小玥,只是和记忆里的小玥长得十分相似,和当初档案袋里小玥的照片更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   我仓慌间忍不住跌坐在了地上,看着眼前同样漂亮动人的面孔竟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的眼睛不知道什么原因,竟和小玥如此相似,简直是一模一样。   再加上身材背影竟让我产生了是小玥的错觉。   “你…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救我?”   这一回我真的彻底慌了阵脚,既然她并不是小玥又为什么要毫无理由的救自己出去?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打看见你的那天起我就忘不掉你。”   “就好像…就好像脑海里一直有人不停的重复,重复着你的画面。”   此时她反而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女孩子,忍不住蹲在地上哭泣。   我一时间竟不明白她所讲的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她和小玥长得如此相像。   以及那个档案袋里的资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忍不住小声质问,却没想到她逐渐抬起头来说出了一条惊天秘密。   “档案袋里的照片是我母亲…,她早已经在几十年前消失了,你所以会有这一部分记忆。”   “是因为他用了蛊术和催眠将我母亲的故事记忆强输入进了你的脑子里。”   “什么。”   顿时间我如置冰窟,看着眼前酷似小玥的女孩哭声令人心碎,样子更不像是装出来的。   “小玥是你母亲?那他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些记忆。”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顿时间浮现出那个拇指戴着玉扳指的神秘黑衣人,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把自己和一个从不相干的人联系在一起。   “我不知道…,我只是听他说过自己的母亲几十年前喜欢上了一个盗墓贼,后来这两个人就彻底消失了。”   我坐在地上强行想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眼前情绪逐渐平复的“小玥”,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第316章 逃出去   那份出现在保险柜里的档案依旧历历在目,眼下关于小玥的真相已经水落石出,也解释了为什么眼前的这个黑衣女孩会和我记忆里的小玥如此相似的原因。   我实在想不通黑衣人究竟是想要做什么,这10年来他似乎无时无刻的不在铺设这个局。   而局内却把所有人都当成了棋子,全都为他所用。   “快走,他们快要回来了。”   眼前的小玥擦了擦眼泪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随即又将手中的青铜面具戴回了脸上遮盖住泪痕。   这一回麻醉剂的作用终于发作了,我在困惑与挣扎间逐渐失去了意识。   只是隐约间曾听见她说。   她会找机会将另一个十年前曾被关入这里的牢犯也一并救出来,我心里猛然间意识到,她所说的那个囚犯应该是胖子。   当自己满身伤痕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浑身上下缠着纱布,伴随着浑身的伤痛,我一点点打听到了自己昏迷以后发生的事情。   原来有一个出租车司机发现我躺在公路上昏迷不醒,浑身上下全都是伤痕,所以他就把我拉到了医院里甚至还垫了一部分医疗费。   我不禁有些感叹自己命大,竟然遇到了好心人,当我好不容易找到他,想要当面答谢这位司机时。   眼前站着的这个人影瞬间让我呆愣住了,没想到他居然是曾经的除灵小队副指挥“青龙。”   除灵小队和青龙这两个字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了,只记得当初老首长将小囡的死怪在我头上以后。   我就被彻底隔职,没想到事隔十多年居然还能再见到那支神秘部队里的成员。   而且看样子,这几年他似乎也沧桑了许多,两个大老爷们儿相视无声却胜似有声。   也不知道他现在为什么会如此落魄,即便因为工作的特殊性下岗了,至少也能混一个干部当当。   起码也能比我沦落为盗墓贼强许多。   这一间还算不错的小酒馆里,他忍不住一直的给自己灌酒,而我虽然想喝却因为出于伤势的原因没敢妄动。   只是感觉曾经意气风发戴着墨镜穿军装的青龙活脱脱像是变了一个人。   我没敢开口打扰他,只是感觉等他将自己灌醉以后肯定会忍不住将自己的遭遇痛痛快快的说出来。   眼前饭馆墙壁上挂着的纸质日历正是2000年3月,外面仿佛经过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此时我也终于不得不相信胖子和黑衣人所说的话。   自己居然在那间病房里被囚禁了十年。   青龙的脸上透发着沧桑,即便没有开口,我也知道这些年他肯定吃了很多苦。   后来他告诉我,原来那一次军事演习是老首长私自调动了部队,这件事情被上面查处以后所有人都降了级。   再后来的事情他虽然没有直白的告诉我,但此刻我也并没有继续深问下去,既然事情都已经过去,那就让其飘散在回忆里吧。   青龙是一个十分要强的人,他既然没有告诉我,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酒桌上他反过来问我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我自然没敢把自己跟胖子当了盗墓贼的事情告诉给他。   只是胡乱编了一些过往,也不知道有没有搪塞过去。   “蜂鸟…,我怎么看你越来越像以前的一个人。”   他端起一杯白酒随后一饮而尽,辛辣的酒精刺激下让他满脸通红,而我也只顾着吃着盘里的花生米,竟没有明白他所想表达什么。   “什么人。”   我忍不住回问了一声,脸上透发的酒后微醺的表情。   尽管身上有伤,但是毕竟是几十年前的战友,这杯酒我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避让过去,两人反而越喝越尽兴。   “你还记得老首长女儿吗,当初我无意间看见过她房间里的画像和照片。”   “现在想想,照片上的人好像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青龙的话顿时间让我如遭雷击,这些年来首长女儿的死一直是隐藏在我心底最大的疤痕,没想到在此刻又被青龙无意提了起来。   当初除灵小队被困在800米地下日军工事里,只有我一个人勉强活了下来,而当时我心里最渴望的想法,是能够出去以后对首长女儿表白。   “你开什么玩笑。”   我忍不住强装出一个笑脸来掩饰内心的震惊,只当做青龙是酒后说胡话。   没想到他听见我的反驳后,反而越加激烈了。   “我没有开玩笑,首长女儿的房间里真的挂着和你一模一样的照片,还有两个刻着名字的灵牌,但似乎并不是真的你。”   “听说是为了祭奠当初小时候救过她的两个盗墓贼。”   我听的云山雾绕却知道青龙从不会撒谎骗我,可是首长女儿的屋子里怎么摆着和我一模一样的照片。   当他嘴里吐出盗墓贼三个字时,我的心不由咯噔了一下,回想起自己没跟胖子倒斗之前,曾出入过许多日军地下基地。   为了能够寻找到复活小囡的阴珠。   这段尘封的往事一点点被扒开,我忍不住端起了酒杯又一口饮尽,小囡的死我确实有很大责任。   可是自己当初只是在烈士园里和她有过几面之缘,况且自己那时还是除灵小队的队员, 她没有理由会把我的照片挂在墙上。   转眼间已是深夜,青龙说打算开车送我回家,问我家在哪里。   我的脸上顿时间浮现出一丝苦笑,自己又不禁回想起那个曾经被囚禁近乎10年的病房。   自己总不能把这段堪称不可思议的经历告诉给他吧,他要是知道我当了倒斗的勾当可能会第一时间把我扭送进派出所。   他似乎也看出了我的苦衷和难处,直接将车开到了自己的住所,可当我下车以后没想到他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还要艰苦。   眼前是一处即将危倒的楼房,房子里几乎没有什么家电家具,只是供奉着一个黑色的骨灰盒。   照片上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只是颜色已经变成黑白,看着上面落满的灰尘。   我不禁猜测到这可能是青龙从未提过的妻子,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早早逝世。   夜里我和他挤在一张床上,几次想开口询问他妻子的事情,可都生生忍住了,因为我发现我俩的命运竟是如此相同。   他起码还知道自己的爱人,而我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是谁。   湘西疑影 第317章 戏班子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他说要去菜市场买些酒菜好好招待我这个老战友。   而我也趁着无事可做到处闲逛,没想到竟然在他的屋子里发现了一张尘封很多年的老报纸。   我不知道他居然还有收藏报纸的习惯,只是看着眼前这份有些泛黄且日期久远的“建国日报”,顿时间呆愣住了。   因为我居然在报纸上看见了小玥的身影,上面有很多字都已经模糊但日军间谍和失踪这几个字眼瞬间刺进了我的脑海。   这份报纸正好印证了当初黑衣人的保险柜里那份关于小玥的档案真实性,我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自己逐渐开始对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产生了兴趣。   黑衣人为什么要把一个六十五年前的日本女人通过催眠强加在我的记忆里,他这么做是出于何种目的。   眼下我已经不可能再次回到狼穴去找他,脑海里不禁又回想起那道娇小俏丽的身影。   这一切仿佛是真实发生在我身上的一样,让我一直不能释怀。   青龙回来以后发现我竟然对着一份老旧报纸发呆不禁有些疑惑,我急忙编了些谎话搪塞了过去。   说自己也有收藏报纸的习惯,而在建国时期的建国日报保留到现在,着实已经十分珍贵。   我看着眼前只顾着喝酒的青龙,脑海里却不禁回想起昨天晚上他所说过关于首长女儿小囡的怪事,他说小囡年幼的时候曾经被两个盗墓贼救过。   这则辛密我当初从800米地下深处逃出来的时候也曾听闻过一些,那一抹军绿色英姿飒爽的背影时不时刺痛着我的内心。   我决心想要将这件事情搞明白,之前关于黑衣人的事情就让他永远遗忘吧。   毕竟人生能有几个10年,我将用剩下的余生做一些平常人该做的事,将盘山和晋妃墓的事情彻底遗忘。   青龙发现我对这件事情似乎情有独钟,自己不禁也来了兴致,他决定想要帮帮我查一查,以及曾经那两个盗墓贼的过往。   没想到凭借着他广阔的人脉居然查到了许多当年关于小囡的事情,而我也逐渐了解到他之所以没有正式工作,是因为与他的性格与那些处事圆滑的务员合不来。   他是一个十分正直的人,即便饥寒落魄加上丧妻之痛也没有丝毫动摇他的信念。   我不禁忍不住偷望了一眼正在开车的青龙,像他这样的人一定有心想改变社会现状,可是又因为仕途原因终不得重用。   没想到这回青龙居然把车直接开到了距离x市不算太远的戏院里,这里曾经在六七十年代风靡一时。   其中的京剧戏台更是一绝,我不仅有些疑惑他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   眼前古老的戏院已经逐渐没落,社会上的一切似乎都向着新鲜事物发展,喜欢听京剧的人越来越少。   所以这座几乎有百年传承的戏院生意也越加没落惨淡,平时来看戏的基本上都是老人。   后来他轻声告诉我,原来当初老首长的女儿就是从事着京剧传承者,而且说起来也十分奇怪。   她所以喜欢上京剧和戏曲似乎也是因为那两个盗墓贼,其中的原因已经无法再考察了。   即便是这些辛密,也是曾经青龙在小囡的日记本里无意间看到的。   两个喜欢听戏的盗墓贼,我不禁忍不住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见到戏班主时更让我和青龙都呆住了。   没想到眼前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居然经历了九一八事变和抗日时期,此时已然是高寿。   他带我们来到了当初小囡在戏院里工作过的地方,眼前映入眼帘的是戏台幕后的装扮室。   在平时这里肯定不会给外人开放,只不过因为青龙年轻的时候和老首长经常来这里听戏,所以我们两人也得到了老戏班主的默许。   他说记忆里的首长女儿经常对着一张黑白照片哭泣,而且她还在戏院里留下了一个大木箱子,里面的东西从来没有人打开看过。   来到戏台的幕后时可以看到狭小的空间里布满了五颜六色的彩料和化妆台,只不过上面都落满了厚厚的灰尘,看样子似乎是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角落里立着一口黑色的大木箱,我却没有着急打开箱子,而是转身望向其他地方。   化妆台的镜子上隐约间夹着一张黑色的老照片,我忍不住吹了吹灰尘将照片拿了下来。   窗外轰隆隆的雷声作响,我不禁回想起这几日来连续的暴雨天气预警,头顶是黑压压的一片乌云,仿佛随时都会坠下雨滴。   屋子里的光线极差,外面又下着暴雨,我只好掏出兜里的打火机点亮了角落里的蜡烛。   照映着火光,我终于看清了黑白照片上的内容。   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三个模糊的人影,照片中左边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胖子。   他的长相让我说不出来的熟悉,可是我又能坚信自己从来没有见过此人。   旁边一大一小的身影则更加诡异,一个身穿红棉袄的小女孩站在两人的最中间。   旁边是一个身材高瘦的穿着黑夹克的男人,只不过因为照片实在太过老旧。   那个体格与我相似的高瘦男人已经看不清容貌,照片上更是有一道清晰的折痕将他的脸自下巴以上全都损坏。   我看着眼前照片里的半张脸,一时间竟有一股十分沮丧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   我总感觉照片里的胖子和那个高瘦男人看起来很熟悉,而照片中间站着的小女孩应该就是小囡幼时的样子。   她梳着两只马尾辫看上去十分调皮可爱,看这张照片的老旧程度粗略估计也起码得有五六十年。   那时正值抗战时期,许多人为了谋生路挖掘宝物沦为盗墓贼也还说得过去,可是首长的女儿怎么会和他俩扯上关系?   我忍不住思索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一个解释,毕竟年代已经太过久远,真正的知情人恐怕早已经逝去在岁月中了。   青龙忍不住在屋子里打开了那个大木箱子,一阵阵陈旧的灰尘随着木箱被撬开以后瞬间飘散了出来。   我忍不住用手拍打掉空中的灰尘,眼前木箱里的东西瞬间映入我和青龙的眼中。   让我做梦也没想到的是,里面居然是一些倒斗的工具。 第318章 戏服   我虽然和胖子干起了倒斗行业没多长时间,许多奇形怪状的挖掘以及开棺工具并不算太熟悉。   但此时放在木箱里的洛阳铲我还是一眼能够分辨出来的,就连旁边的青龙也观详出了猫腻。   除此之外里面更是有一些老旧的绳索以及刀具和两件金属丝网制成的衣服。   我忍不住回想起吴老狗在日记里的记载,古时候的盗墓者多分有门派别类,他们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制作出巧夺天工的工具。   例如眼前木箱里的这两件金属衣物,显然就是充当现代的保命防弹衣,一旦在墓里遇到了机关暗弩也不至于会被直接射中要害。   我忍不住将木箱里的东西一件件都拿了出来,没想到在箱子的最底层居然还压着一张老旧的黑白照片。   这张照片和夹在玻璃缝隙上的那张有很大不同,里面的内容尽管依旧有些模糊,但仍然能隐约看见似乎是一座大山的轮廓。   照片的后面是用钢笔所画的两大一小,三个小人。   似乎是代表了小囡和那两个胖瘦盗墓贼。   我不禁猜测小囡为什么要把他们的曾经倒斗的工具保留下来,她作为老首长的女儿根红苗正的革命家后代。   即便是她有些不懂事,也应该知道在当年那个年代,如果被红卫兵发现了这些玩意儿,那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我看着照片里模糊的黑白色大山轮廓竟隐隐有些熟悉,可是自己究竟在哪里见过却又说不上来。   青龙忍不住将目光打探向周围储存着颜料的瓶罐,当初所有上台表演京剧的人都会提前在这里画好装扮。   眼前这副镜子也不知道见证了多少戏子的苦楚和心酸,正当我打算离开这里时。   窗外却突然电闪雷鸣,一到晴天霹雳闪过屋檐,瞬间将屋子里昏暗的景象照亮。   隐约间我们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发现角落处,似乎有一个看不清面貌的人影正直勾勾的望着我们。   我顿时间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回想起这里虽然是逐渐落寞的戏院,但终归还是有人会打扫,而小囡曾经化妆工作过的房间里怎么会有这么一副惊险骇人的景象。   转过身来时却发现年迈的院主早已经悄然离开了这里,难道说这间屋子里曾有过什么骇人的凶案。   眼前这道黑影一动不动,让我和青龙丝毫不敢放下戒备。   我忍不住掏出手里的打火机再次点亮了一根蜡烛,我们两人一手拿着一根蜡悄悄的向着黑暗中那道人影走了过去。   随着烛光逐渐接近,我和青龙都不由发现了一个十足诡异的真相。   那就是这道黑影居然只是一副挂在墙上落满灰尘的粉色戏服,青龙忍不住冷叹了口气对着我道。   “我眼睛不好使怎么你眼睛也跟着不好使了,吓了我一跳”   “我还以为是一具尸体。”   其实刚才真的让我差点误以为角落里的人影是具死尸,或许是这么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诡异经历,让神经都不禁有些敏感,失去了常人的思维。   旁边的青龙也不禁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看样子他似乎也被刚才的戏服诱导成了尸体。   眼见是一场虚惊,我不禁放下了心中的防备,眼看这里已经没什么好值得留意的地方了两人便打算从这里离开。   没想到刚刚顶雨跑出戏院,却看见了年迈的戏班主正打算热情的邀请我们喝杯热茶。   他说这里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年轻人了,就连当初小囡想要跟他学京剧的时候,他都是十分惊讶。   我和青龙见状也不好推脱,只好跟随戏班主来到了茶厅,这里古色古香,摆满了古董级的文物家具。   而满头白发的戏班主再次开口时,声音竟透发着洪亮与悠长的韵味,丝毫不像是八九十岁的人所能发出的声音。   他忍不住和我跟青龙谈起了非物质遗产传承的话题,他说每个月来看戏的人越来越少。   而戏班子里的老角儿也几乎寥寥无几,年纪都与他相仿。   他真想找一位年轻人来继承这些国粹京腔,以至于百年以后这些真正的传承能够延续下去。   旁边的青龙听的有滋有味,他虽然现在只是一名普通的出租车司机,可又有谁知道他曾经怀抱一腔热血,想要在军人生涯中报效国家。   我见两人谈的是越来越欢也没法出言打扰,可是脑海中却不禁回想起那张小囡年幼时候的黑白照片。   总觉得照片里的那两道人影十分熟悉,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   直到又是一声彻耳的雷鸣响彻在屋外,我猛然间想起自己是不是梦见过这个景象。   窗外老旧的戏院里布满了木凳,证明几十年前这里曾红极一时,无论是平头百姓或是军阀统帅都曾来到过这里听戏。   而眼前这幅景象更让我十足坚信,我似乎曾经梦到过这个戏院,以及那两个神秘的人影。   我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正思索间自己却不小心露出了腿上的绿铜色锈迹,一瞬间引起了旁边戏班主的注意。   他看着我腿上的青绿色锈迹不禁忍不住停止了和青龙的酣谈,此时我也才突然间想起自己身上的青铜斑点在离开了黑衣人以后居然隐约间出现了大面积蔓延的迹象。   回想起当初在晋妃墓里发现的那些死因诡异的老兵尸体,蜡黄的肌肤更是布满了青铜色的斑斑锈迹。   甚至用刀还能从肌肤上刮下锈粉,如果等到了那时肯定也就无药可医了。   我回想起这些诡异的斑点,就连胖子身上似乎也带有一些,当初我们还曾猜测这应该是中蛊的迹象,眼下则更像是晋妃的诅咒发作了。   每一个从墓里逃出来的人都会浑身溃烂而死,而后重新复活在墓中,直到中了诅咒的人永远在墓里为其守陵。   这句话的后半部分虽然透发着几分天方夜谭的韵味,但是看样子前半句话似乎即将要在我身上应验了。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眼前的戏班主居然说出了让我不禁有些寒毛耸立的话。   说自己曾经十几年前也无意间在小囡的身上看见过类似的斑点,当他开口询问时却被小囡小心翼翼地搪塞了过去。   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后,他仍然对生长在人肌肤上的绿色诡异铜锈记忆深刻,仿佛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第319章 古玩   正当我和青龙打算离开戏院时,没想到老班主居然将那身小囡曾经穿过的粉色旦角儿戏服赠送了我。   他说这件衣服似乎与我有千丝万缕的缘分,我也没敢推脱就用双手接了过来。   回到出租车上时,青龙突然开始质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我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要是将自己当过盗墓贼的经历告诉给了他,以他的性格会不会直接把我扭送进公管局绳之以法。   我简单随便搪塞了几句,无论如何也解释不通腿上的青铜锈迹,直到晚上洗澡的时候我仍忍不住用热水来浸泡肌肤。   没想到在清水的冲洗下,那些铜锈居然被水冲刷了下来,露出了如同角质般的肌肤。   这一次我终于有些开始害怕了,没想到自己想要重新过着崭新正常人的生活居然这么难。   后来的几天里我一直小心翼翼的筹备着探险的工具,手中是那张黑白色的模糊大山照片。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自己和湘西苗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这张照片更是托一位青龙朋友的帮助下找到了地址。   照片里的古山源于湘边地带的某一处古老大山,古兽毒虫繁多,如果没有当地向导外人根本就无法涉足。   湘西神秘的山脉中连绵不绝,许多山与山相连的缝隙里都存在着一个个古老的小村寨,即便到了今天仍有许多存在过着原始的生活。   我思索着自己什么时候跟青龙道别比较合适,随着身体的青铜锈迹越加严重我也不敢再继续耽搁下去。   脑海中不禁回想起老戏班主的话,他说他也曾看见过小囡身上长有过类似的铜斑。   照片山区的位置是几年前由地貌局拍摄下来的,现在那座大山变成了什么样子谁都无法肯定。   逐渐手头上的探险工具已经准备妥当,因为没有资金的缘故,甚至连车票都是青龙帮我凑出来的。   我在车站上和他挥手告别,心中竟有一股别样的酸楚滋味。   当年的那支除灵小队只剩下我一个人幸存了下来,其他人则永远的留在了烈士陵园里。   这回我下定决心想要搞清楚这一切,以及为什么我经常会梦到小囡的照片里那两个神秘的盗墓者。   这一切的根源和答案似乎都指向了黑白照片里的那座模糊山影。   坐在通往湘西的大巴车上望着窗外翠绿的景色竟格外喜人,目的地湘西钦州距离我所在的x市距离并不算太过遥远。   但也需要几天几夜的路程。   大巴车上载满了来回返乡的乘客,直到一个身穿皮夹克的中年男人坐到了我的对面。   他面带微笑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方言,听口音应该是返乡的客家人。   我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又害怕自己包裹里的物件会被其他人看到,产生猜忌。   随即礼貌地冲着他回了一个微笑,目光继续望向窗外的风景,自己则警惕的将手放在了带来的大包裹上。   直到深夜时,接连打哈气的司机依旧在不停的赶路。   许多人都已经在车上昏睡了过去,我也逐渐有些忍耐不住心中的倦意,刚想打起瞌睡。   却看见眼前的中年人突然用手触碰了我一下,表情笑眯眯地凝望着我,顿时间让我毛骨悚然。   我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意思,一天接连在车上已经骚扰我两次了,难道是因为我长得眉清目秀把我当成了异性。   没想到紧接着他竟突然间将一块儿冰冷的器物塞进了我的手里,我低头一看却发现那是一枚极其古老的玉佩。   上面还雕刻着诡异的花纹图案。   我顷刻间就来了精神,不明白眼前的中年男人是何意,直到他突然用一声极其拗口的普通话语气和我轻声交谈。   我这才明白他的用意,原来他竟然是想将这块古董卖给我。   “一口价,五万。”   “什么。”   我看着他比划的手势以及带着方言的口音,差点没有从座椅上直接站起来。   在这个经济正逐渐飞速发展起步的社会,五万块钱或许是平常小商贩的两年收入。   但是这块玉佩看成色以及老旧程度绝不可能仅仅这么便宜,难道说是自己遇到不识货的主了。   这么大笔天降的财富砸在我头上顿时间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我将手中的玉佩仔细观详也没有发现其他端倪。   如果是仅仅卖五万,那眼前这个黑衣服中年男人可真的要亏大发了。   我忍不住想要掏钱购买却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身无分文了,晋妃墓以及小白脸儿承诺给我的美金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黑衣人虽然在岸边发现了我和胖子,却没有找到小白脸的踪迹,看样子他本人似乎也早就在十年前凶多吉少了。   我双眼几乎快要冒出金光,但苦于兜里没有钱只好将玉佩又还给了眼前的中年人。   没想到他眯着眼睛还以为我没有瞧上他手里的玉佩货色,转身竟然又从袖口里掏出了一柄锈迹斑斑的铜剑。   而且我看得出来这把剑似乎年代更加久远,能够保存完好至现在起码也称得上是无价之宝。   没想到这次他所要的价格居然比之前的玉佩还要低一些,我逐渐开始怀疑这些古件都是他从不正当的地方淘弄来的。   看得出来眼前的中年男人显然有些不识货,只是想尽快出手把古玩卖掉。   只不过他虽然面带笑容但是内心的警惕性也极高,见我始终没有打拢便转身离开了位置。   转眼间已经是我在大巴车上度过的第三天了,在车里吃不好睡不好甚至还时不时的被噩梦所惊醒。   眼看窗外的景色终于逐渐出现了大山,山脉连绵不绝透发着喜人的幽绿。   我突然间猛然想到当初黑衣人的基地会不会就藏匿在了这湘西大山之中。   只不过仔细想想又打消了这个推断,因为当初自己被昏迷以后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公路旁。   而这里距离x市最快也需要三四天的路程,那个与小玥极其相似的女孩即便将我送出了黑衣人的狼穴也不可能将我带离这么远的距离。   我认真推断当初黑衣人软禁我的地方应该还在市内,只不过他们行踪诡异根本无迹可寻。   几日来那个带着口音的中年男人几乎逛遍了整个大巴车,一到晚上看有人还没有睡觉时,就会凑上前去摆弄他的古董。   而我这一次的真正目的就是想解开小囡照片里的背后秘密,以及彻底根治肌肤上的青铜斑迹。   回想起几日前自己在黑衣人的病房里时,身上的青铜斑点还没有大面积复发,这显然说明在他的手中肯定隐藏着能够压制诅咒作用的秘密手段。 第320章 花莽   时间飞速的流逝,当我来到位处于湘西钦州市的车站时一副残破衰败的景象映入眼帘。   眼前满是泥泞的道路,周围四处环绕着幽绿色的大山,似乎是因为交通的缘故,导致这里的经济并不是很发达。   与外面几乎有着天壤之别。   同样在这里下车的大部分乘客都是回乡祭祖的湘西客家人,在湘西有着十分重要的返乡传统。   即便是人逝世在外地,也要被家乡人接回故里。   许多人提着大小包裹离开衰败的车站时,我竟一眼发现了那个曾在大巴车上想要卖给我古董的那个中年人。   他忍不住摇头叹气,看样子自己手里的玩意儿竟没有一个乘客肯买账。   我转身望着泥泞不堪的道路,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寻找照片里的那座大山。   其实我知道这么做宛如大海捞针,但是随着逐渐紧迫的时间,我已经没有机会逐一筛选山脉,只好先来到目的地湘西。   逐渐车站里只剩下我们两个垂头丧气却又年纪相仿的中年人,我坐在破旧的椅子上看着手中那张黑白照片,想要找一个人询问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没想到手里的黑白照片竟无意间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忍不住露出笑眯眯的眼睛紧凑了过来。   再次发出带着客家口音的普通话询问道。   “这个照片里的地方我好像有点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了。”   我顿时间来了精神,可又看他的表情像是在拿话诓我,一时间我竟没敢相信他所讲的话。   就这样逐渐已经快到了夜里,车站此时已经是寂静无人,正当我有些疑惑他为什么还不离开时。   他终于从角落里推出一辆老旧的摩托车打着昏黄的车灯开出了车站,看样子他似乎经常在这里向乘客出售古物。   直到深夜没人的时候才会离开。   看着空无一人的车站,我一个三十好几的大男人隐隐间有些打心底说不出来的畏惧。   这种感觉更像是人漂泊在异乡,心中忍不住升起一股强烈的孤独感。   我不禁咬了咬牙顺着那个中年古董商贩的摩托车灯光追了出去,看样子他似乎对这里很熟悉。   说不定自己跟着他还能找到附近的老旧村落。   昏暗的光线下到处都是高耸的林茂,古怪的鸟鸣声伴随着头顶诡异的月光叽喳作响。   我紧跟着他的摩托车灯光一路尾随最开始仅仅是慢步走,后来便不得不扛起背包奔跑。   生怕迷失在这条泥泞昏暗的道路上。   也不知道自己跟随了多久,眼前的泥泞道路逐渐变成了蜿蜒的山路,脚下竟隐隐间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   透发出不一样的质感,以及诡异的嘶嘶声。   我低头望去瞬间吓得魂不附体,昏暗的手电光线下脚下竟是一条将近两米来长的花莽蛇。   如果说每个人都有害怕的缺点,那么我一定是最害怕长虫类的东西,尤其是它张开獠牙大嘴像我示威的一瞬间。   我的整个脑袋几乎都是空白的,只想拼了命的逃窜。   湘西毒虫甚多我居然忽略了这一点,没有带上驱赶蚊虫的花露水,这下终于是自作自受了。   足有手臂粗细的花莽飞速缠上我的双腿,惊得我一点都不敢动自己低下头时,甚至还和它来了个死亡对视。   眼看昏暗的光线下,花莽瞪着豆子般大小的黑色眼睛紧紧打量着我,虽然我知道蟒蛇无毒但是出于内心的畏惧还是忍不住浑身颤抖。   周围幽绿色的丛林在黑夜的衬托下仿佛是一道高耸树立里的人影,诡异的气氛在刹那间弥漫不寒而栗。   而我见它迟迟没有攻击便萌生了想要逃跑的想法,毕竟眼前摩托车驾驶的灯光越行越远。   如果自己再不行动,恐怕就要真的被遗弃在古老的湘西大山里。   “一步。”   “两步。”   直至我缓缓迈出第三步时,那条蟒蛇依旧没有什么反应,这回我终于下定决心想要快步逃离。   没想到自己竟一脚踩进了泥泞的水坑中摔了一跤,顿时间心身俱裂。   当真应了书中的那句老话,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总缠苦命人。   当我勉强从水坑中站起来的时候,那条花莽竟直接飞扑了过来吓得我又在水坑中摔了一跤。   这一回我终于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苦运和痛楚,眼睛一闭意识有些模糊,昏厥了过去。   当自己醒来的时候正躺在老旧的木板床上,周围是狭窄且阴暗的光线,只能勉强看清木屋的正中央吊起一口汤锅。   一道人影正背对着我,将手里不知道是什么被剥了皮的鲜红色动物一点点用刀片下肉来,不停的滑入锅里。   肉香逐渐弥漫至整个小屋,饥寒交迫我也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这道背影竟让我发觉到如此熟悉,仔细想想除了那个骑摩托车的古董商贩,这处荒无人烟的湘西大山恐怕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一直跟着他的自己,以及他为什么要救我。   难道说这家伙还想将手里的两件古董卖给我,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还是应该趁早离开。   万一他知道我兜里没钱,会不会用刀把我的肉也一点点割进锅里。   在这片茂密的湘西丛林下,谋杀一个从不会有人挂念的落难者显然并不会有其他人来追究。   我忍不住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强忍着身上的跌伤一瘸一拐的走下了床。   刚想推开木屋逃离却被身后的古董商贩发现,他提着那把油腻的剔骨就走了过来,上面甚至还沾着鲜肉的血液。   我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企图,吓得急忙想要推开木门,却被腿上的伤势又一次跌倒在了地上。   那把明晃晃的剔骨刀以及不知道是什么已经被削成骷髅的动物,顿时间直击我的心理防线。   我一个三十好几的大男人也曾随胖子在墓穴里经历过生死,却被眼前这一幕吓得小鹿乱撞。   昏暗的光线下他一点点向我靠近,那辆摩托车就停在小木屋的角落里,似乎是在暗示我,即便我逃出去也能很轻易的被他追上。   心中顷刻间万念俱焚。   眼看着火光将他的影子无限放大,昏暗的光线下一张笑眯眯的脸庞一点点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一只手中拿着锋利的剔骨刀,另一只手里居然是端着盛满了肉汤的竹碗。 第321章 秘密基地   我坐在木床上喝着碗里的肉汤,心中顿时间百感交集。   还以为刚刚他是要图谋不轨,没想到竟是我有些警惕过头了。   “吃吧,锅里还有呢。”   他穿着老旧的灰色皮夹克,满嘴口音的普通话,一副笑眯眯的眼神在木屋里显得说不出来的特殊感觉。   腿上的伤势并不算严重,但是肌肤上的青铜斑点似乎正在时刻提醒着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喝下肉汤感觉暖了暖身体以后,我忍不住走下了床,其实听过他的普通话声音以后。   我感觉两个人的语言交流也似乎并不算太费劲,只不过在大巴车上那一幕让我先入为主的以为他不是什么好人。   火光照映着他快眯成缝隙的眼睛上,透发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这家伙似乎对这里十分了解。   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他相救于自己的恩情,再加上之前差点把他误会成坏人,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愧疚。   正当自己移动到火堆旁刚想开口时,怀中那张从戏院里带出来的黑白照片不小心掉落在了地上。   这一幕正巧又被他撞见,随即弯腰捡了起来。   他看着照片上模糊的黑白山影,口中再一次说出了当初在车站时曾对我讲过的那句话。   “这个地方我好像见过,可是又有点想不起来了。”   他忍不住揉了揉脑袋张照片还给了我,我顿时间放下了心中所有的防备小声急切的询问道。   “大叔,这个地方你真的见过吗,具体是在什么湘西位置,哪怕能给我明确个方向也行。”   当我刚刚吐出大叔这两个字的时候心中便已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青涩小伙了。   刹那间只好又将大叔的称呼改口成“老哥。”   看起来他的年龄似乎比我稍大几岁,所以称呼为老哥也能显得更加亲切直白。   他先是皱起了眉头随即用手连续指着木屋外好几个方位,在这茂密的湘西山林中山群耸立,单凭借着一张照片似乎也难以让他确定位置。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将照片收回了怀里,经过几句短暂的闲聊我才知道他原来并不是这里的本地人。   而是来自新疆的阿萨克民族乡村,来这里只是为了寻找一样东西,而他在这里搭建木屋已经生活了将近六年。   火光下映着他的脸不禁有些亲切,也怪不得他的口音会那么奇怪。   我心中不禁有些疑惑新疆距离湘西那么远,即便是开车也得要好几天的时间。   他只凭借着一辆摩托车不远千里跋涉到这里,究竟是想要寻找什么东西这么重要?   可当我问到这里时他却笑而不语,目光一直停留在燃烧的火堆上愣愣出神。   第二天早上我忍不住和他骑着摩托车一起走进了深山,他年复一年每天都会如此在山林里寻觅。   而那些价值连城的冥器都是他无意无意间在一处隐秘的秘密“基地”里发现的。   我顿时间被他口中所说的秘密“基地”给吸引了过去,湘西十万大山中少不了历朝历代下葬的王侯古墓,即便是历代贵族墓穴也多得数不胜数。   难道说他发现了某处破败坍塌的墓穴,之前的两件冥器都是从那里翻出来的。   我越想越觉得十分有可能,下一秒没曾想陪伴了他近乎六年的老摩托车居然在山上坏掉了。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下子就让他变得沉默不语。   我多想告诉他其实他手里的那两件古玩,可以换来无数辆这样的摩托车,但是看他的表情我却隐约意识到,事情似乎并没有我想象的这么简单。   可是无论我怎样试探询问,他都会直接避开话题,甚至将坏掉的摩托车直接扔在了小路上。   自己和我轻装上阵,继续完成今天的搜山旅途。   而我也手握着那张黑白照片,一直在各处山头上对应着照片里模糊的山影,想要尽快寻找到照片里的这座古山。   直至第三天早晨,他说打算去秘密基地再一次找些值钱的玩意儿,我顿时间躺在木床上来了精神。   想要看看他口中所说的秘密基地究竟是哪里。   两人好不容易将昨天遗留在山上的摩托车推回了木屋旁,在逐渐询问下我才得知他的原名叫做“乌苏查克”,他也很喜欢我曾经叫他大叔的这个名字。   尽管这样的称呼听起来有些怪怪的,但是比起直接称呼他的名讳,这个名字似乎显得更加亲切顺口。   以至于后来的几天里,我一直都管他叫做“大叔。”   原来他当初在大巴车上急着想要将那件玉佩以及古剑出手,是因为自己着急用钱。   他虽然知道这两件古玩肯定不仅仅是三五万元这么便宜,但是大巴车上的返乡游客不可能会出高价去购买这些来历不明的玩意儿。   而他之所以这么缺钱,也是想有一天多雇些人跟他一起来湘西深山搜索。   至于他究竟是在找什么东西,却始终没有和我开口讲过,我不禁被这个神秘却又带着几分朴实的新疆大叔吸引。   走在与之前完全相反的另一条山路上,我居然在地上发现了一件布满了铁锈的神秘古件。   这里距离他口中所说的神秘基地还有一段距离,正当我以为捡到的是某处隐蔽在深山中的古墓殉葬品时。   真相却十分令我出人意料,这玩意儿居然是当年小鬼子所留下来昭和式刺刀。   通过上面铁锈的腐蚀痕迹可以推断距离现在已经有了将近六七十年的历史。   这一发现不禁让我有些毛骨悚然,而当自己来到了那处被大叔称作秘密基地的地方时,不知不觉间冷汗竟密布全身。   顺着湿透的衣襟流淌而下。   茂密的丛林下,一处被铁板遮盖的秘密洞穴缓缓展露了出来,随着一节节腐朽的阶梯逐渐蔓延至黑暗,也不知道这里究竟通往哪里。   只是能够通过铁板上遗留的清晰日文以及红白旗帜图案可以轻易推断出,这里似乎是当年小鬼子所遗留下来的。   我心中不禁有些疑惑,既然是日军遗留下来的军事要塞,里面又怎么可能出现古墓里的冥器。   只是当自己跟随着大叔的脚步一点点走进这个昏暗无光的地下秘密基地时,一股从未有过的冰冷诡异感觉瞬间从四面八方袭来。   我不知道眼前的这个新疆人一直以来究竟是想要寻找什么东西,以及是怎么发现的这里。   望着眼前他逐渐没入黑暗的背影,我不禁猜测他肯定有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曾被自己察觉。 第322章 蜈蚣精怪谈   手中微弱的手电光芒照亮着前方的道路,眼前的这只老式手电筒还是在车站时青龙送给我的。   而自己也没有闲钱来买电池,假如手电筒熄灭了,那我和苏查克将会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后怕,在密封的地下环境里,最怕的就是没有光源。   不过看眼前他轻车熟路的样子,似乎已经来过这个地方很多回了。   手电光所照亮的地方,到处都是日军遗留下来的骨骸,他们有的头戴钢盔有的手握生锈的刺刀死状极惨。   但基本上都已经腐烂殆尽。   我忍不住开始猜测,当年那群小鬼子在湘西大山中挖掘地下工事是什么用意?   顺着眼前的光线望去这条昏暗的隧道居然走到了尽头,一扇生满了铁锈还标刻着日语的铁门清晰映入眼前。   上面的圆形门把手清晰的烙着五指的手印,似乎前不久曾有人打开过这里。   我刚想掏出随身携带的短刀警戒,没曾想旁边的苏查克摆了摆手随即示意我不用那么紧张,这道指印是他曾经前不久留下来的。   转动门把手以后,一声极其刺耳的响声伴随着裂开一道缝隙的铁门一点点被我们两人硬生生掰开。   里面的景象,瞬间让我明白了那群小鬼子当年在这里挖筑地下工事的用意。   铁门旁边是一台十分老旧的柴油发电机,没想到苏查克用摇杆转动了几下竟将这台几十年前的发电机正常启动。   除了声音有些刺耳躁动,眼前周围的景象瞬间被吊在棚顶的电灯照亮,一时间晃得我有些睁不开眼睛。   只是当我关掉手电筒一点点适应头顶昏暗的光亮,眼前一节节铁轨以及上面的黑色矿车瞬间映入眼帘。   在这狭窄的未知隧道里之通往何处的铁轨蔓延至黑暗尽头,引人产生无限遐想。   铁轨上布满了一节一节联动的矿车,随着头顶昏黄的灯光亮起,这些涂满了黑色油漆的矿车车厢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闪烁着铜光。   苏查克率先跑了过去,我也紧随其后,原来车斗里居然堆满了石块和破旧的冥器。   刚才的那道铜光是隐藏在石缝里的一尊元朝时期的青铜酒杯所散发出的光泽。   类似于这样古老的冥器车斗里还有很多,但无一例外全都破损严重,甚至还夹杂着不明物的木屑。   我忍不住从车斗里挑出了一块黑色的木屑,上面透发着古怪而又熟悉的味道让我一瞬间联想到了什么。   看样子当年这群小鬼子似乎是在湘西山境寻找到了矿产,所以才这么费力的开山凿矿。   无意间又碰到了许多埋藏在深山中的古老墓穴,他们将古墓里的冥器顺势全都带了出来。   木屑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尸臭味,应该就是破碎的棺材板。   这回我终于知道苏查克口中所说的秘密基地究竟是指哪里了,不过他似乎并没有联想到其中的隐情。   只是想在矿车里寻找一件卖相好的冥器,然后继续到车站或者大巴车上碰碰运气。   看着眼前不知通往何处的深邃山洞,一盏盏昏黄的灯光由近至远逐渐亮起,竟让我不禁有些说不出来的恐惧。   我们两人盘算着要不要继续往里前行,他听过我的话后也不禁有些皱眉,显然这几次他来到这里以后都是止步于此。   从来没有深入探索过。   眼下矿车里的宝贝几乎没有什么太过完整的物件,也不禁让他萌生了想要深入的想法。   就在这时,身后正不停传出噪音的柴油发电机居然莫名其妙的停止了转动,一瞬间头顶亮起的灯光在闪烁几下后彻底熄灭。   整个矿山隧道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和黑暗。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显然将我和苏查克吓得不轻,他忍不住自语道这台机器虽然年头很久了,但是几次来到这里时从来没有出现过故障。   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熄火。   听着他这番自言自语,让我瞬间打心底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回想起当初在日军地下工事里寻找阴珠的日子。   曾在昏暗无光的地下世界里遇到过许多诡异难以用科学解释的怪事,以及那些生化实验所遗留下来的不死产物。   正当苏查克转身想要重新启动已经熄火的发电机时,一处诡异的细节瞬间引起了他的注意。   有一道极其诡异的脚印在昏暗的光线下映入眼中,这些明显的脚印在我们进入铁门时还没有看见。   怎么在隧道陷入黑暗以后竟会发生如此诡异的怪事。   我忍不住拉住了苏查克一把,随即将心中的忧虑说了出来,总感觉这里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   例如地上的脚印竟是相反的位置从隧道的黑暗深处蔓延过来的,再加上眼前发电机突如其来的熄火故障,让我更加坚信。   这里肯定有什么蹊跷古怪,还是先保命要紧赶紧跑。   这一回他也觉得我所说的话有些道理,最重要的是他虽然来过这里很多次,唯独这一次心里透发着莫名的不安。   我警惕地望向四周的位置,一步步按照原来的脚印退回了铁门外。   两人终于回到了隧道里时,我便飞速的将沉重的铁门死死关紧,又连续转了好几圈上面的圆形把手,这才忍不住长叹出一口气。   当我顺着隧道返回地面的山林时,此刻时间已经是接近下午,眼看头顶的太阳即将落山。   苏查克便有些急促的带着我想要返回木屋。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警惕天黑,当初在车站里遇见他离开时,已经将近是后半夜凌晨。   他轻声告诉我说,当时是因为自己开着摩托车,并不像现在两人要徒步走回去。   更重要的一点是因为山林里毒虫蛊兽繁多,一旦天黑下来以后那些毒物就会疯狂出来寻觅猎物。   我不禁回想起那天夜晚遇到的巨大花莽,心头不禁有些畏惧。   没想到在回往小木屋的路上,苏查克居然说起了一件比我遇到的巨莽还要惊悚百倍的事情。   他说自己来到这里近六年的时间,在山上遇到毒蛇巨蚺都只能算是小儿科。   半年前他曾在山林里搜寻时,遇到了一条近乎几十米长的硕大怪物,那玩意儿长着无数条手臂,隐约间看起来像是成精的蜈蚣。   当时是因为天色渐暗,他在山林中又遇到了十几条野狼,逼着他不停的往深山里逃窜。   直到那群狼将它围困在一棵老树上时,苏查克口中所说的蜈蚣精瞬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速爬了出来。   最诡异的是,那个酷似蜈蚣的诡异生物还会发出女人般的凄惨哭声。   他眼睁睁的看见那玩意儿生吞了一头野狼,惊的狼群四下逃窜。   夜里他都没敢从树上爬下来,直至第二天早晨树下只剩下一堆狼骨头,他见没有危险才狼狈不堪地逃回了木屋,连续好几天夜晚都在做噩梦。   梦里总遇到一个诡异的女人不停地冲着他冷笑,他知道这一定是那个蜈蚣精给他的警告,让他天黑之前一定要回到住所,不然就会发生极其恐怖的事情。 第323章 怪梦   我显然对他口中所说的这个故事将信将疑,在多次询问后才知道他所讲的那个蜈蚣精出现时太阳已经落山,林子里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所以他也没有看清过那条诡异生物究竟具体长什么模样,只是隐约间能够瞧见有许多条手臂,身长足有十几米。   爬行的一瞬间就像百足蜈蚣一样。   如果是十年前的自己肯定不会相信动物还能成精这一说法,但是在经历过秦皇仙岛晋妃墓以后。   一切不可能的事情似乎都让我变得有些习以为常。   直到太阳终于落山以后,站在搭建的木屋房顶上可以瞧见湘西大山深处弥漫着阵阵迷雾,如同诡异的瘴气让人不禁有些胆寒畏惧。   几日来自己身上的肌肤斑点越加严重,还好苏查克没有把我当做得了传染病的病人,而不让他和我居住在一起。   只不过他也会对我身上的诡异青铜色印记起疑,我们两个就像是各自怀揣着心事的陌生人。   这几天里他也没有和我讲过,自己在湘西山林中生活了这么久,究竟是为了寻找什么东西?   而我也对自己身上青铜斑点的起源闭口不谈,生怕被他发现我曾和胖子做过盗墓贼的身份。   这一天早晨他继续回到车站,想要碰一碰运气将手里的这两件古玩卖掉。   我则用木屋里的吊锅烧了一大锅开水,想要趁没人的时候擦拭掉身上的青铜锈迹。   每当自己洗刷掉身上的斑点时,青铜斑下都会长出莫名的硬甲,代替了原有的光滑肌肤。   以至于到了最后我甚至不敢去看,更不敢去用手触碰,生怕会出现更加诡异的变异。   直到深夜时我忍不住有些疲倦躺在木床上沉沉睡去,屋子里的篝火已经逐渐熄灭。   几日来凭借着我对苏查克的了解,可以断定他应该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伙伴,所以这一觉我睡得很踏实。   以至于窗外暴雨临盆的时候我还没有醒过来,直到一声炸雷突然响彻夜空。   突如其来的雷声将我从梦中惊醒,我转过头来时却发现身边站着一道诡异的人,他穿着灰色的皮夹克像极了临走时去碰运气卖古玩的苏查克。   迷茫间我刚想起身询问他成果如何,有没有换到钱。   目光却无意间发现他的身体有些残缺,腰腹部有一处血淋淋的伤口甚至能够看见里面的脏器。   鲜血滴答滴答顺着伤口流淌在地上。   就连袖口处也是血淋淋的大片痕迹,手臂早已经不知何处。   脑袋更是缺少了一小半,如同被什么巨大的爬行动物啃咬过一样,**流淌了出来,场面极其血腥几乎快将我吓了个半死。   我趁着夜晚忍不住跑出木屋,却被一股不知名的白色雾气包裹住,身体顿时间开始溃烂。   直到双手几乎快露出白骨,自己终于承受不住内心的巨大压力疯狂喊叫起来。   迷雾中赫然竖立起一道十几米长的巨大怪影,它弓起身子几乎高出了我整整四五米。   诡异恐怖的女人哭泣声透发在迷雾中,我瞪大着眼睛死死地看见那道怪影竟然从身体两侧施展出无数条手臂,如同巨大的蜈蚣成精般场面骇人。   “啊…啊啊。”   我忍不住发出惨叫声音,看到却感觉自己的双手被人死死的压着无法动弹,再次挣扎着醒来的时候。   身边正是浑身湿淋淋的苏查克,原来刚才那一切只是一个恐怖的噩梦,我忍不住长叹了口气。   没想到白天所听到的故事,到了晚上居然出现在了梦里,而且还是这么惊悚。   苏查克得知我做了噩梦以后表情有些惊讶,他刚刚从夜里骑着摩托车赶了回来,那两件冥器依旧没有卖出去。   这让他回来的路上不禁有些沮丧,可是此时听到我也做了噩梦的消息,顿时间来了精神。   他忍不住开口询问我梦里的内容,我也毫不避讳的缘分描述给他,没想到他的脸色瞬间大变。   就连说话的声音和语气都透发着颤抖。   “我…我当初和你做过一样的噩梦。”   这句话虽毫不起眼,却在他惊悚的面部表情下让我不禁脊背发凉,汗毛竖立。   两个人怎么可能会做同样的梦,这显然有些违背常理。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回到了狼穴,被那个满是神秘的黑衣人所控制。   可是回想起这一路而来发生的真实经历,自己似乎已经离那个神秘的组织越来越远,眼前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且正在发生的。   木屋外一声声惊雷伴随着瓢泼般的大雨洗刷着山林,在夜里苏查克终于告诉了我。   他在这里近乎六年一直在苦苦寻觅的东西。   由于降雨的缘故让空气有些寒冷,我忍不住再次点燃了篝火,逐渐让木屋里暖和了许多。   他忍不住从包里掏出了一根香烟,随即放在嘴边点燃,这一熟悉的动作不禁让我想起了自己也曾是一个有着几十年烟史的老烟民。   在我的犹豫不决下最终还是选择接过了他递来的香烟,一起围在篝火旁边烤火。   原来他并不是在深山里寻找什么宝贝,而是想要找到失踪六年的女儿。   六年前他的妻子因为出轨和别的男人跑了,他独自抚养着十二岁的女儿。   却因为一时疏忽,导致自己的孩子竟然在家门口被其他人给抱了去。   更奇怪的是,这个拐卖孩子的人似乎在路上故意给他留下了许多线索,让他不停的追逐。   在这时我忍不住开口询问他为什么不报警,他低头望着篝火顷刻间沉默不言,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怪异的气氛。   我一下子联想到了原因,随即也没有讲话,只想等他接着将故事讲完。   他说后来自己追寻着线索来到了湘西大山,期间更是发现了自己女儿兜里的糖果和铅笔。   这一回他像是发了疯一样开始疯狂的探索湘西大山,没想到转眼间已经过去了六年。   每一次他想要报警寻求更多的人来帮助搜山时,却都被无情的拒绝了,理由竟是失踪证据不充分。   而在这六年间他几乎找遍了附近的山林,甚至还找到了当初自己女儿身上穿着衣服,但唯独没有找到人或者是尸体。   我望着眼前这个笑眯眯却透发着憔悴和绝望的中年男人,一瞬间心里透发着难明的滋味。   虽然自己在晋妃墓的幻想中也曾当过几天小雅的父亲,但是那种从心头里滋生出的强烈亲情感任谁都无法割舍。 第324章 道观   潮湿阴暗的夜晚暴雨似乎并没有停止,仍然在木屋外拍打个不停。   直到第二天清晨天气才逐渐回转了过来,可是湘西大山深处弥漫着的白色雾气比之前要更加浓烈了许多。   这一回我决定顺着山林深处再多行进一段时间,继续寻找那座神秘的大山,毕竟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几日来除了皮肤出现了大面积的青铜斑迹以外,我还明显感觉到了头脑有些昏沉,甚至偶尔能咳出血来。   手里那张黑白照片由于返潮的缘故变得更加皱巴巴,就连照片上的大山轮廓也模糊了几分。   我知道自己不能再迟疑了,这一天我身负武装简单的和苏查克做了告别,目标直奔湘西深山。   假如到了天黑之前仍没有找到那座诡异的大山,我宁愿不再苟活于世,用自己去喂饱夜里的狼群。   毕竟早点死亡比在痛苦折磨中死去要更加干脆,一切俱凭天意。   苏查克怕我一个人走进深山会有危险,于是乎他决定骑着摩托车送我一程。   两个人就这样骑着他的老旧摩托车一点点穿过复杂的湘西,他说这里应该是属于荒无人区的野生地带。   大山深处说不定还会遇到居住在吊脚楼里的神秘苗族部落,虽然他来了这么久从来没有看见过古老村落里的苗人。   望着眼前荒远的深山,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此时已经是正午时分,正是山林中阳光最充足的时候,可是整片大山仍覆盖着一层灰蒙蒙的阴暗,让人忍不住想要止步。   乘坐着苏查克的摩托车行进了很远,我似乎看到远处深山之中有什么明晃晃的东西极其刺眼。   此时已经进入了深山边缘,即便是一直在这里寻找女儿的苏查克也从来没有独自一人驾驶过这么远的距离。   他冲着我手指的方向望了望,也不知道丛林里那明晃晃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我觉得有些古怪,两人便将摩托车扔在了原地一点点徒步上山,头顶的苍劲老树透发出翠绿色,将大片阳光全都遮挡了下来。   丛林里更加透发着阴暗与诡异。   我忍不住走进湿软的丛林里,却看到眼前极其古怪的一幕。   原来那明晃晃的玩意儿,居然是一个镜子。   准确的说,是一副由近现代工艺打磨出来的铜镜,镜面所指的方向正对着西北方一处矮小的山头。   我不禁被眼前这处悬挂在树干上的圆形镜子产生了好奇,没想到自己将铜镜摘下来以后,背面居然出现了清晰的日文。   早在几十年前,我身为除灵小队队员的时候就已经掌握了翻译日文,可是没想到眼前这一串透发着古老的文字,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语言。   反而像极了某种怪异的符号,旁边的地面上还发现了半埋在土壤里的腐烂骨骸,通过上面腐朽的钢盔来看。   这些人应该也是当年的小鬼子,这足以说明镜子是他们安置在树上的。   几十年间的风吹雨打,让铜镜腐朽极为严重,甚至出现了许多裂纹。   苏查克顺着镜子反光的方向发现了那座山头,我们两个人决定趁着天黑之前抵达那座狭窄的矮山,看看山上究竟有什么玄机。   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左右,在这个时间段原本应该万里晴空的湘西大山,却突然乌云密布。   阴暗的乌云凝聚在空中,仿佛是在酝酿一场前所未有的暴雨。   矮山看似近在咫尺,没想到山路却极其崎岖难行。   苏查克骑着摩托车拉着我开到了山腰处,又不得不再次停下来继续改用步行。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轰隆作响,豆子大小的雨点噼里啪啦拍打在身上,伴随着天空中闪烁的雷电场面极其骇人。   现在已经是将近下午三点,眼前丛林里却像是即将进入夜幕一样,透发着十足的诡异与阴森。   我逐渐感觉到了身体有些体力不支,眼前身穿灰色夹克的苏查克反而越战越勇,他回手拉了我一把终于让我支撑完了剩下的路程。   脚下的丛林正是当初在镜子里看见的那座矮山,没想到山上居然有一座极其诡异的古建筑。   当我和苏查克发现这座小庙时,两人的眼睛几乎都快瞪直了。   这像是一座极其古老且破旧的山神庙,内部供奉着一尊我俩全都不曾认识的神诋雕像。   雕像端坐在庙内石台上一副道家模样打扮,手里拿着拂尘嘴角更是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由于年代实在太过久远的缘故,这幅雕像已经缺少了一条手臂,身上的原本漆色更是大片脱落。   我顿时间恍然大悟,眼前这座小庙似乎并不是山神庙,而是一处极窄的道观。   在古代许多世外高人都曾隐于山林之中静心求仙之道,也不乏许多隐秘的道观会建设在湘西大山深处。   我看着眼前这尊雕像似笑非笑的表情实在有些过于诡异,庙外阴暗的天气夹杂着乌云暴雨,让两人全都寂静无话。   最终还是我开口打破了僵局,看样子无论如何今晚都即将要在这里过夜了。   两人在庙里搜寻了一些干柴,最终在雕像面前燃起了一堆微弱的篝火。   昏暗的光线下道观外的景象越加阴暗,只有道观里散发出微弱的火光,也算是给我们两人稍微有了一丝心理安慰。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眼前这座诡异十足的雕像心中竟透发出阵阵寒意,尤其是雕像面部表情那似笑非笑的面容。   在这极其阴暗的环境里,让人忍不住联想起诡异的事情。   为了防止半夜两人会遭到野兽偷袭,我和苏查克决定一人守半晚,由他负责上半夜。   然后再由我负责下半夜。   倚靠在冰冷的石像旁我却怎么也睡不踏实,刚刚入睡便被诡异的噩梦吓醒,最后我向苏查克要了一根烟蹲在门口忍不住抽了起来。   小鬼子为什么会在树上挂上一面铜镜,且镜面所折射阳光的方向正是这座透发着十足怪异的道观。   此时我又忍不住回头望向这尊道观里唯一的雕像,道观外的暴雨依旧没有停息,一声炸雷突然从夜空中惊起。   顺着雷光望去,我似乎发现这座雕像的面部有过人为修改的痕迹,之前它应该并不是似笑非笑的诡异表情。   我忍不住将烟头掐灭, 迈着警惕的步伐一点点跨上了高台,由于这座道观极其狭窄的缘故。   就连庙里的雕像也只不过比常人高了一点点。   我和他站在一起,瞬时间发现原来这尊雕像的脑后还雕刻一只怪异的竖眼。   昏暗的光线下,我甚至仿佛看见了那只眼睛在眼前雕像的后脑勺上转动了起来。   这一幕顷刻间把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差一点没有摔下高台。 第325章 白色小女孩   我心想自己刚刚一定是看错了眼,道观里怎么会发生如此诡异的事情。   旁边的苏查克显然被我刚刚的举动吓到,还以为石像后面出现了隐藏在角落里的毒蛇。   这一回我强压住心中的畏惧,再一次踏着缓慢的步伐靠近雕像,雷鸣声伴随着暴雨在道观外响彻不停。   天空中时不时闪烁着巨大的闪电,瞬间划破夜空照在两个人的脸上,透发出前所未有的诡异。   当我再一次站在雕像的石台上时,这才突然发现原来雕像的后脑勺的确雕刻有一只竖眼。   这一幕不禁让我想起了二郎神以及民间市井流传的“马王爷”有三只眼。   好好的道观雕像为什么会被人为修改成这个样子,看着眼前这副残破的雕像面孔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我仿佛置身于冰窟中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就在这时我竟发现石像后面似乎悬挂着什么东西,正紧贴着道观的墙壁落满了灰尘。   我猛然间意识到这座贴在山脊上修建的道观处处透发着古怪,尤其眼前这尊雕像更是透发着三分邪气。   为了看清雕像后面究竟隐藏的是什么东西,我决定趁着夜色将石像挪开。   旁边的苏查克急忙出手制止,他说咱们在这里借宿避雨本就多亏了这间道观,现如今要是再惹恼了道观里供奉的神位肯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眼前这个来自新疆的中年大叔头一次在言语中透发着几分迷信,不过按照他所说的说法。   自己这么做的确有些不道德。   我左思盘算之下,还是决定先给石像磕了三个响头,也算是表达歉意。   随后快步迈上石台,咬牙极其费力的独自一人挪开了石像。   后面隐藏的景象不禁让我和苏查克都大惊失色,没想到紧贴着墙壁上的不明物体居然是一副落满了灰尘的画像。   我忍不住用手轻拂掉上面的灰尘,一副年代极其久远还算保存完整的画像映入眼帘。   蜡黄色的纸张上绘画着一个老者,他手拿拂尘神态闭眼安详,就仿佛是已经得道的世外高人。   我看着眼前这幅画作心中越发的熟悉,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瞧见过这个老头。   而且映着画纸里的图案,似乎也与眼前的雕像透发着几分相似,看样子雕像和画里的老者所指的是同一个人。   正当自己想将古画从墙壁上摘下来仔细观察时,没想到微微触碰下这副老画居然自己从墙上脱落了下来。   原本停留画作的地方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同时墙壁上竟有一道二指宽裂开的缝隙顷刻间显露在眼前。   我猛然间意识到有些不太对劲,旁边的苏查克看见这一幕也有些坐不住脚了。   最终我们两个人轮番上阵,一点点将古老道观的后墙扒出一个大洞,眼看这个半米多高漆黑隧道呈现在眼前,此刻正呼啸地向外吸着冷风,也不知道尽头通往何处。   庙外的暴雨依旧没有停息,伴随着闪电雷鸣在耳边响彻不停。   我拿起还未燃尽的篝火棍当做照明的火把,没想到这一回苏查克却没有和我无法达成统一意见。   他决定等到天亮以后返回木屋,继续游走于湘西山林中寻找自己女儿的踪迹。   直至此刻我才意识到我们不得不由此分道扬镳。   我来到这里是为了寻找破解诅咒的方法,以及照片大山背后的秘密,而他在此处一直以来都是为了寻找女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两个大男人都怀揣着各自心事,我也更没法要求他帮我完成属于自己的路程,只不过接下来的路少了一个人的照应会更加难走。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说,随即举起手中燃烧的火把弯腰一头扎进了隧道里。   墙壁上到处都布满了人工开凿的痕迹,但是当自己行进了几十米以后,眼前依旧透发诡异与十足的黑暗。   我不禁开始揣测这条隧道究竟是由何人挖掘,如此修长的地下工事显然绝非三五日就能完成。   再往下行进了一段距离以后,整个狭窄的隧道地面开始向下倾斜,我甚至将弯腰步行改为头上脚下的向下滑行。   冷风呼啸着从耳边划过,更没有想到身后竟突然传来一声惊悚的喊声,这像是一个男人受到某种惊吓后的过激举动。   回过头来时却发现隧道里突然多出了一个人,正手举着火把不停的往里面逃窜。   我一眼就瞧出他竟是刚刚选择停留在道观里避雨的苏查克,不知道为什么此时他神情紧张。   火把散发出的微弱光亮照在他毫无血色蜡黄的脸上,顿时间让我意识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鬼…鬼!”   他在隧道里看见了我以后才逐渐镇定下来,口中更是不停地呼喊着那个十分禁忌的词汇。   在倒斗界里最怕的就是遇到有人喊鬼,因为无论是从科学上来解释或者用倒斗的风水学来说,鬼这种生物都是不存在的。   这些事情也是曾经在晋妃墓里胖子曾对我讲过,即便是遇到再诡异的事情也不能喊出撞鬼了类似的字眼,这样的话在墓穴里极其不吉利。   眼下虽然并不是古墓中,而是在道观后面发现的诡异隧道里,但是听他这么一嗓子呼喊任谁都忍谁不住寒毛竖立。   浑身散发的毛孔噼里啪啦的流淌出冷汗。   我急忙推住他问他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一块跑进隧道里来了。   他的表情十分惊恐,分明像是一个三十好几岁的大男人被吓破了胆。   “你…,你进入隧道以后庙门口就出现了一道白色的小女孩身影。”   我忍不住笑道,“那不是正好吗,你的女儿还活着。”   没想到他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惊恐了起来,忍不住喘着粗气急促道。   “要是我女儿我还说什么?那个小女孩穿着带血的花衣服,在庙外的闪电照亮下一闪一闪的,不是鬼魂又是什么。”   这一回我的表情终于严肃了起来,看着眼前被不知名吓破胆的苏查克,无论如何都没法再开玩笑了。   我举起手中的火把冲着身后刚刚来时的隧道照亮了几步,身后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此时指针正对应着凌晨两点半左右,即便是在这里待到天亮也需要将近四个小时。 第326章 矿山隧道   苏查克的话,虽然让我感觉来到湘西大山以后头一次如此诡异和恐惧,但是看着眼前深邃不知通往何处的隧道。   我决心还是要继续走下去,看看隧道尽头究竟通往哪里。   这回两人全程无话,手里握着即将熄灭的火把只希望隧道越来越短,能更进一步走完全程。   没想到这一回居然足足在隧道里穿行了将近三个小时,期间虽然再没有发生过什么诡异的怪事。   但是按照这个直线的距离,此时我们应该已经穿行进了湘西大山最深处的位置。   就算脚步来衡量距离,一步就是将近一米也走了将近快几公里。   这让我更加怀疑最开始挖掘这条隧道的人,有什么真实目的。   只是当我和苏查克终于从出口处钻了出来时,眼前居然是两人从未见过的幽林山貌,这里比湘西大山的边缘处要更加原始翠绿。   迎面可见八九座高耸的山脉连绵成片,就因为天还没有彻底亮的缘故而透发着灰蒙蒙的一片。   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与阴森回荡在眼底。   山林之间弥漫着白色的迷雾,犹如瘴气般让人不敢靠近。   此时我的心情却从来都没有过如此激动,因为手里的黑白照片正对应着眼前一处距离最近的高耸大山。   通过照片上的模糊山影来隐约间比较,眼前的这座大山和照片里的轮廓相似有十之八九。   我意识到自己终于有救了,甚至忘记了两人离开木屋到现在将近两天滴水未进,更是吃光了携带的面包,肚子早已经有些饥饿了。   在苏查克的提醒下我才没有选择直接上山,而是在山脚下的丛林里收拾了一下背包里的探险工具,他则在近处用小刀狩猎到了一只野兔。   露水伴随着头顶挥之不去的乌云笼罩在这片深邃的湘西大山,我忍不住大口撕咬着从篝火上拿下来的烤兔腿,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以及自己来到此处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张黑白照片显然是当年救助过小囡的那两个胖瘦盗墓贼拍摄下来的,以他们两人的身份寻到此山只能是为了搜寻古墓财宝。   又或者说几十年前他们曾跟我和胖子有过同样的遭遇,寻找湘西大山也是为了破解诅咒。   简单充饥以后我就背起了行囊爬上这座云雾缭绕的湘西大山。   因为是白天的缘故,森林里的毒虫野怪全都很少出现,身边的苏查克心事重重,显然是有些挂念自己的女儿。   不过我知道他也是想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想要在这湘西深处的地带寻找到自己女儿失踪的踪迹。   不过让我们两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我在眼前潮湿的灌木丛林里竟发现了一只绑在树上的铅笔。   这支木质铅笔显然已经腐朽大半,悬挂在树枝上被细线缠绕着,仿佛是当初有人故意为之。   这让原本心中透发着沮丧的苏查克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这实在不是什么好预兆。   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被人挟持在山中将近六年了无音讯,其实无论是苏查克还是得知这个故事以后的我,都明白他的女儿可能早就已经离开人世了。   这些伤人的话我自然无法说出口,心中还是和苏查克一样期盼着奇迹发生。   这一回他终于比我还要着急,拼了命的顺着满是落叶的丛林向上穿行,没想到这回他刚跑了几步以后却瞬间脸色大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问他发生了什么,透过丛林里弥漫的白雾我隐约间能够瞧见他的脸色十分惨白,心中不由咯噔了一声。   紧接着他的身体居然从树林中没入了半米,然后就是腰部直到胸口。   最后我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从原处直接消失,刚想快步跑过去救他时自己也突然陷入了和他刚才一样的处境。   我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掉进了隐秘在湘西深处的苗族陷阱里,飞速陷落的身体甚至让我失去了理智。   脚下一阵悬空最后彻底掉进了地洞里。   睁眼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已经昏厥了过去,是旁边的苏查克将我摇晃至醒的。   直到双手下意识地摸索时触碰到了冰冷的器物,还以为是放置在陷阱里的锋利铁枪。   没想到睁眼望向脚下时,却是一节生满了铁锈的铁轨,我猛然间睁开眼睛连头脑都瞬间清醒了几分。   让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两人居然又回到了当初苏查克口中的秘密基地里,而这一次显然并不属于当初那个位置。   望着眼前左右狭窄的矿山隧道,一节一节铁轨铺设在地上,直至没入无边的黑暗中。   但如果跟着地面铺设的铁轨移动,我们就一定能顺着当年小鬼子遗留在湘西大山里的矿井成功逃出去。   我看了看机械手表上自带的指南针,最终在漆黑昏暗的隧道里确定了方位,想要和苏查克一点点逃回熟悉的山林里。   自己之所以暂时放弃了计划,是因为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半,只要找到了照片里的那座模糊大山。   哪怕浪费更多的时间,在回去准备充足以后也能有再次返回的余地。   我们两人互相搀扶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以后才发现裤子漏了个窟窿,腿上则有些轻微的擦伤。   我眼见并不打紧便没有在意,没想到下一秒望着眼前左右两侧黑暗修长的隧道一时间又忘记了方向。   我忍不住低头看向机械手表自带的指南针,费了好半天劲才确定好方位继续前行。   隧道中的铁轨并没有什么方向标记,一旦走错了方向我俩极有可能会迷失在眼前这座大山的山腹中。   而通过目前的情况来看,当年的小鬼子为了开采矿石似乎已经将这座大山给彻底挖空了。   不然矿车下的铁轨也不会随着隧道绵延至几公里这么远。   我逐渐开始怀疑当年那两个年轻盗墓贼来到这座大山并拍照留影的真实目的,难道说这座大山里藏有金矿。   回想起当初在苏查克口中的神秘基地里发现的黑色矿车,眼前推测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两人就这样一瘸一拐的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多亏我背包里还藏着那支青龙送相送的老式手电筒。   眼下暂时的解决了照明这个大问题。   微弱的手电光忽明忽暗,显然手电的电量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我们两个人不得不咬牙加快行进的步伐,希望能够在天黑之前成功逃出这里,回到木屋以后再从长计议。   那张黑白照片还被我下意识的握在手心里,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照片已经无意间被我揉成了纸团。 第327章 忏悔的日记本   我忍不住冷叹了口气,心想既然找到了照片里的模糊山影,这张黑白照片也没有什么剩下的价值了。   没想到的是,自己刚想将纸团给扔掉,掌心中竟逐渐有些异样,我明显的感觉到原本皱皱巴巴的照片似乎在汗水揉搓下起了夹层。   上面的黑白色模糊山影只是表面的照片图案,而照片里面还有一层。   这显然是人为用胶水将两张照片粘在了一起。   我急忙停下了脚步, 将差点没扔掉的照片平整的铺开在铁轨上,冲着昏暗的手电光下。   照片内部夹层的景象瞬间映入眼帘,没想到这副黑白画面里隐藏着的居然是一个日本军人的身影。   他穿着的少佐级别的军衔服饰,脸上面无表情,透发着黑白颜色的照片底色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异。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眼前这个日本人有些说不出来的熟悉,可是自己又能够坚信这是第一次在隧道里看见这张照片夹层里的男人。   眼下拍摄于几十年前的黑白照片,似乎又将我引入了深邃的迷局中,我忍不住将夹层照片小心贴放在胸口安放好。   刚想跟着苏查克继续抬头前行,没想到他却像触电了一样浑身颤抖,用手指着前方说不出来话。   就好像看见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   看他这副惊恐的表情,也让我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强忍着心中的惧意用手电光将前方的景物照亮。   没想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眼前光秃秃的铁轨上居然蹲着一个身穿红花衣服的小女孩。   她蹲在铁轨旁似乎是在用石头刻着什么字,这一幕出现在诡异的湘西大山深处,更还是几十年前日军修建的地下矿洞。   无论是谁恐怕看见都得吓得浑身发抖,几乎失去思考的理智。   我强压住心头的惧意回想起当初自己在日军地下工事里寻找阴珠的时候,曾遇到过类似的化学产物。   那些惨无人道的小鬼子将小姑娘用药水浸泡,保持细胞的永久活性,然后再将其头颅割下来藏进留声机里。   就这样抱着留声机的小女孩会一直回荡在地下工事里寻找自己的脑袋,那一幕虽然极其惊悚。   但是根据生物学的角度来讲,还没有脱离科学认知所能达到的范围,也就和所谓的“鬼”不搭边。   而眼前这个小女孩不禁让我想起了当初自己所遇到的化学实验牺牲品,难道说这也是当年小鬼子所犯下的恶行。   这个之前苏查克曾在庙门口看见的那个诡异小女孩,也是当年小鬼子通过药水浸泡而达到的半死不活的牺牲品。   想通了这一点我不禁没那么好怕了,也不顾身旁瑟瑟发抖的苏查克小心翼翼的冲着眼前小女孩儿的位置靠拢了过去。   没想到前蹲在铁轨旁正写字的小姑娘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随即站起身头也不回的拼命跑入黑暗中。   在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下我竟有一股想要追逐过去的冲动,只是当脚步越过刚才小女孩停留过的铁轨位置时,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在手中微弱手电光的照亮下,生满了铁锈的铁轨上清晰的刻几个歪歪扭扭的日文。   翻译过来正是,“快来陪我玩”。   我顿时间感觉浑身毛孔急速收缩,冷汗瞬间密布全身,从未有过的恐惧感回荡在心里。   眼下似乎进入了进退两难的抉择,这个出现在湘西大山深处矿洞里的诡异小女孩仿佛是在引诱我。   让我跟着她一起前行。   我忍不住全身打了个冷颤,看着身旁已经有些瑟瑟发抖的苏查克,终于下定决心看一看前面的道路究竟有什么。   只过了一小会儿,前方的铁轨隧道却突然出现了另一个岔路口,两条铁轨汇成一条线路,正是我们当初从陷阱掉落下来的身后方向。   我望着眼前的路口一时间有些犯难,刚想根据指南针的位置选择进入哪一个矿洞。   只看见左边的隧道黑暗中突然再一次浮现出那个花衣服小女孩的身影,他转过身来隐缩在黑暗中正不停的向我们招手。   虽然由于光线的缘故我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是她挥舞着细小惨白色的手掌却在黑暗中极其醒目。   她冲着我们招呼了几下以后便头也不回的再一次钻进了漆黑的矿洞里。   这一回我终于下定决心紧跟过去,旁边的苏查克看见我穷追不舍,还以为我发疯了一样。   可是周围静悄的黑暗让他更加感觉到不寒而栗,时不时头顶滴落的水滴声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让他强忍着心头巨大压力,也不得不跟随我一起钻进了左边的矿洞里。   没想到刚迈进铁轨以后,自己竟差点儿被地上不知名的玩意儿绊倒。   我强稳住身形缓缓站起身,手中的微弱手电光照亮身后的景象,赫然发现那是一具极其诡异的尸骸。   他身上穿着的浅绿色日本士兵服装早已经腐朽殆尽, 隐约间似乎能看见衣服里包裹着的骨头。   最诡异的是,他头顶的钢盔露了一个大窟窿,像是被什么尖锐物体一下子用力凿开。   同时身上也被如同蚕丝一样的细小丝线紧紧包裹着,如果不是用手电光照亮,似乎很难发现这样的细节。   苏查克见我暂时停留了下来,便从怀里掏出了一根香烟颤抖的塞进嘴里点燃。   他的动作乃至全身都在不停的发抖,看得出来对于他来讲,眼前刚刚发生的一切已经是他所能承受的极限了。   烟雾弥漫在黑暗中透发着莫名的怪味儿,苏查克在抽起一根香烟以后,显然情绪镇定了许多。   没想到在他手中香烟散发出的微弱光亮下,竟无意间照亮了旁边一本掉落在铁轨上的日记。   上面的樱花图案早已经由于时间的原因腐朽大半,轻轻翻开一页后里面用钢笔记载的内容还算保存完好。   没想到翻译以后,整本日记里的内容基本上都是一个良心发现的日本军官,对自己侵略其他国家的恶行所产生的忏悔。   日记本上的署名叫做井田松,蜡黄的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日文,我无意去翻译这些无关紧要的内容,双手不由自主地加快了翻页的速度。   没想到在日记的后半部分居然出现了极其怪异的一幕,内容中更是出现了惊恐不安等古怪的字眼。   苏查克看我望着手里的日记本逐渐入神,干脆将我另一只手上的老式手电筒举了起来为我照明。 第328章 歌声   在这昏暗无光的日军遗留矿洞里,两个大男人蜷缩在黑暗中,蹲在铁轨旁仔细翻译着日记上的内容。   没想到日记的后半部分竟让我越发感觉到毛骨悚然。   “今天是开采矿洞的第十三天,许多劳工以及驻守岗位的士兵都出现了不约而同的怪异症状。”   “我劝尾田少佐暂时停止对回魂门研究的计划,没想到他居然十分固执,执意要加速开采的速度。”   “这让接下来的几天里出现怪异症状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让我的内心中缓缓感觉到不安。”   这是日记本的主人在纸上所记载的一段奇怪话语,我翻译过上面的内容以后心中久久不能平息。   看样子这群小鬼子似乎是在开采矿山的过程中出现了什么意外,不过这一页的日记内容并没有直接说明所谓的“怪异症状”是什么。   我强忍着掀起波澜的好奇心继续翻译了下去,没想到这一页的日记本上内容则更加惊悚诡异。   而日记上所标注的日期正是1941年六月。   “这一天我做了一个怪梦,梦见所有死去的士兵以及那些无辜的平民全都出现在了矿洞里。”   “没人知道尾田少佐究竟想要在矿坑里挖掘什么,被隔离的人越来越多,他甚至不得不开始采用士兵来加入劳工营进行工作。”   “除此之外,今天他们还在矿山里挖掘到了一具十分古怪的尸骸,骨骼与人形十分相似,却又不是真正的人类。”   “他的上半身与人类相仿,但是两只手骨却出奇的长,我从未见过这种怪异的生物。”   “我待在这里越发感觉到恐惧,那些被隔离的人眼睛无神,连瞳孔和眼白都变成了墨绿色。”   翻译到这里时我已经有些压抑不住内心的畏惧了,日记本后面的内容越发诡异,甚至能够感觉到那个日记主人所透发出的深深绝望与恐惧。   回想起刚刚所翻译过的字眼,这群几十年前在这里建设铁轨隧道的小鬼子,似乎并不是想要挖掘矿产。   最起码我们在来时的路上,并没有在地上发现煤块又或是其他矿物质,回想起刚刚日记本里所阐述的疑问。   显然这个日记本的主人井田松也不知道队伍究竟是在挖掘什么,期间军队里甚至还发生了感染变异。   本子上原本黑白分明的字眼,已经有些被侵蚀的模糊不清,我只能凭借着语序来翻译出一个大概。   就在这时原本一直在旁边照明的苏查克突然颤抖了起来,目光时不时地望向前方似乎发现了什么极其恐惧的东西。   我下意识收起日记本缓缓抬头,赫然被眼前黑暗中出现的小女孩吓了一大跳,她此时正背对着我们蹲在铁轨旁似乎是在玩地上的石子。   这也是我们发现她以来相距最近的一次。   不知道为什么,这回我竟十分好奇眼前这个如同鬼魅般出现的小女孩,一直以来她始终背对着我们,就像是要故意隐藏着什么。   我迈着轻缓的步伐,一点点向她靠拢,没想到这回她看见我靠近以后并没有迅速逃走。   而是转过身来面向我和苏查克两人,女孩的样子一点都不恐怖,只是惨白的小脸毫无血色,脸上更是蒙着一块带血的绷带,将一双眼睛紧紧护住。   直到我和她只剩下半步距离时,她突然伸出双手似乎想要让我拥抱。   这一幕不仅是我,就连旁边的苏查克也被吓得不轻,俩人都不知道眼前这个怪异小女孩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我强忍着心中的惧意,看她似乎并没有要害我们俩人的意思,一直紧绷戒备的心也逐渐放了下来。   只是没想到当我的手掌刚刚想要触碰到她的时候,她却头也不回的再一次隐缩在黑暗中。   这一回我拼了命的疯狂追逐,身后惊恐不安的苏查克紧随其后,也不知道我们两个人跑了多久。   没想到模糊的黑影中,出现了更多类似刚才那具骨骸一样的尸体。   他们有的已经成干尸状,空洞的眼窝表情狰狞肌肤蜡黄,有的只剩下腐败的骨头和满是灰尘的衣服。   但无一例外的是,每具尸体身上都缠绕着大量如同蚕丝般的丝网状物体,将整个尸体全都包裹在内。   我忍不住举起手电筒仔细打量着这些尸体的死状,不禁开始疑惑这些尸体身上的丝网究竟是什么东西。   甚至让我有些想起了当初在晋妃墓里发现的那些中蛊长毛的尸体,二者间竟有十分相似的地方。   就在这时,旁边的苏查克竟在铁轨旁发现了一台老旧的柴油发电机。   霎那间我还以为回到了苏查克当初带我来的秘密基地位置,而那里也是我们目前已知距离外面最近的出口。   我心中不由有些欣喜,没想到这么快就要逃出升天了吗。   只是当我转身仔细观察起这里以后,才发现这台老式柴油发电机并不是当初苏查克启动的那一台。   而周围的铁轨上空荡荡的,也没有当初发现的那几辆黑色矿车。   我心中并没有沮丧,随着几声机器的轰鸣,头顶昏暗的吊灯终于在相隔了几十年以后再一次亮了起来。   刺眼的橘黄色灯黄,让我有些睁不开眼睛。   没想到当自己一点点适应了头顶的光线时,眼前却赫然出现了更多身上缠着丝网的尸体。   随着角落里柴油发电机不断轰鸣的噪音,顺着头顶照射的灯光将眼前一小段隧道彻底一览无遗。   而远处的隧道里似乎还能依稀看见另一台柴油发电机的踪影,看样子这些设备是为了应对当年矿洞里突然停电后的突发情况。   以至于隧道里每隔几十米便会有一台这样的发电机。   昏暗的光线下隧道里布满了依靠在墙角处的日本士兵尸体,在头顶灯光的照射下比刚才在黑暗中观察时还要清楚几分。   “走,按照这个距离咱们应该离当初的出口不远了。”   缓缓站起身,不再去在意那些日军士兵的死因,心中逐渐开始有些疑惑,按照眼前这个行进的距离,其实早就应该到达当初的位置了。   我忍不住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说不定出口就在前方的隧道路段里。   没想到就在这时,隧道里突然传出了极其诡异怪异的声音,将我和毫无防备的苏查克全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们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示意自己都没有乱触碰过什么东西,这诡异的音乐竟自顾自的响彻在昏暗的隧道中。   而曲子更加令我熟悉,正是那首日本名曲“樱花”。   “樱花啊,樱花啊,暮春三月天空里,万里无云多明净…”   我听着这回荡的诡异的歌声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里却是从来都没有过像今天这么恐惧。   最终我们两人顺着声源的方向判断出声音似乎是从墙壁里传出来的,这一诡异的发现任谁都有些承受不住,忍不住全身颤抖浑身脊背发凉。   难道说隧道墙壁后面隐藏着什么东西? 第329章 诡异的尸体   苏查克在日军死尸的旁边发现了两柄用于开凿隧道的铁榔头,这一切似乎像是冥冥之中,老天故意安排给我们两个人的。   映着诡异的歌声,我们两人毫不迟疑,一人一镐用力凿开了离声源最近的那面隧道墙壁。   起初抡起铁榔头的时候,面对坚硬的岩层还有些困难,没想到后面的石块居然十分松动,就像是曾经有人在这里开凿过隧道岔口。   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用岩石和水泥将这里重新封死,直到我和苏查克听到诡异的歌声以后,才将这里重新打开。   大片的岩石伴随着水泥层逐渐脱落,紧接着我居然在墙壁中看见了一只惨白的手掌。   心中不由咯噔一声,而一直回荡在两人耳边的嘈杂音乐,依旧响彻在空荡的地下隧道里。   我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倾刻间加快了双手轮动工具的速度,墙壁里被水泥密封的人影逐渐展现了出来。   先是完整的手臂,紧接着是苍白的大腿和身体其他部位,让我和苏查克全都没有想到的是。   眼前的尸体居然是一具裸体的女人,她留着修长的头发被原本的水泥染成了灰白色,较好的面容下双目紧闭。   再加上一副**的身体,竟让我们两个大男人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尴尬。   我将她从墙壁里抱了出来,没想到尸体后面隐藏着更多**的死尸,他们全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而被残忍的密封在了墙壁内。   回想起刚刚在日记本里所看到的记载,这些人说不定极有可能是几十年前发生了莫名变异的无辜平民和士兵。   依照那群小鬼子之前一贯的手法,为了避免怪异病毒扩散,在隧道旁边开凿出葬坑,最后将这些人全都用水泥密封在石壁中,也似乎并不是没有可能。   忍不住望了一眼地上刚刚被自己从墙壁里刨出来的女尸,心中不禁有些疑惑,那就是为什么她们全都身体**。   这个问题似乎实在太过久远,根据眼前寥寥的痕迹也无法推测。   只是我和苏查克的双手一直没有停下,想要看看石墙里究竟被水泥封住了多少尸体。   直到第二具女尸被从墙壁里挖掘出来,我和苏查克两个人都不禁有些汗流浃背。   原本打算离开的两个人却在身处于湘西大山地下的日军隧道里发现了诡异的真相,这让我不得不暂时停下脚步,想要一看究竟。   汗水滴答滴答流淌在地上,像是由留声机发出来的嘈杂歌声依旧回荡在墙壁中,声音似乎距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会时不时的回头望向旁边第一具被挖掘出来的裸体女尸,这些尸体被封闭在水泥中几十年间竟然依旧保存完好。   就连肌肤都还透发着饱满光泽,只不过比寻常人惨白了许多,就像是刚刚死去不久一样。   眼看第三具尸体即将从水泥中脱困出来,我的目光无意间扫了一眼苏查克的衣领。   他身上穿着我们第一次在大巴车上见面时的棕黑色皮大衣,而里面则是一件带着纽扣的羊毛衫。   这种大粒纽扣很美观也如同镜子般极易反光。   在这昏暗的光线下,我似乎隐约间从他的扣子里发现身后那具女尸有些异样。   最开始我忍不住回头观望,还以为是自己瞧花了眼。   没想到接下来的的一幕差点儿没让我吓尿裤子,浑身透发着冰冷刺骨的寒意。   自己竟十分清楚的透过苏查克身上纽扣折射的画面,发现那具尸体似乎微微睁开了眼睛。   她全身**姣好的面容透发着阴冷色调的惨白色,双眼更是隐约间睁眨了几下。   而她的瞳孔却并没有常人眼白眼仁之分,宛如一颗紫皮的葡萄透发着诡异的黑色。   正直勾勾地盯着我们两个人。   我忍不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顷刻间吓得浑身发抖,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席卷全身。   可是当自己颤抖的转过身来时,那具**的女尸却依旧保持着之前的模样,丝毫没有改变。   我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看花眼了,在这诡异的地下日军遗留隧道里,昏暗的光线下极易让人产生错误的幻觉。   旁边的苏查克看我行为举止怪异急忙停下了手里挥动的铁榔头,刚想询问我发生了什么。   没想到他却紧盯着我的身后,惊恐的说不出来话,这一回我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就连一丝一毫的大气也不敢喘,目光无意间停留在他胸前的那枚圆形衣扣上,光线折射出来的画面是一个**全身的女人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态逐渐站了起来。   脸色苍白的面孔逐渐睁开双目,眼睛却和我刚才看到的一样漆黑无比,顷刻间,冰冷诡异的气息弥漫在两人之间以及整个隧道内。   “跑…跑!”   耳边回荡着嘈杂诡异的歌声,眼前又突然出现了这么恐怖的一幕,任谁都有些接受不了。   我和苏查克几乎快失去了理智,下意识间丢掉了手里的铁榔头,开始拼了命的沿着前方昏暗的隧道逃窜。   身后凄惨诡异的歌声依旧回荡在整个隧道之中,没想到自己竟然在慌乱之下将怀里的那本老旧日记本和手电筒丢在了柴油发电机旁。   这一回着实让我有些进退两难,就算遗弃那本内容诡异的日记,青龙送给我的老式手电筒无论如何也不能丢弃。   眼下队伍里最需要的就是光源,那只手电筒就如同我们两个人的性命一样绝对不容有失。   我见状几乎是硬着头皮又返回了昏暗的隧道里,目光下意识的避开了那两具尸体的位置。   负责供电的柴油机位置距离我较为接近,那两具诡异的尸体则和柴油机相隔几米的距离。   到了最后我几乎是闭着眼睛在地上不停的摸索寻找日记本和手电筒,耳边响起了已经逃跑到远处的苏查克呼喊声。   此刻耳边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是隐约间能够听见那一阵阵如同催命般的诡异歌声。   我闭着眼睛一下子冷静了下来,假如真的发生了传说中的尸变,又或是那两具密封在水泥墙里的尸体复活了,眼前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第330章 军刀   我紧闭的眼睛不敢睁开,心中思索着那具诡异的尸体如果复活以后,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来袭击我和苏查克。   又或者说那具复活的**女人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追过来,刚才通过苏查克衣服纽扣折射过来的画面。   那个全身**的女人是的的确确在我身后扭曲的站立了起来。   我心中仔细揣测着原因,眼睛却一丝一毫的也不敢睁开向外看,生怕再看见那副漆黑无比勾人心魄的双目。   闭眼摸索手电筒和日记本的过程中,我竟不小心关掉了正在工作的柴油发电机。   顷刻间嘈杂的噪声戛然而止,除此之外,就连墙壁里的诡异歌声也逐渐平息了下来。   这一回我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却发现旁边停放尸体的位置,似乎有一根细小的铁线从地面的水泥墙缝里漏了出来。   而那两具尸体仍然静静的躺在满是水泥灰尘的地面上,墙壁凿出的大洞露出了第三具尸体的半个身躯。   一切似乎静悄无声,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忍不住揉揉眼睛,又望了一眼有些不可思议的苏查克。   他一脸惊恐的表情显然也有些茫然,不知道眼前是怎么一回事。   我忍不住屏住呼吸,一点点迈着沉重的步伐试探地走向了那两具尸体,由于柴油发电机断电的缘故。   以至于头顶昏黄的吊灯彻底熄灭时将我们两个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打开老旧的手电筒以后,那两具尸体依旧静静的躺在地上。   我终于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和苏查克同时出现了幻觉,为什么柴油发电机熄火了以后墙壁里传出的诡异歌声就戛然而止了。   我像是一下子联想到了什么,映着昏暗的手电光下,转身将远处的苏查克也召唤了过来。   他表情畏惧显然不知道我想要做什么,而这一回我却分大胆的走向了那两具尸体,而后用手指轻轻的拨开了**女尸的眼皮。   没想到经过几十年的水泥封灌,就连眼眶里的眼睛也依旧保持着黑白分明的瞳孔。   顷刻间足以拆穿,刚才出现的一切都是错觉。   我将手里的老旧手电筒递给了苏查克,让他寸步不离地紧盯着那两具尸体,自己则捡起了地上的铁榔头,继续对着开凿一半的水泥隧道轮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这一回我不由自主的加大了手头铁榔头的速度和力道,直至将第三具女尸也从水泥墙里刨了出来。   在这具保存完好的尸体身后,一根隐藏极为隐秘的金属丝线从水泥中显露了出来。   这根线被埋在水泥下与旁边的那台柴油的发电机相连接。   只要产生供电,电线的另一端就会传达到没入水泥的女尸身上,以达到当初修建矿洞隧道的始俑者目的。   只是让我十分疑惑的是,那些从墙壁里传出来的诡异歌声究竟是通过什么装置来散发出来的。   我忍不住望向地上这三具排列整齐的**女尸,心头不经意间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当初修建隧道的人为什么要将这三具女人的裸尸密封在墙壁里,如果她们是日记本里所说的感染者,显然已经有些不太贴合实际。   毕竟根据日记本里的描述,感染死亡的人数最起码得有上百人。   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可是一时间自己却又说不上来。   没想到旁边的苏查克用手电光望了望水泥开凿的隧道,竟隐约间发现水泥墙壁后面还隐藏着什么东西。   由于手电光照射的缘故,正隐隐反折射出微弱的光亮。   我再次挥动手里的铁榔头,这回下手却十分轻缓,随着一下又一下被逐渐凿开深入的水泥层,幽绿色的铁皮逐渐展露了出来。   眼前这一发现,让我和苏查克都有些大惊失色,没想到随着水泥层逐渐被清理开,眼前竟赫然出现了一扇高约两米,宽约大半米的墨绿色大铁门。   铁门镶嵌在石壁里看起来十分厚重,似乎是一体锻造。   上面更是布满了许多圆形的铆钉,以及上端中央处正方形的玻璃窗口。   眼前的这扇铁门逐渐引起了我和苏查克的好奇心,就连刚才一直强压在心头的恐惧,也因为好奇心的驱使下逐渐消除了几分。   我伸出手来擦掉铁门中央玻璃上的灰尘,没想到一副活生生的女人面孔瞬间展露了出来,顷刻间吓得我连忙倒退了几步差点儿没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这时我才想起停放在旁边的三具尸体,急忙调转手中的手电光照向尸体。   而女尸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形态,丝毫没有变化,这才让我和苏查克忍不住稍微松了口气。   铁门上布满了细小的纹路,像是密密麻麻的刻着什么,逐渐将我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没想到我仔细观察了一番以后,居然看到了许多日本人和中国人的名字,这些字迹被刻在铁门上足有上百人名。   而就在这时,苏查克更是在旁边的岩石层里发现了一把不知名的玩意儿,他挥动工具将其用力撬了出来。   用力擦拭掉上面的灰尘以后,没想到居然是一把锈迹斑斑的日军指挥刀,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似乎很有分量。   我示意他不要乱动,顺手将刀接了过来。   没想到当自己费力拔出军刀以后,刀刃上雕刻着的一段怪异的日文瞬间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费力的翻译着上面的内容,最终得到了这样一段话。   “以此军刀安抚所有埋葬在这里的亡魂。”   当我读到最后一个字眼时仿佛连灵魂都打了个冷颤,双腿更是忍不住颤抖,差点没有站稳。   望着眼前幽绿色的铁门以及出现在玻璃上的诡异女人面孔,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恐惧。   “我感觉不太对劲,咱们还是早点撤退吧。”   我声音透发着从未有过的颤抖,哪怕是当年在晋妃墓里,也从未有过像今天这么不知名的恐惧。   眼前这扇幽绿色的铁门里,似乎正是当年那些感染者被隔离的地方,几十年间这些尸骨被湘西大山的阴气所滋养,肯定怨气冲天。   “走…,快走。”   我拿起了老式手电筒和旁边的那把军刀,目光却在不经意间妄想了铁门玻璃里的那副诡异女人的面孔。   耳边竟再一次响起了刚刚所听到的嘈杂歌声,这一回我和苏查克听得真真切切,声音的确是从铁门里传出来的。   回想起那根莫名其妙的供电线,难道说铁门里藏着一台老旧的留声机,随着柴油发电机的启动以后,就会给里面的喇叭供电发出响声。   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弦错乱,竟然在不知名好奇心的驱使下,用手遮挡住了旁边的黑暗,让眼前的光线更加聚拢。   自己则举起老式手电望向了铁门后被玻璃所遮挡的那幅面孔。 第331章 铁门   这一举动可以说是距离玻璃内的那副女尸面孔最为接近的一次,我甚至可以透过玻璃观察到她脸上细微的毛孔,以及较好的面容和紧闭的双眼。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眼前这第四具被发现的女尸心中竟有一股怜惜的冲动,总觉得她这么漂亮的面孔,死了竟有些可惜。   其实自己这么贴近玻璃,是想要看见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够发出歌声,解开最诡异的谜团。   也是不是正如自己所猜测的那样,这扇铁门里隐藏着某种能够发出声音的机器。   当自己逐渐回过神来时,眼前这幅面容较好的女尸依旧紧闭着眼睛,隔着玻璃正面对着我。   我开始不再去刻意关注她,而是通过旁边的玻璃夹缝观望铁门内部究竟是怎样一番景象。   隐约间我似乎能瞧见铁门内站立着许多灰色的人影,由于光线的缘故他们有些模糊不清,但是有一点不禁让我有些说不出来的别扭。   那就是这些隐藏在铁门内的人,全都低着头站立在黑暗中。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全都垂着脑袋,难道说临死之前都没有过挣和痛苦,而且这么整齐的阵容,显然有些不符合逻辑。   呼啸的阴风从隧道里悄无声息的划过,此时我却感觉被汗水浸透的全身湿漉漉的像针扎一样难受。   看样子刚才所产生的幻觉,一定和听到的诡异歌声有关,忍不住回想起自己曾经查阅过关于医学的资料。   其中似乎隐约记得,人脑如果在某一种特定的声波刺激下可能会产生诡异的幻觉,这种所诱发的幻觉也受周围环境所影响。   我忍不住望了旁边的苏查克一眼,看样子说不定我俩刚才就是受到了嘈杂歌声的蛊惑。   而眼前排列在黑暗隧道中的柴油发电机似乎无论如何也不能启动了。   失去了电源的吊灯已然成了摆设,眼前只剩下我俩手中老式手电筒,所散发出的微弱光亮。   我决定暂时离开,等出去以后筹备到更多工具再独自返回这里,看看铁门里究竟隐藏着什么诡异的秘密。   苏查克看我终于放弃了对这里的探索,心中早就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里了。   不过正当我们两个人准备收拾行囊离开时,黑暗中身后的那扇铁门里突然传来了阵阵莫名的响声。   “啪…啪…”   起初的声音很小,几乎微不可闻。   到最后一点点回荡在整座地下隧道里,这种怪声就像是有人在迟缓的拍打着铁门。   我顿时间惊出了一身冷汗,转身望去时,却发现声音的确是真真切切的从刚才那扇幽绿色铁门里散发出来的。   “别在多管闲事了,现在最要紧的是逃出这里。”   苏查克显然已经有些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惧了,他停留在这里,无时不刻都会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恐惧,回荡在心底。   这是第一次进入封闭的墓穴或者古建筑都会产生的感觉,只是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按耐住心中的好奇心。   面对苏查克不耐烦的质问,自己并没有答话反而是拿起了老式手电,再一次一点点返回了铁门。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铁门里隐藏着说不出来的东西,仿佛一直在诱惑我转动上面的铁把手。   这一次我仿佛失去了控制,手有些按耐不住,一点点握住了铁门上面的圆形转动把手。   多亏苏查克跟随了过来,他冲我暴喝一声,顿时间将我惊醒。   “你疯了。”   这一声暴喝像是惊醒了酣睡中的我,我猛然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干什么,一旦打开铁门说不定会发生什么天大的危险。   让我们两个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当苏查克用喊声惊醒我的一霎那,铁门透明玻璃内,那张惨白诡异的面孔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的双眼透发着诡异的墨绿色,和日记本里描写的感染者症状丝毫不差,顿时间铁门内部传出的敲门声彻底爆发。   整个隧道里传来了嘈杂的拍打声。   “跑…。”   “快跑。”   我几乎是被苏查克拖着跑进了隧道深处,身后诡异的声音起伏跌宕,声玻璃破碎的声音清晰传入我们两个人的耳朵里。   显然是铁门里面的怪东西将上面的窗户给敲碎了。   我被苏查克用尽全身的力气拉扯着,几乎是奔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身后不断回荡起敲打铁门的声音,眼前的黑暗中,却再一次出现了那个身穿花衣服的小女孩身影。   她静静的蹲在铁轨旁玩着石子,看着我们出现后又疯了似的向着远处跑开了。   心中突然出现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一直蔓延至全身,总觉得黑暗中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紧盯着自己。   铁门内部敲打的声音回荡在隧道里传出阵阵回音,仿佛是在告诉我们,这不是幻觉,是真实发生的。   我甚至来不及喘气只好拼命捂住起伏波动的胸口,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体力竟然消耗的这么快。   一瞬间我联想到了身上的诅咒,没想到自己嗓子一甜,嘴里竟然吐出了如同墨汁般的绿色鲜血。   旁边的苏查克反应过来,望向我的脸时也吓得连忙倒退了几步,他伸出手指着我的脸惊恐说不出来话。   我忍不住用手摸了一下脸颊,没想到就连鼻子以及眼睛也留下了这种绿色的血液,我知道自己此时的样子一定非常惊悚。   才会把旁边的苏查克吓成这副模样。   心中骤然升起一股无力感,全身蔓延着的青铜疮逐渐结疤,让自己反而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逐渐感觉身体越来越使不上力气,情急之下只好对苏查克开口,让他一个人逃出去,不要管我。   他起初有些犹豫,脚步逐渐让我远离,我强忍着弥漫至全身的怪异感觉,似乎意识到自己即将迎来生命的终点。   种种不甘与屈辱回荡在心头,却没想到的是。   眼前这个刚刚结识不久的新疆大叔,居然又在黑暗中一点点回过头来费力的将我扛在了身上。   “我上辈子真是欠了你的,要是把你丢在这里,我肯定会良心不安。”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拼了命的逃窜向远处的黑暗,此时我始终想回头看看铁门里的玩意儿到底有没有冲撞出来。   可是逐渐昏迷的迷离之际,自己居然怎么也无法睁开眼睛观看眼前的景象,只感觉深厚的隧道里似乎弥漫着一层淡淡的白雾。   有长着许多触手的东西,在白雾中来回穿窜。   这一幕似乎让我有些似曾相识,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强忍着脑袋逐渐传来的窒息感,在即将昏迷的前一秒,意识到自己曾经在梦中,梦见过这个景象。 第332章 走错方向   伴随着深处的黑暗,我似乎听到了许多奇怪的声音,可是自己虽然意识清醒,却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睛。   总觉得眼前有一层模糊的绿色,直到自己忍不住用手擦掉以后,才发现这些都是颜色不正常的鲜血。   我倒在地上,倚靠着身后的岩壁有气无力地喘着粗气,眼前是我从未见过的景象。   周围摆满了瓶瓶罐罐的玻璃瓶子,隐约间可以瞧见,瓶子里装着的应该都是实验的器官标本。   旁边的苏查克双眼几乎布满了血丝,就连抽烟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我不知道这是一处什么地方,如果按照之前的速度,我们应该早就找到了当初第一次来到黑色矿车时的位置。   难道说是慌乱之中,苏查克扛着,我跑过头了。   即将昏迷的迷离之际,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扛着我跑了多远,眼下自己浑身的伤口都在成疮溃烂。   猛然间想起自己兜里还装着几颗子弹,都是隧道里遗落的日军步枪和尸体身上搜寻出来的,本想着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   没想到还没等逃出这里,自己就已经有些先支撑不住了。   我微微颤抖着将兜里的子弹拿了出来又用匕首将弹壳撬开,敞开胸膛以后赫然发现五六个墨绿色的脓疮,正不停的向外浸着鲜血。   旁边的苏查克看我瞪着他口中的香烟,颤抖的伸出手来,还以为我想要吸上两口。   只不过当他将香烟递在我手中以后,我便将弹壳里的**一点点全都撒在了胸口的脓疮上。   随着“刺啦”的一阵声音,一股极其难闻的脂肪燃烧和**的硝烟味儿弥漫在昏暗的空气中。   苏查克看见这一幕,急忙出手制止我。   “你你…你疯了,这么做会留疤的。”   我蜷缩在地上,双手不停的因为疼痛而颤动,过了一小会儿才强装出微笑道。“连命都快没了,还有什么疤不疤的。”   他显然被我眼前这过激的一幕惊得够呛,而我至始至终也没有对他提起过,身上的墨绿色烂疮的来历以及那段惊心动魄的晋妃墓之行。   “来不及了,咱们得赶紧逃出这里。”   我心中越发感觉到急迫,想要以最短的时间内逃出隧道,等真正准备好所有行囊和工具以后再独自返回这里。   不然就凭借着眼前手里的这支即将熄灭的手电筒,无论如何也都无法支撑到隧道深处。   没想到伤口被**灼伤以后,头脑反而清醒了许多,就连体力也恢复了不少。   这让我暂时才算是安下心来。   我依靠着岩石墙壁一点点站起身,听着苏查克诉说着我昏迷以后发生过的事情。   原来他扛着我沿着隧道拼了命地奔跑快将近七八分钟,就在他逐渐有些支撑不住的时候,眼前的隧道突然没有了路,就连脚下的铁轨到这里也已经停止了修建。   期间他也曾留意过周围的景象,压根就没有发现我们第一次抵达隧道里时的位置,以及那几辆黑色的矿车。   我顿时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其实按照之前的距离比较,我们在隧道里行进了那么久其实早就应该寻找到出口了。   即便是因为黑暗的缘故失去了对距离的判断,可是脚下的步伐不会有错,难道说这里存在着几十年前枉死在的隧道里的冤魂。   按照民间传说来讲,这就是遇到了鬼打墙。   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苏查克身后的隧道竟逐渐弥漫起一阵白雾,隐约间可以瞧见有一条庞然大物隐匿在迷雾中。   这一幕差点没把他的胆子吓破,因为他几乎一口咬定,当初他在深山里看见的那个一口吞噬掉狼群的神秘蜈蚣精,就是眼前这玩意儿。   不过每次出现时,都被一层弥漫的白雾包裹着,没有人看见过白雾里隐藏的真实模样。   就当他以为自己和我要被深山里的蜈蚣精活活吃掉时,竟在隧道尽头的旁边墙壁上,发现了一处高约一米的隐秘暗门。   他毫不迟疑背着我就钻了进去,暗门处更是传出了诡异的沙沙声,就像是长着许多条触手的不知名怪物,贴着地面爬行所发出的东西。   只不过他推测那玩意儿似乎有些庞大挤不进去暗门,而当他钻进暗门以后又经过了一条诡异的黑暗甬道,最后就来到了眼前这个类似于日军实验室的地方。   我忍不住扫过一眼周围的景象,在这狭窄的几十平方米石室里,到处都布满了瓶瓶罐罐,最高大的瓶子放置着由药水浸泡的人体骨骼。   看样子当年这群小鬼子似乎是想要在隧道里研究出感染者的死因,从而遏制住蔓延的神秘病毒。   眼前的这些推断根据单凭借着那本遗留的日记本,让我也有些猜不准当年那群小鬼子的真实用意。   恍然之下,我掏出了一直贴身安放的那本日记,映着昏暗的手电光线再一次打开了日记本的后半部分。   只是让我不曾想到的是,这回日记本里接下来的内容让我全身上下透发出阵阵寒意。   原来在隧道里爆发神秘疫情以后,隧道的开采挖掘工作依旧没有停止,而且更是在几天以后挖了类似矿石一样的物质。   这种东西隐藏在湘西大山的几十米地下深处,能够干扰磁场信号,从而使许多电气设备失灵,就连指南针也不例外。   当我翻译出这句话时,犹如全身被浇了一盆冷水,忍不住望向手腕上的机械手表,上面的指南针此时依旧死死地指着我们来时的道路。   殊不知其实我和苏查克一直在按照相反的路线前行,现在已经不知道身处于隧道深处多少米的位置。   我没敢将自己方向指误的事情告诉给苏查克,心中则盘算着如何能够平安逃出这里。   眼下如果继续按照之前的隧道返回,谁都不清楚会不会再次遇到危险。   就在这时,我忍不住想起一路来时地上所铺设的铁轨,按照小鬼子的一贯思维,在这昏暗无光的幽长隧道里,他们一定不会,只开凿出一个出口。   万一隧道里出现了塌方,肯定还会有许多备用的出路供其他人逃生。   想通了这一点我不禁安心了许多,强忍着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忍不住一点点在这间狭窄的石室里搜寻能用的物品。   其实我自己首先想到的就是酒精和麻醉剂,酒精可以用来消毒伤口,麻醉剂的用处则更加广泛,能让濒临垂死的病人暂时忘记伤口的剧痛。   只不过这些摆放在架子上落满灰尘的药品,有许多已经过期甚至腐败,就连上面的文字都模糊不清,猜测不出药品的作用。   我依靠在墙壁上忍不住冷叹了口气,没想到就在这时旁边的苏查克居然不小心触动了伪装成药瓶的机关。   随着一阵刺耳的机关转动声,旁边的墙壁竟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一扇半米高的暗门。 第333章 标本瓶   我冷静的望向四周,听到诡异的机关转动声以后顷刻间屏住呼吸,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   直到看见眼前的黑暗里出现了一扇狭窄的暗门,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苏查克和我对视了一眼,两人相见无话,而他更是将那把隐藏在水泥墙壁里的日军指挥刀拿在了手中。   有了这玩意儿,不经意间也给我们两人的队伍提了几分胆气。   只是当他一点点迈着轻缓的步伐走进暗门里时,顷刻间吓得发出哎哟了一声,便钻进了石门里没有了踪影。   我见状急忙追了过去,有些挂念他的安危甚至忘记了打开手电筒,以至于当自己脚下悬空时才意识到他刚刚为什么会突然在暗门里消失。   原来暗门的内部是向下倾斜的台阶,稍不注意便会失足滚落下去,而自己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控制不住即将下坠的身体摔了进去。   直到身体各处传来了碰撞的剧痛,疼得我瞬间呲牙咧嘴僵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直至过了几分钟以后,我才挣扎着从地面上爬了起来打开了手电筒。   在昏暗的光线下,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副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的头颅,它紧闭着双眼,苍白毫无血色的面孔,瞬间把我吓了一大跳。   我挣扎的连忙倒退了几步,举起打开的手电筒这才发现,原来只是浸泡在瓶子里的标本。   当手电光扫向周围的景象时,一幅幅透发着十足诡异的景象,瞬间刺激着紧绷的神经。   这里似乎是一间老旧废弃的日军生化研究室,到处都摆满了近乎一米多高的玻璃瓶。   而瓶子里的景象则更加令人毛骨悚然,有些是竖着劈开的人体标本,有些则是用不同尸体拼凑出来的怪物。   我甚至有些忍不住想要干呕,可是蹲在地上不停的狂吐,却又什么都吐不出来。   这才想到被困入这里以后,我和苏查克两人滴水未进,身上更是没有携带任何干粮。   此时的苏查克正躺在昏暗的地面上不停的抽搐,我见状急忙跑过去才发现他的身上被破碎的药瓶子割开了一处伤口。   此时正不停的向外流着鲜血,蓝色的药液泼洒了一地,也不知道这药瓶子里曾经装着的是什么东西,会让眼前的苏查克不停颤抖。   耳边吹拂的阵阵阴风伴随着潮湿的水滴,滴答滴答滴落在地上。   苏查克挣扎了一阵,并开始用手疯狂的抓挠身上的肌肤,看样子就好像如同身上爬满了蚂蚁一样刺痒。   “杀了我吧,快杀了我。”   他勉强恢复了几分理智,眼球却似乎如同重度的白内障病人般彻底被眼白覆盖,压根就看不见黑色的瞳孔。   顷刻间我心急如焚,为了让他好受些,便伸手将他的衣服脱了下来。   没想到他的胸口肌肤上竟然赫然出浮现一张诡异的人脸,吓得我差点没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快…我受不了了。”   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雨,让我这个三十好几的大男人逐渐克制了内心的恐惧,强行将他挥舞的双手用皮带捆扎到了一起,生怕他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你要是死了,你女儿怎么办!”   “万一这六年间,你闺女并没有死还一直在深山里挣扎着等你救援,你难道不打算带她回家了吗?”   我的暴喝声似乎将眼前的苏查克惊醒了过来,他逐渐一点点恢复了理智,就连眼睛也在刹那间变成了常人。   “对,女儿。”   “我还要带我女儿回家,我不能死在这里。”   苏查克依靠在旁边的药架子上不停发抖,我则疯狂的寻找类似于麻醉剂效果的药剂。   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竟然真的让我在旁边的角落里发现了玻璃瓶装的吗啡和针筒。   看着眼前奇痒无比的苏查克,眼下似乎也只有这玩意儿能够镇定住他体内沸腾的血液。   只是不知道时间过去了这么久,瓶装里的药剂早就已经过了保质期,是否会不会有其他的毒副作用。   我看着眼前如同毒瘾发作的苏查克,犹豫间只好将针管里的药剂扎进了他的肌肤里。   自己则下意识地看着他胸口处突然浮现出来的诡异图案,惊恐的有些说不出来话。   破碎的药瓶还遗留在地上,但是上面的文字已经模糊不清,压根就无法分辨他究竟是被什么东西给感染。   情急之下,我再次想起了怀里那本日记,里面记载着太多几十年前发生在这里的诡异事件。   说不定不会有关于我身上诅咒和苏查克中毒的线索。   依靠在架子旁的苏查克逐渐恢复了几分理智,也不再拼了命的抓挠身上的肌肤,我给他点了一支烟夹在嘴上,想要让其通过香烟来缓解紧绷的神经。   自己则找到了一处还算光线通亮的地方,翻开了怀中掏出来的日记本,仔细的翻译着上面的日文。   没想到就在这剩下的寥寥几页里,竟然记载了太多不为人知的诡异秘密,例如他们在这里挖掘隧道并不是为了矿产。   而是为了寻找某样神秘的东西。   期间这群小鬼子甚至在地下隧道里将被感染的劳工拿来做实验,甚至有很多实验偏离了计划目的。   仅仅是为了单纯的取乐。   “这群该天杀的畜生。”   我忍不住咬紧了牙关,看着日记本里惊心动魄的内容,甚至能够有些感觉到当初写下这本日记的主人,内心深处的深深恐惧。   几十年前修建隧道的主谋以及负责人,是一个叫“尾田”的日本人,按照日记本里的描绘,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狂热日本军国主义分子。   出现在这里的生化实验,也是由他下令展开的。   我忍不住抬头望向眼前布满血迹的铁床以及依靠在墙角处的玻璃容器,甚至能够想象,几十年前一群身穿白色生化服的日本鬼子,将劳工的人体器官取出放在福尔马林溶液里。   一阵阵飘荡在地下室里的阴风吹拂过我的面庞,日记本上惊心动魄的文字让我忍不住透发出从未有过的冷颤。   苏查克扭头询问日记本里的内容,看他逐渐恢复平淡的脸色,似乎应该是注射的吗啡起到了效果,我见状便蹲到了他的身旁。   看他有些好奇的目光,自己也毫不避讳的翻译着眼前这段日记本里的内容。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推进挖掘好的坑洞中,紧接着士兵便往他们的身上淋上了水泥。”   “许多人挣扎着想要逃出来,却被刺刀硬生生挑杀,器官和鲜血流淌满地。”   “而面对这一切,我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站在原地,听着那些无辜的人透发出惨叫和哀嚎声,一点点被不断淋上的水泥彻底淹没。”   “最丧心病狂的是,尾田少佐居然从劳工中挑出了一对双胞胎少女和一位年纪稍老的中国人,更还有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女孩。”   “他将四人带到了实验室里,命令医生将那两名少女移植在一起,将那名年老的中国人身上割出许多伤口,然后将从尸体身上挖掘出来连带着神经的眼球缝合进伤口里。”   “将那个可怜的小女孩,活活淹死在福尔马林溶液里……”   看到这里时,我终于有些忍耐不住全线崩溃的神经蹲在地上不停的呕吐了起来。 第334章 人体实验   我看着逐渐陷入深思的苏查克,也不知道他听过我翻译日记本里内容后,此时的心里正在想些什么。   耳边突然传来了莫名的响动声吸引我,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角落里摆放着三处显眼的玻璃瓶子,上面落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隐约间耳边似乎传来了“咕嘟…咕嘟”的声音。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浸泡在水中发出古怪的响声。   我捡起摆在地上的日军指挥刀,迈着警惕的步伐,一点点顺着声源靠拢了过去。   听上去似乎声音正是由那三个人体标本的玻璃瓶子发出来的。   我先是用手敲了敲眼前的第一个被灰尘覆盖的标本瓶,光暗的光线下声音突然间戛然而止。   直到瓶子上的灰尘被我用手轻轻的擦掉,眼前极其骇人的一幕差点没让我倒退几步。   瓶子里装着的,竟然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她留着黑色的头发被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整个肌肤尸体浮现出浮肿状。   深陷的眼窝似乎证明死前曾被挖去双眼,整具尸体浸泡在瓶子里,几乎都已经快蜡化,看起来有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恶心和恐惧。   我原以为这只是一个几十年前被小鬼子杀害的可怜女孩,是下一秒却猛然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刚刚小鬼子日记本里的内容还一幕幕清晰地印在脑海中,以及那个经常出现在日军隧道里为我们指路的小女孩。   最开始的时候,我一直以为那个小女孩是小鬼子留下的生化试验品,十几年前我为了寻找阴珠的时候,就曾在日军遗留的地下工事里发现过类似的“活死人”,由于身体被注入某种特殊的物质,从而腐烂不死。   这一点在当初黑衣人的保险柜里,那份隐秘的回魂门档案中似乎也有所提及。   当年的那群小鬼子,应该就是想通过某种物质来将士兵进化成不死的状态,从而扭转二战时期的战局。   可如果瓶子里装着的是那个小女孩,那么我们之前看到的又是谁。   我一下子陷入了惊恐之中,努力的想要回想起当初所偷窥到关于回魂门计划的内容。   期间似乎提到过许多基因重组的字眼,但是无论如何凭借着当年的技术,也都无法做到能够让灵魂离体。   逐渐的我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鬼了?   “鬼…?”   就在这时旁边玻璃瓶里突然传来的古怪响声,一下子将我从思考中惊醒了过来。   我隐约间似乎能够瞧见旁边的标本瓶里有什么惨白色的东西,正在溶液里不停的发出气泡。   之前所听到的“咕嘟咕嘟”声音,也正是从旁边的瓶子里发出来的。   我几乎是死死的握紧了手中的日军指挥刀,另一只手则缓缓地将眼前标本屏上的灰尘擦拭掉。   假如出现什么危险,自己也好先发制人。   看到瓶子里发生的一幕更加诡异惊恐,甚至是一瞬间就击溃了我所有的心理防线。   近乎两米高的瓶子里同样被福尔马林溶液浸泡着一具尸体,但是这具尸体显然与常人有些不太一样,因为女尸的肩头竟然一共有两个脑袋。   裸露蜡黄色的肌肤被浸泡在溶液中还透发着光泽。   看着眼前同处于身体肩膀上的两个脑袋,我一下子就回想起了刚刚日记本里所记载的“实验”。   双胞胎身体的脖子被活生生劈开,又将两个女孩的头颅移植在一起,变成“连体阴”。   此时这两个女孩儿,正透过储存着溶液的透明玻璃瓶面对着我,双目紧闭样子透发着诡异与安详。   看上去两人生前的面容姣好,是一对十分漂亮的孪生姐妹。   我甚至不再敢去看这两瓶子里的内容,只觉得不停的反胃想吐酸水,目光却无意间望了一眼,排列在最后的第三个玻璃瓶上。   按照日记里的描述,这个瓶子里装着的应该是那个可怜的劳工老人。   我心中掀起异样的感觉,恐惧与恶心回荡在脑海中, 苏查克躲在距离较远的架子旁不停的抽着香烟。   也不知道当他看见这一幕时,会不会直接呕吐出来。   正当我打算转身离开时,没想到第三个瓶子突然传出了一声清脆的爆裂声。   一道缝隙顺着人体标本瓶的中央裂开,灰尘逐渐被抖落。   我终于有些忍耐不住心中强烈的好奇心,回头观望了过去。   没想到浸泡在溶液瓶子里的老头是背对着我们所有人,蜡黄色的肌肤与刚才那两具尸体无异。   只是当它在瓶子里悬浮着,逐渐转过身来时眼前的这一幕,几乎让我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甚至想吐都吐不出来。   因为玻璃瓶里老头的正脸全身上下都布满了眼睛,似乎是因为瓶内气压的原因,正一眨一眨的凝望着我。   一阵阵阴风顺着旁边的隧道吹拂了过来,我只感觉头皮炸裂从未有过像今天这么恐惧。   那些眼睛似乎像是活了一样不停的瞪着我看,甚至让我不得不怀疑,这个浸泡在瓶子里的老头是不是随时都会复活过来。   “走…,快离开这里。”   我转身拼了命的想要拉扯苏查克离开,此时他正不停地吸着嘴里的香烟,由于注射过麻醉剂的缘故,让身体上下都有些麻木没有知觉。   “你怎么了?”   苏查克抬头望了我一眼,似乎并不愿意站起来,在他眼中这里应该算是暂时安全的避难所。   “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我额头上的冷汗噼里啪啦的顺着脸颊流淌下来,话音刚落,身后的玻璃瓶里突然传来了彻底爆碎的声音。   我甚至不敢回头去看,只是顺着架子上玻璃药瓶反射的光泽能够隐约瞧见,是第三个见裂痕的标本瓶彻底爆碎。   淡黄色的溶液流淌了满地,而那个浑身上下长满了眼睛的老头正摔在地上,手指似乎略微颤动了一下。   “跑…跑。”   情急之下,我甚至也顾不得身后的景象究竟是错觉还是真实,只感觉从未有过的窒息感弥漫上心头。   还没等眼前的苏查克反抗,自己便强行将他背到了背上,沿着刚刚滚落下来的石阶隧道一步步攀爬了上去。   直到自己彻底走出修建在隧道里的实验室以后,眼前赫然出现了苏查克曾提到过的那条幽静长廊。   而长廊的尽头正是那处一米高的黑色暗门,刚刚正是他背着我从那里钻进来的。 第335章 逃跑   身后的实验室传来诡异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正缓慢的顺着地面一步步挪蹭过来。   我甚至不敢回头去看,心中焦急万分。   就在这时自己竟发现在隧道的旁边,还隐藏着一处狭小的暗门。   暗门的颜色与墙壁几乎一体,,看上去十分隐蔽,不容易让人察觉。   眼看身后的诡异声音逐渐逼近,我只好用力踹开暗门,背着身后僵硬麻木的苏查克一点点拖行了进去。   正当我想转身将身后的暗门锁好,一股难闻刺鼻的福尔马林溶液味道就顺着门缝传递了过来,与此同时大片的黄色液体更是顺着缝隙流淌了下来。   门口一步步挪蹭诡异的声音不绝于耳,让我的心几乎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身后的声音起伏波荡,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一步步缓慢撬动着暗门。   我头也不抬的就顺着隧道深处钻了过去,没想到眼前的这个暗道竟十分狭窄。   周围到处都布满了人工开凿的痕迹,就像是在仓促之下挖掘出来的盗洞。   刺鼻的味道弥漫在身后,苏查克趴伏在我的背上,忍不住扭头望向身后,没想到这一幕顿时间就把他吓得全身瘫痪,连身体都在不停的发抖。   “快…快跑。”   我背着他穿梭在狭窄的隧道里,也不知道他究竟看到了哪一幕,只不过心中隐约猜测应该是那个浑身上下长满了眼睛的老头把他吓个不轻。   隧道的尽头洞口透发出一阵光亮,我眼见即将抵达出口便拼了命地攀爬了过去,直到自己将身后的苏查克一点点从洞口里拖拽了出来。   才忍不住倚靠在墙壁上深吸了一口气。   “呼…。”   苏查克呆愣在原地浑身发抖,从兜里刚刚掏出来的一根香烟,却由于手掌颤抖的缘故掉落在了地上。   看样子这一回他似乎被吓的不轻,足以留下半辈子的阴影。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直到看见身后的那玩意儿并没有追上来,才掏出手电筒仔细打量起这里。   这几十平方米狭窄的空间里,布满了带血的刑具以及两个立在地上的十字木架。   上面无一例外都落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看样子几十年前这里似乎是那群小鬼子临时审问犯人的地方。   布满了钢刺的老虎凳和电椅被放置在角落里,上面还沾染着大片腐朽的血迹已经变成了黑色。   眼前的另一处监牢铁门旁还有一具依靠在墙壁角落的日军士兵骨骸。   我见周围没什么危险,便快步走了过去,想要看看能否发现什么线索。   没想到自己的好奇心缘故,竟真的发现眼前这具腐朽的士兵死因不同寻常,看上去似乎是被人从身后将脖子活生生扭断。   以至于几十年后这具尸体的其他骨头保存完好,唯独颈骨裂出了一道缝隙。   我忍不住回头望向那两个沾血的十字木架,隐约间可以猜测几十年前的日军矿洞隧道里,似乎曾有两个囚犯被捆绑在架子上被小鬼子严刑拷问。   只不过恰逢隧道里的感染者发生暴乱,让两个人趁机挣脱开束缚杀死了看守的小鬼子。   正当两人想要顺着暗门离开时,却发现门外被上了锁,嘈杂诡异的声音响彻在整个隧道里。   他们意识到隧道里发生了暴动,小鬼子已经无暇顾及他俩,所以两人便趁机在囚室里挖掘出了地洞,想要顺着盗洞逃出去。   望着眼前这些诡异的景象,我忍不住开始思索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直到自己慢步走到这间囚室铁门前,用力推了一把。   没想到真的正如自己所猜测的那样,铁门被人从外面给锁死了。   苏查克逐渐镇定了起来,整个囚室里烟雾缭绕,他的脚下更是布满了十几个烟头。   我没想到他平时出门探险不带干粮,反而会带上这么多盒香烟,似乎也印证了,烟酒就是男人的精神粮食这一句玩笑话。   几日来我和苏查克已经彻底失去了时间观念,被困在这处昏暗的日军隧道里早已经精疲力尽,仅凭借着意志和即将殆尽的体力也支撑不了多久。   我忍不住依靠在墙壁上保存体力,下意识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却无意间望了一眼旁边那具腐烂的骨骸。   昏暗的光线下,那具尸体身上腐朽殆尽的衣服里似乎隐藏着什么东西,看上去鼓鼓囊囊的。   我勉强起身快步走了过去,心里十分期盼那玩意儿会是未变质的牛肉军粮罐头。   毕竟自己已经饿的快要双眼冒绿光了,要是再找不到吃的还不如干脆饮弹自尽,总胜过蜷缩在角落里饱受折磨。   正当我怀着忐忑的心一点点掀开衣服里的牛皮口袋时,手掌竟然摸到了两枚圆咕隆咚的东西。   拿出来时仔细一看,顿时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头脑乃至全身霎那间就清醒的过来。   兜子里装着的居然是两枚小鬼子的手**。   而且上面的保险销已经由于时间久远的缘故彻底腐蚀,眼下这两颗**,稍不注意随时都有可能会被引爆。   我额头上的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来,这么狭窄的环境里一旦发生爆炸,我们两个人肯定会死无葬身之地,丝毫没有逃生的可能。   我颤抖的将这两枚**放在地上,再仔细观察了许久以后才终于确信,只要自己不去用手拉掉上面的引线,这两枚**应该还算是安全的。   通过腐朽的痕迹来看,误爆的可能性极小。   眼下队伍里没有任何物资,这两枚**无疑是遇到危险自保的底牌。   苏查克恢复了几分理智以后,看着我手里的黑色手**忍不住拿在掌中观察了起来。   他说这六年间,他在山林里也发现过许多小鬼子留下来的残骸和物资,但多数都是生锈的钢盔以及哑火的步枪子弹。   像这样的保存完好的**,他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过。   我见此刻他似乎是对这玩意儿产生了兴趣,干脆就将这两颗**分别保管,我们俩一人一颗。   假如遇到什么危险,也好随机应对。   我告诉了他这种日军制式**的使用方法,其实不仅是拉开引环那么简单,在投掷前还要在地面或者是任何坚硬的物体上磕一下。   只有这么做,才能保证掷出去的时候能够成功引爆。 第336章 怪物   这群毫无人性的小鬼子几十年前犯下的累累恶行,即便以至现在我都仍对其恨之入骨。   但是有一点不得不佩服,那就是他们精益求精的军工技术,和体现在毫不起眼地方的小设计。   例如眼前这颗**,之所以要设计成投掷前要撞击一下。   除了是为了避免士兵误伤,而且还可以作为掷弹筒的炮弹来进行高精准发射。   我将那颗保存完好的**揣进兜里,无意间竟又将口袋里的另一张黑白照片捎带了出来。   这张老旧的黑白照片正是当初我和青龙拜访戏院时,在小囡曾经工作过的幕后台墙缝上所发现的。   尽管蜡黄色的照片纸质已经有些腐朽,但是照片上的两大一小三道人影,还是能清晰的映入眼中。   不经意间竟将我勾入脑海中那一段隐藏在心底极深处的诡异回忆里。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要对小囡的死担起责任,每当在梦中出现起那一抹俏丽的军姿身影,眼泪总会控制不住的顺着脸颊流淌。   直到脑海中出现了小玥的身影,这个只出现在报纸和伪造记忆里的女人。   我甚至因为她而无法彻底走出那段似真似幻的记忆,总觉得那一切都真实发生过却又如同演戏一样。   这些事情看似互不关联,却全都将指针对准了将我囚禁在病房里十年的那个诡异黑衣人。   直到现在我仍不知道,他究竟想要我帮他做什么?   又或者说,他是为了寻找什么东西?   这十年间我像是做了一场又一场的梦,直到当黑衣人内部出现了疏忽,以及在那个神秘小玥的帮助下,才让我彻底重见天日。   回到了这个黑白交溶但却现实的世界里。   我倚靠在身后的墙壁苦思冥想,仍然猜不透那个诡异的黑衣人为什么要囚禁自己十年。   而这期间恍如梦境的经历,竟无法让我在心中对他滋生出半点恨意。   突然间一阵刺鼻的味道把我从回忆中惊醒,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的那个盗洞已经涌出了大片淡黄色的溶液。   似乎是那几个怪物追赶了过来。   我见状急忙招呼起苏查克戒备,手中则紧握着那把如同救命稻草般的日军指挥刀。   这把刀刀鞘长约一米,握在手中极为舒适,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刀鞘也并没有被腐蚀的太过严重。   只是我和苏查克一直都没有机会将其拔出来,也不知道里面的刀口有没有卷刃。   正当身后诡异的声音啪嗒啪嗒不断响起时,刺鼻与恶心的怪味儿终于顺着身后的盗洞彻底弥漫开来。   两人隐约间能瞧见盗洞里有许多道诡异的光亮正不停的闪烁,仔细观察后才发现那些光亮都是一眨一眨的眼睛。   接着那个浑身上下布满了眼球和溶液的老头,一点点缓慢的从洞口处爬了进来。   这极其恶心的一幕,几乎再一次掀起了我和苏查克肚子里翻滚的胃酸。   眼见怪物逐渐逼近,在狭窄的空间里根本无法打斗,其实最要紧的是。   这个玩意儿浑身上下长满了眼睛,浸泡在标本瓶里那么多年居然还没有死,是不是已经变成了某种可怕的怪物。   我几乎是不敢抬头正视,眼前这个在地面上一点点挪动的行尸走肉。   出于来自心底的畏惧,生怕沾上半点不明液体,更会诱发什么可怕的不良后果。   情急之下我只好把刀扔给了距离怪物较近的苏查克,让他先抵挡一阵,自己则转过身来,拼了命的踹向被锁的囚室大门。   希望在这几十年的时间里,门外的锁头早已经腐朽殆尽。   没想到自己刚踹了两脚,苏查克便在身后怒喊。   我扭过头来望向他,才发现他将指挥刀抽出刀鞘以后,里面居然只是一把20厘米长的断刀。   而且刀刃上还刻着几枚日文小字。   “吾愿意断刀铭志,今后不会再造杀孽。”   看着刀刃上那几个歪歪扭扭的小字,又回想起那个良心发现不停忏悔日记本主人,忍不住开口大骂。   “他娘的,你铭志就铭志,好好的军刀弄断干什么,这下可把我俩给坑惨了。”   我心里忍不住诅咒他千遍,直到将这股恨意和力量全都传达在腿上,抬腿不停地踹击着眼前的铁门。   没想到下一秒,整扇腐朽严重的铁门竟被我踹开了一个大窟窿, 里面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清。   我见状急忙招呼身后的苏查克逃跑,自己则率先钻进了铁门里。   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将近一分钟的时间。   监牢里不断传来打斗声音和溶液刺鼻的怪味儿,我逐渐有些开始担心苏查克的安危。   虽然他的体力比我好很多,但是之前中毒的缘故,又加上身体里被注射了过期的麻醉剂,万一他和那个怪物打斗不敌被怪物给吃了怎么办。   几日来我们虽然相处时间短暂,但是在隧道里他也曾扛着昏迷的我躲避过一次又一次的凶险杀机。   我说什么也不能见死不救,更不能把他丢在这里不管。   自己守在监牢的大门口终于下定决心回去救他,没想到眼前监牢外面的漆黑长廊里再一次传来了阵阵熟悉但又刺鼻的味道。   我隐约间能够瞧见黑暗中有一个极其怪异的女人,正瘸拐的冲着我的方向一点点移动。   她身上所有关节骨头似乎都是被人残忍扭断的,以至于走起路来的时候左右颤动,连双脚都是倒转过来。   最为诡异可怕的是,身体的脖颈上居然有两颗黑色长发的头颅。   我猛然间回想起那个在日记本里和标本瓶中所看到的双胞胎遗体,心中顿时凉了半截。   在这种面对恐怖与心理折磨的双重恐惧下,我彻底瘫倒在地上忍不住连连倒退。   这种感觉比被困在在晋妃墓里还要令人绝望,几乎是毫无生机的绝望。   眼下自己手无寸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暗中那道诡异的身影,一点点扭曲着挪蹭了过来。   刺鼻的防腐液气味弥漫在黑暗中,让鼻子都有些肿痛。   没想到今天真的要命丧于此,我心中忍不住一阵凄凉,下意识抬头望去时。   却发现那个被缝合在一起的双胞胎怪物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前,昏暗的光线下有些模糊不清。   只是能隐约看间她垂下的长发不停地流淌着刺鼻的液体,而黑色发丝下那张蜡黄色的恐怖面孔正紧盯着我。   黝黑的双目没有眼白,看上去无比的骇人。 第337章 双胞胎   其实当初在实验室里发现标本瓶的时候,我不禁猜测这两个双胞胎少女生前的样子一定很漂亮。   一想到是几十年前的小鬼子残忍地将她们摧残成这样,心中竟不忍浮现出一丝波动。   我蜷缩在角落里看着这两个被缝合在一起的怪物,突然回想起兜子里还装着那颗刚刚发现的日军**。   “大不了同归于尽。”   我强忍着内心的恐惧,眼看生路无望动起了共赴黄泉的决心。   眼看这个浑身透发着刺鼻味道的怪物停在脚下,一点点低下头来俯视望向自己。   她身上的肌肤呈现出胶质的蜡黄色,更是布满了许多针孔缝合过的痕迹,就像是身体的部位被凌乱的拼凑在一起一样。   我忍不住抬起头来,甚至和她来了一个“亲密”的对视。   她裂开了曾被缝合过的下颚,一副从未有过的骇人景象呈现在眼前,锋利的牙齿一排连着一排,看上去无比惊悚。   透发着刺鼻味道的汗水顺着我的脸颊“滴答滴答”流淌在地上,身后监牢里的打斗声也终于停止。   我不禁绝望的猜测,应该是苏查克已经支撑不住了。   一想到自己即将被这个怪物分食杀死,心中不禁有些作呕。   濒临死亡的一刻终于即将到来,我眼看着她俩吐出舌头缠绕在自己的脖子上,心中从未想过自己竟会有这么怪异的死法。   手掌里紧握着的那张黑白照片无意间掉落在了地上,没想到竟将怪物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她俯身扭曲着身体将照片捡了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居然向后连退了好几步。   黑暗幽静的长廊里,时间一点一滴的缓慢度过。   正当我闭着眼睛以为自己即将死掉的时候,眼前的这个怪物居然看着那张黑白照片愣愣出神,还出现了很大的反映。。   她用蜡黄色的干枯手掌掀开挡在面前的黑色头发,目光盯着那张照片,脸上浮现出一股奇怪的感觉。   直到她抬起头来时,望着我的眼神都变了,不再透露出那份诡异的恐怖感,反而夹杂了许多特殊的气氛。   我有些疑惑为什么她看着那张从我手中掉落下来的黑白照片以后,连整个眼神都透发着怪异。   心中冷不丁猜测,难道说她认识几十年前照片里的那两个盗墓贼。   我从未想过原本黑白照片里中断的线索,居然会在此刻有了回转的生机。   慢慢的我看着她浑身颤抖不小心将照片掉落在了地上,自己则顺势弯腰捡了起来。   刹那间我竟发现她似乎是在躲避自己的目光,眼神不再透发冰冷反而闪烁着几分仅存的人性。   “你…,你认识照片里的那三个人。”   我小心翼翼的试探开口,没想到眼前的双胞胎怪物却像是害怕我看到她们的容貌一样,拼了命的向后退缩躲闪。   “你…认识我?”   我猛然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可是望着眼前这对几十年前被残害的双胞胎少女,自己却什么印象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不对…。”   “不对,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眼睁睁的看着不断退缩的双胞胎怪物,那眼神中透发的分明不是畏惧,而是害怕我看到她俩现在的样子。   就在这时,身后铁门的窟窿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掌抓住了我的脚踝。   我起初还以为是那个浑身布满了眼睛的怪物老头,没想到当脑袋探出来以后竟然是未死的苏查克。   “快…,快跑。”   此时的他浑身满是伤痕,显然是刚刚经过了一场恶战,只是不知道那个浑身上下布满了眼睛的怪物被他干掉了没有。   “多亏我装死…才躲过去。”   “快跑啊,还愣着干什么,再不跑就真的来不及了。”   苏查克嘶吼的声音反倒提醒了我,自己急忙伸出双手将他从铁门窟窿里搀扶了出来。   当他抬头看见另一个双胞胎怪物时,脸色当时都铁绿了。   我不知道此时应不应该逃离,总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解开黑白照片里秘密的好机会。   哪怕是自己死在这里也不能错过。   “你到底是谁!”   眼看时间紧迫,我甚至开始大声逼问眼前这个不断退缩的女怪物,总觉得自己似乎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呜呜…唔。”   让我和苏查克都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个双胞胎怪物居然蹲在地上发出了古怪的声音。   直到自己愣了一小会儿才看清楚,她居然…居然哭了。   声音透发着凄惨与莫名的心碎,就像是委屈了很久,又因为体内结构腐烂的原因想哭又哭不出声来。   “你疯了,还不快点跑。”   苏查克看我大声质问着眼前的双胞胎怪物,忍不住唾骂一声。   就在这时身后那个浑身布满了眼睛的老头也从窟窿里爬了出来,他动作迟缓身上眼睛一眨一眨的样子却极为惊悚。   没想到他伸手竟一把拽住了苏查克的脚踝,想要将其重新拉进窟窿里。   我见状急忙和苏查克一起拉扯了起来,远处躲在幽静长廊里的双胞胎怪物看见这一幕,却不知道为什么如同发疯了一样拼命的跑了过来。   起初我们还以为他是要攻击我俩,没想到她居然临阵倒戈,跟那个怪物老头厮打在了一起。   她裂开下颚猩红的舌头瞬间就穿透了怪物的身体,场面极其血腥残暴。   苏查克见状急忙拉已经僵在原地的我拼命跑向隧道远处,又顺势将我怀里的那颗手**掏了出来。   按照之前我所教过他的方法,拉开了引线,准备对着那两个扭打在一起的怪物扔掷过去。   “别扔。”   我急忙开口制止,没想到此时已经来不及了。   手**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两个怪物的旁边,我甚至已经预感到爆炸的气浪即将我们两人震飞。   自己急忙拉起扔完**的苏查克逃向长廊的深处,躲避即将爆炸所产生的余波。   没想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传递过后,庞大的气浪在狭窄的隧道里扩散不开居然比自己想象的威力还要庞大。   只感觉身后如同被十几个人同时发力狠推了一把,连体内的五脏六腑都在翻滚着。   跌跌撞撞就被震飞了出去。   苏查克则要比自己惨了许多,他被爆炸气浪推飞以后正好不偏不倚撞在了墙壁上。   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弥漫的尘烟过后,身后的长廊隧道已经被坍塌的巨石彻底掩盖,我挣扎着起身急忙扶起昏迷不醒的苏查克,用双手测了一下鼻息,没想到居然还有呼吸。   我忍不住感叹,这小子真是命大。 第338章 仓库里的石棺   按照脑海中面对昏迷病人的常识里不停的掐着苏查克的人中穴,又紧压了几次他的胸口。   眼看他终于一点点恢复了过来,只是浑身上下布满了伤口正不停的向外流血。   我们两人和身上都布满了爆炸后余波所产生的灰尘,眼看还留下一口气在。   不禁忍不住有些庆幸,自己和苏查克还算命大,居然没有被活埋在这里。   当自己回过头来时,那张黑白照片以及命运悲惨的双胞胎怪物已经彻底的被压盖在废墟下不留半点痕迹。   我的心中从未有过一种像今天这么怪异的感觉,总觉得空落落的,却又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想要用手扒开废墟寻找那张黑白照片已经是不可能了,唯一的线索似乎在刹那间再次中断了。   漫天的尘烟飘散在空气中,就在这时,我竟发现地面上有一只银白色的手镯,隐约间回想起这似乎是那对双胞胎怪物遗留下来的。   自己则背对着苏查克悄然捡了起来,揣进了怀里。   这只银镯似乎已经是黑白照片唯一仅存的线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怪物会拼了命的保护我俩,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那么久,她似乎还保留着一丝人性和意识。   我转身将苏查克搀扶了起来,两个人的全身都布满了大小伤痕,衣服更是在爆炸的余波中被撕成了絮状。   苏查克不禁有些庆幸,我们两人命大躲过了这一劫,可是身上逐渐传来的疼痛感和饥饿随着尘烟消散过后,一点点涌上脑海。   两个人互相搀扶,在黑暗中一点点摸索前行,自己每挪动一小步似乎都会牵动身上的伤势,疼得我呲牙咧嘴。   没想到就在这时,眼前昏暗的长廊尽头处竟赫然出现了一扇黝黑的大铁门。   冰冷的气息回荡在隧道里,让我不禁有些胆怯,望着眼前的铁门浮想联翩。   说不定铁门里还会隐藏着什么妖魔鬼怪,正当我和苏查克想要避开铁门寻找其他出路时。   角落里堆积满厚厚灰尘的铁制罐头盒,瞬间引起了我和苏查克的注意。   我一瘸一拐的顺着铁门的方向望去,没想到门上竟然标注着一行隐匿生锈的日文。   内容大意是,仓库重地,闲人免进!   这几句话顿时间让我眼冒金光,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没想到眼前的这扇铁门似乎是几十年前修建在隧道里的储物仓库。   既然是仓库重地,那就肯定少不了囤积的军备物资。   我望着眼前生满铁锈的黝黑色大门,几乎是毫不迟疑的就伸出手转动上面的圆形把手。   没想到经过几十年间岁月的侵蚀,这道仓库铁门居然隐隐有些被锈死的迹象,无论我和苏查克怎样用力都无法彻底推开。   情急之下我又想到了另一颗手**,也不知道如果用**塞进裂开的门缝里,能否将大门直接炸开。   一想到仓库里可能存有的物资以及干粮,苏查克便有些犹豫不住,觉得我说的这个方法可行。   他将队伍里仅剩下的那颗**,按照铁门裂开的缝隙塞了进去,随着轰隆的一声巨响。   爆炸的扩散余波竟然将整扇铁门都轰飞了出去,隧道里再次激起尘烟整个湘西大山如同地震一般。   此时我和苏查克在这里艰苦的度过了漫长时间,已经顾不上太多了。   随着尘烟散尽我打开了手中老式手电筒便第一个走了进去,没想到硕大的仓库里居然空荡荡的。   地上到处都布满了灰尘和日军死尸的残骸,更加赫然显眼的是。   在仓库的最中央摆放着一块硕大的方形花岗岩石,坐落在空荡荡的仓库中显得十分乍眼。   但此时我和苏查克已经无暇顾及这些,进入仓库里的第一件事便是疯狂的寻觅物资。   硕大的仓库连一丝一毫的角落都没有被我放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最终我竟然在一处黑色的铁箱子里发现了落满灰尘的军服,以及两三盒早就过期几十年的牛肉罐头。   打开罐头以后没想到里面的牛肉汤已经成为半固体状,黏糊糊的看上去有些恶心。   但出于体内不断压迫的饥饿感,让我几乎做出了十分疯狂的举动,那就是将罐头拿在手中轻轻的用舌头舔了一下。   没想到这几十年前过期的食品在密封的状态下似乎并没有腐败变质,只是透发着一股怪味儿。   我和苏查克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眼看这玩意儿似乎还能吃便拼了命的一股脑塞进嘴里。   甚至越吃越大胆,总比忍饥挨饿好很多。   肚子里终于有了些食物垫底,消耗的体力也逐渐恢复了许多,就连身上的伤口也似乎不再那么疼了。   我依靠在仓库的墙壁边缘处望着那两件落满灰尘的日军军服,心中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穿上?   这似乎涉及到了自己内心深处对大义尊严的问题,可是随着仓库里萧瑟的阴风一点点吹拂过来。   透过我们身上早已破烂的衣服,瞬间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就算穿了这身狗皮,也是为了能够平安逃出去,大不了出去以后再扔掉。”   我心中忍不住安慰了一下自己,旁边的苏查克反倒显得不是那么愧疚,在他眼里衣服是衣服。   小鬼子是小鬼子,这两件事似乎没有什么联系,没有必要搞得那么太自责。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新疆大叔,他的处事思维似乎要比我这样纠结的人简单许多。   将墨绿色的日军军装穿在身上,顿时间感觉仓库里不再那么寒冷了。   没想到当苏查克无意间望向仓库中央那块青色的花岗岩石时,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   “我怎么瞧这玩意儿像一口棺材。”   这句话仿佛如同闪电般瞬间划过我的脑海。   我再次扭过头来仔细望去,竟发现真如苏查克所说,这块巨大的花岗岩石长与宽棱角分明上头宽下头窄,好像真的是一口石棺。   没想到眼前的这口巨大石棺竟被一个外行人给瞧了出来,而自己进来仓库这么久,竟没有发现这一点。   我捡起一具日军骨骸旁边生满铁锈的刺刀,提起了心中的戒备,一点点向着那块巨石走了过去。   没想到当自己抵达近前时,果真赫然发现这是一口极其简单厚重的石棺,简单到石面上凹凸不平,布满了开凿石面时的痕迹。   棺材上更没有半点花纹和图案。 第339章 石柱   整口石棺朴实无华,坐落在空荡的仓库中央处透发着几分诡异。   如果说这是在湘西的大墓中看见这口棺材也并不会觉得稀奇,只不过此时我和苏查克正身处于湘西日军遗留的矿山隧道里。   而这口棺材出现在仓库里,显然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我忍不住猜测湘西古墓繁多,极有可能是当年那群小鬼子在开凿山脉时,无意间撞到了大墓,才将这口石棺挖掘出来。   如此也能解释当初为什么我和苏查克会在黑色的矿车里发现散落的冥器。   说不定开凿的隧道中穿插过几个墓穴,那群小鬼子见到这么多古董,又仗着自己人多肯定不会手软。   想到了这里我不禁对眼前的这口石棺来了兴趣,自古在湘西大山中下葬的王侯将军不计其数。   但他们的墓穴全都极其华贵,眼前的这口石棺反而透发着古朴平常,只有一道棺盖裂开的缝隙被我察觉入眼中。   要不然,还真容易被误以为这是一大块普通的石头。   想到这里不仅有些揣测,这口棺材为什么会出现在日军的仓库里,加上周围遍布的日军尸骸。   看上去他们的死因似乎并不像是因为几十年前劳工感染者的暴乱。   难道说这口石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需要重兵看守。   我忍不住用手轻拍了拍石棺,冰冷的触感瞬间顺着手掌传达至全身,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更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仓库里竟然传出了一阵诡异的声响。   就像是机关齿轮转动的声音,吓得我顷刻间提起心中的戒备,警惕地望向周围景物。   黑暗中仓库的角落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缓缓从地面上升了起来。   苏查克也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到,他急忙打起手电筒望去,没想到仓库的角落里竟升起了一块硕大的方形黑色岩石。   不仅如此,机关摩擦地面的声音不绝于耳,原本幽静的仓库里竟先后升起了四个方形的黑色岩石柱。   每一个神秘石柱代表着一个方向,将我和苏查克与石棺围在仓库中央,仿佛是在镇压着什么一样。   诡异的声音逐渐消退,我眼看周围似乎没有什么危险才逐渐放下心来,石柱从地面探出以后便停在了原地。   我迈着急促的步伐,顺着苏查克的手电光照亮的地方走去。   这才发现这四根方形石柱,似乎只是普通的石头,上面既没有类似于镇压除魔的花纹,也没有任何诡异的文字。   将我刚才所猜测的想法瞬间推翻,陷入了更加深邃的疑惑中。   “这是什么意思?”   “当年这群小鬼子把一口没有文字的石棺放在仓库里重兵看守,还用不知名的岩石镇压住四个方位。”   “难不成…,棺材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我努力的揉了揉脑袋,没想到自己伸手的下意识间,竟发现手腕上带着的机械手表和指南针发生了如同撞鬼般的一幕。   所有指针都在没有任何外力辅助下疯狂转圈,霎那间让我联想到这四块黑色的石柱应该是从山脉里挖出的磁石。   岩石所在的地方会造成山林里磁场紊乱,这也恰好证实了日记本里所记载的挖掘过程中出现了设备失灵,指南针方向偏向。   “怪不得我们来的时候,手表上的指南针会指向相反的方向,害得我们还以为是在逃出隧道。”   “其实已经在这里渐行渐深。”   我一时间甚至动起了想要毁掉这四块磁石的打算,因为磁场干扰的缘故,这里肯定会发生许多诡异的怪事。   最要紧的是,指南针如果彻底失灵,我和苏沙克极有可能会彻底迷失在这处老旧的日军隧道里。   我忍不住低头又望了望不正常的机械手表,没想到转身时,旁边的苏查克突然没了踪影。   我心头猛然咯噔一下,再抬起头时却发现他正站在中央的石棺上似乎在观望着什么。   心中预感到不妙,急忙开口喊他跳下来,离中间那口棺材远一点。   没想到他站在高处,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直不停的冲我招手。   自己眼看他站在石棺上,似乎也并没有发生什么危险,在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下不由加快了步伐,朝着他的方向奔跑了过去。   没想到当自己也身处于他刚才所站立的位置时,整个仓库的布局尽浮现于脚下。   由于仓库里环境昏暗的缘故,我们甚至没有发现地面上都刻满了诡异的符号,加上前后左右四个方位所镇压着的石柱。   自己竟冷不丁的想起了道家的阵法。   几十年前的隧道里一定有道家高人在仓库里布阵,至于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石棺里有没有什么不得知的危险。   这一切显然只有打开石棺以后才能知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所猜测的是否正确,但是看着眼前仓库里物品摆放的排列,总感觉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古怪。   心中不禁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撬开这口石棺,可万一发生什么危险凭借目前的我们两人,谁都无法应对。   我忍不住回想起在晋妃墓里遇到那三口棺材的诡异怪事,如果想要破解身上的诅咒以及黑白照片里的秘密。   就一定要将几十年前发生过的怪事搞清来龙去脉。   身上的毒疮伴随着刺痛感不断提醒着我自己,如果稍微疏忽错过了什么细节极有可能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我一咬牙,狠心拿起手中的生锈刺刀就对着石棺上的缝隙插了进去。   单凭这一把生锈的军刺显然是无法撬开厚重的石棺,我这么做的目的也只是想棺材内透进空气。   如果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我也好及时收手。   苏查克心中一直挂念着的是怎样逃出去,以及寻找自己失踪女儿的踪迹。   他看我对着眼前这口石棺转来转去,不禁开始有些急不可耐,我们两人虽然目前还算融洽,也经历过生死。   可是最终的目的却又各不相同。   随着嘎吱的一声响动,石棺的盖子居然硬生生的被我推开了一道缝隙。   一阵阵扑鼻的灰尘顺着缝隙弥漫了出来,呛的我有些皱眉不得不暂时转身避开石棺。   顺着昏暗的手电光对着缝隙里望去,似乎有什么东西折射出光线,在石棺材中闪烁个不停。   对于开棺的技术活来讲,自己也只是个半吊子,倘若胖子此刻在这里肯定能知道许多开棺的忌讳。   例如要在角落里点上一根蜡烛等等。 第340章 石棺   我们被困在诡异的湘西大山中饥寒交加,刚刚又经历了日军遗留下来的生化怪物恶战,让两人的身心以及精神都全都紧绷到濒临崩溃的状态。   好在仓库里发现的物资和罐头救了我和苏查克的命,此时我们身穿日军遗留下来的墨绿色军服围绕在仓库中央诡异的石棺前。   倘若有其他人看到这一幕,肯定会以为我俩是被人民恨之入骨的日本小鬼子。   毕竟全身上下无不透发着伤痛,就连走路的样子也有些一瘸一拐,再加上身上穿着的军服缘故。   如果我和苏查克再会说一些日语,基本上就和小鬼子的形象相差无几了。   苏查克看我十分倔强,最后也不得不加入我这一方的阵营中。   我知道他除了想快点逃出这里以外,心中还有另一个打算。   那就是贪图棺材里的冥器,凑到钱以后才能雇人一起搜山,寻找他女儿的线索。   棺材裂开一道缝隙以后,我和苏查克眼见没有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和危险,便开始继续用力推动棺盖。   厚重的石棺传来嘎吱嘎吱的响声,苏查克举起手电筒顺着缝隙里望去,表情瞬间有些古怪。   我见状急忙凑了过来,此时石棺的盖子已经被我们两人合力推开了一半,另一半正悬在半空中。   只要稍微一用力,失去平衡的棺盖便会彻底砸落在地上。   原来石棺的内部刻满了鬼画符一样的文字,经过我仔细勘察,觉得这更像是道教里镇压恶鬼的符文。   而刚刚棺材里折射手电光的神秘玩意,居然是棱角分明的八卦镜,只是镜面已经布满了裂纹。   镜子镶嵌在石棺盖内部的石槽里,正对应着棺中另一口厚重的棺木。   我在里面的棺材中看到了许多类似于纸屑一样的东西,仔细勘察和辨认后不禁忍不住猜测。   看样子这口棺材之前应该贴满了符纸,因为长期处在阴暗的环境里导致那些不耐潮的符纸全都被腐蚀掉了。   也不知道棺材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居然需要这么层层包裹,搞得十分神秘。   此刻不光是我,就连苏查克也逐渐陷入了对眼前棺木的巨大好奇中。   我对道教并没有太多涉及,只觉得现代道教是一个容易被人忽视的宗教,道观通常都修建在深山中。   反不如那些佛门寺庙广收信徒香火,名扬内外。   就在这时自己不禁回想紧贴安放在胸口处的那本神秘日记,里面还有许多没有被自己破译的内容,说不定其中就有关于这口石棺的来历和线索。   我忍不住打开尘封的日记本,越到后半部分时,上面的日文字迹就越发潦草。   就好像这本日记的主人到了写到最后时越来越急促。   没想到自己按照之前所看到的内容翻译着上面的日文,内容里居然是记载的关于劳工里出现感染者后续的事情。   而眼前这口石棺也的的确确是从一间墓穴里挖掘出来的。   同时从墓室里出土的还有许多形状怪异的青铜人,墓室内部看上去十分久远,就像是一个远古时期的封闭山洞。   石棺很快引起了隧道里日本内部军官的注意。   他们试图想要打开石棺,却被一个劳工营里的老头给制止了。   翻译到这里时我不禁开始有些疑惑,难道说这口石棺真的有古怪,日记本里所记载的那个老头就是隐士的高人吗。   没想到翻面时,整个日记本居然被人撕去了一页,似乎是在几十年前被人故意撕掉的。   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几张内容里,基本上都是绘画在纸上的图案,日记本主人除了将眼前的这口石棺画在了纸上,还将许多代表道教的符号也全都记在了上面。   我忍不住屏住呼吸,一点点翻开日记本的最后一页,以为会有什么极其骇人的重大发现。   没想到纸张上只是画了一副极其古怪的图案。   潦草的笔记下描绘的是一扇诡异的大门,上面勾勒的线条似乎代表门上有许多花纹和符号。   紧接着门的下方是一座方桥的图案,只是我不知道这两幅图案有什么隐晦的含义。   既然是画在了日记本的最后一页,那就说明这两幅潦草的图画一定极其重要。   我忍不住揉了揉脑袋,至此日记本上面的所有内容已经被我全部看完,心中却留下了大片疑惑。   没想到就在这时,石棺里的棺木突然传出了古怪的声音。   “啪嗒…啪嗒。”   说起来自己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因为棺材里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有一个小孩不停的在往地板上摔着玻璃球。   我们两人此时正身处在诡异的日军矿洞里,棺材里传出的诡异响声却让我不禁联想起除此之外的画面动静。   苏查克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显然他也意识到了棺材里发出的怪声音。   我心中再次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打开棺材,万一里面有什么难以预测的不详之物我和苏查克任谁都无法招架。   可如果不打开棺材,就可能会缺少极其重要的线索。   如此自己的这一趟湘西之行便没有了丝毫意义。   我左右沉思不定,最后决定将石棺里的木棺小心翼翼地抬出来,如果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两人就立即停止。   将棺材原封不动的重新安葬回石棺里。   没想到两人十分费力的将棺材从石棺里抬出来时,一股刺鼻难闻的气味儿瞬间透过木棺迸发了出来。   与此同时一股黑水顺着木棺处的缝隙流淌在掌中,竟让我一时手滑让自己所抬的棺材一端脱离了手掌。   苏萨克见状也急忙下意识的松手,生怕这些黑色的不知名液体会含有剧毒。   这口诡异的木棺就这样沉重的摔在了地上直接散了架子,惊得我倾刻间迸发出一身冷汗!   甚至和苏查克都已经做好了要逃跑的准备,没想到破碎的棺木里居然没有发生任何诡异的事情。   棺材里只有一具湿漉漉呈黑亮色的神秘骨骸,好像刚从沼泽里打捞出来的一样。   先前流淌在手中的那些黑水也正是从尸体身上流淌出来的。   让我和苏查克全都没有想到,棺材里居然会是一副这样的景象。   难道说这口石棺内曾经真的镇压了什么妖魔,在经过了漫长的岁月里将其化为了脓水。   我忍不住开始大胆猜测,但是仍然不肯相信棺材里装着的是妖怪的类似答案。   极其刺鼻的味道混合着一股难以言表的怪味,苏查克更是十分大胆的用刺刀将尸体身上所压盖着的棺木挑开。   没想到他居然真的从腐臭的尸棺里寻找到了宝贝,那是一块淡黄色的玉牌。   而且上面更刻着战国时期的神秘小篆文字,上面写着的正是“老子西出函谷关,紫气浩荡三万里。” 第341章 蜈蚣精   玉牌上所出现的古怪文字让我不禁大惊失色,老子作为道教的创始人,更是古代宗教影响至今都无法超越的首领。   而眼前我们正身处于诡异的日军遗留隧道里,望着这口石棺无论如何都无法和玉牌上的内容联想在一起。   “老子是谁,是道教的开创人。”   这棺材里葬着的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那些小鬼子重兵看守在仓库里。   我顿时间不再去猜测玉牌上的秘密,反而望向那具黑漆漆的骨骸。   寻常人如果腐烂肯定不会是这个样子,总觉得眼前这具尸体有些不太对劲。   我强忍着刺鼻的味道,接过苏查克手里的刺刀在满地流淌的黑色尸水中翻寻着骸骨。   没想到自己竟发现了一处极其可怕的地方。   那就是眼前尸堆里的头骨与寻常人的骨头不太一样,这具骨骸肩骨宽壮,最为诡异的是。   头骨的额头上有一处孔洞,仔细端详时竟发现那是一个眼窝,如果按照眼前的一幕推断。   那么这具骨骸生前肯定长有三只眼睛,而且肩膀较宽身高却比寻常人要矮很多。   我忍不住倒退了几步,苏查克举起手电筒望向骨骸,不一会儿也发现了这诡异的真相。   此时无论是我还是他,心中都有一股莫名的恐惧在全身蔓延。   我忍不住回想起在晋妃墓里似真似幻的回忆中,似乎也曾发现过一具眼前类似的尸骨。   当时我跟胖子和队伍走散,没想到自己竟不小心游进了一间密封的墓室里。   石室里刻满了诡异的符号,而中央处那口硕大的黑色石棺,似乎和日记本里当年那群小鬼子挖掘到这口石棺的情况十分相似。   重重迷雾在脑海中蔓延,一层接着一层仿佛永远也无法扯清,我忍不住伸手抱着有些麻木的脑袋,一时间根本无法捋清这些错综复杂的思绪。   再加上晋妃墓里的有些记忆因为黑衣人催眠的缘故变得十分混淆,让我根本无法分清哪些是幻想,哪些是真实发生过的?   没想到就在这时,身后的黑暗中突然传来沙沙的响动声,自己刚想转过身查看时,只看见身旁的苏查克顿时间脸色都绿了。   他目光斜视着我身后的方向,好像看到了什么极其惊悚的事情,再加上这诡异的沙沙声,竟让我觉得十分有些熟悉。   心中冷不丁的猜测,应该是在隧道铁轨里遇到的那个包裹在迷雾中的怪物,又追过来了。   自己一直很疑惑,那玩意儿每次出现都会散发出白色的雾气将自身包裹在其中。   移动时也会发出诡异的沙沙声,就像是有无数条手臂在紧贴着地面爬行。   “别动,它好像看不见我们。”   苏查克紧瞪着双眼望向我身后的仓库大门的位置,就连全身都在不停的颤抖。   我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后也不禁有些被恐惧传染,僵在原地一丝一毫都不敢动弹。   沙沙摩擦地面的声音回荡在身后,由远至近。   我的心仿佛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儿里,因为此时自己正背对着身后声源的方向。只有苏查克斜视的目光能够隐约瞧到那里。   我不知道他究竟顺着方向看到了什么?   只是看着他的面孔一点点由刚才的恐惧转变为更加惊悚的扭曲,甚至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会发出一丝一毫的动静。   诡异的沙沙声几乎快贴到我的耳边,甚至能够猛烈的听到自己和苏查克的心跳声。   霎那间也猜测到为什么身后的那个怪物距离我们这么近,却似乎像是没有发现我们一样。   原因一定是因为仓库里四个方向所伸出的磁石桩干扰了这里的磁场,那个怪物全身隐缩在白色的迷雾中并不是依靠肉眼来观察猎物。   应该是依靠着磁场声波。   这样一来,只要我跟苏查克不发出声音,那玩意儿就一定不会发现我们。   身后响彻的沙沙声戛然而止,正当我以为自己和苏查克已经逐渐安全时,头顶竟飘落下大滴的不知名恶心液体。   站在原地忍不住下意识抬起头时,自己则看到了终身都难以忘记的一幕,也明白了为什么苏查克的表情会那么夸张。   映入眼帘的是许多条触手,每一支触手都是惨白色的死人手掌,而刚刚垂落在身上的粘液正是那玩意儿张开的硕大嘴巴所流出来的。   它从迷雾中一点点探出半个庞大的身躯,每一节都是由人体的躯干缝制而成,上面甚至还布满了针线的痕迹。   脑袋则是一个紧闭双目的女人,胸口裂开一个硕大的窟窿像是嘴巴,露出了里面一层又一层旋转的细小牙齿。   直到此时我终于明白苏查克之前所提到误入深山以后,遇到的硕大蜈蚣精是怎么一回事了。   眼前的这个缝合怪物显然也是当年小鬼子所遗留下来的“杰作”,这骇人恐怖的一幕任谁望一眼都会忍不住头皮发麻吓晕过去。   自己更无法想象那些不同人的躯干与身体相连的实验手术,是怎么进行下去的。   显然是一条硕大的人体蜈蚣, 关联着当年小鬼子隧道里所研究的累累罪行,简直是丧心病狂。   他们用实验和针线将人体组织相连,也不知道残害了多少无辜的平民。   但此时我已经顾及不上那么多,因为眼前的这一幕,任谁看上去都无法平静。   如果不是角落里的这四根石柱干扰了磁场,让这个硕大的蜈蚣怪物没有发现我们。   恐怕我和苏查克早就被它活生生吞食掉了。   胃里刚刚吃进去的食物不停翻滚,我忍不住差点没呕吐出来,只好用手捂着嘴巴不去抬头观望这诡异的一幕。   只见那玩意有扭动着庞大的身躯,一点点再次紧缩回迷雾中,伴随着身后沙沙的声音不断消退。   我站在原地依旧没敢回头观望,只是听声音判断,那玩意儿应该是离开了仓库。   刚刚回荡在心里的压迫感让我忍不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旁边的苏查克更是瞪大了眼睛,浑身上下不停的发抖,过了一阵才逐渐恢复过来。   他忍不住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点燃,似乎只有这玩意才是好的镇定良药。   夹烟的双手不停的颤抖,目光则愣愣的望着画满符号的地面。   我预感到那玩意儿肯定还会再回来,这里并不安全,赶紧找机会开溜。 第342章 恶战   石棺里的尸骨散落了一地,黑色腐烂的尸水飞溅的到处都是,这一回开棺我和苏查克也并不是没有半点收获。   最起码他得到了一块玉佩,而我也发现了这口石棺,和当初晋妃墓里所误打误撞遇到的诡异骨骸十分相似。   他们似乎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额头上有一个多出来的圆形眼窝,很难想象骨骸主人生前的时候,是不是眉心长有第三只眼睛。   这无论是在古代还是在近代,如果被外界和考古队所得知,都是足以颠覆人类生物认知的重要发现。   我回想起地面上雕刻的道教符号,以及玉牌上所雕刻的古篆文字,似乎又将一切的谜团指向了人们熟悉又陌生的神秘宗教。   “道教。”   道教在古代相传由老子所创,其更是一个极具色彩的神秘宗教首领。   但凭借着我对这位古人的了解,无论如何也无法与之前所经历的一切产生关联。   道教宗旨并不像佛教劝人向善,收天下门徒,从历朝历代辅佐君王的丹术士来看,道教最终目的似乎是为了…成仙。   “成仙。”   我脑海中赫然浮现出这两个怪异的字眼,总觉得自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极其重要的线索。   不知不觉间已经和苏查克走出了仓库大门,难道说那群小鬼子费尽心机想研究的回魂门计划,其实就是为了成仙。   他们痴迷于道教的文化,并对其中的某些传闻深陷不能自拔。   成仙这两个字不断回荡在我的脑海里,我总觉得自己似乎是遗漏了些什么,日记本里那些在几十年前记载在上面的诡异道教符号一定有什么隐喻的含义。   不然日记本的主人,那个良心发现的小日本鬼子,也不会这么费力的将符号全都抄写在本子上。   我像是猛然间想通的某一点,可是又总觉得这个真相似乎又缺失了点什么。   直到自己不小心被绊了一跤,抬起头来时才发现苏查克居然没了踪影,而自己也不知道身处于何地。   周围乌漆麻黑的什么都看不清,隐约间耳边再次传来了沙沙声,这一回声音十分接近。   几乎就是盘旋在自己的头顶。   “一秒。”   “两秒。”   我呆愣在原地仔细分辨着动静,没想到远处的黑暗里突然传出了阵阵枪声,苏查克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把生锈的***。   正不停的对着我头顶开火,他浑身颤抖似乎耗尽了力气与极大的勇气。   诡异的哀嚎声,回荡在灰暗的空间里。   我这才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和苏查克再次回到了坍塌的长廊中,而这里弥漫着前所未有的浓烈雾气。   那条硕大的人体蜈蚣就爬在我的头顶,目视着我和苏查克的一举一动。   正当我吓得想要逃离时,蜈蚣的半边身子就从头顶的天花板上垂了下来,无数条手臂不停的在迷雾中挥舞。   这一次我看的十分真切,这个怪物的每一节身躯都是由人的上半身躯组成,连接处布满了针线缝合的伤口。   场面极其骇人恶心。   身体蜈蚣的许多只手掌抓住了我的衣领,将我拽正在半空中拖行。   苏查克猛烈的枪声回荡在身后,只是他并不是经受过专业训练的战士,子弹几乎全都打在了天花板上。   我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头顶人体蜈蚣爬行的速度极快,庞大的身躯拽着我,就像是老鹰抓住小鸡仔儿一样粗暴。   “没…没子弹了。”   隐约间我似乎听见身后的苏查克慌乱的自语了一声,心中万念俱灰。   不再期盼他能够将我解救下来,只希望这玩意儿把我吃饱以后,能给他留条活路。   也算是自己行善积德了。   没想到就在这时眼前长廊里坍塌的废墟中突然伸出了一支惨白蜡黄色的手掌。   强烈的刺鼻味道回荡在周围,让我做梦的也没想到的是,那个之前被隐埋在废墟中,浑身长满了眼睛的老头居然没有被砸死。   他拖着浑身皱皱巴巴的身躯,一点点从废墟中站了起来,只不过看着动作并不像是有智商,像极了维护着本能动作的行尸走肉。   这两个怪物相遇在一起仿佛分外眼红,攀爬在头顶天花板上的巨大蜈蚣顺势也将他抓了起来。   这家伙浑身上下,乃至腿上和脸上都布满了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不停的眨眼。   任谁看了一眼,恐怕都会留下永久难以忘却的心里阴影。   苏查克想要救我却有些胆怯,他丢掉手里没有子弹的枪械,又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日军刺刀紧跟着过来。   正当我以为自己没有任何侥幸活下来的可能时,颤动的废墟中挣扎间竟又浮现出一个怪物的身影。   而且还令我十分熟悉,正是那个似乎并没有彻底泯灭人性的双胞胎。   当初手**爆炸的威力将这两个扭打在一起的怪物炸碎了小半边身体,满身是眼睛的老头只剩下半条手臂。   伤口处不停的往下滴着刺鼻的腐尸液体,看上去极其恶心惊悚。   而双胞胎怪物的腹部也露出了一个大洞,干瘪腐烂的器官流淌了满地,整个场面既血腥又透发着残暴。   三个怪物彻底在废墟中撕咬扭打了起来,我被蜈蚣的触手甩在半空中狠狠的撞在了旁边的墙壁上,瞬时间浑身失去了知觉。   只是大脑还有几分清醒,趴伏在地上目光紧盯着这几个厮打在一起的怪物。   只看见长廊里弥漫着大片灰色的迷雾,过了一小阵消散后,浑身上下布满了眼睛的老头已经被咬进了人体蜈蚣腹腔处裂开的硕大嘴巴里。   刺鼻的液体飞溅在长廊中到处都是,老头的下半身还没有被蜈蚣彻底吃进去,而是飘荡在外面不停的挣扎干瘪蜡黄色的双腿。   那些细小的牙齿看上去十分惊悚,仿佛能将任何被撕咬到的猎物彻底磨碎,然后一点点吞入身体里。   双胞胎的手掌更是撕开了蜈蚣的一截躯体,腐烂的尸水混合着极其难闻的化学药水味弥漫着整个长廊里。   看着眼前这个场面,苏查克直接跪在地上不停的呕吐起来,我也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滚。   没想到这个被残忍实验制造出来的人体蜈蚣居然十分强悍,把全身上下长满眼睛的老头怪物一点点吞食了进去。   黑色的尸水飞溅在墙上,自己此时有心想要逃跑,却又全身麻木趴在地上一点知觉也没有。   苏查克躲在远处想要过来帮忙,却又有些害怕那几个怪物。   无奈之下,我只好硬着头皮一点点朝着隧道废墟的方向往出爬,怪物发出的惨叫声在身后不绝于耳。   双胞胎不仅长有两个脑袋,修长的手指上更是布满了坚硬的指甲,直接将人体蜈蚣撕开了一道骇人的伤口。   顺着里面望去,甚至能够瞧见整个体内构造,许多腐烂的脏器连在一起正不停的挣扎跳动…   迷雾中传来一声刺耳的惨叫,没想硕大的人体蜈蚣竟然将身上的双胞胎怪物甩了下去。   它裂开腹部骇人的嘴巴,可以看见许多恶心锋利细小牙齿,正不停的咀嚼磨动着,似乎是在吞噬刚刚吃掉的怪物。 第343章 照片   让我做梦也没想到的是,这回怪物居然直接奔着我而来,望着眼前隐缩在迷雾中的恐怖一幕。   我的心一下子彻底就凉了半截,但不曾想身后居然有一只手臂将我硬生生连同整个人拖了起来,双手抱进了怀里   刺鼻难闻的气味儿混合在全身,霎那间我还以为是苏查克终于壮起胆子来救我了。   没想到睁大眼睛瞧望去时,居然是那个双胞胎的怪物。   这个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的悲惨双胞胎姐妹,在当年小鬼子的实验中似乎并没有彻底泯灭人性。   最起码我能稍微感觉到一丝一毫,她似乎是在护着我。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回想起刚才她曾用诡异干瘪的眼珠看见那张神秘的黑白照片时,身体似乎有一股莫名的颤动。   这足以说明她认识照片里的人,而凭借着我和照片里那个高瘦的盗墓贼长得十分相似的缘故。   心中冷不丁的猜测,难道说她把我当成了几十年前那两个神秘的盗墓贼。   昏暗的光线下我被她抱进怀里,看着她狰狞的面容和裂开的下颚,不知道为什么,此时自己并不再有当初的那种恐惧感。   反而心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熟悉。   也不知道她抱着我跑了多久,身后诡异的沙沙声逐渐停息了下来。   诡异昏暗的光线下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苏查克有没有跟过来,只是看着眼前这道诡异的蜡黄色身影,自己应不应该找机会逃离。   没想到她将我扔在这里以后便蜷缩在角落中,用修长的手指伸进腹部骇人的伤口中不停的掏动。   难闻刺鼻的味道弥漫在整个狭小的石室里,这一幕被我看在眼里,差点没恶心的在仓库里吃的那些过期罐头全都吐出来。   我一点点挣扎起身,直到发觉自己一点点恢复了知觉,只是左腿还有些莫名的颤痛,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这是一处只有二十平方米左右的石室,模糊不清的光线下能够隐约瞧见角落处摆放着灰色的桌椅。   上面甚至还有一盏墨绿色的电台灯。   墙壁上挂着一副硕大的地图,上面繁密的线条似乎是绘画着整个湘西山势地貌。   就在这时我突然被桌子上的一份尘封多年,落满灰尘的档案袋吸引了过去。   自己强咬牙忍着身上的伤势,用手擦掉了上面的灰尘,一个极其显眼的日升旗标志出现在档案开口的纸袋上。   身体倚靠在旁边的木椅上,只有这种姿态才能让我感觉舒服许多。   空气里飘杂着刺鼻气味和灰尘,呛得我不停的咳嗽,而当自己用手小心翼翼地将档案袋里的东西取出来时。   竟发现这是几张模糊不清的黑白照片。   其中一张的照片腐朽最为严重,但是能够依稀看出上面有一口巨大被打开 盖子的棺材轮廓。   我看着越发熟悉,一下子联想到仓库里那口神秘的石棺,看样子照片里的内容应该是几十年前在发现石棺的时候拍摄的。   自己小心翼翼的将这张照片收好,说不定有机会出去以后,这些都将会成为破解谜团的线索。   剩下的几张黑白照片里,虽然保存较为清晰完整,但是却全都是形状怪异的符号文字。   似乎是刻在了什么东西上,被人用相机拍摄了下来。   而最后一张照片,更是惊的我差点儿没有坐在凳子上翻过去。   原因很简单,这张黑白照片上居然出现了自己的身影,准确的说,照片里高瘦的男人穿着黑色的老式皮夹克,样子居然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   除此之外他的左右两边各站着一名带着发卡学生打扮的少女,她俩长得十分相似,看上去应该是双胞胎姐妹。   三人的动作有些亲昵,这一对姐妹更是将头靠在了中间男人的肩膀上,看得出拍摄这张照片的时候,充满了温馨的氛围。   而自己看着照片里两个女孩,则一下子联想到了角落里那对被小鬼子实验结合的双胞胎怪物。   我忍不住扭头望向刚刚那个怪物呆过的地方,没想到此时角落里已经是空荡荡的,只留下了遍地的腐烂溶液。   苏查克的急促脚步声逐渐由远至近传递了过来,将我从思绪中惊醒了回来。   这回自己终于明白了刚刚经历的某些事情,只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照片里的那个男人怎么会和自己的相貌长的如此相似。   就像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哥哥,但照片里的男人在气质上仍和自己有很大不同。   “你…你还活着。”   苏查克顺着脚步追寻过来,没想到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让自己想死的心都有。   也难怪他会这么说,毕竟当时他是真真切切的看着自己被怪物给抓走了,没想到那对双胞胎怪物把我扔在这里以后便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石室里昏暗的光线下,两人依靠在墙壁上不停的吞云吐雾,几乎将整个狭窄石室里都飘满了香烟的味道。   我忍不住猛吸了几大口,只感觉浑身上下的伤痛似乎都不再那么疼了,烟可真是个好东西。   或许是因为太过劳累的缘故,再加上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我和苏萨克心里都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疲惫感。   总想找一处安静的地方暂时休息一会儿,以及接下来可能会面临的麻烦。   眼下我们两人的队伍似乎已经在矿山隧道里越加深入,通过眼前悬挂在墙壁上的地图上可以隐约猜测出。   这间石室的位置似乎已经是濒临挖掘隧道的尽头。   那只受伤的人体蜈蚣肯定正躲在某个角落里等待我俩的出现,它会把自己曾经遭受过的悲惨命运以及心中的怨恨全都发泄出来。   “我能看看你女儿照片吗?”   两个大男人依靠在墙角渐渐无话,强忍着身上的伤势,突然发现自己对眼前这个临时伙伴似乎还没有过太多了解。   他头也不抬的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照片,当我接在手中目光望向去时。   竟发现照片里是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小女孩,她脸上满是泥土,穿着有些老旧的棉袄,手里抱着一大瓶汽水露出天真开心的笑容。   温馨的场面一下子让我忍不住愣在原地,旁边苏查克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而他自己的目光似乎却在有意无意的躲避着照片。   “这是我女儿六岁时候的照片,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走出过村庄,她最爱喝老式汽水…”   “她总嚷嚷着想妈妈,总也喝不够的汽水。”   “我…”。   “我…我却从来没有尽过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呜呜呜呜…。”   苏萨克说道这里时,一个三十好几的大男人居然低头大声哭了起来,这一幕极其虐心的场面让我的心头也瞬间有些不好受。 第344章 水泥墙   “你知道吗,我都不知道自己有多爱她…”   “我总想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留给我女儿…。”   他说到这里时已经忍不住抱头痛哭,手里是攥紧的那张皱皱巴巴的黑白照片。   我心头有些酸楚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如果说自己也有这样一个女儿,肯定也会和苏查克一样想要拼了命去保护她。   想到这里时,自己竟忍不住回想起脑海中那一段模糊的记忆,小玥去了日本以后留下了一个女儿。   自己则带着她历经千险找到了海上的蓬莱仙岛,最后才发现这些都是黑衣人所设下的伪回忆。   每当想起这些,我总感觉自己和其他人相比缺失了点什么。   他们活的坦然明白,自己却被稀里糊涂的囚禁在了病房里十年时间,心中也没有对黑衣人滋生出恨意,只是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想反抗,又想早早离开这尘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自己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昏睡了过去,那张和自己十分相似的黑白照片被我小心翼翼塞进了怀里。   没想到即将醒来的迷茫之际,我竟隐约间看到那条硕大的人体蜈蚣从石室的狭窄缝隙中破墙而出。   一口就咬住了苏查克的上半身,鲜血将他手里那张女儿的照片染红,我一下子惊醒过来,却发现这些都是噩梦。   苏查克正倚靠在旁边的墙壁,疲惫不堪的昏睡了过去。   而自己被这个噩梦吓醒以后,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简单查看了一下身上所剩下的物资。   除了没有吃的以外,就连青龙送给我的那只手电筒也终于彻底耗尽电量。   我起身想要在这狭窄的石室里寻找一些能用的东西,没想到模糊的光线下自己逐渐被眼前贴在墙壁上的地图吸引了过去。   按照上面所勾勒的线条能够看出,这条修建在地下的矿洞隧道足足有十几公里,在主线上也曾挖掘过许多其他支线隧道。   其中更是有一条,直接连接着隧道里的所有矿车和物资的地方。   我望着眼前这条在地图上所标注出来的铁道,心中一下子想到,如果找到了隧道里的矿车。   凭借着几台还能使用的柴油发电机,一定能够按照铁轨路线将我们送回原来苏查克发现“秘密基地”的地方。   这一个振奋人心的发现让我逐渐燃起了活下去的渴望,没想到身旁逐渐醒来的苏查克却不停的抓挠着身上刺痒的肌肤。   自己这才想起他曾经感染过实验室里那瓶诡异的液体,体内的麻醉剂逐渐失效,他似乎已经开始产生了毒副作用。   身上长出了许多像是倒刺一样的细小甲质,越刺痒越让他忍不住想要抓挠。   我看着不禁有些发自内心的恐惧,但是更不能抛弃这个救过自己性命的伙伴,只好带着他一点点离开石室。   想要按照地图上的方向指引,找到隧道里的医务室,寻找能够暂时压制刺痒的麻醉剂。   没想到当两人失去了照明设备以后,弥漫在心头的压抑感和恐惧瞬间笼照了过来。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福尔马林溶液味道,遍地都是淡黄色的腐烂溶液,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   两人居然在通往主隧道的路上,寻找到了那处连接着矿车仓库的岔路口。   而我搀扶着苏查克走到这里时竟感觉全身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怪异力量,回荡在身体里。   就连身上的伤口也不再那么疼了,苏查克的反应更为显著,他竟没有了之前身体刺痒的感觉,整个人也透发着精神了许多。   这一堪称怪异的地方不由间惊起了我和苏查克的好奇心,我俩顺着隧道穿行在黑暗中。   都想看看尽头处究竟有什么东西,如果真的能够发现矿车,那么无疑两人都能够平安脱险,乘坐矿车彻底离开这个鬼地方。   自己顿时间精力充沛,这种感觉说不上来却也无法解释清楚,空气中飘杂着肉眼可见的尘埃颗粒。   但我和苏萨克刚走了没几步,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面巨大的水泥墙,将原本地图里所标注的那条路彻底封死了。   我冷不丁心头一颤,如果说按照这条路线,里面就是存储着矿车和隧道物资的仓库。   那么当年那群小鬼子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力气,将这里用水泥给封死。   我心中隐隐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看着旁边落满灰尘的铁榔头,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   举起起了手中的榔头,正对着眼前的水泥墙壁挥凿了过去。   原以为这一回会震的自己手臂发麻,所以在挥动的时候特意收了些力道,没想到经过几十年潮湿的侵蚀。   灰白色的水泥竟被我铁镐硬生生震下一大片来,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坚硬。   这显然是一个我们正在面临的选择题,眼下如果想按照原路返回已经不可能了。   可如果继续开凿下去,无非发生两种情况。   要么成功打通内部的隧道,找到当年的储存在这里的物资和矿车,有了这些玩意儿,我们就能平安的逃出去。   或者当年的小鬼子早已经将物资转移了出去,之所以用水泥将这条路封死,肯定是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开凿到最后我们也可能一无所获。   我忍不住用手揉了揉脑袋,总觉得这一路而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越发深入隧道深处。   虽然身体的绿铜锈诅咒没有消退,但也停止了继续溃烂的症状,说不定正是因为隧道里有某种神秘的放射性物质抑制了诅咒的蔓延。   忍不住下意识的望向胸口处骇人的几个毒疮,当即咬紧牙关决定继续刨凿下去一看究竟。   看看这小鬼子几十年前的水泥墙里,究竟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苏查克见状也似乎十分支持我的举动,看样子他从当初急迫的想要逃出这里,逐渐被发现的秘密一点点吸引。   我们两个人都想知道几十年前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以及那些日记本里提及的感染者病因。   我和苏查克轮流开凿着水泥墙,顿时间让整个隧道中弥漫着大量的灰尘,空气中更是飘杂着怪异的刺鼻味。   由于没有照明设备,我俩只好用从地上捡来的老旧步枪缠绕了些怪物身上流淌下来的黄色液体,制作成了简易的火把。   虽然燃烧起来会有一股强烈的刺鼻味道,但却燃烧得十分旺盛,能够将眼前半米内的景物全都照亮。   我俩就这样轮流举着火把为对方照明,锈迹斑斑的铁榔头硬是将厚重的水泥墙凿出了一个大坑。   让我和苏查克都没有想到的是,水泥浇灌的竟然如此之厚,仿佛是将后面所有的路全都给乎死了。 第345章 堵   我看苏查克的体力逐渐有些支撑不住,自己便将手里的火把交给他,接过沉甸甸的铁榔头继续开凿。   没想到后面的水泥越加坚硬,石块里还似乎掺杂着一些黑色杂质,我隐约间有些感觉不太对劲。   暂时停止了开凿的动作,蹲在地上仔细观察那些碎落下来的水泥石块。   没想到这一看不要紧,顿时间吓得自己六神无主,惊出了一身冷汗。   石头里掺杂着黑色斑点,起初我并没有在意,没想到映着火光望去。   那竟是半张石化的人脸,黑色的斑点是头发和眼珠,看上去似乎并不像是之前所遇到的那几个诡异女人,被活活封死在水泥墙里。   而是身体被人搅碎了以后掺杂在水泥中,这一诡异的发现让我们两人都有些忍不住浑身颤抖。   怪不得后面的水泥越发坚硬,里面肯定是掺杂了人骨头粉末,等等一系列的钙物质。   自己忍不住呆坐在地上,再次点起一根烟夹杂在嘴里,望着眼前昏暗的水泥墙壁,一时间竟没敢继续开凿下去。   只是心中有些疑惑,当年那群小鬼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心中隐隐间有一股不祥的预感,我又说不出来会发生什么,难道说这是某种神秘的祭祀。   自己沉住气打心底默念了一声,随即掐掉了烟头,再次抡起了铁榔头挥凿向眼前的水泥墙。   这条昏暗的隧道里到处都布满了灰尘与蜘蛛网,随着我们两人的轮流开凿,墙壁已经向内延伸了两米左右的距离。   按照这样的推算,如果接下来还是没有彻底将其打通,那么当年那群小鬼子极有可能真的是,用水泥一点点将整个隧道从头到尾彻底封死。   随着手里挥动的铁榔头不断将眼前的水泥墙一点点砸碎,一个圆咕隆咚的金属东西逐渐从水泥裂开的缝隙中露了出来。   苏查克眼看真的从隧道里挖出了东西,当即将手里的火把向前探照了几分,让我们两人都没有想到的是。   水泥墙里掉出的那个圆形金属圈子,居然是一辆老式自行车的前轮,这一诡异的发现让我不禁有些摸不清头脑。   浇灌的水泥中似乎隐藏着太多的秘密,先是已经几乎石化的人体组织和骨头,后来竟又发现了一辆自行车。   我忍不住再一次停止了挥动铁镐的双手,下意识时间只感觉空气有些闷的慌。   回过头来时竟发现昏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将来时的路口给堵住了。   我当即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叫上旁边的苏查克一起顺着来时的隧道方向飞奔回去。   没想到当手里的火光将眼前的景象照亮时,一股从未有过的绝望和压抑感弥漫着全身。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后的隧道入口竟然被水泥给封死了,而且看着上面落满了灰尘似乎已经存在了几十年。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刚才咱俩明明就是从这里进来的。”   苏查克表情惊恐,显然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将他再次逼至濒临崩溃的心理防线。   而我则站在原地愣愣出神,虽然在晋妃墓里经历过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但像眼前这么诡异的怪事还是头一次遇见。   苏查克的话丝毫不差,刚才我们明明是从这里走进来的,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凭空出现了一堵水泥墙。   我强忍住心头的恐惧,一点点迈着谨慎的步伐凑了过去。   这面水泥石墙的确是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隧道的入口处,厚重的墙壁上落满了灰尘,上面似乎还有许多怪异的花纹。   没想到低头望下去时,竟发现水泥石墙紧压着地面上的铁轨露出了二指间的缝隙。   此刻正嗖嗖的向外吸着冷空气。   看到这一幕时,我一直紧绷着的心终于舒缓了下来,这个似乎是一面“会动”的石墙。   刚才我和苏查克进入隧道以后,头顶的石墙便悄无声息的缓慢坠了下来,将后面的退路直接封死。   而那条硕大的人体蜈蚣受了重伤,回到主路线隧道时也没有看到那玩意儿的身影,说不定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正是它打开了日军隧道里的机关,想要将我和苏查克活活困死在这里。   这个假设虽然毫无根据,但此时已经是我能够猜测到的唯一可能了。   当务之急是如何找到逃出去的生路,要不然凭借着石墙下的一点点空气流通,自己很有可能会被闷死在这里。   苏查克听过我的分析以后,也终于逐渐镇定下来,只不过当他看着我继续轮动铁镐开凿着之前的水泥墙时。   整个人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了。   “你在干什么,快把工具给我。”   “短时间内要是凿不开这面突然出现的墙壁,咱们两个人都得玩完。”   苏查克冲着我喊道,示意想让我交出手里的铁榔头。   只不过这一回我没有按照他所说的话去做,依旧不停的大力挥动着手上的工具,原本已经挖掘出一段距离的水泥墙壁顷刻间火光四溅。   碎小的石块划过脸庞瞬间留下一道血痕,但我却不敢一丝一毫的停歇,只是想趁着氧气还能坚持的情况下拼命开凿。   看看这面水泥浇灌的隔层究竟有多厚。   眼看苏查克的表情逐渐愤怒,我也无法破坏眼前两人融洽的关系,只好坦白开口道。   “我觉得凭借着湘西山里的崎岖山路,当年那群小鬼子根本无法将建筑石料水泥石灰等运送过来。”   “即便是用来封闭隧道,也不可能做出将隧道彻底封死的疯狂举动,这后面一定还有空间。”   我承认自己有一定赌的成分,可是心中那份莫名躁动一直驱使我想要挖掘下去。   总觉得再坚持一下,就能得到重大发现。   苏查克见我表情倔强,心头顿然生起一股无力感,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望着墙角的黑暗处抽起了香烟。   其实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刚刚我曾仔细勘察过那面从身后突然出现的水泥墙壁,上面所使用的沙石成份硬度,要比眼前我正在开凿的水泥高出许多。   即便我现在掉头去砸另一面墙,短时间内也根本无法凿开,最终结果一样会是因为空气缺氧窒息而死。   我强咬着牙,轮动铁榔头后的双手几乎是在不停的颤抖。   大片水泥石块连带着灰色石化的人骨头掉落在地上,眼前的水泥墙却依旧没有挖掘到尽头的迹象。 第346章 黑色甲虫   “相信你一次,大不了一死去下面和我女儿团圆。”   苏查克坐在地上自语一声,突然用手掐灭了烟头,在昏暗模糊的光线下,一点点朝着我的位置靠来。   我原以为他是要打算夺我手里的工具,没想到当他接过我手中的铁榔头时并没有转身离开。   而是站在了我刚才所站立的位置,大力推动起工具替我开凿这面掺杂着尸骸的水泥墙。   我愣在原地看着这个中年男人憔悴的背影,不难从他刚刚所自语的话里听出。   六年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他其实已经不盼望自己的女儿能够活着,只是希望能够找到她的尸骨。   带着遗体葬回新疆,这在许多古老的村落里都有习俗,叫做落叶归根。   如果人葬在外,魂儿就没法回到家乡投胎转世。   有那么一瞬间突然感觉心里有一股难明的滋味儿,如果说苏查克活下去的意义就是找到自己女儿的踪迹。   那我在这世上苟延残喘又是为了什么,小玥是黑衣人植入我脑子里的幻想,关于她的一切都来自于五十年前那份神秘的文件档案。   小囡至死都没有走出那两个盗墓贼所笼罩的影子里。   反观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举目无亲,活着何尝又不是一种煎熬。   正思索间突然出现一阵闷重的声音,苏查克停下反而用手指轻轻的敲了敲眼前裂出缝隙的水泥墙壁。   这种声音就好像是有什么密封罐子被人用锐器锤破了。   我当即又惊又喜,接过苏查克手里的工具继续顺着裂缝锤了下去,没想到这一回竟直接砸出了一个碗大的窟窿。   顺着燃烧的火把光亮望去,里面乌漆抹黑的什么都看不清,只是能够隐约瞧见有许多黑色的箱子堆积在内部。   “那些肯定是存放在隧道里的物资,要是手里有家伙儿,也不至于狼狈成眼前这个模样。”   忍不住心头一震,当即加快了抡起铁榔头下凿的速度。   让我们两人全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出现了诡异密密麻麻的沙沙声。   声音听起来令人头皮发麻,就好像许多虫子在地上磨蹭蠕动。   “怎么回事?”   我和苏查克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全都不明白身后的隧道已经被水泥墙壁给封死,怎么还会听到有虫子爬动的声音。   苏查克举起手中的火把一点点将身后的景象照亮,刹那间密密麻麻的黑色甲虫在火光的照映下现露了出来。   这些虫子体积极小,背部长有黑色的硬壳,嘴上却带着比自身还要大一倍的坚硬双颚。   正是因为体积小的缘故,才能从石墙下微小的缝隙下攀爬进来,而且黑亮色的硬甲一层遍布着一层。   让人有些忍不住感觉头皮发麻,似乎要顺着头顶炸裂。   “这是什么玩意。”   我倾刻间脑子一片空白,看着这些昏暗中密集的甲虫如同潮水般涌来,被吓的说不出来话。   “快凿,我去抵挡一阵。”   苏查克举起火把跑向了密密麻麻的虫群,我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轮动手里的铁榔头拼了命的挥凿着水泥。   眼下厚重的水泥层已经被我们掏出了一个窟窿,只要沿着裂缝稍微扩大几分,以我俩的身材就能俯身钻过去。   苏查克挥舞着手中的火把不停的烧着那些逼近的虫群,没想到这些虫子虽然有些畏惧火光,但架不住数量庞大。   火把上燃烧留下来的蜡脂滴落在虫群上瞬间发出刺鼻难闻的烧焦味儿,我闻着味道转身回过头时。   却发现苏查克的双腿已经布满了那些黑色甲虫,这些虫子也不知道是属于什么科属。   只是黑色的甲壳散发出幽亮的乌光,咬开身上的衣服以后便迅速爬进身体,在肌肤左右四处疯狂乱窜。   就像是身上爬满了蚂蚁一样刺痒,让苏查克差点没扔掉火把,拼了命的开始脱衣服,想要将衣物里的那些虫子全都抖落出来。   虫子越爬越多,甚至蔓延到了我的脚下。   我强忍着身上各处传来的刺痒,继续轮动手里的铁榔头敲砸着水泥层。   大片的水泥块从墙壁上脱落,眼前的窟窿也终于在我的努力下被扩开了几分,但是还不足以能让人钻进去。   我心中越发急躁,看着在虫堆里挣扎的苏查克,干脆脱下了上衣露出了满身伤疤的胸膛。   希望能够凭借自己的热量吸引一些虫子,替苏查克分担一部分。   黑亮的甲虫不停的在衣服里来回乱窜,起初仅仅是有些刺痒难受,最后甚至开始往嘴巴和耳朵里钻。   我眼看窟窿越凿越大感觉差不多了,急忙叫上了身后的苏查克,自己则丢掉了手里的铁榔头率先钻了进去。   没想到即便是自己的苗条身材,钻进这个窟窿里仍有些吃力,苏查克一边不停的用手拍掉脸上的虫子。   脚步则顺着我所发出声音的位置紧跟了过来,他的体型比我稍微强壮几分。   上半身居然被卡在了窟窿里进退不得。   我见状只好拉起他一条手臂,拼了命的往出拽,密密麻麻的黑色虫群从缝隙中涌了过来,更没有想到被碾死的虫子流出难闻的刺鼻油脂,反而充当了润滑剂的角色。   让苏查克有惊无险顺势从窟窿里钻了进来。   此时我们两人身上虽然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但是这些虫子却不停的在身上乱窜。   隐约间能够感觉到几下被虫子撕咬的疼痛,我冷不丁猜测到似乎并不是所有虫子都会主动咬人。   但是这些玩意儿布满了黑亮色的甲壳,除了火光以外哪里有热亮就会疯狂涌向哪里。   就算是不咬人,也能膈应死人。   “快用石头堵上。”   情急之下我大喊了一声,急忙捡起地上被震落的水泥石块想要将刚刚钻进来的窟窿堵死阻挡虫群。   苏查克更是从身后的搬来了几个不知名的箱子,一点点垒成高墙终于抵挡住了密密麻麻的虫潮。   窟窿被堵住以后,封死了几十年的隧道半边隧道,彻底没有了任何光线再一次陷入了黑暗中。   我望向四周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耳边只能听到诡异的虫群爬动的声音。   勉强间能够看见苏查克的身影,在黑暗中摸索穿行。   心想这里的物资堆中肯定会有照明设备或者是枪支弹药,只要找到了其中一样就不会惧怕那些虫群。 第347章 石像   没想到自己竟在角落里差点被一件不知名的大铁块绊倒,我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黑暗中急忙起身伸手去摸索,竟无意间发现了一台老旧的柴油发电机,上面连接着的铁线笔直的垂向隧道上方,似乎是连接着头顶的照明设备。   昏暗的光线下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清,一时间根本无法摸索到启动发电机的开关。   苏查克在远处的物资堆里似乎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玩意儿,他在黑暗中发出一声惊呼想要召唤我过来。   没想到声音刚喊出一半,便彻底没了动静。   我心头忍不住咯噔一声,在这极其诡异的昏暗光线下最害怕出现什么怪东西。   再加上这里已经被当年的小鬼子用水泥封灌了几十年,当年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一点原因还不得而知。   黑暗中我听着苏查克发出的古怪声音忍不住越发急躁,怒骂一声自己不该这么草率钻进窟窿里。   更不应该两人分开。   没想到情急之下,竟让我找到了柴油发电机的手摇杆。   我费力的转动着上面的摇把,几声震耳欲聋的发动机轰鸣声伴随着莫名的柴油味儿弥漫在黑暗中。   刚刚突然没了动静的苏查克更是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发出“呜呜”的声音。   就像是遭到了什么不知名的玩意儿偷袭,现在正被一点点拖着拽进隧道深处。   “怎么会这样。”   我急得焦头烂额,身上乃至和额头挂满了豆粒儿大小的汗滴,不停的滴落在地上。   可是无论自己怎样用力转动柴油发电机的开关,机器却总是象征性的发出两声噪音,根本无法持续转动起来。   头顶的吊灯也在机器断断续续发电的过程中闪烁了几下,我抬头望去隐约间瞧见苏查克似乎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拼了命的拉扯。   他一直捂着自己的脑袋,就好像眼前有一个看不见的人,正靠着他的头发向着隧道深处拖行。   确定了他的大概方位后,我发出一声暴喝。   干脆停止了启动发电机的打算,一脚踹开旁边的黑色木箱子,里面装着的果然是步枪。   这是当年小鬼子装备最广的三八式步枪,在箱子里保存完好,子弹甚至还被一层油纸包裹着。   几十年前我虽然没有在队伍里触及过这么老的栓式步枪,但是凭借着直觉还是准确无误的拉开了枪栓。   颤抖的将一颗子弹塞进了枪膛里以后,便对着刚刚自己发现苏查克的位置瞄准了过去。   刚想扣动扳机,却又害怕黑暗中失去了准头会伤到苏查克,便下意识的将枪口抬高了两分。   子弹从枪口激发出的火光照亮了身边周围的景物,黑暗中这一枪似乎是从苏查克的头皮上紧贴了过去。   笔直的飞入隧道深处。   枪响过后瞬间寂静无声,自己虽然没有打中任何看见的目标,但是凭借着自身直觉,这一枪似乎是将苏查克从无形拖拽的力量中解救了下来。   我急忙带着枪,冲着刚刚苏查克的位置奔跑了过去。   昏暗的光线下模糊不清,自己更是差点儿被他绊倒撞在地上。   “你没事吧?”   黑暗中我握住了他的手掌,两人相互扶持起身,硬是再不敢分开半寸。   也只有这样,我和他才能在这片诡异的黑暗环境里存一丝安全感,生怕再遇到刚刚那样的处境。   苏查克不停的喘着粗气,即便我看不到他的脸,也能够从他的喘息中感觉到早已经汗流浃背。   这些是被活生生惊吓出来的冷汗,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力量在作怪。   可刚才自己看的真真切切,黑暗中的确像是隐藏着一个无形人,抓着苏查克的头发使劲往隧道深处里拖行。   我在黑暗中踹开了旁边的木箱子,伸手从箱子里摸到了几个圆咕隆咚的东西,心头冷不丁一颤。   凭直觉,感觉这玩意儿应该是**。   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拉开引线以后还能否引爆。   我想给苏查克找一杆步枪,却又怕他在黑暗中开枪走火会伤到我和他自己,干脆拿了几颗**塞进他兜里。   又给他找了一把被油纸包裹着的三八式步枪刺刀用来防身。   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两人居然从旁边木箱的角落里发现了一盏煤油灯。   有了这玩意儿就再也不怕会没有光源,也当真应了那句山穷水尽柳暗花明。   我迫不及待的将油灯点亮,昏暗的灯光下将方圆半米的范围笼罩的一清二楚。   锋利的刀刃在灯光下闪烁着骇人的幽光,我也给自己手中的步枪安上了刺刀。   这一回堪称是装备最精良的一次探险,连子弹和**都带在了身上,即便再让我俩遇上那条残暴的人体蜈蚣,我也敢拼命和那玩意较量几分。   苏查克提着煤油灯行进在黑暗中,将眼前的道路照亮,我则举起了手中的步枪将子弹上膛,时刻警惕着周的动静。   两个人沿着脚下的铁轨向前方未知的隧道深处穿行,没想到这一回在灯光的笼罩下,居然再也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总觉得胸口有些不舒服,开口询问向苏查克时,他却说自己并没有这样的感觉。   也可能是因为刚刚太过紧张的原因,自己胸膛的毒疮伤口出现了几分复发的症状。   自己也并没有太过在意,直到发现眼前黑暗中站一道黑灰色的人影,正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态背对着我们。   看身姿像是一个女人,我见状毫不迟疑急忙开枪,毕竟在这昏暗无光的日军遗留隧道里,除了我俩以外又怎么可能会有活人。   这道女人的身影以一道极其怪异的姿势背对着我们,她伸出一条手臂直指眼前的隧道黑暗深处。   看样子就像是在给我们指路。   子弹打在她身上突然间崩起了火花,我俩这才发现原来这是一尊惟妙惟肖的石像。   只不过在这冰冷的隧道里出现这么一尊诡异的雕像,实在是让人有些不寒而栗,打心底有一股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我见状没什么危险便迈着谨慎的步伐一点点凑了过去,先是用刺刀触碰了几下雕像,直到发现这玩意儿真的是石头做的。   这才将一直紧绷着的心逐渐松缓下来。   但让我没有搞清楚的是,当年的小鬼子为什么要在这里摆放一尊石像,而且看她的样子被雕刻的栩栩如生,简直跟真人一样。   苏查克提着煤油灯也快步走了过来,当灯光笼罩向石像的一刹那,我突然发现眼前这尊石像的正脸有些不太对劲。   昏暗的光线下模糊不清,我心中预感到有些不妙,干脆将苏查克手中的煤油灯接了过来。   自己提着灯对着眼前石像的正脸笼罩了过去,没想到这一幕差点没把我吓个半死。 第348章 爆炸   眼前的这个石像面孔居然是倒过来的,嘴巴在额头上鼻子和眼睛全都冲着下方。   如果不是从背影看上去像一个女人,单凭相貌我根本无法瞧得出石像是男是女,更不要说眼前这诡异的一幕。   “这…这…。”   苏查克看到石像的正脸以后也不禁脸色大变,下意识的向后倒退了两步,额头身上的冷汗噼里啪啦的滴落在衣服上。   隧道深处一阵阵诡异的冷风拂向面门,我越发感觉这里有些不太对劲,加上刚才所发生的诡异事件。   心中冷不丁的打起了退堂鼓。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剧烈的响声,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推倒摔在了地上。   我扭头望去,却发现身后那个用来堵住窟窿的木箱子已经被虫群推倒。   许多体型比刚才所看到的近乎大了十几倍的黑色甲虫从窟窿里涌了进来,要是被这玩意儿钻进衣服里,肯定会把我俩咬个皮开肉绽。   我的额头忍不住被激起了一阵冷汗,黏糊的汗水早已经湿透了衣领,粘黏在脖子上极其不舒服。   我举起步枪不停的对着窟窿里钻进来的黑色大甲虫开枪,火光伴随着枪响回荡在整个隧道里。   只是一颗子弹炸开涌入洞口的虫群以后,又会有密密麻麻的虫子疯狂涌了过来。   这场面极其骇人,甚至透发着莫名的绝望。   我干脆从兜里掏出了一颗**,刚想拉开引线对着虫群掷过去便被旁边的苏查克拦了下来。   “你这一炸不要紧,万一把隧道震塌了怎么办?”   苏查克所说的话我的确没有考虑过,可是密密麻麻的虫群疯狂涌来,如果再不想办法,我们两人都得活生生葬入虫海。   我迟疑了一阵最终还是拉开了引线,将手中的手**对准了虫群中央处掷了过去。   转身对苏查克急促道,刚才我感觉到隧道里刮过一阵冷风,说明尽头处一定还有其他出口。   其实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也没有底气,只是依稀记得地图上所绘画的这条路线要比目前我们所走的的路程长出许多。   依照小鬼子修建地下工事的习惯,一定会将各处隧道连接起来,以防发生什么紧急情况时可以随时调动。   随着身后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破声,飞石碎片伴随着庞大的气浪瞬间盖过了我们两人头顶。   直到尘烟还未散尽,我便忍不住回过头来望向刚刚爆炸过的地方,昏暗的光线下爆炸又在隧道里激起了大片尘土,让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我用手忍不住拍了拍空气中的灰尘,没想到眼前突然间出现一点红光,紧接着猛然间想到。   刚刚爆炸的位置距离那堆军火箱子不足一米,如果有弹片正好炸进了物资堆中,那后果可就不是仅仅坍塌隧道所能估算的了。   “快跑!”   我扭曲的脸庞几乎是在霎那间就转过头来,一把拉住了苏查克的手臂向后飞跃。   尘烟中弥漫的灰尘还没有散尽,又即将被另一股气浪掀起前所未有的巨大颤动。   这一回还没等苏查克明白发生了什么,便被我大力拉扯着飞奔向了前黑暗深处的隧道。   “轰…”   只是当自己迈出第三步时,身后便再次响起了前所未有猛烈的爆炸声,仿佛像是有几公斤的***烈性**在隧道里炸开了花。   爆炸的余波伴随着叠起的气浪瞬间就把我们两人推飞了出去。   这一切似乎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结束,当我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勉强从地上爬起来时,身后已经积压着大片废墟。   我扭头望向四周,唯独发现身边少了苏查克的身影就在这时才猛然注意到身后,有一只熟悉的血手在废墟堆中探了出来。   没想到苏查克跟随在我的身后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被活埋在坍塌的碎石堆里生死不明。   我急忙跑了过去,几乎是磨碎了手指才将他从碎石中挖掘了出来。   当自己将奄奄一息的苏查克拖出废墟时,他的身体已经并不能称之为完整了。   虽然四肢双腿的经络血管还相连着,但是骨头已经彻底的碎掉了,身上夹杂着大片的血痕,脚腕处更是有一截骨头从血肉支里了出来。   连身上的关节都是倒转着。   场面无比血腥,让我甚至有点不忍去看他。   但万幸的是,他还有微弱的鼻息,显然并没有死。   我一瞬间大脑空白,脸上的表情想哭又哭不出来,总觉得眼前这个相识十几天的新疆大叔和自己在命运上有一股相似的感觉。   说什么也要让他活着出去。   我转身将他背在了身上,拿起布满裂纹的煤油灯和步枪一点点在黑暗中挪蹭前行。   身上原本将要结痂的伤口再一次崩开,我强忍着疼痛一瘸一拐的迈向隧道深处。   爆炸所坍塌的石块将身后原本爆发虫群的一段隧道彻底堵死,连同着那座诡异的石像全都埋在了废墟下。   身上奄奄一息的苏查克突然眯着眼睛轻声在说些什么,只他全身的骨头没有一块是完整的,就连说话的声音也都极其微弱。   我原以为他是害怕我会把他丢在这里,所以便强压住有些哽咽的声音头也不回的开口道。   “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你可千万要坚持住,别忘了你还有女儿呢。”   没想到苏查克趴在我的背上颤抖着将那张自己女儿的珍贵照片缓缓递过我的肩头。   这时候他嘴边嘟囔着一些话语,但声音极其微弱,已经让我有些听不清了。   空气中夹杂着冷风吹向我们两个人,眼前深邃的黑暗中透发着死寂般的肃静,我的眼前却似乎有什么模糊了,始终忍不住腾出一只手来擦拭。   “你给老子好好活着,我肯定能想办法治好你。”   我在隧道中费力前行,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一幕,却突然让我想起了几十年前在800米地下深处工事里,背着奄奄一息队长的景象。   全队二十二个人,到了最后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他浑身披着的白袍满是血窟窿腿也断了一条。   最终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而自己却没能将他们的尸骨凑齐带回地面。   每当想起那一幕回忆我总会忍不住逃避,只是没想到今天自己和苏查克的遭遇。   再一次引起了心中那一段模糊不堪的回忆。 第349章 档案袋   他趴在我背上每一次挣扎都会引起嘴角流出血沫。   可是嘴里依旧不停的说着些什么,就像是一个将死之人,向别人诉说着自己心中的不舍和未解心愿。   我见他的伤势越来越严重,急忙小声开口道。   “别说了,待会儿血都快流干了。”   这一回他不禁颤抖的小声笑出声,嘶哑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仿佛已经看透了生死。   “别别…别背着我了,我仿佛已经看到乌鲁卡在冲我招手了。”   “再拖下去咱俩都会没命的。”   他的语气透发着恳求,后来我才知道他口中所说的“乌鲁卡”,在新疆家乡代表着死神的意思。   只不过当时我并没有理会他的话语,依旧背着他一步步前行。   手中布满裂纹的煤油灯将眼前的道路一点点照亮,手中的步枪甚至充当了拐杖的角色。   没想到就在我们两人最艰难的时候,眼前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扇铁门,这扇幽绿色的生锈铁门将整个隧道隔开。   在手中煤油灯的照亮下,折射出诡异的绿光,看的人心里直发毛。   我忍不住凑上前去,现如今后路已经被彻底堵死,无论如何也得将脚下的路继续走下去。   用手轻轻的擦掉了铁门上附着的一层青苔,一个极其显眼的标志出现在了门上。   我刹那间就发现铁门上的标志,似乎代表着生化和辐射,旁边甚至还有一个极其显眼的骷髅头图案。   而这些东西我都曾在几十年前的地下工事里见过,代表着当年那群小鬼子研究最高机密的地方。   自己做梦也没想到,居然会误打误撞来到了这里。   我心中有些犹豫不决,如果打开铁门以后会发生什么危险,凭借目前的两人肯定会葬送在这里。   可是如果停顿不前,身后的苏查克一定会有生命危险。   我犹豫过后去决定先将背上的苏查克安置在地上,让他靠着远处的墙壁。   自己则握紧了铁门上的圆形把手,忍不住咬牙闭眼,硬生生的转动了起来,   铁锈摩擦所发出的咯吱声音清脆传入耳中,这扇铁门似乎因为太久没有打开而已经彻底锈住。   睁眼望去,铁门已经被我推开了一道可容一人通行的缝隙。   正当我以为铁门内会隐藏着什么危险时,眼前的景象却透发着死一般的寂静和前所未有的诡异。   我率先看到的是一幅倒挂着的面孔,这是一具干尸头朝上,脑袋朝下。   此时正被吊在石室的天花板上左右摇晃,原本应该是眼睛的位置,已经变成了两个黑洞洞的窟窿。   正死死的盯着我这个不速之客。   像这样的尸体石室里共倒挂着五六个,身上的日军服装早已经有些随着身体腐烂。   漆黑的牙齿参差不齐,插在地上锈迹斑斑的日军指挥刀却闪烁着赫人的幽光。   我忍不住猜测,这些人看上去像是自杀,可是也没见过有谁会选择头朝上脚朝下的自杀方式。   虽然这样的做法会使自己大脑充血,长时间持续又无法起身解开脚上的绳索最终活活吊死。   可是这群小鬼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哪怕是剖腹也要比这样的死法痛快一百倍。   我眼见石室里没什么危险,便将苏查克一点点从门缝里扛了进来。   先找了一个落满灰尘的椅子,小心将他安置好,自己才终于忍不住打量起这个狭窄的石室。   桌子上放置着密密麻麻的资料和落满的灰尘。   我忍不住拿起一张蜡黄的纸张,却发现上面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内容,而真正能够为自己提供一些线索的文件。   却早已经几十年前被他们扔进火盆里烧成了灰烬。   我心中忍不住有些沮丧,没想到就在这时竟然在旁边角落里的柜子里,发现了一份尘封的档案本。   迫不及待的打开以后,里面居然是一些诡异的黑白照片。   第一张照片上是几名**上身强壮的日本人,他们头顶系着白布条,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而第二张照片则让我有些不寒而栗,那是许多头戴防毒面具的士兵在往他们身上缝合盔甲。   这些有些形状仿古风盔甲透发着死寂与古老,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居然是一针一线缝合在人的肌肤上。   而最终的完成品,是一个身穿古老盔甲的日本士兵,他脸上戴着鬼头面具腰间斜挎着***。   一股前所未有的诡异感觉弥漫着心头。   我冷不丁想起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照片上的人影,可是又一时间想不起来。   没想到档案袋里除了那些诡异的黑白照片,更有许多记载着实验资料的纸张。   上面的化学公式一类的东西,我虽然看不懂,但是隐约间能够发现上面描写的都是关于人类体内细胞与 DNA重组的类似字眼。   结合上面的照片我不难猜测出,当年的这群小鬼子最终的实验目的似乎是想要将自己的士兵变成怪物。   这和当初我在黑衣人保险柜里所看到的回魂门计划几乎差不多。   脑海中闪过一丝片段,一段怪异的回忆赫然间显现在眼前。   我猛然间想起,当初关于黑衣人在我的脑海中植入小玥的记忆时,曾有过几段精神病老楼下方日军工事的回忆。   虽然后来我在废旧的影院里,看着他们所放映的花絮中看见了他们是如何搭建那座精神病老楼,以及种种本就没有发生过的回忆。   可此时我的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触动。   那些被小鬼子称为天皇最后的底牌,似乎就是照片里身上缝满了铠甲的武士。   他们刀枪不入,手里拿着锋利的***,脑子里已经没有了关于命令和情感的字眼。   只有存在于军人精神里的杀戮和冷血,甚至说可以被称作是冷兵器与最强身体的完美结合体。   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选择性的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放进了怀里。   没想到就在这时,身后一处摆放在墙壁凹槽里的花瓶引起了我的注意。   不知道为什么,经过几十年时间的腐朽和侵蚀,屋子里大部分东西都已经落满了灰尘破旧不堪。   唯独这个花瓶看上去与其他景象格格不入,上面涂着彩釉色还隐隐闪烁着幽光。   我像是一下子联想到了什么,迈着谨慎的步伐一点点靠拢了过去。   没想到当自己手掌触碰到冰冷的瓶子时, 我就突然发现瓶子底部是与石墙,相连根本就无法拿下来。 第350章 广场   诡异的冷风顺着身后裂开的门缝吹拂了过来,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随后凭借着直觉,一点点用手转动了瓷瓶。   起初还有些吃力,但后来瓶子居然自己颤动了起来。   伴随着清脆的机关转动声,在耳边嘎吱嘎吱作响,连躺在凳子上奄奄一息的苏查克都察觉到了动静,扭过头来望向角落的位置。   我顺着目光望去,果然发现角落里悄然打开了一扇黑色的铁门。   只是无论自己怎样用力,铁门却一直纹丝不动。   我有些急躁,猜测是不是因为时间太久的缘故导致里面的机关锈住了。   没想到就在这时,头顶墙角的位置突然打开了一个缺口,两个类似枪管一样的缓缓的探了出来。   当我抬头发现那玩意儿时,心情几乎是崩溃的。   这显然是一个对付外人的机关,如果找不到暗门的正确打开方式,头顶的枪口就会瞬间将开门者打成筛子。   只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机关里的子弹是否还能否正常击发。   我站在原地忍不住用手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望着眼前漆黑的暗门猛然间瞧见在铁门的上方有一处圆形的钥匙孔。   似乎是用来插钥匙的。   看见了这一发现,我便一点点按照原来的脚印退了回来,心里盘算着如何能够打开这扇铁门。   望着眼前倒挂着几具尸体,旁边的苏查克却突然做出了一个极其怪异的举动。   他费力的挪动着自己还能勉强抬起的右臂,捡起了桌子上的一颗石子对着尸体便扔了过去。   我见他似乎是想要诉说些什么,急忙走到他的跟前贴耳俯听。   昏暗的狭窄石室里,苏查克沙哑的声音伴随着身体里几乎快要破碎的五脏六腑,不停的发出咕噜咕噜的怪音。   直到最后我才猛然间听清几个字眼。   那就是“钥匙…和尸体。”   我这才猛然间想到,如果说眼前倒吊着的这几个人是曾经在这里工作的实验人员,那么钥匙就肯定会在他们的身上。   想到了这一点,我便抬起头来走向了第一具正面对着我的尸体。   自己先是从身上撕扯下了一块方布系在鼻子上,生怕会有些什么不干净的灰尘会传染到自己身上。   可接下来无论自己怎样摸索这几具尸体身上的东西,却全都一无所获。   无意间却突然想起来兜子里还装有一块带着磁性的矿石,这玩意儿原本是从仓库里四根磁柱旁见到的。   上面还刻有诡异的道家符文,原本打算如果有机会逃出去,以后一定要根据上面的线索搞清楚这一切。   没想到此时竟派上了用场。   我用磁石不停的摸索着几具尸体,最终停留在了最后一具身上。   他倒悬着身体由于腐烂的缘故已经有些千疮百孔,上面甚至还布满了绿色的青苔,让人忍不住有些想要干呕。   经过几番探测,我得出了一个不得不相信,却又十分恶心的结论。   那就是钥匙藏在了这具尸体的肚子里。   自己可以想象当年这群小鬼子在得到销毁文件的命令后,将所有关于回魂门基因计划的文件全都通通烧毁。   唯独这把打开暗门的钥匙没法处理。   情急之下他甚至毫不犹豫地吞进了嘴中,随后带着玉碎瓦全的决心去效忠了所谓的天皇陛下。   我强忍着恶臭伸出手掏进尸体的腹部窟窿里来回摸索,手掌终于摸到了一件类似钥匙的铁器。   得到钥匙以后我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暗门,没想到当推开门的一刹那,里面的景象瞬间让我呆愣住了。   这是一处比当初藏棺仓库还要大几分的地下广场。   地上整齐的排列着一具具蜡黄色的干尸。   他们跪坐在地上,面对着眼前一副落满灰尘的硕大日升旗旗帜,腹部不约而同都有一处由匕首切开的骇人伤口。   密密麻麻的尸体足有上千具,这一诡异的景象惊得我瞬间说不出来话。   自己忍不住猜测,当年那群小鬼子究竟挖到了什么,又或者说遭遇到了什么不可逆转的打击。   才会选择这么惨烈的自杀行为。   如果按照时间推算,几十年前的这群小鬼子距离天皇投降还有几年的时间,没理由全都切腹自尽。   冷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我似乎有一种错觉,那就是这些尸体并没有死,下意识望去时。   眼前这具距离自己最近的干尸,露出空洞洞的窟窿眼眶,低着头凝视着自己被切开的腹部伤口。   手掌似乎突然颤动了一下。   我被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跑出铁门外大口呼吸着外面的空气。   这些堆满了尸体的广场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压抑,这是我这么多年和死人打交道,头一次有过这么怪异的感觉。   苏查克依旧平静的坐在椅子上,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我的身后,我像是一下子察觉到了什么。   急忙转身却发现有一具干尸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我被吓得魂不附体,下意识倒退了两步,而眼前这具干尸的死状则更加诡异。   他还未腐烂殆尽的眼眶里,干瘪的眼珠和瞳孔一直在上瞄,手中紧握着一把生锈的刺刀。   最为诡异的是,这把刺刀是从他的下巴穿进了脑腔里,场面透发着无比的诡异与压抑感。   我捂着起伏波动的胸口,有些感觉透不过来气,这里的尸体实在太过诡异。   就像是临死之前受到了什么东西的蛊惑和控制,才会做出想要自己杀死自己的举动。   脑海中猛然想起刚刚广场内的尸体尽头处,有一扇极其诡异的大铁门。   眼看这里已经没什么值得寻找的线索,我便背起瘫软的苏查克再次钻进了暗门内停满了自杀尸体的硕大地下广场。   再一次从门中进入以后,我才发现原来刚刚那具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尸体,极有可能一直就被吊在了头顶。   只不过是因为自己开门的震动,导致尸体身上的绳索断裂,然后便悄无声息的顺着墙壁一点点垂了下来。   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挺起胸膛,终于再次拿起了十年前探险晋妃墓的胆魄。   发生在晋妃墓里的每一件事情简直无法用科学和常理来形容。   比起那里,眼前这些死了几十年的小鬼子似乎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或许是因为心理暗示起到了作用,望着眼前这些剖腹自尽的小鬼子,心中似乎也不再透发着强烈的惧意。 第351章 古怪的尸体   我扭头打量着这片空间,上千具尸体排列整齐,可以看出他们自杀的一刹那,就连挥刀的时间都是事先设计好的。   墙壁上落满灰尘的日升旗,似乎正象征着他们心中所谓永远不灭的魂魄。   尽管日军视死如归的精神令人钦佩。   但自己知道对于这群没人性的小鬼子,根本无法将其称作真正的军人。   角落里有一处简易的实验台,旁边甚至还用锁链锁着一具诡异腐烂的骨骸。   我忍不住凑了过去,却发现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折射出微弱的光亮。   心头一下子戒备了起来,迈着轻缓的步伐一点点靠近,到最后居然从灰尘中发现了让我难以置信的一幕。   那是一块被半融化的金条,此时就如同普通的实验材料一样,放置在落满灰尘铁盘里。   旁边用木塞堵住瓶口的玻璃试管里隐约间闪烁出和金子一样的微弱光亮。   里面的液体呈淡黄色,旁边更放置一份枯黄的笔记本。   我忍不住将这本笔记捡了起来,轻轻翻开以后却发现上面都是一些我看不懂的计算公式。   隐约间能够瞧见出,上面的内容还是与实验中人体基因有很大关联,似乎整个实验研究计划正是围绕着细胞和DNA展开的。   我眼看上面除了一些复杂的公式,日记本的后半部分却出现了潦草的日文,似乎记录了一些与实验无关的东西。   心想也许关键时刻能够提供些线索,便先藏进了怀里。   找到了一处腐朽还算不太严重的桌子,扫清上面的灰尘以后,便将背上的苏查克放置了下来。   这回我再一次为奄奄一息的苏查克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势。   没想到刚解开他身上的衣领,他便开始了剧烈的咳嗽,胸口处塌陷的骨骼看上去无比骇人。   仿佛他能活到现在都已经是堪称奇迹。   身上的关节都已经错位变形,就连手掌都是翻卷着的。   我看着眼前伤痕累累的苏查克,心中不禁有些束手无策,其实他的伤势已经伤及了内脏。   就算是此刻我俩成功的逃了出去,将他拉到市里最好的医院也无法延续他的生命。   与其这样,反到不如给他一个痛快。   我突然被自己脑海中这可怕的想法吓了一跳,印象中自己并不是一个冷血的人,更何况苏查克是我的伙伴。   哪怕万分凶险,我也不可能抛弃任何一个人。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出现了极其细微且诡异的声音。   听上去声音不大,却真真切切的回荡在了耳朵里,忍不住让人心里发毛。   我握紧了手中仍有子弹的步枪,一点点面对着眼前排列整齐的尸群走了过去。   没想到声音在此时戛然而止,听上去就像是有什么啮齿动物在清脆的磨牙,消失以后整个广场便透发着死一般的寂静。   这些死去的日本军人全都成跪坐姿态,就连脑袋都是微微下垂,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   正当我以为自己可能出现了幻听时,眼前却突然再次出现了怪动静。   顺着声音望去,我一眼就瞧见尸堆中有一具尸体与众不同。   所有的干尸全都是面对着我,唯独他似乎是背对着我,与其他剖腹的小鬼子格格不入。   昏暗的光线下有些模糊不清,我一时间也有些不太敢确定,会不会是自己瞧花了眼。   毕竟在这遗留的日军地下广场里,心中还是期盼着不要发生什么怪事。   我的目光逐渐被墙壁上那扇铁门给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扇高约四米宽约两米的巨大铁门,上面布满的斑斑锈迹映入眼中,已经有几十年没有打开过了。   我顺着干尸群中央所留出的空道,一点点冲着铁门的位置迈拢了过去,自己却丝毫没敢放下心中的戒备。   或许是因为大脑潜意识的反应在作怪,让我总是忍不住时不时望向旁边尸群中那具背对着自己的尸体。   这一回我看得真真切切,这具尸体的方向的确与其他人相反。   因为所有小鬼子在自杀时必须要面对着日升旗帜,才能达到所谓的向天皇谢罪,灵魂得到宽慰。   尽管这听起来十分荒谬,但是在我这么多年探险小鬼子的地下工事时,却真实的发现他们的确在一直这样做。   反观眼前这具尸体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仿佛是故意将身体转过去。   我心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预感,总觉得有一股莫名的危险潜伏在周围。   可是广场上遍地死尸早已经蜡黄发臭,只有我和苏查克两个活人,怎么可能会有其他潜在的威胁。   唯独这具尸体不伦不类,一点点引起了我的怀疑。   自己端着老旧布满划痕的三八式步枪瞄准着那具尸体一点点迈了过去。   或许是因为自己太过全神贯注,竟不小心被脚下的尸体绊了一跤。   “啊。”   我吓得忍不住喊了一声,还以为黑暗中有人伸出手将我绊倒,这种想法十分令人毛骨悚然。   还好这一下摔得并不算严重,却正正好好将自己身躯趴到了那具尸体的面前。   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其他干尸由于腐朽太过严重,干脆直接散了架灰尘和骨头渣子遍地都是。   我忍不住屏住呼吸,甚至连大气儿也不敢喘,头一次感觉到如此莫名的压抑。   心头弥漫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惧。   一点点抬起头来时,诡异的声音弥漫在耳边,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磨牙的声音。   “嘎吱…嘎吱。”   抬起头来时,却发现有两个黑洞洞的眼眶正凝视我,这具尸体与其他干尸一样都腐朽的十分严重。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副腐朽的面孔竟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异。   直到我一点点将自己脑袋摆正以后,才赫然发现这个人的五官是倒转过来的。   刚才在下巴上那两个黑洞洞的窟窿正是眼眶,紧接着鼻子和嘴巴都出现在了额头上。   这一幕和当时我们在隧道里发现的那尊怪异女人雕像简直一模一样。   “啊…啊”。   我怪吼了一声就下意识的跑了出去,没想到眼前干尸堆里的磨牙声音更加清晰入耳。   正当自己开始有些怀疑,会不会是哪具尸体“诈尸”了时,黑暗中居然钻出几条染着白毛的硕大老鼠。   这些老鼠长着白毛白爪,和普通的老鼠出了长得一样颜色不同外,最重要的就是出奇硕大。   如果不是我距离那玩意儿近,还真容易把其当做某种不知名的怪物。   我端起了三八式步枪正想扣动扳机,眼看那只是体型变异的老鼠便停止了想要开枪射杀的打算。   算上兜子里还有十几颗子弹,除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的**,这几颗子弹已经是我所能使用的底牌了。 第352章 金条   转念一想为了节省子弹,我便没有扣动扳机。   任凭那些硕大的白毛老鼠在黑暗的广场中乱窜。   脑海中再次出现那具诡异的尸体面孔,可是这一回心中却出现了几丝异样的波动。   一个极其古怪的想法浮现在脑海中。   如果说五官相正才是人们所熟知最基本的生物构造,那也只是因为环境影响才导致人类会按照自然轨迹的需求所发展。   人们需要语言交流,身体才会将关于说话的器官构造进化的更加完善。   可如果一条鱼长期保持在绝对黑暗的环境里,没用的眼镜会不会也出现退化。   所有的器官都是依照着人类所需要获取什么而发展进化,所以有谁又能够说畸形并不是另一种对“进化”,的身体体现。   我忍不住揉了揉脑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么诡异的想法。   只是脑海中不由自觉的将眼前那句尸体与之前隧道里所看见的奇怪石像,联想在一起。   那尊石像落满了灰尘,身上许多线条并没有勾勒完整,看得出来开凿的工具很钝落,甚至可以称之为原始。   依照几十年前小鬼子的军工水准,即便他们真的出于某种原因下想要雕刻出一座石像,也不可能会留下那么粗糙的痕迹。   而且我根本无法联想到他们雕刻石像的原因,心中逐渐出现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那就是石像极有可能是被他们从矿洞里挖掘出来的,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上面的痕迹十分老旧顿挫。   联想到这里时,我不禁有些头疼欲裂,总觉得几十年前这里埋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惊天秘密。   望着眼前锈迹斑斑的黑色铁门,心头竟有一股难以抗拒的诱惑,想要彻底推开。   可是假如铁门里隐藏着什么危险,凭借眼前我们两人一枪,和剩下为数不多的子弹肯定没法抵挡。   我冷冷的扫了一眼四周,发现硕大的地下广场内再没有其他出口,只有眼前这扇透发着诡异的大铁门横列在眼前。   让我逐渐压制不住心头的好奇。   转念一想,反正手里还有几颗没有引爆过的**,假如遇到什么危险就干脆掷出**,将铁门里的东西炸个粉碎。   直到现在我仍然忍不住揣测,铁门里一定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和莫大的凶险。   只是当我咬紧牙关用力推开大铁门的一刹那,铁与铁摩擦的声音嘎吱嘎吱刺激着我的耳膜。   这声音听上去让人极其难受,却没想到门缝里突然露出一道诡异的光芒。   我好奇地望了一眼,里面的景象却让自己万万没有想到。   顺着门缝望去,映入眼帘的是成堆的金条,金子上落满了灰尘排列凌乱。   可是随着我开门所发出的震动让上面的灰尘逐渐掉落了下来,露出里面原本金灿灿的颜色。   如果说一个人不爱财, 那他极有可能是将自己的精神状态提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又或者是他干脆富的流油,已经完全对物质上的追求没有兴趣了。   我望着眼前这堆金灿灿的金条,显然自己并不是刚刚脑海中所举例过的那两种人。   有了这些金子自己就可以不再忍饥挨饿,更不会做起盗墓掉脑袋的勾当。   我可以让自己的好兄弟青龙不再去做社会最底层的出租车司机,也可以用钱来去和黑衣人交换胖子的性命。   以及所有我想得知的这一切秘密。   望着眼前堆成山的金条,我一下子感觉自己似乎无所不能,甚至想要去国外过着更加舒坦的生活。   没钱和磨难这两个词汇可以说贯穿了我从除灵小队退役以后的几十年时光里。   我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从门缝中贴身钻了进去。   里面金灿灿的金条拿在手中沉甸甸的,这种感觉完全不是梦境,是真实存在的。   只是当我顺势拿起一根金堆上面的金条时,原本压在金条下方的位置却赫然露出一条骇人的手掌。   我正沉浸在喜悦中,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差点儿没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额头上以至于整个身体都在不停的冒冷汗。   金堆里隐藏着一具尸体,这显然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逐渐打起心中的戒备,用枪端处的刺刀将其余的金条拨开,赫然发现了许多条手臂。   这些人被凌乱的压在了金条下,或许是因为时间久远的缘故,让整个遗体都已经有些变形扁平。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我开始察觉到一丝不太对劲。   知道自己将上面的尸体一点点清理出来时,眼前骇人的景象瞬间吓得我脊背发凉。   这些尸体密密麻麻的被压在了金堆下,身上穿着类似于劳工一样的服饰。   可是脖子上全都无一例外空荡荡的,没有了脑袋。   伤口处锋利整齐,就像是被人从身后用利刃斩首,刀法快速而果决。   我简直有些不敢想象,冷不丁的身后仿佛传来了脚步声。   听着身后似真似幻的声音,我甚至不敢回头去看,只是依稀辨别着声音方向似乎已经距离自己有半米的距离。   我暴喝一声给自己壮胆急忙转过身去,没想到身后只有那道裂开的门缝正不停地向内吹灌着冷风。   其余的角落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自己逐渐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听错了声音,只是这回无论如何也不能刚才那样放下戒备。   就在这时旁边角落里的一处黑色铁箱子映入眼帘,这玩意儿上面涂满了黑色的油漆再加上被藏在了角落里,以至于刚进门的时候自己居然没有注意到。   我迈着谨慎的步伐,一点点凑了过去,打开铁箱以后整个人瞬间都僵住了。   里面居然装着的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头,有些已经出现了风化和腐烂,许多头颅粘粘在一起,黑洞的眼眶已经变成了窟窿,正直勾勾的望着我。   看着眼前箱子里的这一幕,自己头一次感觉到剧烈反胃,简直比当初发现那三个人体标本瓶还要有过之而不及。   黑暗中我越发感觉到不安,自己连忙倒退了几步想要顺着门缝回到外围的地下广场。   没想到昏暗的光线下,自己凌乱的脚步中似乎踩到了地面上什么东西,一阵极其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在广场。   头顶突然闪烁起红光,自己这才赫然发现原来铁门后这间储藏着金条的狭窄石室里也有一副硕大的日升旗图案。   只不过旗帜的图案颜色似乎和正常的日军国旗有所不同。   印象中象征着太阳的红色圆形,此时居然是灰色的。   散发着前所未有的死气,和一股莫名的压抑。   耳边响起的诡异警报声迫使我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拼了命的往后窜。 第353章 鬼武士   眼前石室内,那面绘画着灰色诡异日本国旗的墙壁在头顶红光的闪烁下,竟然一点点传出了石头摩擦声。   连整面墙壁都在一点点晃动,随后在我惊恐的眼神注视下不停的上升,露出原本隐藏在墙壁里的几道黑色诡异人影。   他们身穿着古老的盔甲,腰间斜挎着锋利的***,裸露在外的肌肤呈现灰白色,一股前所未有的诡异与压抑,弥漫在心头。   这一幕让我赫然想起当初那段和小玥一起在日军遗留的要塞里,遇到的那些鬼武士。   他们脸上戴着面具,眼神中透发着沉沉的死气,此时我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石室里会放着那么多被砍下的人头。   他们似乎将头颅视为自己的战利品,所以才会集中的放在了角落处的铁箱子里。   尽管有些记忆是当初在自己被囚禁十年的时光里,被黑衣人悄然催眠进自己的大脑里。   可是眼前发生的一幕幕,却是真实存在的。   在这紧要关头,我仍然保留着一丝理智,举起了手中步枪瞄准着眼前一动不动的鬼武士。   空气中透发着死一样的寂静。   “一秒,两秒,三秒。”耳边依旧响彻着广场外刺耳的警报声,头顶不停闪烁着的红光照映在脸上,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   时间仿佛定格在一刹那,我似乎看着眼前的鬼武士突然颤动了一下手指,随后便用力抠动了扳机。   这一枪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它的额头眉心处,此时它却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 子弹打在面具上留下了一个孔洞,那家伙却依旧安然无恙。   灰色日军旗帜的墙壁内隐藏着五个狭窄的半圆形空间,里面站立着五道诡异的身影,似乎正对应着黑白照片中那几个强壮且视死如归的日本军人。   他们是回魂门计划的实验品,也是所谓天皇的最后底牌。   只不过这种实验似乎并不能让实验对象,百分百沦为不死状态。   因为这五道身影其中有两个人,已经在盔甲里烂成了骨头渣。   剩下的三道人影依旧站立在原地,面具下的目光中透发着前所未有的死寂,仿佛我即将是他们下一个要处决的猎物。   他们会把我的头颅割下来,放在角落的铁箱子里,然后继续在漫长的岁月中,等待下一个误入这座诡异的日军遗留隧道里。   耳边不断响起诡异的警报声,我顺着身后铁门的缝隙一点点退缩了回去,刚想用力将铁门彻底关死。   锋利的***瞬间就从门缝中插了进来,只差了一丁点就砍掉了我的手臂。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识间不停的向后撤退。   甚至差点儿被身后的干尸给再一次绊倒,眼前的铁门在不停闪烁的红光中,传出“嘎吱嘎吱”被推开的声音。   就在这时,衣服里突然掉出了一颗**。   我这才猛然想起藏在衣兜里的那几颗手**,如果不趁现在使用,等到那几个怪物从铁门中挣扎出来就肯定难以对付了。   我用手快速的拉扯掉了**上的铜环,对着一点点被推开的铁门缝隙就掷了进去。   昏暗的光线下,手**闪烁着烟花在空气中留下一道诡异的弧线,便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即将迈出铁门的鬼武士脚下位置。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巨大的气浪几乎波及到了整个地下广场,就连距离爆炸位置较远的自己,都忍不住趴在了地上。   弥漫的尘烟逐渐散尽,正当我以为鬼武士已经被自己轻松解决掉时,三道诡异的身影依旧摇摇晃晃的从铁门中走了出来。   甲胄透发出诡异的绿铜色,除了身上有些破烂,几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妈的。”   我忍不住怒骂了一声,从未想过会遇到这么诡异的一幕,就连手**的威力都无法将他们彻底消灭。   “跑”。   此时这是我心中唯一出现的念头,这些家伙一定是在几十年前的实验中被注射了某种不知名的药物。   联想起当初实验室里发现的那半根融化的金条,试管里淡金色的诡异液体,极有可能就是当年回魂门计划里,那群小鬼子所实验的药水。   毕竟古代炼丹术士,为了炼制长生不老药也常以黄金作为药引,日军之所以在这里堆积了这么多金条,肯定也是为了想要在实验中达到长生不灭的目的。   这样一想,反而就解开了关于隧道里发现金子的困惑。   眼看尘烟散尽,那三道诡异的身影却依旧摇摇晃晃冲着我的位置走来。   我心头顿时间升起一股惧意,急忙跑到了苏查克的位置,将他背在了身上。   目光下意识的扫向旁边桌子上试管里,半管淡金色的液体。   干脆也将其封住瓶口,揣进了怀里。   诡异的脚步声一点点从身后袭来,他们的步伐不缓不慢,眼神中却透发着冰冷的杀机,好像是在捉弄着逃不出去的猎物一样。   我背着身上的苏查克沿着之前所来的路线一路返回,开始了拼命的逃亡。   每当自己感觉那三道诡异的身影已经被我甩掉以后,身后不远的位置总会一点点传出缓慢的脚步声。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猎人玩弄,却让我生不出半点怒意,只有莫名的恐惧和压抑在心头蔓延。   终于我躲到了一处未挖掘完成的隧道,也不知道这里是处于整个地下工事里的哪一部分。   耳边再次传来了缓慢的脚步声,身后隐约间可以看到那三道诡异的身影已经将我的退路封死。   我甚至来不及喘气,就再一次拼命穿梭在昏暗的隧道中,直至眼前突然没有了路。   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弥漫在心头。   没想到自己四处乱跑,居然将我和苏查克逼上了死路。   他们身上穿着陈旧的铠甲,手中锋利的***闪烁着幽幽寒光,照映在面具内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孔上。   空气仿佛都在这一霎那间僵住了。   我突然意识到他们虽然身体已经没有了生命机能,却似乎还存有一定的意识。   也就是说他们的大脑没有彻底死亡,将我和苏查克围堵在死路里,也似乎是他们预先设计好的。   我看着眼前还未被挖掘通的隧道,缓慢沉重的脚步声“啪嗒啪嗒”在身后响起。   空气中飘荡着灰尘与杂质,昏暗的光线下只能看到那几道身影,抽出了腰间刀鞘里锋利的***,依旧不缓不慢地向着我俩的位置走来。   我背着苏查克不停的退缩,此时已经退无可退。 第354章 断手   我眼看即将被眼前的鬼武士割下头颅,干脆拼了个鱼死网破,坐以待毙更不是自己的性格。   我先将身后奄奄一息的苏查克依靠在了墙壁上,自己则举起了装有刺刀的三八式步枪做出冲锋的姿势。   冷汗顺着额头一点点沁透了衣领,自己的影子倒映在地上仿佛已经没有了头颅。   我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心中猛然想起几十年前执行任务时除灵小队的成员们。   他们全都是死在了小鬼子生化实验的地下工事里,直到如今除了我以外,仍没有人会知道他们的名字。   而为了保密,就连墓碑上也不能刻字。   石碑上只有“无名烈士”四个大字清晰映入眼中,每当想到这里,留在自己心中的只有莫名的伤感和压抑。   “啊。”   我暴喝一声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就端起了刺刀冲锋了过去。   没想到这一击竟不偏不倚的刺进了距离自己最近的鬼武士身体里,拔出来时刀尖上还沾染着黑色的血液。   一股难闻的气味儿伴随着恶心,瞬间弥漫在整个隧道里。   眼前中刀的鬼武士却没有倒下,他只是微微昂起头颅,面具下苍白毫无血色的面孔似乎有了一丝动容。   紧接着锋利的***便对着我的脑袋劈了下去,我急忙用步枪抵挡。   一股巨力震得我握枪的手掌都有些麻木,自己更是在重力的作用下失去了平衡不停地往后退。   没想到直到自己依靠在墙上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了还未挖掘完的隧道石壁碎裂的声音。   细微的破风声从身后墙壁处裂开的缝隙传进了耳边,我扭头望去却发现这面还未开凿完成的隧道尽头处。   墙壁后面似乎相连着不知通往何处的空间。   潮湿的岩层土壤经过几十年前的挖掘本就十分松动,此时在我的剧烈撞击下却突然裂开了一道道二指宽的缝隙。   我眼看身后还有路,急忙轮动**疯狂的开始砸着墙壁。   身后三道诡异的人影仍然不缓不慢的逼近,或许是因为实验的缘故,让鬼武士的身体并不会如同活人一样那么灵活。   他们每迈出一步都要比常人慢上半拍,这也让我打心里一下子又燃起了希望。   身后的三道人影已经距离自己不足三米时,眼前的碎裂的石壁已经被我用**活生生砸出了一个大窟窿。   我眼看苏查克依靠在墙边奄奄一息,尽管气丝若离但还没有彻底断气。   自己说什么也不能抛下他不管,便放弃了这个绝佳的逃跑机会,先将其推进了石壁窟窿中。   颤抖间怀里那根装的淡金色不明液体的试管突然掉了出来,我心头猛然一颤。   一下子像是联想到了什么。   既然这玩意儿能让身后的那群鬼武士进化成不死的状态,说不定也能让苏查克继续活下去。   一切都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犹豫着终于下定决心打开了试管, 将里面的淡金色液体对着苏查克口中滴了进去。   正当我自己打算顺着石壁上的窟窿逃出去时,身后锋利的***已经对着脖子劈砍了过来。   若不是我在上一秒听到了身后锋利的破风声,下意识低头做出躲闪的动作,此时自己已经尸首分离了。   但没想到这一刀虽然没有砍下我的脑袋,却笔直的斩在了扶墙的右手上。   一瞬间血花四溅,自己的右手就这样被轻易的斩了下来,掉落在了地上。   鲜血飞溅在我的脸上,一股前所未有的钻心剧痛瞬间顺着神经涌入脑海。   “啊…”   我忍不住惨叫一声,强忍着疼痛用仅剩下的一丝理智钻进了窟窿里。   鲜血流淌的到处都是,那只血淋淋的手掌被我捡了起来揣进了怀里。   经历了风雨几十年,这一次是我最惨痛的一回,就连当初在晋妃墓里也没曾吃过这么大的亏。   没想到今天居然断了一只手掌。   钻心的剧痛无时不刻不刺激着我的大脑,刚刚手掌掉入血泊中的刹那间一幕不停的在脑海中徘徊。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有勇气,将那只断手捡起来藏进怀里。   这一幕如果被常人看到肯定早已经吓昏了过去。   但我知道自己是庆幸的,如果刚才丢掉的不是一只手,很有可能就是整个脑袋了。   或许是因为脑海中的恐惧暂时压过了痛觉,我只顾着拼命的逃命,来不及包扎伤口,就用左手用力抓住自己的右手腕,让血流失的不会那么快速。   空气中飘荡着剧烈的血腥味儿。   原以为身后穷追不舍的鬼武士并不会从窟窿里钻进来,没想到当自己扭过头来时却发现扭动着僵硬的身躯,即将一点点从窟窿里跨进来。   强烈的求生欲望,让我根本没有时间包扎伤口,便费力的将苏查克背在了身上继续逃跑。   黑暗中也不知道石墙后面隐藏的这片空间有多大?   只觉得这里似乎到处都竖满了高大的黑色影子,也不清楚是什么东西。   在昏暗的光线下自己跌跌撞撞的不停寻找出路,更不知道这里究竟有多大,几十年前是那群小鬼子用来做什么的。   没想到值得庆幸的是,竟让自己误打误撞的找到了角落里的一台可以自启动的柴油发电机。   匆忙之下,我急忙推上了墙壁上的开关,起伏的胸口在黑暗中不停的喘着粗气,耳边只能听见远处阵阵刺耳的脚步声。   以及手腕处不停滴落的鲜血,滴答滴答流淌在地上。   让自己没有想到的是,几十年前的供电设备保存到现在仍然能够正常运转。   头顶昏黄的吊灯先是闪烁了两下,随后便发出刺眼的光亮,将眼前所有的景物瞬间笼罩。   刚才自己在黑暗中发现的物体居然是一罐罐黑色的长方圆形,约两米多高的巨大铁质罐体。   上面还标杂着许多看不清的日文,依稀间能够分辨出应该是关于危险请勿靠近的标语。   眼看那三道身影,顺着窟窿钻进来以后逐渐向自己逼近,我急忙背着身上的苏查克继续寻找着逃生出路。   就在这时,背上却突然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就像是碎裂的骨头与骨头之间不停的摩擦碰撞,最后一点点愈合。   我被苏查克所发出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将其一点点安置在地上以后,眼前的一幕差点没把我吓个半死。   此时的苏查克就像是扭动虫子一样,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翻转着各处关节,更是发出了许多怪异的声音。   但是喘息的声音越发沉重,不再像之前那样,有进气的没出气即将死去。   我有些喜悦,没想到试管里几十年前的不明液体居然真的产生了疗效,让濒死之人焕发了生命。   可是心中也越发有一股莫名的担忧,那就是如果苏查克活下来以后,会不会和那几个鬼武士一样嗜血。   他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新疆大叔吗。   疑惑间我用仅存的左手握紧了步枪上拆解下来的锋利刺刀,心中竟逐渐起了杀念。   就在这时,鬼武士的长刀再一次劈砍了过来,刚刚思索间竟让我忽略了身后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这一刀比之刚才要稍微幸运许多,只是砍在了我的后背上,却也留下了一道几乎20多厘米长的血淋淋伤口。   我转过身来时,又是一刀对着自己的脸挥舞了过来。   没想到这一回我弯腰避了下去,却让它手中的长刀砍在了旁边不知名的铁罐子上。   顷刻间罐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我心中顿时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甚至听着这诡异的声音,甚至联想到铁罐即将会发生爆炸。   然而让我不曾想到的是,锋利的***劈砍在罐子上居然将其砍开了一个缺口。   长刀也应声而碎,空气中一下子弥漫着前所未有的寒冷。   下一秒铁罐里直接喷射出气化的液氮,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我眼前距离自己最近的鬼武士身上。   罐子里储存有高纯度的液氮,即便是活人在触碰的瞬间也会冰冻肌肤,留下永久性的冻伤。   自己也没有想到罐子里装着的居然是存在于几十年前小鬼子用来做人体实验的液态冷氮。   这一回也算是自食其果,将眼前的两个鬼武士直接冰封在原地,长刀碎片掉落在地上,这两个家伙甚至还保留着之前想要挥刀的姿势。 第355章 噩梦   剩下的鬼武士似乎停止了攻击的状态,他踏着缓慢的步伐连退了几步。   最后一点点转身,想要顺着原先的窟窿钻回去。   我见状举起**甚至动起了想要和他同归于尽的想法,可是之前也看到了手**根本无法伤到这玩意。   而自己被砍下的手掌也无法复原,心中顿然升起一股无力感,只能庆幸这玩意儿也会有思想,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没想到就在这时,窟窿里突然钻出了一条硕大的黑色影子,张开了血盆大口就将眼前的鬼武士吞进了肚子里。   密密麻麻的手掌昏黄的灯光下无比骇人,就连那两个被冻僵的鬼武士也被推倒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我看出吞吃掉鬼武士的怪物居然是之前追赶我们的人体蜈蚣,其实鬼武士的战斗力并不弱。   只是没想到在他胆怯的时候,居然被身后的人体蜈蚣偷袭成功,我也看出来蜈蚣对这几个苟活到现在的小鬼子极其怨恨。   心里冷不丁猜测,可能当年做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的时候,这三个小鬼子也曾参与过吧。   眼看最大的危险终于被彻底解除,我像是身体被抽空了力气,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看着旁边不停抽搐的苏萨克,想要阻止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做。   干脆扯下身上的布条,给自己简单包扎了一下右手腕骇人的伤口,隐约间露出的断裂骨茬,让我几乎是闭着眼睛不敢去看。   苏查克身上的骨头像是在不断的自我修复,紧接着他终于逐渐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   只是身上仍有几处骇人的伤口,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疲倦的身躯依靠在冰冷的铁罐子旁,这么做能让我自己的身体好受许多。   脑海中不停的传来阵阵困倦,可是我刚一闭眼,就害怕自己会被遗留在这湘西大山深处的日军隧道里,永远也睁不开眼睛。   最后不得已想出来了一个提神又能缓解疼痛的方法,那就是将苏查克身上的香烟搜刮了出来。   心中竟有一股怪异的想法,那就是我救了这小子一命,偷他一根香烟总不算过分吧。   直到皱皱巴巴的香烟在我嘴中点燃,我才知道,当烟草混合着汗水和血点燃时是什么味道。   有些苦涩还透发着刺鼻的怪味。   但我也没敢浪费,仍然叼着这支烟大口贪婪的吸着,好像能够暂时缓解伤痛的神药。   我依靠着身后冰冷的铁罐子,眼神涣散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加上断掉的右手更加透发着莫名的凄凉。   最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自己终于承受不住身体各处传来的倦意一点点昏睡了过去。   梦中我似乎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莫名古墓的隧道里,身边周围站满了拿着81式步枪和浅绿色军装的身影。   只是无论我怎样看,都无法看清他们的脸。   旁边趴着一个脸上满是泪痕的小女孩不停的哭喊,我低下头来时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被炸断了。   就连腰部以下都已经彻底没有,鲜血混合着衣服碎片和脏器飞溅的到处都是。   “大哥哥,我不要你死…呜呜,你不是还答应过我什么吗,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呜呜呜,你走了以后囡囡怎么办。”   眼前梳着马尾辫的小女孩哭的梨花带雨,白皙的小脸蛋上落满了泪痕,此时我这才发现她几乎和照片里军长女儿小囡小时候的样子,长得十分相似。   “爸爸…,你快救救大哥哥啊,他还没有死…呜呜呜…。”   小女孩突然转身望向人群中一个穿着绿色军装的男人,他军姿挺拔像是一名首长级别的干部。   “没用的,伤成这个模样就算是队伍里最好的医生也救不活,你让大哥哥稍微休息一会儿。”   “他过一会儿就会睡着了。”   眼前看似像是队伍里首长的男人一把拉开了小女孩,梦里的声音越发熟悉却让我始终想不起来他是谁。   我倚靠在墙壁上看着眼前模糊不清的人影,虽然心里知道这是梦境,可却无论如何也动弹不了。   直到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声在梦境中不断刺激着我的耳膜,好像越发真实。   “呜呜呜…你骗我,大哥哥要是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小女孩的声音越发悲伤,听的我似乎也有些莫名的伤感,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碎掉了,可又无法挣扎动弹。   最后只好对着小女孩开口道。   “别哭了,你等着大哥哥好不好?”   “等大哥哥转世投胎以后一定会回来找你的,你可要千万等着我呀。”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就连我自己都是十分诧异,只是没想到梦境中小女孩居然听到了我的声音。   她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有些疑惑疑惑的眼神抬头望着我,双手则死死的抱着我上半身残破的身体。   “大哥哥,你真的会转世投胎吗…。”   “会,你千万要等着我。”   当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逐渐感觉到梦境越发不再真切,自己仿佛随时都会从梦中醒过来。   小女孩忍不住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终于不再哭泣,就像是做出了什么极其重要的决定。   “那我一定会等着大哥哥回来。”   声音透发着幽长,一点点回绕在我的脑海中,直到最后梦境彻底结束我也在现实中一点点苏醒过来。   依旧是昏黄的老旧吊灯悬在头顶,将眼前刚刚所经历过的一幕笼罩着。   铁罐旁布满了鲜血和鬼武士的残骸碎片,地面上却似乎唯独少了一个人的身影。   我努力睁大眼睛让自己迅速清醒回来,没想到在这间昏暗的储罐室里果然缺少了苏查克的身影。   自己冷不丁开始猜测,这小子会不会是被其他怪物给抓走了。   可是如果真的发生了危险,自己怎么一点事儿也没有,唯独少了他的身影。   正当我有些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苏醒康复了以后把我自己丢在了这里,一个人去寻找出路。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苏查克的身影一点点从黑暗中探了过来。   他的脸色比之前还要红润许多,身上的骇人伤口居然在此时消失不见,就好像从来没有受过伤一样。   “你的手…。”   他目光下意识望着我用布条紧缠着的光秃秃手腕,又隐约瞧见了我怀里藏着的那只右手。   顿时间眼眶有些湿润,好像连眼泪都快要下来了。 第356章 向下的电梯   我咧嘴笑道:“不就是一只手吗,好歹把命给保住了。”   “这件事不怨你,别往心里去。”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便有些忍不住疲惫的身躯再次闭上了眼睛。   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处诡异的日军遗留隧道里折了一只手臂,腕口处的伤口,随着麻木的神经逐渐松懈下来以后又开始发出剧烈的疼痛。   这一次我真的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断臂之痛, 内心对今后残疾的绝望要比身上的伤痛更加强烈。   紧接着突然感觉苏查克的身影奔着自己走来,睁眼时他突然将我搀扶了起来。   似乎想要把我也背在他的背上,自己急忙开口制止,表示身上尽管有些轻伤,但是没什么大碍不影响行动。   我看着他原本被废墟活埋的身体,此时居然完好无损的站立在了自己面前,不禁有些惊奇于试管里不明液体的药效。   心中一下子联想到了什么,如果说自己还能找到像刚才那样的神药,断掉的手腕会不会再生出来。   此时如同在绝望中再次诞生出了希望,让我一下子振奋了起来。   在这狭窄的储罐室里布满了存有液氮的罐子,头顶昏黄色的吊灯,将角落里的一处暗门照亮。   苏查克搀扶着我一点点向暗门走去,没想到用力推开以后,里面居然是落满灰尘简易的电梯。   而且看着上面的方向,整座电梯井并不是直上直下,而是倾斜向下向着地下深处蔓延。   我没有想到在这湘西大山深处,当年那群小鬼子居然在山内修建了电梯,看来这里的规模要比我想象的还要庞大几分。   打开电梯生锈的铁门一刹那间,空气中瞬间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我起初并没有太过在意, 看着按板上亮起的指示灯,似乎示意电梯经过几十年的腐蚀依旧还能够正常运转。   只要电力没有中断,应该就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正当两人走进电梯以后,电梯却突然自动运转了起来,我不禁有些惊慌失措。   下一秒通过上面生锈的日文图案才逐渐明白,电梯的程序是被预先设计好的。   当人走进电梯以后便会自动移动到另一个最终目标,我心中也越发有些好奇,这座电梯会一直通往哪里?   两人同处于电梯之内,我忍不住偷偷瞄向苏查克的背影,总觉得一个浑身粉碎性骨折即将逝去的人,突然完好无损的站在我面前有些不敢相信。   但真相确实摆在眼前,几十年前那群小鬼子果然研发出了某种不知名的神秘液体,可以让一个将死之人焕发生命。   我有些感叹医学科技的力量,却已经在几十年前被一群泯灭人性的小鬼子所掌握。   心中冷不丁突然想到那本在地下广场实验室里找到的日记本。   说不定日记本里会有什么关于淡金色神秘药水的的记载,也相当于给了自己能够断手再生的希望。   就在这时电梯室内控制板的按钮上突然闪烁起了红灯,紧接着便突然陷入了黑暗。   我被吓了一跳,急忙伸手去按电梯上标有日文的急停开关。   电梯上的按钮很简单,只有1与-1。   似乎代表着整部电梯所通往的方向只有上下两层,而中间则是厚重的岩石层。   透过模糊的玻璃,可以看见倾斜的电梯轨道,如同斜梯一样蔓延至黑暗深处。   我按下开关以后电梯干脆没有了任何反应,心中突然弥漫起一阵绝望。   可能是许多年被阴暗环境腐蚀的缘故,让电梯出现了电路故障。   我忍不住想起了那句老话,“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总缠苦命人。”   刚刚经历断手之痛又即将被困死在这里,任谁都有些忍不住绝望。   旁边的苏查克却好像并没有太过在意一样,我悄然发现他似乎和之前的自己有所不同。   起码在性格上比之前稳重了许多,或许稳重这个词用于形容他并不太妥当,但换一种说法也应该是有点神经大条。   活脱脱的像是变了一个人。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在黑暗中所做出的错误判断,以及是脑海混乱思绪中的胡思乱想。   忍不住叹了口气,心想既然被困在这里等死,也不如看看手里这本日记都写了些什么。   昏暗的光线下日记本上的文字极其模糊,再加上写的都是日文让我翻译起来有些费力。   旁边的苏查克依旧愣在原地,如果放在之前,他一定会凑上来询问我本子上的内容,有没有可能联系到他失踪女儿的下落。   可眼下他却站在角落里,面对着黑暗中关紧的电梯门仿佛看到了什么东西。   日记本上的内容大部分都是一些复杂的计算公式,只有后面的一小部分才是关于自述的事情。   例如挖掘隧道的过程中发现了一尊诡异的石像,紧接着许多日本士兵在夜里都遇到了不约而同的噩梦。   起初日军上面并没有太过在意,直到后来整个隧道里所有人都梦到了相同的景象。   那就是有一个脸上五官倒转的女人经常出现在梦中将他们吓醒,而这个女人也和我们当初在隧道里发现的那尊石像,形容几乎是一模一样。   起初我发现日记本上的文字有些眼熟,最后自己忍不住将铁轨隧道上捡来的第一本日记也拿出来对比,这才发现两人的字迹相同。   都是这个神秘的忏悔者所留下来的。   当初在墙壁里挖掘的那把断刀,以及日记本内容中无时无刻不透发着深深的忏悔,让我对眼前日记本的主人逐渐来了兴趣。   他是我遇到第一个反法西斯的日本人,看着上面的描写也能够瞧出。   几十年前他虽然在隧道里担任官职,但是并不是整个日军工事的总指挥。   被迫参与了整个矿洞挖掘和回魂门计划实验任务,又有些逃不过良心的谴责,所以才会写下这两本日记。   而日记本上后半部分的内容和前一本却有很大不同,应该是在两个不同的时间段记载的一些事情。   整个矿洞里的人被噩梦连续侵扰了几个星期以后,有些胆小的日军士兵干脆在隧道里饮弹自尽。   也有些劳工选择上吊自杀,有人甚至割开了自己的肚皮,用肠子将自己和其他工友活活勒死。   而最终经过小鬼子内部的判断,也只是认为由于长时间黑暗环境工作所致,让许多人得了癔症,在脑海中出现幻觉。   这件事情很快也引起了上面高官们的注意,他们认为湘西大山肯定埋藏着什么诡异的东西,不宜再继续挖掘。   可是也有许多人提出反对意见,认为计划不应该因为某些困难而中断,况且战争正属于胶着阶段。   这群小鬼子急需拿出某种武器来达到翻盘的结果。   直到这时,我才突然注意到原来这群小鬼子在湘西大山中挖掘隧道,和回魂门生化武器计划是完全两回事。 第357章 变异的苏查克   而他们在大山深处拼命的挖取矿石,似乎是为了找到某种能够制造成大威力武器的原材料。   我忍不住翻开了一下日记本前面,内容里的公式,心头冷不丁的一颤。   仔细的看着上面的之前所被忽略的内容。   原来这群小鬼子早就已经在美国之前了解到了核武器的研发,在这神秘的湘西大山之中为的就是寻找到能够产生裂变的铀矿石。   而之所以要在隧道深处展开回魂门鬼武士的研发计划,也是因为可以利用到年老生病的劳工们来做人体实验。   这样的做法可以说是两不耽误,但却及其残忍,用一些生病和年老的劳工来当做实验品,简直是令人发指。   我望着眼前电梯里模糊的玻璃外,倾斜的铁轨隧道,一下子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按照眼前这个角度,倘若打碎玻璃以后自己顺着倾斜的电梯井向下攀爬而行,也似乎并不是没有可能。   总之做出任何决定,也要比在这里等死好许多。   整个电梯井的轨道是以45度的倾斜角度修建,就连整个电梯室都是被铸造成的菱形,便于贴行隧道向着地下深处行进。   而电梯的正前方正是斜置的玻璃墙,透过模糊的光线可以看见外面的景色。   昏暗的斜井中透发着死一般的寂静,透过窗户可以发现几十年前那群小鬼子为了避免被铁轨腐蚀所以将整个轨道都刷上了深红色的防锈油漆。   深红与昏暗两个色调弥漫在整个隧道井中,弥漫在心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压抑。   我逐渐产生了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那就是敲碎眼前的玻璃顺着倾斜的铁轨一点点攀爬下去。   这样也避免了被困在这里的窘境,毕竟此时我和苏查克身上已经没有任何能够拿来吃的干粮。   当初在地下仓库里吃的几盒馊罐头,也都在逃亡的陆陆续续中全都呕吐了出来。   自己越发感觉到体力不支,干脆一咬牙来到了电梯里前方斜置的玻璃墙前。   此时的自己不禁有些疑惑,当年那群小鬼子为什么要把电梯室的正前方设置成透明玻璃。   毕竟这样虽说视野宽广,但是一旦发生隧道坍塌原本就设计成菱形的电梯室肯定会极不安全。   再或者说透过玻璃所能观察到地方只有深邃通往黑暗的铁轨,人呆在电梯室里也没有必要考虑视野的问题。   怀揣着心中这些疑问,我忍不住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向眼前的玻璃,这才发现其实这层玻璃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厚重。   玻璃上沾染着黑色的点点血迹,就好像曾经有什么东西撞死在上面过,留下的痕迹。   眼看电梯室里的空气也逐渐浑浊,我也有些害怕两个人被困在这里,会产生缺氧等一系列的问题。   干脆举起手中的刺刀,终于不再犹豫用刀把铁质金属的部位猛砸了过去。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正当自己抡起手中的刺刀把想要将玻璃砸碎时。   眼前却突然落下一道诡异的人脸,他死死的瞪大着眼睛,惨白的面孔紧贴在玻璃上,连上面的毛孔和未干的血迹都一清二楚。   我吓的浑身发抖忍不住向后倒退了几步,停下脚步时这才发现原来这具尸体是倒挂着从电梯室的上方垂落下来的。   起初自己逐渐恢复镇定以后并没有感觉太过恐怖,毕竟尸体自己见多了,什么样的腐尸标本没见过。   可是看着眼前尸体倒悬着的姿势,以及五官向正的面孔,心里猛然间意识到。   一个人如果倒挂的垂下来,那么他的脸也应该随着方向而颠倒。   可是这个人的怎么嘴巴还是在下方,眼睛和鼻子还是在上面。   也不知道那一刻是自己脑子锈住了,还是由于电梯室内逐渐缺氧的缘故,让我也忍不住俯身做出了一个倒立的姿势。   紧接着心中的疑惑终于随着眼前一幕解开了,自己也和这具诡异的尸体来了一个相隔玻璃的对视。   “妈呀。”   我忍不住惨叫一声,这才发现尸体脑袋上的五官和那句当初在广场上发现的尸体一样,全都是倒转过来的。   也或许是因为尸体一直倒挂着的角度,让我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到诡异。   “呼…呼…”。   额头乃至全身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不停的冒着冷汗,起伏波动的胸口更是忍不住大口的喘着粗气。   呼吸声回荡在寂静的电梯室内,旁边的苏查克却一动不动的面对着身后的电梯墙。   昏暗的光线下,我有些隐约间看不清他的脸,是心中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   电梯里突然弥漫着极其怪异的气氛,接连让我察觉到了两件怪事。   除了眼前突然从上方倒吊下来的诡异尸体,还有就是一直让我察觉有些不太对劲的苏查克。   这家伙自打身体恢复以后,就处处透发着诡异,甚至连体内断裂的骨头都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好。   任谁看见这一幕,都会忍不住心中起疑。   “难不成试管里的药水,已经把他变成我不认识的那个苏查克。”   我突然被自己的这一想法吓了一大跳,终于下定决心飞起一脚想要将眼前的玻璃墙踹碎。   没想到除了刚才因为尸体的出现才停止了挥砸玻璃的举动,眼前自己刚刚刚刚踢向玻璃的一脚,却又被突如其来启动的电梯给惊了回去。   原本陷入黑暗中的电梯室突然闪烁起了红灯,在身旁控制案板上的速度指示灯也越发明亮起来。   仿佛电梯一下子又进入了正常状态,只有我冷冷的站在原地保持着刚刚想要踹向玻璃门的姿势。   心里冷不丁突然出现了一个极其古怪的想法,那就是难不成电梯里有看不见的东西在作祟。   它在阻止我踹碎眼前的玻璃墙,不然也无法解释刚刚所出现的两次巧合。   眼看已经恢复正常的电梯终于一点点向下驶入隧道,旁边的苏萨克也扭过头来冲着我打了个哈欠。   原来这家伙刚才一直背对着墙角是因为身体太困倦,忍不住站着眯起眼睛小歇了一会儿。   一切都已经恢复正常,我也忍不住猜测是不是自己神经太过敏感了,在这样诡异的环境下。   千万不要胡思乱想,自己吓唬自己。   心中忍不住默念,一定是这样,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怪妖魔,其实都是自己的心理在作怪。   十年前发生在脑海中晋妃墓里的一幕幕,不也是在黑衣人的催眠下产生了幻觉,从而与原本的记忆偏差。   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想到这里时,一直悬着的心也舒服了许多。   脚下踩踏着正逐渐驶入地下深处的电梯,自己的目光却忍不住望向那具怪异倒悬尸体。 第358章 符纸   那张诡异的脸正隔着玻璃紧盯着我,枯黄的黑色发丝随着电梯外呼啸的冷风不停的随风摆动。   直到此时我也没有瞧出来这具尸体是男是女,以及这家伙的真正死因和能让五官倒悬过来的原因。   这像是一个谜团,自打从我发现隧道里那尊形状怪异的雕像时刻起,就已经就在心中不停困扰着自己。   如果说这是先天所产生的畸形,谁又可能在几十年前动乱的民国年代,将这样的一个婴儿养大。   而且算上广场上那具自杀的日本干尸,眼下已经是自己迄今为止所发现的第二具五官倒转的尸体了。   我知道想要解开谜团,还得从谜团自身下手,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一点点对隔着玻璃的诡异尸体迈步凑了过去。   没想到这一回竟让我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那就是这具尸体的颈部和常人有很大不同,在脖子喉骨的位置比寻常人突起了一小块。   这仿佛正是能让一个人五官扭转的真正原因。   虽然后面发生的事情让常人会有些不敢相信,但当初身处于地下隧道的自己,的确是强忍着即将崩溃的心理防线做了下去……   颤抖苍老的手掌紧紧的握着手中笔,写到这里时不禁停顿了几分,此时窗外草原的颜色已经逐渐由日落转为灰暗。   那个牧羊家的小女孩也早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蒙古包里,正对着的桌子旁倒映着自己头发花白的身影。   我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望着身后黑黄颜色分明的灵牌,以及上面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   犹豫了几分还是握着中性笔继续在日记本上写了下去…   后来在电梯里发生的事情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在依旧缓慢行驶入黑暗中的电梯时间里。   我拿刀子一点点在模糊的玻璃墙上刻出了一道圆形的缝隙,最后更是用手掌小心翼翼的按照切口,从玻璃上打出了一个空洞。   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方便自己解剖眼前这具倒悬在头顶的死尸。   身后的苏查克再一次没有了动静,但当将手伸出玻璃圆形缺口,小心翼翼地切开这具尸体喉咙的一刹那,自己已经顾不上身后处处透发着古怪的苏查克了。   因为眼前尸体被打开的脖子里比寻常人多了几块骨头,而凭借着自己多年与死尸打交道的经验。   这几块多出来的骨头,则更像是通过人体自身进化出来的。   脑海中忍不住再一次想起,在地下广场发现那具尸体时,心中突然冒出的怪异想法。   人类的五官和形状体态其实都是经过基因进化,以及身处的环境所改变而来。   一条鱼之所以要长出腮部,是因为它要在水里呼吸,适应水中的环境。   那么又有谁能够说,还未出生就在肚子里产生畸形的婴儿,不是一种大自然对生物进化的悖论实验。   如果一个人长期处在绝对黑暗中,时间过久,他的眼睛可能也会发生退化。   这是因为生物基因会根据人类环境所发生的变化而改变,只要生命会继续延续下去。   一个生物的形状是否美观?体态是否端正这些都不是人体基因进化时会考虑的事情。   我忍不住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却在不经意间将眼前尸体身上的鲜血擦在了自己肌肤上。   望着眼前从透明玻璃反光折射出来的投影,自己的脸似乎也不知不觉间突然出现了些变化。   只不过自打来到隧道里以后,两人一直在逃命,根本没有时间察觉。   就在这时从窗户缺口处不停灌进的冷风,以及呼啸在耳边的破风声,让我一点点感觉到了周围的异样。   似乎在不知不觉间,脚下电梯的行进速度越发加快了。   回想起刚才突然恢复正常的电梯,自己就有些感觉到不太对劲。   没想到这一回身处在电梯室内,望着窗外飞速驶过脚下的铁轨,更加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直到身旁电梯控制板上,那一排代表着行进速度的红灯突然挨个亮起。   从玻璃缺口处灌进来的冷风带着刺耳的破风声愈加愈大,让我甚至忍不住倒退了几步,身体贴在了背后斜形电梯后墙上没敢妄动。   电梯突然像飞速行驶的火车笔直地扎入隧道,此时看着模糊窗外飞驰的轨道,以及头顶不断闪烁的红灯心中突然有了一丝可怕的猜想。   电梯下降了这么久怎么一直还没到终点?   自己越想越有些害怕,看着飞速行驶的电梯如同火车般不停运转,就连旁边的速度指示灯也全都闪烁亮起红光,示意着电梯正在飞速前进。   由于强大惯性的缘故,让我有些忍不住缺氧,不停的捂着胸口想要用力压住扑通乱跳的心脏。   突然间一个奇怪的东西顺着窗户上被我打开的缺口漏洞灌了进来,正好就贴在我的脸上。   我强忍着内心的惧意将那玩意儿揭了下来,心中冷不丁的猜测可能会是死人的头发或者肢体。   这是目前我能所承受的心理压力最大的极限,所以自己已经提前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没想到顺着窟窿里被冷风吹进来的东西,居然是一张黄色的符纸,只不过上面的文字居然是梵文。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如同脚下飞驰的轨道电梯,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从哪里掉下来的。   心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看着眼前的蜡黄色符纸,一下子像是勾起了心中很久以前的记忆。   我曾经在翻寻资料的时候,无意间了解到了佛教的符文,其实佛门和道教一样也会画符。   只不过所涉及的层次领域并没有道教广泛,黄纸上的符号不同符纸所代表的意义也不同。   只是我看着眼前,这不知从何处飘来的黄符,总觉得似乎是在镇压着隧道里什么不知名的东西。   而且看上面的文字更像是日文。   如果说几十年前有一位来自日本的和尚画符念咒,按照自己所了解的记载似乎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我心中越发感觉到异样,目光最终停留在了玻璃外被冷风吹拂左右摇摆的诡异尸体。   或许是因为自己对眼前谜团太过执着的缘故,让我忍不住做出了一个极其冒险的举动。   那就是顶着眼前玻璃即将会承受不住风力而暴碎的危险,一点点迎风走了过去。   此时我已经不知道距离地面究竟有多少米的距离,只是微微透过窗户能够瞧见悄无声息的黑暗以及铁轨,依旧在电梯隧道中蔓延,仿佛无止无休。   当自己再次靠近那具尸体时,玻璃缺口处呼啸的冷风已经冰冷刺骨,眼前倾斜的玻璃墙嘎吱嘎吱作响。   仿佛随时都有会因为可能承受不住巨大的高速风力而暴碎,到时候成千上万的玻璃碎片都会在惯性的作用下如同子弹般飞向我和苏查克两个人。   逐渐我也终于明白这架电梯为什么会设计成菱形,看来几十年前修建这里的鬼子就已经考虑到了井下压力的问题。 第359章 会动   我站在缺口旁看着呼啸的冷风不停的吹进电梯室内,终于下定决心再次将手从缺口处伸出了室外。   这一回跟刚刚为了解剖那具诡异尸体时的情况有很大不同,当时电梯的速度运转很慢,完全不像现在如同飞驰火车般的速度。   而我冒险将手伸出去,也是为了搞清楚那张黄符究竟是怎么从窗户外飞进来的。   总是感觉这座电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奇怪,可是究竟奇怪在哪里连自己也说不上来。   我伸出手强忍着巨大的压力在玻璃外四处摸索。   那具刚刚被我切开脖子的诡异依旧悬在玻璃外围,此时正瞪大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最为蹊跷的是,尸体的肌肤并没有出现几十年的风化溃烂,而且还保留着常人的肤色和弹性。   我冷不丁的猜测,这一点或许和他身体产生进化的结果有很大联系。   可是自己终究不是生物专家,也瞧不出来眼前这具尸体,究竟和普通人有什么细微的差别。   但是他脖子上长出的那几块不起眼的小骨头,却实实在在的扎进了我的脑海中,颠覆了自己对以往人体构造的认知。   正思索间,眼前的玻璃墙突然出现了一阵清脆的炸裂声,紧接着整面玻璃瞬间出现了大面积的裂纹。   从自己在玻璃上打开的缺口处,开始四处蔓延。   心头预感到一阵不妙,急忙想要将手抽回去,没想到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在高速空气的阻力下,倾斜的玻璃墙瞬间炸裂飞溅出碎片。   自己和苏查克身处于菱形的电梯室内甚至没有地方闪躲,但最要命的是。   我突然被呛进来的冷风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推动着向前移动了几步。   这一回竟直接让自己的半个身子探出了电梯室。   幸亏菱形电梯室的外围布满了许多铁制的握把,才没让我彻底被气压甩飞出去。   这一回可真称得上是自己命大,可当自己强忍着正前方吹拂过来的高压冷风,一点点抬起头来时。   这才顿时间发现原来整个金属铸造菱形电梯上贴满了像刚刚那样的符纸。   整个高速移动的电梯室都被密密麻麻的黄色符纸包裹着,看着上面落满的灰尘。   仿佛是在告诉我,几十年前这些符纸便已经存在在这架诡异的电梯上。   我心头冷不丁的一颤,实在想不明白那群小鬼子为什么要在电梯上贴满了黄符。   难道说当年电梯在行驶的过程发生过什么不祥,贴上日文符纸只是为了寻求保护。   自己并没有着急将身子从碎裂的玻璃窟窿里探回来,而是一点点抬头妄想不断驶入的黑暗正前方。   被冷风正面吹拂的有些睁不开眼睛后,脚下不断飞速行驶的电梯在耳边发出强烈的破风声。   心中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事实。   那就是按照这样的速度,加上之前在电梯上所耗过的时间,恐怕电梯已经飞速行驶了近乎几千米。   这样的距离究竟是要通往何处,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还没有终点。   我忍不住再次抬头望向电梯上面贴满的黄色符纸,心头突然出现了一个极其恐怖且大胆的想法。   按照眼前推算的距离,当年那群小鬼子几乎快挖穿了地表层。   “难不成他们是想要抵达地心?”   回想起这座处处透发着怪异,以及上面贴满了黄符的电梯,此刻正飞速的驶入地下深处隧道中。   自己越发感觉心中的猜测逐渐变成真实。   “这座电梯就是通往地狱的。”   脑海中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就在这时却仿佛感觉身后被人轻拍了一把。   强忍着耳边呼啸过的冷风,下意识抬起头来时突然再次看到了那具倒悬着的尸体。   此时我距离他只有小半米的距离,这才发现之前的那具尸体之所以会突然从头顶的玻璃处倒挂下来。   是因为尸体的下半身似乎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被夹在了电梯室上端的通风口处。   尸体几乎快要被铁质构造的支架撕裂甚至腰斩,这似乎才是导致尸体的真正死因,而通过他身上所穿着的绿色服饰。   应该是一名几十年前的日本兵。   他干瘪的眼球透出浑浊的眼白,在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死死的瞪着我自己。   让我差点没吓到松手,掉落下不断行驶的菱形电梯。   其实在这里面乘坐了这么久,与其说它是电梯,反而更像是通往地狱深渊的诡异单厢列车。   不然也无法解释上面为什么会贴满那么多黄色的符纸,就像是几十年前的那些小鬼子,在畏惧着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冷风划过我的脸庞像针扎一样疼痛,没想到就在自己身处于电梯外围时,紧握着铁把手的手掌突然传来了一阵针扎一样的刺痛。   低头望下去时,这才发现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竟有一只黑色的甲虫潜伏在了高速移动的电梯内。   这家伙在昏暗的光线下透发出黑亮的幽光,自己当初和苏查克在封闭的隧道里见过成群结队的这玩意儿。   但是多数甲虫都没有攻击能力,他们只会钻进衣袖里顺着肌肤爬来爬去,有些甚至会钻进耳朵里。   只有一少部分体型稍大几分,会用坚硬的螯钳破开肌肤,拼命的往肉里钻。   看着眼前刚刚咬破自己手掌的甲虫,即便是在电视上和书籍中也从未见过类似这玩意儿的踪影。   也或许这甲虫是湘西的稀有的物种,让自己也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下意识抬起头的一刹那。   目光忍不住和眼前的尸体对视了一秒,眼眶里那双浑浊不清的干瘪眼珠突然间颤动了一下。   这一回把我吓得不轻,差一点儿就没有松开紧握着把手的手掌。   在这诡异的地下隧道里,任谁发现这一幕都足以吓个半死。   “死人怎么会动?”   我脑海中突然产生了这样一个疑问,眼前的尸体不同于标本瓶里装着的那些生化腐尸。   人死了以后,大脑失去意识身体机能停止,瞳孔逐渐扩散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眼前的尸体除了死而不腐,以及面孔倒转的谜团还未解开,自己居然发现他的眼睛稍动了一下。   这一幕自己看的真真切切,冷汗瞬间就从额头上乃至全身滑落了下来。 第360章 进化   正当我越发惊恐的时候,自己竟然眼睁睁的看着那具尸体悄然张开了嘴巴。   “啊…鬼!”   这一回自己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毕竟我和这具尸体的距离只有不到半米远。   又因为身后强烈的冷风推动缘故,让我始终不得不和他相视而对,看着他脖子处刚刚被自己亲手解散的切口。   气管里突然有一只黑色的甲虫,一点点钻了出来。   与此同时尸体的嘴巴里和眼眶中也不约而同全都钻出了虫子,这一幕全都被我看在了眼里,一股前所未有的反胃感觉瞬间弥漫至上脑。   “呕…”   本就已经吐的差不多的肠胃,再一次遭受到了强烈的洗礼。   眼前虽然解开了尸体刚刚为什么会动的谜团,却也差点没把我恶心到半死。   直到自己刚想要顺着玻璃窟窿爬回电梯室内时,突然脚下一滑就低头栽了下去。   空气仿佛都在霎那间凝固了,昏暗的光线下,我似乎已经听不清飞速行驶的电梯在空气中所产生的破风声。   脑海中一片空白,这种感觉就像是即将从一辆飞速行驶的火车头位置失足跌落下去,倘若着地肯定会被轮子与铁轨摩擦的接触面压成两节。   如果是在平时两只手猛然发力,一定能顺势将自己提上来。   可是现在自己刚刚经历了断臂之痛,只剩下即将麻木的左手,还在死死支撑着,双脚间似乎已经摩擦到了飞速运转的铁轨。   直到自己没了辙,这才忍不住冲着电梯室里一直在装死的苏查克喊救命。   可是无论自己喊了几声,耳边却依旧只回荡着强烈的破风声,顺着破碎的玻璃窟窿隐约间望去。   只能瞧见他依旧站在电梯室内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乌苏查克。”   情急之下我甚至喊出了他的本名,可是他依旧无动于衷,像是木杆子一样笔直的愣在原地。   不知道一瞬间自己哪里来的爆发力,也或许是因为强烈的求生欲望和对苏查克不顾自己死活的怨气产生了作用。   我暴吼了一声,终于凭借着一只手壁从将自己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回到电梯室内的第一件事,我就是想冲着苏查克狠狠来上一拳,毕竟自己为了救他都断了一只右手。   这家伙怎么能忍心对我不闻不问。   没想到我一拳打了上去,却仿佛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样。   他的身体似乎出现了某种变化,变得极其松软,受力以后甚至出现了如同水面般的波纹。   自己一下子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急忙跑过去将他拉扯过来,这才发现他的身体裸露在外的肌肤处布满了血痕。   这家伙就好像进入了某种特殊的人体状态,自己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的皮肤已经不是正常肤色,而是和那些之前追杀过自己的鬼武士一样。   透发出死人般的惨白色。   自己一下子联想到了什么,难道说试管里淡金色的药水除了能让一个人恢复全身的伤势意外,还会引发什么极其恶劣的不良后果。   我忍不住伸手掐了掐苏查克的人中,却没有想到这一回,自己竟然差点没有把他的脸皮给撕扯下来。   这一幕深深的恐惧,直接烙印在我的心里,让我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连忙倒退了好几步。   我强稳住精神,甚至不敢抬头去看苏查克被自己不小心撕扯下来的脸皮。   直到自己翻开那本日记,颤抖的翻译着上面的内容,最终得出了一个极其惊悚的结论。   之前试管里装着的液体,是当年那群小鬼子研发出来的进化液,药效会激活一个人体内的基因细胞,从而产生诡异的进化。   “进化。”   我不知道眼前的苏查克究竟进入了哪一种状态,而最终进化的结果会不会让他变成某种诡异的怪物。   这一切都仿佛是自己未知的定数,让我越发急躁却又不敢妄动,甚至有些后悔给他喝下了那半瓶药水。   耳边只有电梯在铁轨上高速移动的破风声,以及黑暗处一直在不断被抵达的未知隧道范围。   这一回我是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害怕,无论是一直没有终点的铁轨电梯,但是眼前不知陷入了某种状态的苏查克。   这一切仿佛都像是一只大手,将我拉进了无尽的深渊谜团中,昏暗的光线下,就连电梯里的景象都有些模糊不清。   头顶悬着的吊灯一闪一闪,仿佛即将在电梯室内熄灭。   我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目光死死的盯着正前方破碎玻璃外,透发着未知黑暗的隧道深处。   终于电梯的速度逐渐减缓,而这一回粗略估算,自己也已经抵达了地下几千米的位置。   而至始至今自己都忽略了一个细节,那就是电梯下降的方向是倾斜的,并不是直上直下。   这就导致自己对方向的判断可能有误,当电梯终于停下的一刹那,我忍不住望向手腕处的机械手表,这才发现自打自己进入电梯以后。   已经足足过去了将近4个小时,就是说在这四个小时时间里,电梯除了短暂的停留以外一直在高速移动。   这样庞大的地下隧道工程,即便放到今天恐怕也需要大量的时间和人力物力来完成。   而当年那群小鬼子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原因,才会如此费力的打出一条这样的隧道,铺设电梯供人通行。   只有自己抵达终点以后这些谜团才会悄然清晰。   铁轨的方向逐渐趋势于正常水平方向,由最开始的倾斜角度一点点转换成了直行的隧道。   直到自己推开电梯门的一刹那,甚至有一种坐了漫长的地下铁轨进站的感觉。   周围地上到处都布满了日军死尸,狭窄的隧道尽头处,有一扇乌漆抹黑的大铁门静悄悄的等待着我。   这里似乎就是电梯抵达的终点。   按照之前自己所经历过的地下隧道,脑海突然出现了一副关于整个工事的画面。   那就是埋藏在湘西大山深处的地下矿洞,共分为上下两层, 就像是一个大写的字母“Z”。   上一层正是那些劳工开凿的地方,那里似乎也是小鬼子检测到铀矿的位置。   而通过电梯抵达眼前的这个位置,一定不是普通的铀矿那么简单,似乎眼前黝黑的铁门内隐藏着当年那群小鬼子费力挖掘的骇人秘密。   我忍不住猜测,这似乎会和人脸倒转有很大的关系。   一想到之前自己所看到的那尊石像以及接二连三出现的诡异尸体,心中就忍不住产生了畏惧想法。   总觉得深入地下这么远,眼前的铁门里肯定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正等着自己。   而后来通过查阅资料,我也终于确定了贴在电梯外侧上面的那些黄色纸符,果然都是用来驱邪避魅的一些文字。 第361章 青铜盒子   在经过了一番强烈的思想斗争以后,决定先将苏查克留在这里,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又关掉了电梯里控制着电源的开关,自己则迈着谨慎的步伐一点点走向了隧道尽头处,那扇漆黑的大铁门。   周围的墙壁布满了人工开凿的痕迹,看得出来,当年那群小鬼子挖掘到这里时已经不再追求尺寸上的规整,以至于墙壁上的凸起多一块又少一块。   地面上落满了乌漆抹黑的莫名东西,自己忍不住蹲下用手沾染了一些后才发现,这些似乎都是受潮而被腐蚀掉的黄纸。   这更足以说明,几十年前就连眼前的隧道墙壁上也贴满了纸符,就好像是在毫不掩饰的镇压着什么东西。   头顶的天花板上更有一张硕大的日军海军旗帜,那群小鬼子似乎想要以国旗来为自己壮胆。   停留了许久以后,我终于来到了铁门前。   用手忍不住轻轻推开了黑色大门,眼前的一幕却让我彻底呆愣住了,一时间脑海中一片空白,竟不知该如何形容。   昏暗的光线下里面居然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冥器,许多已经年代久远分辨不出是哪朝哪代。   但是看着上面的色泽以及腐蚀程度,都足以说明这些玩意儿价值不菲,更加年代久远。   看着这些古董,我仿佛一下子明白了当初在矿车里发现的几件冥器。   难道说当年的那群小鬼子挖了这么深的一段隧道,只是为了将这些从古墓里搜刮出来的宝贝埋藏在地下。   这显然有些不合乎情理,我知道自己一定是遗漏了些什么,忍不住钻进铁门里以后,这才发现冥器堆的最上面处有一个十分诡异的青铜盒子。   这玩意儿的四面都布满了眼睛的图案,更是有许多还没有彻底腐蚀掉的怪异花纹。   我一下子意识到,这盒子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在小心翼翼的将其从古董堆里拿下来以后,身后却突然传来了缓慢的脚步声。   “谁!”   我吓得忍不住呼喊了一声,没想到回过头来时,眼前站着的居然是刚刚形态诡异的苏查克。   看着他坚毅的眼神,我一下子意识到那个曾经为了寻找女儿而独自生活在湘西大山六年的新疆大叔又回来了。   “你…”。   我抱着盒子突然间有些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的肌肤就好像新生儿一样透发着光泽,连之前所受的伤口也全都恢复如初。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感觉好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更能感觉到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在发生变化。”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又拿起地上的一颗石子当着我的面划开了手掌,正当我有些诧异他想要做什么时。   只看见眼前流出鲜血的手掌,却又突然间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小点,最终一点点将裂开的伤口愈合。   我这才逐渐有些意识到,苏查克已经不是自己所熟知的正常人了,这些小点更像是沸腾的细胞,将他变成了一个处于不知该怎么形容的变异体。   这是连同着体内基因的转变,也是人类在进化的路上出现了极其差异的一幕。   “你还记得你女儿吗?”   自己也不知道眼前的苏查克到底还能不能称之为人类,只是当我想起他女儿的一霎那,总觉得这家伙应该没有忘掉所谓的亲情。   “我当然记得,而且我还能感觉到她的波动,就在这隧道附近。”   苏查克的声音让我呆愣住了,这家伙总让我感觉有些说不出来的不对劲,可是看他眼神中并没有任何恶意。   心中也逐渐放下了戒备,只是脑海中不断的回想起关于日记本里的那些复杂的计算公式。   其实这么说来,几十年前的那群小鬼子就已经人体基因工程展开了研究,那些鬼武士可能是在进化路上的失败品。   他们所想要得到真正成品,正是如同眼前和苏查克一样的“进化人”。   我手里抱着盒子有些不知所措,总觉得除了眼前的苏查克以外,这方精致的诡异铜盒里也装载着某种不知名的秘密。   可是无论自己怎样悄然发力,盒子始终无法打开。   眼前距离自己稍远的苏查克似乎看到了我眼前的窘境,他伸出手来想让我把盒子递给他。   我刹那间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照做了下去。   没想到盒子在他手中居然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他冲着缝隙里面望去却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诡异的东西。   眼睛突然流出了鲜血,接着眼前的一幕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他的身体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的缘故,产生了错误的变异基因,以至于全身上下裸露的肌肤突然裂开了缝隙,一颗颗挣扎的眼睛布满了上下全身。   这一幕让我想起了那个储存在标本瓶里的诡异老头,只不过他身上的眼睛都是被当年小鬼子给缝上去的。   眼前的苏查克,却像是受到了体内细胞的干扰,发生了诡异未知的变异。   我被眼前的这一幕差点没吓得几乎快疯掉,他身上布满了眼睛,此时却一眨一眨的紧盯着我。   “跑!”   这心中面对未知恐惧唯一的想法,自己甚至抛弃了苏查克,拼了命的跑回了电梯里。   而角落处却只有一张退下来的人皮组织,这一切如果不是自己亲身经历,又有谁能够相信一个人居然在某种药物的刺激下产生了进化变异。   我不知道苏查克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以及几十年前那群小鬼子到底在隧道里研究了些什么,心中却突然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跑。   打开电梯的启动开关以后,我便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透过玻璃墙可以看见满身是眼睛的苏查克,正飞速的冲着我跑来。   昏暗的光线下,他的双腿产生了变化,迈开的一步甚至可以跨越两三米距离。   诡异的声音还在冲着我呼喊,似乎是想要让我停下来,可是自己此刻早已经被吓得不知所措。   哪敢停下来面对此时的苏查克。   直到电梯终于开始向上移动,我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脑袋,总感觉发生的这一切简直是不可思议。   顺着玻璃望向苏查克,只看见他浑身上下像是产生了诡异的变化,正无时不刻的逼迫自己濒临崩溃的心理防线。   在这样的环境下,我甚至不得不将他抛弃,更忘不了他浑身上下长满了眼睛,对着我不停一眨一眨的一幕。   冷静的大口呼吸了几次以后,我不得不强迫自己回想起之前所发生过的一幕幕,从而想要捋清脑海中混乱的思绪。   自己先是发现了人脸倒转的诡异面孔,紧接着喝下药水的苏查克,又出现了生物进化史上最大的悖论变异。   这一切的矛头似乎都指向了几十年前发生在这里的实验,以及日记本里所记载的一桩桩怪事。   这回我再一次忍不住翻开了日记本,通过一遍又一遍的翻译,这才注意到通过上面的记载。   那群小鬼子的人体实验似乎是在矿工发生变异和暴动之前就已经有了很大成果。   而挖掘隧道和寻找铀矿的期间,地下隧道里似乎遇到了什么东西,被迫让本就毫不相干的实验计划停止。   我一下子像是想通了什么,一点点在脑海中捋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忍不住猜测。   当年的那群小鬼子一定是在隧道里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负责开采铀矿和古墓里的古董,另一部分则是借着劳工营里的无辜劳工,展开了惨无人性的人体生化实验。   而有一天那些劳工突然在挖掘的时候碰到了什么东西,这东西的出现直接让实验被迫停止,甚至让日本高层产生了终止地下开凿的想法。 第362章 辐射   电梯启动了以后便顺着原来的铺设的隧道铁轨,一点点向上行驶。   我躲在电梯室内抱着那本日记,时而皱眉时而心中皱起巨大波澜,却一点点将苏查克的事情忘在脑后。   总觉得这两本日记的主人似乎在记载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自己一时间却又说不上来。   直到脚下的隧道里突然传出了诡异的怪声音,我忍不住将身子从玻璃窟窿里探了下去。   这才发现苏查克已经倒在了隧道尽头处黝黑的铁门旁,他的浑身透发着腐烂,血肉如同泥浆般融化,许多地方似乎都露出了骨头样子极其骇人。   脑海中不禁又想起刚刚自己抛弃他的举动,其实自己刚才会那么做,完全是因为被他出现变异的那一幕给吓到了。   回想起之前在昏迷在隧道里,是他不离不弃将我扛在了身上,躲避着穷追不舍的人体蜈蚣。   我心中越想越不是滋味,如果自己就这么一走了之,那他又会不会永远的被遗弃在这里。   犹豫间我最终还是决定按下了电梯的下降开关。   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刚刚,发现了神秘青铜盒子以后出现的一幕。   此时铜盒就静静的立在了苏查克的旁边,再次靠近他时,第一眼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这家伙受到了什么强烈的辐射。   这让我没敢再继续妄动那方青铜盒子,但是考虑到盒子里可能承载的惊人秘密,自己还是从身上撕扯下来了一块方布,将盒子包裹了起来。   只是让我没想到,当自己靠近苏查克的那一刻,他突然向我爬了过来,手里紧握着什么东西似乎想要交给我。   我为他突然出现的举动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已经丧失理智要袭击自己。   没想到当他摊开腐烂的手掌时,掌心中只是那张他一直视若珍宝的女儿照片。   “帮…帮我,无论如何也要找到我女儿的尸体。”   他抬起的面孔已经血肉模糊,半张面孔露出了森森白骨,样子极其骇人。   可目光中却透发着恳求,似乎这已经是他临终前的唯一遗愿。   我没有想到,他居然并没有怪自己刚刚想要抛下他的举动,就连腐烂的眼眶中都透发着那份深深的执念。   想到此时他这副模样,其实自己也有很大的责任。   如果不是我失手炸掉了隧道里的军火库,他也不会被废墟掩埋奄奄一息,更不会有后面发生的事情。   “别…别往心里去,我不怪你。”   苏查克突然冲着我说了这样一句话,由于他身体已经近乎快要腐烂的缘故,就连说话的嗓音也透发着模糊和沙哑。   此时他在我眼中似乎并没有那么骇人惊悚,而是只有一个寻找女儿的父亲,深深的执念。   “日记里说那群小鬼子的进化液有很强的再生能力,严格意义上讲,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一定能找到让你继续活下去的办法。”   一瞬间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居然伸手将近乎腐烂的苏查克背在了身上,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能够救活他的方法。   “没用的,我能感觉到身体里的细胞在一点点消逝。”   “这六年来每一个人都把我当成了一个古董贩,在警局里也受尽了白眼,可是谁知道我只是想拿那些玩意儿换钱,来让更多人一起寻找我女儿的踪迹。”   他趴在我身后的动静越来越小,身体也仿佛即将融化般,血肉流淌的满地都是,就连头皮上的头发也纷纷掉落。   “你女儿一定还活着,你千万要挺住。”   我背着他一点点回到了电梯里,而那尊诡异的方盒也被自己携带在了身上,脑海中不断回想起之前所经历过的点滴。   如果想要让苏查克的生命继续延续下去,就一定要找到小鬼子的实验室,那里可能会有让他停止腐烂的方法。   虽然我不知道他的身体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究竟产生了怎样的变化,但是眼前的创伤一定和那方诡异的青铜盒子有很大关联。   这种感觉更像是遭受了某种辐射,才会让之前的苏查克变成眼前的模样。   盒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我根本无法去推测,只不过后来自己再也没敢去打开过。   毕竟自己已经是一个残疾人,断了右手以后,连之前心中想要探索真相的想法似乎都减弱了许多。   自己背着苏查克的身体静静的站在不断上升的电梯室内,脚下轮子与铁轨摩擦的声音轰隆作响。   我忍不住将苏查克放了下来,让他依靠在角落里似乎能好受些,自己心中却顿然生起一股无助感。   自己做的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远千里来到这荒无人烟的湘西大山里,又在日军的遗留隧道里丢了右手,更搭上了毫不相干人的性命。   我越发觉得自己所做的这一切都不太值得,可是那些破碎的记忆片段总会时不时的出现在脑海中,提醒我要把探寻真相的路继续走下去。   神秘的黑衣人,以及自己被囚禁在病房里的十年光阴和一个来自于五六十年前的日本女人。   小囡遗物中那两张老旧的黑白照片,我越发觉得上面身材高挑的男人和自己十分相似。   以及在晋妃墓里发生过的一幕幕似真似幻的经历,让我似乎没法置身之外,可又不甘心就这样耗尽一生无果。   脑海中不知不觉间又出现那道俏丽的黑色背影,“小玥”这两个字眼像针扎一样刺进心里。   自己从来没有忘记过,只是一直想要将她隐瞒至最深处,不愿让自己回想起。   电梯摩擦铁轨的轰隆声音一阵阵回荡至耳边,脚下则是之前我们所发现贴满了符纸的诡异隧道和那扇黑色的大铁门。   身后奄奄一息的苏查克似乎终于停止了腐化,许多露出骨头的地方再一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长出新肉。   这一幕简直闻所未闻,甚至骇人听闻。   苏查克的身体仿佛真的在神秘药水下脱胎换骨,激活了体内的进化基因。   至此到今,我都不明白当年那群小鬼子是如何研究出这么神秘的药水,能让一个人几乎以不死的状态一直延续。   眼看苏查克身上的伤势,终于好转了几分,我也逐渐放下心来,等待着不断上升的电梯将我们送往上面那一层。   没想到过了几分钟以后,电梯突然再一次戛然而止陷入了黑暗,耳边响彻诡异的摩擦声。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顺着脚下的铁轨攀爬了过来。   由于照明设备已经彻底损坏,电梯里又是一片死寂,我根本不知道发出声音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可是这样的声音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让我也不禁开始有些发毛,旁边的苏查克更是反应强烈。   他开始忍不住浑身抽搐,说看到了许多奇怪的景象,此时他的眼睛紧盯着脚下和电梯外周围的地方。   他的话让我不由打个冷颤,联想到他此时似乎已经受体内基因的影响,进化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说不定他也能感受到许多常人感受不到的东西。   这一回我没敢多嘴,生怕问出什么惊悚的事情,只是耳边响彻的摩擦声越来越近,让人忍不住升起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头顶的吊灯突然再次亮了起来,电梯室也再次恢复了正常,可是无论自己怎么启动开关。   电梯却依旧卡在原地,没有向上移动。 第363章 女尸   “嘎吱…嘎吱”。   怪异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这一回更是真真切切的让我感受到了十足的惊恐。   旁边的电梯室门突然传来了诡异的敲门声,听上去就像是有风声吹打着铁门,可是这里明明是日军遗留下来的隧道,即便有风,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强烈的冷风。   直到眼前的铁门裂开了一道缝隙,我脸上的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按照之前下降的路程来讲,此时我和苏查克也还只是处于小半段范围。   这里距离上一层起码还得有几百米深,顺着斜坡往下望去隧道里是静悄悄的黑暗。   之前摩擦铁轨的声音荡然无存,耳边却像有什么空气不停的吹拂。   苏查克的眼神十分惊恐,他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什么东西,可是我顺着他目光望去,却分明什么都看不见。   直到铁门嘎吱的一声终于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处不知道通往哪里的幽静长廊。   周围落满了灰尘,头顶昏暗的吊灯一闪一闪的,就好像是等待着我和苏查克的到来。   这一回我是真的有些害怕了,原本心中的无鬼神论,在这里已经顿然失效,经历了这么多我甚至开始怀疑日军遗留的地下隧道里会不会有冤魂作祟。   又或者说跟日记本里记载的那尊石像有关系。   怀着忐忑的心,我还是一点点迈步走了进去。   脑海中回想起之前下降时留意过的周围景象,上下两层中间似乎并没有这诡异的一站。   就连电梯落满灰尘的控制板上也没有标注这里是属于哪里,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苏查克的身体虽然恢复了许多,但是仍有骇人的伤口在向外流血,肌肤透发出常人的颜色,血液却在昏暗的光线下透发着半透明状。   我见他还是无法直立行走,便再一次单手将他扛在了背上。   一个残疾人,一个怪物就这样一点点走进了未知的隧道长廊里。   当脚踩踏在长廊地板上时,一股厚重和诡异的感觉顺着脚面传达至全身,这里似乎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就连头顶昏黄的吊灯都透发着血渍,整个长廊里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尽头处更是有一扇黝黑的铁门,昏暗的光线下我有些看不清铁门上的日字,直到靠近了几分才发现,上面的内容都是些闲人免进之类的话语。   显然这里似乎属于当年小鬼子的秘密研究所。   我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站在铁门前轻轻的推动了一下,没想到看似沉重的铁门居然悄然打开了一道缝隙。   里面的景象则更加诡异,铁门后的空间十分狭窄,到处都摆满了盖着白布的硕大标本瓶子。   这一回我没再敢去看瓶子里装的是什么,结合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即便没有擦拭掉瓶子上面的灰尘,也能猜测出里面装着的一定是那些被残害的同胞。   只是没想到屋子里居然还有通往另一个地方的暗门,打开以后里面只是一间更加狭窄的解剖室。   手术台上落满了灰尘,隐约间能够瞧见一道人形的轮廓被显现了出来。   自己这才发现原来手术台上还盖着层白布,掀开以后眼前的景象顿时间让我忍不住倒退了几步。   那是一个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女人,她的肌肤呈蜡黄色,淡黄色的透明油脂渗透出来,流淌的到处都是。   身体里的器官已经早就在几十年前被全部取了出来,腹部露出一个巨大的骇人伤口。   最奇怪的是这个人的面部五官,我总觉得这具尸体的长相很有特点,可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太对劲。   如果说这个女子活着的时候一定很漂亮,可是她的眼睛和鼻子的位置又极不协调,枯黄的头发还粘连在头皮上,没有彻底掉落,   就算是因为尸体腐烂以后肌肤会发生扭曲,也绝不会应该是眼前这个样子。   我忍不住下意识伸出手来,想要触碰尸体的下颚,看看里面的舌头还在不在。   没想到这一回竟直接将整具尸体的脸皮给撕扯了下来,我跌撞连忙倒退了几步。   看着手中骇人的脸皮面孔,差点儿没有吓出声,可是下一秒却又发现桌子上的尸体有些不太对劲。   原来刚刚手里撕扯下来的只是一副胶皮面具,也怪不得过了这么久,女尸的头发还没有彻底腐烂殆尽。   我怀着忐忑的步伐,一点点靠近停放在手术台上的那具女尸。   眼前这一幕却差点没让我被吓得背过气去,再次摔倒在地上。   原来皮套下隐藏的面孔居然是倒转的,这具女尸和当初发现的那两具尸体一样,全都是五官颠倒。   而唯独不同的是,眼前这具尸体的脸上可以看出缝合的伤口,似乎是当年那群小鬼子故意这么做的。   缝合的伤口围绕着整张脸和女尸光秃秃的脑袋上,就像是几十年前这里曾发生过一次十分诡异的秘密实验。   我逐渐适应过来以后,忍不住望着女尸紧闭的双目,像是发觉到了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   一点点用手扒开了女尸的眼皮,突然发现她的瞳孔居然是灰白色的。昏暗的光线下,自己还以为没有看清,便下意识的靠近了几步。   没想到灰白色的眼珠突然转动了一下,把我吓得仓皇倒地差点儿没撞在身后的墙壁上。   “幻觉。”   “一定是在这里呆久了,产生了幻觉。”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的安慰自己,旁边的苏查克却一直紧盯着解剖室外那几瓶硕大的标本容器,此时他身体的肌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   唯独脸上和下颚仍然露着窟窿,隐约间能瞧见骇人的骨头。   这已经是迄今为止我们发现的第三具诡异尸体,究竟是什么力量能让一个人的五官颠倒。   这里仿佛隐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让我不禁想起了当初自己在电梯上解剖那具尸体的情景。   那两块多出来的骨头还在我的脑海中历历在目,自己虽然不是生物学者,可对于简单的一些常识还是有所了解。   那两块骨头根本不可能是人体原有的,思来想去似乎只有进化这一条可能。   毕竟眼前的苏查克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体内的细胞发生了骤然的变化,似乎还能感受到某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第364章 忏悔信   带着疑惑,我一点点拿起了手术台上旁边落满灰尘的刀。   犹豫了几分终究还是对着眼前的女尸喉咙切了下去,没想到切开皮肉以后,居然还是发现了那两块和上一具尸体相同的骨头。   只不过这一次我望着眼前女尸多出来的骨头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总觉得这两块小骨进化的更加完善,只是自己始终想不明白,骨头在体内有什么用途。   眼看没什么太大的发现,我便打起了收集物资的打算,在狭窄的解剖室里搜寻了一圈以后。   只找到了生锈的手术刀和沾满了鲜血的铁斧。   手里沉甸甸的斧子看起来与平常劈柴的斧头有很大不同,起码在形状上更加怪异,锋利的斧刃就好像是专门用来砍人骨头。   想到这些玩意儿之前可能被小鬼子用来做过人体解剖实验,心中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正当自己打算离开的时候,旁边的苏查克却目光一直紧盯着那具女尸,一步也不愿意离开。   我问他感觉到了什么,下一秒他的话却让我如置冰窟,差点儿没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我能看见屋子里有一个女人,她的脸是倒转过来的,一直在门口望着咱们。”   苏查克的声音透发着沙哑,可是脸上狰狞的表情却不像说谎。   我迟疑的目光急忙一点点对着门口转去,还以为会看见什么极为惊恐的一幕,没想到眼前的狭窄解剖室里空荡荡的。   除了我和苏查克两个人以外,便再没有其他。   手腕处的伤痛一直在脑海中隐隐作痛,让我也不住精神了几分。   自己起初有点怀疑苏查克是否有能够感应到其他东西的能力,直到他一口气说出了门口几个标本瓶里装着的尸体。   包括瓶子里的玩意什么形状,是男是女,死相有多惨烈。   而门外的几个标本瓶都是落满了灰尘,表面更被白布掩盖着,普通人一眼望去根本瞧不出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我将信将疑的将每一个瓶子上面的灰尘全都擦拭干净,想到第一眼就是一个婴儿的尸体。   这具幼小的尸体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整个脑袋却正好被平整的切开了一部分。   顺着头顶骇人的巨大伤口,甚至能够看见里面凝固的脑仁,差一点没让我跪在地上狂吐。   更加让人恐惧的是,眼前瓶里的尸体却和苏查克所说的丝毫不差,这足以说明他体内真的进化出了某种能够感应到周围力量的能力。   阴风顺着隧道里的长廊一点点吹拂了进来,今天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已经改变了以往自己对生物学看法的认知。   如果按照苏查克刚刚所说的话来讲,门口处真的站着一个,我自己看不见的诡异女人,那这不是鬼魂又是什么。   不知不觉间通往长廊的黑色铁门已经悄然合拢,无论自己怎么用力也都无法推开。   这仿佛更加印证了心中不安的猜测。   目光下意识的望向手术台上被解剖的女尸,缝合的伤口无比骇人,也不知道几十年前这个女人遭受了怎样的酷刑。   不过联想到那群小鬼子,竟然能将婴儿也制作成标本,就肯定已经彻底丧尽天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既不敢大声讲话,也没有勇气撞开铁门,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苏查克目光所望着的方向。   空荡荡的门口,似乎真有一个我看不见的诡异女人,正站在那里。   没想到自己的目光无意间扫向女尸时,居然她身下压着什么奇怪的东西,用手抽出来以后,竟然是一封写满了日文的信函。   而里面的内容却通通全是日文,翻译出了小半部分以后,我心中顷刻间掀起了巨大的波澜,目光忍不住望向那具尸体。   脑袋里甚至耳朵都产生了轰鸣,就连眼前的景物也似乎有一些浑浊不清。   自己忍不住依靠墙壁旁,目光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上画着的诡异符号和符纸。   让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原来这是一封小鬼子写给女尸的忏悔信。   信里完完整整的描述了几十年前这个女人曾遭受的恐怖折磨,那群小鬼子在将其**了以后,居然产生了一个恶魔的想法。   那就是活着将她的脸皮用手术刀一点点揭下来,她在奋力挣扎中一点点绝望哀嚎。   身体却在濒临恐惧的状态下产生了某种奇怪的变化,这种变化在生物学的角度简直与苏查克一样不可思议。   但是看着上面的描述,这个恐惧与悲惨到极点的女人,似乎真的将自身的基因激发出了某种潜能。   在那群小鬼子掏空了她身体里的器官以后,她居然没有立即死去,而且皮肤和五官都产生了一点点变化。   紧接着后来的几天里,整个地下工事里突然发生了闹鬼事件,也就是后来日记本里记载的大规模癔症。   看到这里我才悄然发现,信中所描述的和日记本里记载的故事有很大不同。   正当自己感觉有些奇怪的时候,关于隧道里那尊诡异的石像出处也被悄然揭晓。   原来这群小鬼子在发生了一系列诡异事件以后,以为是这个女人的灵魂想要报复其他人。   于是便找来了劳工里被捉来的湘西道士,让他结合日文在隧道里贴下大批符咒,更是找来工匠雕刻了一座她的石像,在上面写满镇鬼的符纹。   因为那群小鬼子以为这是他们自己所犯下的罪,所以一定要用日文才会奏效。   没想到后来的几天里女鬼事件闹得越来越凶,大批的士兵和劳工莫名死亡,让整个地下隧道里人心惶惶。   无奈之下日军高官只好找到了当初被医生割下来的脸皮,趁着隧道里昏暗的光线,想要将其重新缝合在女尸的脸上,以寻求平息女鬼的愤怒。   却让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给女尸缝合脸皮的那个日本解剖医生,竟然因为内心恐惧与昏暗光线的缘故,将她的脸给倒着缝合了上去。   紧接着后来隧道里发生的事情越来越凶,束手无策的小鬼子这才被迫将通往下层开凿的隧道电梯给封死。   而恐怖事件却没有就此停止,夜里士兵的宿舍每天都会传出恐怖的女人哭声,隔几天以后更是出现了一名面孔倒转的死亡士兵。   这一幕将隧道里的所有人都差点没活活吓到半死。   看着信上面的内容,原以为事情已经就这样结束,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最下方这封信的署名,竟然和当初写下那两本日记名字相同,都是这个叫做“井田松”的日本人。 第365章 真相   我像是一下子联想到了什么,将手中的信封彻底倒空,这才发现原来里面还有一封蜡黄色的纸张。   翻译着上面的内容,自己才搞清楚事情大概的来龙去脉。   原来关于日记本上那一段闹鬼的描述是假的,女尸石像根本就不是在隧道里挖掘出来的。   而正如同信里所说,的确是小鬼子找来工匠用来镇压女鬼所雕刻的。   而这个井田松之所以要在日记本里说谎,也是因为他的内心一直无法正面对这件事。   闹鬼事件发生以后,整个隧道里人心惶惶,而那个最后给女尸缝合脸皮的日本人原来也是他自己。   在这张隐秘的纸上,写满了他的忏悔以及心中的恐惧,每天晚上他都会梦到那个脸皮倒转的女鬼。   可是自己却仍然能够安然无恙的度过第二天,而其他士兵则并没有那么幸运,他们一天接着一天离奇死去。   体内脖子的部位会进化出两块特殊的骨头,这和我当初在电梯室里发现并解剖的那具尸体描述一模一样。   这个日本人最后在恐惧和压抑的环境下留下了这两本日记和一些关于回魂门实验的资料,还有眼前这份尘封的忏悔书。   最后是生是死却无人得知。   我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翻译完信上的内容后滋味难明,看着眼前狰狞骇人的女尸,心中突然有了一丝动容。   回想起刚刚无论如何都打不开的铁门,难道说是这个屋子里的女鬼在作怪,可是都已经过了这么久,她为什么还要为难我和苏查克。   我转身望向通往电梯长廊的生锈铁门,这一次无论自己怎样用力铁门依旧无法打开,就好像连同的门框彻底锈死了一样。   绝望与压抑回荡在心头,这种感觉比直接看到女鬼还要更加煎熬折磨。   我越发感觉屋子里的空气有些浑浊,就连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苏查克的目光却从最开始的门口,一点点盯着我看。   自己逐渐发觉有些不太对劲,随即开口问他,那个女鬼现在还是在门口站着吗。   没想到下一秒,他的眼神竟直勾勾地盯着我自己,说出的话差点没让我瘫倒在地。   “她现在就站在你的身后。”   脑海中像是划过一声惊雷,吓得我肝胆俱裂,急忙向前凑了两步。   目光下意识地望向旁边装着婴儿标本的玻璃瓶,光线的照映下自己仿佛真的能看见有一个头发全都掉光了的女人,正站在身后。   她浑身蜡黄色腹部有一个骇人的巨大伤口,最为惊悚的是,她的面孔和常人是正好相反的。   此时站在这里的如果是一个普通人,恐怕早已经吓得昏厥过去,但是经历了这么多诡异的事情。   也让我的心越发沉稳,自己强装着淡定一点点向着苏查克的位置靠近,总觉得两个人站在一起起码还能有点儿安全感。   没想到下一秒,苏查克竟然说女鬼凭空不见了,屋子里空荡荡的,除了我俩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人。   自己将信将疑的扭过头去,这才发现刚才那股弥漫在心头的压抑顿时间消失,可是被封闭的解剖室铁门依旧紧紧关闭着,仍然无法打开。   我忍不住长出了口气,浑身像是被抽空的力气直接瘫倒在地上,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自己越发感觉身体越来越沉重。   简单掐算了一下时间,自从被困在隧道里以后,已经太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倦意弥漫着心头,甚至逐渐超过了身体各处传来的伤痛,带着我浑浊不清的思绪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十分安稳,在封闭狭窄的解剖室里既没有人打扰,身体也似乎进入了更深层次的放松。   醒来之后一切都是老样子,昏暗的光线下模糊不清,但当我眯着眼睛打探向四周时,却唯独发现少了苏查克的身影。   而且在这狭窄的解剖室里,还多了一面镜子。   一面硕大的老式玻璃镜子悬挂在墙上,镜面中折射着自己少了右手的身影。   我开始有些慌了神,在解剖室里拼命呼喊苏查克的名字,可是无论怎么喊最终只能听见自己的回声和声音中隐藏的绝望。   我不知道这一觉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封闭的解剖室大门仍然无法被打开,可是如果是这样,那么墙壁上悬挂着的大镜子,又是怎么凭空出现在这里。   自己逐渐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镜子上,迈着谨慎的步伐,一点点向着眼前巨大的老式镜子靠近。   没想到当我看清镜子里自己的容貌那一刻,我居然差点没发出惨叫。   浑身毛孔急剧收缩,冷汗顺着额头流淌而下,几乎快浸湿了全身。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居然变成了躺在手术台上的那具女尸,身上蜡黄色的肌肤一丝不挂。   脸上的面孔却没有倒转,光秃秃的脑袋倒映在镜子中,透发着无比骇人,仿佛就像是一个怪物。   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自己低头望向身体时,却依旧是以前的模样。   沉思了一小会儿后,我发现一定是眼前这面多出来的镜子在作怪,于是干脆抄起了旁边的斧头,对着眼前的镜子猛然挥砸了过去。   没想到眼前的镜子被打碎以后却突然露出一扇窗户,里面正是几个日本兵在欺凌一个女人的景象。   他们将女人几乎快脱的一丝不挂,女人奋力反抗却挣脱不过他们的力气,直到最后绝望,脸上流满了眼泪。   我想喊出声来大声制止,却发现旁边的墙角处有一个奇怪的男人,他懦弱的站在原地,想要顺着窗户冲进去却好几次都没敢上前。   最后窗户里倒映着的,是这个女人被绑在手术台上解剖的情景,同样是一丝不挂,锋利的手术刀却在她奋力挣扎的时候一点点割开脸上的皮肉。   这场面无比血腥,她死死地瞪大着眼睛望着角落里懦弱的男人,最后紧盯着天花板。   冷风吹拂着我的面孔,无论自己怎样呼喊,窗户另一边的景象却始终听不到回应。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群小鬼子将她整张脸皮给取了下来,露出了血淋淋的面颊和白骨。   最后甚至在她还未断气的又划开了肚子,取出的器官连同心脏被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浸泡福尔马林的容器里。   这一幕让我彻底不适,忍不住蹲在地上呕吐起来,可却又什么都吐不出来。   角落里的那个男人却一直在哭,他想要冲上来阻止这一切,却又因为懦弱不敢向前。   没想到就在这时,已经近乎被掏空的女人突然挣扎了起来,她身体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器官,却死死的瞪大了眼睛不停的乱颤。 第366章 惊恐   周围穿着白大褂的小鬼子被吓得不知所措,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更加惊悚的是,此时已经被掏空的女人肌肤上居然渐渐长出了一副诡异的人眼图案。   我睁大了眼睛望着这一幕,突然发现她肌肤上的图案和之前找到的那个可以发出辐射的诡异盒子上面的花纹极其相似,几乎就是一模一样。   就像是一只奇怪的眼睛,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   女尸死死的瞪大着眼睛,紧接着瞳孔突然变成了血红色,喉咙的位置微微隆起,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生长了出来,就连指甲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   这一幕将周围的所有人全都吓得跑了出去,就连那个懦弱的男人也不例外。   窗户后被绑在手术台上出现变异的女人一直在不停的挣扎,下一秒她突然大力挣脱开了手上的束缚。   在空荡的狭窄解剖室里,一点点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心中控制不住的好奇心越发强烈,想要透过窗户看看女尸到底跑到了哪里去。   没想到下一秒极其骇人的面孔突然出现在眼前,眼睛都已经被挖来眼眶只剩下血淋淋的窟窿,吓得我忍不住倒退了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鬼啊。”   我忍不住呼喊了一声直接从墙角处站立起来,看着浑身被冷汗沁透的衣服,这才意识到原来刚刚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   忍不住深呼吸了几口气,直到心中的压抑逐渐平复,回想起刚刚仿佛身临其境的梦境,我突然意识到这似乎正是几十年前那个女人的悲惨遭遇。   旁边的苏查克仍全缩在角落里,手中紧紧的抓着那张他女儿的老旧照片,身上的伤势,已经依靠自身的自愈能力恢复的差不多了。   尽管他此时和常人没什么两样,但我仍然忘不掉,当初他因为受到某种刺激而全身长满了眼睛的恐怖景象。   屋子里空荡荡的,除了我和苏查克两个人以外,就只剩下了解剖台上那具刚刚在梦中出现过的女尸。   铁门仍然被死死的关严着,无论自己怎样用力都无法打开,我脑海中突然回想起苏查克所说过的话。   这个女鬼既然一直存在于这间解剖室里,可又为什么没有趁着睡觉的空档加害我,反而想要将我困在这里。   这个女人似乎有某种企图,可是一时间自己又琢磨不透,毕竟她游荡在这间屋子里只有苏查克能够看见。   我却完全看不到她的身影。   直到自己的目光下意识的望向悬挂在腰间的那口古怪盒子,上面的诡异眼睛图案正是刚才我在梦里遇到过的情景。   可是如果梦里正是几十年前发生的真实一幕,那个诡异的女人又和眼前的盒子有什么关系?   我忍不住抱着脑袋,逐渐有些捋不清眼前的思绪,没想到竟然在无意间发现了解剖室桌子下隐藏的一份文件。   档案袋上面落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而上面的几个日文更是顷刻间就将我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这是一份呈报给日军高官的高级机密文件,简单翻译以后里面的内容却似乎和我知道的情况差不多。   看样子事情到了这里,整个隧道里的秘密都已经彻底揭晓。   唯独眼前这个诡异盒子的来历仍然有些不明不白,自己只能猜测出,这也是当年那群小鬼子从地下无意间挖掘出来的。   望着盒子上面诡异的眼睛花纹,我几次都差点没有压制住内心的好奇,想要打开一看究竟,却又硬生生的压了回去。   脑海中不停的回想起刚刚梦境中所发生的悲惨遭遇,那个女人最后变成了恶鬼,心中一定怨气滔天。   直到突然间耳边响起了诡异的震动声,我顺着声音望去却发现原本放在解剖台上落满灰尘的工具都在不停的颤动。   两边十分狭窄的墙壁,顷刻间突然留下了大片血迹,如同红油漆一样洗刷的墙面。   浓重的血腥味回荡在鼻间,这堪如恐怖片一样的景象却真实的发生在了眼前,让我几乎无法躲避。   直到浓稠的血水蔓延至脚下,我才终于有了一丝恐惧,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   心头强烈的压抑感让我不得不拼命的跑向出口处的铁门,可是无论自己怎样用力铁门依旧无法打开。   昏暗中我似乎从血池内看到了一副副诡异的面孔,他们有的穿着残破的军装,似乎是几十年前死在隧道里的小鬼子。   有的则是被残害的劳工,张大着嘴如同厉鬼般哀嚎着冲我扑了过来。   我被吓得不知所措,直到脑袋不小心撞在了旁边的墙角处,剧烈的疼痛瞬间将自己惊醒。   眼前的景象骤然消失,只剩下角落里熟睡的苏查克和满头冷汗的我,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之前血水那一幕仿佛让我身临其境,那是一种来自于内心的真实恐惧,虽然幻觉消失以后,空荡荡的解剖室里依旧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可仍让我深深感觉到了惶恐不安。   直到脑海中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难道说这个女人并不想让我和苏查克痛痛快快的死去,而是要一直折磨到死。   让我俩也感受当初她所受到的痛苦和惊恐。   我被自己的想法突然吓了一跳,一想到自己面对的可能并不是一个“人”,脑海中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嗡的一声炸开。   就连一直以来濒临崩溃的心理防线,也仿佛随时会碎裂。   我忍不住吐了一大口鲜血,下意识的想要叫醒熟睡中的苏查克,可是无论自己怎样讲话都像是干张嘴不出声。   喉咙如同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十分难受,我用力咳了几声后,却发现一团诡异的黑色女人头发从嗓子里咳了出来。   与此同时,女人的哭声回荡在整个解剖室,这声音似乎只有我一个人能听到,几乎毫不加掩饰。   哭声既凄惨又诡异,甚至最后一点点转为了冷笑。   “咯咯咯…咯咯咯。”   我忍不住拿起了桌子旁边的铁斧,濒临心理崩溃的状态下,似乎也只有这玩意儿能稍微给我几分安全感。 第367章 杀鬼   我紧贴着墙壁警惕地望向四周,诡异的哭声却从四面八方袭来,让我几乎无法躲藏。   眼前突然浮现出一丝俏丽的身影,她站在远处似乎正在冲我招手,我越发控制不住自己。   因为这道身影像极了当初小玥的背影,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当自己离开墙壁迈动了几步以后。   这道身影却突然转过身来,竟然是身穿军装的小囡。   她眨着水灵的眼睛紧盯着我,微张的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直到此时我才突然惊醒过来,小囡早已经在几十年前牺牲了,这一切都是幻觉,都是那个女人搞的鬼。   没想到当自己识破了这一切以后,眼前的景象骤然大变,一个眼窝深陷头上光秃秃的诡异女人突然紧掐着我的喉咙,将我抵在了墙壁上。   她腹部露出骇人的巨大伤口,蜡黄色的肌肤如同死尸一样,干瘪的眼珠浑浊不清几乎无法分出眼仁和眼白。   这分明就是刚刚躺在手术台上的那具女尸。   看到这个女人的真面目以后,我似乎感觉放松了许多,就连心头的压抑感也骤然消除。   甚至有了一种赴死的念头,假如她将我掐死在这里,自己也不在需要去解开什么所谓的真相,永远的留在这里,一了百了。   我紧闭眼睛心中已然赴死,诡异的冷笑声回荡在耳边,就连脖子上的力量也骤然加重了几分。   或许是因为眼前的女鬼看我不再惧怕她的缘故,她突然松开了手掌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脖子被松开以后,我第一件事就是蹲在地上不停的咳嗽,忍不住呼吸新鲜空气。   这时只有濒临死亡后才知道,活下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直到自己的目光下意识望向旁边手术台上一直未动的女尸,这才发现原来狭窄的解剖室里出现了两个她。   脑海中刹那间产生了许多疑惑,难道说鬼魂也可以凝聚成实体,而眼前差点没掐死我的女人,正是游荡在隧道里几十年的冤魂。   头一次直到了撞鬼的感觉,连全身上下都在忍不住不停的冷颤。   “你真的不怕死。”   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阵沙哑的声音,我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后这才发现声音应该是眼前女人所发出来的。   只是为什么她会以这样的方式与我交流,自己只是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我早就活够了,要是死了就解脱了。”   这句话并不是空话,经历了这么多以后又断了只右手,我仿佛对眼前的一切都已经充满了疲惫。   回想起自打从黑衣人哪里逃出来以后,感觉自己的人生好像已经被人用笼子困住,早已摆脱不开迷局。   “那我就帮你解脱。”   沙哑的声音突然变得凌厉起来,我顿时间感觉喉咙再次被人用力捏住,这一回我几乎喘不过气来,强烈的求生欲望与心中的凄凉无望交叉在一起。   也不知道哪个神经错乱,在临死前居然问起了让我自己都十分意外的话。   “活着被人割下脸皮,疼…疼吗。”   声音从我的喉咙里出来以后,自己瞬间就后悔了,没想到这句话竟然没有激怒她,反而让她愣在了原地。   连狰狞的面孔都透发着几丝异样,就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这么多年了,你一个人待在这里不会害怕吗”。   我见她陷入了沉思,顿时间趁着脖子被松开的空档不停地大口喘着粗气,自己的话却好像勾起了她的记忆一样,让她顿时间愣在原地。   “疼…,可是从来没有人问过我。”   “连我自己都快忘了那是什么感觉,冰冷的刀一点点划开肌肤,我拼了命的呼喊却没有人救我。”   女人沙哑的声音再一次回荡在脑海中,回我终于可以确信,她的确是在用某种电波与我交流。   “其实你不应该孤单的留在这里,现在外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群小鬼子也承认了当年犯下的罪行。”   我忍不住开口劝说着,生怕哪一句不对,会直接将她给惹恼,只希望她能放走可怜的苏查克一条生路。   没想到下一秒,脑海中却突然传来了嘶哑的女人冷笑声。   “罪行…呵呵呵,他们**了我一遍又一遍,还将我的脸给割下来,现在只想简单的承认罪行,乞求原谅吗?”   “我恨不得现在食他们的肉,恨不得拆他们的骨头,甚至在这里恨了几十年。”   “他们以为用那些符纸,就能镇的住我心中的怨气吗。”   女人嘶哑的声音越加愤慨,我脑海中也突然出现了当初在梦中的悲惨景象,心中也突然有些开始同情起来。   可这样的罪行在当年却十分普遍,让所有人都心生绝望。   看着眼前面孔狰狞的女鬼,我的心似乎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畏惧,只是有些可怜她的遭遇。   就在这时,我怀中突然有什么东西猛烈燃烧了起来。   自己急忙脱下衣服,这才发现原来是那份蜡黄色信封所写的忏悔书,火焰在狭窄的解剖室里猛烈燃烧,最后只剩下黑色的尘埃飘落在空气中。   最后一幕,信封上所署名的“井田松”三个字格外刺眼,让我深深的铭记在脑海中。   “知道吗?其实我最恨的并不是那群小鬼子,而是那个懦弱男人。”   “他眼睁睁的看着我被**,却不敢上前拼命,你知道当时我的心里有多绝望吗?”   眼前女人的背影透发着几分凄凉,沙哑的声音回荡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自己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甚至感觉自己的命运与她有些相似,两个都是一样的苦命人,而我也只不过是苟延残喘在世上的行尸走肉,不知道为了什么而活着。   “放了我朋友,我自己愿意留下来任你折磨。”   我下意识说出这句话时,目光忍不住望向角落里的苏查克,没想到此时角落里居然空荡荡的。   下一秒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女人的身后,他举起了手里沉甸甸的斧子对着女人的身影就砍了下去。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甚至手里的普通铁斧,居然能对一个女鬼造成伤害。   黑血顿时间飞溅了我一脸,面无表情的苏查克只是继续的轮动着铁斧挥凿了下去。   当我反应过来想喊停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真实存在的鬼,居然就这么被轻易的抹杀了,如果这句话传出去任谁都无法相信。   我突然意识到,这可能与苏查克自身的进化有很大关系,难道说他已经能够控制磁场里的能量了吗。 第368章 最后一层   自己猛然蹲下身子,将眼前头顶光秃秃满是伤痕的女人护在怀里,眼前的景象透发着朦胧却又真实存在。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善心泛滥居然不想让可怜的女人就这么彻底消失,可是没想到她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嘴角居然浮现出了一丝微笑。   “你…你知道吗,我其实一点都不怪他,我只是恨他当初自己被**的时候,他为什么没有冲上来?”   “其实那一刻我已经做好了和他一起赴死的准备,一起去下辈子。”   她在地上颤了几下,终于不再动弹了,黑色的血液流淌了满地。   这时我才发现原来之前躺着女尸的解剖台,早已经空荡荡的。   她是有实体存在的,并不是人们所熟知真正意义上的鬼魂。   也是到了最后,我才从隧道里其他掩藏着机密的文件里猜测到,整个隧道里都被一股奇异的磁场能量覆盖,这也是那群小鬼子停止了隧道挖掘的最根关键原因。   这股磁场会让某些消逝的电波逐渐凝聚,甚至能够产生肉体与精神上的变异。   眼前的诡异女人就是肉体已经死亡,却在这种神秘的电波中,以某种非物体状态活到了至今。   这简直不可思议的事情,却又真实的发生在了几十年前的隧道里。   包括之前苏查克所喝下的药水,也是在日军后来封锁了解剖室以后,研发出来的。   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看着地上沾满了黑色鲜血的女尸,没想到关于那几具面孔倒转的诡异尸体的秘密就这样解开了。   “吱…。”   一声极其刺耳的开门声响彻在耳边,我顺着声音望去,却发现少了女人控制的铁门突然自己悄然打开。   昏黄的灯光下,幽静的隧道长廊再一次映入眼前。   不知道为什么,这回我的心情无比平静,在用打火机点燃了女人遗体以后,便一点点走出了解剖室。   空气中飘荡着油脂燃烧产生的黑色尘埃,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能让这个女人支撑了几十年这么久,可能是恨吧。   再次踏进电梯的那一刻,身后的苏查克也紧跟了过来,这次我俩的意见不约而同,那就是决定再次前往电梯终点最深处。   我总感觉之前肯定遗漏了什么最关键的部分,而苏查克在冥冥之中也感觉到自己越往下,就距离自己的女儿越发接近。   破旧的电梯逐渐亮起了运转灯,也不知道当时我和苏查克被困在解剖室里究竟有多久?   没想到再次回到电梯里时,地面上居然落满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将原有的脚印覆盖,就好像从未有人来过一样。   在按过了控制板上的下降按钮以后,移动的电梯行驶在倾斜的铁轨上再一次驶入黑暗中。   这一回速度飞快,我只感觉耳边不停的划过空气的破风声,隐约间还夹杂着一些莫名的诡异哀嚎,可是再仔细一听却又荡然无存。   我掐算着之前电梯上升的时候,快将近半个小时才到达了诡异的解剖室,没想到这一回电梯行进的速度更加漫长。   看着眼前昏暗光线下,不断划过的阴暗隧道景象,我像是一下子猜到了什么,突然恍然大悟。   原来之前所来到的那处铁门和存放冥器的仓库并不是终点,在那里仍有通往更深的下一层铁轨。   正思索间脚下行驶的电梯终于接近缓慢,随后电梯门打开的一幕,正是之前自己所来到的那个通往冥器仓库的黑色大门。   墙壁上夹杂着的黑色印迹都是几十年前那群小鬼子误以为复活的女鬼来报复他们,所贴下的符纸。   这一回我拉住了想要走出电梯室的苏查克,眼神交流间两人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在电梯里继续呆了几秒。   没想到这座电梯果然在静止了一段时间,又带着刺耳的轨轮摩擦声继续缓缓潜入地下。   而这一回的行进轨道居然是直上直下,与之前笔直倾斜的隧道完全不同,让我忍不住心生异样。   难道说这群小鬼子如此费力的挖掘隧道,是为了避开什么东西。   倘若此时手里有一份关于湘西大山地貌的地图,一定会猜到当年那群小鬼子费力挖掘隧道的用意,说不定这么绕弯路费时费力,真的是为了避开什么东西。   这一回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持续了十几分钟以后,电梯才突然间毫无预兆的停住。   紧接着便打开了通往外面的电梯门,我顺着缝隙望去,第一眼竟有极其阴森恐怖的感觉,连浑身的毛孔都向外透发着寒意。   外面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清,昏暗光线下却似乎好像看见了几道整齐的人影,可是这里已经荒废了几十年,怎么可能还会有人。   说不定是尸体,我忍不住打心里安慰了一声。   旁边的苏查克则一点点迈着谨慎的步伐走了进去,他身上的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这几乎可以称作是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奇迹。   如果每一个人都能进化成他这样,是不是人类都将没有生老病死,这一点我不得而知。   但是心中隐约猜测到,即便身体在某种极限下产生了进化的趋势,同样也会为自身留下致命的弱点,这是自然不变的法则。   谁都无法凌驾于这个地球的制高点,只不过眼下我还没发现苏查克会畏惧什么东西。   我跟随在他的身后一点点摸索前行,眼前依旧是黑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隐约间只能瞧见苏查克的背影一点点即将消失在视线中。   我心中越发恐惧,脑海中甚至出现了某种在诡异环境下所产生的幻听,仿佛耳边有人在哭。   也有人发出非人类的动静,“咯咯咯”在黑暗中怪笑个不停。   直到自己双手无意间像是触摸到了什么东西,心中的恐惧瞬间压抑到极点,凭借着抚摸的手感与凹凸,似乎是一个未曾腐烂彻底的尸体。   先是整张脸,然后一点点用手摸索到了牙齿,最后自己居然没有摸到尸体的下半身,这可把我吓得够呛。   脑海中顿时出现了一个半具尸体的景象,此时正面对着自己。   突然间耳边柴油机所发出的猛烈轰鸣声,将我从思索中惊醒。   头顶刹那间突然亮起了昏暗的灯光,光辉将周围的景物照亮,我这才发现原来此时自己和苏查克正身处于一处宽广的隧道里。   周围布满了各式各样的老旧挖掘设备,似乎正在向我们证明,这里已经是当年那群小鬼子所抵达的最终点。   各色各样的岩石块在地上随处可见,昏暗的光线下,我这才看清原来刚才被自己当做半具尸体的玩意,只是一尊被粗糙打磨出来的雕像。   自己忍不住叹了口气,一直紧绷着的心终于暂缓了下来。   苏查克站在柴油机旁巡视着周围,被启动的发电机发出括噪的轰鸣声,回荡在整个空旷无人的地下隧道里。 第369章 继续? 逃生?   眼前黑暗深处,一盏盏悬挂在头顶的老旧电灯,在历经了几十年的沧桑腐蚀后,居然仍然能够通电点亮。   几十盏灯光,一直蔓延至黑暗深处,也不知道尽头处距离这里究竟有多远。   周围以及地上都是凌乱的石块和许多类似锤子铁镐一样的简单开凿工具,我忍不住单手提起一把锋利的铁锹。   上面虽然布满了斑斑锈迹,但是尖端处仍然还算锋利,提在手里重量与长短正好合适,可以用来防身。   眼看黑暗尽头处弥漫着一层灰蒙蒙的光线,自己也给苏查克选了一把用来防身的武器,没想到他没有开口。   而是转身捡起了地上锈迹斑斑的大铁锤。   配合上我们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倘若此时头上再戴着探照灯和安全帽,我们两人简直就是活脱脱的挖煤矿工。   我不知道前面即将等待着自己和苏查克的是什么,只是看着周围凌乱的景象可以猜测出。   当年那群小鬼子在接到停止挖掘的命令后一定走的很急促,要不然也不会丢下这么多工具。   到了此时我心中越发好奇,看着手腕上指针不停转动的机械手表,仿佛已经达到了资料上所记载的磁场异动最强烈的位置。   回头望向那半尊最开始被我误以为是尸体的雕像,自己越看越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异。   这雕像看似粗糙,却像是一件还未完成的工艺品,他微张出嘴唇露出骇人的牙齿,身上的线条简单的几乎分不出来身体和手臂。   虽然样子呈人形,但从气质上却却更透发着几分古韵,看样子这石像似乎也是几十年前那群小鬼子从土层中挖掘出来的。   说不定是哪座古墓的镇墓石,我心中胡乱猜忌,也没有继续研究下去。   映着头顶昏暗的灯光,一点点向着黑暗进发。   没想到走了几步以后,我们就遇到了自打进入地下隧道里,第一个艰难的抉择。   尽头处居然出现了岔路口,我忍不住顺着其中探了进去,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排排涂满黑色油漆的铁轨矿车。   这些由柴油机小火车头带动的车厢静静的排列在昏暗的隧道里,上面落满了一层厚重的灰尘。   向着尽头望去,可以看见一点点倾斜向上的生锈铁轨,笔直的没入隧道黑暗中。   我意识到这里可能就是当年那群小鬼子往外运送矿土废料的铁轨火车,如果还能启动的话,搭着这趟火车一定能够返回地面。   一想到自己的断手,自己像是猛然颤动了某根心弦。   按照当今医学这么发达,如果及时的话,说不定还能把右手接回去,这也是我一直没有把断手扔掉的原因。   可是眼前已经逐渐接近这座隧道的最深处,也即将知晓那群小鬼子几十年前为什么要停止挖掘的原因,心中有些激动也透发着几分忐忑。   如果现在离开,这辈子可能都无法解开几十年前隐藏在这里的惊天秘密。   一股对真相的渴望和压抑在心底即将崩溃的触点,让我忍不住开始纠结,而苏查克的想法却始终坚毅。   他手里一直紧握着那张自己女儿的老旧照片,凭借着某种莫名的预感,发觉自己距离女儿越来越近。   我看着怀里的断手,伤口处的鲜血都快流干了,骇人的血肉里隐藏着骨茬,失去了与之相连的血管以后逐渐变成黑紫色。   咬着牙我终于将断手放在了地上,又找了些石块将其隐藏起来,心中仿佛做了一个极大的决定。   那就是这回豁出性命,也要看看隧道的尽头处究竟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果错过了这一回。   哪怕自己死里逃生,今后也一定会懊悔。   两个大男人就这样为了心中各自的目的,放弃了在隧道里逃出生天的唯一出路。   一点点退出矿车隧道以后,看着眼前另一端通往漆黑死寂般的隧道口,心头竟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悲凉。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中隐隐有些预感,这一次我和苏查克将只会有其中一个能活着逃出这里,或者两个人都会永远的被留在隧道中直到永远。   随着自己迈着谨慎的步伐一点点向着隧道靠近,这种感觉在心中就越发强烈。   为了解决在里面的照明问题,我干脆还是用老方法制作了两根火把。   在撕掉身上的布料缠绕在木头上,制作成简易火把以后,我上半身破破烂烂已经没有几块挡风的布条。   但是在黑暗的环境下光源必不可少,当我和苏查克一人一手拿着火把,缓慢走进这处还未探索过的隧道时。   自己竟差一点被脚下的石块绊倒,或许是因为自己一直处于精神高度紧绷的状态,还以为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想要暗中偷袭自己。   直到发现绊倒自己的是一块破碎的石碑,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映着手中火把光亮望去,这里的隧道十分宽阔,可以看得出当年那群小鬼子在开凿这里时,一定下了深功夫。   只不过越往走,隧道两侧的道路就越发狭窄,逐渐的就变成了高约三米宽约两米的地下洞穴。   墙壁上到处都流满了不规则形状人工开凿过的痕迹,地上更是落满了颜色奇异的矿石和挖掘工具。   我用手中火把照亮刚才差点将自己绊倒的石碑,赫然发现上面竟刻有一些奇怪的文字。   可是凭借着我的阅历,这些形似蝌蚪的甲骨文,自己居然连半点都认不出来,准确的说这些文字更像是象形文。   看着破碎石碑摆放在地面上的位置,也不难猜测出这一定是在小鬼子接到撤退命令之前,刚刚从隧道里挖掘出来的。   一想到之前所看到的半座石碑,心中就越发好奇,此时自己身处的位置恐怕也已经深入湘西山群腹地不下千米,哪怕是那些王族墓穴也难以将古墓铸造在这么深的地方来。   最重要的是越往深,隐藏在下面的岩石土壤就越难挖掘,依照古人的开凿设备,实难想象他们是怎么能做到将雕像和石碑隐藏在这么深的地下。   这地下深处究竟隐藏着什么东西,想起小鬼子遗留在这里的档案报告中,毫不夸张的说明这里的磁场有很大的不同。   就连此时我手腕上的手表指针,也在一股莫名的能量下飞速转圈。 第370章 贴着封条的铁门   这一回我和苏查克决定快速行进,看看隧道的尽头究竟隐藏着什么。   没想到走了几步以后,光暗的光线下,眼前赫然出现了一扇生满了铁锈的大门将前路给彻底封死。   铁门上甚至还贴着近乎腐蚀殆尽的日文封条,让自己的心情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激动。   这扇铁门与之前小鬼子设计的机关门几乎相同,同样也是需要钥匙才能打开。   除此之外,让我感觉尤为不舒服的,其实是这两份交叉贴在门缝上的封条。   上面的日文看上去既像是佛经,又像是镇压恶鬼符文,顷刻间隧道里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压抑气氛。   但好在苏查克凭借着自己进化后的某种特殊能力,居然用自己的手指塞进了铁门硕大的钥匙孔里。   紧接着内部设有弹簧助力的铁门变一点点自动打开,将眼前的景象瞬间呈现在我们两人面前。   当自己满怀激动举着火把踏进铁门里时,心中竟不由生起了一阵失落,原以为铁门后隐藏着的就是这座诡异隧道的终点。   没想到铁门后面,居然只是停止挖掘的半面墙壁,上面各种各样的矿石晶体在土壤中闪烁。   看样子几十年前那群小鬼子在接到命令以后,便将彻底停止了隧道挖掘的工作,而且还要用这样一扇厚重的铁门将挖掘口彻底封死。   这不免让我心中产生了几分疑惑,几十年前他们真的有必要这么做吗。   看着眼前这些闪烁在土壤中的矿石,我心中顿时间出现了一个极其恐惧想法,惊得一身冷汗四起。   “这些石头该不会是某种放射性矿石,可是如果真的是有危险的矿石。”   依照几十年前的局势,那群小鬼子也不可能会发善心费力将这里封死,毕竟他们已经下令撤退,这么做实在是有些没有必要。   思索间我忍不住拿起了放在旁边落满灰尘的锄头,在试探性的开凿了墙面几分以后,竟发现这里的土壤还算松软,即便是两个人轮流挖掘起来,也并不算费力。   后来小段时间里自己和苏查克一直在挖掘着几十年前,那群小鬼子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放弃的隧道。   对于自己来说,这些隐藏在土壤里的矿石是否真的具有放射性,这些已经不再重要了。   毕竟在隧道里待了这么久,如果真的会出现什么问题,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没想到越往后隐藏在土壤里的岩石层就越发坚硬,到最后只有左手的我甚至不得不举起凿子,让苏查克轮动铁锤一点点开凿。   铁与铁撞击声回荡在耳边,顷刻间火花四溅, 在费力向前挖掘了几米以后,我心中甚至隐隐打起了退堂鼓。   总觉得这么敲也不是个办法,倘若当年那群小鬼子停止挖掘的原因,只是因为这处隧道尽头隐藏着大片坚硬的岩层。   那我和苏查克这么做,岂不就变得毫无意义了,即便接着挖掘下去也得不到什么东西。   在坐在地上小歇了一会儿以后,右手处断臂的伤口伴随着阵阵疼痛,再次刺激着疲惫的神经。   我隐约间想到这里已经是地下隧道的第三层,看样子也是未开凿完成的最后一层,这期间会不会隐藏着某些联系?   正思索间苏查克突然自己从坚硬的岩石丛中挖掘出了什么东西,映着火光的照映下。   我赫然发现那居然是一个几年前十分流行的铁质文具盒,看样子也是他闺女的物品。   可是这里明明是隧道挖掘的最深处,距离地面将近千米的位置,怎么会出现这么一个近现代的东西。   眼前的一幕简直无法用科学来形容,更何况这个文具盒还是包裹在岩石层中,被苏查克一点点用凿子挖掘出来的。   这诡异无法解释通的一幕回荡在心中挥之不去,而眼前的苏查克抱着文具盒当即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这已经是他继六年来再一次发现了自己女儿的线索,心中那份难明的滋味我似乎也能隐约体会到。   “这座湘西大山的下面肯定隐藏着什么东西。”   我此时心中越发坚定,干脆单手拿起了铁凿子,继续加入了挖掘隧道的队伍。   苏查克看着文具盒没有说话,身体却差一点儿扑通跪了下来,脸上流满了眼泪。   昏暗的光线下我听到他不停的呼喊自己闺女的名字,让人既心碎又透发的几分怜悯。   距离打开铁门的位置已经扩建了几十米的距离,我除了帮助苏查克开凿隧道,便是单手推动独轮车将一些废土运出洞外。   随着两人的越加深入,我竟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心跳声在胸口撞的厉害,可是又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疑惑间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些缺氧,在这诡异的地下隧道深处缺氧是最常见的症状。   旁边的苏查克从自己闺女的悲伤中一点点清醒过来,双手轮动工具开凿向岩石更加有力。   只有我时不时的忍不住蹲在地上,不停的大口呼吸。   逐渐我越发感觉自己心跳加速,而且这似乎和开凿铁门后隧道的位置有很大关系。   就好像眼前岩石层里埋藏着什么东西,让逐渐靠近的自己身体感觉额外不舒服。   眼看苏查克身后的废石即将成堆,如果不清理出去将会影响下一步的通行,我只好强忍着起伏波动的胸口继续推着独轮车,一点点将废石运出体门外。   我并没有因为断手以后而产生颓废的想法,哪怕是单手推车的时候,也不会给自己留情,仍然会吃力的推动满载独轮车。   昏暗的光线下模糊不清,自己身体承受的压力让浑身伤口隐隐作痛,我却没有吭声,一直在咬牙坚持。   苏查克的体力就好像永远也耗不完一样,一直在拼命的挥锤,坚硬的岩石层被他用工具震碎。   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又开凿出了近乎几米的隧道距离,隐约间我似乎发现被震落的岩石层和周围墙壁的石块儿颜色有很大不同。   这仿佛是若干年前有人用废石回填所造成的岩层效果,可是要达成眼前这一幕,就足以说明很久以前,这里肯定有一条天然形成的溶洞。   看着岩石逐渐沉淀历经洗礼的痕迹,最起码也得有上千年的距离,这让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断。   当年那群小鬼子挖掘到这里,就已经耗尽了巨量的人力,自己和苏查克一路走来。   光看见倒在地上的腐尸干尸恐怕就已经不止几百具。 第371章 化石   渐渐的,我似乎有些明白了,当年那群小鬼子为什么能够依照山川地貌,准确的挖掘到这里。   他们几乎挖通了湘西大山下面的岩层,而这一切绝对不是胡乱开凿,而是一场有预谋有计划的地下工事。   虽然目前我只知道他们挖掘石矿是为了寻找铀矿和埋葬在这里的古墓宝藏,但是其中更深层次的目的,让自己无论如何也推想不到。   没想到就在这时,昏暗的光线下隧道里苏查克开凿的位置突然出现了情况。   我顺着他发出声音的位置跑了过去,却赫然看到了一副怪异的一幕。   原来岩石层里竟然夹杂着古怪的花纹,自己一点点弯下腰,用手中的火把将眼前的景象照亮。   竟赫然发现这些花纹居然都是稀有的化石印迹,上面一枚枚图案虽然只有指甲大小,但却形状分明通过细微的痕迹印在石层中,甚至还能看出对称的翅膀和触手。   不难推测出,这种生物似乎并不算庞大,甚至和我们之前在第一层隧道里遇到的那种黑色莫名甲虫相像。   我仔细的观察着石层里隐藏的印记,越发感觉这些图案,和之前自己所遇到的那些虫子十分相似。   心中不禁有些懊悔,要是当时活捉了一只甲虫放进口袋里,说不定也能与眼前的图案相做比较。   在没什么太大发现以后,我和苏查克依旧没敢耽搁,仍然拼命的开凿的隧道里的岩层。   这一回距离封条铁门的位置,我们已经足足挖掘了五十多米,回头望去铁门已经变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黑色影子。   苏萨克在找到自己女儿线索以后,基本上没有停歇过,额头上流满了汗水,双手却依旧不停的挥动工具。   没想到就在下一秒,自己的身后突然出现了怪异的响声。   我忍不住回头望去,眼前远处的铁门位置,赫然浮现出一道诡异的身影。   这可把自己吓的不轻,此时隧道里除了我和苏查克以外便再没有其他人,那身后这道诡异的身影是谁?   难道说在第一层位置发现的鬼武士并没有真正死绝,可是那样的怪物也没理由就乘坐电梯来到隧道最深的第三层位置。   我壮着胆子一点点举着火把走了过去,沿途几乎快磨薄的鞋底踩在锋利的石子上硌得脚板有些生疼。   而那道诡异的身影却依旧站在之前贴着封条的铁门位置,一动不动,宛如一尊石像。   直到自己距离那玩意儿只剩下十几米的距离时,我终于忍不住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子对着眼前的黑影扔了过去。   没想到石头敲打的眼前诡异黑影上发出一声闷响,让我自己都不禁吓了一跳。   这声音更像是敲打在什么不知名实心东西上,才会发出的闷重回声。   回想起自己来到第三层时的起初一幕,在走出电梯的一刹那,周围的景象都被黑暗所笼罩,也的确容易忽略许多细节。   可是要想看清眼前突然出现的影子究竟是什么东西,无论如何也需要自己亲自走过去观察。   一直用力握着火把的左手不禁有些酸痛,我一点点回过神来壮着胆子便对着眼前的黑影走了过去。   这一回,自己的心仿佛从来没有这样倒悬着过,连呼吸声也变得越发急促。   也不知道为什么身后的苏查克一直没有跟随过来,可是开凿的声音已经停止了,耳边只剩下死寂一般的寂静。   他站在我身后会干什么呢。   逐渐靠近的火光终于将眼前一幕照亮,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出现在眼前的诡异影子,居然是当初我第一眼看到的那座半人石像。   “怎么可能?”   我忍不住自语一声,看着眼前的的确确被挪动了位置的石像,心头越发忐忑不安。   难道说这隧道里除了我和苏查克以外还有其他人,要不然怎么解释眼前这一幕。   扭头望去时,却发现原来身后的苏查克只是在收拾生锈的工具,连铁锤都在他的大力挥动下有些变形。   而他似乎只关心刚刚所发现她女儿所出现的线索,心里只念着要继续开凿隧道。   我看着眼前沉重的石像,以及铁门外原本就凌乱的隧道景象,周围更是没有半点隐藏着人影的踪迹。   这似乎也变成了一个未解的谜团,难不成石像还会自己长腿,故意跑到我们身后来吓唬我们。   想到这里我心中竟隐隐有些畏惧,从一开始发现了墙壁里隐藏的劳工骨骸,整座荒废多年的日军地下隧道便透发着莫名的诡异。   以至于后来在隧道里时,我总是忍不住回头望向铁门的位置,好在这一回再没有什么灵异的事情发生。   就这样过去大约几天的时间,开凿出来的废石块越来越多,两人也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又将隧道延伸的一段距离。   这一回岩石层里出现的化石印迹越来越多,坚硬的岩层也越发难以开凿。   饿了我便勒紧自己的裤腰带,实在饿得要命就只好走出隧道,通过电梯来到第二层从一些腐烂的日军士兵身上搜刮干粮。   值得庆幸的是,自己居然找到了还未过期的军用压缩口粮,有了这玩意儿只需要一小块就可以让我支撑很久饱腹感。   **上身的苏查克虽然流满了汗水,但是他仿佛没有了饥饿的感觉,每天只休息短暂的几个小时,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依旧开凿眼前的岩石。   漫长的时间里,我和苏查克逐渐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昏暗的光线下更猜不出外面是白天还是昼夜。   我的双手几乎都快磨出了血泡,手臂上被锋利的石子划出的伤痕更是不计其数,看着手腕上仍然受到某种磁场波动而不停旋转的手表。   心中不禁想起十年前在晋妃墓里发生过的那诡异一幕,所有的电子设备全都失灵,我和同伴们更是感觉到时间流逝的速度与外面快了不知多少倍。   在极度疲倦下,我映着手中即将燃尽的火把光亮依靠在身后的岩层旁忍不住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是被苏查克开凿岩石的声音惊醒的,目光忍不住下意识望向眼前的隧道。   没想到下一秒突然发现的这一幕,一段时间让我如坐针毡,顷刻间精神了起来。   因为这回岩石层里居然出现了形似人手的骨骼化石,而与人类又有些完全不同的是,眼前的手掌石像的手指明显要与正常人长出了许多。   很难想象如果一个人长出了比寻常人还要大一倍的手掌,这恐怕就已经不能是正常人所能思考的范围内了,更何况眼前的骨骼更加尖锐锋利。   仿佛这只手掌原本就是化石生物依靠自身进化出来的致命武器,而我首先想到的远古时期曾处于地球霸主的恐龙。   可是脑海中对于恐龙的印象,无论如何也无法与眼前出现的巨手化石联系到一起。 第372章 青铜门   我逐渐意识到自己的思维是不是有些太过久远,依照这里的岩石地貌环境,想要在土壤中形成化石,似乎要远比平原地区更加容易许多。   说不定眼前的手掌化石与之前所看到的怪虫都是在近代产生,而眼前这一诡异的发现。   也让我不禁对这处被当年小鬼子遗弃,还未完成挖掘的隧道,一点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总觉得后面一定还隐藏着什么更加骇人的发现,可是一想起之前这里曾被小鬼子用厚重的铁门封死,心中总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   当年的那群日军高官,一定是在这里发现了什么东西,加之接连出现的灵异事件,这才让小鬼子们产生了停止挖掘的想法。   可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他们这么害怕,这似乎只有继续挖掘下去才能知晓。   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我和苏查克几乎日没夜的开凿隧道的岩石层,继续着当年那群小鬼子所没有完成的工作。   堆积的废石块越来越多,最后自己索性不再去费力清空,只顾着拼命的开凿眼前坚硬的岩层。   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究竟过了有多久,但凭借着自己粗略估算起码也得有了快半个月的时间。   手上的血泡被磨平了以后,又长出一层厚厚的老茧,自己对隧道里的秘密也越发好奇。   就在这样两人的不懈努力下,终于挖掘到了除了岩层以外的诡异东西,几乎都快磨短了半寸的铁凿子,在敲打岩石层的时候突然崩出了火花。   自己原以为是岩石中含有铁矿,没想到随着震落的岩石脱落,眼前竟赫然浮现出一阵诡异的铸铁花纹。   我忍不住撩起遮挡目光凌乱头发,浑身破破烂烂,就像是一个沿街乞讨的乞丐。   身旁的苏查克满脸胡须,本就有些邋遢的他此时也比我好不到哪去。   当我看到花纹以后,终于有些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开始抡起沉重的铁锤不停的敲击着上面多余的石层。   当两人开始清理铁制花纹周围的岩石层时,我这才发现眼前显露出来的诡异花纹只是冰山一角。   这似乎是一尊看不出什么年代的青铜像。它迈有四蹄形似古鹿,可是头上的犄角却又和我们所熟知的鹿不太相像。   而这不知名怪物的后面更是隐藏着一扇硕大的青铜古门。   而这扇门粗略估计高度也达到了将近四米,上面更是刻满了许多形似人或动物的诡异图案。   我第一时间猜到的就是镇墓铜像,让自己也没有想到,在这墓穴繁多的湘西大山中,竟有一座这样埋藏在地下深处近乎千米的诡异墓穴。   可是很快随着开凿进展,我又否定了自己的判断,因为眼前的花纹实在瞧不出是何年代。   再加上此时身处的位置距离地面实在太过遥远,依照古人的墓葬习惯也从未听说过哪个王侯将墓会埋藏在地下这么深。   更何况还会用鹿来护门。   可如果眼前的青铜巨门并不是墓门,后面又隐藏着什么难以琢磨的骇人秘密。   我突然逐渐意识到,这会不会就是当年那些小鬼子费力挖掘隧道的终点。   心中突然对眼前的铁门越发好奇,可是为了寻求开凿进度,我和苏查克在挖掘隧道的时候并没有想过将整个隧道开扩这么大的距离。   以至于想要按照铁门的尺寸扩大隧道范围时变得十分吃力,可是最后让我不曾想到的是。   这扇不知处于哪朝哪代的厚重铁门居然是可以向内打开,这也是在我和苏查克几乎横向开凿岩层,累得快要半死时才突然意识到的一个秘密。   就这样我们两个人还未等开凿出整扇铁门的全貌,便几乎快使出了浑身力气将铁门推开了一道缝隙。   让自己没有想到的是,苏查克竟有些迫不及待率先顺着裂开的门缝钻了进去。   生怕他在里面遇到什么危险,我甚至顾不上携带防身武器,只是单手举着火把也一点点蹭进了铁门中。   进入这扇诡异的铁门以后,自己仿佛忘记了正身处于日军遗留下来的地下矿洞中,而是在某个不见天日的深邃古墓中。   火把所能发出的光亮只能将眼前的半米的范围照亮,脚下不规则形状的地砖折射出幽绿色的光泽。   除此之外周围仍然被寂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所笼罩着,苏查克在经历了那段常人几乎不敢相信的进化以后,似乎有了夜视能力。   他甚至顾不得身后的我,拼了命的在黑暗中摸索前行。自己忍不住猜测。   他一定是预感到了自己女儿的踪迹,不然也不会变得这么急躁冲动。   其实一想到苏查克失踪六年的闺女,我的心头总会有一股莫名的触动,其实按照正常人的思维,那样一个幼小的女孩儿被拐骗到湘西大山之中六年了无音讯。   其结局早已经注定。   或许苏查克的内心也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不过他仍然想找到自己女儿的尸体,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宽慰。   昏暗的火光照映着眼前苏查克的背影,我突然意识到一个被忽略的问题,他的女儿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处被密封许久的神秘铁门内。   我和他光凭开凿隧道的时间就已经将近半个月,在这几十年前的小鬼子也从未达到过眼前的这个位置。   苏查克又怎么会感觉到他女儿,就在附近。   这会不会是一个诡异的陷阱,我一下子愣在原地,猛然间回想起之前所发生的灵异事件,以及不知不觉自己移动的石像。   心头就不禁有些忍不住发毛,难道说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利用苏查克对自己女儿的感情引诱他来到这里。   脑海中回想着这不切实际的猜测,惊的我下意识间浑身汗毛耸立,如果之前不是经历过那些无法用常理来解释的诡异事件,自己也不会往这方面猜想。   此时我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有道理,再抬头时却发现苏查克已经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黑暗中,吓得我顿时间愣在原地。   乌漆抹黑的环境下,本就容易让人产生深深的压抑,联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人,苏查克却像是蒸发了一样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手握着燃烧微弱光亮的火把小心翼翼行走在黑暗里举步维艰,眼前空旷环境里却似乎大的出奇,这么半天仍没有触摸到边缘。 第373章 方鼎   耳边吹拂过阵阵冷风,眼前乌漆抹黑的,什么都看不清。   微弱的火光只能将身前半米的范围照亮,折射在地上打磨光滑的石砖上,折射出阵阵幽光。   这里仿佛没有尽头,无论我怎样小心翼翼的伸手触摸,始终没有找到边缘。   如果按照自己的一步来计算,此时我自打入门以后便已经走了将近两三百步,这样的范围加上模糊不清的视线,让我根本难以想象。   自己究竟身处于一座有多宽广的黑暗空间里。   心头压抑的感觉濒临极限,我甚至开始打起了退堂鼓,想要按照原来的脚印退出门外。   可是回过头来时,眼前却已经看不出自己来时青铜门的位置,周围弥漫着死寂一般的寂静。   身体如同掉入大海般,深深不知名的压抑感弥漫在心头,仿佛是被四面八方的海水压得喘不过气来。   只有隐约间吹拂的阴风划过身体裸露的肌肤,带来刺骨的寒意。   我忍不住开始往回走,没想到刚走了两步,自己却突然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差点绊倒。   抬起头来时,燃烧的火把不小心摔在了地上,正好照亮了黑暗中一个形状怪异的黑色影子。   镂空的花纹透过火光折射在地上,仿佛是一个诡异人脸的形状,我小心翼翼的冲着火光照亮的位置走去。   最后将火把捡了起来,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刚刚自己走过的脚步身后突然出现了一尊不大不小的方鼎。   这尊大鼎呈长方形四足立地,崭露的四面都刻有诡异的花纹,最为令我恐惧的是大鼎上闭着眼睛的诡异人脸图案。   映着火光,凹凸不平的花纹折射在地上,仿佛真有一个莫名面孔正偷偷的注视着我。   这不禁让我想起当初在晋妃墓里发现的那四十多尊诡异青铜人,和那口沉重的大鼎。   似乎自己所经历的每一件怪异事情,都和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和胖子在盘山里也遇到过青铜鼎。   脑海中思绪倒流,回想起第一次发现大鼎的时候,还是在除灵小队全军覆没以后。   大部队最终打通了800米地下深处的隧道,工兵曾在金属设备的探测下发现了深渊里隐藏着不可思议的东西,最后更是调来重型起重机从无尽的深渊中先后吊出了九尊形态各异的大鼎。   有的是圆形三足鼎,有的则是以前所看到的长方形四足方鼎。   我一下子像是被眼前的一幕,带进了曾经深邃的回忆中,而古鼎作为古人的祭祀器,在历朝历代中更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望着眼前布满古朴诡异花纹的大鼎,我心中像是升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怪异感觉,只是隐约觉得自己似乎距离想要得知的真相又近了一步。   刺骨的寒意弥漫在身边,这里正处于地下千米深处,气温更是比湘西大山的雨季更加寒冷。   在发现了这尊大鼎以后,我干脆暂时抛弃了想要按照铁门原路返回的想法,掏出了怀里剩下的半块压缩干粮,坐在火把前小口啃食了起来。   心中不禁有些开始担忧苏查克的安危,可是一想到他像是撞邪了一样急匆匆地钻进了铁门里。   似乎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变得有些不太寻常,难道说他真的进化出能预感到其他人气息的能力。   所以才拼了命的钻进这里,寻找自己女儿的下落。   啃着稍微有些发霉变质的日军干粮,不一会儿我便感觉有些口干舌燥,其实自打来到地下隧道里以后。   我最担心的是,就是喝光了身上所携带的水源以后怎么办,没想到这个问题早就在几天前应验。   而自己也凭借着毅力,愣是喝着地下岩层里过滤出来的水滴,才活到了至今。   倘若此时能有一碗清爽的泉水,一定能让自己疲惫的身体振作起来。   我知道眼下想起这个就好像望梅止渴痴人说梦,只是下一秒让我未曾想到的是。   大鼎里居然真的传出了古怪的水流声,这声音极其惊悚可是细分辨过后,可又真的像是有水滴,“滴答滴答”低落在鼎里。   让人忍不住引发猜想。   我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难道说鼎里真的藏着食用水,在起身费力望向鼎中里以后,眼前的一幕差点没把我吓得跌坐在地上。   此时方鼎中的最底部,果然真的有一个不知道用什么容器所盛着的半碗清水,之所以说是清水。   是因为在我火把的照映下,碗中的液体清澈透亮,让我越发控制不住想要喝下去的冲动。   躁动的身体在心理某种暗示的趋势下更加口干舌燥。   我先是镇定下来,用手指沾了一点水放在嘴里尝了尝,最终信这真的是清水以后才大口倒进嘴里。   直至喝干了鼎里的水,一直缺水状态的身体才逐渐恢复过来几分。   我忍不住望着这口古怪的方鼎,心中越发感觉到说不出来的诡异,可是究竟哪里不对,自己一时间也难以说明。   冷风吹拂过面门,连带着手中火把也似乎即将熄灭,这一回我终于决定趁着手里火把彻底燃尽之前找到来时的出口。   在隧道里将工具准备齐全以后再进来也不迟。   没想到当自己离开大鼎以后,一个人行走在乌漆抹黑的环境里,居然无论如何也没能找到当初来时的青铜门缝。   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这期间我时不时的仿佛像是撞鬼了一样,终究会回到大鼎的周围。   而在自己下意识口渴难忍时,鼎里总会出现一碗清水,支撑我继续活下去。   逐渐的我开始有些害怕,又过去了一段时间以后,火把彻底熄灭。   我似乎也在黑暗中逐渐适应了眼前的环境,对这口顶的畏惧也一点点消除,甚至逐渐感觉到了神奇。   这似乎是一口有求必应的鼎,谁能想到在这几十年前,大群小鬼子因为某种原因放弃挖掘的深邃古墓中,居然会隐藏着这样一口鼎。   甚至心中不禁有些猜测,当年那群小鬼子如此费力的挖掘隧道,会不会就是为了眼前这个宝贝。   这个想法尽管有些幼稚不切实际,却也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 证实了有神秘力量的不是鼎,而是这处不知名的诡异空间。   这也是我噩梦逐渐开始的时候。 第374章 人影绰绰   当我再一次在黑暗中游荡寻找出路,没想到眼前却突然出现了几道诡异的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们就已经立在那里。   对着背影望去,仿佛是几个活生生的人,可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一点点在黑暗中摸索了过去,直到看见距离自己最近的那道身影时,一瞬间仿佛灵魂都在打颤。   先前在这里喝水而得到的身体满足感荡然无存,因为眼前居然站着一个浑身落满灰尘穿着红色棉袄的小女孩。   这并不是石像,而是一个不会动却有着微弱呼吸的人,如果说仅仅如此,墓穴里出现了活人,那还不足以把我吓成眼前的这个样子。   我在仔细观察过落满灰尘的小女孩以后,脑海中似乎觉得有些似曾相识,直到从怀里掏出那张印有那两个盗墓贼和小囡年轻时候的黑白照片。   这一刻,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照片上的小女孩,就是年轻时候还未成年的小囡,居然和眼前出现在这里的小女孩身影一模一样。   她简直就是照片里,小囡活生生小时候的模样,而且这个小女孩的旁边还站着两道诡异的高大身影。   一个身材偏胖,一个身材高挑。   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望着手里模糊不清的照片,恐怕不用猜想也知道,照片里的人居然真的出现在了现实中,还呈列在自己眼前。   这三个人无一例外,都是我脑海中曾经最为疑惑的人影,除了旁边身材壮实的胖子和年轻时候的小囡。   最让我好奇的那道身影,就是在照片里都无法看清真实面貌的皮夹克男人,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个人的身材和我很相似。   下巴和脸型也很像。   只是当初照片里的样子在某种机缘巧合下,出现了一道折痕,正好将他的半张脸盖住,让我一直好奇至今。   漆黑的光线下本应该伸手不见五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睛却似乎像是开了夜视一样,将眼前的这三道身影看得格外清晰。   甚至忍不住将怀里的那张黑白照片拿出来作比较,无论怎么看都丝毫不差。   这三道身影浑身上下落满了灰尘,就连头发上都悬挂着蜘蛛网,可是起伏波动的胸口,又好像一直在活着一样,让我心生畏惧不敢靠前。   犹豫了几分以后,我终于打算迈步向前,看看除了小女孩以外那两道身影究竟是不是和照片里的人一模一样,他们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带着满心中的疑惑,我极为大胆的向前靠近了一步,想到就在这时自己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长大以后的小女孩,正是我曾经魂牵梦绕的首长女儿小囡,我也是亲眼看着她死在了八百米地下深处。   按照当初的年龄来推断,她那时候恐怕就已经将近快三十岁了,只是医生推断因为童年的记忆损伤,让她的外貌延缓了很多衰老。   可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那眼前的小女孩又是谁,怎么会有两个不同年龄段的小囡。   冷汗瞬间就顺着额头流了下来,我呆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脑海中似乎无论怎样构思,也解不开眼前的悖论。   如果说年轻时候的小囡和那两个盗墓贼早就在几十年前死在了这里,那手里这张黑白照片又是谁带出来的?   外面那个几十年前让自己魂牵梦绕的首长女儿又是谁。   一瞬间脑子里的思绪就像是炸锅了一样,疯狂涌入心头,我越看越觉得恐惧,在蹲在地上强压住起伏波动的心跳以后。   抛开心中的杂念,我突然意识到问题会不会出在眼前这两个人影的身上。   这两个我曾经一直在调查的神秘人,也正是青龙曾向我透露,在那个动荡年代救过小囡囡命的盗墓贼。   汗水顺着衣服浸透了全身,我忍不住伸手擦拭了额头上的冷汗,又在眼前压抑的环境下终于迈出了另一步。   今天无论是死是活,我都要搞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缓缓迈开双腿,仿佛每走动一步都承受着巨大压力,直到来到了那个胖子的身前。   映着昏暗的光线下,他低着头一动不动就好像死人一样,却又透发着微弱的呼吸。   我忍不住将他的头抬起来,眼前这一幕并没有让我十分惊讶,他的相貌和一身装束,全都和黑白照片里的样子一模一样。   甚至可以说,自己完全找不出他与照片里的身影不符合的地方。   这个人脸上带着三分痞气,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和自己所认识的那个胖子有几分相像,可又完全不同。   眼看在他身上并没有发现什么疑点,我的目光最终一点点注视向那个身材与自己十分相似的神秘人。   这三道人影中,让我一直最为好奇的是那个身材高挑的黑皮夹克男人,我虽然从未瞧见过这人的正脸。   可总是觉得他与自己长得十分相似。   只是当我一点点走到他的身旁时,不知道为什么,右眼皮隐约间跳动了一下。   这一身体反射愣是让我隐约感觉到了某种不祥的预感,眼前的黑衣男人身材果然与我相像。   身上也穿着照片里那身陈旧的黑皮夹克,只是全身都被厚厚的灰尘所覆盖着,就好像立在这里一动不动,经过了漫长时间。   我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最终瞧向他的正脸。   没想到下一秒,我彻底愣在原地忍不住伸手捂住胸口。   因为眼前这一幕实在太过诡异惊悚了,这个身材与相貌都十分与我相似的男人从照片里突然出现在了现实中。   而当我瞧向他的正脸时,却发现他和照片里的人一样,脸上除了鼻子和嘴以上的部位都是光秃秃的。   仿佛正如我当初第一次看见黑白照片时,在脑海中所产生的空白。   “啊…”   我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连忙倒退了好几步,这么多年来经历过无数次风雨,也从未像今天过这么惊恐和狼狈。   “怎么会这样?”   看着眼前无法解释的一幕,自己甚至差点没摔倒跌坐在地上。   如同死寂一般的光线下只有我一个人在黑暗中忍不住全身发抖,眼前的三道人影虽然浑身落满了灰尘,却好像是只会呼吸的活死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刚刚所看到的那诡异一幕,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解释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375章 标记   黑色皮夹克男人的上半张脸居然是光秃秃的空无一物,就好像当初我看着那张带有折痕的黑白照片,正好将其真正相貌给遮挡住。   眼前这个出现在黑暗中的人影,似乎就是我脑海中对他的真实写照。   我不知道眼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在颤抖的愣在原地逐渐缓和一会以后,自己突然回想起之前有求必应的那口鼎。   难道说这里冥冥之中,有什么诡异的力量能让我所想到的一切,都变成了现实。   这简直不可思议。   可是回想起一路走来在地下隧道里逃命,我似乎无时无刻的都想解开手中黑白照片里隐藏的秘密。   看着眼前这几道诡异的身影屹立在这里一动不动,身上却已经落满了厚厚的灰尘,就好像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凭空出现在了这里。   如果按照时间推断,自打我和苏查克走进隧道里时,也已经过了大概一个多月的时间。   难不成自打我第一只脚,迈进这处日军遗留下来的隧道里时,脑海中所构思的事情,就已经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这处诡异的神秘青铜门内。   冷汗瞬间就顺着额头流了下来,可是为了搞清疑点,我还是强忍着畏惧一点点回到了之前所发现大鼎的地方。   这一次我做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大胆决定,那就是按照之前的猜测做出一个实验,看看这里是不是真的有求必应。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道神秘的人影,她曾是让我魂牵梦绕,差点一直陷在黑衣人所设下的陷阱中而没能走出去的人。   如果说自己此时所构想的人,也真的会被这片空间所创作出来,那么无疑就能证明,眼前这个地方真的有古怪。   在迟疑了一阵以后,我强忍着心中的颤栗一点点冲着大鼎里望去,其实脑海中刚刚所构思的正是小玥。   但这其中有一个让我都无法解开的谜团,那就是自从我到自己被黑衣人软禁了十年,也明白小玥只是他催眠进我脑子里的一个几十年前的日本女人。   从那时候起,脑海中对小玥的细致相貌却逐渐淡忘,任凭自己怎样努力回想,记忆里却总是那个爱穿白大褂拿着棒棒糖的娇小女人,可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她的脸。   如果说小玥某种诡异的力量下,真的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她究竟是以何面貌,能否解开我心中最深处的谜团?   其实每当回想起这个女人,我总是忍不住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这甚至比几十年前对小囡的情感还要强烈。   可是一个不存在于这个现在世界的人,任凭自己怎么去在意,梦醒以后又怎么可能再次见到她真容。   我心中逐渐有些激动,既感觉有些害怕又充满了莫名期待,没想到下一秒转过身来时。   顺着方鼎镂空花纹的缝隙望去,眼前黑暗中果然悄无声息的多出了一道人影。   她果然和记忆里那个身着白大褂的医生小玥丝毫不差,只是昏暗的光线下,我有些看不清她的脸。   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我一点点顺着这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过去,脚步由最开始的谨慎到最后一点点加快。   直到当自己终于来到她身前时,眼前的这一幕把我吓得魂不附体,差点没有昏厥过去。   我忍不住下意识转过身来,在黑暗中拼命奔跑,又差点儿撞到了眼前的方鼎,脑海中只有一个诡异的想法。   “这里TM的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为什么脑海里所构思的景象,都会丝毫不差的出现在现实中。”   我强忍着心头巨大的压抑,甚至不敢回想起刚刚小玥那光秃秃的面孔,沿着黑暗中奔跑。   如同死寂一般的周围仿佛黑暗中站满了人影,全都在注视着自己。   一双双眼睛打量着我这个闯进青铜铁门里的不速之客,可是当自己死死地瞪大着眼睛望向周围时,却又发现身边只是死寂一般的黑暗,压根儿就没有任何人。   直到在昏暗的光线下,自己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额头瞬间被磕的头破血流。   睁眼望去时,眼前赫然屹立着一道诡异的人影,让我忍不住有些吓得发颤。   之所以说它诡异,是因为这道身影只有上半部分呈人形,下半身却好像布满了一片片鳞甲,如同人首蛇身的怪物。   昏暗的光线下有些模糊不清,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心里恐惧的原因才瞧花了眼。   壮着胆子一点点向这道身影走去,直到靠近时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所看到的不是幻觉,这真的是一个从未见过的怪物。   只不过它屹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上半身长有女性特征,下半身尾巴却布满了黑色的鳞甲蛇尾。   当我忍不住伸手触摸上去时,这才突然发现是一座惟妙惟肖的石像,心中冷不丁想起自己脑海中从未有构思过这玩意儿。   这座石像应该是原本就屹立在青铜门内的。   石像的高度和我的身高差不多,近乎两米,身上雕刻的花纹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幽光,也难怪我刚才将其当成了活物。   因为这座石像雕刻的实在是太过相像了,简直是赋予了它生命。   自己围绕着石像走了几圈,想要寻找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例如消失很久的苏查克,有没有在这里留下印记。   只是让自己没有想到的是,当我走到这座石像的正脸时,竟赫然发现石像上半身虽然保存有女性的姿态。   可是面孔上却缺失了一对眼睛,换一句话说,当初雕刻这座石像的工匠,似乎是故意将它的上半张脸抹去。   此时映入我眼中的只有说不出来的别扭,和一阵莫名的压抑与恐惧。   回想起自打进入青铜门以后,这里无处不透发着阵阵诡异,我甚至有些自责自己草率的举动。   没想到下一秒,目光无意间望向石像下方的位置,一个奇怪的东西瞬间引起了我的注意。   石像下方的地面上,居然有一枚极其细微的小字,我睁大着眼睛分费力的才看清楚这个字,竟然是一个“吴”字。   而且看着这歪歪扭扭的字迹,心中竟隐约间有些熟悉,直到此时脑海中才突然反应过来。   这字儿好像是吴老狗留下来的,难道说几十年前干爹他也曾来过这里。   我刚想从怀里掏出那本吴老狗曾留给我的珍贵笔记,用上面七扭八斜的文字来于眼前的字迹做个比较。   可是无论怎么找,怀里都只剩下那两本在日军隧道里发现的老旧日记本。   而自己干爹的那本笔记,如果不是不小心丢在了隧道中,那恐怕就是临行时落在了青龙的家里。 第376章 棺椁   我突然心头一颤,要是性格正直的青龙,发现了我遗落在他家里的吴老狗日记本,也不知道他会做何感想。   他这个人一向嫉恶如仇,而自己曾经当过盗墓贼的身份也从未和他提起过,依靠着几十年前那份沉甸甸的战友情。   他似乎是眼下除了胖子以外,我唯一一个能当做兄弟的人了。   混乱的思绪间,自己又被眼前发现的线索拉扯回来,看着地上那枚歪歪扭扭的“吴”字,怎么看都感觉像是当年自己干爹留下来的。   可是吴老狗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真的来过这处不知名的诡异青铜门内吗。   我脑海间的思绪乱成一团,甚至一点点忘记了眼前的处境,回想起当初他在日记本里的叙述。   年轻的时候他为了救三娘,寻找传说中能让人起死回生的阳珠,不惜和日本人合作过。   也就是当过汉奸走狗。   这虽然是他一生中的污点,但是说起来似乎也是为了这个神秘的女人。   我看着眼前的石像渐渐停止了对吴老狗往事的思绪,这尊诡异的石像就这样屹立在这里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脑海中对这里所产生的神秘感愈加强烈,如果说当年吴老狗真的来过这里,那他一定发现过什么。   才会留下自己的名字作为标记。   一想到这儿,我不禁俯身蹲了下来,仔细观察着石像底部有没有暗藏机关一样的构造。   没想到当自己俯下身来时,非但没有发现什么机关, 反而觉得从这个角度仰望石像。   竟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敬畏感。   眼前这座处处透发着诡异的雕像,一瞬间仿佛将我的思绪带入了前所未有的境地。   在古代能以人首蛇身出现的生物,也只有老祖宗记载所留下来的神话人物女娲。   传说她就是这样一位上半身成人形,下半身却和蛇一样的天神,而她的这一形象出现不仅没有恐怖,反而透发着冥冥之中的敬畏。   因为她捏土造人被古人视为创造人类的神,和神话世界里的玉帝一样,都是无上尊崇的存在。   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难道说这尊雕像就是古人所雕刻的女娲石像。   这似乎按道理极有可能,因为在古建筑中出现女娲形象的图案并不罕见,可是看着眼前光秃秃的面孔,以及少了眼睛的人脸,让我一下子愣在原地全身直冒虚汗。   “如果雕刻的真是女娲石像,怎么可能会没有眼睛,这简直太诡异了。”   我仔细观察着石像不禁摇了摇头,心想古人那么敬畏神灵,绝不可能会犯这样的亵渎。   没想到就在这时,脚下的石砖里竟传出了阵阵诡异的敲打声,由于自己俯身坐在地上。   此时地面里发出的声音传递进耳朵里尤为清晰,让我甚至来不及思考就猛然倒退了几步。   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当自己预感到有些不太对劲时,便用手费力抠开了石像下方的一块青砖。   昏暗的光线下,里面居然隐藏着硕大的青铜铁板,上面同样布满了清一色的花纹。   打开铁板以后,一阵诡异的阴风顺着缝隙吹拂了过来,里面乌漆抹黑比外面的光线还要极差,看样子刚才的怪异声音应该只是风吹打铁板所产生的动静。   看着这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直上直下的隧道。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最终还是强忍着周围的黑暗,一点点钻进了隧道里。   没想到刚进去以后,身体便不受控制的疯狂下坠,   昏暗的光线下模糊不清,黑暗中我拼命的用手脚抵住墙壁,却发现上面似乎都布满了一层厚厚的青苔。   潮湿阴暗透发在周围的环境里,这似乎正符合着湘西大山此时的气候,即便在这诡异的千米深处地下,也仍然没有改变。   直到双脚着地的时候,眼前的光线突然舒服了许多,虽然称不上明亮,但比起之前绝对黑暗的环境下,这里的能见度还是能给人一股很踏实的感觉。   抬起头来望向前方,四周透发着如同死寂一般的寂静。这里的环境十分狭窄,到处都布满了人工开凿的痕迹。   在这近乎几十平方米的范围内,更为诡异的雕像屹立在眼前。   这是一条被雕刻的惟妙惟肖的巨蟒,它甚至进化出了人形的手臂,出现在蛇腹的下方。   同样诡异的,是这条猛蛇的头上同样没有长着眼睛,身体全都被细心雕琢出来的鳞甲所覆盖。   身处在这里时,我都已经差点忘了头顶位置正是前不久死里逃生的日军秘密地下基地,可眼下的气氛却与之前的小鬼子遗留隧道截然不同。   在狭窄的空间里雕刻着这样一尊诡异的石像,让我不禁有些浮想联翩,心中越发好奇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以及之前神秘失踪的苏查克,到底跑去了哪里。   没想到就在这时,自己竟突然发现地面上的一连串痕迹, 就好像有什么爬行动物从地面上行进过一样。   我小心翼翼的顺着印迹追了下去,不知不觉间竟穿过了狭窄石壁里的一道巨大缝隙。   脚下的路面越走越窄,眼前的视野也逐渐模糊,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周围的空气比之前灼热了许多。   也不知道这是由于身体心理的缘故,还是气温真的比其他地方高出了半截,让自己越发感觉到怪异。   这种感觉越发真切,让我浑身热汗直流。   也不知道顺着裂开的缝隙走了多远,眼前突然间豁然开朗,明晃晃的硕大石柱屹立在眼前。   周围则都是石头雕刻的古朴花纹,这里仿佛是寻常古墓里最中心的地宫位置,宽阔的空间足有上百平方米。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方铺满了青石砖的幽绿色大殿。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知道这里不可能是古墓,脑海中却又总会将其与之前经历过的墓穴联系到一起。   没想到抬头望上去时,在正前方的最中央处似乎还真的立着一口硕大的棺椁,瞬间打乱了我的思绪。   凭借着刚开始闯入青铜铁门时内部的细节,就足以让我断定这里肯定不是古墓,至于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眼下我也无法说清。   没想到眼前突然出现的棺椁,一下子打乱了我之前所有的猜测和思绪。   “难道这里曾经真的藏着什么王侯贵族,可是为什么一路走来,没有看见过任何碑文以及墓主人的生前墓铭。” 第377章 诡异的古墓布局   空荡的大殿上光线昏暗,两根石柱装饰着古朴的花纹。   大殿的尽头处赫然屹立的那口石棺,打乱了我之前对这里的所有猜想。   “难不成这里真是一座墓。”   回想起自己和苏查克所经历的一幕幕,那群小鬼子费尽心血想要挖掘到这里,却又因为什么原因而终止了计划。   之前身处于漆黑无光的空间里,那口有求必应的方鼎和所发生的怪事,还清晰地回荡在脑海中,让我不禁有些胆怯。   脑海中所想到的人和事物,都会在青铜门内变成现实,简直是丝毫不差。   现如今望着这口石棺,心中逐渐升起一股说不出来的畏惧,想要逃避身后却已经没有了退路。   我壮着胆子一点点走向石棺,甚至能够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没想到就在这时。   头顶突然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映着昏暗的光线我仔细一看,一瞬间差点没吓得脊背发凉。   这居然是一条将一米来长的花蛇,它浑身布满了花花绿绿的鳞甲,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幽冥般的绿光。   就好像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自己出入险境这么多年,遇到什么万分凶险的情况也没想过退缩半分。   可是唯独害怕花蚺类的长虫蟒蛇,这就好像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根本无法改变。   看着这条花绿色的小蛇,身上鲜艳的颜色一下子让我想起越艳丽的蛇,一定会带有剧毒。   好在刚才自己走的谨慎,要不然说不定真的会直接掉落在身上,将我活活吓个半死。   小心避开这条毒蛇以后,我仍觉得有些后怕,没想到下意识回头望去来时的路,身后居然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爬满了花花绿绿的毒蛇。   密密麻麻的蛇群在地上留下移动过后的痕迹,全都颜色鲜艳的纠缠在一起,一点点向着我的位置席卷过来。   这一幕真的差点没把我活生生吓个半死,在这将近千米的地下隧道里怎么会出现这么多的毒蛇。   一时间脑海中的思绪越加混乱,身体里的血液加速流淌,就连呼吸也在恐惧下加速交替。   我忍不住顺着身后石棺的位置后退,眼前的蛇群却像是受到了某种吸引一样越聚越多,密密麻麻的前仆后继。   额头上冷汗直流,惊得我不停后退,昏暗的光线下随着蛇群越聚越多,似乎连自己的腿都有些不听使唤。   差一点儿没将自己绊倒在原地,突然间一条花莽穿出蛇群,冲着我的位置扑了过来。   它露出锋利的毒牙,仿佛被咬上一口就会顷刻间毙命。   惊得我下意识间转身避开,没想到目光无意间与这条毒蛇相视了一眼,脑海中顿时间嗡的一声。   这条蛇居然没有眼睛,和之前所看到的那尊石像一样,弯曲身上布满了蛇类坚硬的鳞甲,唯独头部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这…这怎么可能。”   我壮着胆子用石头压住了那条花蛇,下一秒在仔细的观察下果然发现这条蛇真的没有眼睛,但是却具有着敏捷的洞悉力镉对猎物的判断。   这一诡异的发现让我忍不住全身流满了冷汗,难道说这是前所未见的新物种,只存在于在湘西大山昏暗无光的千米地下深处。   假如我脑海中的这个假设成立,那这恐怕是一个足以震惊生物界的发现。   我被逐渐靠近的蛇群逼着,不停的向后退,回想起之前所看到的那尊长出手臂的怪异蛇形石像突然心头一颤。   那座雕像所刻画的不正是眼前的无目诡蛇,这说明当初在铸造这处不知名墓穴的那群人,就已经发现了这个诡异的物种。   说不定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雕刻出那样一尊蛇形石像,为后世来到这里的人留下无尽的神秘感。   不知不觉间,我甚至已经无路可退,脚后跟不小心身后踩在通往石棺的台阶上瞬间失去平衡,差一点就摔了下去。   密密麻麻的毒蛇前扑后继飞扑了过来,这样的场面极其骇人。   我强忍着因为冷汗侵透全身伤口所带来的刺痛感,一点点稳住身形随后便拼了命地向上攀爬。   没想到就在这时,自己竟赫然发现这些越聚越多的毒蛇竟然只停在了石阶外,而没有扑过来。   有几条稍大的花莽浑身布满了幽亮色的鳞甲,在爬上台阶后却又硬生生的退了回去,就好像是在畏惧着眼前什么东西。   眼看蛇群终于不在逼近,我一直紧悬着的心也终于缓慢的放下来,下一秒回头望向那口石棺时却好像有什么东西噎在了嗓子里。   忽然间心跳加速,沉重的呼吸声弥漫在耳边,让自己仿佛连灵魂也在跟着打颤。   “不…不对,这群毒蛇为什么会犹豫不前,难道是因为眼前这口石棺。”   想到这里,刚刚平静下来的内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难道棺材里装着什么比毒蛇还令人惊悚的东西。   我扭头望向石棺,甚至将自己身后面对向沸腾的蛇群,此时最大的危险仿佛从蛇群转移到了眼前这口黑漆漆的棺椁。   大殿上古朴的花纹压根就瞧不出是何年代,就连石棺上也没有半点图案,透发着无比惊悚。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棺椁,以及诡异的古墓布局。   冷风顺着身后来时的巨大山岩缝隙吹拂向面门,在这处昏暗的光线大殿上无不透发着说不出来的怪异气息。   此时我脑子里的思绪乱成一团,回想起之前在上一层,吴老狗曾在人首蛇身的石像处留下过印记,说明他一定在几十年前来过这里。   说不定眼前的石棺也曾被他撬开过,一想到这儿,我便忍不住低下头俯身检查起这尊棺椁的隐匿痕迹。   没想到这仔细一看不要紧,我这时才突然发现整口石棺居然没有露出半点缝隙,就好像是一个长方形的石台。   正是因为形状酷似棺椁,才被我第一眼误以为是口棺材。   再仔细勘查了一番后,我终于忍不住伸手触摸,手指碰到石壁时冰冷的触觉瞬间传达至脑海,诡异的声音赫然间从石头里传了出来。   我被吓得一大跳,忍不住向后倒退了两步,昏暗的光线下自己似乎顺势踩到了什么东西。   只听到脚下传出阵阵机关启动的声音,眼前的这块酷似棺椁的巨石终于露出了一道缝隙。   边缘处甚至有明显的人为撬过效果的痕迹,让自己不禁想起几十年前曾来到过这里的吴老狗。 第378章 没有眼睛的人   瞧不出是何年代的大殿上,处处透发着诡异。   石棺裂开了一道缝隙,上面还清晰的留下了几十年前吴老狗曾撬过的痕迹。   可是此时的我双手空空,单凭自己的力量没有任何工具,绝不可能轻易的打开这口石棺。   脑海间回荡的思绪越加混乱,我越加感觉棺材里一定隐藏着什么难以想象的秘密。   说不定也能解开古墓年代与这位墓主人的谜团。   人的好奇心是无止无休的,我看着眼前的石棺越发心切,可是无论自己怎样用手推动,厚重的石棺仍然没有被撼动一丝一毫。   没想到就在这时,我竟无意间发现石棺下方的有一件什么黑漆漆的东西,正静静的落在地上。   自己忍不住弯腰捡起,竟赫然发现这居然是半截生满铁锈的石凿子, 将其拿起以后原本摆放石凿的位置已经被压出了一个浅浅的坑痕。   似乎证实了这玩意儿已经被丢在这里度过了几十年的时间,我拿在手中感觉沉甸甸的正好可以用来撬开石棺。   心头猛然一颤,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这仿佛正是几十年前有人为自己准备的。   我一下子就想起了吴老狗,他是我唯一知晓除了自己和苏查克以外,曾经来到过这处诡异的青铜门内的人。   难道说他已经预料到几十年后,有人会来到铁门内,所以准备了这件用于撬开石棺的工具。   脑海中对于自己干爹的印象并没有太过深刻,在他死后更多的记忆全都来自于遗物里那本自传的日记。   他的性格透发着阴险老辣,似乎是一个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虽然当年在倒斗行业里无人不识。   可是他肯定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没厉害到能掐指算出,几十年后自己的干儿子也会来到这里。   一阵阵吹拂的阴风打乱了脑海中的思绪,我从思考中惊醒过来,拿着手中沉甸甸生锈的铁凿子,干脆果断的撬进了石棺缝里。   既然干爹他老人家几十年前就曾经来过这里,说明即便棺材里有什么危险,恐怕也早已经被他所摆平。   我只要放心大胆开棺,一定不会有什么危险。   凭借着推断,我逐渐压下了心头那股莫名的畏惧,一点点用石凿子撬开了厚重的棺盖。   原以为打开石棺以后,里面还会有一层被陪葬品所包裹的棺木,因为只有这样才符合历朝历代古墓内部的定律。   没想到当自己费力的推开棺盖以后,眼前的景象瞬间映入眼帘,深深刺激着我的脑海。   棺材里居然是空的,只有小半点像是骨灰一样的粉末状不知名物体,开棺的刹那间随风飘散。   而棺材的底部更是印有一个极其诡异的图案,简单的线条勾勒出像是人首蛇身的形状。   让我一下子想起了当初在进入青铜门以后,所发现的那尊神秘人形石像。   当时自己不禁猜测石像应该所代表的是人族女娲,因为这样的寓意在其他古墓中也并不罕见。   直到此时,我在墓穴中遇到了这些无目怪蛇以后,脑海中不禁和那尊没有眼睛的女娲石像联想到一起。   一直忐忑不安的内心更加充斥着疑惑,为什么连石棺里也没有任何关于墓主人的线索。   打开棺材以后只有飘荡的灰色粉末,随着阴风吹散。   我忍不住将手伸进了石棺里,想要收集出一些以便于逃出这里以后有机会研究,没想到当手指触碰到棺底的诡异花纹时。   手指居然刺痛了一下,一滴血液顺势滴落在了花纹上,将眼前的诡异图案透发出殷红色。   我不禁有些疑惑低头望,这才发现原来石棺底部布满了细小的倒刺,这些刺像是某种植物的胚种,后天才生长在石棺内部的。   看着被鲜血染红的图案,我心头突然猛的一颤,总感觉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   身后诡异的沙沙声弥漫在耳边,回过头来时竟忽然发现之前那群犹豫不前的蛇群,像是疯了一样突然飞扑过来爬上了石台。   张大了长着毒牙的嘴巴前仆后继在蛇海中翻滚,有些甚至与其他同伴撕咬在一起,惊的我流出一身冷汗。   让我想不通的是,之前的那群无目怪蛇怎么会一下子飞扑向了石棺,难道说自己无意间触碰到了什么机关。   才让这些毒蛇终于肆无忌惮,一个个前仆后继飞扑了过来。   思绪疯狂翻滚着,下一秒无意间望向石棺底部的图案,竟突然发现之前指尖所滴落的那一滴血被花纹图案全都汇聚到了一起。   整个人首蛇身的诡异图案透发着更加鲜红的颜色,在我的目光注视下仿佛飘动了起来。   诡异的沙沙声弥漫在身后,转头望向时竟发现蛇群已扑到近前。   眼看已无退路,双腿竟在下意识时间间迈进了石棺里,直到自己躺在里面费力的将半开的棺盖合拢。   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极其惊悚的想法。   “这…这该不会是某种神秘的祭祀,那群毒蛇之所以现在围上来,就是因为它们想要将我逼进棺材里。”   “而自己刚才不小心,刚好启动了这一轮尘封几十年的轮回。”   我被自己的想法突然吓了一大跳,冷汗瞬间就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当棺盖合拢以后内部乌漆抹黑的什么都看不清,我的内心越发感觉恐惧,耳边也仿佛有人轻声低语着什么。   直到自己终于有些承受不住濒临崩溃的内心,拼了命的想要推开棺材,却似乎感觉棺材外部有什么东西正拼命的压着石棺不让我打开。   只是越是这样,我心中越是恐慌,而一个人在情绪恐惧的极点就会演变成愤怒。   一瞬间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竟然硬生生用单手和断臂的肘部顶开了石棺,再一次重见天日,连涌进来浑浊空气也仿佛透发着甘甜的气息。   我一下子就从棺材里探了出来,没想到此时,眼中竟看到了让我终身难忘的一幕。   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的这一切,当我费力的从棺材里探出以后,大殿之外的景象深深的刺进脑海与内心深处,留下了一辈子的阴影。   我看到许多没有眼睛的人, 他们密密麻麻的站在大殿旁,身上穿着不知是何朝代的古老服饰,起伏的胸口仿佛还透发着生命波动。   半张脸上长有嘴巴和鼻子可却唯独少了一双眼睛,全都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的脚下则是那些密密麻麻的蛇群。   我被这一幕吓了一跳,刚想忍不住发出吼叫,却突然感觉身后有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巴。 第379章 画中   支支吾吾无法出声,直到费力的扭头望去,竟赫然发现伸手捂住自己嘴巴的人,竟然是之前消失的苏查克。   他表情凝重仿佛和刚认识时那个淳朴单纯的新疆大叔判若两人,我知道自打他身体产生变异以后,性格就发生了悄无声息的变化。   变得神秘兮兮,也不怎么愿意讲话。   眼前的诡异一幕让我差点没有被吓昏厥过去,这些人胸口起伏仿佛仍有呼吸,可是却又似乎进入了沉睡状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直到这时,耳边突然传出了苏查克沙哑的声音,他小声告诉我此时我们两人都并不是在原本生活的现实世界里。   因为他感觉不到我和自己的气息,还说眼前的景象,他曾在和自己走散以后的一副诡异壁画上见过。   他不禁怀疑我们两个人全都不知不觉进入了画里,无法走出来。   听了苏查克的话我不禁愣在原地,逐渐回想起当初似真似幻的诡异盘山之行。   当初看着那里绘画在墙上的一副副诡异壁画,似乎也曾出现过和现在一样的情况。   后来才知道是铸造古墓的工匠在会画在墙壁上使用了特殊的染料,使人产生强烈的迷幻,即便意识到这一点也无法从画中脱离开。   而在壁画里所发生的一切,全都会因为脑海中的潜意识而发生变化,就好像你越害怕什么。   画里越会出现什么。   猜到这里我猛然想起之前所遇到的那群无尽的蛇群,难道说在那个时候自己就已经着了道。   而眼前的这群无目人身上穿戴着十分久远的古老服饰,压根就瞧不出是什么朝代,只是隐隐望去有一股及其苍老诡异的气息在脑海中流转。   他们有的人手里似乎还拿着莫名的玉质器物,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半透明的绿光。   这像是一个封建社会划分等级的物件,我刹那间就瞧出手拿玉件的无目人身上的衣服比其他人更加华丽。   脑海中在证实了这一点以后,一瞬间陷入了疑惑。   “难道说由古到今,仍有一个神秘的古国没有被载入史册,而是隐匿在了湘西大山中。”   这里的一切全都是他们所铸造的,包括脚下的神秘大殿,和之前所所发现的那尊人面镂空方鼎。   我隐约感觉头疼的像要炸裂一样,在这诡异的湘西地下深处,居然埋葬着这样一处诡异的封建制度遗迹。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眼前的画面就已经不再那么真切,仿佛真如同苏查克所说,我们已经来到了一个只有精神维度的二维世界里。   眼前的那些无目怪蛇一点点逼近,露出锋利的毒牙,逼的我和苏查克不停的往后退。   其实我心中一直感觉很奇怪,眼前的这些人既然没有眼睛,又是靠什么来观察事物。   难道说他们的身体里已经进化出类似生物声波一样的先进器官,如果之前有这样的想法,我肯定会觉得自己是异想天开。   但身旁的苏查克似乎已经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人体的构造在某种外力的刺激下,似乎真的能进化出某种更为神秘的能力。   例如一个人的听觉和视觉,国外也曾传出许多这样的新闻, 有人在一觉醒来以后突然产生了透视眼,甚至用这项特异功能去街上看美女和犯罪。   后来经过研究后才发现,这个人的眼睛居然出现了神秘的进化,瞳孔密布的血管更加精密,使人能够接收到光线之外的其他光源。   逐渐逼近的蛇群打乱了我脑海中的思绪,眼看苏查克也在不停后退,似乎是在隐隐忌惮着什么。   我下意识望向失踪很久的乌苏查克,竟赫然发现他身上布满了骇人的伤口和划痕,就好像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眼神中透发着疲惫和一股前所未有的光芒,就好像看透了所有的表面直视本源。   让我不禁有些心惊胆颤,说不定在他的眼中自己体内的骨骼经络甚至心里的秘密,都被他一点点看透眼里。   这个假设十分恐怖,如果世界上会进化出这样一个人,那终点会不会就是洞悉宇宙奥秘和一层更深层次的东西。   苏查克终于动了,他拉着我躲开无目蛇扑过来的攻击,此时我这才彻彻底底的从脑海的思绪中惊醒回来。   那些身着古老服饰的无目人,依旧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就好像是这片空间里控制一切的主人。   有几名手拿玉器的无目人不缓不慢地跟随着蛇群逼近了过来,我不知道以苏查克这样的能力为什么会主动躲避他们的攻击。   直到后来才逐渐想通这个问题,进化并不是一下子就会无敌,苏查克也只不过是一个比常人拥有自愈能力,能看透许多东西本质的普通人。   也正是因为他看透了许多东西,性格才会一下子变得这么寡言少语。   呼啸的阴风吹拂在昏暗的大殿上,像是刀子一样划过身体裸露在外的肌肤,带来似真似幻的刺痛,甚至让眼前的景象变得更加清晰。   大殿上的蛇越聚越多,冲着我和苏查克围拢了过来,虽然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如果被蛇咬了一口会怎么样。   但是心中仍然充满了畏惧,只想要拼命躲避蛇群,能躲多远有多远。   逐渐我和苏查克被眼前的蛇群逼得退无可退,没想到自己慌乱中脚下像是踩到了什么带有机关的石砖。   顷刻间感觉自己腾空而下,身体一阵不由自主的轻盈,下意识低头望去却发现了直击灵魂的一幕。   原来机关石板下面隐藏着满是毒蛇和钢刺的深坑,那些花花绿绿的蚺蛇纠缠在一起密密麻麻,场面极其骇人差点没把我吓昏过去。   但想要逃离时为时已晚,眼看着自己即将坠入蛇坑,苏查克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突然拉住了我的肩膀。   硬生生的将我提了上来,悬在半空中的感觉浑身像是针扎一样难受。   我甚至不敢低头去看脚下沸腾的蛇群,只要自己一掉下去,肯定会变成它们的血食。   此时自己只盼着苏查克一定要坚持住,面对最直白的恐惧我不得不选择了胆怯低头,浑身甚至连半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没想到就在这时,上面围聚上的毒蛇吐着信子一点点飞扑了过来,一口就咬在了苏查克的手臂上。   眼看着极其骇人的一幕深深的刺进我的心里,苏查克仍然死死抓着我的肩膀不放,让内心着实有几分感动。 第380章 巨蛇   他的手臂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瞬间化为青紫,很难想象如果我被咬了一口,会不会直接一命呜呼,还是先被吓死。   自己对于蛇的恐惧来自于天生流淌在血管里的畏惧,没想到苏查克忍着伤势仍没有松手。   自己就这样悬在半空中动弹不得,越来越多的蛇从上方坑口汇聚在了一起,它们爬满了苏查克的全身,这样的场面极其骇人惊悚。   眼看一个手拿玉器身穿古老服饰的无目人,突然一点点走了过来,他嘴里嘟囔着什么声音,隐约间传到耳边。   听上去竟像是一股从未被察觉,且又十分古老诡异的交流语言,我一下子联想到这个会不会是某种祭祀。   他们控制着这些无目蛇,就是想要让我和苏查克被活祭在这里,从而达到他们心中的某种目的。   人在极度恐惧的状态下会产生某种愤怒,更何况作为食物链最顶端的人类,骨子里有一股难明的骄傲。   只要不是鬼魂,那么其他物种就不应该将我这么轻易的踩在脚底。   眼前的情景就好像是一群偏差的神秘变异人,想要合伙谋杀我一样。   脑海里的热血疯狂上涌,一瞬间,我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勇气,居然在苏查克浑身麻木间,伸出手拉住了距离自己最近的那名无目人脚   他并没有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甚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拖进了蛇坑里,这种生物似乎天生就缺少某种情绪,无论发生什么。   脸上没有眼睛的表情总是那么诡异死板。   我和他一同坠入了坑中,原以为自己的生命就会这样凋零,回想起当初看到通往出口的那辆矿车时所做出的选择,心中竟有些后悔。   没想到当自己彻底掉进坑中以后,脑海中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依旧是神秘大殿的景象。   苏查克倒在旁边昏迷不醒,自己正躺石棺中身上沾染着点点血迹,手指的刺痛感瞬间刺激进脑海。   原来之前在棺材底部不小心划破的伤口远比脑海中想象的要大得多,几乎能够看见骨头。   我急忙扯下一块布条为自己止血,断了一条手以后,连这样的简单事情都做得十分吃力。   沮丧和迷茫弥漫在心头,当我一点点从棺材里爬出来以后,突然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出现了一副骇人的巨大壁画。   刚才在梦里所出现的那群无目人,正丝毫不差地描绘在画中,壁画染料鲜红透发着某种妖艳的诡异。   画中的图案则正是两个模糊的人影被蛇群围堵,走投无路之下全都坠入了蛇坑中。   我刹那间被惊醒,看样子刚才自己一个人闯进大殿,真的被眼前这幅壁画着了道,之前所遇到的全都是幻觉。   也多亏苏查克及时赶来,要不然自己的意识如果真的被困在了画里,是不是死后就永远无法醒过来。   为了避免自己不小心再次着道,我干脆拿起了地上的石凿子将眼前骇人的壁画破坏的稀巴烂。   直到壁画鲜艳的颜色瞬间氧化,一点点在墙壁上消退,身旁的苏查克也在刹那间逐渐苏醒了过来。   自己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看样子真的是这幅壁画有问题。   昏暗的大殿上屹立着两个人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经历了这么多诡异的事情以后,我越发感觉到这里隐藏的秘密绝不是自己一个普通人所能窥测到的。   这种比死还要难受的压抑感与窒息迫使我萌生了退意,心中有些沮丧,原以为这次湘西之行能够真正解开手里那张黑白照片的秘密。   可是到头来却陷入了更深的谜团中,这仿佛是一个无止无休的轮回,让自己一下子变得惶恐起来。   苏查克用力揉揉脑袋,我刚想询问他为什么钻进青铜铁门里以后就没了身影,刚想张开的嘴唇又在刹那间停住了。   这家伙已经进化出了某种诡异的能力,询问这样毫无意义的问题似乎也让自己逐渐感觉到疲惫。   没想到下一秒耳边突然传来了诡异的沙沙声,声音既惊悚又透发着熟悉,在这刚刚从噩梦中惊醒的真实大殿里。   密密麻麻的黑色影子突然从黑暗中的角落处钻了出来,我睁眼望去发现竟是那些诡异的无目蛇。   这些毒蛇体态不一,有的粗壮足有两三米长,也有的只有巴掌大小,可却全都露出骇人的毒牙逼近了过来。   我几番想要告诫自己这已经不是梦境,直到大殿的角落里突然传出更加惊悚诡异的声音。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从黑暗中钻了出来。   “跑!”   苏查克的气息极其灵敏,他瞬间就察觉到了一股我们两个人不可能对抗的神秘力量悄然复苏。   我的心中越发惊恐,刚想拼命逃跑,没想到脚下的石砖突然裂开缝隙,一只酷似人形的手掌从土中钻了出来。   整个地下大殿开始左右摇晃,就好像有什么东西隐藏在土中,看着这只诡异的手掌。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与之前所看到的那尊生出四足的鳞蛇石像联想在一起,难道说是那玩意儿复活了。   眼下身处于这样的诡异环境下,似乎什么假设都有可能成真。   正思索间一只粗壮的蛇尾突然破开土层,笔直的向着我和苏查克拍打了过来。   凭借着它露出在外面的肢体,我此时真的可以确定它一定是之前所看到的那尊蛇像的本体。   扑面的灰尘伴随着石子颗粒从头顶震落下来,苏查克拉着我在大殿里躲避蛇尾滔天骇地的攻击。   那些花花绿绿的蚺蛇,像是在蛇海中突然沸腾了一样,对着我和苏查克拼命的发起了攻击。   好几次我都差点被弓起身子的毒蛇扑到了身上,连疯狂跳动的心脏也仿佛随时能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   昏暗中我似乎发现了大殿后壁画处裂开了一道缝隙,勉强见能够容一人通行。   我见状则拉住拼命躲窜的苏查克,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来到了缝隙前。   眼看生路在前,回想起之前自己曾因为恐惧丢弃过他一回,他也仍冒着生命危险将我从壁画里救了回来。   干脆自己大力推了他一把,将他推进了裂开的巨大缝隙中。   我转身面向骇人的蛇海,只看到那条庞然大物的头部一点点从泥土中探露了出来。   这家伙的形状果然和石像上所雕刻的一样,只不过体型足有二十多米,身躯足有一个成年人腰间粗细。 第381章 日记本里的石桥   最后也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在那样惊悚的险境中逃生出来,脑海中难以忘记的一幕是那条巨蛇冲着我张嘴吐出信子的样子。   这家伙和其他无目蛇一样,浑身布满了鳞甲,在昏暗的大殿上折射出阵阵幽光。   四肢仿佛人形般的手臂位于身体的左右,让我一下子回想起关于蛇妖的诡异传说。   蛇大成蚺,蚺大成蛟。   眼前的这个玩意儿显然已经是到了蚺与蛟的中间位置,光秃秃的头部虽然没有眼睛但却鼓起两个微起的小包,就好像是要长出来什么东西一样。   每当回想起这一幕,我总是会被惊出一身冷汗,难道说那玩意儿即将长出龙角,然后便会冲出千米地表层飞向云霄。   在这诡异的湘西大山深处,所发生的一幕幕都彻底颠覆了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我甚至仍然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黑衣人的病房里。   脑海中所产生的景象,都是他用蛊术所产生的催眠幻想。   直到后来我才意识到,自己从那里逃出来是有多么幸运,因为那一天除了那个酷似小玥的女人救我以外,也正赶上了黑衣人内部出现了意外。   不然自己就算是清醒以后,也有可能会被他们一直关到老死为止。   走在不知通往何处的巨大山岩石缝中,逐渐倾斜向下的道路越发灼热,就连身上的热汗也仿佛随时都会被蒸发。   苏查克走在最前面为两个人的队伍开路,脚下昏暗的光线下是深不可测的裂缝深渊。   低头望去却发现黑暗中,脚下的缝隙里时不时闪过如同火光一样的星斑点点,带来灼热的气浪。   我和苏查克此时浑身的衣服破破烂烂,加上之前所穿着的日军服饰,在此刻竟显得有些十分怪异。   眼前的道路越走越窄,顶着热浪前行,我甚至开始怀疑在这么骇人的深度,我们两人是不是已经在逐渐接近地心处。   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眼前突然出现了近乎半米多宽的石墙缝隙。   里面吹拂着冷风,顿时间让我和苏查克感觉舒服了许多,冷不丁回想起之前脚下所经过的那一段陡峭小路,下方的悬崖里似乎隐藏着温度极高的热源。   忍不住猜测或许悬崖下面正是岩浆,毕竟按照这样的深度,早已经深入地表的腹地,或许也有可能是某种我们从未见过的放射性物质。   我率先钻进石缝里,昏暗的光线下模糊不清,身后的苏查克紧跟了过来。   他的眼睛仿佛能够看透许多隐藏在黑暗中的事物,只是过了一小会儿以后,苏查克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急忙招手让我停下脚步。   自己刚想询问他发现了什么,没想到他盯着眼前漆黑无比的黑暗,告诉我前面有一尊巨大的石像,石像的形状无比怪异,让我千万小心。   我听着他的提醒,脑海里却云里雾绕,没想到在黑暗中摸索了几步以后,眼前的景象逐渐明亮。   果然有一尊无比硕大的诡异石像屹立在眼前,同之前所看到的所有事物一样,这座屹立在地下深处的诡异石像也没有眼睛。   形状像似一头狮子,可是除了没有眼睛的怪异以外,这尊石像的尾巴也极其诡异,好像一条栩栩如生的人脊骨。   我脑海中从未见过这种生物,即便联想起不切实际的神话传说,也没有丝毫相似的地方……   我逐渐松开了手中的笔,坐在写作桌旁望着窗外已经陷入漆黑的景色,心中却从未有过这么宁静。   在西藏草原上,昨天那个活泼的小女孩被父亲叫回去了以后,再也没有了动静。   望着屋子里燃烧的篝火,心中竟逐渐有了些惧意。   看着满是皱纹的双手和镜子里苍老不成样子的自己,脑海中总是忍不住回想起当初在日军地下隧道里经历的一幕幕骇人听闻的景象。   原来石像的后面隐藏着一个更加诡异的拱桥,下面是深不可测的深渊,而石桥的两端又刻满了诡异的花纹和符号,走在上面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怪异感觉弥漫在心头。   我转了转手中的笔,迎着桌子旁散发出微弱光亮的烛火,选择继续写了下去。   当我和苏查克发现那座石桥的时候,我的脑海间就隐约感觉有些眼熟,没想到当我下意识拿出那本在第一层隧道里发现的日记时,果然应验了自己的记忆。   这本在几十年前由一个日本军人所写下的忏悔日记最后一页处,清晰的描画着眼前的这座拱桥。   昏暗的光线下日记本上的内容看得不是那么太过清晰,但是通过潦草的日文还是能够简单翻译出。   这最后一页的内容,是那个叫做井田松的日本人每天所被折磨的梦境,他在隧道里白天从事着工作,晚上却会经常被一个怪梦吓醒。   按照日记本里的描述,他梦境中的景象似乎和眼前我我所看到的这架诡异石桥一模一样。   我忍不住睁大眼睛仔细端详着日记本身的最后一页,除了上面画着的这座拱桥以外,还有一扇描绘的十分潦草的大门图案。   上面勾勒出重重线条,就好像在预示着门上充满了怪异的花纹,但眼下我和苏查克还没遇到过这样的恐怖诡门。   起初我忍不住将这幅图案,和最开始进到这里时的青铜门联想到了一起,可是又发现画上的图案与其有很大不同。   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几十年前这个日本人的画工有问题,看着最后一页所描绘的神秘大门,上面似乎有很多副人脸的面孔。   我越看越觉得脊背发凉,看着眼前这座诡异的拱桥,以及下方深不可测的深渊,心头弥漫起无尽的寒意。   没想到苏查克居然十分大胆的走了上去,我刚想开口阻拦,没想到他就这样平安的从桥上走了过去。   桥头的另一端连接着手臂粗细的黑**锁链,一点点蔓延至黑暗深处看不见的地方。   当两人成功走过拱桥以后,眼前的景象让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这里居然出现了比之前看到还要庞大诡异的石雕。   整个雕像像是依靠着山岩墙体修建而成,共有四尊。   他们足有五六米高,身上雕刻着魁梧的甲胄,手中更是不约而同的拿着四样兵器。   但同样惊悚的是,这四尊雕像虽然魁梧,但却和之前所遇到的一样仍然没有雕刻眼睛。   自己不经意间从雕像群中走过,心中竟有一股无形的压抑感弥漫在心头,胸口剧烈起伏,仿佛被压的喘不过来气。   如果这次四尊雕像刻有眼睛,那一定是斜视向下,怒视着脚下如同蝼蚁般的自己和苏查克。 第382章 萤火灯笼   昏暗的光线下我踩踏在坚硬的岩石层上,迈步即将走过最后一尊雕像,可是心中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转过身来时却发现这尊石像似乎和神话故事里的佛教四大护法有说不出来的相似。   例如手拿琵琶的东方持国天王,和眼前的第二尊石像有着说不清的相同,石像手中拿着的也是一把圆形的乐器,而在神话故事中四大天王掌管着天下四大州部。   作为佛门护法,这几位大神虽然威严迸发却也慈悲为怀,反观眼前这四尊石像嘴角处竟弥漫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加上没有眼睛的样子,让我顿时间冷汗直流,被心头一股不知名的诡异压得喘不过气来。   不知道为什么,走过桥以后周围的空气变得比之前更加灼热,我甚至不得不脱下上衣,擦拭着浑身的热汗。   身旁的苏查克却好像是被什么指引着一样,拼命的在黑暗中穿行。   我急忙舍弃眼前的石像,跟随着他脚步一点点向着更加深邃的黑暗深处进发。   与此同时,我也看到了这辈子都难以磨灭的一幕,即便此刻握紧笔的右手仍在微微颤抖。   在穿行过一小段地下深处裂开的石缝以后,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我睁大了眼睛死死看着眼前的一幕,仿佛胸口被什么狠狠的压住喘不上来气。   昏暗的光线下有一座巨大的石门屹立在眼前,上面雕刻满了诡异的花纹,即便远远望去,自己与其相比却也好像是卑微的蝼蚁一样狭小。   苏查克行进的步伐越走越快,也不知道他是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还是预感到了自己女儿的气息。   我跟随着他行进过的脚步避开那些黑暗中的锋利棱石,两个人终于一步步来到了石门下方。   周围漆黑无边,吹拂的热风将周围空气的温度逐渐升温,可是自己望着眼前高耸的石门,却仍然感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   肉眼估测这座石门高度几乎十多米,由于光线的缘故,越往上望去越有些看不清楚。   而在这座石门的周围则布满了巨石废墟,边缘处漆黑无光仿佛是无尽的深渊。   不知道为什么,我站在石门脚下抬头望去,心中压抑的感觉更加强烈,甚至有一股想要跪下膜拜的冲动。   旁边的苏查克忍不住用手抚摸着石门,下一秒他的话顿时间让我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说他感觉到了自己女儿的气息,就在这座巨大石门的后面。   看着眼前苏查克的身影,我心中弥漫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怪异冲动,这座石门越往上越看不清晰。   缝隙处也似乎是用什么东西彻底封死,我甚至开始怀疑这会不会也是依地而凿的雕刻,实际上石门根本无法打开。   没想到苏查克心中的执念让他只想着自己的女儿,甚至开始用手想要抠开糊在门缝处的暗红色封泥。   我心中弥漫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用手抠下一点在鼻子上闻了闻,一股熟悉的味道弥漫至心头,甚至连全身都迸发出冷汗。   这股味道像是某种动物的脂肪,而自己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人肉。   看着地上凌乱的废墟瓦砾,以及昏暗光线下落满的厚厚灰尘,这一切似乎在向自己证明,在很久很久的时间以前。   石门的正前方一定摆满了许多高额耸立的石柱和类似用于祭祀的石质祭器。   在这处诡异的地下陵墓里,更有一支从未被历史所载入的封建制度社会,他们开凿出了这些没有眼睛的石像,和眼前的硕大石门。   他们信奉着某种没有眼睛的蛇形生物,以至于后来所描绘的活物,全都少了一双眼睛。   我越想越觉得这可能正是湘西大山下所隐藏在这里的真相,虽然有几分不可思议,但却真实的发生在了眼前。   旁边的苏查克依旧在不停的用手指抠动着门缝里的暗红色泥质,与此同时我也感觉到胸口的心脏比平常跳动的更加剧烈。   仿佛随时都能从自己的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一样,让我有些说不出来的恐惧。   难道说来到这里以后,自己的身体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想起进入湘西大山之前长满铜锈的身体,眼下似乎再也没有了那种刺痒的感觉。   许多结痂的死皮甚至开始脱落,可唯独接近石门以后,心跳加速的愈加厉害,隐隐间似乎连左眼皮也在跳动。   我看苏查克像是着了魔一样用手抠动着巨大石门上的缝隙,刚想开口劝阻,没想到他突然停了下来。   保持着之前的动作扭头望向侧边的边缘深渊处,耳朵微微颤动像是听到了什么诡异的声音。   我知道他的听觉此时远异于常人,正想询问他发现了什么时,自己的耳中也突然传来了微小的动静,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耳边嗡嗡作响。   自己顺着声源望去,没想到下一秒幽绿色的光芒突然从边缘的深渊笼罩了过来,骇人的绿色幽光无比醒目。   我顿时间皱起了眉头,意识到一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刚想找点什么武器,却发现周围全都是凌乱的石子。   压根就没有什么能够拿在手里的东西。   眼看巨大的光源逐渐从深渊中飞照出来,自己的心也在刹那间提到了嗓子眼里。   没想到当光辉笼罩出的那一刻,居然是一盏盏白色的灯笼,透发着幽绿色的荧光。   这些人头大小的灯笼,足有上百只一点点从深渊中笼罩了出来,上面还落满了厚厚的灰尘。   直到一个灯笼飞到近前时,自己忍不住用手将其戳破了一个窟窿,紧接着竟然有成千上万只闪烁的荧光的萤火虫从破口处飞了出来。   看着这些透发着诡异绿光的灯笼,居然是密密麻麻的萤火虫所组成的。   自己来到顺着飘出灯笼的深渊低头望去,原本深不可测的崖渊已经被荧光彻底覆盖,悬崖中仍有许多不停的在向上飘动的诡异灯笼。   数量庞大,足足有成百上千。   直到此时我心中的预感越加强烈,总觉得这里即将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而这些灯笼前赴后继的一点点飘过头顶。   透发着幽绿色荧光瞬间将整个石门上空照亮。 第383章 石门里的声音   幽绿色的萤火灯笼,不停的向上飘动。   所带来的绿光将整个石门上空笼罩,这一刻 。   隐藏在湘西大山深处的巨大石门,被一览无遗的展示在我和苏查克眼前,透过淡淡的莫名雾气可以看见这座高耸将近几十米的石门上布满了诡异的花纹。   我忍不住抬头观望,却也看到了最为匪夷所思的一幕,也正是整个湘西之行所发现的一个最大的惊天秘密。   石门的上端布满了古怪诡异的文字,同样还有许多雕刻着栩栩如生的浮雕,例如盘旋在石门上端的巨龙,和一道道看不清的人脸面孔。   昏暗的光线下,直至更多的萤火灯笼向上空,将唯一笼罩着石门的半点雾气也彻底驱散,而这些诡异的浮雕竟然让我感觉有些熟悉。   起初自己并没有太过在意,直到看见了一个手拿长弓射日的诡异浮雕, 心中顿时一惊。   这石门上的人,不正是神话故事里面的后羿吗。   与此同时更多让我感觉匪夷所思的石雕身影全都显露了出来,有的手中托塔,有的拿着巨斧。   在神秘工匠的雕刻下这些石门上的浮雕图案栩栩如生,仿佛就像能从石门中钻出来一样,但唯一透发着诡异的是。   这些神祗的图案,看似威武却全都没有眼睛。   原本应该透发着威严的众神图案,却因为少了眼睛而透发出十足的诡异与恐怖,一股莫名的压抑感逐渐弥漫至心头。   我呆愣在原地,忍不住抬头仔细清点着石门上雕刻的浮雕,上面居然共有二十八位神话故事里的神祗。   他们有的耳熟能详家喻户晓,有的却也让我不禁有些陌生,上空幽绿色灯笼所笼罩的光辉照在他们身上。   此时这些古神的身影雕刻在巨大的石门上仿佛随时都要冲出来一样,让我越发感觉到诡异。   不知道为什么,心中隐隐感觉石门上的雕刻都是有生命的,脑海中突然回想起那则耳熟能详的画龙点睛传说。   难道说当年在这里修建陵墓的神秘族落没有在石门上留下眼睛,是因为害怕这些古神会复活吗。   这个想法听上去极其荒谬,简直是异想天开,可是自己也不知道在什么力量的驱使下一点点捡起了地上的一颗石子,逐渐奔着石门上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条巨龙雕像走近。   昏暗的光线下,这条庞大的真龙被雕刻的栩栩如生,滔天的龙爪骇人锋利,仿佛随时都能够从石门里冲出来。   而我手拿着石子,在几番犹豫下最终还是选择将眼前的无目巨龙画上了一个简易的眼睛。   “一秒。”   “两秒,三秒。”   这一刻时间仿佛度过的无比缓慢,我刚想忍不住嘲讽自己的愚蠢行为,心里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咯噔了一下,弥漫起十分不祥的预感。   自己急忙伸手想要擦掉巨门石像上的眼睛,但此时居然已经来不及了。   整个地下空间连同着脚下的地面突然猛然颤抖了几分,一声声清脆的龙吟从石门内传了出来。   这一刻我听得十分真切,连苏查克都瞬间僵在原地,这声音透发着古老的悠久音韵回荡在石门内,我们两个人愣在原地听得真真切切。   这扇巨大的石门后面,仿佛真的隐藏了一条真龙。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间走向石门,俯身贴着石门上的缝隙聆听。   没想到龙吟的声音顷刻间无影无踪,紧接着门内传出的声音,差点没让我呆愣在原地。   那是一个小女孩在哭泣的声音,听上去年龄不大,声音却渗人心脾让人忍不住怜惜。   我一下子回想起刚刚苏查克所讲过的话,难道说苏查克的女儿真的被困在了石门里?   可这又怎么可能,被拐进这座湘西大山深处六年时间肯定断无活路,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石门里。   一瞬间额头上的冷汗就流了下来, 可是自己贴着石门聆听的声音十分真切,听上去真的像一个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无助哭声。   这一刻我不禁心生怜悯,甚至想要和刚才的苏查克一样抠开石门缝隙,可是下一秒门内的声音却突然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变。   先是没有了任何动静,紧接着一声熟悉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我先是呆愣住了几秒。   没想到石门里居然传出了胖子和小玥的声音。   这两股声音搅合在一起,听上去似乎是在做什么某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事情,可是我心中知道,胖子一直被黑衣人软禁着,最后看到他的样子时。   他已经在地下室里瘦骨嶙峋,早没有了十年前晋妃墓里的风光体态,而关于小玥的记忆更是来自于一个几十年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日本女人。   眼前石门里传出的声音越发真切,两个人的喘息声也不停的此起彼伏,紧紧的刺激着我的神经。   我忍不住抱着脑袋,目光紧紧的盯着石门上的诡异古老文字和人脸图案,心中虽然知道声音是假的,可是仍然感觉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别扭。   “你到底是谁!”   我冲着石门暴喝一声,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下一秒门里的动静果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紧接着突然传来了陌生女人的诡异冷笑声。   “呵呵呵呵…,咯咯咯。”   我被这奇怪的动静惊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识忍不住倒退了好几步,紧接着头顶的荧光灯笼突然熄灭了一半。   原本就十分昏暗的地下空洞几乎彻底陷入了黑暗,只有高达几十米的巨大石门透发出诡异的阵阵幽光。   让人忍不住有些心里发毛。   瞬间陷入黑暗以后,苏查克的状态似乎也不再淡定,他发现那些萤火灯笼灭掉了以后突然在上空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是在酝酿着什么诡异的阴谋。   石门里传出的声音越发清晰,那真的是一个陌生女人所发出的诡异声音,时而哭时而笑,深深的刺激着我紧绷的神经。   “快走。”   昏暗中苏查克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听见他这句话以后,自己就像是得到了指令,恨不得立刻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没想到当我刚跑出几步以后,回过头来时却发现苏查克仍站在原地,表情有些疑惑的望着我。   我自己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看着我,直到下一秒才突然意识到,刚刚那道声音并不是他所发出来的,可是这里明明只有我们两个人。   刚才不是他说话又会是谁? 第384章 陷阱   我将目光惊恐地转向石门,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昏暗的光线下,那里居然站着一道背影。   身高装扮都和眼前的苏查克丝毫不差,只是他保持着这样一副诡异的姿态站在原地,背对着所有人。   “你俩究竟谁才是真正的乌苏查克?”   我的声音回荡在石门外透发着惊恐与颤抖,这一刻自己真的有些崩溃了。   没想到这么离奇恐怖的一幕,居然有一天会出现在自己身上,这两个人身上的装扮和体态全都一模一样。   自己有心想要逃离,可又害怕离开了苏查克以后,会遇到什么更加恐怖的诡异事情。   目光望向两人,唯有那个站在石门旁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的身影惊起了我心中的戒备。   他一直没有转过身来,是不是在躲着我什么。   随着自己的质疑,眼前距离自己最近的苏查克表现出一丝疑惑的神情,这让我更加断定一直没有转过身来的那个人一定是假的。   我捡起了地上的石头,一点点迈步走了过去,想要先下手为强。   没想到一直背对着自己的苏查克突然转过身来,这一回我彻底呆愣住了。   因为眼前的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够辨别的地方。   突然之间出现了另一个长的一模一样的同伴,我冷不丁一下子回想起当初的晋妃墓里所遇到的诡异一幕。   自己走散以后,队伍里的所有人像是被复制镜像一样,全都出现了翻版,而眼前多出来的那个人。   说不定就是从石门里走出来的莫名诡异生物。   接下来我强忍着心中的惧意询问了许多关于苏查克曾向我提起的往事,例如他女儿的事情。   没想到其中一人竟然丝毫不差的回答了出来,而另一个苏查克却愣在原地,表情稍微有些痛苦,似乎是在努力回想着什么。   此时我已经分不清他们谁才是当初突然从石门旁神不知鬼不觉出现的那个人,只是凭借着自己的判断,一点点相信了眼前对答如流的人影才是真正的苏查克。   昏暗的光线下他突然冲着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跟着他的脚步逃出这里。   这一次我虽然有些犹豫,但仍然还是决定跟了过去,没想到当自己靠近他的一刹那,就察觉到了一丝反常。   “怎么了。”   他突然停下脚步背对着我,发出了一声质疑。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身后的另一道人影却依旧呆愣地站在原地,表情痛苦,似乎像是在努力回想起什么事情。   没想到下一秒身后突然传出了一声暴喝,倾刻间将我脑海中的思绪再次打乱。   “不要跟他走,这里有古怪。”   苏查克熟悉的声音回荡在脑后,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刚才我所提出的问题他一个也没有回答上来,但此时他的声音让我莫名的坚信,这个人才是真正的乌苏查克。   我一下子停下了脚步,没想到眼前的身影也逐渐转过身来,这一回隐约发现他脸上的眼睛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直到偷偷观察以后自己刹那间惊出了一身冷汗,没想到他脸上的一双眼睛连同眉毛居然是画的,熟悉的面孔下居然是一副没有眼睛光秃秃的诡异面容。   我被这一幕吓得连连倒退了几步,这才发现自己此时已经身处于深渊的边缘处,再迈一步便会彻底跌落下去,死无葬身之地。   而眼前他的身影却悬浮在空中,脚下荧光闪烁,似乎有什么密密麻麻的东西在拖着他没有失足掉落下去。   “你…。”   我濒临崩溃的心理防线差一点儿便彻底崩塌,自己甚至还有些后怕,没想到差一秒就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眼前的这道人影嘴角处却浮现出了一丝难明的诡异笑容,紧接着便开始不停的小声重复轻念着什么。   听上去就好像是某种难明的语言,在这昏暗的光线下,透发出十足的诡异。   我再也承受不住心头的巨大压抑,举起了手中石块就对着眼前的人影砸了下去,没想到他的皮肤竟然在自己的一击之下瞬间破开。   里面密密麻麻的萤火虫全都飞了出来,失去了支撑的人影顷刻间干瘪变成了一副皮俑,笔直的掉入深渊。   而这些成千上万的萤火虫闪烁着幽光,却挥之不去盘旋在我的头顶。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直到身后真正的苏查克冲着我跑过来以后,自己的意识才逐渐恢复回来,而这些荧光的虫子居然在半空中一点点燃烧,刺鼻的气味透发着绿色的火光,将所落到的地方迅速点燃。   顷刻间整个石门外就已经燃起了一片庞大的幽绿色火海。   而我被苏查克用力推到了远处才避免被冥火烧身。   直到后来我才隐约猜测到,当初苏查克之所以没有答出那些问题,或许是因为体内基因发生改变以后,他的记忆也出现了某种混淆。   这似乎是我能猜测到的唯一答案,而在湘西深处经历了这么多诡异磨难以后,自己的性格也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我和苏查克沿着原来的路线拼命回逃,可无论走到哪里,身后的白色灯笼以及那些会燃烧的萤火虫就会跟到哪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两个人即将筋疲力尽的时候,那些虫子终于被甩在了身后没有跟随过来。   可当两人抬起头来时,眼前的景象已经再一次透发着无比陌生。   我清楚记得这里原本应该是有一条裂开的巨大缝隙,通往诡异的祭祀大殿。   可是眼前的景象却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映入眼帘的是一小段不知通往何处的黑暗甬道,周围到处都布满了人工开凿的痕迹。   我越发感觉到古怪,直到自己迈出第一脚踩踏在布满诡异花纹的青石砖上时,脚下突然传来了清脆的机关触动声。   “咔嚓。”   这声音像是对两人的催命符咒,一瞬间惊出了我一身冷汗,原以为隧道里会出现置于死地的机关暗弩。   却让我做梦有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回脚下踩踏的地面再一次悬空,居然又是一处带有下陷的机关陷阱。   当自己悬下半空中以后,手疾眼快的苏查克,瞬间拉住了我的肩膀,这一幕让我不禁回想起在大殿里时所身处于诡异幻境中的那一幕。   当时也正是苏查克以这样的姿势拉住了我的肩膀,使我整个身体悬在了半空。   眼前这一幕让我感觉越发熟悉,没想到低下头来时,脚下则更直接吓的我魂飞魄散。   密密麻麻的无目蛇盘旋在陷阱底部,露出锋利的毒牙,仿佛随时都在准备迎接掉下来的猎物。 第385章 中毒   危机时刻苏查克猛然发力将我提了上来,自己却因为身形不稳直接跌落下去,眼睁睁的看着他与自己擦肩而过。   我费力的伸出仅剩下的一条手臂,刹那间却只抓住了苏查克的衣服,下一秒让两人都没有想到的是。   他身上破旧的衣服因为重力的缘故而被彻底撕裂,自己甚至眼睁睁的看着他摔进了蛇坑中。   这一刻他奋力挣扎,眼神中透发着绝望和不甘,身体却被许多粗大的无目蛇死死的缠绕在坑底。   绝望的手掌垂直伸出蛇群,随后又一点点垂落了下去。   我几番想要跳进坑底,却全都被苏查克呼吼的声音震退了回去,他告诉我自己没了不要紧,我们两个其中一定要有一个人活着逃出去。   而他早已经没有了这样的打算,所以这个逃出生天的人一定是我,也算是弥补我断臂的恩情。   我听着泪如泉涌,想要跳进蛇坑却又迟迟不敢,来源于性格上天生对长虫的惧怕,像是烙印在血液里的诅咒让我不敢上前。   直到蛇群散去,我才耗尽了所有办法将苏查克的身体打捞了上来,此时的他身体已经肿胀的看不出人样,肌肤上布满了毒蛇咬过的牙印。   最为惊悚的是他眼眶里的眼睛,似乎是因为中毒的影响而整个凸了出来,仿佛眼球随时都会掉出来一样。   即便这样他仍然存有微弱的呼吸,似乎并没有命绝于此,我知道他身体里进化的基因已经觉醒,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死掉。   而这样的伤势比之前误开铁盒被辐射腐蚀时显然轻了不少。   此时的苏查克浑身浮肿,虽然还能够行走却已经失去了主要意识,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样。   我带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寻找到来时的出口,只好小心翼翼的摸黑前行,只盼望着他能像上次那样,凭借着自己对女儿的毅力重活过来。   甬道里两个人微弱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没想到被蛇咬了以后的苏查克呼吸越来越急促,紧接着便开始不停的呕吐。   我身上破破烂烂几乎已经没有了完整的衣服,隧道里一阵阵诡异的阴风轻拂而过,刮在身上像针扎一样的刺痛。   在走出甬道以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将近几百平方米的昏暗巨大石室,里面摆满了密密麻麻的不知名物体。   直到我靠近仔细望去,竟发现这些都是呈坛子形状的黑色器皿,隐约间可以闻到一股怪味。   这时身后的苏查克突然浑身抽搐,嘴角处流出了大量白沫,我看着他此时如此诡异的模样就好像是癫痫病人发作一样。   刚想用手去测他的脉搏,没想到他身上的伤口一点点崩裂,许多密密麻麻像肉芽一样的东西突出肌肤表层。   吓得我连忙倒退了几步。   正当自己以为他的身体会不会是因为蛇毒而再次产生了某种可怕的变异,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可思议恐怖结论。   那就是苏查克有可能进入了第三次的进化阶段。   我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掏出那本写满了日文的神秘日记本,上面的内容清晰的概述了许多几十年前那群小鬼子惨无人道实验以后,所得出的许多实验结果与结论。   昏暗的光线下,苏查克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发生变化,我睁大的眼睛死死的瞪着日记本里的内容。   终于一点点确信,眼前苏查克的身体里可能真的是再一次发生了某种变化。   而他似乎也成为了几十年前那群小鬼子唯一一个最佳实验成品。   我愣在原地脑海中思绪疯狂翻滚,自己并不知道实验的最终,苏查克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还是能用“人类”来概括的生物吗,又或者变成了更高等的生命,这些谜团都好像是一个未知数,等待着最终揭晓答案。   他坐在地上,身体逐渐起了一层薄薄的茧,一动不动只是隐约能够听到微弱的心跳声。   就在这时,昏暗的光线下在一处空旷角落里有一个不知名的黑色物体瞬间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打起心中的戒备一点点凑了过去,没想到当自己靠近至角落以后,才发现这居然一尊硕大的圆鼎。   这口大鼎和之前所看到的那尊方鼎似乎有所不同,大鼎朴实无华上面更没有任何复杂的花纹。   更为诡异的是,圆鼎看似沉重却不知道是用什么原料铸成。   在我小心推动了几下以后,才发现它的重量比我想象中的要轻许多。   我忍不住回头望向苏查克,心中想起之前所经历的一幕幕,他每一次进化身体都像是脱胎换骨,此刻肯定不能承受其他的外力干扰,要不然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   在一番费力的挪动下,我最终决定将圆鼎倒扣过来,把一动不动的苏查克藏在里面。   完成了这一切以后,我依靠在大鼎旁双腿瘫倒在地上,近乎耗尽的体力让自己忍不住一直的大口喘着粗气。   回想起这近乎一个月来和苏查克在这里经历的诡异一幕幕,都好像是刚刚发生过一样回荡在脑海中。   怀里那张黑白照片里的谜团还未解开,眼前却发现了了更加诡异的巨大石门。   那座高达十几米的高耸石门上描绘着神话故事里诸多神明的模样,加上弥漫在头顶的白色雾气,宛如天庭仙宫的大门,忍不住让人引发联想。   直到此时我仍然疑惑,石门上的那些众神为什么没有雕刻眼睛,而这处深藏在地下千米似墓非墓的地方,究竟是为了什么人而建造。   不过此刻我似乎也并不是一无所获,凭借着一路走来所发现的细节,这里的一切似乎都与蛇形生物有关。   正当脑海中不断回想起幽绿色灯笼将整个巨大石门笼罩时的那一幕时,耳边却突然出现了诡异的声音。   “沙沙沙…”   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沿着之前我和苏查克走过的地方行进了过来,心中逐渐预感到不妙。   没想到转过头来望向甬道时,眼前的景象吓得我僵在原地。   那是许多的手臂粗细的无目蛇从甬道里钻了出来,密密麻麻的一望无际,有些张嘴露出锋利的毒牙吐着信子,让我这个本就十分害怕长虫的人,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绝望。   如果此时逃跑,我原有半分逃生的胜算,但一想到还在鼎里的苏查克,心中说什么也不能丢下他。 第386章 黑色坛子   密密麻麻的蛇群蜂拥而来,他们虽然没有长眼睛,却似乎能通过吐出的信子辨别出其他生物的味道。   昏暗的光线下我护在大鼎旁,心中已经弥漫起一股深深的绝望,刹那间蛇群已经铺天盖地的涌了过来。   而我一个人就算是再胖几斤也肯定不够他们分食的。   为了报答乌苏查克的救命恩情,我决定凭借自己的血肉之躯,能撑多久就支撑多久。   等待他的第三次蜕变完成,说不定他也会有凭借自己能力逃出这千米地下深处的机会。   没想到自己竟在角落里发现了两具几乎腐烂殆尽的尸骨和还未燃尽的火把。   点燃火把以后,灼热的火光将自己死气沉沉的那副面孔照亮,而也正是因为有火的缘故。   才让这些密密麻麻的蛇群一时间竟没敢上前。   光亮照亮了角落里那些堆满的神秘黑色坛子,不知道为什么,我望着那些诡异的古老器皿,总觉得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所以一直也没敢去触碰。   火把上历经千年的蜡脂再次点燃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火光虽然很亮但也支撑不了多久。   直到第一条巨大的无目蛇从蛇海中冲了出来,一口就咬在了我手持的火把上。   出于心理畏惧的缘故,为了躲避危险自己竟将火把扔到了地上。   当整个空间里燃烧的火光,被彻底熄灭的一刹,铺天盖地的蛇群如同蛇海般沸腾了过来。   我拿起了熄灭的火把木棒轮番飞舞,将许多扑在自己身上和大鼎上的无目蛇打掉,但此时身上也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将近数十个被蛇咬中的伤口。   此时我的心中已经凉了半截,一想到中了蛇毒以后,自己可能会和之前苏查克那样浑身浮肿,眼睛也会从眼眶里突出来。   心中就忍不住有些恐惧。   飞扑过来的蛇群越来越多,可是这些蛇除了咬人以外便没有了其他攻击能力,并不如蟒蛇那样会将猎物缠绕窒息而死。   所以当我身处于蛇群中时,自己费力折腾了半天仍然还没有嗝屁。   最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这些毒蛇的毒性,并不如当初苏查克掉进陷阱里的无目蛇强烈,所以自己到现在还没什么致命的副作用。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发感觉除了被咬的刺痛,身体几乎感受不到呼吸困难心跳疯狂加速这些中毒的迹象。   难道说潜移默化间,自己也已经和苏查克一样,身体里产生了某种基因进化的能力。   可是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的断手为什么没有重新长出来。   我被困在蛇群中承受着撕咬,直到剧痛将我从脑海的构思中惊醒,这一刻我仿佛对蛇类的恐惧减轻了许多。   或许这也能算是在这次湘西之行的一种收获吧。   不知不觉间我拼了命地向角落靠拢,用木棒恶狠狠的敲打着攻击过来的蛇群,有许多甚至被我用石头砸成了肉沫。   刺鼻的血腥味弥漫着全身,眼前这刚刚经历过的人蛇大战,在地上留下了遍地尸骸,场面极其血腥。   情急之下我终于举起了身旁的一个黑色的坛子对着蛇群猛砸了过去,没想到黑色坛子破碎以后,透发着恶心与难闻气味儿的液体一下子飞溅的到处都是。   看着坛子里一下摔出来的人形不明物体,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被这股刺鼻的味道恶心的吐了出来。   顺着昏暗的光线望去,可以看见坛子里的东西好像是一个刚刚成人形的胎儿,蜷缩着的身体被浸泡在坛子黑水中。   细小的双臂四肢甚至只比我的手指大了一点,这样的胎儿在孕妇的肚子里似乎应该只有几个月大小。   而当黑水飞溅以后,这些蛇群就像是发了疯一样开始疯狂躲窜。   我眼看这招奏效,干脆破罐子破摔又迅速拿起了旁边另一个黑色坛子,只是当我正想对着眼前摔出去时。   映着昏暗的光线下,突然发现有一只细小的手掌从坛子口里伸了出来,迅速触碰了我一下又急忙缩了回去。   “这…这…”   我被这突起来的一幕吓了一跳,急忙倒退了好几步,差点没摔进坛子堆里。   脑海中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再次不停回转,眼睛看的真真切切,真的有一只湿漉漉的胎儿手掌从坛子口里伸了出来。   “不对劲,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一时间我甚至忘记了身上的剧痛,眼看蛇群逐渐消退,而那个差点被我摔到地上的黑色坛子却直挺挺的立在地面中央处,一动不动。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以为刚刚是自己瞧花了眼,可是下一秒让我头皮发麻的一幕突然出现在眼前。   黑色坛子突然放倒,奔着我滚动了过来,映着昏暗的光线下,可以看见坛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这似乎是在向我证明,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幻觉。   自己急忙拼了命的躲开,眼看顷刻间原本扑过来的蛇群消散的无影无踪,耳边突然响起更加诡异的剧烈声音。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用爪子挠着某种金属的物体,所发出的诡异动静。   这声音听上去极其刺耳,却好像只出现在身边周围,甚至让黑色坛子都停止了晃动。   “一秒,两秒。”   一霎那间空气仿佛都凝住了,我屏住呼吸直到自己终于找到了发出怪动静的声源,竟然是藏着苏查克的那口古老圆鼎。   倒扣过来的圆鼎发出微微的颤动与共鸣,我忍不住将耳朵贴了过去,刹那间又仿佛听到了有一个女人的诡异笑声。   顷刻间自己被惊出了一身冷汗,一想到里面正藏着苏查克,还是壮着胆子想要将大鼎打开。   没想到这回无论我怎样用力,圆鼎就好像被吸附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脑海间所产生的念头越加恐惧,难道说苏查克在里面遇到了什么危险,刚想继续搬动大鼎时。   下一秒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极其诡异的想法。   按照理论进化的终点是无止无休的,他在这一次脱变中,也有可能会转变性别,难道说之前的声音都是他自己本身发出来的。   这个念头越来越可怕,就像是一粒种子在心中悄然生出了萌芽。 第387章 狭窄石室   但是事情并没有到此而结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隧道的尽头处突然露出了一条巨大的尾巴。   我一眼就瞧了出来,那是之前最后在大殿上所遇到,几乎快要成精的巨大无目蛇。   紧接着几乎是在我的目视下,那条尾巴一点点退缩了回去,取而代之从隧道口伸出来的是一个硕大没有眼睛的蛇头。   在这短短的几十秒间,接连发生了两三起怪事,让我的心一下子濒临崩溃极点,除了会动的黑色罐子和跟随到这里的那条巨大无目蛇。   最让我感觉不舒服的,还是之前大鼎里所传出的诡异声音。   这条滔天巨莽一点点挪动着身躯几乎是在我的注视下移动了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回它明明发现了我,却似乎心思并不在我的身上,而是直勾勾地奔着大鼎去的。   动物对危险的预感极其敏觉,后来我才逐渐意识到,这条巨蟒一定是感受到了有什么能够威胁到它性命的生物正在脱变而出。   眼看它蜷缩着巨大的尾巴几乎连人带鼎全都卷了起来想要离开,一时间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然握紧了手里的熄灭的火把偷袭了过去。   这条巨大的无目蛇,身体最粗的地方几乎和成人腰间一样,而且最为诡异的是,它居然还长出了四条如同人手臂的肢体位部身体左右。   自己拼命挥砸的一击完全没有对他造成伤害,反而让他回过头来冷冷的看了我一眼。   这种感觉很奇妙,也极为惊悚。   直到此刻我才突然意识到,这家伙虽然没有眼睛,但却能真切的看见我所在的位置。   当它冲着我吐出蛇信子的一刹那,自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凶险和杀机在弥漫,这也是人类对绝对恐怖力量面前所能察觉到的唯一本能。   我被惊出了一身冷汗,直到看着巨蛇带着大鼎和苏查克一点点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自己才终于如如释重负般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   不知道为什么,直到此时之前所被毒蛇咬过后的伤口除了隐隐作痛,仍然没有什么其他中毒的迹象。   我冷不丁的回想起来到这里时所发生的一切,唯独与苏查克不同的是,自己喝过方鼎里凭空出现的一碗水。   难道说喝了水以后,自己身体居然出现了免疫蛇毒的变化。   冷静以后,脑海中的思维越发清晰,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堆积的那些黑色坛子的墙壁处,隐隐约约似乎绘画着什么。   远远望去好像是一幅极其隐蔽的壁画。   我迈着谨慎的步伐一点点走了过去,而壁画里的内容更加透发着十足的诡异。   那是许多没有眼睛的人在进行占卜,他们躲藏在地下深处,手里拿着铜钱与龟壳。   下一幅的壁画则是铜钱散落的卦象,让所有装束不同的无目人全都面露惊恐,就好像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   看到这里时,我已经隐隐猜出龟壳所占卜的卦象一定表达着某种即将降临的灾难。   而最后一幅壁画的内容则更加了然,可却极其血腥。   他们将许多大肚子的无目族人腹部刨开,将刚刚成型的胎儿浸泡在某种神秘的黑色液体中,又用坛子封死。   这群人的身后则是尸骨成堆的无目人,他们有的在互相搀扶,有的已经倒在地上变成了骨头,似乎是得了什么传染病。   而整个画面虽然没有用鲜艳色彩的染料,但仍然给我一种透发着十足血腥的气息氛围。   直到此时我才终于明白这些黑色罐子里装着的是什么以及作用。   若干年前这群隐藏在地下深处无目族人通过占卜得知了即将出现被灭族的命运,所以通过这样的方式将即将诞生的胎儿培养在坛子器皿中。   想要通过这种方式避开卦象所显示的厄运。   我冷不丁回想起刚刚从坛子里露出的那只手掌,难道说过了这么多年,这些神秘的无目族胎儿活到了至今。   脑海间越想越觉得有某种不可思议,看着眼前的这些黑色坛子,我甚至产生了想要逃离的冲动,心中的恐惧越发压抑到极点。   直到远处突然出现了一声渗人心脾的惊悚惨叫声,将我从思绪中惊醒回来。   我一瞬间联想到的是苏查克,只是这样的声音听上去并不像是一个男人所能发出来的。   但是考虑到他此时的险境,我还是急忙抄起了手里的火把,顺着巨大无目蛇曾拖着大鼎离开的痕迹跟随了出去。   只是当我跑出的一刹那间,身后的黑色坛子似乎发出了某种噼里啪啦的响声,回头望去时。   映着昏暗的光线下,每一个黑色坛子似乎都伸出了浸满黑水的湿漉漉肢体,空气中弥漫着恶心的怪味儿。   “此地不宜久留,快跑。”   这是我脑海中此时突然联想到的一句话,再加上心中挂念着苏查克的安危自己干脆拖着伤体拼了命的按照巨蛇所留下的痕迹奔跑。   身后黑色坛子破碎的声音此起彼伏,深深的刺激着我的耳膜。   也不知道自己跑了有多么远,只是当自己越发感觉有些迷路时,迈开的双脚突然一沉,紧接着整个身体都失去了平衡笔直的坠了下去。   这一刻我所能联想到的,就是自己再一次踩到了某种陷阱,顷刻我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和陷坑里毒蛇搏斗的准备。   随着不断下陷的身体,心头突然冷得一颤,这好像并不是某种致命的陷阱,反而是一处通往地下更深一层的隐匿暗门。   毕竟谁会把陷阱修的这么深邃,连续下坠间双脚仍没有触碰到地面,让我心中越发不安。   直到自己狠狠的摔到地上,腰间传来了钻心的剧痛。   昏暗中我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感觉全身使不上力气,就好像腰摔断了一样。   剧烈的钻心疼痛,疼的我几乎直冒冷汗,几次想要挣扎站起来却全都失败了。   最后只能艰难的依靠在角落里悄悄打量着眼前的诡异空间。   头顶隐约间可以看到,刚刚自己从上面掉落下来的窟窿,距离自己此时的位置将近有六米的落差。   别说腰摔断了,这么高的距离只要没丢了性命,就算是万幸。   而周围昏暗的空间里漆黑无光,在着近乎只有几十平方米的狭窄石室里,隐约能够看见有一口方方正正的硕大棺椁,停放在最中央处。 第388章 壁画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看到棺材就忍不住打怵,尤其是在这处地下千米深的诡异遗迹里。   那些来历神秘的无目人竟然在这诡异的地下深处,建立起过一个带有封建制度的等级社会。   虽然通过之前的一些蛛丝马迹,我也曾仔细推算过这里修建的时间,应该在五六百年之前。   但这也似乎只是那群无目人王朝接近凋零的时间段,没有人知道他们从何时起就诞生,更无法知晓他们是怎么出现在这处湘西大山深处的。   难不成自打猿人类时代,这处文明就已经诞生,只不过他们生活隐秘,一直没有被外界所察觉。   我心中越想越觉得诡异,伴随着腰间的钻心疼痛,逐渐将我的思绪拉扯了回来。   狭窄石室里的石棺,就这样静静的停放在眼前,让我忍不住产生猜想。   棺材里说不定会隐藏什么关于他们起源的秘密,从而也能解开几十年前那群小鬼子和黑白照片里背后的原因。   在几番挣扎以后,我终于一点点站了起来,从身上撕扯下布条给自己包扎伤口。   腰间时不时传来的巨痛,疼的让我有些喘不过来气,映着昏暗的光线下,我能察觉到这口石棺似乎布满了精致的花纹。   和之前停放在诡异大殿上的那一口棺材截然不同,说不定这也是那群无目族人害怕后世真的有人闯进了这里,而所作出的保护措施。   大殿上那口石棺是用来疑惑闯入者的疑冢,稍有不慎就会陷入用迷魂药做染料的诡异壁画中。   我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十分有可能,那这么说来,此时自己误打误撞被困的狭窄石室,才是整个神秘无目族真正的墓室,而棺材里也极有可能存放着他们的始祖。   我心中一想到这儿,似乎感觉身上的伤口也不再那么疼了,甚至之前所遭受的苦难都是值得的。   似乎一切的谜团,都指向了眼前的这口石棺。   而我也越发冷静下来,仔细清点了一下装备以后,发现身上已经没有了任何干粮,只剩下燃料不多的铁皮煤油打火机。   我将这唯一剩下的光源小心翼翼的点燃,微弱的光亮瞬间将眼前漆黑的景象照亮。   在火光的照映下,眼前的这口石棺透发着十足的诡异,花纹中布满了许多从未见过的符号和图案。   而整口石棺异常厚重,无论自己怎样推动,棺盖仍然是纹丝不动。   正当我绞尽脑汁想要打开石棺的时候,眼前狭窄石室的墙壁上突然浮现出半张恐怖的人脸,我被这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直到自己小心翼翼的拿着打火机凑近望去,这才发现原来这幅图案只是墓室里的壁画。   只不过这副诡异的面孔十分抽象,但与众不同的是,墙壁上所画着的形似女人面孔居然是有眼睛的。   这一发现,将原本正打算离开的自己顷刻吸引了过去,而图案上的诡异女子不仅生有一双眼睛。   而且在绘画中,她的身体呈半人半蛇脑后生光,活脱脱就像是一个代表着神明的画像。   直到这时,我这才突然发现原来石室的四面墙壁全都画满了神秘的壁画图案,在打火机光亮的照映下透发出阵阵诡异。   上面的内容十分简单,似乎是介绍了一些关于棺材里逝者的平生往事。   只是我映着火光仔细观看壁画上的图案越发看得入迷,紧接着竟感觉前所未有的恐惧与阵阵寒意弥漫至全身。   之前自己所猜测的,这棺材里装着的果然不是普通无目族人,她的身份不仅是这群无目人的始祖。   按照壁画里所表达的信息来说,她似乎也是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而是一位神明。   墙壁上第一幅壁画上的内容十分简单,看上去就好像许多线条勾勒出的人影在打仗,而天空中却出现了雷鸣闪电,以及许多脚踏祥云的身影。   通过这一幕我所能联想到的就是古神话故事里,炎帝与皇帝的那一战,传说他们为了争夺神位展开殊死决斗。   而第二幅壁画则显得有些诡异,有一个半人半蛇的神秘女人出现在了画面中,我竟越发感觉墙壁上的这个人,和之前所看到的那尊无目女蛇像十分相似。   自己且就将它暂时称为蛇母,后来的画面就是蛇母帮助黄帝取得了战斗,但是即将得到封赏时。   已经身为天神的黄帝,却下令剜瞎了蛇母的双目,后来没有眼睛的蛇母一直被铁链所缚住。   直到有一天这个世界突然裂开了许多道缝隙,她也趁这个机会逃了出去。   直到此时,这已经是第四幅壁画上的内容,只是我看着上面所描绘囚禁蛇母的世界云雾缭绕,仿佛并不属于我们此时所身处的环境中。   按照壁画上的形容,蛇母应该是从一个我们不为得知的陌生世界逃了出来,偷偷的潜入了这座阴森诡异的湘西大山之中。   此时我脑海中不禁思索,壁画里仿佛出现了一个恐怖的悖论,那就是蛇母是从天界逃出来的,这听起来本身就极其荒谬不切实际。   直到此时,墙壁上第四幅壁画的内容已经被我全部看完,心中却产生了一连串的疑惑问号。   按照壁画上的内容,难道说这个世界以外真的隐藏着另一处光怪陆离神秘世界,我脑海中一下子回想起之前所看到的那座高达十几米的巨大石门,上面刻满了没有眼睛的神明雕像。   似乎正是在向后人悄悄印证这一点。   形似天宫的石门背后,仿佛隐藏着通往神秘地方的隧道,让人忍不住引发猜想。   就在这时,我竟突然发现硕大的棺椁上也有类似墙壁壁画一样的图案,再仔细观察以后,我终于发现了隐藏在棺材上的第五副壁画。   那是一个布满裂纹的圆球,似乎正象征着蛇母所逃出的那个世界,而在这个球体的下方有一个呈三维状的三角体,这寓意十分明显。   就好像四分五裂的球体代表天界,下方的多维三角体正是我们所熟知的这个世界。   我忍不住一屁股地坐在地上,浑身冒着冷汗,不知道为什么,石棺上的图案让我越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有些动摇了我的世界观。   其实用来封堵那座扇巨大石门缝隙处的暗红色物质,现在仔细想想越看越觉得像是被磨碎的肉糜,是人肉。 第389章 抖动的棺材   映着昏暗光线下,手中打火机所发出的光亮,自己竟在棺椁的盖子上看到了第六副壁画,那就是蛇母没有了眼睛以后,却在湘西地下深处繁衍出了族人后代的情景。   他们生活在千米地下中行踪隐秘,一直不为外界所察觉,而蛇母预感到自己寿命无多。   临死前对着逃出原来世界的众神下了某种诅咒,虽然我看不出诅咒里的内容。   只是画面中,象征着那个神秘天界的球体裂缝越来越大,仿佛一个世界千疮百孔即将四分五裂。   到了此刻壁画上的内容已经全部被我揽收进眼底,心中却好像有什么东西被颠覆了一样,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如果眼前壁画上所描绘的是真的,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凌驾于之上的神秘天界,里面隐藏着那些我们曾为熟知的古神。   这将是一个多么震撼的真相,足以颠覆世界的认知。   这口棺材应该里面存放着的,就是神秘诡异的蛇母尸体。   我一屁股瘫倒在地上,不停的喘着粗气,下意识的用手擦掉了脸上的冷汗以后,心中做下了一个艰难无比的抉择。   那就是打开棺材,看看是否真的如同壁画上所描述的那样,里面安葬着神明的遗体。   我颤抖的用手推向石棺,可是无论自己怎样发力,石棺盖子仍然未动分毫。   厚重的棺椁比之前我所见过的棺材还要沉重许多,单凭我一个人的力量似乎根本无法撼动。   映着昏暗的光线下,自己依靠在棺材上竟无意间又发现了一处隐藏在石棺侧面的神秘图案,上面的隐喻似乎更加明显。   那是象征着蛇母的身影旁边围绕着一条体型硕大的无目蛇,它虽然和蛇类长得一样,但四肢却生出了人形的手臂。   在棺材上的花纹雕刻下描绘的惟妙惟肖,让我一下子就想起了前不久抓走苏查克的那条巨大无目蛇。   而按照眼前神秘图案上的寓意,那条长了人手的无目蛇正是蛇母的孩子。   它继承了蛇母的一小部分微乎其微的力量,保护着整个无目族不被外界所侵扰。   看到这里时,原本积压在心头的疑惑都已经悄然揭晓,几十年前那群小鬼子一定是通过某种方法得知了无目族的存在,也可能是探测到了地下有生命波动。   他们开始蓄谋已久,用挖金矿盗寻宝藏做掩护来寻找湘西深山里的铀矿和神秘地下波动的来源。   在磁场逐渐发生紊乱以后,日本高官感觉到情况不对劲,随即在即将挖掘到蛇陵青铜门时终止了整个计划。   这听上去或许是极其荒谬,但已经是我能想到最合理的解释。   蛇母的力量也正是导致湘西大山磁场紊乱的原因,让逝者的生物电波以不人不鬼的状态下延续了几十年。   我目光忍不住扫向周围漆黑的墙壁,打火机的光亮也似乎即将被昏暗的光线所吞噬而一点点熄灭。   就在这时自己竟在墙壁上看到了一连串诡异的符号与文字,这些我从未见过的古老文字是不是无目族用来交流的语言,这一点我不得而知。   可是自己却打心底感觉,眼前这一行文字一定代表着某种寓意,又或是壁画中所讲,她对天界众神的诅咒。   在几番猜测下,我决定将这一行诡异符文深深印在脑海里,等到以后有机会再去破解。   这间狭小的石室里隐藏着太多骇人听闻的秘密,我紧握着石棺的手掌一时间竟有些犹豫。   万一打开石棺以后,壁画里的内容都成了真,那我岂不是第一个看到过神明的人,这是否会带来某种可怕的连锁反应,在冥冥之中我的胸口忍不住乱颤。   正当自己想下定决心,再次推开石棺的时候,耳边却突然传来了一声极其渗人心脾的惨叫声。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将我吓了一跳,回荡在整个蛇陵中挥之不去,听上去就像是尖锐的惨叫声。   我刹那间联想到了生死未卜的苏查克,可是这声音听上去并不像是人类所能发出来的。   难道说冥冥之中,这里还隐藏着什么其他诡异恐怖的秘密。   回荡在耳边的声音越发惊悚,我越来越承受不住心头的压力想要逃离这里,没想到就在这时。   更加惊悚的事情发生了。   在诡异的惨叫声消失以后,身后的这口巨大棺椁突然间颤动了起来,灰尘随着整个石室的晃动抖落了下来。   我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这口石棺,连大气都不敢喘,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么诡异的事情。   “难不成是…蛇母复活了。”   心头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个恐怖的想法,看着眼前不停晃动的棺椁,我突然感觉到自己面对未知力量时,人类是那么的渺小。   壁画上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回转,这一回自己终于忍不住想要逃离这里,可是想要顺着头顶唯一的出口离开,就必须要踩踏中央处的石棺借力才行。   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万一石棺里有什么东西突然冲出来,我恐怕会被活活吓死。   眼看巨大棺椁的晃动越发剧烈,连带着整个狭窄石室都在颤动,我强忍着心中的惧意最终还是踩踏了上去。   没想到当我两只脚站在棺材上以后,晃动突然戛然而止,紧接着便是如同死寂一般的寂静。   “一秒,两秒,三秒…”   我心中忍不住数着时间,可足足过了十几秒钟,眼前的狭窄石室里却再没有发生什么恐怖的怪事。   这种感觉比之前出现的诡异还要可怕百倍,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脚下会突然伸出一双手,将自己拉入漆黑的棺材里。   一想到这儿,自己便忍不住往下瞄了一眼,没想到这一幕差点没把我活活吓个半死。   原来棺材盖子的最中央处有一个碗大的窟窿,刹那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悄钻了出来,却又瞬间缩了回去。   这一幕被我瞧在眼里,心中却已经吓得是肝胆俱裂。   我强存着唯一的一丝清醒拼了命的顺着头上刚刚掉落下的隧道爬去,可是这里距离上面足有七八米高。   石室的上端空间呈倒放的漏斗形状,越往上隧道越狭窄,就好像是一口老井。   而我被困在井中踩踏着棺材迟迟都无法攀沿上去,心中的恐惧压抑到极点,却被脚下突然再次开始剧烈颤抖的石棺吓到浑身痉挛。 第390章 进化后的苏查克(上)   “不…不对,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牛鬼邪神,全都是自己在吓唬自己。”   我不经意间想起几十年前打倒牛鬼邪神的唯物主义,自己本就是军队出身,面对这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居然产生了一丝丝动摇。   自己仿佛回到了那个动荡的年代,而脚下的棺材之所以会颤动,一定是因为某种原因才导致的。   一瞬间我脑子里联想到了一个词汇,那就是“机关”,说不定石棺里隐藏着某种机关,才能让沉重的棺椁突然颤抖。   此时我看似沉静,实则内心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不然也不会强拿出这样的想法来安慰自己。   一路走来遇到的太多惊悚事情,无不证明这处诡异的蛇陵里隐藏着惊天的真相。   自己踩踏在石棺上双腿控制不住的发抖,石棺的抖动越加剧烈,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要从里面冲出来。   没想到就在这时,连同整个蛇陵都绽发出巨大的震动,我能深切的感觉到身处于地下千米的湘西大山都在猛烈摇晃。   一道道裂纹遍布整个石室,就好像壁画中所描绘的那个四分五裂的神秘世界。   生死惊魂间,地上竟然出现了一块凹起的地方,我起初还以为这是地震造成的。   直到下一秒,瞄了一眼一直挂在自己腰间的那个诡异青铜盒子,这玩意儿自打我从仓库里发现以后,便再没有敢妄自打开过。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我看着上面诡异的眼睛图案,心中竟生起一股怪异的感觉,在将铜盒塞进凹陷的地面以后,整个石室突然停止了晃动。   而地面也严丝合缝,仿佛本就应该如此。   我站在石棺上忍不住擦了一下冷汗,紧接着便是如同噩梦般的一幕,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抓住了自己的脚踝。   低头望下去时,能看见石棺上的窟窿里伸出了一只布满青鳞的手掌,他死死地抓住了我的左脚,就好像要顺势从棺材里钻出来一样。   我被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紧接着地面突然一颤,连同着整个石棺全都下沉了下去。   被摔下的一瞬间我失去了身体知觉,可又感觉意识还透发着几分清醒,只感觉自己像是坐了过山车一样左右摇晃。   直到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当初布满花纹的诡异石桥上。   而周围的空气透发着无比灼热,石桥下方原本深邃的深渊处,竟然有大片岩浆一点点涌了上来。   青铜盒子和那口石棺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呆坐在地上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沮丧。   高兴的是,自己居然捡回了一条命,沮丧的是,石棺里可能真的隐藏着某个惊天的秘密,就这样被自己硬生生的错过了。   昏暗的光线下,自己强忍着腰间的剧痛一点点站起身,没想到竟在无意间发现了脚下桥面上布满了许多诡异的符号。   而这些神秘文字,有一些竟然和之前在石室里看到的那一行符号重合。   不仅如此,我甚至还在石桥上看到了类似小篆一样的古文,只不过这些文字都是被人为刻上去的,与之前桥上的图案并不相符。   我呆愣在原地茫然无措,石桥上为什么会出现不属于无目族文明的文字,这些字眼是谁留下的。   思索间,一个熟悉的名字突然出现在脑海中。   吴老狗也曾经来过这里,这些古字会不会是他留下的?   一想到这儿,我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几十年前他潜入这诡异阴森的蛇陵中留下了太多印迹。   而这些小篆文一定代表着什么。   在几番破译以后,我终于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那就是无目人的文明本就是建立在篆文的基础上演变而来。   文字的形式虽然大不相同,但是其中所隐藏的含义却几乎相似,凭借这一点我似乎能够翻译出之前所隐藏在墙壁上那一行神秘符号的内容。   没想到这么快,自己竟然就有了这么重大的发现,我的心头一阵狂喜。   而在自己费力的翻译出文字内容以后,心里就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了一把。   那一行文字的内容既不是蛇母的诅咒,也不是对隐藏在这里最大秘密的阐述。   而是建造此处陵墓的工匠所留下来的,内容的大致意思是。   “蛇母眼下只是陷入了沉睡,但她绝不能被惊醒,否则。”   看着眼前被翻译出来的断句,不禁皱起了眉头,每一个符号都是自己按照规律推算出来的,就算含义有所偏差也不会相差太远。   可是为什么翻译出来以后竟然是一个断句,只知道蛇母不能被惊醒,却没人告诉我,惊醒以后会出现什么难以想象的后果。   没想到就在这时,身后竟然逐渐出现许多体型硕大的无目蛇。   这些巨蛇比之前自己看到的不知道大了多少倍,花花绿绿的蛇鳞在黑暗中摩擦过石头竟迸发出火花。   顷刻间越来越多的蛇围聚了过来,正当我以为他们是奔着自己来时,十分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他们就像是不要命了一样疯狂乱窜,就好像是在蛇陵中寻找出口,想要拼命的攀爬出去。   我知道蛇类在动物中对危险的预感极其敏觉,难道说刚刚所发生过的地震,让整个无目蛇群出现了暴乱。   没想到紧接着下一秒,所有巨大的怪蛇突然开始互相攻击起来,更有几条巨蛇冲着我撕咬了过来。   我心头忍不住一颤,就算自己出现了免疫蛇毒的能力,被这几个玩意儿咬上一口也肯定会没命。   后来发生的事情,我似乎也不太记得了,紧握着笔的苍老手掌微微颤抖,只是隐约能够想起自己为了活下去,在蛇群中展开了拼死搏斗。   密密麻麻的蛇群从四面八方涌来,有许多甚至从石桥上挤了下去,掉落进岩浆中瞬间变成一股黑烟。   我力竭以后躺在地上终于停止了挣扎,即将临死的前一秒突然想起了苏查克,也不知道他被巨蛇抓走以后现在怎么样,是不是比我早先一步来到了黄泉路。   一想到这儿,自己竟觉得有些对不住这个令人心酸的新疆大叔,只是下一秒。   眼神迷离间突然出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身影,他浑身上下透发着血红色,仔细一看竟像是一个没有皮的人。   这一幕也成了我心中难以抹去的噩梦,只不过他出现以后竟然惊的蛇群如同见了鬼一样四下逃离。   强烈的惧意和惊恐回荡在我的脑海中,让我不由间清醒了几分。   直到脑海中突然出现了陌生的声音,我才赫然惊醒,眼前这个没有皮肤的男人居然是自己刚才还念叨的苏查克。   看样子他似乎并没有死去,而且还杀了那头巨大快要成精的无目蛇。   迷离间我似乎看见他在往我的身上套什么东西,直到定睛一看我才惊恐的发现,他居然在将自己褪下的完整人皮穿在我身上。 第391章 进化后的苏查克(下)   昏暗的光线下,我眼神迷离涣散,躺在石桥上身体几乎失去了知觉,只感觉浑身没有皮呈血红色的苏查克,在把褪下的人皮穿在自己身上。   出于惊恐,我忍不住不停的挣扎,脑海间却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我刹那间呆愣住了,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身体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人,自己内心的想法全都被他洞悉的一清二楚。   而苏查克也终于告诉我,他这么做是在保护我。   因为人皮沾染了无目蛇的气息,而他也凭借着自己的力量最终杀死了那条无目蛇。   人皮身上的气味,能让所有蛇群拼命躲避,为我争取逃离这里的时间。   我问他为什么不选择和我一起逃,而脑海中回荡的声音很干脆,他说自打他看见那座高耸巨大的神秘石门以后,感应到了自己女儿的气息。   这种感应能力在他最后一次进化成功以后变得更为强烈,而他也在杀死了无目蛇以后无意间发现了一处隐藏在山岩里的巨大缝隙。   这道缝隙内部无比深邃,似乎与石门内的空间相连,这一回他无论如何也要进去寻找自己女儿的踪迹。   感受着脑海里的声音,我知道此时的苏查克已经不能够用“人类”来形容,而是濒临“半神”的状态。   他身体里的细胞完全突破了变异,达到了一个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高度,凌驾于所有生物之上。   想要做什么,或者知道什么, 只要手指触碰到物体,便已经能够洞悉到一切全部的秘密。   这种能力让我无法想象,苏查克的血红色背影逐渐远离。   我在逐渐恢复了几分力气以后,穿着他身上的人皮按照指引的方向一瘸一拐的离开了蛇陵石桥。   经过了许多来时的地方,期间更看到了无数条恐怖的巨大无目蛇,可是他们却全都像是见了鬼一样躲着我。   此时我心中竟有些好奇,穿着一层人皮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从那以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苏查克,只是后来时常会在梦中遇见过。   自己先是经过了开始发现的那座诡异大殿,脚下的地面开始龟裂,整个蛇陵陷入了巨大晃动,仿佛随时都会坍塌。   直到我拖着伤躯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回到了那处发现方鼎和蛇母石像的神秘漆黑空间,眼前的一切景物仿佛都透发着诡异与不那么真切。   就在这时,整个蛇陵里再一次传出了刺耳的哀嚎,这声音无比惊悚却与之前在石室里听到的恐怖怪音有所不同。   声音中透发着某种诡异和悲切的哭声,仿佛忍不住让人连着灵魂都在颤抖。   我一下子惊醒,难道说当初自己在墓室里听到的声音,正是苏查克杀死的巨大无目蛇所发出的死前哀嚎。   而那条无目蛇的身份极为特殊,按照壁画上的描述,它似乎是蛇母的孩子。   一瞬间我像是想通了什么,头皮猛然间炸裂。   怪不得声音过后,石棺里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一样。   苏查克杀死了蛇母的孩子,而蛇母也在沉睡中愤怒惊醒,壁画上的半句话正是留给后人的警示。   一阵诡异的阴风从不知何处吹拂过来,伴随着刺耳的悲鸣声让我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中。   蛇母一旦复活,恐怕会出现难以想象的局面和灾难。   不知不觉间,我的脑海中似乎已经逐渐信服当初壁画上所记载的内容,虽然听上去有些荒谬,但是身处在这么诡异漆黑的环境下。   有些常人的思维已经开始不起作用,自己仿佛在冥冥之中被强迫相信了,隐藏在蛇陵里的秘密。   随着耳边不停传来的惊悚吼叫声,我几乎在黑暗中迷失了方向,怎么也找不到当初来时闯入的青铜门位置。   就在这时,远处黑暗中竟亮起一束光辉指引我一点点走了过去。   昏暗的光线下模糊不清,直到我靠近近前时,才发现地上有一个透发着幽绿色的小小脚印。   眼前仿佛有一个自己看不到的人,踩踏着步伐在地上留下诡异的幽绿色脚印。   小脚印十分小巧,就好像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所留下来的。   我忍不住跟了上去,终于一点点看到了青铜大门露出的光线。   自己像是看到了曙光一样拼了命的奔跑了过去,没想到即将接近大门时,身后像是有一股巨大的吸力拉扯自己的身体向后退。   这种感觉十分惊悚,我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青铜门的出口,只差一步就迎来了活着的希望。   双脚在地面上拖行留下深深的痕迹,直至即将从黑暗中消失时,眼前突然凭空出现了一道小女孩的诡异身影。   我一眼就认了出来,她就是当初在地下隧道里给自己和苏查克指路的小姑娘。   此时她一身的装扮也和我们当初见到她时的情景一样,身上穿着年代老旧的花棉袄。   可任凭自己怎么看,她都不像是一个活人所透发出来样子。   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感觉身后巨大的吸力似乎被某种神秘力量而僵持,而自己在拉扯中一点点向着青铜门里靠拢。   我刹那间醒悟,眼前这个小女孩是在帮助自己,直到整个身体完全从青铜门里拉扯了出来。   身后猛然间传出一声剧烈的响声,这上布满花纹的青铜门竟然在毫无征兆下瞬间合拢。   我蹲在地上忍不住大口喘着粗气,眼前的小女孩却蹲在远处不停的冲我招手,示意让我快跟上她的步伐。   我知道这里不宜久留,干脆下定决心跟随着过去。   没想到刚跑出几步以后,脚下的地面瞬间开始龟裂,大片的岩浆涌冒了出来,这宛如灭世的一幕真实的发生在了深邃的地下隧道中。   我只能拼了命的奔跑前行,脑子里却已经是一片空白,直到小女孩突然领着我来到了那处通往外面的黑色矿车。   堆满了石块与冥器的柴油小火车,在历经了几十年潮湿环境腐蚀以后,居然毫无征兆下再次启动。   我和身穿花棉袄的小女孩一同跳进了车厢里,刚刚离开脚下的地面,大片的炙热岩浆便瞬间涌了过来。   灼热的岩浆火光冲天,将一切所触碰到的东西全都融化,我在剧烈的气氛下热得满头是汗。   而自己身处在车厢里,几乎是紧贴着眼前的小女孩,这时我才发现她竟然没有实体。   手掌稍微触碰,便能穿透她的身体,而她也背对着我毫无知觉。   脑海中的思绪疯狂翻滚,我像是一下子联想到了什么,当初那个阴森恐怖的日军实验室里,其中最狭窄的一瓶被福尔马林溶液浸泡着的标本尸体,似乎和眼前的小姑娘极为相似。   她就是几十年前被小鬼子做成标本的无辜女孩,可是死后受到地下蛇母的力量,一直以一股生物电波的形式存在。   既不是人也不是鬼,只是被那群惨无人道的小鬼子所残害的无辜者。 第392章 蛇母   想通过这一点,我似乎心里不再那么害怕了。   坐着飞驰的火车向上驶入,身后的逐渐坍塌的隧道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昏暗的光线下,所有物体都被火光所笼罩,透发出火红色。   这一刻自己仿佛忘记了时间,身处在车厢里,记忆如同潮水般翻卷涌来,怀里的那两本日记和黑白照片竟不小心从衣服口袋中掉落了出来。   我心头一颤急忙伸出手掌想要抓住照片,却最终还是晚了半步,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重要的东西全都掉进了火海。   冥冥之中就好像老天注定,我能捡回一条性命都已经是无比幸运,而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却最终回到了它们该去的地方。   我忍不住蜷缩在车厢里,只剩下空荡荡的记忆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有多久,柴油火车终于停了下来,我睁开双眼还以为自己已经来到了地面。   却没想到眼前的景象,正是当初还没搭乘电梯之前所身处的第一层日军地下隧道中。   小女孩突然跳出了火车,我见状也急忙紧随其后,周围的物体都已经因为湘西大山的剧烈晃动而洒落了满地,墙壁更是露出了龟裂的痕迹,这里仿佛随时都会坍塌。   在模糊不清的光线下,我跟随着她的身影一点点深入隧道,这些曾经走过的地方现如今已经是满目狼藉。   最终在昏暗的光线下,我来到了那处曾经发现三个巨大玻璃瓶的日军实验室里的,前面的两个瓶子都已经破碎,唯独最后一个仍然完好无损。   里面有一个全身被浸泡在溶液中的小女孩尸体,浑身的肌肤已经成蜡黄色,身体里更是被掏空了内脏。   我一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瓶子里装着的就是眼前小女孩的尸体,一定是因为浸泡在溶液中,才让她无法彻底消散,被困在这座诡异的地下隧道里足足几十年。   而她肯定早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想要让我帮她超度彻底脱离苦海。   自己想到这一点以后,干脆举起了旁边的碎落石块将高大的玻璃瓶砸碎,又将实验室上落满灰尘的桌布撕扯了下来,毫不避讳的小女孩的尸体包裹起来,背在自己身上。   头顶不停洒落的灰尘伴随着脚下整个地下隧道都传来了巨大晃动。   就连空气中的氧气似乎都变得有些稀薄,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来气。   我挣扎着逃出了即将坍塌的隧道,再次迈进通往地面的小火车时,身后的大片建筑瞬间倒塌深陷了下去。   小女孩儿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灼热的火光伴随着岩浆吞噬了一切,而火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晃动,让自己的内心越发感觉到畏惧。   直到铁轨逐渐驶入平面时,眼前赫然透发出阵阵微弱的灯光,我忍不住爬出车厢向着外面望去。   眼前的景物逐渐有些熟悉,这里似乎正是当初苏查克带着我来到湘西深山寻找冥器时,所看到的“秘密基地”。   小火车行驶到这里时,已经抵达到了终点。   自己急忙跳下了车厢,映着昏暗的光线下,一点点来到了与地面相连的最后一扇铁门前。   眼前布满斑斑锈迹的铁门让我记忆犹新,当初自己和苏查克也曾来过这里,还因为铁门被锈住无法打开,而被困住过一小段时间。   我用力转动铁门上的圆环形把手,可是眼前幽绿色大门却好像锈死了一样,无论自己怎样用力都无法打开。   层层气浪从身后弥漫了过来,隐约间似乎能够听到剧烈的化学药物爆炸声和地层颤动的声音。   心中冷不丁的一颤,这里恐怕马上就要塌了,要赶紧跑下山,不然还是避免不了死路一条。   一想到这儿我几乎躁动了起来,用脚拼了命的踹向铁门,心中只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要是再晚一会儿出去,恐怕自己就得给这里所有死去的亡魂陪葬。   挣扎间自己的动作越来越快,甚至有些手忙脚乱,随着身后逐渐涌来的气浪此时脑子里几乎是一片空白。   下一秒,铁门终于被我硬生生踹开。   自己背着小女孩的遗骸几乎是在刹那间就冲了出去,身后剧烈的爆炸声与火光紧随其后。   这座屹立在湘西山群中的高耸山脉发出了剧烈震动,被掏空的山脚连同内部轰鸣声不断,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坍塌。   外面透发着潮湿的空气涌入鼻腔,这种感觉十分令人心情舒畅,可我却无暇欣赏美景。   头顶的天空乌云密布,将整个湘西大山所笼罩,抬起头来时根本就看不见太阳,甚至有些让人瞧不出此刻是白天还是黑夜。   自己冲出地下隧道以后,第一件事情便是拼了命的往山下跑,此时大山越是平静我心中越是不安。   果然当我终于冲下山脚以后,身后巍峨高耸的山脉瞬间坍塌了大半,阵阵尘烟弥漫树林倒塌,宛如灭世般的景象回荡在眼前。   承载着一个月来自己和苏查克所难以磨灭的诡异回忆的湘西大山,就这样连同内部小鬼子所挖掘出来的洞穴彻底坍塌。   裂缝一直蔓延至脚下,隐约间甚至能够看见燃烧岩浆从山腰中迸发而出,烧毁了大片木林。   高耸的山脉虽然庞大,但是和湘西十万大山所相比,却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挥之不去,总觉得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当尘埃终于落定以后,高耸的山脉坍塌了一半也终于停止了晃动,我沿绕着废墟一点点来到了山腰裂开的巨大缝隙中。   这里藏有一条勉强供人通行的石缝,而当自己小心翼翼的踩踏过去时,双腿竟突然不小心陷入了地下的裂缝中。   我费力的单手撑地,这才将整个身体抽了出来。   顺着石缝望去刚刚脚下塌陷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透发诡异的光亮,直到我低头将脸凑过去时。   竟看到脚下山脉沸腾的岩浆中,隐约间有一道浑身布满鳞片的诡异身影,她的下半身浸泡在岩浆中竟是粗壮的蛇尾。   而上半身和女人的形象特征无异,但最为诡异的是,她在脸上竟没有眼睛。   形象竟和当初所发现的那尊蛇母石像一模一样,或者说她就是从沉睡中惊醒的蛇母。   而她脚下更深的地方透露出极其诡异的一幕,那是许多由石头所打造出来的一座巨大城池。   里面布满了许多雕刻出来的平民房屋,宛如一副活脱脱的地下世界,似乎也正是当初无目族在地下米深处所生活过的地方。   自己被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喘,昏暗的缝隙中,我竟看见她一点点抬起头来冲着我的位置张口嘶吼出声,仿佛带着恨意。   密密麻麻的锋利牙齿一排排从嘴角处露了出来,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恐怖咆哮声回荡在脑海中震耳欲聋。   甚至让原本趋于平静的地下断岩层再次产生了塌陷,灰尘废墟洒落的到处都是,将眼前咆哮的蛇母连同地下古城彻底掩盖在大山空层中。   我被这一幕吓的急忙转身逃出了石缝,又捡来了许多石块儿将缝隙堵死。   头顶的乌云散去,天空终于恢复了几分原本的颜色,自己坐在裂开的石缝旁脑子里一片空白。   石缝中的那一幕深深的烙印在了脑海里,仿佛永远也不会消散。 第393章 误会   我在山脚下疲惫的睡去,直到醒来的时候,整个湘西已经处于正晌午,可是头顶的天空仍然飘杂着挥之不去的乌云。   将身处的这座大山覆盖笼罩,回过头来时,身后巨大山脉已经停止了坍塌,只是隐约间从缝隙中飘散出阵阵硝烟。   周围的景物灰蒙蒙的,草木里掺杂着清晨时的露水。   我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脑海中却突然回忆起几乎一个月来,在诡异的湘西深处被困的景象。   刻满了二十八神明雕像的高耸石门,和在岩浆中突然苏醒发出怒吼的恐怖蛇母,这一幕幕全都回荡在脑海中,消之不散。   此时自己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露出满是伤痕的肌肤,或许蛇陵之中真的暗藏某种神秘的力量。   不知不觉间,身上原本的青铜锈迹都已经彻底消退,免除了自打从黑衣人那里逃出以后一直藏在心里的担忧。   只是黑白照片里的秘密依旧没有解开,那个穿着黑色皮夹克容貌和自己酷似的人影,以及照片里身旁魁梧的胖子,仿佛都成了永远无法解开的谜团。   但这一次也让我打心底对蛇类长虫的畏惧减弱了几分,看见树枝上花花绿绿的蟒蛇,似乎也并不像之前那么害怕了。   在将小女孩的尸体埋葬在山脚下以后,又给她立了个简易的墓碑。   从前的自己虽然经常从事地下工作,但却从来没有相信过鬼神之类的传说,而这一次所发生的一切。   让我心中原本坚定的信念逐渐有些摇动,自打苏查克在那座石桥上离开以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   关于石门内的秘密,仿佛都已经随着坍塌的山脉而彻底被废墟所掩盖。   几日来我却一直做着一个相同的噩梦,梦到瘦骨淋漓的胖子满身是血的找到我,他怨我为什么逃出去以后没有想办法解救他,是不是早就把这个兄弟给忘了。   我哑口无声,看着他触目惊心的眼神瞬间从夜里惊醒。   漆黑的小木屋里还留着苏查克曾经生活过的用品,那台老旧的摩托车已经落满了灰尘。   诡异的月光下,我似乎听见有什么东西在木屋外传出“沙沙沙”的动静,心头不由一紧。   这声音透发着熟悉而又诡异,脑海中思索间终于回想起一直被自己忽略的细节,那就是自打断了一条手以后,那条硕大的人体蜈蚣便再没有出现过。   还有那个仿佛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双胞胎姐妹,在湘西大山内部坍塌的轻刻间,他们就像是蒸发了一样再没有出现。   我心中隐隐预感到不妙,直到小木屋外突然映现出一条体型硕大,长满手臂的恐怖身影。   这道影子瞬间将我吓得清醒了几分,   可是下一秒。   形似人体蜈蚣的巨大影子,却在黑暗的月光下一点点消退,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一夜我睡得极其漫长而又惶恐,起初是因为被形似蜈蚣的影子所惊醒,后来身体逐渐承受不住倦意而沉沉睡去。   断了右手的自己意志逐渐有些消沉,想要离开这座充满了恐怖回忆的湘西深山时,又害怕没有死透的蛇母会突然复苏。   虽然自己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但是为了避免更多人的死伤,我还是想要在这里多守一段时间。   没想到第四天正晌午时,山林中突然出现了几个刺目的身影,头顶弥漫着乌云,仿佛随时都会降下暴雨。   潮湿的空气笼罩着整个湘西深山,让原本平静的气氛再次透发出诡异。   我站在木屋房顶,看着几个穿着警服的男人正在山林中寻觅着什么,起初还以为是苏查克的消失,引起了山下车站和其他人的警觉。   没想到下一秒,我竟发现这几个人里,竟有一道熟悉的身影,他穿着朴素的衣服手里拿着吴老狗曾留给我的日记本,这个人竟是几个月前曾相见的青龙。   我刹那间明白了,一定是自己落在青龙家里的日记本,被他所发现。   而青龙看到了日记本里的内容以后,瞬间引起了他身为军人警觉,以为我这一趟湘西之行是去干倒斗之类的违法行业。   他在我眼中是自己认识为数不多性格正直的人,要是他知道我曾经干过倒斗挖坟掘墓的勾当。   肯定会直接报警,丝毫不顾战友情面将我绳之以法。   看着眼前在山林中四处搜寻的几个人,我一瞬间就猜到了事情肯定已经败露。   如果被他们查到自己的底细,就单凭屋子里苏查克曾经留下来的几件古董,这事情就已经说不清楚了。   就算我没有选择逃避,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给青龙和警方,他们真的会相信我说的话吗?   答案一定是不可能。   而我自己也绝不甘心下辈子在牢里度过,所以干脆在山林中开始了短暂的逃亡生活。   他们很快就发现了我的住所,当初苏查克在日军地下基地所淘弄到的冥器,也被警方和青龙给搜寻到。   事情和局面变得更加严重,他们此时肯定认为我一定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盗墓贼。   而自己此刻正躲在远处的深林中,用目光偷偷的打亮着山下的几个人,直到几名警察腰间所携带的配枪把我瞬间惊醒。   如果我再继续逃下去,说不定哪天被他们发现肯定会举枪射杀,到了那时我真的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了。   所以在第六天夜里,我终于下定决心偷偷给青龙写了封信,而里面的内容很简单,就是想要将他单独约出来,把自己曾经所发生过的一切全都通通坦白。   凭借着几十年前的战友情,我知道他一定能够相信我所说的话。   只是没想到第七天清晨,我和他终于单独见面的时候,他上来就二话不说狠狠给我来了一拳。   我没敢反抗,只是低着头不敢讲话。   他本就是军人,又曾是我的上司,哪怕现在两人都退伍了,存于我心中的那份威严仍然不曾减退。   在沉默许久以后他终于开口讲话,只是几乎两个月没见,第一句话便是劝我自首。   日记本里的内容已经被他仔细认真的看过了,虽然里面有很多令人费解的地方,但他很快就知道这一定是记载着许多次盗墓经验的笔记。   我当然不甘心自己就这样被误会,干脆从十年前闯入晋妃墓到后来在黑衣人内部的病房里惊醒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 第394章 围捕   他虽然相信我的为人,但是面对这么离奇曲折的经历,任凭自己也有些难以相信。   自始至终脑海中的回忆就好像是被打乱的扑克牌,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脑海中幻想出了小玥和女儿小雅这些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但我坚信的是,冥冥之中一定有个人将我视为棋子,暗中操控着这一切,直到自己突然从黑衣人的老巢里逃出,这一点反而超出了他的意料。   将原本设计好的棋盘彻底打翻。   青龙听我讲完故事以后,脸上的表情有些将信将疑,但是他还是劝我去自首,因为我诉说的故事中,关于晋妃墓里寻找三世镜的那一段,已经和违法盗墓的性质相同。   而自己当然不可能就这样选择认罪,正当我想要找机会逃离的时候,山脚下身穿警服的人影突然围了过来。   在这片稍微有些稀疏的树林中,他们一下就瞧见了我和青龙的身影,紧接着迅速冲了过来。   我眼看再不逃跑,自己的下半辈子可能就会在牢里度过,干脆掉头跑进了深山之中。   身后冲天示警鸣枪的声音不断,惊的丛林中鸟儿飞散。   我一瞬间心跳加速,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样难受。   既觉得有些委屈,又害怕被身后的那群人追上。   直到体力突然有些承受不住时,一直在后面穷追不舍的青龙瞬间绕过山坡上的小路追寻了过来。   眼看已经被包围,我默默拿起了地上一块锋利的岩石,对准了自己的喉咙,随时打算结束这稀里糊涂的一生。   没想到青龙跑过来以后劝我不要冲动,他说他逐渐有些相信我所说的话了,因为刚才他也发现了丛林深处坍塌山脉和诡异的无目族遗迹。   我一下子像是受了莫大委屈,眼泪止不住的流淌,一想到这几天担惊受怕的日子,随着青龙的一句“我相信你的话”。   终于走到了尽头。   自己缓缓放下了对准喉咙的锋利舌头,而青龙逐渐靠近我以后也没有突然袭击,只是忍不住看着我身上的疤痕,心中像是隐隐沉思着什么。   几个身穿警察衣服的男人逐渐围拢了过来,正当我以为自己担惊受怕的日子终于要结束时。   我却发现面对双手举过头顶的自己,他们手中紧握的手枪并没有落下,而是依旧对准着我。   我心中隐隐透发出几分不祥的预感,紧接着突然响彻的枪声将青龙都吓了一跳。   他没想到这几名警察居然会对俘虏开枪,而且子弹几乎是贴着我的要害部位擦过去的。   瞬间枪声将湘西深处的鸟儿四下惊散,一颗子弹几乎是险而又险的从自己断掉的右手腕处擦了过去。   这一刻我终于相信冥冥之中一切都是老天注定的这句话,假设我的右手完好,此时面对这一枪恐怕也会被打断。   与此同时身后的青龙突然发出一声闷响,自己回过头来时却发现他的腹部中枪,人已经躺在了血泊中。   我刹那间就愣住了,如果说这些警察对我这个反抗的盗墓贼开枪还算情有可原的话,那他们射杀青龙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隐约间我似乎发现远处一名举着手枪的人影逐渐有些熟悉,总感觉这个人在哪里见过。   脑海中的思绪疯狂翻滚,冷汗在刹那间遍布全身,我一下子就回想起当初我曾在黑人内部的食堂里见过这个人。   “这些警察都是假的,他们都是伪装的黑衣人。”   但当我意识到这点以后已经来不及了,他们看见我的位置举枪便射,而我也在枪声中背起了青龙一头扎进深山老林里。   直到下午的太阳逐渐落山,我终于暂时摆脱了那几名伪警察的追踪,而背上的青龙却因为腹部中枪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   伤口处流淌出的大片血迹怎么都止不住。   凭借着自己从吴老狗日记里学来的一点草药经验,在草丛中寻找到了几株学名叫做“小蓟”和“白茅根”的草药,终于勉强给青龙止住了血。   夜里映着诡异的月光,那些隐藏在湘西大山深处的毒虫古兽都开始活跃了起来,我小心翼翼的清理出了一片干净的营地。   又给青龙喂了点清水。   这一夜我几乎彻夜未眠,脑海中一直回荡着一个引人深思的问题。   那就是我之前所做的一切,究竟算不算是犯罪,在十年前似真似幻的晋妃墓中,我虽然为了小白脸所答应的那几百万美金想要盗窃至宝三世镜。   可是最终事情似乎并没有得逞,反而让我们探寻到了一个石破惊天的巨大隐秘,从那时候以后。   自己的轨迹便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哪怕是诡异神秘的地下蛇陵,似乎都和十年前的晋妃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因为前不久我曾在石门上看到了一个形似晋妃墓里神秘女子的雕像身影。   过去了这么久时间,关于晋妃墓里的一切,有些事情我仍然没有忘记,尤其是那块从盘山里挖掘出来的玉石。   寻常人只要触碰一下,脑海中便会如同噩梦般出现一个神秘女人的身影,她几乎无所不知,可又透发着某种诡异与神秘,让人不敢相信。   这些回忆一直处在我脑海的潜意识中不曾彻底忘记,直到自己从蛇陵中逃出来以后,一下子又回想了起来。   直到后半夜突然咳嗽起来的青龙将我从思绪中惊醒,他中枪的伤口开始恶化,子弹擦破了他的肠子,如果再不得到救治肯定会危及生命。   看着他脸色苍白的样子,我的心头一软,犹豫间做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那就是和这群黑衣人伪装的警察言和。   只要他们能将青龙送进医院救治,我愿意任由他们摆布,甚至回到曾经软禁了自己十年的病房。   但是我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那就是哪怕双拳难敌四手,他们也挡不住我想要趁机自杀的念头。   倘若真的被押回黑衣人老巢,那自己就已经和死人没什么区别。   直至第九天清晨,我眼睁睁的暴露在几名伪警察的视线中。   他们握紧了手里的枪,很快就冲着我的位置包围了过来。   可是正当他们逐渐逼近,负伤的青龙竟逐渐清醒了过来,自打他中枪以后就已经猜测到这些穿着警服的人,恐怕就是我故事里所说的那群神秘黑衣组织。   当他得知,我打算以自己来换取为他救治的机会时,他一下子就暴怒了起来。   用命令的语气让我赶紧跑,把他扔在这里,那群人不会把他怎么样。   我心头一紧,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青龙,眼泪瞬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几十年来曾经直隶属于老首长的除灵小队已经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原本退伍以后的青龙有更好平步青云的机会成为机关干部,可又因为看不惯内部阿谀奉承的腐朽风气,而得罪了许多人。   依靠着出租车维持生计。 第395章 牺牲   我脸上流满了泪水,说什么也不肯走,只是没想到眼前的青龙突然拖着伤势颤抖的开口询问我一个问题。   那就是我自打从队伍退伍以后,到底有没有干过倒斗这样违法的事情。   我没想到他在重伤之际,仍然在纠结这件事,而这也是我一直隐藏在心中最深处的诟病。   我颤抖着为自己辩解,虽然记忆中曾做过几件错事,但是似乎都没有得逞,当初和胖子在盘山得到的古董,最后也被一位国内藏家偷偷买走,没有流失国外。   这似乎也算是对我的一丝安慰。   没想到眼前的青龙突然怒视着我,强忍着身上的伤痛开口怒道:“我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绝不能去做有损于国家和人民利益的事情。”   “别忘了你曾是一个军人。”   他咬着牙坚持着说了这些话,此时我早已经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眼看身穿警服的黑衣人围拢了过来,心里却丝毫没有畏惧,反而目视着逐渐失去身体机能的青龙,用左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直到冰冷的枪口已经抵住我脑袋的时候,我的内心终于有了一丝动容,曾经的除灵小队,现如今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曾在八百米地下深处背着他们的遗骸亲口承诺要将他们带回地面,此刻相隔了几十年,他们的面孔仿佛生动的浮现在了我的眼前。   “冷锋,队长…灵猴”,这些熟悉又逐渐透发着陌生的名字,再一次在我的脑海中浮现。   我忍不住捂头痛哭,自己早已经厌倦了这样稀里糊涂的生活,我已经很累了,真的真的很累了。   最终枪声响起,我的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紧握着的笔写到这里时终于停下,目光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刻在木牌上的名字,那是很久以前在八百米地下深处全军覆没的除灵小队。   直到嘶哑的哭出声,眼泪顺着苍老的面孔滴落在笔记本上,“滴答滴答”,在遥远西藏草原上的木屋里响彻不停。   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连我自己到现在都有些难以置信,自己闭上眼睛听见枪响以后。   原以为会就这样结束噩梦般的半生,没想到突然感觉树林中有一道诡异的人影划过。   它长有长长的手掌,肌肤身体呈蜡黄色裸露在外,活脱脱像一个会动的干尸。   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身旁五个假装警察的黑衣人就已经被放倒了两个。   他们被利爪活生生开膛破肚,鲜血飞溅在地上场面极其血腥。   而自己见状急忙背起青龙的尸体,朝向身后的茂密丛林中跑去,我知道这是老天给我一次重生的机会。   并不想让我这么稀里糊涂的死去。   自己趁乱越跑越远,身后传来的枪声连绵不绝,但听声音似乎并不是冲着自己,而是和突然袭击的怪物展开了搏斗。   我心中越发不安,刚想放下青龙的尸体转身跑回去,看看刚才救了自己一命的人究竟是谁,是人还是怪物?   只是当自己刚想转身返回时,青龙的手掌突然颤动了一下,他强忍着最后一口气没有死去。   眼神直勾勾的瞪着我,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我顿时间就沉静了下来,低头俯身蹲了下去,隐约间听到他含糊不清的说了几个字眼。   断断续续间,隐约间听到“老首长”和“道观”几个字眼,直到最后才终于听清青龙所说的完整话语。   他此时脸色苍白,如果不是心里还有一口气强撑着,恐怕早已经死去了。   青龙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他竟告诉我,在我们两人分别以后,他居然收到了一封神秘的信函,上面的署名正是许多年前就已经去世的老首长。   而信里的含义更加匪夷所思。   原本他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古怪,没想到在发现了我所遗留下的那本盗墓笔记以后,隐约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而这也是他奋不顾身跋涉千里,来湘西大山寻找我的原因。   青龙颤抖的用染血的手掌,从怀里将那本吴老狗日记连同信封一块掏了出来, 递在了我的手中。   紧接着逐渐低下了头。   空气仿佛在那一瞬间僵住了,自己原已经流干的眼泪,再一次像止不住的河堤倾泻流淌。   “记住,不管你以后干什么,永远不能去做违背人民利益的事情,别忘了你是一个军人。”   青龙临死前的这句话一直在我的脑海中回荡着。   像一把钢刀狠狠的刺进自己心里,几十年前隶属于老首长的除灵小队至此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昏暗的天空中下着蒙蒙细雨,乌云笼罩着整硕大的湘西大山,直到耳朵里突然传出一声渗人心脾的诡异惨叫声。   而声音的方向,正是刚才自己和那几名伪装成警察的黑衣人遇袭的地方。   我强忍住心中的悲痛,甚至还没来得及给青龙的遗体埋葬,就按照原来的脚印匆匆返回。   没想到眼前是极其血腥的一幕,将我顿时间镇在原地。   原本举枪的几个黑衣人已经被突如其来的怪物杀死,地上到处都布满了肢体残骸。   鲜血泼洒在翠绿的树林中,散落的人体器官透发着无比血腥的味道。   而我看着眼前这个浑身肌肤呈蜡黄色,左右边身体更像是用针线完全缝合起来的恐怖怪物,一下子回想起当初在日军地下隧道里时。   她曾经救过我的性命,加上这一回已经是正好第三次了。   这个怪物长有两个脑袋,身体就像是一对双胞胎姐妹被活生生切开然后缝合在一起,很难想象生前她们究竟遭受了怎样的酷刑。   只是看起来像妹妹的那个头颅已经垂了下去,干枯的黑色长发沾染着血迹,将整张脸隐藏在头发里。   而看起来有些成熟,像是双胞胎中姐姐的面孔,直勾勾的望了我一眼,随即迅速转身离开。   我被这个眼神惊出一身冷汗,看着地上满目残骸,仿佛连手脚都有些僵住了。   这种出于小鬼子几十年前的生化产物,本应该充满嗜血的杀戮本性,但又为什么接二连三的放过了我。   我越发觉得眼前这个面露狰狞的怪物,和那张黑白照片里穿着黑夹克的神秘男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头顶的雨滴泼洒而下,眼前的双胞胎怪物看到我以后,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像是在害怕躲避一样。   嗜血的目光从干瘪的眼神中逐渐收敛,随后竟一头扎进了深山中。   我见状急忙捡起地上的手枪跟随了下去,一路上充满了福尔马林溶液浸泡后所发出的刺鼻气味。   随着自己的逐渐接近,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心跳加速的厉害,胸口处就像是凭空出现一块大石头狠狠的压着。   直到眼前的双胞胎怪物终于不再躲藏,而是背对着我站在距离自己两三米的地方。 第396章 声音   诡异的气氛凝聚在一刹那间,灰蒙蒙的天气下,我逐渐有些喘不过来气。   而背对着我的双胞胎怪物,在短暂停留以后突然转过身冲着我扑了过来。   我瞬时间被吓住了,在出于本能反应下举起手枪,可是触碰着扳机的手指迟迟没敢摁下。   直到她露出满嘴锋利的牙齿,以及裂开正不停滴血的下颚。   心头不由冷得一颤。   就在刚才,我甚至眼睁睁的看着她张开满是利齿的下颚,活生生撕碎了一个人的半边身子。   自己在犹豫间终于扣动了扳机。   子弹从手枪中激射而出,瞬间穿透了眼前怪物的身体,将她原本伤痕累累的身体再次留下了一个窟窿。   我不知道前几回救过自己性命的这对双胞胎姐妹,为什么会在此时突然露出凶狠的目光。   直到身后也响起枪声,我才赫然意识到,她刚才的攻击并不是在针对我。   转过身来时许多从未见过的陌生人,手里拿着武器已经围拢了过来,枪声铺天盖地响彻在耳边。   有些子弹奔我而来,有些则是受伤的双胞胎怪物。   我顿时间愣在原地,没想到自己刚才开的那一枪,竟然是平生中最错误的决定。   直到子弹贴过头皮飞了过去,我才突然从思绪中惊醒,再睁眼时有两名持枪的黑衣人已经倒在血泊中。   双胞胎怪物转身伸出长长的手臂,像是当初在隧道里从巨大人体蜈蚣下救走我一样,顷刻间将我搂在怀里。   我只能感觉到身体被压的有些喘不过来气,强烈的刺鼻味道混合着飞溅的血液回荡在鼻腔里。   也不知道她抱着我跑了多久,只是我逐渐感觉双胞胎怪物似乎也有些体力不支,睁眼望去时这才发现她身体缺失了很大一部分。   当初腹部的骇人伤口已经被用针线缝合,只是半个手掌连同手臂都已经消失,缺口处还留着被地下岩浆烧着过的恐怖烧伤。   空气中呼啸的冷风伴随着潮湿的雨滴一点点滴落在身上。   直到她终于跑不动了,才一点点将我从怀里放下来,我这才发现她的身体虽然已经被药水浸透腐烂,但是有一只眼睛还是隐约透发出光泽。   很显然她和我之前所遇到的那些死物不同,比起那些行尸走肉,这对双胞胎姐妹更像是一个没有彻底失去意识的“人”。   她放下我以后忍不住拼命的回头看,肩膀上妹妹的头颅一直垂着,似乎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失去了生命。   而这两个人竟然共用了一副身体,妹妹死后,姐姐仍然活了下来。   这极其诡异的一幕看在眼里,却让我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别扭。   “你…你是不是认识我?或者说…你认识这张照片里的人。”   眼看自己终于有了一次千载难逢能够解开黑白照片里秘密的机会,随机壮着胆子开口询问向不停舔拭伤口的双胞胎怪物。   只是我刚想将照片从怀里拿出来时,这才猛然想起那张从戏班子里找到的诡异照片,和在地下基地里发现的照片都已经掉进了沸腾的岩浆中。   怀里只剩下沾染着血迹的笔记本和那封神秘信函。   而眼前的怪物似乎听懂了我的声音,目光突然转移到别处,拖着满身的伤势想要钻进丛林中。   我见状急忙跑了过来,心中隐约猜测道秘密最关键的地方,一定就在眼前的双胞胎怪物身上。   她为什么一直在躲着我,关键时刻又几次出现保护我。   自己一下子回想起那张黑白照片里,双胞胎女孩在还未遭到小鬼子残忍改造前的一幕。   那是一对姐妹同时依靠在一个看不见相貌的中年男人肩头,照片里的两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   谜团越发逼近真相,可是身后的那群黑衣人也一直穷追不舍,很快又沿着踪迹追踪了过来。   这一回他们的打扮很朴素,并没有穿着黑袍,反而像是本地归乡的湘西山民和之前上一伙假扮警察的人一样,似乎是为了一路上掩人耳目。   我不知道究竟还有多少黑衣人隐藏在这座诡异的湘西大山之中。   直到夜里自己才敢稍微喘口气。   脚下的步伐越发向湘西深山逼近,这里毒虫繁多,寻常人根本无法生活下去超过一天。   而我则是硬生生的挺着蚊虫的叮咬,躲避着那群黑衣人的追杀。   心里料想既然自己这么难受,他们肯定也好不到哪儿去,可是几日来没有食物也找不到水源。   再拖下去局面逐渐会变得对我不利。   在这一晚,我冷静的规划着如何避开黑衣人的封锁,从湘西大山的另一侧逃出去。   只要自己能够活着跑出大山,就能够有无数理由报警,连同附近的治安部门将这些黑衣人一网打尽。   萧瑟的冷风在夜里呼啸而过,湘西的天气多雨季,哪怕是夜里也在下着细蒙蒙的小雨。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晚中,那个诡异的双胞胎怪物就在自己的不远处不停舔舐着伤口。   透过腹部的骇人伤势,甚至隐约能够看见里面腐烂的内脏纠缠在一起隐隐跳动。   直到醒来的时候她突然不知所踪,只是在树林中留下一片沾染着刺鼻气味的印迹。   我急忙起身目光扫向周围,耳边却突然听到了许多骇人的惨叫声,顺着声音小心翼翼的望去。   只看见许多持枪的黑衣人都已经被残忍的分尸抹杀,上面甚至还沾染着刺鼻的福尔马林味道。   我一下子就猜测到,一定是双胞胎怪物干的,没想到顺着踪迹一点点追寻,终于在山脚下的一处隐秘山洞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她。   此刻身上浑身都是被子弹打出来的窟窿,伤口处流出难闻的黑色血液。   头顶黑色干枯的头发和血液纠缠在一起,眼看已经活不成了。   自己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双胞胎怪物没有再继续躲避我的目光。   而是躲在角落里发出沙哑的声音,透发着几分莫名的悲切。   我看着她狰狞的身影竟有些说不出来话,这个诡异的怪物几次救过自己的命,这其中难道隐藏着什么难以想象的特殊原因。   她突然动了,被头发遮挡的面孔一点点冲着我望了过来,干瘪的眼眶里眼神中透发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最后干瘪蜡黄色的嘴唇下突然吐出了几声奇怪的动静,让我顿时间僵在原地,浑身仿佛像是触电了一般。 第397章 电文   “你…你说什么。”   双胞胎怪物发出的声音或许是因为体内已经腐烂的缘故,沙哑的嗓音透发着几分奇怪的动静。   “我…爱你。”   她挣扎几分想要冲着我爬过来,嗓子里颤抖的声音,听上去正像是这几个怪异的字眼。   我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整个人都僵住了。   山洞外一阵冷风划过,整个洞穴里弥漫着刺鼻的难闻气味,这一回我没有躲闪看着她费力的冲自己移动,心中竟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那几个字眼还在我脑海中拼命的回响,这一刻仿佛连时间都静止了。   她不止一次救过我的性命,应该说如果不是她,在几天前自己就已经死在了黑衣人的枪下。   看着眼前原本应该十分秀丽漂亮的姐妹面孔,如今却因为福尔马林的浸泡下肌肤干瘪样子无比渗人。   可是我却十分坚信,在没来到湘西大山之前,自己从未见到过她。   我被这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气氛渲染,看着眼前向自己挪动的双胞胎怪物,一时间竟有一股想要逃避的冲动。   可是她望着自己的眼神,让我一辈子也无法忘记。   我最后干脆伸出手将她环抱在怀里,感受着冰冷肌肤的触感,以及她即将消逝的生命。   这一次是我人生中最难以琢磨的一次,自己能够深深的感觉到她费力嘶喊出的几个字眼表达着深深的复杂情感。   可是在我的心里却掀不起半点共鸣和波动,但是我也没敢躲闪和逃避,这是自己最为疑惑的一次。   也是至死都未解开的谜团。   她躺在我怀里干枯蜡黄色的脸上透发着几分粘稠,顺着脸颊流淌下的一道浅痕不知道是眼泪,还是山洞里潮湿的水滴。   而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到看着她一点点颤抖的拿出了一张有几分似曾相识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内容,正是曾经将自己深深震撼过的一幕。   一对双胞胎姐妹依靠在一个神秘男人的肩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而照片里位处于中间的这个男人,样子竟然和我几乎一模一样。   我一点点伸手接过照片,这才回想起当初坐着矿车离开山洞时,自己曾不小心将所有东西全都丢进了炽热的岩浆中。   而她身上被烧灼的伤痕正印证了照片失而复得的原因,眼前照片中貌似姐姐的面孔依靠在自己的肩头,面孔虽然狰狞恐怖但却微闭着眼睛透发出莫名的幸福微笑。   我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说话,身体仿佛连血管里的血液都僵住了,照片里的那个男人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   可我却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感觉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她逐渐失去了生机,体内的器官也不再跳动,只剩下了那张冰冷的黑白照片以及无法揣测的疑惑,永远的留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我想哭却哭不出来,更不知道自己该为什么哭,抱着双胞胎的尸体走出山洞,此时湘西大山所笼罩的乌云已经逐渐驱散。   拍打在身上的小雨逐渐停息,我扭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   此刻残阳似血,染红了云霞。   西边云朵在即将落山的光幕下透发出赤红如血的颜色,许多类似秃鹰一样的鸟类落下地面,在啃食着黑衣人染血的残肢。   直到夜幕降临,空荡荡的湘西大山又多了两座孤零零的新坟。   一个是双胞胎姐妹,一个是逝去的青龙。   我将他们两人靠得很近,希望等自己离开了以后,他们不会感觉到孤单,而终有一天我也会在临死之前回到这里。   直到此时,我终于忍不住在苏查克的木屋里大声哭了出来。   眼泪顺着脸颊流淌,孤零零的身影在月光的笼罩下拉扯出一道长长的身影。   而当自己当初打开神秘信函时,里面的内容瞬间让我呆愣住了。   上面的字迹根本就不像是几十年前的老首长留下来的,更为诡异的是,整张信函纸张里没有半点文字。   有的只是通过几十年前电报机所才能发出的摩斯电码,而这些电报密码的确只有几十年在除灵小队的内部使用过。   最后我耗尽了近乎一天一夜的时间终于将电文里的内容破译,而里面的内容让我既惶恐又感觉到畏惧。   内容中居然一字不落的将我从遇到胖子以后,所发生经历的所有怪事全都写在了纸上,甚至包括被黑衣人软禁十年的事情。   我拿着信纸的手掌微微颤抖,眼前这个曾给青龙寄信的神秘人仿佛知道我的所有过去,甚至包括黑衣人给自己催眠的那一段记忆。   而信里内容的最后一段,居然是指引自己找到一个叫做“黄祠观”的地方,这三个字听起来像是一处道教的道观。   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我也大胆揣测这封信会不会也是黑衣人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可是回想起纸张上的电码的确是除灵小队曾经所使用过的隐匿电文。   这些都属于部队里的最高机密,根本不可能被其他人得知。   我脑海中一片空白眼下仿佛陷入了僵局,在翻译出信封里的内容以后,自己忍不住推开木屋的门。   此刻的夜晚被月光的笼罩下透发的阵阵阴寒,山沟里黑衣人的尸体成了这些湘西毒虫的一顿美餐。   有些残肢甚至在一天晚上就已经只剩下了带血肉的骨头,森林中乌鸦的叫声清脆而又慎人。   有鸟类时不时的从山沟里飞来飞去,整个山林里飘荡着白雾,仿佛再次恢复了当初我和苏查克第一次进山时的景象。   直到第二天醒来,我单手收拾着行囊临走前最后看了一眼青龙的坟墓,答应他等解决了这一切以后,自己一定会回到湘西为这里几十年前无辜的亡魂守陵。   这期间我甚至再一次遇到未死的人体蜈蚣,可是这一回它全身的触手已经开始出现了溃烂,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衰败。   我脑海中一下子像是联想到了什么,难道说当年那群小鬼子之所以能让这些怪物长生不死。   无意中一定是因为地下千米深处的蛇陵在作怪,现在蛇陵连同着蛇母已经被滔天的岩浆彻底覆盖。   能够改变物质基因的力量已经荡然无存,所以人体蜈蚣也会因为细胞的排斥反应逐渐走向灭亡。   这对于隐藏着惊天秘密的湘西大山深处来说,已经是接近完美的结局,而自己也逐渐预感到那些黑衣人似乎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们无时无刻不在追踪着自己的踪迹,这一回甚至大张旗鼓的进山杀人,猖狂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惊天秘密,似乎正在一点点浮出水面。 第398章 火车   自己来到车站以后,经过多番打听终于得到了关于信封里所提到的“黄祠观”的信息。   正如同自己开始所猜测的那样,那的确是一家道教的道观,而且还有着十分悠久的历史。   道观的位置坐落于陕西少华山上,据说在几十年前那个十分动荡的年代,道观里不仅收留了大批难民。   甚至还有许多道士下山抗日,最终再也没有回来过。   此时的自己背着一个巨大的旅行包,穿梭在车站的人群中,就好像是一个忙碌的返乡人。   为了更快抵达少华山,我决定从湘西车站坐火车前往,这样也能大大的缩短路程。   人潮中拥挤不堪,而自己的背包里除了是苏查克留在小木屋里的一些生活用品,还有就是一把被分解的手枪。   自己总觉得遇上危险时,这玩意儿或许会派上用场,只是经过安检时不禁有些提心吊胆。   而最让我感觉到疑惑的是,眼前女性的售票员,似乎在自己低头填写信息的时候,偷偷的看了我几眼。   这种感觉很怪异,让我尤为不舒服。   当我抬起头来时,她却突然将目光隐藏,熟练的递过来一张车票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起初我并没有在意,直到坐上火车时,我的心头越发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   那个女性售票员冰冷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目光中不带有任何情感,在被我发现以后却又极力掩饰。   “说不定是自己最近有些太敏感了。”   依靠在车厢的座位上闭上眼睛,脑海里疲惫不堪的思绪忍不住安慰自己,也或许真的是自己太紧张了。   我原本趁着漫长的路程好好睡上一觉,可是一闭上眼睛总能回想起一幕幕在湘西深山里发生过的景象。   如同穿针引线般回荡在眼前,让自己怎么也睡不着觉。   直到后来夜里,我突然从噩梦中惊醒,梦里遇到了一个穿着黑袍的神秘人,他将全身都隐藏在衣服下方。   手里拿着一份记有电文密码的小本子,我这时才突然发现,之前青龙所收到的那封神秘信函似乎正是依靠着眼前黑袍人手里的密码本所编排出来的。   难道说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指引自己去黄祠观的神秘人,可是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更为诡异的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之前所发生的一切经历。   直到我突然趁其不备掀开了隐藏在衣服里的面孔,一瞬间毛孔急剧收缩冷汗流满了全身。   因为黑袍下隐藏着的居然不是一张普通人的脸,而是长满了眼睛的面孔。   正常人只会有一双眼睛,而眼前的这个人居然生有四只眼睛,整齐的排列在额头两端,透发出前所未有的恐怖与怪异。   我一下子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总觉得这个梦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直到眼前突然陷入了黑暗。   火车在行驶过程中似乎进入了涵洞里,漆黑不见五指的光线下将夜里唯一笼罩着的月光也彻底阻挡在外。   我的心头突然一紧,看着眼前车厢里坐满的乘客,总是感觉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异。   直到坐在自己对面,穿着大衣的陌生面孔随着火车的剧烈摇晃而倒下,摔在地上的居然是一个衣服包裹着的纸人。   这一幕把我吓得不轻,纸人惨白的面孔毫无血色,黑笔勾勒的面孔间透露出诡异的笑容,就好像是在对着我冷笑。   我吓的离开了自己的座位,没想到这才发现车厢的座子上到处都坐满了和刚才装束一样的陌生人。   他们全都穿着黑色大衣低头不语,可是随着火车一点点驶出涵洞,皎洁的月光再次笼罩向车厢内。   之前自己所看到的那一幕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周围许多人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沉沉睡去,就好像和刚进入涵洞前的一幕一样。   我越发感觉到有些诡异,总觉得这些人的面孔似乎有些似曾相识,可是又有些想不起来。   直到鼻尖突然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这股缭绕的香气来自于车厢末端的厕所内,里面甚至时不时传出怪异的声响。   我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一点点迈着步伐凑了过去,没想到推开厕所门以后里面居然什么都没有。   自己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刚刚开门的瞬间明明听到门里有动静,而所闻到的香味也正是从厕所里飘散出来的。   一瞬间我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说之前的香味有问题,是有什么东西让自己产生了幻觉,从而观察不到车厢里真实的景象。   我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如果说真有这种可能,那自己一定是被悄然下了蛊。   回想起之前售票员所看着自己的眼神,瞬间激起了心头大胆的推测,难道说那些神秘的黑衣人已经追到这里了吗?   还是说火车里早已经遍布了他们的人。   我越发感觉到有些恐惧,这些人就好像是渗透的液体一样无孔不入,潜伏在人群中随着人潮一起登上火车,简直防不胜防。   意识到这一点以后,我脑海中突然回想起用童子尿辟邪的方法,而为了性命,我干脆用尿液简单擦拭了一下自己的脸庞。   刺鼻的气味瞬间就已经驱散了之前刚刚所闻到的香味。   再次睁开眼时,竟发现自己此刻正站在厕所门旁,车厢里空无一人,   而顺着门缝望去,只看到厕所门下流出了一摊鲜血,和令人作呕的内脏味道。   我用力扭动厕所门的铁把手,这感觉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卡住了,无论如何都无法打开。   回想起之前车厢里遍布人影的一幕,以及鼻尖那强烈血腥的味道,自己甚至大胆推测此时狭窄的厕所里肯定已经堆满了乘客的尸体残骸。   一想到这儿我忍不住倒退了好几步,沿着之前来过的路线拼命往回跑,只是当自己还未跑出两三步时,身后便传出了厕所门悄然打开的声音。   许多透发着刺鼻血腥味的物体从拥挤的厕所门里滚落了出来,我甚至不敢回头去看。   只是让自己没有想到的是,当我费力的跑到火车的驾驶室时,眼前的景象瞬间将我呆住了。   驾驶员的肢体和血液飞溅的到处都是,窗户上甚至还挂着肠子和令人作呕的内脏器官。   到这一刻我终于忍不住狂吐了起来,心头也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跑。   火车此刻已经停在了通往陕西境内的一处山林隧道外,映着头顶皎洁的月光笼罩着车厢内无比血腥骇人的景象。   我费力的找到了乘务员腰间挂着的钥匙,此时他也只剩下了腰部和臀部的位置,其他地方早已经和尸块混合在一起。   来到门前自己忍不住屏住呼吸刚想打开车门,却突然感觉身后有一只强有力的手掌捂住了我的嘴巴。 第399章 被抓   与此同时,脖子上也被缠绕上了一根沾满了血腥味和肉沫的绳锯。   似乎之前车厢里的一幕幕惨状,都是这个人用手里的伐木工具制造出来的。   我屏住呼吸没敢乱动,自打断了一只手以后,自己连寻常人简单的动作都十分吃力,更重要的是。   这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残缺,更是源自于内心深处所滋生出的一股无力感。   没想到那群黑衣人最终还是跟随到了这里,而且竟然在车厢里悄无声息的杀了那么多人。   如果放到之前自己身体健全的时候,心中的第一个念头肯定是要拼死反抗,可是脖子上缠绕的血腥绳锯已经让我彻底放弃了任何想法。   “没想到吧,现在火车上到处都是我们的人。”   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似乎一下子印证了自己的猜测,这些人果然是那群黑衣人。   自己的心仿佛一下子就凉了半截,再次落到他们的手中,等待自己的恐怕是生不如死的折磨,以及永无天日的囚禁。   一瞬间我仿佛再次回想起自己被囚禁在病房里十年的景象,如果不是那一天黑衣人内部出现了重大事故,我也趁机发现了被藏在地下室里瘦骨淋漓的胖子。   自己可能会一直活在黑衣人所催眠下的幻境中,永远无法苏醒过来。   冰冷的绳锯带着阵阵刺痛,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整个车厢,紧接着便传来了许多人的脚步声。   身后的这个人声音透发着沙哑,似乎每一个黑衣人都会用特殊方法将自己的嗓音改变,以免暴露身份。   “真没有想到,你居然能从湘西大山里活着逃了出来。”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出现了透发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   我顷刻睁大了眼睛,目光死死地瞪着前方。   这个声音是那么的熟悉,尽管所有黑衣人的嗓音都透发着沙哑,可唯独耳边出现的这道声音让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嗓音里透发着几分诡异的特殊音调,平淡的语气就好像是诉说着一件小事,将所有事情玩弄在鼓掌中。   我瞬间听了出来,这是那个曾经囚禁了自己十年的黑衣人首领,右手大拇指上还戴着一枚玉扳指,脸上带着布满花纹的青铜面具。   关于他所展示给自己的细节,我深深的印记在脑海里,永远也不会忘记。   一瞬间只感觉浑身忍不住打颤,总觉得他此刻正站在我的背后,悄悄打量着自己。   直到我一点点转过身来时,这才发现原来刚才黑衣人首领的声音,是从一部手机里传出来的。   声音干脆的可怕,不带有任何电子设备应有的杂音,更差点让我误以为他此时也在火车上。   “怎么不说话了?在湘西深山的千米地下,你都看到了什么?”   沙哑的声音再次从手机那头传了过来,我强忍着惧意一点点用眼神余光打量着车厢内。   这才发现此时停在陕西境内的火车里,已经站满了穿着黑色大衣的神秘人,他们脸上不约而同,都带着当初自己所看到的诡异花纹面具。   这些面具设计及其精密,甚至分为上下两部分,丝毫不影响正常人的吃饭喝水。   而那部不知道什么牌子的老旧手机,就静静的屹立在车厢内的桌子上,寂静与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整个车厢。   自己就好像是被缚住手脚的羔羊,随时都将会被恶狼啃食。   身后刚刚用绳锯勒住自己脖子的男人,似乎是这支黑衣人小队的队长,他虽然并没有黑衣人首领那样,给人一股无形的压抑。   但是话语间也透发着冰冷的气息,他们就好像十分懂得在言语与气氛上,给猎物增加压力。   寻常人此时恐怕还未等对方讲话,或者施加酷刑,就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我没有理会电话那头黑衣人首领的声音,因为他的问题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难道说他也曾来到过湘西深山的日军地下隧道,可自己当初会来到那也正是因为黑白照片的指引。   而这件事情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眼下我逐渐预感到那张黑白照片里隐藏的信息太过庞大,甚至已经超出了我能想象的范围。   而此刻那张透发着许多条线索的黑白照片,已经连同着忏悔笔记本永远的埋葬在了坍塌的湘西山脉中飞灰烟灭。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好奇自己为什么会被我们选中,以及我们想要让你做什么。”   此时你只需要实话实说,告诉我湘西地下的最深处有……什么东西,作为等价交换。   “我也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秘密。”   我的心头突然一颤,黑衣人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像是对自己产生了十足的诱惑,让我不禁有些动摇。   自己历经千辛万苦来到湘西深山,不就是正为了解开黑白照片背后隐藏的谜团吗。   那个穿着黑色皮夹克形貌体态,和自己几乎相似的男人,再一次回荡在脑海中,只是印象里他的面孔总是模糊不清, 看的并不真切。   可是假如知道了这一切,自己又会不会因此改变什么,或者失去什么。   黑衣人的声音透发着沉稳与从容,他显然并不会和自己坦白秘密,只为了交换对自己无用的消息。   可是以他们这样的装备和庞大的人力,如果真的好奇湘西深山地下埋藏的东西,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将整座大山都翻过来。   难道说这其中隐藏着什么只针对他们的禁忌。   头脑间所得知的线索越发混乱,自打苏查克走进石缝里以后,整个蛇陵就好像彻底不受控制。   岩浆翻滚,断裂的岩层延续百里,整个神秘的湘西大山深处,上演了宛如灭世的恐怖灾害。   这一切我究竟该不该坦白说出来,向黑衣人换取小囡黑白照片里,隐藏了几十年的辛秘。   正当我有些犹豫不决间,脑海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东西,照片是自己从老戏班子里发现并带回来的。   这件事情又怎么会被黑衣人得知,难道说他们也是在趁机诓我,眼下越接近这样的情况。   我越要沉稳面对,小心谨慎。   “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   电话那头黑衣人首领的声音逐渐透,发着几分不耐烦,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在病房里醒来见到他时的景象。   这个人给我的第一眼感觉,除了像一个城府极深的神秘人之外,便是心狠手辣。   就像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精神病。 第400章 地震   血腥味弥漫的列车上,除了我以外,应该已经没有其他活着的乘客了。   我不知道他们这样杀死其他人的目的是什么,直到看着其他黑衣人将分解的尸块钉上木箱准备带走,心中突然有了一丝猜测。   这本就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只不过碰巧也将抓捕自己的计划,全都融合在了一起。   分尸是为了方便尸体将带回,将血淋淋的尸块装进木箱,然后分批带走,更要避免一路上被人察觉,显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最终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我也只是选择性的讲述了一些在湘西地下发生过的事情。   我知道这些东西,或许对黑衣人首领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但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不敢对我妄动。   反正现在湘西山脉已经彻底坍塌,知道里面真实发生过事情的,除了自己以外,就只剩下了消失的苏查克。   黑衣人首领的声音,在电话那头透发着阵阵莫名的诡异动静,他的语气十分平稳。   当听到自己讲到苏查克喝过小鬼子曾研发出来的化药水并成功变异以后,声音语气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当他正想继续听我讲下去时,我却闭口不谈,示意他也该讲一些关于照片背后以及几十年前所发生的秘密事件。   只有这样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交换与公平。   他先是迟疑了一阵子,随后紧接着开口的声音,让我顿时间如置冰窟,愣在原地。   “你在湘西深山里,是不是还遇到过一个双胞胎怪物,其实那两个女孩生前很可怜,被小鬼子惨无人道的**然后缝合。”   “我觉得你能够从那里活着逃出来,此时此刻一定对那两个女孩的身世感兴趣吧。”   我站在原地哑口无言,总感觉黑衣人首领的话似乎如同预谋很久的一把钢刀,狠狠的刺进了自己最深处的胸口。   他说的不错。   自打从湘西大山里逃出来以后,我始终忘不掉那一对自己有恩的双胞胎少女,加上那张带有自己模样的照片。   甚至每天晚上都会梦到。   总觉得那两个女孩和自己隐约隐藏着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是那张照片上的内容起码也得有几十年了。   难道说几十年前,在那个动荡的年代,有一个和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人曾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的思绪越加混乱,直到黑衣人首领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让整个谜团更加扑朔迷离。   那对双胞胎的姐姐叫做“子妙”,妹妹叫做“子曼”。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动静,我站在原地脑海中回想起刚刚黑衣人所说过的声音。   “子妙,子曼。”   这两个名字听上去十分优美,在几十年前,也只有有文化的知识家庭才能取出这样的姓名,可是我却十分坚信自己是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名字。   除此之外,和这两个双胞胎怪物并没有任何交集。   可偏偏姐姐的举动十分反常,就好像曾在几十年前认识我一样。   火车上所有黑衣人麻利的将装满尸块的木箱运送到最后一个车厢里,鲜血流淌的到处都是。   电话那头的黑衣人突然没了动静,紧接着出现了许多嘈杂的吵闹声,隐约间甚至能够听到诡异的惨叫。   直到电话被莫名的挂断,我冷冷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掌将黑色的布条蒙在了自己眼睛上。   我知道这一回可能真的插翅难逃了,也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当一个人连自己的生死都不能掌控的时候,这恐怕才是最悲哀的事情。   直到自己鼻尖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才发现他们应该是把我和那些装满尸体的箱子装在了一起。   头上被蒙着黑色布条,手脚也被绳子缚住,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那封神秘的信件还藏在自己的胸口处。   我倚靠在车厢的角落里与尸体为伴,刚想让自己努力清醒过来,尝试着能不能单手挣脱开绑在身上的绳索,没想到这样的局面很快就被打破。   火车在轰鸣声一点点向前启动,紧接着像是突然撞到了什么东西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这声音无比刺耳,就如同公路上发生了连环相撞的交通事故一样躁动。   那些黑衣人突然闯了进来,我逐渐预感到事情发生了转机,紧接着蒙在眼睛上的布条就被扯了下来。   眼前的景象让我呆愣住了。   装满木箱的车厢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的猛烈撞击下砸出了一处巨大的凹陷,只是凭借着自己的猜测,这里应该正处于陕西境内群山脚下。   难不成是山上的石块出现了塌方,将火车给砸住了。   这万分之一的几率,居然让自己给碰到,显然是老天爷在故意帮我。   这些黑衣人在火车无法发动的情况下,毅然决定舍弃车厢里的那些尸体,又清除掉了所有留在这里的痕迹。   没想到正当他们打算押着我逃出车厢里时,脚下竟传来了更加剧烈的晃动,巨大的石块从山上滚落了下来。   这一刻我才终于明白自己遇到了什么。   陕西地势山洼从古到今就是地震多发区,此时自己应该是遇上了一次千载难逢最为剧烈的地震。   此刻应该还正值后半夜三四点钟,天还没有彻底亮起,昏暗的光线下火车铁轨上方的陡峭山石突然不停的滚落下来。   巨大的石块撞击在地面上,将铁轨彻底挡住,激起巨大的灰尘。   这群黑衣人像是预感到了什么,押着我急忙向深山中逃窜,中途甚至解开了绑住自己手臂的绳索。   可能会以为我这个残疾人,此刻已经掀不出什么风浪。   我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逃跑机会。   要是再被他们抓回巢穴,自己将再也没有活着逃出去的可能。   我暗中咬牙拼死一搏,趁着一名黑衣人为我解开脚上的绳索时,自己蒙着眼睛隐约间像是摸到了一块石头。   最后一咬牙用尽了全身力气冲着他的头顶砸去,这一下若是寻常人肯定已经脑袋开花了。   没想到石头在手中震得发麻,我一瞬间脑子空白,难道这群人的头都是铁做的吗?   紧接着后来不缓不慢解开脸上的黑布时,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原来刚才自己那一击,竟然砸在了旁边的巨石块上,而自己的这一贸然举动,也让所有黑人都吓了一跳。   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看着地上由于地震所掉落的野果,总不能告诉他们,自己是想给他们砸几个核桃吃。   思索间身后突然传来了剧烈的响声,我们的位置正处于被两座山夹在一起的狭窄道路,随着上一次的剧烈地震,本就让山上的泥土有些松动。   这一刻竟有一块无比硕大的石头从山顶处滚落了下来,直奔人群。 第401章 孤山古墓(1)   我手握着笔不停的在本子上记载着当初所发生过的情形,后来也逐渐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在那惊心动魄的环境下,逃出了黑衣人的掌控。   一个人闯进了陕西境内不知何处的庞大山林中,这种感觉比身处在湘西时的情况更加窘迫。   手中不仅没有任何武器和工具,就连身上也被划出了大大小小数十道伤口,衣服破破烂烂,比起几天前的情景有过之而不及。   但值得庆幸的是,我居然在山林中发现了水源,清澈的小溪里游动着鱼儿,正好可以让饥肠辘辘的自己填饱肚子。   而正当我打算下水摸鱼时,水中的倒影将身后的大山折射过来,宛如一个硕大的人形雕像。   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回过头来时望向不知名的大山,昏暗的光线下灰蒙蒙的,天还没有彻底亮起。   而大山的景象十分平常,唯独只有在水中的倒影展现出一副诡异的人形。   我忍不住弯腰从自己的胯下望过去,这才发现这座大山的神秘之处,巍峨耸立的山峰顶端竟长有两颗老树。   看起来就如同人的脚掌,而山腰有两端各生有侧峰,山脚下形似人脸的山势显然是被人为雕琢成那样。   这一幕景象将我震惊,如果按照吴老狗日记本里的记载,山势不同寻常里面必有大墓。   我刚想跑过去仔细查看,突然回想起自己已经是个断了手的残疾人,更何况眼下最重要的任务是找到“黄祠观”。   那封曾被逝去的老首长发出的神秘信封,还紧贴在自己的胸口处,这个神秘的寄信人似乎知道自己的全部过往。   起初我甚至以为这是黑衣人的某种圈套,后来发现,这个人甚至用曾经除灵小队所使用的电台密码。   这些事情无异于都是几十年前的军中机密,即便现在没有被销毁也不可能被其他人所得知。   整个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听着耳边溪水流淌的声音,我决定沿着水流缓慢前行,因为在山林中有水的地方一定会接近人家。   身后那座如同倒立人影的山峰,就静悄悄的屹立在身后,脚步声惊动了山林里的黑色乌鸦。   它们拍打着翅膀,在昏暗的天空中划过一丝轨迹飞往那座孤山。   后来发生的一切,让我始料未及,甚至出现了许多无法用言语来解释清楚的事情。   我沿着流淌的小溪一直前行,不知不觉间竟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按照时间来推算此时已经过了清晨,天早就应该亮起。   没想到头顶灰蒙蒙的天空依旧如同自己来时的那样,转过身来时仍然能够望见那座诡异的山峰。   整座大山如同倒立的人影,山角处的面孔被山林遮挡,但我仍然感觉身后好像被人紧盯,透发着十分的不自在。   眼看天空依旧没亮,我干脆蹲在小溪旁用清水洗脸,冰凉刺骨的流水拍打在脸上瞬间让自己清醒了几分。   没想到抬起头来时,竟发现石摊上出现了诡异的脚印,我一下子皱起眉头顺着脚印跟随了过去。   没想到这一回又走了将近半个小时,直到双腿有些发麻,地上的脚印仍然遍布石滩,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我蹲在地上努力让自己清醒几分,没想到突然发现了一个恐怖的真相,那就是这些脚印上的花纹跟自己鞋底相同。   这些脚步,应该都是自己刚刚第一次踩过去的。   “这怎么可能。”   我一下子愣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地上的花纹的确和自己踩踏过的一模一样。   随着自己第二次跟随脚印寻找方向,潮湿的印记再一次覆盖在原先的痕迹上,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消失。   我甚至怀疑是不是遇到了鬼打墙,可是冷静下来以后,很快发现了蹊跷。   那就是溪水旁边的这些树林,似乎很有特色,高耸的树木顶端落满了一群黑色的乌鸦。   头顶似乎飘荡着某种神秘的雾气,将峡山的半空遮挡,导致阳光无法直接照射进来,这似乎才是天没亮的真正原因。   而看着地上曾被自己踩踏的脚印,脑海中逐渐联想到一个大胆的猜测,那就是看似笔直流淌的小溪,其实是一个人为修建的圆形水池。   如果不知情的寻常人误入了这里,想要按照流淌的水源寻找出口,肯定会陷入一个无限的死循环,甚至累死也走不出去。   可是很快自己又否定了这样的想法,因为溪水是流动的,里面甚至还有游泳的小鱼。   眼前这一幕,似乎也在无形中推翻了所有心中的猜想,心头不知名的恐惧越发强烈,似乎自己可能真的遇到了传说中的鬼打墙。   耳边鸣响起乌鸦的叫声,我扭头望向身后那座形状诡异,疑有古墓的山峰。   这座大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倒立的人影,无论自己沿着小溪走多远,总能看见大山屹立在自己身后。   我心中忍不住咯噔一声,既然接着走下去也是找不到出口,还不如进山看看这座造型诡异的山峰有什么特别之处。   是不是真的如同吴老狗日记中所说过的那样,山里真的藏有大墓。   穿过透发着几分阴森的树林,这一回我居然顺利的来到了山脚下,陡峭的岩石难以供人通行。   但让自己没有想到的是,很快我竟然发现了一处人工修建出来的古老栈道。   腐朽的木板和生锈的铁链组成通往山顶的小路,看上去似乎不是那么太结实。   我壮着胆子走了几步,随着吱呀的几声传来,腐朽的木板居然承受住了自己的重量。   而站在栈道中间望去,山下的景观透过朦胧的雾气一目了然。   这一刻我不禁呆愣在原地,看着刚才自己曾经迷失方向的小溪,冷汗瞬间就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没想到之前自己的猜测竟然是对的,溪水居然真的是被人为修建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   而溪水之所以能够流动,是因为其中有几个暗藏的地下泉眼,正不停的向外涌动着泉水。   浑浊的雾气将森林上方遮盖,让我此时也瞧不出究竟是处于什么时段。   而这样的诡异布局,显然是曾经有人故意这么设计的,迷雾加上水流的小溪,一旦有人来到这里肯定很难走出去。   自己的心中越发对这座孤山里的古墓感到好奇,远远望去这座屹立于陕西境内的诡异大山就像是倒立的巨大人影。   笼罩在人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不自在。   沿着山腰处的小路继续向上攀岩,我单手费了半天力气终于爬到了山顶处,没想到此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了阵阵雷声。   震耳欲雷的声音伴随着雷电,在头顶乌云中闪烁不停,似乎随时都会降下暴雨。   山顶的空气骤然潮湿了下来,我看着眼前远远望去,形似巨人脚掌的两颗老树,盘扎交错的树根下似乎隐藏着什么东西。 第402章 孤山古墓(2)   随着雨滴拍打在身上,整个空气骤然潮湿了下来。   噼里啪啦的声音伴随着雷声回荡在耳边,我发现山顶处两棵老树下似乎隐藏着什么东西闪闪发亮。   没想到当自己蹲下来仔细观察时,雨水就已经如同瓢泼般瞬间降临,也不知道是出于心理的缘故,还是这里的天气本就有一些反常。   我竟感觉头顶这片乌云,偏偏是特殊照顾自己,山下虽然也有降下雨滴但并没有这么强烈。   而草丛里闪闪发亮的东西,竟然是一块古老的玉坠,上面还带着腐朽难闻的气味,就好像是刚从墓里挖出来一样。   我将玉坠抓在手中,刚想沿着山顶赶紧跑到山下避雨,没想到此刻已经为时已晚。   瓢泼般的雨水汇聚在脚下的山顶凹陷处,湿滑的泥土下似乎隐藏着什么声音。   我愣在原地仔细聆听着,紧接着下一秒心里突然咯噔一声。   “快跑,这大墓要塌了。”   这是此时我心中唯一能够想到的可能。   只是这座隐藏在大山里的神秘古墓,究竟有多么大的规模。   就算塌陷又有没有可能会造成山体滑坡,这一切我都来不及想,便拼了命的沿着来时的小路想要返回山腰处。   没想到身后惊起一声炸雷,塌陷的声音伴随着滚滚雷声连同山顶的两棵老树一起滚落了下去。   自己的身体像是不受控制一样向后栽倒,泥泞的雨水和土壤压在身上,让我一时间根本无法站立起身。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随着山顶塌陷的巨大窟窿一点点滑落了进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周围乌漆抹黑的什么都看不清,我只是凭借着隐约猜测,意识到自己肯定已经被卷进了墓里。   当初自己虽然好奇这座古墓究竟葬的是何方神圣,但并没有想要下墓的意思,再加上自打在湘西断手以后就已经心灰意冷。   我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和在黑暗中想要找到逃生的道路,没想到在漆黑不见五指的环境里四处碰壁。   自己就如同被卡在了一处狭窄的山内空间里,因为没有光源也不知道究竟处于塌陷古墓的什么位置。   身处在黑暗中熟悉而令人畏惧的压抑感再次笼罩心头,我强忍着惧意一点点摸索前行,没想到下一秒脚下潮湿的土壤竟再次颤动塌方。   这一回我只感觉双腿陷入泥土中,根本拔不出来,紧接着天旋地转险些在黑暗中被扑面而来的泥土活埋。   当自己再次睁开双目时,眼前已经有了一丝微弱的光亮,脚下踩踏着凹陷的古墓石板。   周围甬道的墙壁上布满了青苔,头顶的天花板上露出一个大洞,自己似乎刚刚就是从这个洞里钻出来的。   眼前乌漆抹黑的仍然看不清楚,但是隐约能够猜测出,自己应该是已经真正的来到了古墓的内部。   看着眼前不知通往何处的昏暗甬道,心头不禁有些苦楚。   一路走来似乎真的应了那句老话,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总缠苦命人。   自从踏上湘西之旅以后,自己的命运就好像已经发生了彻底的改变,被吸进了深邃的漩涡中无法自拔。   而脚下青石砖上的诡异花纹自己竟从未见过,一时间也拿捏不出究竟是什么年代的墓穴。   沿着隧道一直前行,眼前的视野逐渐宽阔。   身后石缝里渗出的水滴,滴答滴答落在地上,透发出诡异的响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的狭窄甬道尽头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光亮,紧接着竟是一阵前所未闻的香味。   我停下脚步忍不住用手轻捏了一下自己的脸庞,生怕再次陷入某种诡异的机关幻境中。   没想到这一回周围的景物并没有改变,这股奇异的香味也的确是回荡在古墓甬道里。   我呆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鼻子闻到这股香味儿竟有些被吸引,想要快步跑过去追寻源头。   诡异的孤山大墓里飘来一股这样的香气本就十分怪异,让人不得不心生戒备。   没想到伴随着自己的步伐,一点点向着甬道尽头靠近,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终身都难以忘记的一幕。   隧道尽头的古墓大殿上,居然摆放着一桌酒菜,两盏白色的油脂蜡烛缓缓燃烧着。   刚刚自己在黑暗中看到的那两束光亮,应该就是眼前点燃的白蜡所发出来的。   眼前的这一幕彻底颠覆了我的认知,古墓是活人的禁地,是逝者的长眠之所。   从未听说过哪有墓穴中居然会摆上一桌酒菜,而且看着眼前摆放的位置就好像是在故意迎接着每一个闯进古墓里的人一样。   这样的墓主人未免也太过惊奇,恐怕就连生前走南闯北的吴老狗,也从未见过眼前这么诡异的情景。   栩栩然烧的蜡烛,透发出昏黄的光亮,将桌子上摆放的佳肴照亮。   而当自己壮着胆子一点点靠近时才发现,放在桌子上的菜肴早已经被古墓潮湿的环境和霉菌所分解,变成了千年后黑色的残渣。   唯独有一坛还未开封的老酒,在昏暗的光线下香气扑鼻,酒味就好像能从坛子里飞出来一样。   我忍不住皱起鼻子闻了闻,这才发现,原来之前所闻到的香味儿,都是从坛子里散发出来的酒香。   看着眼前摆放在古墓甬道尽头的石桌,这坛尘封千年的美酒似乎正是墓主人给自己准备的。   一想到这儿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甚至双腿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这座古墓的主人究竟是谁。   从未听说过会在墓穴里摆上一桌酒菜,迎接每一个光临这里的盗墓贼,我的心思越发混乱。   昏暗的光线下,目光却总是不经意的望向桌子上那坛没开封的老酒。   此时这坛酒似乎对饥肠辘辘的自己有着前所未有的吸引力,可是眼前从未见过的如此怪异古墓,让我越发感觉到内心不安。   这墓里究竟是谁?   我隐约间发现摆着桌子的墓室后面似乎还有空间,同时桌子的另一边似乎有什么东西,正露出一双眼睛凝视着我。   这一回我真的被眼前所发现的一幕吓了一大跳,直到自己撞着胆子拿起了桌子上白蜡烛,向着隐缩在黑暗中的角落靠拢。   昏暗的光线下,桌子的另一边逐渐被光亮笼罩。   首先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幅惨白色的面孔,我一个三十好几的大男人差点没有失声尖叫。   最后才发现这副面孔居然是画在墙上的,而且看着上面的装饰,应该就是墓主人的画像无疑。   整个古墓诱发着前所未有的诡异,直到此时,我才终于见到了关于墓主人的一点点线索。   眼前雕刻在墙上的古人画像体态丰韵,也或许是因为染料被腐蚀的缘故,画中人的脸色无比惨白,甚至有些抽象。   而让我最为感觉到不寒而栗的是,他的一双眼神透过墙壁似乎无时无刻的都在盯着我看。   从哪个角度看,他好像都是在紧盯着我。 第403章 孤山古墓(3)   我仿佛感觉连灵魂都在颤抖,前所未有的陕西孤山大墓,里面居然隐藏着这样一副诡异的景象。   如果说这个墓主人生前好客,喜欢广结善缘,难道死后也愿意在自己的墓穴里摆下一桌酒宴,恭迎每一个闯入这里的盗墓贼吗?   这显然有些不可思议,更加不符合古人逻辑。   闻着奇异的酒香,我忍不住几番吞咽了一下口水,本就有些肚子饿。   但在这诡异的环境下,望着眼前摆放在墓里的一桌子酒菜,再加上墓主人惨白色的眼神,愣是感觉有些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我竟发现桌子上的酒杯似乎有人为动过的痕迹,这一点实为反常。   映着昏暗的白蜡烛灯光,我一点点靠近观察,没想到酒杯下方居然刻着自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仿佛连灵魂都在发抖的字眼。   酒杯下面居然藏了一个用刀刻的“吴”字。   我一下子回想起之前在湘西墓里,吴老狗曾经在诡异的地下蛇陵墓中留下的印迹,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莫非是想要警示后人,让所有看到印迹的盗墓贼远离这里。   又或者说他在几十年前,就已经猜想到自己年老以后会有这么一个干儿子,无意间踏寻过他曾经来到的古墓。   显然后者并不可能发生,除非吴老狗能掐会算,已经能够得知过去与未来。   但要是真是这样,他恐怕也不会双目失明,最后死在800米地下深处的日军工事里。   我仔细观察着石桌上的刻字,最后端起酒杯闻着扑面而来的酒香,终于忍不住给自己倒了一杯。   历经千年岁月,桌子上的所有菜肴都已经变成了黑色残渣碎末,唯独酒这种东西经过时间的沉淀会越发香醇。   眼前放在石桌上的酒,可以说是世间罕有的诡异佳酿,让我一点点动了想要饮一杯的欲望。   而且看着眼前石头上的刻字,当年来到这里的吴老狗,肯定也没能克制住酒瘾。   既然他后来都能够平安的逃出这里,那自己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其他事情发生。   我忍不住心头劝慰着自己,干脆用酒杯给自己斟酌了一小杯。   尘封的美酒刚入喉,传来的竟是一阵苦涩,让我忍不住捂着嗓子不停的呕吐不止。   自己开始有些自责,为什么这么鲁莽,万一酒已经变质产生某种毒素,那自己岂不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出于畏惧我开始用手指头不停的抠着喉咙,想要将之前所喝进去的酒全都吐出来。   眼神无意间望向墙壁上那幅墓主人的画像,冰冷的眼神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就好像在一直盯着自己一样。   全身毛孔急剧收缩,连额头都惊出了大片冷汗。   没想到就在这时,一股不知道从哪儿吹过的阴风,突然将桌子上那根白色的蜡烛吹灭了。   整个墓室里透发着死一样的寂静,我愣在原地,只剩下手里一根白蜡有些不知所措,黑暗中就感觉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打量着自己。   我急忙停止了作呕的动作,目不转睛地盯着刚刚被阴风吹灭的蜡烛,惨白色的面孔被吓得毫无血色。   没想到就在这时,手忙脚乱间竟不小心踩到一处凸起的机关石板。   当听到机关转动的一刹那间,自己的内心是绝望的,原以为肯定是触碰了古墓的防盗措施。   没想到墓室的后面居然打开了一扇暗门,而自己壮着胆子一点点走了进去,里面的景象则更加诡异。   狭窄的空间里,摆放着两口石棺,这里似乎就已经是整座古墓最为核心的位置。   修建在山中的大墓,本应该规模庞大,却因为山顶的泥石流滑坡出现塌方,让自己误打误撞的直接来到了墓室。   而眼前居然出现了两尊棺椁,这着实有些诡异与不可思议。   但在倒斗行业里,这也并不算是怪事。   因为有许多双棺都是夫妻合葬墓,但是古人的男女制度不同。   哪怕是葬在一起,出于女性的地位,妻妾的棺椁也绝对要比墓主人的用料简陋几分,以此来彰显古人男人的地位。   而眼前这两尊棺椁偏偏一模一样,这也是让我十分感觉到不可思议的地方。   眼前的奇怪棺椁上刻满了精美的花纹,而两尊棺椁几乎完全相同,就好像是被复制出来的一样。   狭窄的石室里除了棺材,就只剩下了隐藏在漆黑环境下墙壁上的一幅幅腐蚀严重的壁画。   映着手中栩栩燃烧的蜡烛灯光,我似乎发现神秘的壁画中雕刻着一大段古文,上面的内容十分诡异,却似乎隐约记载着什么十分重要的内容。   我瞪大的眼睛,映着蜡烛燃烧的光亮努力翻译着石墙上的文字,火光照映在我的脸上。   由最开始的畏惧一点点转变成惊悚,最后更是连退了好几步,差点儿没有把手里的光源扔在地上。   “这…这怎么可能。”   黄豆粒大小的汗滴,顺着额头流淌下来。   我此时表情诧异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回想起刚刚所看到的墙壁上的古文内容,就忍不住打心底发毛。   墓室墙壁上的古文通俗易懂,字迹很快就翻译出了一个大概内容,没想到这个墓主人竟然是宋朝时期的将军。   而最为诡异的是,墙壁上的内容居然透露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那就是这个墓主人在很小的时候突然回忆起了前世的事情,并且还凭借着记忆找到了埋葬上辈子尸骨的地方。   后来他临死之际,只将这个秘密刻在了墓室的墙壁上。   身后的两个巨大棺椁。   正对应着内容中,所提到的自己尸骨。   一个是他死后的尸体,一个正是他前世的尸骨。   我一点点扭头望向身后那两口石棺,总感觉不知不觉间,身后有什么东西正在不停的盯着自己看。   这种源自于内心的恐惧,伴随着脑海中的遐想不断放大,甚至让我都有些快要失去了理智。   “前世…,这太荒谬了,怎么可能。”   我强保留住唯一的一丝清醒,回想起刚进入墓室时,桌子上所摆放的酒菜。   难道说这个墓主人生前偏偏喜欢捉弄人,就连死后也要编故事来吓唬所有来过这里的盗墓贼。   古墓里供奉着一桌酒菜,这本来就有些极不寻常。   现如今再加上眼前这两口石棺,让我的思绪逐渐崩溃,一心只想要逃离这里。   豆大的汗滴顺着额头一点点滴落,滴答滴答落在地上,回荡在整个寂静的墓室里,仿佛掷地有声。   我转身刚想顺着原来的脚步一点点离开墓穴,寻找能够逃出这里的出路,当目光停留在那两口石棺上时。   心中冷不丁一颤。   万一石壁上的内容是真的呢,人真的有前世今生,而这个墓主人也并不想将这个秘密永远的带进棺材里。   所以才会以这样的方式,偷偷的告诉每一个曾来过这里的盗墓贼,其中肯定包括几十年前的吴老狗。 第404章 孤山古墓(4)   关于人类投胎转世的传说,自古以来就曾让受封建迷信影响的老百姓,深信不疑。   自己曾是一个军人,肯定不会相信这些牛鬼蛇神的传说,可是这几十年来所经历的一切,包括受到黑衣人的影响。   不知不觉间,似乎心头唯一坚定的东西都已经开始有些动摇。   尤其是在经过几天前,曾颠覆自己认知的蛇陵墓穴以后,狭窄墓室里那几副足以颠覆人类认知的壁画,此时仍然回荡在自己的脑海中。   这个世界真的有神存在吗,又或者说,是否真的有另一个世界凌驾于我们本原本的世界之上。   那里就生活着所谓神话世界里的神明,他们高高在上不受侵犯,却如同观察实验室里的蝼蚁一般。   无时无刻的不在盯着我们。   墓室里我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要想验证墓主人究竟有没有说谎。   唯一的方法估计只有打开棺椁。   可是自己真的还有这样的勇气吗,一个人站在潮湿阴暗的墓穴中。   我手里拿着燃烧的蜡烛,望着眼前这两口几乎一模一样,如同复制的石棺。   自己的影子在光亮的照映下,被拉的悠长,透发出前所未有的诡异。   我几次想要扭头逃离,却全都硬生生被自己的好奇心所止住,最后干脆笔直的迎着棺材走了过去。   伸出唯一的手臂抵住其中一口石棺的盖子,原以为自己一个人开棺会十分吃力。   没想到棺材内部居然被设计了机关,随着自己稍微一用力,棺材盖儿瞬间应声落地。   灰尘激起整个墓室,等尘埃落定。   空荡巨大的石棺中,居然真的有一副近乎腐朽的骨架。   这具骨骸与常人的尸体无异,甚至比正常人的骨头要强壮许多。   唯独诡异的是,整个棺材里居然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陪葬品。   我一下子就联想到了曾经来过这里的吴老狗,难道说是他将这里洗劫了一空。   此时我心中越发好奇,打开另一幅棺椁后会是怎样的情景,随着好奇心越加泛滥。   我真的依照着心里的想法照做了下去,用手推开了旁边另一尊布满花纹的石棺。   而这一回棺材里果然也有一具骨头,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并不会有两个相同一模一样的人,那也一定不会有相同一样的骨骼。   因为人的长相与体魄是依附在骨架上,每一个人都有不相同的骨头和骨密度。   凭借着这一点,我仔细观察着棺材里这两具尸骨的结构与形状。   最终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十分诡异的结论,眼前这两尊棺材里所摆放的尸体,无论是身高还是骨头形状都几乎一模一样,甚至连胫骨肋骨的尺寸都完全相同。   这样可怕的相似度,甚至连双胞胎都做不到。   我心头咯噔一声,目光忍不住望向墙壁所雕刻的那一行古文,脑海再一次陷入了巨大的混乱中。   墓主人曾说,在他小的时候回忆起了前世所发生过的事情,而他也凭借着记忆找到了前世的尸骸。   最终将自己的尸体和前世遗骸,全都葬在了这座诡异神秘的孤山古墓里,等待着有盗墓贼将这一则惊天的秘密透露天日。   而墙壁上的内容其实有一部分曾被自己忽略,那就是墓主人曾说他除了知晓自己前世的事情之外。   还梦到过许多奇怪的情景,以及被他认为是真实地狱的景象。   他将这些画面通过工匠的手笔,全都描绘在了这座狭小的墓室里。   一想到这儿,我急忙举起手中的蜡烛照向石壁。   可也不知道是墓室里藏着有什么东西,还是冥冥中真的有股力量,让自己手中燃烧的白蜡烛,突然消无声息的熄灭了。   整个墓室陷入了黑暗之中,我拼了命的用手摸索墙壁,却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是隐约间发现。   整个墙壁像是涂满了黑色染料,哪有什么所谓的奇怪壁画,和墓主人所梦到的诡异情景。   整个墓室明明死寂一般消无声息,我感觉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人吹了口气,透过湿漉漉的汗水奇痒无比。   直到后来,我才猛然间意识到,墙壁上黑色染料并非墙壁原本的样子。   一定是有人用油漆破坏掉了墓室里原本的壁画,目的就是不想让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看到墙壁上的内容。   而这个人似乎除了吴老狗,自己已经联想不到其他可能会这么做的人选。   可是干爹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壁画上隐藏着什么不该被人发现的秘密。   望着眼前两口被打开的石棺,我的心情重新恢复于平静。   直到后来逃出孤山大墓,自己迷失在山林中,居然连续做了好几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噩梦。   那两座巨大的石棺下,居然隐藏着一条盗洞通往山底。   当自己逃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我不得不在山脚下找了一处偏僻的石洞,努力度过了一晚。   迷茫间我再一次梦到了湘西深山里那一对双胞胎怪物,以及照片里身穿红棉袄扎着羊角辫的小囡囡。   那是小囡小时候在黑白照片里的样子。   最后隐约间更是看到了小玥在冲自己招手,我逐渐意识到这个曾被黑衣人催眠进自己脑海里的女人,才是我一直难以割舍放不下的人。   可是自己对她的那段记忆全都来自于几十年前。   除了简单查阅到的一些资料,得知她是一个身份特殊的日本女人,剩下的几乎一无所获。   沿着杂草丛生的树林中穿行,我终于找到了附近的不知通往何处的水泥公路,此时加上在山顶古墓被困的时间。   我已经足足在陕西山脉中被困了两天三夜,全身的衣服破破烂烂,在湘西蛇陵里留下的伤痕还历历在目。   没想到这一回,自己福大命大居然遇上了贵人,我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爬到了水泥公路上紧接着便彻底昏厥了过去。   当自己醒来的时候,居然遇到了一对农妇,他们赶着马车经过这里。   在看到我昏迷不醒以后便急忙将我拉上了车,想要带着我去县里的医院救治。   没想到自己近一点点被颠簸的马车所震撼,身上的伤势并无大碍,只是醒来以后特别的有些口渴。   我坐在马车厢里感受着颠簸的路面,精神连同着疲惫的身躯,似乎都清醒了许多。   通过询问才得知原来这对赶着马车的中年两口子,正好是打算去上县里的医院看病。   我眼见自己已经脱离了陕西大山迷路的范围,心中既有些感叹遇到了贵人,又叹息天无绝人之路。   让自己更没有想到的是,当我无意间向两人询问湘西境内附近有没有什么出名的道观时。   眼前的两人居然率先张嘴吐出“黄祠观”这三个令我极为熟悉又震惊的字眼。   他们后来还告诉我,这座道观在在陕西境内很出名,每天都有许多慕名的人来朝拜烧香。 第405章 噩梦   而黄祠观之所以家喻户晓,其中更是因为流传的一段历史。   正赶上抗日时期,道观里有一位道长带领着师兄弟一起下山抗日,虽然最后全都死在了敌人的枪下。   但是这股精神依旧回荡在整个侵略史的长河中,虽然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但仍然让人敬佩。   我心情越发感觉到诧异,看样子按照老首长信中的指引,中年两口子所说的道观,一定就是自己想要寻找的黄祠观。   在匆匆告别了两人以后,我终于来到了陕西一处不知名的繁华小镇上。   此时兜里的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随手在地摊上买了几件干净的旧衣服,穿上以后虽然不是那么太合身。   但比起之前几乎衣不遮体,受人时不时回头观望的样子,此刻已经强太多了。   一路走来我穿着破烂衣服游荡在大街上,几乎过往的行人每一个都回头望向我。   这里比起喧闹的大城市,仍保有一丝山里人的朴素和繁华,让自己打心底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喜欢。   经过几次打听,我终于得知了这座历史悠久十分神秘的道观位置。   可是身上没钱,我又不得不在小镇上打了份零工,零零散散又挣了几百块钱。   因为自己断了条手,就连雇工干活的时候都很少有人愿意雇自己。   一股从未有过的自卑感打心头蔓延,好不容易凑齐了路费钱以后,我终于踏上了寻找道观的最后一程。   登上破旧的大巴车以后,我甚至时不时的都会在睡梦中,遇到一个奇怪的景像。   自己仿佛并没有从那座孤山大墓中走出来,昏暗的光线下模糊不清,眼前狭窄的墓室里突然站着两个身着古老破旧服饰的黑色人影。   他们并列站在两口巨石棺材旁,黑暗中悄悄的打量着自己。   墙壁上所记载关于墓主人的话,再一次回荡在脑海中,这个神秘的墓主人居然在很小的时候梦到了自己前世的记忆。   虽然听起来很荒谬,但他却凭借着梦中的线索,真的找到了一处和自己体态十分相似的骨骸。   这个墓主人坚持相信这具骨骸就是自己前世的尸体,甚至在自己临终时秘密的将尸体和自己葬在了一起。   原本该画满了壁画的墙壁却被不知为何涂满了黑色油漆。   就好像曾经来过这墓里的人,不想让下一个人看到壁画上的内容一样。   在接近黄祠观路程一半的时候,我已经连续在睡梦中做过好几个这样的噩梦,可当惊醒以后。   眼前依旧是不断行驶的大巴车,和带着大包小包一脸疲惫的旅客们。   他们有的目的地和自己一样,不远千里只是为了去道观上柱香,或是为了求财或是为了求子。   在这个社会发展飞快的年代,与十年前自己曾熟知的那个世界,已经悄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以为我会一直这样连续做着噩梦,一点点等待大巴车抵达终点。   没想到在抵达道观车站的头一天晚上,自己竟然再一次做了一个诡异的噩梦,而这个梦却让我回味至今,仍然没敢忘记。   车上有两名司机轮流开车,因为要经过许多崎岖的山路,所以车速并没有太快。   我依靠在座位上,一点点再次忍不住疲倦的身体沉沉睡去。   而这一回在梦中的景象却和之前的噩梦有所不同,我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那群小鬼子曾在湘西地下工事里实验的情景。   我被捆住双手,跟许多模糊不清的人影站在一起,眼前好像身处在一个巨大的废弃仓库里,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这种感觉真实的可怕,虽然自己意识是清醒的,甚至明知道这是在梦中,但仍然有些会害怕醒不过来。   紧接着大门突然被打开,有两个穿着老旧日本兵服饰一样的人走了进来。   他们身上背着步枪,浅绿色的军服似乎因为常年深处地下一样,而落满了厚厚洗不净的灰尘。   或许是因为梦里的缘故,我看不清这里所有人的脸,只是身上穿着熟悉的灰色皮夹克让自己有些恍然醒悟。   我好像回到了几十年前,那两个行踪诡秘的胖瘦盗墓贼身上。   此时此刻自己竟是那个身材干瘦的高个盗墓贼,可唯独又少了另一个强壮胖子的身影。   正疑惑间,仓库里又进来了许多身穿白大褂的日军身影,他们有的人戴着眼镜,手里拿着记录本,就好像是在人群中挑选着合格的实验对象。   我知道当年在湘西地下深处,那群小鬼子曾囚禁了大批的俘虏和村民,用于研究惨无人道的生化实验。   这里面甚至不乏湘西老人和小孩的身影,他们全都是手无寸铁的无辜人,却被小鬼子残忍伤害,最终变成回荡在湘西地下的冤魂。   眼看许多日本兵将走进人群中,很快将老幼妇孺分离开,又带走了许多人。   紧接着仓库的大门被关上,整个环境再次陷入了黑暗中,我只感觉周围站满了许多人影,他们全都在瑟瑟发抖生怕下一次来抓的会轮到自己。   没想到就在这时,顺着自己的目光竟隐约发现人群中有两道娇弱不堪的身影,她们浑身破破烂烂甚至布满了鞭痕。   甚至已经有些衣不遮体,蜷缩在角落里,最为重要的是这两个人居然长得一模一样的面孔。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我心头突然一颤,在这个惊悚诡异的梦境中看不清所有人的脸,唯独这两个女孩的娇弱身影是那么醒目。   我忍不住一点点迈步走了过来,瞪大的眼睛死死望向前方,仿佛连心跳都停止了。   这一对姐妹竟然是我当初在现实中遇到的双胞胎怪物,只不过此时她俩样子十分狼狈,让人忍不住满是心疼。   我还清楚的记得,那个曾多次救过自己性命的双胞胎姐妹在湘西大山夜里最终逝去的那一刻。   躲在山洞里曾对我讲过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我在看到她俩心里竟有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滋味。   没想到就在这时,铁门再一次被推开,许多和之前打扮模样的日本兵冲进人群又抓走了一群人。   自己虽然被周围瑟瑟发抖的其他人避开,但这回双胞胎姐妹却没能幸免。   两个人蜷缩在一起手握着手疯狂抵挡着迎面走来小鬼子的触摸,在扭头间目光与我相视的一刹那。   她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疯狂冲我呼喊。   在这种感觉下,我虽然听不到声音,但仍然能够感受到撕心裂肺的哀嚎。 第406章 黄祠观   “救我…。”   在梦里我隐约间听到这几个字眼,下意识间竟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只是没想到被冰冷的刺刀阻挡门外。   我的举动引起了仓库里一些壮年的共鸣,他们**着衣服想要冲出仓库抗议,却又全都被小鬼子的枪声震缩了回去。   自己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直到看着这两个姐妹被小鬼子拉出了仓库,心头像是被人狠狠的捏了一把。   可是我到此刻仍然坚信,自己自打来到湘西大山之前从未见过两人,为什么那对姐妹临死前,会对我说出那样的话。   冰冷的仓库大门彻底关严,在耳边发出类似清脆的声音。   我终于开始有些怀疑,这不是梦境也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发生。   自己已经回到了那个曾经动荡的年代,以及藏有惊天秘密的湘西地下日军实验室里。   “可是这怎么可能?”   我明明清楚的记得,自己已经从那里逃了出来,正坐着大巴车通往黄祠观。   没想到就在这时,仓库突然传来了一声爆炸声响,尘烟弥漫伴随着灰尘激起。   原本刚刚关严的大门竟然被硬生生的炸开,一个身材魁梧的胖子身上背着枪,冲进仓库后一眼就看到了我。   冲进人群中以后拉着我的手,就将自己拽出了仓库。   身后许多老幼俘虏奋起反抗,外面已经是死尸遍地,有身着服饰的日本兵,也有看起来像极了湘西苗民的青壮年。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几乎是被他硬生生的拉扯着。   就在这时,我竟然再一次看到了那两个可怜的双胞胎女孩,她们身身上被盖着白布,看样子似乎已经被麻醉。   此时刚刚她们撕心裂肺痛我呼叫的样子,还在脑海间历历在目。   我奋力挣脱开胖子强有力的手臂,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眼在人群中就看到了我。   但是给我心中的直观感觉,这个人一定认识我才会这么做。   “快跑,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他冲着我嘶吼,声音几乎震耳欲聋。   可我却说什么也不肯走,脑海中不断回想起这两个女孩沦为双胞胎怪物以后在湘西大山里的情景。   如果此时是真实的,那么我救下了这两个女孩以后,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那样发生的悲剧。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我伸手想要触摸两人的肌肤时,自己就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硬生生的给隔开。   任凭我怎样发力,都无法真正触摸到她们两个人。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我嘴里不停的重复着这样的话,甚至咬紧了牙关使出全身力气,下一秒终于像是打破了某种屏障飞扑了过去。   可是眼前的双胞胎姐妹却逐渐破碎,一点点变成了实验以后双胞胎怪物的样子。   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仅剩的一条手臂空空如也,心头就好像被人狠狠的捏了一把,一瞬间彻底泪流满面。   这一刻我终于醒来,而且还是哭着从大巴车的座椅上被司机推醒。   原来这一路程已经到达了终点,走下车站以后顺着小路上山前行就是黄祠观。   可是我却仍然沉浸在刚刚的梦境中无法自拔,刚才的感觉太真实了,就好像深入其境一样。   走下车站以后,看着眼前蜿蜒小路上被开凿出来的山梯,我竟一下子联想到了什么。   难道说那个孤山古墓里的墓主人是真的,他真的找到了自己前世的记忆的骨骸。   这个世界的人,真的会有前世。   而我恰好就是前世曾救过小囡的那个高瘦盗墓贼。   我突然被自己的这个诡异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手里捏着那张没有文字却写满了摩斯电码的信封愣愣出神。   如果说人有来世,这是否真的有些太荒诞了。   可是要是没有轮回,自己又该怎么解释曾发生过似真似幻的这些经历。   眼下似乎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登上黄祠观问个明白。   直到此时,我甚至已经不抱有能够解开全部真相与秘密的期盼。   只是因为得到了这份神秘信封的指引,知道离开湘西大山以后,黄祠观就是自己所面临的下一个目的地。   穿过稀稀落落的人群,当我抵达观门的时候,眼前的繁华景象甚至有些超乎意料。   此时已经是清晨,但来道观里上香朝拜的人却并不在少数。   这些人有许多似乎只是盲目跟风,甚至以为道教里供奉的雕像和寺庙里的观音一样,只要烧香拜佛包治百病。   高大的围墙上悬挂着贴纸,上面竟有几张模糊不清的黑色照片。   而照片里正是几个道士装扮的人站在道观前合影留念的样子,黑白照片里一共八个人。   一个极其显眼的老头,带着同样身穿道袍的青年人,旁边站着一个小孩。   这一张模糊的黑色照片悬挂在墙上,和干净的道观比起来着实有些格格不入。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黑色照片里为首的老头和六个青年就是当年下山抗日的道长。   他们眼看小鬼子侵略国家无恶不作,最终没有选择躲在深山里避世不出,而是下山修行。   只可惜这几名道长最终都没有善终,唯有最后一个道观里的小孩活了下来,他被留守在道观里度过了几十年。   直到直到格局改变天下太平,许多人才回忆起曾经有七位道长从黄祠观下山,这一段历史被永远的保留了下来。   真应证了那句。   “道君下山救乱世,剑锋甘苦空悲凉。”   “如今盛世太平现,道门不出他教昌”。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自己心中竟有多般感触。   好在黄祠观在几十年后又逐渐盛大了几分,而当年那个唯一没有下山的小道士已经是主持观中的道长。   当我第一眼看见他时,心中竟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熟悉,就好像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面一样。   此时当年留守道观里的小孩,已经是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人。   他先是看了我一眼,紧接着又吩咐其他人将道观大门关紧,就像是已经预感到了什么即将会发生的大事。   那些前来朝拜添香火的游客被劝离不禁有些恼火,可是又有些无可奈何。   直到后来自己对道教的了解加深了几分,才逐渐发现这个宗教与其他教门的特别之处。   它并不像其他宗教一样注重宣传,而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只愿意身处于深山中隐蔽修行,淡泊了所有世间的名与利。   我被眼前的道长请到了后堂,这一刻我就好像抓住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显然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在屋子里搀扶我起身,脸上带着几分疑惑和说不出的感觉。   我满脸泪痕跪在地上,在心里压抑许久的秘密和疑惑就好像找到了一个出泄口。   “道长,人真的有来世轮回吗?”   我哽咽了许久终于吐出这句话,心中百感交集,仿佛之前所经历的一切到此刻终于能有一个揭晓的答案。 第407章 疑惑   干净朴素的道观后堂,看上去甚至有些简陋。   眼前道士打扮的中年人看见我的举动愣在原地,他先是将我搀扶起身,可面对自己的疑问却没有直接回答。   我心头一颤,这一跪没敢起身,只盼着他能给我一个回答。   “人究竟有没有前世。”   “有,或者没有。”   中年道士见我一直执着,随即疑惑开口道。   “其实在道教中也讲五道轮回,但这也只是记录在书籍里的经文,小道看你年纪轻轻,为什么会一直疑惑这样的事情。”   我眼看眼前的中年道长对自己十分礼貌,可是回答中却没有完全的肯定,可能这个问题也是他们修道之人自己也会产生疑惑的事情。   自己跪在地上直到双腿有些发软,才有点意识刚才的行为有些失礼。   我急忙起身弯腰道歉,紧接着便将之前自己经常会做的噩梦以及一些和梦境中重复的经历讲述了出来。   中年道长坐在旁边表情平淡如水,直到我讲到最不可思议的地方时,他仍然没有什么太过震惊的神情。   直到这一刻,我心中突然意识到,这回自己应该是真的找对了人。   凭借着自己对他的第一印象,我感觉眼前的中年道长如果不是阅历惊人,那肯定就是城府极深,第一眼让人琢磨不透。   “梦亦是幻,在我们修行之人眼中都是过眼云烟,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你和我有缘。”   正当我讲完了故事,低着头盘算着是否要离开时。   眼前沉默许久的道长终于开口,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说我和他有缘。   还没等来得及多想,他便起身走出后堂招呼其他人清扫出一间房间。   我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心中想不出像我这样的一个残疾人,留在道观里是福还是祸。   “其实道门很讲眼缘,不知道为什么,直到我看见你走进道观里以后,就感觉你与我之间有一股特别的缘分。”   “如果不嫌弃的话就请在小道的观上休息几日,说不定我也许能帮你解开噩梦的秘密。”   眼前道长的声音透发着清脆与浑厚,甚至让我不禁感觉错怪了好人,有些人只要听声音就知道是一个十分正直的人。   这并不是谎话,而是来自于某种阅人直觉。   我低着头连声答应了下来,这一次陕西之行虽然依旧没有得到真相,可却不知道为什么,自打看到眼前的道士以后。   心里竟有一分格外的平静,也说不定是道观外清脆的山林以及附近优美的环境,让我心情舒畅了许多。   自打从湘西大山里逃出以后,我就一直生活在残疾人断臂的阴影里没能走出来。   眼前的中年道长居然说我和他有缘分,这倒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事,但是考虑到身无分文的自己,我还是决定先厚着脸皮留下来。   直到眼前的道长转身离去,我心头突然一颤,看着他的背影开口道。   “道长,你相信世界上会有神仙吗。”   当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我脑海中突然浮现起当初在地下深处蛇陵墓室中的一幕。   那里记载着几乎可以颠覆一个人对世界认知的壁画,而这似乎也是一直困扰着自己的一个匪夷所思的疑问。   没想到此时中年道长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略带几分笑容微笑道。   “举头三尺有神明,修道本就是修身修性,如果我并不是以道士的身份和你交谈。”   面对这个问题我肯定会回答,“不可能。”   看着脸上略带笑意的道长,我心情突然平静了下来,这个人似乎将我每一个问题都用半知半解的态度搪塞了过去。   我知道或许是自己的这两个问题有些太过特殊,可是那些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全都在脑海中倒映。   向我证明这个世界还是有很多无法用科学来解释清楚的地方。   直到第二天,我通过墙壁上悬挂的贴纸内容,才知道原来眼前的道长本名姓李,后来道号称作玄青子。   而几十年前曾发生的道士下山故事,也比我想象的更加悲壮与惨烈。   干净的道观里摆置了许多带有曾经那七名道长下山抗日的光荣事迹,甚至展放着一把染血的刺刀。   我心中不禁猜测。   这个玄青道长一定是想让曾经逝去的七人被山下世人铭记于心,可是世人这么健忘,有些东西恐怕早已经忘干净了。   道观外的景色翠绿青葱,就好像如同画境般一样,让自己一直沉着的心终于逐渐放了下来。   那些黑衣人就算手段再厉害,也肯定不敢在这里对我下手。   接下来几天里,可以称得上是这大半辈子最为舒心不过的日子。   陕西翠绿的山影叠叠层层,清晨道观里的弟子们都会在院里习武,等到上午以后就会开门迎接上山的游客。   除了道观的香火钱,道观弟子也会选择下山做法事。   我站在较高处的山顶俯身下望,整个黄祠观的全貌连同着翠绿的大山尽收眼底。   自己从没想过原来做道士的生活会这么无忧脱俗,这里似乎已经没有了名与利的追逐。   直到晚上所有弟子才会在道观院里打坐修行。   对于这个土生土长的宗教,我几乎了解的甚少,甚至还没有高调宣扬的佛教了解的多。   这一刻我心中竟隐隐生出想要归隐世俗的想法,在这里无忧无虑做一个不再出山的道士。   将曾经的那些诡异经历通通忘掉。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天,直到第六天夜里,我走出自己的房间想要去外面上厕所。   隐约间竟发现李道长的屋子里亮着灯。   现在已经是2000年,科技伴随着电力在全国发展的飞快,甚至连道观也并不例外。   只不过在黄祠观的用电设备很少,除了傍晚在三清殿上照明的吊灯,这些隐居深山的道士几乎很少用电。   那一刻我竟隐隐有些好奇,身体也不知道受什么驱使而迈出脚步一点点向着光源靠拢。   直到趴到门缝上时,我竟看见了极其诡异匪夷所思的一幕。   原来这个李道长的房间里另有乾坤,除了许多用电日常设备以外,甚至还有一台电脑。   这一幕反倒是让我有些始料不及,但最让我惊讶的是,他的屋子里居然在墙壁处敞开了一扇暗门。   脚步声缓缓从隐蔽暗门中传了出来,我猛然间意识到这里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之前自己竟因为环境而差点放松警惕。   眼看脚步声越来越进,似乎是有什么人即将从暗门里走出来,这一刻我急忙转身逃离,浑身却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   回到屋子的床上,我一个人盖好被子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觉。   回想着当初被黑衣人囚禁十年的日子,脑海中那个带着玉扳指身穿黑袍的神秘人和李道长的身影并逐渐重合在一起。   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难道说当初那份由几十年前老首长拟写的电文,其实是黑衣人伪造的。   而李道长就是黑衣人,这道观只不过是庞大黑衣人组织的掩护。 第408章 房间里的暗门   回想着这几日来道观外的景色,我竟越发感觉,和当初在病房里看到窗外翠绿的大山十分相似。   可是这个问题却有一个致命的漏洞,那就是当在假小玥的帮助逃出病房以后。   我曾神志不清的跌落到了一处公路旁,按照时间推算那时黑衣人的老巢一定就在 X市附近。   可是那里并没有大山,整个X市几乎都是平原地带,虽然称不上繁华,但是绝不会有山区。   眼下道观附近的景色,虽然和我当初在病房里看到的样子有些相像,但是陕西距离 X市近乎千里。   当初自己逃出黑衣人的老巢以后, 虽然因为麻药的作用有些神志不清,但是仍然清楚的记着昏迷和醒来的时间。   从自己被假小玥运出黑衣人老巢,再到躺在道边被出租车司机的青龙救起,整个时间绝不会超过一天。   这也是我为什么敢一口咬定,那座曾囚禁自己的病房肯定不会超出X市的范围。   可是我对整个X市的地势十分了解,那里并没有翠绿的山区。   一瞬间脑子里的思绪越加混乱,我竟有些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想弄明白什么。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眼前的这座道观绝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普通,要不然身为观主的道长房间里怎么会出现神秘暗门。   带着这些疑问我终于在后半夜抵挡不住倦意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竟突然看见一脸平静的李道长,站在自己床前。   眼前的这一幕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我甚至以为昨天自己偷看他房间的事情已经被他发现。   没想到他这么快破罐子破摔,要即将撕下伪装的面具了。   由于刚刚从床上醒来,我身体还甚至有些没有清醒过来,只是单手将在床边的茶碗小心翼翼的抓在掌心里   稍发现情况不对,立刻先下手为强。   眼前道号玄青道人的李道长表情凝重,唇语间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我察觉到他脸上略微的细节,正当自己想要将手里的茶具砸过去时,他却突然开口。   告诉我,“道观可能要被拆除了。”   听着他清脆的声音,我表情先是一愣,紧接着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黄祠观坐落于陕西山群中,除了是一处特色的旅游景点以外,也是被山下居民唯一信奉宗教的地方。   我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道观会被拆除。   直到后来我才听明白,原来**要在这里规划一片楼盘,而他今天之所以找上门,是因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   他可能要自下山和相关部门调和这间事情,如果处理不得当,恐怕从今以后便再也没有黄祠观了。   打下午他带着弟子离开以后,道观里除了自己以外,将只剩下两个看门的道童。   我没有想到眼前的李道长在收留了自己几天以后,竟然会因为这样的一件事来找上门。   自己听罢急忙答应了下来,还表示在他们走后我会负责打扫道观的工作,一直等待他们回来。   李道长的表情透发出几分感激,紧接着便回到自己房间收拾行囊准备离开。   当下午一群道士彻底离开时,这些弟子已经脱下了道袍,穿上朴素的衣服服饰,但是眉宇间透发出的英气还是让我感觉他们和寻常年龄段的人有很大不同。   我从未想过与世无争的道门,居然也会遇到这样的麻烦事,假如黄祠观真的被拆除,接下来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只是当自己回想起昨天夜里看到的景象时,不由得心头一颤。   李道长离开以后,空荡的道观里只剩下了两个看守的道童,而道观的大门已经从外面被锁死。   天气再一次逐渐阴暗了下来,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以后强忍着燥热的心情,躺在床上再次睡去。   没想到这一回自己居然没有再做噩梦,而是迷离间梦到了许多奇怪的图案。   黑白相间旋转的太极图和代表着方位的道教八卦,死气与生机弥漫旋转,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觉在心头蔓延,甚至让我从梦里惊醒。   我一下子跑出了房间,胸口就好像被一块石头压着,让自己忍不住大口的喘着粗气。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座道观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古怪,来到三清大殿上以后,看着眼前老子骑着青牛的雕像,这种感觉在心里越发剧烈。   空荡的三清殿上,身边一个人影也没有,黑暗的角落里就好像有许多眼睛,在时不时的盯着我看。   让自己打心底逐渐开始有些发毛。   直到外面彻底暗了下来,道观里所有人离开以后的第一天就这么悄然过去。   我小心翼翼的回到自己房间以后,躺在床上心中竟隐隐忐忑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大殿上黑红分明的神仙雕像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还有道教的太极图。   这些东西就像是着了魔一样不停的在我的脑海中穿插而过,让我对这个神秘的宗教越发感觉到好奇。   倦意逐渐袭来,我躺在被子里沉沉睡去,可是没想到后半夜时又突然被噩梦惊醒,紧接着无论怎么也睡不着觉了。   回想起昨天夜里所看到的隐秘暗门,似乎预示着这家道观里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惊天玄机。   眼下空荡的道观里似乎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如果想要悄无声息的发现道观里的秘密,就一定要赶在李道长和其他弟子回来之前。   我像是百爪挠心般难受,看着床边放着的银色铁皮手电筒,时而抓起时而放下,打心底越发纠结。   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和做贼的性质没有区别。   更何况这里的人一直都对我很友善,可是转念一想,李道长的房间里为什么会有暗门,这本身就布满了疑点。   自己这么做也是为了调查,如果青龙的在天之灵看到我这么做,应该不会怪我吧。   我最终还是抓起了手电筒,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房门。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李道长的房门居然没有上锁,随着夜里的冷风轻轻吹拂,门竟吱呀的一声自己打开了。   看到这一幕我心头忍不住一颤,总觉得黑夜的道观里到处都透发着几分诡异。   随着亮起的手电光照向周围,屋子里的景象一览无余。   除了当初我在门缝里看到的那台电脑,靠左侧的墙壁上还摆放着一大堆关于道教的书籍。   而此时桌子上正放着一本古籍,我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拿起书以后,才发现里面都是一些关于道教的符咒和符号。   有一些代表着驱邪鬼魅,其他的我几乎完全看不明白。   按照当初房间里暗门的位置仔细搜寻了一番,我终于在墙角一处隐秘的石缝里发现了机关。   随着耳边传来一阵齿轮转动的声音,厚重的墙壁竟裂开一道缝隙。   一扇暗门被悄无声息的打开,屋子里的空气瞬间被打开的暗门隧道吸了进去,给人一股无尽的寒意。   我举起手电筒不缓不慢地沿着台阶向下行进。 第409章 打坐   没想到刚走了几步以后,这处暗道竟然已经到了尽头。   在这下降近乎几米的地下隧道尽头处,有一扇狭窄的小门,上面刻满了诡异的道教符咒。   一瞬间我竟有些害怕铁门里会不会封印着什么恐怖的超自然生物,可是通过之前书籍上记载的符号所比较。   铁门上的这些符号,似乎并不是代表某种封印的寓意,而是关于成仙和修行。   我打着手电筒此时心中越发好奇,而靠近铁门以后才发现,这扇铁门已经被锁住了,而且锁门的机关十分特殊,竟是按照道教里八卦来设计。   其中包含了“乾”,“坤”,“震”,“坎”…等等,而凭借自己微薄的知识,我只知道乾代表天,坤代表地,其他的隐喻含义一概不知。   这一刻我不禁又回想起摆放在房间书架里的那些书籍,幸好还有一晚上的时间,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我决定临阵磨枪。   通过近乎一个小时的查阅资料,我盘腿坐在铁门前,单手翻阅着关于道教的书籍。   自己竟头一次感觉学习这些知识,比起墓中探险还要累几分。   随着几次按照顺序扭动铁门上的机关,眼前的暗门都没有打开,正当自己有些心灰意冷时。   门里似乎传出了什么动静。   “啪嗒…啪嗒。”   这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水滴滴落在地上,又有点像小孩在地上玩玻璃球。   身后冷风吹拂着后背,让我一瞬间感受到了无尽的寒意。   这声音极其清脆而又真实,让我甚至有点打心里萌生了退走的打算。   只是没想到正当自己打算离开时,眼前的铁门居然吱呀的一声,裂开了一道缝隙。   我疑惑地推开了铁门,用手电筒照向暗门的折页处,这才发现原来即便机关相对,暗门也不会自动弹开。   这么说自己在刚才尝试破解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打开了暗门,只不过当时我还不知道这回事。   这件乌龙事件反而逐渐让我对铁门内的东西提起了兴趣,但是自己也随时做好了撤退的准备。   因为断了一条手以后,我只能用胶带将手电筒缠绕在断腕处,另一只手随时准备应对危险。   但或许是因为一直以来自己的神经有些敏感,又或者真的是冤枉了好人。   在推开暗门的一刹那,里面竟没有什么极其惊世骇人的景象,狭窄的空间里摆放着一个蒲团。   周围的墙壁上则画满了道教的诸天神像与符咒。   看样子这里似乎只是一间普通的修行打坐场所。   我忍不住用手挠了挠头,又打开手电筒扫向周围角落阴暗的地方,心中终于一点点确信,这里真的只是一间普通的闭关房。   在道教中道士感悟道法,常需要一个清净闭关之所。   而李道长作为观主,在屋子里发现这么一个隐秘的地方,似乎也没什么特别。   站在这些诸天神像面前,他们一个个在墙上绘画中神采奕奕,有的双目怒瞪俯视着我,有的则神态安详。   但十分诡异的是,当自己望向墙上的这些神像眼睛时,我竟逐渐感觉这些图案似乎也在不无时无刻的盯着自己。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们都好像是在偷偷盯着我一样。   直到心里有些发毛,我不禁萌生出想要逃离的打算。   虽然自己知道,这种感觉在科学上也可以称为一种视觉感官错误,原因是因为画师在绘画的时候增添了许多立体的线条。   加上周围阴暗的环境,忍不住让人浮想联翩毛骨悚然。   带着心中强烈的惧意,我一点点脚步向后退离,正当自己打算离开密室时,望着眼前放在地上的打坐蒲团打心底竟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异。   空荡荡的密室里除了满墙的绘画,就只剩下了中间的这处蒲团,难道说道士坐上去以后闭眼就可以达到所谓的修行。   此时此刻我已经完全抛下了对李道长的怀疑,之所以对蒲团和密室感兴趣,应该是只剩下了对道教这门神秘宗教的好奇。   出于控制不住的好奇心,我干脆走到蒲团前盘腿坐了下去,双手按照道教书籍里描绘打坐的姿势摆放。   这种感觉很奇妙,头顶的天花板上绘画着道教各路神仙和神秘莫测的黑白太极图。   随着我渐渐闭上眼睛,一股空灵感竟自由内而外散发至身体各处,这近乎小半年来所遭受的经历,在脑海中飞旋,却又如同过眼云烟般消散。   我猛然间睁开眼睛,赫然发现自己此时的心境比以往竟然平淡了不少。   这种感觉听起来十分荒谬,甚至有些让人难以置信却又真实的存在。   随着对宗教的加了解,我似乎有点深陷其中不能自拔,道教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成仙吗”。   我闭着眼睛忍不住嘟囔了一句,看着眼前壁画上描绘的各路神仙,心头竟忍不住自问一句。   人真的会成仙吗,这个世界真的有一层凌驾于人类之上的仙界吗。   不知不觉间我竟感觉头脑有些昏涨,再想起身时身体已经动弹不得,只感觉周围的景物有些朦胧。   唯有头顶天花板上那神秘的太极图在旋转,眼前墙壁上勾勒着线条的各路神仙图案在脑海中飞转而过。   有持剑的吕洞宾,又有瘸脚的铁拐李…隐约间我更是看到一扇雄伟的巨大天门。   上面坐着三位道祖,他们的存在像是道教中至高无上的表现,让我一瞬间感觉到自己如同蝼蚁般渺小。   这种感觉很真实却又不同于梦境,我几番挣扎的想醒过来,却又害怕这种感觉会消失。   绘画在头顶天花板上的神秘八卦图在旋转,隐约间我竟发现自己飞到了密室上空,而脚下有一道盘坐的人影。   他和我穿着一样的衣服,同样也是断臂,直到我看清他的脸时,心头赫然一惊。   “那个人不正是我自己吗。”   我突然间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进入了灵魂出窍的状态,只是之前为了开锁时查阅过许多道籍的资料。   在古书中的确记载过关于灵魂出窍的记录,但当时我也只是没有太过在意,认为这种玄学的东西简直虚无缥缈。   没想到此刻自己竟然真的如同书上所描述的那样,看着肉身盘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意识却仿佛带着灵魂游荡在密室中。   隐约间我似乎看见雾气中有一个骑着青牛的老头,他骑在青牛的背上紫气外溢,隐约间我看不清他的脸庞,只感觉他大耳垂肩,伴随着浩荡的紫气仿佛不可琢磨。   墙壁上那些绘画着神仙样子的图案和线条就像是逐渐活过来了一样,他们飞旋着飘进自己的脑海里。   五彩斑斓的颜色勾勒出一道道身影的线条,甚至让我有些眼花缭乱,却又看不清他们的脸庞。   一瞬间我甚至又产生了错觉,自己此刻并不是在密室里,而是遨游在另一个神秘莫测暮光琉璃的世界里。   直到眼前的图案突然一转,周围烈火缠绕,许多人在火海中哀嚎,他们被烧成灰烬却又在火海中重生。 第410章 下毒   远处一口巨大的古井被阵阵雾气包裹,上面似乎隐约写着轮回两个字。   我打心底猛然猜测到,难道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地狱,那口井就是神话故事里的轮回井。   道教并不如同佛教讲因缘寿尽,但却也讲轮回,二者间的轮回却有很大区别。   佛门讲究前世修报今生恶果,而道教的轮回则虚无缥缈,在反复修身的轮回中修行,直到抛出杂念才能永脱轮回。   眼前这种感觉,在我心里留下了很大的震撼,甚至让我有了一种脱俗的欲望。   小玥和胖子以及其他人甚至种种经历,都如同业障般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可是如果不选择忘记,又怎么能脱出轮回。   眼前这些神仙的图案墙壁上飞了出来,勾勒的线条伴随着色彩斑斓一点点加深在印象里。   我突然感觉身后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一直盯着自己,回过头来时竟看到了十分熟悉的一幕。   那就是没有眼睛的蛇母。   她身上布满了鳞甲此刻正在湘西大山的岩石缝中浴火挣扎,火焰虽然将她浸透却伤不了她分毫。   一声凄惨的嚎叫声从她口中发出,一瞬间将我如同大梦般惊醒。   我一下子从蒲团上醒了过来,抬起头来时却发现天花板上的太极图案压根就没有转动。   眼前这些绘画在墙壁上的图案也没有飞出来,眼前的这一切,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刚刚来到密室时的样子。   就像是刚刚进入了某种幻境,每一个惟妙惟肖的神像全都摆弄着姿势,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让我一下子不禁回想起当初在地下蛇陵墓穴中所看到的惊世骇俗的一幕,那里墙壁上虽然也雕刻满了神仙壁画。   但是众神脸上却没有眼睛,光秃秃的脸庞在仙雾缭绕的描绘下,显得格外不自然。   甚至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   我忍不住用手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刚才的感觉还回荡在心中,而让我感触最深的就是那口轮回井和在火海中挣扎的人。   “人真的有轮回吗?”   此时我也忍不住再次轻声问起自己。   周围的景物摆放依旧,正当我刚想起身离开密室时,突然感觉眼前一黑紧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房间的地板上,下一秒房门突然被推开,瞬间惊出了我一身冷汗。   我这才想起自己昏迷前还在李道长的密室里,万一被其他人发现肯定难以说清。   更没有想到道观的一行人居然这么快第二天就返回了。   只是当房门被推开时,眼前一个十四五岁道童模样的男孩走了进来,将我的思绪变得更加混乱。   我努力清醒了几分才意识到,自己此刻竟躺在自己的房间里,而李道长和弟子也并没有赶回来。   原来眼前的小道士走进房门,是为了找我一起食斋,观主临走前曾交代会留下两个道童看门。   眼前的小男孩显然是其中一个。   我见状急忙弯腰施礼,紧接着在屋子里用清水洗了把脸,就跟着小男孩儿的身影来到了道观里用斋的食堂。   黄祠观的食堂并没有太多讲究,甚至可以说像极了工业食堂一样,人们用餐盘盛饭,吃完以后要轮流留人收拾卫生。   现如今空荡的道观里只剩下了两个小道童,坐在冰冷的凳子上的自己有一股说不出来的不适应。   脑海中不停的回想起昨天夜里夜探密室的情景,当时只感觉从蒲团上站起来以后便脑袋一沉什么都不记得了。   为什么大今早起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眼前的小孩穿着一身灰色的道袍,眉宇间样子竟有些清秀,我看着盘子里的馒头和稀粥咸菜还有鸡蛋。   也不知道这顿早饭是小道是自己做的,还是之前所剩下的。   饥肠辘辘的自己逐渐感觉到有些饥饿,我干脆也毫不客气的拿起了馒头大口咀嚼起来。   正吃着突然感觉有一点怪异,那就是此时食堂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另一个被留守的道童去哪儿了。   我望着眼前眼眸中清澈如水的小道士,一时间竟发觉这些孩子都是未经世俗的道门弟子。   十五六岁的年纪,眼神中甚至还保留着几分童贞。   “我记得不是应该还有一位道长吗,怎么今天只看到你一个?”   我心中越发疑惑,随着昨天密室里的经历,任何一个潜在的细节,都让自己内心有些惶恐不安。   眼前的小道士先是放下了碗筷,紧接着便挠了挠头,似乎是示意他自己也感觉有些奇怪。   我放在嘴中咀嚼的咸菜瞬间咽不下去了,总觉得隐隐间有些不太对劲。   没想到正当自己想起身时,此时眼前的桌面突然发生了变化,伴随着阵阵光晕开始有些扭曲。   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不清,直到过了一小会儿我才意识到自己肯定是被人下毒了。   景物越加朦胧,直到自己再一次失去了意识,昏迷前的最后一秒,只看见眼前小道士样子有些惊慌失措。   他急忙跑过来想要搀扶快要倒地的自己,我却隐约间发现他身后好像有一道黑色的影子来回摆动。   由于此时我已经近乎半昏迷,压根就不知道这究竟是幻觉,还是他身后真的有一道人影。   挥发在身体里的药性让我再一次沉睡了过去,这已经是我不知道第多少次昏迷,唯独这一回并不是因为受伤,而是被人暗算下毒。   直到醒来的时候自己竟身处在三清殿上。   这座雄伟的道观大殿摆满了道教雕像和绘画,为首的老子和原始天尊还有灵宝天尊雕像栩栩如生。   在空旷的大殿上与其对视,甚至让我有些不敢抬头相望的感觉,生怕三个石像雕刻的道尊会活过来一样。   “咣。”   突然间身后传来一声响动,我强忍着刚刚过了麻醉劲的身体扭头望去。   没想到打自己刚刚苏醒以后,身后的三清殿门居然悄无声息的关严了。   大殿里一个人也没有,任凭我怎么呼喊都没有回应。   而自己的身体更是使不上力气,面对被从外面锁死的殿门竟有些无可奈何。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我不知道这个给自己下毒,又将我囚禁在三清殿上的神秘人是谁。   会是那个做饭的小道童吗。   我脑海中产生了一丝疑惑,似乎此时只有那两个道童的嫌疑最大。   上身虽然使不上力气,但是并不妨碍双腿在地上行走。   眼看殿门外的夜幕即将来临,隐约间大殿里的空气竟有些潮湿,这个季节本就是雨季。   来到陕西时自己在路上就已经不知道被暴雨浇了多少回。   而我根本不知道这个神秘人究竟想要做些什么,难道说他在等待时间,等到夜幕彻底降临以后才会对我下手。 第411章 麻袋杀人狂   我心中越发不安,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却又让人极其憎恨。   直到下一秒自己待在空荡的大殿里,突然猜想到了什么,既然李道长的房间里藏有密室。   那么雄伟的三清大殿上会不会也有机关暗门,用于紧急情况发生时通往外界。   这个推测似乎有些合理,让我强打起了一丝精神开始四处寻觅。   没想到正当自己率先寻找到大殿后方的雕像时,殿外突然炸起一声惊雷。   而眼前的景象也差点让我倒吸一口冷气。   那两个被留守的道童居然早就死了,尸体藏身于大殿雕像后,此刻竟无意间被自己找到。   两个只有十五六岁模样的小孩身上穿着道袍,可五官却连同着耳朵和鼻孔处都在溢血。   这种死法如果不是受了严重的内伤,就好像是被活活吓死一样。   顷刻间我一下子联想到了黑衣人,难道说他们的踪迹遍布全国,这么快就又追了上来。   看着昏迷之前还曾叫我吃饭的小道士,此时已经和自己不在一个世界上,几日来刚刚平复的心情,再一次开始躁动。   雷声在大殿不停响起,紧接着便是暴雨哗哗响落的声音。   此时我的心中悲伤大于恐惧,站在原地只想着要将凶手捉出来。   “出来啊。”   我暴怒一声转身吼向大殿,仔细思索间这样的惨案,除了那些黑衣人会做出来,又有谁会这么丧尽天良。   而且他们既然能够悄无声息的将我运到大殿里,就肯定藏身在大殿的某个角落。   心头的那股无力感再次涌起,自打得知了自己被囚禁病房里10年的真相以后。   我就根本不知道他们究竟想要让我做什么。   现如今我已经是个残疾人,他们又想怎样,为什么还没法放过我。   突然间身后响起细微的躁动声,我顺势急忙扭头望去,紧接着却突然感觉到头皮发麻。   原来刚刚藏在大殿后的尸体居然在眨眼间不见了,雕像后只留下了一滩血迹。   那两个小道士就好像蒸发在空气中了一样,瞬间无影无踪。   这简直无法用科学来解释,我站在大殿里寸步没曾离开,尸体又怎么可能会突然消失?   心中那股压抑与恐惧越加被放大,我甚至有一股想要抱着脑袋痛哭的冲动。   没想到就在此时,大殿的门突然打开。   我警惕的迈步走了过去,看着外面淅沥沥的暴雨,殿外却又一个人都没有。   “你到底是谁!”   “说。”   我终于控制不住压抑的情绪四处狂喊,可是只当自己转身的一刹那间,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人影。   他全身披着棕灰色的麻袋,脸上只露出两个窟窿,手里则拿着一把看起来十分沉重的流星锤。   雷声在身后响彻,眼前的这个人就好像在嘲讽我,“刚刚他不是盼着自己出现吗”。   “怎么我出现在你面前以后,你就被吓得不敢动弹了。”   当然这些话都是我心中的臆想,眼前的麻袋杀人狂魔就冷冷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此刻我也意识到了一个小真相,那就是殿门之所以会突然打开,一定是因为整个大殿都布置了机关。   而这个神秘人打开殿门吸引我注意力的空档,就一下子窜到了自己身后,令人防不胜防。   他转动手中的流星锤,锁链在冰冷空旷的大殿上哗啦啦作响。   或许是因为头上套着麻袋有些透不过气,又或者是此时的他已经有恃无恐,将我视为一个无法反抗的蝼蚁。   此时他突然伸出手掌将套在头上的麻袋摘了下去,我目不转睛的紧盯着他,没想到麻袋下方并没有露出真面目。   而是一个卡通的齐天大圣面具。   大殿外暴雨的声音连带着惊雷响彻在整个道观里,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的人生遭遇中居然会遇到一个变态杀人狂。   这个人杀死两个小道士的手法极其残忍,但我此时却可以确定眼前的这个人和那伙黑衣人并不是同伙。   因为黑衣人行动时脸上都会着戴着面具,青铜面具上的花纹似乎象征着他们某种信仰,直到至死都不会摘下来。   雷电闪烁的光亮划过大殿,更是将眼前他脸上所带着的孙悟空面具照亮,这一幕透发着阴暗与诡异。   和卡通面具所代表的童贞截然相反,令人极其的不舒服。   我干裂着嘴唇站在原地竟有些说不出来话,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一点点向自己靠近。   身后吱呀的一声,大殿门又突然自己关上了。   这一回大殿上的光线更加昏暗,我扭头望向透发着十足诡异的一道道神仙雕像。   他们有的瞪大着双目怒视自己,有的却表情平静,在昏暗的光线下透发出一股十足的诡异。   哪里还有之前白天时,所看到的祥和正气。   头顶天花板上的巨大太极图案,正将自己和变态杀人狂覆盖在下面。   这一回我是真的实打实有些害怕了,可眼前的黑衣人并没有抡起锤子,只是不停的在向自己靠拢。   直到我的双脚有些麻木,身后已依靠在冰冷的大殿木门上,濒临死亡的感觉极其痛苦,甚至让我这个一直宣称不怕死的人都有些畏惧。   此时的自己并不是放弃了抵抗和挣扎,实在是因为身体里的麻醉药效还没有恢复过来。   浑身酸软无力,双手几乎使不出任何力气。   直到自己的胸口处再次传来一阵刺痛,我睁眼望去前方,竟发现这个变态杀人狂居然还会用针灸。   而自己被刺中的穴位似乎又连带着脑部神经,这一针快准而又致命,让自己顷刻间没有了任何力气倒在了地上。   只是眼睁睁的感觉身体被人拖行,一点点拽到了大殿深处。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我几乎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直到自己醒来的时候。   我竟发觉眼前的景物有些熟悉,努力目视前方这才发现,此时的自己居然已经被变态杀人狂拖到了李道长屋子里隐藏的密室里。   这里依旧布满了神秘的道教符文和画像。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回密室的中央处多了一尊大鼎,而地上也摆满了各种我从未见过的刑具。   刺鼻难闻的血腥味伴随着满地鲜血流淌的到处都是,我甚至能够想象这个家伙在这之前,是不是都已经将那两个小道童**了。   所以地上才会留下这么一大滩血迹。   大鼎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哗啦啦作响,同时还弥漫着一股与血腥味相违背的刺鼻金属味。   我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他将我拖行到这里又是为了做什么,只是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清醒了几分。   如果再稍微拖延一会,说不定自己就能有机会反抗以至于逃跑。   眼前戴着孙悟空面具的变态杀人狂逐渐放下了手里的流星锤,而是挑起了一把放在地上锈迹斑斑的剃骨刀。   他手上动作有些生疏,这一幕被我看在眼里。   凭借着自己的直觉,我突然意识到他装扮成这样会不会是想要故意让我误以为,他是一个杀人的惯犯。   实际上他连拿刀的姿势都有些生疏,让我越加感觉这个人有问题。 第412章 巴蜀   磨刀声在密室里响彻了几声以后,他终于拿着剔骨刀一点点向我走来,这一刻我的双手仍然没有彻底恢复知觉。   但是也能勉强抬动起来。   在眼前杀人狂向我走动的一刹那,我决心不会这么甘愿等死,哪怕临死之前也要摘一下他脸上的面具,看看他到底是谁。   万一自己死后变成了鬼,也要知道应该去报复谁。   带着视死如归的心态,我在他稍不注意间扬起了勉强能够动弹的右手。   这一击竟不偏不倚,正好将他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眼前的这一幕却让我彻底愣在原地,一瞬间冷汗直流,每一个毛孔都在急剧收缩。   “对…对不起…对不起。”   脸上的面具被摘下以后,他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底气,连忙倒退了好几步,连手中的刀都差点没拿稳而落在地上。   我瞪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面具下的脸庞居然是那个曾召唤自己起床食斋的小道士。   此刻他稚嫩的脸上仍保留着十四五岁小孩该有的样子,但是身上的衣服却血迹斑斑。   加上之前大殿上的一幕,我几乎根本就无法将其与那个突然出现的变态杀人狂联想到一起。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的父母得了绝症,是天底下都治不好的绝症,我需要按照道教的方法炼制仙丹,让他们成仙。”   “呜呜呜…,我知道自己这么做是犯法的。”   我一下子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看着眼前的小道士,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有些意外,又有些不敢相信他所说的话。   “你是一个道士,又怎么会有父母?”   这句话刚想吐出嘴边的时候,却又被我生生咽了回去。   道士也是人,入教之前又怎么会没有自己的亲生父母,可是眼前这个结局着实让我万万没有想到。   “你为了你的爹妈活命,就想要拿别人的性命来炼丹?”   我脸色惨白依靠在大鼎旁,深知活着逃出这里可能已经无望,要是甘愿做成药引也或许是一件好事。   这样我也能早些脱离轮回,可是拉人练单真的能练出,让人成仙的仙丹吗?   “仙”,与“轮回”这两个怪异的字眼在我脑海中弥漫,让自己又不禁回想起一直被深深困扰着的噩梦。   那些经历真的是自己上辈子所发生过的事情吗。   小囡至死都想要找到的盗墓贼叔叔,其实就是我的前世。   “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医生说他们只剩下两个月的寿命了,我这才想起来道教里有许多关于炼仙丹的方法。”   眼前的小道士在被自己拆穿以后甚至不敢抬头,隐约间脸上闪着泪花,证明他所说的都是真话。   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着了一个小孩子的道,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另一个小道童其实就已经在李道长出门之前死在了他手里。   古代道教炼丹需要很多重金属物质,如果我此刻没有猜错的话,身后大井里沸腾的正是各种金属液体,和那个小道士的尸体。   一瞬间我竟然有些感觉洞彻了些什么,一个人心中若有牵挂,又怎么可能走出轮回,达到永远的脱俗。   眼前的小道士也是如此,而自己也亦是如此。   最终他还是带上了齐天大圣的面具,嘴里不停小声嘟囔着对不起,却用刀逼着我跳进了鼎里。   各种刺鼻难闻的金属气味在大鼎中弥漫,此时我已经被剥光了衣服,像是一个被褪了毛的猪扔在开水锅里。   那个被他残忍杀害的小孩也被剥光了衣服,此刻就依靠在自己身旁,稚嫩的脸庞却七窍流血死不瞑目般,眼睛死死地瞪大望着我。   大鼎里白色雾气弥漫,仿佛真的有仙气在环绕,伴随着密室天花板上神秘莫测的太极图,一瞬间我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蒲团上打坐时的情景。   “成仙”这两个字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看来道教的最终成果就是成仙,可历史上却从未听说过哪位高人脱离了生死轮回。   难道说成仙在道教里也是一种谎言,随着皮肤传来的阵阵灼痛,让我几乎被疼的死去活来在大鼎里翻滚。   小道士的哭泣声回荡在鼎外,我不知道这么做是否真的能炼出仙丹,如果这样的方法也能成功的话。   那恐怕历史上的君王,早已经长命百岁了。   持剑的吕洞宾,拄杖的铁拐李,这些曾被人熟知的神仙图案此时全都悬挂在密室的墙上。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他们全都从墙里飞了出来随着头顶天花板上的太极图旋转,而一点点扭曲起来。   此时脑子里只有两个字,那就是“成仙。”   直到眼前再一次出现了紫气,那个骑着青牛的老头一点点从远处游走了过来。   他身后紫气浩荡仙雾弥漫,可我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他脸上的面孔,自己和他像是隔了一步的距离,却又宛如相隔着山与海之间那么遥远。   “那就是道教的始祖老子吗。”   传说老子西出函谷关,紫气浩荡三万里,而紫气东来在古代更是即将成仙的征兆。   这一刻自己仿佛又如同灵魂出窍般飘向高空,脚下则是那口浸泡着身体的大鼎,雾气弥漫在整个狭窄密室里。   而那些墙上的壁画,却好像全都活过来了一样,一点点向着大鼎环绕。   此刻我知道这一定是自己产生了幻觉,那些在鼎中沸腾的各种重金属液体让人想不中毒都难。   可是自己又该如何解释昨天夜探密室里所产生的幻象。   伴随着头顶壁画太极图的快速旋转,我心中不禁再次产生疑惑。   道教的尽头,真的是让能人成仙的净土吗?   直到眼前的气息突然转变,我仿佛再一次置身于前所未有的环境中,只不过这一回并不是在地狱。   而是在一间古老而又宏大的古墓大殿上。   周围摆放着一排排长明灯,将落满灰尘的大殿照亮。   而大殿的尽头处竟屹立着一口石棺和一座石椅。   椅子上端坐着一道人影,他身上披着落满灰尘的锦袍,微闭的双目仿佛随时都会睁开复活一样。   此时我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几个怪异的字眼,这些词汇像是连珠成串般在心头汇聚。   “巴蜀、夜郎…八目天尊。”   这一刻我突然在鼎里睁开双目,隐约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这次的感觉与以往不同,脑海中出现的几个字眼像是在指引着我,最终该去往何处。   我顷刻间幡然醒悟,口中反复的默念着这几个字眼,冥冥之中就好像有人在我脑海里告诉给自己这些话一样。   这是一种难以用科学解释,甚至连我自己都不清楚的感觉,只是这些词汇不仅仅凭空出现,而且还给我的内心带来了极大的莫名震撼。   我瞪大了眼睛目视前方,自己就像是得到了指引的教徒,在阵阵迷茫中看到了最终的光芒。   最终的秘密一定和这几个字眼有关,我还不能就这么死掉,我不甘心。 第413章 背叛   大鼎里的金属液体不停的沸腾翻滚,直到旁边小道士的尸体都已经变成了银白色,就连五官和双目瞳孔都已经流出了银色液体。   我知道自己再浸泡下去肯定会和他一样,出于活人的本能,我开始在大鼎里拼了命的挣扎。   没想到就在这时,耳边竟隐约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被浸泡在大鼎里心头一惊,难道说是李道长和他的弟子们回来了。   看守在鼎旁的小道士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脚步声,他只是戴着猴子面具,双手不停颤抖。   嘴里隐约间嘟囔着什么。   我看得出来他虽然年纪很小,却已经因为炼丹的事情近乎走火入魔,心性彻底大乱。   童真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接近恶魔的心。   “对不起…,等你死了以后我一定会偷偷为你超度。”   “请你原谅我吧,请你原谅我…”   他拿着武器的手微微颤抖,眼泪却不停的顺着面具流了下来。   我在大鼎里挣扎间嘴唇干裂,仿佛随时都会失去意识,这一刻我竟感觉眼前的小道士很可怜。   人这一生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忙忙碌碌只赚得散碎银两,却要经历生离死别的痛苦,而像他那样心有牵挂,注定是练不成所谓的仙丹。   脚步声逐渐放大,我这一回终于确信真的有人走近了密室。   怪异的声音也引起了小道士的警觉,他带好脸上的猴子面具拿起了地上的流星锤。   锁链在手中哗啦啦作响,没想到脚步声终于靠近密室的铁门时,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身穿道袍的李道长。   而是一颗明晃晃的***。   我刹那间就明白了什么,一定是那群黑衣人从陕西跟随了过来,没想到他们居然如此猖狂,公然闯进了人家道观里。   几秒钟延迟后,***瞬间发出白光将我和小道士的双目笼罩。   “没有人能够阻挡我炼制仙丹,谁挡着我就让他死。”   隐约间我听见他咬牙切齿的喊出这几个字,声音虽然有些稚嫩但却透发着杀机。   但是我也知道,那群黑衣人也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眼看大战一触即发。   我干脆继续待在大鼎里拼了命地挣扎,想要将鼎内的液体多飞溅出一些,以减少对自己身体的伤害。   ***的光亮过后,小道士居然拿着流星锤迎面冲了上去,第一个走进铁门的黑衣人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便被随即的一击砸中头部,当场死亡。   “有情况,全体戒备。”   密室里我只听见有人高喊了这样一声,似乎是带队的黑衣人头领所发出的提醒。   紧接着便是枪栓上膛的声音。   齐刷刷的子弹上膛声顷刻间惊住了我,这些人到底手段有多么通天,居然能够搞到这么多的军火。   难不成他们有一个自己的军工厂。   这个想法十分大胆,简直不可思议,但仔细想想又觉得十分有可能。   激烈的枪声过后,密室里弥漫着硝烟,手里拿着流星锤的小道士终究没能敌得过热武器的时代。   他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身中数枪。   一大批黑衣人穿着黑袍,手里端着步枪冲了进来。   与他们打交道那么多回,唯独这一次我竟然有些感激他们,因为即便落入黑衣人首领手中,估计也不会比现在的情况还要惨。   当他们将我从鼎里抬出来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出现了大片溃烂,金属液体混合着鲜血流淌的到处都是。   “我们又见面了。”   眼前为首的黑衣人脸上戴着金属花纹面具,沙哑的声音却让我差点误以为他就是那个曾经囚禁我十年的黑衣人首领。   直到我发现他的大拇指上并没有带着玉扳指,这才恍然醒悟。   这个人竟然是当初在火车上用绳锯屠杀了所有旅客的恶魔。   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也在队伍里有着不俗的地位。   身上被披上了一件黑衣人队伍里的黑袍,心中有些忐忑不安,我不知道接下来等待着自己的究竟会是什么。   没想到当我颤抖的经过小道士的尸体旁时,他突然伸出手掌抓住了我的脚踝。   我强忍着身上的伤口弯腰替他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隐约间看着他挣扎的嘟囔了几个字眼。   “叔叔…对不起…。”   当这一句话吐出口的时候,我似乎一下子忘记了所有仇恨,看着他稚嫩的脸上满是鲜血以及身上的枪孔,心头只剩下了无尽的悲凉和酸楚。   人活着一辈子究竟是为了什么?   眼前的小道士也只是为了让自己的父母能够活下来,他又有什么错。   我忽然间发现在道观的这几天里,自己竟无意间想通了许多事情,可能半辈子的收获,都远不如这几日在道观里打坐感悟的多。   “瞑目吧,叔叔不怪你了。”   我蹲在地上将小道士搂在怀里,心中赫然已经忘记了,刚才他是怎么将我逼进了大鼎里,就差点把我活活炼成仙丹。   “你可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身后黑衣人沙哑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他显然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对一个,曾要至自己于死地的敌人心生怜悯。   “这几天我想通了很多事情,这回我不打算逃跑了,你们带我走吧。”   此时的我心情竟格外平静,而这些话也是打心底里发出来的,眼前的黑衣人先是一愣,紧接着即将掏出手铐要将我套住时。   只看见一把冰冷的枪口,笔直的指住了他的后脑。   我显然被眼前突然发生的反转愣住了,眼前的黑衣人群里怎么会出现内讧,难道说我现在已经和唐僧肉一样,人人得之而能长生不老?   直到我努力睁开眼睛,看到黑衣人身后举枪的那一人时,竟又差一点呆愣住了。   那个人竟是小玥,准确的说是在黑衣人队伍里长相和身材甚至背影都和小玥十分相似的神秘女人。   上一次在狼穴里如果没有她,我也不会成功逃出来,并得知到这一切。   “你竟然背叛老大,也违背了自己的誓言。”   黑衣人的声音十分平缓,他好像已经意识到事情无法逆转,而自己也已经做好了接受任何结局。   “我只听命于我自己。”   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密室里,我扭头望向其他人,却发现原来所有黑衣人的脖子上都被不知不觉地插上了一根银针。   直到他们的呼吸一点点停止,我才顷刻间意识到,银针插中的地方是死穴,而这个酷似小玥的神秘女人又一次救了我。   “砰。”   一声枪响过后,我仿佛是在电影院里看了一场精彩过瘾的无间道。   脑海中那几个突然出现的字眼还回荡在心头挥之不去。   看着眼前妙曼身姿的神秘黑衣人,以及地上的满地死尸,我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收拾这残局。   “快走,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她声音透发着急促,甚至抛弃了沙哑的伪装,露出了原本清澈的嗓音。 第414章 县城   此刻我多想跪在地上,尊称她一声为女侠。   是她的叛变,让我多了一条选择。   但是双腿的大片肌肤已经被侵蚀腐烂,就连站在地上都忍不住浑身颤抖,更不要说下跪谢恩。   “当初明明给你机会让你走,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她的声音透发着哀怨,此刻我简直哭笑不得,我多想告诉她,并不是我选择了你们。   而是你们一直在追着我不放。   “你为什么救我。”   我站在原地并没有着急逃跑,而是瑟瑟发抖的,用平静的目光望着她,回想起自己曾经经历的一切。   她此时正准备走出密室,被我的这一问随即愣在原地,过了一小会儿才继续开口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打第一眼看见你以后,就想保护你。”   “冥冥之中就好像有人在我身体里控制我,让自己这么做一样。”   你脑子里关于小玥的记忆,其实都是我母亲的过往,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故意这么做。   将其他人的记忆催眠进你的脑子里。   可能冥冥之中,那十年间我已经把你当做我身边的亲人了吧。   她留下这一句话便匆匆离开,只剩下呆愣在原地的我,和密室里满地的黑衣人尸体。   我坐在桌子前双手颤抖,随着身体越发的衰竭,有些回忆我已经模糊,记得不是那么太清晰了。   望着房子里燃烧的篝火,只是隐约记得。   其实临走之前她还对我说了另一句话,那就是她告诉我要好好活着。   在黑衣人巢穴中,有一个叫于紫璇的女孩一直在等我。   当时自己还在密室里不停的回想,她口中所说的那个女孩是谁?   直到一丝闪电突然从脑海中划过,自己忽然想起当初想要利用绝食来威胁黑衣人的那一幕。   第一个女护士因为自己被他残忍杀害,而见证了他的心狠以后,面对第二个新来的瑟瑟发抖小护士,我不得不选择了妥协。   那一晚她偷偷爬上了我的病床,后来的事情我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直到此刻忽然想起,我竟感觉自己有几分幸运,那一次也可能是我在被黑衣人囚禁以后,唯一的一点点温存。   直到浓重血腥味混合着刺鼻的味道将我惊醒,眼前一片狼藉,我竟不知道该如何收拾这残局。   望着墙壁上周围的画像,以及天花板上神秘莫测的太极图,脑海中再次回想起那几个神秘的字眼。   “巴蜀、夜郎、八目天尊。”   我口中忍不住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眼,突然间像是想通了什么?   巴蜀是一个地名的称呼,正对应着现代四川,可夜郎和八目天尊是什么意思。   脑海中的思绪混乱成一团,我知道光凭借着自己这样胡乱猜想,肯定得不到答案。   在离开密室以后,我开始对李道长屋子里的书籍展开疯狂查阅,没想到最终的目光竟然落在了那台老旧电脑上。   对于新鲜事物产生强烈好奇的自己,自打被黑衣人囚禁了十年以后,乍一出来时宛如隔世。   但因为有了青龙的介入,也又很快融入了这个新鲜社会。   我坐在桌子前打开了电脑,依稀记得应该怎样在网上查阅资料。   在这个年代互联网虽然已经大面积普及,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该如何操作。   在经过了近乎两三个小时的摸索以后,我发现这玩意儿比在书上查资料好用多了。   很快关于巴蜀夜郎的线索就已经被自己找到,原来夜郎极有可能所指的是一个早就存在于秦汉时期的古国。   最为神秘的是,这个由少数民族所建立的小国,居然和当初的楼兰,大理国一样,在短短数月之间消失无影无踪。   这不禁让我心中产生的疑问和好奇。   拖着身上的伤势,我似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而心中竟有一股前所未有的预感。   那里将隐藏着所有秘密和真相的终点。   在道观里我最终选择了不辞而别,虽然不知道李道长回来以后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会做何感想,甚至报警。   但是在那个时候,自己可能已经深入四川腹地了。   自己全然不顾可能会伤口感染病重的风险,在山脚下打了一份零工,将攒下来的钱用于购买探险装备和路费。   自打李道长和若干弟子离开以后,连续十多天来,山上的道观都一直紧闭着大门。   他们就好像蒸发了一样,变得了无音讯,甚至让我有些莫名的担忧。   而断了一条手又来到道观以后,我似乎看淡了许多事情,那些曾经的回忆如同片段般在脑海中逐渐消退又涌起。   而这一次,无论巴蜀之行是否是终点,我都会在结束以后独自远走他乡,找一处没人的地方娶妻生子,过着心中渴望的平静生活。   当我购齐了装备,再一次踏上通往巴蜀的大巴车时周围的一路景象惊艳了我。   此时正值春夏,许多村寨的人全都忙着耕农播种,他们脸上留着汗水,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天空中白云飘过,远处大雁急促齐行,我竟从未发觉身边隐藏着这样的净土,这种感觉就像是茫然的人看见了曙光。   而黑暗和乌云也终将会一点点被光芒驱散。   这是我从未感受过到的感觉,一切仿佛都充满了希望,直到经过好几天的路程反转,自己在第四天终于来到了现如今的四川。   这里山貌澎湃,少数民族更是多的数不胜数。   我拖着身上还未愈合的伤势一点点走下车站,打眼就看到繁华街闹的人群。   以及许多口音嘈杂的外地人,这里并不是自己的最终站,但是一向不喜欢凑热闹的我,最终还是选择在这处繁华的街巷里逗留了几天。   站在高处可以看见远处群山起伏,这里的山脉甚至不比湘西少许多,一座连着一座也更加威耸雄壮。   而通过多方打听和调查,我也终于知晓了这处夜郎古国曾经消失的遗址,在位于四川省与贵州省相邻的一个地方,那里除了地势偏矮。   还有一个极其古老,保留着许多古**俗的小县城。   我知道想要解开脑海中那几个字眼隐藏的秘密,就一定要先去往县城。   没想到接下来的一路上并不太平,先是大巴车抛锚,紧接着自己又开始拦截出租车。   可是所有人一听要去往那个偏僻的县城,无论多加多少钱都不愿意去。   这反倒让我心中起疑,一个县城究竟有什么好令人畏惧的,难道说里面隐藏着什么隐情。   直到我终于找到了一位肯载着自己的出租车司机,他拉着我去往县城的路上脸上也露出了疑惑。   不禁怀疑自己要去那么偏僻的地方做什么。   我只是笑了笑简单敷衍的回应了几句,没想到他下一句话竟让我有些脊背发凉。   “看你这一身装扮和探险的装备,你该不会也是为了去寻找消失的夜郎古国吧。”   “兄弟我劝你一句,千万不要为了出名和宝藏丢了自己的命,那里古怪的很。”   他说着就单手递来了一根香烟,又顺势猛踩了一脚油门,娴熟的车技甚至让我感觉有些害怕。   “在历史上一个硕大的古国刹那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也不知道曾有多少人想要找到那个古国的遗迹。”   “结果呢,全都无功而返。” 第415章 探险队   他的口音掺杂着少数民族特有的腔调,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不得不皱起眉头,认真仔细的沉默翻译。   我知道他也是为了我好,这个陌生的出租车司机,显然已经见过许多前往那里探险的游客或是专家。   可这些人不是知难而退,便是最终彻底消失在了狭窄的山坳里,甚至在县城中都了无音讯。   面对他的关心,我也忍不住谢了几声,最后抵达荒僻县城的时候,又多塞给他几十块钱表示感谢。   当自己下车以后,我甚至有些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又或者那些人都是在道听途说。   眼前这个县城虽然荒僻,交通也有些并不发达,但是狭窄的地域却十分繁华。   虽然也保留了许多古老的习俗和建筑,但是也容纳了更多新鲜事物。   如果不是因为交通不便,估计早已经成为了一个国内外远近闻名的旅游景点。   只身一个人居住在道边的旅馆里,不知道为什么,当置身于这座小县城里以后,我竟然有些不再急于寻找夜郎古国的遗迹。   这座小公寓的下面就是一个饭馆,每天淅淅落落人来人往,直到深夜才会打烊。   我仔细的盘算着手里的钱,去掉进山以后的交通费,可能还能吃上几顿富足的饱饭。   酒馆的主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张口满嘴听不懂的方言,脸上却带着朴实的笑容,让所有进店的人都无法抗拒。   短短几天相处以后,我便逐渐开始向她了解关于夜郎古国和这座县城的秘密。   她见我开始打听这些以后,就让我第二天去找一个在楼上公寓住宿的老头。   她说自己知道的甚微,唯独那个怪老头才是真正进过山里的人,也是曾经寻找过夜郎古国遗迹探险队的一员。   听了饭店老板娘的话,我心中竟不仅有些心痒刺挠,眼看天还没黑干脆买了些***和礼品,忍不住去拜访这个长期居住在公寓里的老人。   没想到这个老人居然十分和蔼,看样子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年轻人和他说过话了。   我只能装作是***推销员的样子来到他的房间,可是几句闲聊以后自己又露出了端倪。   “我怎么感觉你不像是来卖药的。”   他的声音让我瞬间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干脆直接讲出了实情,我也是慕名夜郎古国,想要去探险的一员。   想要看看这处曾被誉为和消失的楼兰一样的神秘古国,究竟是不是像网上和传说中那么神奇。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或许是看我还算有眼缘,又或许是看见了我残缺的伤臂忍不住自语道。   “你们年轻人总是这么不知天高地厚,总以为生活在一个没有牛蛇鬼神的时代,对那些新鲜好奇的事物产生向往。”   “当年我也和你一样,怀抱着一腔热血想要解开古国的秘密,但是禁忌就是禁忌。”   “有些东西千万不能触碰,要不然真的会惹来无妄之灾。”   我眼看眼前的老头越说越吓人,不由得心头一紧,询问起了他自己的过往。   最后我才得知,眼前的这个老头曾经真的是国家探险队的一员,负责调查夜郎古国的遗迹。   但是自打进山以后,探险队就频频发生了怪事,甚至不到六天时间就已经死了七八个人。   我忍不住询问,队伍里刚开始有伤亡的时候,就应该选择撤退,为什么还要继续在山里逗留。   老头的声音很干脆,因为自打进山的第一天夜晚,他们就已经找到了夜郎古国的遗迹,但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   好像遇到了神秘的鬼打墙,到处都布满了古国消失的踪迹和遗骸,唯独找不到出山的路口。   后来他们更是在古国废墟里发现了一块石碑,上面清晰的标刻着许多古老的文字。   而经过探险队里人员翻译以后,里面的内容则更加光陆离奇,简直不可思议。   原来夜郎古国在古代出现了近乎两三百年,在最为鼎盛繁华的时候却神秘消失。   先是下令举国封闭,紧接着便是所有来往的人逐渐稀少,最终一个古国彻底消失,只留下隐隐少数的残迹。   经过岁月的侵蚀,现如今甚至连残垓都已经找不到了。   石碑上的内容不止于此,上面还说这个古国的国王居然还拜入过道教,在战国时期那时候,道教虽然是刚刚诞生的宗教。   却号称拥有长生之术,可为君王炼出仙丹。   而这个古国的国王便一直沉迷于道教根髓,做梦都想要找到飞升成仙的办法。   直到后来夜郎古国来了一位老者,他的样子十分和蔼,不仅教会了这个国王许多道法,还传授给了他许多机关机括的技术。   国王心有感悟,居然自己穿上了道袍,在一天风雨交加的雷夜炼制出了仙丹。   但是没想到当他自己服下,自己炼制的仙丹以后,居然产生了变异,脸上生出了四对眼睛。   所有的子民见状无不吓得魂飞魄散,但是很快又传来这是即将成仙的征兆,而这个夜郎古国的国王称作自己是八目天尊。   最终想要带着所有国人举国飞升,直到后来神秘的古国竟然一点点消失无影无踪,没有人知道国王和子民都去了哪。   听完着眼前老头的话,我不禁有些毛骨悚然,没想到这个神秘消失的古国竟然隐藏着这样的秘密。   老头说罢以后便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他告诉我,后来是因为自己和队伍里的其他人产生了分歧。   最终他选择一个人离开队伍寻找出路,历经千难万险终于逃出了大山以后。   没想到外界竟然已经过去了一年之久,这简直让他有些不敢相信,而自己身上蓬乱的毛发和胡子也似乎在证明这一切。   他生怕剩下的几个队员会在山里出什么意外,随即不计前嫌的跑到县里呼叫支援。   武装部队和自发组织起来的村民近乎好几百人,可在进山搜索以后却没有找到半点踪迹。   几名幸存的探险队员和逝者的遗骸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无影无踪,连那块石碑和夜郎古国的遗迹都没有了半点踪影。   为了这件事情,上面还甚至派出了心理医生和警察专门调查,毕竟这件事情实在太过蹊跷。   在审讯了他几天以后,终于得出一个结论,他可能是因为误食了山里的野果再加上周围的环境压抑,而产生某种幻觉。   而警方也排除了他故意杀人的其他可能,但是因为这件事情还是被罢了职。   从那天以后,眼前的这个老头就开始在小县城里定居,劝说每一个想要进山寻找夜郎古国踪迹的年轻探险队不要轻易犯险。 第416章 另一批黑衣人   “这些年来我看见太多的人走进深山,但是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们都以为我这个老头子在说谎,殊不知,有些东西真的如同禁忌一样,不可触碰。”   眼前的老头一改之前和蔼的表情,甚至有些严肃和惊恐了起来。   窗外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再加上他他此时脸上的表情,让我感觉有些不太舒服。   只是脑海中不停的回响着,他一直在反复重复的“禁忌”这两个字。   难道说最终古国的国王真的带着夜郎国全体飞升,进入了梦寐以求的仙界。   这听起来不可思议,实则又细思极恐。   这一次和老头交谈不禁让我的自信心有些开始动摇,没想到他下一句透露出的话,瞬间让我脊背发凉。   “除了你之前,曾经还有一个十分古怪的中年人来特意找过我。”   他的样子很奇怪,脸上的表情十分不自然,手上大拇指还带着一个玉扳指。   听完这句话,我忍不住接连倒退了好几步,直到身体倚在墙上才稳住身形。   没想到黑衣人首领也来了,而且这一回他似乎已经卸下了所有的伪装。   可是夜郎古国的秘密和他又有什么关系,至于让他亲自来走一趟。   我心头一紧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询问老头有没有记得那个中年人的长相。   对于黑衣人首领的面目自己一直都很好奇,印象中他只是脸上戴着青铜面具示人,自己更从未见过面具下面的面孔是什么样子。   难道也会是一张很普通平庸的脸吗?   突然间窗外电闪雷鸣,孤僻的小县城里突然下起了暴雨,这在眼下的月季里实属罕见。   没想到老头连疑惑的时间都没有,便急忙开口说自己记得,只是那个中年人的样子很奇怪。   他虽然穿着朴素的服饰,笑声也很亲切,但是却有一股无形的压抑感,最怪异的是他脸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就好像…,就好像是他脸上戴着人皮面具一样。   “轰隆…”   耳边再次响起了一阵雷鸣,我想看天色渐晚终于不再打扰老头,自己一个人回到了住所处。   暴雨接连成片,楼下的饭馆老板娘连连抱怨,她说自打自己来到这座县城里,从未见过夜里下过这么大的暴雨。   看着窗外闪烁的雷电,我的心头一点点陷入沉思,自己现在已经不能置身而退了。   眼看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哪怕是死也要跟在黑衣人的后面,看看他究竟是想要寻找些什么。   暴雨接连下了三天,县城里的天气似乎比以往十分反常,那一刻我竟恍惚间觉得一定是那些黑衣人在山里发现了什么?   雷电和阴雨天气预示着某种不祥的预感,这种感觉越发急切,甚至逼得我不得不穿上了雨衣想要顶雨进山,去寻找神秘的夜郎古国遗迹。   但是刚出小旅馆没多久,阴暗的天气和狂风暴雨又将我再一次拍了回来。   如果没有时间指示,看着此时阴沉的天空,寻常人根本难以猜测此刻是白天还是傍晚。   但这一次出行也并不是没有收获,我居然在周围的一家居民住宿处发现了另一批黑衣人的踪影。   他们像是后续到来的大部队,随时等待着和山里首领联络的指令。   我眼看他们还没有发现自己,干脆选择静观其变,等到他们决定进山以后自己再偷偷跟随过去。   …………   思绪突然被闯进屋子里的小女孩给打乱,她扎着两根可爱的羊角辫,红扑扑的小脸儿是每一个西藏人特有的反应。   就连自己当初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有些因为缺氧而不适应,但是也逐渐一点点习惯。   “爷爷,我阿爸让我给你带了点儿酥油茶和烤羊腿。”   “你快趁热吃啊。”   小女孩说着便从身后神秘兮兮的拿出了一盘子肉,还有用暖壶装着的热油茶。   我坐在凳子上不得不暂时停止了记写的笔记,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眼前的小女孩,打心底竟有一股说不出来的亲切感。   看着窗外晴朗的草原,心情也瞬间舒畅了许多,笔记本里的内容虽然压抑但已经过去了许久。   很多事情已经随风飘散,可是又舍不得忘记。   看着眼前小女孩端来的烤羊腿,我知道一定是他家里来了客人,他阿爸才特意杀羊招待的。   因为在西藏并不是家家户户都那么富裕,蔬菜虽然很贵,但也并不是顿顿都能吃上肉,更多还是需要面食和干粮来填饱肚子。   我忍不住将肉接了过来吃了几口,可是刚咽下肚子以后就有些忍不住的恶心干呕。   最终没敢再继续吃下去。   辐射物质在体内越加严重,要不了多久我可能就会因为器官衰竭或者是癌变,去和笔记本里那些消逝的人影团圆。   自己至死都难以忘记胖子临死时候的眼神,他是一个英雄,即便在死后也足以留下美名。   小女孩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还以为是盘子里的肉不好吃。   直到她离开以后,我看着窗外碧蓝色的云朵心头竟不知不觉间回想起小玥的身影。   关于前世记忆与自己和黑衣人的关联,我依旧百思不得其解。   这些谜团就好像永远不会得到答案一样,在我心里一直停顿着。   自己紧握着笔,无论如何也无法集中精力,继续将当初巴蜀之行后来所发生的故事写在本上。   回想起当初自己在黑衣人的病房里醒来,又趁着他们内部出现重大事故以后才成功逃脱出来。   心中不禁产生了大胆的假设,或许黑衣人的总部一直就设立在X市内,但是他们手段通天让常人无法察觉。   映着远处云朵小玥的身影,脑海间竟不经意间构思起了另一个故事,这个故事虽然和黑衣人也有联系,但却只是自己的一个遐想。   或许胖子的在天之灵看着我,虽然对于一个从未出现过在这世上,或者根本不和自己处于一个时代的女人而着迷,肯定会忍不住骂我没出息。   一想到这儿,我竟忍不住用笔简单叙述了一个故事的开头。   这一行四人是某一个大学的学生,除了我自己以外还有一个死党胖子,以及关系还算不错的同学郭子和班长。   我们四个人用省吃俭用的零用钱,在那个经济社会刚刚起步的年代买了一台相机,特意跑到山里想要去看野生白化的东北虎…… 第417章 番外 旅行   我是一个来自某大学成绩还算不错学生,这一回之所以想要和胖子他们几个人去拍摄白化东北虎。   是因为听说在东北山林里,野生的东北虎极其稀少,几乎难以寻迹,而白化的东北虎则更是麟毛凤角。   校园的校区距离野生山林也算较为接近,起初萌生这个想法的时候家里人并不同意。   但是我们四个人并没有就此灰心,在用零花钱购齐了所有物资装备以后,趁着校园的夜色,四人悄悄出发。   我和胖子是小时候的死党,没想到分别很长时间以后,居然又考上了同一所大学成了同班同学。   坐在拥挤的大巴车里,窗外的山林是一片翠绿的景色,尽管此时是夏季 X市的气温也没有太过炎热。   看着小郭和班长两人在后排打情骂俏,我竟有些忍不住将头转了过去。   其实这一次我本不该参加活动,唯独听见她和小郭都对这件事情感兴趣,自己的心就好像也被强拉了进来。   她叫李玥,虽然是大学里的班长,但是打初中起我就在一直偷偷关注着她。   这件事情我没敢跟和任何人讲过,即便是在最难以保住秘密的年纪里,和在大学里看着她和小郭牵手,我都硬生生的扛了过来。   X市的地势略处平原,一年四季气候分明,虽然白化东北虎经常会在冬季白雪皑皑的气候里出现。   但是在这个天气里,四人还是希望能够用相机保留下来几张珍贵的照片。   到了车站以后,需要步行很长时间才能到达补给站,那里有着私人建立起来的救援中心。   一行四人我和胖子走在一起,无论耳朵里听到什么,又或是看到什么,总是选择不闻不问。   除非真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我会默不作声的搭上一把手,然后转身望一眼头顶的太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离开。   身上的物资只够维持两三天的时间,这也就代表了两三天之内如果没有什么收获,我们将无功而返。   胖子用手里的相机将沿途的景色都拍了个遍,甚至还给小郭和班长他俩留下了几张难忘的照片。   徒步穿过补给站又行进了五六多公里,天色终于渐渐暗了下来,此时我们的位置正处于野生山林的边缘。   如果是在冬天,眼前的大山会被一片白雪覆盖样子无比壮观。   这次虽然没有看到雾凇和冰雕的福分,但是仍然把我们四个人忙得不亦乐乎。   大学里的气氛本就十分枯燥,好不容易出来探险,每个人的心里都是万分激动。   夜幕逐渐降临,我和胖子清出了两块草地用于驻扎帐篷,直至到了深夜吃完晚饭以后隔壁帐篷的小郭突然将胖子的相机借了过来。   这部相机虽然是我们四个人凑钱买的,但是很大程度上还要感谢花钱最多的胖子。   我不知道他在晚上休息的时候为什么想要将相机借过去,但是自己还是没有选择多嘴询问。   夜里隔壁帐篷里传来了古怪动静,我心中隐隐发觉到不妙,直到胖子突然即将闯出帐篷的自己。   他忍不住嘴角浮现出笑意,我顷刻间意识到了声音的来源,愣在原地脸不自觉的红起来。   可是心头就好像有一把刀一样,在滴血。   直到第二天早晨吃饭的时候,我做出了一个令人难明的重要决定。   “我退出。”   这句话让其他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四个人的队伍突然少了一个人,显然对接下来的路程会有些扫兴。   正当我在帐篷里准备收拾行李回学校的时候,身后刚刚梳洗完的小玥急忙走过来询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一句话都没敢说,只是象征性的抬起头望了一眼她身后的郭子和胖子,还有她脖子上的牙印。   脸一瞬间又通红了起来。   胖子看见了我脸上的窘状随即跑出了帐篷,捂嘴的笑声在十里外都能听得见。   最终在四人妥协下,将原本三天的路程改为两天,这也是为了防止在野生山林里有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直到第二天正午时,头顶原本炙热的骄阳逐渐松懈了几分,空气中弥漫着雾珠。   胖子凭借着自己的专业隐约猜测到可能会要下起暴雨。   单凭这两个小帐篷是无法支撑起山林里的暴雨和狂风的,我们必须要找一些折断的木枝来加固帐篷。   而这一回没想到自己竟误入深山里迷失了方向,四处都是林木根本瞧不出营地的位置。   眼看天色渐晚,我心头逐渐有些开始慌乱。   头顶雨点淅沥沥的开始落下,随着乌云飘向半空,下午两三点钟的时候已经是一片昏暗。   我急切的想寻找到一个能够遮风避雨的地方,没想到竟然在远处深山里发现了一个十分诡异的小房子。   远远望去这间小房虽然破旧,但似乎能够勉强容纳下一个人。   起初我向着小房子行动的时候,还以为这是当地特有的土地庙,没想到直到自己来到近前时,才忽然发现庙里住的不是土地爷爷。   而是一尊形状怪异的道观。   这间狭窄的道观里布满了各路神仙的画像,又因为时间与环境的侵蚀变得模糊不堪。   我看着眼前道观里有些掉漆掉色的道士雕像,心头竟隐隐生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直到用手擦拭掉雕像脸上的泥痕,一瞬间吓得六神无主连连倒退了好几步。   眼前这个道士打扮手拿拂尘的雕像,无论从任何方位上看都极为平常,可唯独他的脸上居然长了四对眼睛。   这只眼睛除了正常人眼窝里的两只,还有额头上的两双,和长在面颊上的一双。   我越发感觉到这间道观充满了诡异,自己小的时候虽然家门口就有一家道观。   我也常常去那里玩耍,但是道观里供奉的三清祖师和各路神仙。   从未见过有什么传说神话中的神仙脸上长了八只眼睛。   内心的恐惧墙壁上凋零腐朽的画像,在我心底留下了一阵强烈的压抑,迫使自己不得不离开道观。   但是当自己没走多久以后,骤然暗下的天空就已经降下了暴雨,自己硬生生的又被雨水给拍打了回来。   就算心里畏惧,只要有些东西不去深想就不会有问题。   我先是忍不住给这个道观的雕像跪下磕了三个头,虽然也不知道他是哪路神仙叫什么名字。   但是在这荒山野岭,有些东西还是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也是打小的时候,父亲曾嘱咐给我的一句话。   暴雨在道观外拍打个不停,逐渐的我心里竟有些庆幸找到了这么一处庇护所,但也不知道胖子和班长他们怎么样了。   就算其他人肯抛下自己,胖子肯定不会丢下我不管。   没想到雨停以后我就很快在山里听到了其他人的声音。 第418章 番外 道观   我努力打起精神顺着声音跑去,没想到正好遇到满脸惊慌的胖子,他看到我心头先是一喜,接着说出了一个让我呆愣在原地的消息。   在我走丢了以后,班长和郭子也失踪了,最匪夷所思的是他俩的帐篷里有一大滩血迹和碎肉。   这个消息让我差点没昏倒过去,直到胖子说那些肉看上去并不像是人类的。   我才稍微有了一丝喘着,心里盘算着最坏的打算。   难不成是有野生虎发现了我们,将他们两个人全都遇害叼走了。   胖子听了我的分析以后神情紧张,执意想要回到救援所寻求救助报警,我见状将他拦了下来。   算起来时的路程,就算中途不休息徒步返回也起码需要一下午甚至一晚上的时间。   夜里山林的野兽都会有可能出现,如果我俩这么一离开,小郭和班长可能就真的没有任何生机了。   简单盘算以后,我俩决定带上所有简易的装备进山搜索,而胖子也把能丢下的东西全都扔了,唯独身上还背着那台相机。   途中我也将自己发现那座狭窄道观的事情讲给了他听,他的表情将信将疑似乎是有些认为我在开玩笑。   没想到下一秒我们两个人竟然又发现了远处道观的踪影,我带着他走了过去,示意总该相信我所说的话是真的吧。   而道观里残破的景象和当初自己独自来到这里时的情况一样,唯独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那座道观里的雕像居然消失了。   光秃秃的案台上空无一物,头顶墙上刻画的各路神仙雕像全都怒视着眼睛紧瞪着自己,让我竟有些打心底感觉到不寒而栗。   这深山里除了我们四个人,就不可能再有其他人,那座雕像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   这像是一个无法揣测的谜团,再加上失踪的两个人,我不仅开始联想会不会是班长和郭子两人所为。   可是这样的猜测,我始终想不出两人的动机。   直到自己竟无意间发现了原本应该压在道观桌子下的一张老旧符纸,心头突然忍不住一颤。   这张符纸在道教里大有讲究,即便是在较大的道观里,每一个供奉的神位旁都会隐藏着这样的一张符纸和旧碗。   现在为什么只看到了符纸,没有看见碗。   胖子看我神神叨叨的表情有些可疑,我见状急忙将自己心中的猜想说了出来,还告诉他我小时候家门口就有一家道观。   而这些禁忌和秘密都是老道士曾经告诉弟子时被我偷听到的。   而那口碗在道教里有很大来头,示意着被供奉神位的香火,常人绝不可以触碰,更千万不能移动位置否则会沾染某种不详。   胖子将信将疑的看了我一眼,示意他不怎么相信这一回事。   眼看天空逐渐暗淡了下来,这一回我俩也不得不在道观里度过了一晚。   天空中灰蒙蒙的就好像在酝酿着什么可怕的怪事,让我不禁心头一紧,直到清晨亮起,现在已经到了期限里的第二天。   究竟应不应该回去,此时我不禁有些犯起了难。   最终胖子和我商定,由他先撤回去救援所报警,而我则以道观为中心四处寻找两人的踪迹。   当决定以后,胖子就带上了极少一部分干粮开始了返程。   而我则待在狭窄的道观查看了一下仅剩的物资,没想到粗心的胖子居然将相机也遗落在了我这里。   我起初就对这次旅行没有多大兴趣,对于照片里的风景和图片更是没有仔细查看过。   可是一闭眼又不禁回想起那一晚郭子来我俩帐篷里借相机的事情,心头忍不住一颤。   这相机里该不会隐藏着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我虽然知道偷看别人东西是不道德的事情,但是此时的心情就好像着了魔一样,对眼前相机里的内容越发好奇。   一声雷声在道观外响过,紧接着噼里啪啦的雨点再一次从天空中坠下,拍打着早已经被雨水浸透的山林。   在自己简单学会了操作相机以后,映入眼帘的一幕让我顿时间屏住了呼吸。   相机里隐藏着好几段模糊不清的视频和照片,而点开是第一个视频以后,视角的角度竟是以一个不可思议的方位在进行拍摄。   我突然联想到那一晚发生的事情,郭子在借走相机以后,似乎是将它隐藏在了某处角落里。   将这第一段视频偷偷录下来的。   这视频里会有什么东西,我心中逐渐产生了疑问,说不定里面会隐藏着他们两人失踪的原因。   没想到随着视频里昏暗的光线逐渐清晰,只看见**全身的郭子和另一个人在帐篷里进行着古怪的事情。   我顿时间脸红耳赤急忙关闭了相机,自己做梦都没有想到视频里会是这样的内容。   那两副交融在一起的裸体,在黑夜的帐篷里就好像让人面红耳赤的艺术画,强烈刺激着自己体内的荷尔蒙。   我简单平静下来以后,看着相机竟忍不住想要挥拳将它砸碎的冲动。   这或许在外人和情侣看来稍微有些气血翻滚的视频,我心里就好像毒药一样蔓延至全身。   回想起自己从初中时候就和她相识,直到开始偷偷留意她的样子,我就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   道观外雷声响彻,就好像是自己的情绪化身为气候在森林里怒吼。   我在道观里忍不住捶胸顿挫,脸上已经泪流满面,心里一直在默念为什么。   这种感觉更像是撕心裂肺,却远比身上的伤痛来的更加剧烈。   直到夜晚骤晴,暴雨和雷声终于不再响起,我也突然从噩梦中惊醒,我梦见浑身是血的胖子突然爬着回来找我。   他的双腿被动物咬断,狰狞的眼神就好像被某种野兽附身,将我一下子从地上惊坐了起来。   一阵冷风透过山林,发出某种诡异的萧瑟声,就好像有人在偷偷的哭泣。   这种压抑的感觉,伴随着墙壁上诡异的壁画而更加强烈。   我忍不住转身望向案台,想要趁着刚刚苏醒的劲头来寻找线索,以用于逃避心中的那股恐惧。   没想到这一回真的让我发现了奇怪的地方,那就是道观的案台下居然隐藏着一行怪异的古篆文字。   由于我学习的就是历史专业,这几枚简易的古字并不能难倒我,但是没想到翻译起来却十足的废功夫。   直到我终于将这一句话连串起来,轻轻念出嘴边时,原本晴静的夜空再一次响起惊雷。   “轰隆隆。”   雷声叫我吓了一大跳,而案台下隐藏的古文居然是一串来自于道观的警示。   大致的内容很简单,却忍不住让人毛骨悚然,上面居然说道观里供奉的是一位在道教里十分孤僻无人听闻的神明。   而他之所以没有载入道家,是因为他是最后一个成道的人,四双眼睛可以窥测到世界的任何角落,上至苍穹下至九幽。   而雕像和神位供奉在这里绝不可以被外人打扰,要不然就会引起神明的愤怒,出现某种难以想象的诡异与灾难。 第419章 番外 失踪   我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脑海中回想起当初第一眼看见雕像时的惊愕。   在这时我竟然隐约间听见道观外的山林里传来了阵阵呼救声。   自己抱着相机急忙跑了出去,顺着声音四处寻觅,终于看见了浑身是血的郭子和班长两个人。   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手里正拿着一口刻满了道教符号的破碗,身旁除了昏迷不醒的小玥,还有屹立在山林旁的八目雕像。   我见状急忙扔下相机跑了过去,消失以后的郭子像是受到了很大惊吓,嘴里不停的喊着什么鬼啊神啊之类的字眼。   我起初并没有在意,直到发现倒在地上的小玥浑身是血,身上却没有任何明显的外伤。   我呆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既然他俩身上都没事,那这些血是谁的?   最让人感觉到诡异的是那尊诡异的八目石像,是谁将雕像搬出了道观外。   看着班长苍白的脸色,我一下子情绪失控将郭子摁倒在地,质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他却口吐不清,眼神时而清醒时而涣散,直到看着他手里那尊破碗,心里顿时间凉了半截。   老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两人一定是在山林里碰了什么不该碰到的禁忌。   我急忙抱起昏迷不醒的班长向着道观跑去,直到这时我才发现鲜血是一点点顺着她的小腿流淌,一直蔓延至裙子里。   这一刻心头像是狠狠被人刺了一枪,仿佛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转身愤怒的对向郭子,可是他嘴里只是不断重复着“八目天尊”,“成仙”,之类的话语。   自己听着云山雾绕干脆也失去了开口询问一个疯子的耐心。   直到夜幕落下,转眼间已经是我们队伍在野生山林里度过的第四天夜里。   这一晚我几乎没有办法入睡,班长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她虽然一直没有苏醒,但仍然保持着微弱的呼吸。   直到这么长时间,我一直没有勇气去检查她身上的伤势,这不仅仅是来自于男女有别的道德约束。   我心中竟升起一股嫉妒,为什么她要和郭子这样一个连保护她能力的人在一起。   道观外那尊诡异的雕像还远远的屹立在山林中一动不动,石像的身上也沾染着大片鲜血,似乎预示着两个人的失踪和石像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神志不清的郭子依旧在不断重复着那几个字眼,我知道此刻询问什么都是白搭,还不如干脆等到胖子的救援到来。   时间一直持续到了第五天早晨,我终于听见救援车辆的鸣笛声,自己急忙欣喜若狂地跑出了道观外。   一睁眼时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那尊石像并不知不觉间像是挪动了十多米的距离。   身后的山林处还留着当初发现郭子和班长时,屹立在地上的印迹。   这一晚上的时间石像怎么会自己挪动,我看着眼前形状怪异的石像打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难道说是道观里的雕像复活了,在惩罚不敬神灵的班长和郭子两人。   随着远处救援车鸣笛的声音逐渐接近,我才一点点从恐惧和思索中惊醒,直到车上的胖子发现了我和郭子两人。   这一次才总算是终于脱险。   伤势严重昏迷不醒的班长被直接拉到了医院里,有些神志不清的郭子终于一点点清醒了过来,可是他面对我和胖子两人时却一言不发。   眼神中透发着难明的滋味,这种感觉很特别,就像是隐藏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加上他和班长失踪了一天一夜,不得不对这个本就应该厌恶的人,产生怀疑。   当警察将我们三个人押上车时,接下来的事情我基本上都已经预感到了,毕竟这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谁都不能推卸责任逃出事外。   只是我看着恢复神之后的郭子,总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让我感觉到匪夷所思,甚至更多的是委屈。   警察在审讯室里询问我们三个人究竟遇到了什么情况时,本应该实话实说的郭子,却突然用手指向我。   “这个人是凶手,我亲眼看见他伤害了我女友,甚至还扒她衣服。”   我一瞬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被郭子给诬陷了。   自己一瞬间站立起身面红耳赤,刚想出口反驳,却没想到郭子的下一句话瞬间让愣在原地浑身冰冷。   “你们不信可以去看相机,里面有我拍摄下来的罪证。”   我一下哑口无言,一想到相机里还储存着第一天晚上被郭子偷拍的视频,瞬间感觉火气上涌,可是如果视频被曝光。   那她的一辈子不就都被毁了吗?   “别动相机。”   我一瞬间像是发疯了一样想要冲出审讯室,身旁的胖子也显然被郭子和我的举动吓了一大跳。   而当相机里的内容被公开以后,除了那几张沿途拍摄的两人合照,更有几张角度诡异的彩色照片。   看样子这应该是在山林里拍摄的,而顺着相机里的角度望去,我此时正用双手抚摸小玥的胸口。   郭子表情呆滞的站在原地,唯有那尊石像脸上的眼睛,在直勾勾的望向镜头,就好像是有生命一样。   我知道这张照片里的内容正是当初自己发现了两人的身影以后,急忙跑过去救援的样子。   自己的双手虽然看似是在触摸小玥的胸口,但实际上自己是在做再寻常不过的心肺复苏。   但此时自己说的话远不如小郭**裸的诬陷更加有力度,而相机里那段让我最为在意的视频居然神秘消失了。   直到后来我才猛然想起,视频应该在那天夜里被我偷偷删掉了。   自己忍不住扭头望向郭子的眼神一言不发,却发现他正隐隐躲避着自己的目光。   正让我想起了那句话,冤枉你的人,比你还知道你有多冤枉。   最终警方将我设定为最具嫌疑凶手,将胖子和郭子两人释放,这惹得胖子顿时间在警局里破口大骂。   我知道他是相信我的为人,知道我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其实面对警方的询问时,我仍然保留了许多细节,例如道观里神秘的石像以及案板下藏着的旧碗和那段古篆文字全都没有说出来。   我待在警局里接受盘问,但心里却一直挂念着小玥的安危,她究竟受了多么严重的伤,现在还有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这些一直是我牵挂着的问题。   经过几天的调查询问以后,警方在道观的周围仔细巡查,但这一回居然没有发现照片里八目石像的踪迹。   那尊诡异的雕像就好像蒸发了一样在深林里不知所踪。   与此同时,我也听到了一个更加令人不安的消息,那就是郭子和胖子都失踪了。   两人的神秘失踪再加上证据不足,一下子成为了证明自己清白的最好根据。   在被释放以后我忍不住跑回宿舍,看着胖子的床铺上竟出现了几枚被血染出的诡异符号。   自己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些符号都是道教的秘文,大意是象征着成仙和献祭。 第420章 番外 郭子   事情远没有结束,小玥因为身上的伤势并不算太过严重,随即被派转到了普通病房。   这期间虽然她保持着正常呼吸,但就好像被施了魔咒一样,一直没有苏醒过来。   而直到胖子和郭子失踪的第六天,本应该在病房里的小玥也突然失踪了。   而且这间病房因为年久失修连摄像头都已经损坏,这让我近乎崩溃。   没想到那台被我们四个人凑钱买回来的相机,在被自己粗心遗忘在病房里以后,居然录下了小玥失踪的神秘一幕。   由于相机开启的是默认连拍功能,好几张照片都只是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突然闯进了病房里。   我逐渐预感到不妙,刚想报警可又发觉,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警方真的会当做线索来调查吗?   一切最终只能靠自己。   直到夜幕降临,这已经是三人失踪的第九天,我回到学校的宿舍里不停仔细查看着那几张被无意间从病房里拍下来的照片。   原本应该属于我和胖子两个人的宿舍,此时只剩下了空荡荡的一个人。   而这一回我也耗尽了所有精力,终于在后半夜将这几张模糊不轻的照片重新还原。   随着照片的一帧帧逐渐清晰,我忽然发现一个惊恐的秘密,原来照片之所以模糊,并不是因为相机的像素问题。   而是因为所对焦拍摄的目标移动速度简直异于常人,就如同有人伸手在镜头晃了一下,一闪而过只会留下一道残影。   照片一点点清晰,我睁大了眼睛寸步不离的盯着屏幕,甚至连喘息都在刻意控制着。   直到眼前的一幕终于放大到最大,我竟发现原本应该躺在病房里昏迷的班长竟然是自己跑出来的。   她垫着脚尖身后有一道虚影,我不知道这究竟是相机产生的效果,还是真的有什么人肉眼看不到的东西,被机器捕捉了下来。   班长垂着头意识仍旧昏迷,在几张连续的照片里,却以极快的速度眨眼间离开了病房。   眼前的事情已经不能用诡异来形容,简直就已经是超出了我所能够承受的认知。   此时心中冷不丁猜测,胖子和郭子的失踪也肯定和相机里的这道虚影有关系。   直到后半夜的夜幕逐渐亮起,我瞪大了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一宿没睡,早上第一件事情就是收拾东西,带上相机再次离开了学校。   警方因为在山里没有找到线索,而早已经在前一天撤离了现场,正值夏季翠绿的山林中,那座诡异的道观依旧屹立在原地。   里面甚至还存着当初我和郭子在道观里等待救援时点燃的篝火。   案板下那一行透发着几分模糊的古篆文还印刻在地上,我不知道当时自己在警局里时郭子为什么要出口污蔑我。   这些事情显然和他已经脱不了关系。   我忍不住再次跑出道观外的范围,仔细检查着任何一处可能遗漏的线索,直到夜幕再次降临。   孤僻的狭窄道观在山林中显得格外寂静,我不得不再次又回到了道观里,天空中下起了阴蒙蒙的细雨。   雨水和冷风迫使我不得不找了些能够用来取暖的干柴,在道观里点燃了一座篝火。   就在这时我竟隐隐听见道观外除了雨水的声音,还隐约间传来了什么其他的怪动静,这声音听上去就好像是有人在念经。   在这荒凉的山林中,显得极为清晰而又诡异。   我集中注意力在反复确认道观外,真的有诡异声音以后,忍不住拿起了相机跑了出去。   一瞬间雷声大作,阴暗的天空被闪烁的雷电划破夜空。   我手里拿着相机竟发现远处有一道模糊的人影,直到自己顶着细雨打开相机的拍摄功能,将画面放至最大。   这才猛然间发现,站在暴雨里的人正是失踪的郭子。   下一秒他的身影却在相机的画面中凭空消失,一瞬间惊出了我一身冷汗。   我知道这可能是解开秘密的唯一机会,将相机抱进怀里以后,自己任凭雨水将身上的衣服打湿,仍然对着刚刚郭子出现的位置追了过去。   心中怀揣着忐忑不安,顶着暴雨终于来到了相机里刚刚郭子突然凭空消失的位置。   我眼看四下无人,再一次忍不住拿起了相机。   没想到这一回,一张惨白的人脸突然凭空出现,吓得我连忙倒退了好几步,甚至差点将手里的相机都丢掉了。   画面中那张人脸冲我翻着眼白,耳朵鼻子乃至毛孔都在往出渗血。   我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分明是郭子的样子。   可是放下相机以后,周围寂静的景象只有雨水在不停拍打头顶树林的声音。   阴风悄悄地刮着,我不停的翻看着相机里的设置,发现相机里那张人脸居然一动不动,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明白。   原来这是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拍摄的照片,刚刚是不小心误操作,差点将我吓了个半死。   可是相机里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这张照片,为什么自己竟一点察觉都没有。   直到这时远处的山林里再次出现了郭子的身影,时而朦胧时而清晰,远远望去就好像是一道背影。   我见状急忙再次跟了过去,这一回自己几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追逐,终于和他的身影越拉越近。   随着目光清晰,我也越发可以确定,这道背影一定就是郭子。   也不知道跟着他跑了有多久,再次停下来时,周围已经是一片从未遇到过的山林。   他突然停下脚步,背对着我。   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就好像经历了什么难以置信的某种经历。   我见状干脆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石头一点点凑了过去,正当他终于转过身来时,眼前的一幕差点没让我将手里的石头对着他的脑袋砸过去。   此时他的脸上居然多出了一双眼睛,位置处于眉毛上方的额头,这极其惊悚的一幕任谁看见也肯定承受不住。   我喘着粗气在即将精神崩溃的刹那间终于停住了快要挥舞出去的石头。   郭子却突然像浑身被抽空的力气一样瘫倒在地,这时我才突然发现,原来他脸上多出来的眼睛并不是长出来的。   而是用某种锋利的锐器在脸上刻出的伤痕。   这让我一下子想起来了道观里那尊供奉着的八目天尊石像,难道说这一切真的都是石像在作怪。   头顶的细雨逐渐平息,但是乌云却并没有消散反而越加聚拢。   我怀抱着郭子检查他身上的伤势,下一秒他却一下子从昏迷中惊醒,看见我以后瞬间发出怪叫和哀嚎声。 第421章 番外 被算计了   我意识到他肯定已经恢复了神智,急忙开口询问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班长和胖子两个人都去哪儿了。   眼前的郭子听到我这样大声询问开始瑟瑟发抖,我心中意识到不妙,情绪逼迫我几乎快要失去理智。   甚至抱着半清醒半昏迷的郭子怒道:“你诬陷老子没关系,快告诉我班长和胖子去哪儿了?”。   他在迷茫间突然和我倾诉了一个真相,原来自打我在山林里迷路以后,他们三个人就决定兵分两路去寻找我。   没想到他和班长一组居然也在山林里迷了路,随后就发现了我之前曾呆过的那座狭窄道观。   而道观案子底下的破碗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觉得这一定是什么古董,随即就从桌子里拿了出来。   紧接着便双眼一黑,什么都不记得了,后来发生的事情更加匪夷所思,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人操控着。   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回身体的主导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任人摆布。   直到后来他终于清醒,却发现自己正站在山林的暴雨中,眼前是一动不动的班长和胖子。   最为诡异的是,两个人的身上全都画满了诡异的符号,看上去深涩难懂。   而自己手里却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染料,这种种迹象表明眼前的一切都是在他昏迷以后自己所为的。   “后来呢。”   我眼看终于听到了胖子和班长的线索,心里一直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没想到郭子的下一句话瞬间让我如置冰窟。   “我看他俩没了呼吸,自己又因害怕…就找个坑把他俩给埋了。”   “什么。”   耳边像是传来了一阵晴天霹雳,我连连倒退了几步,一瞬间就感觉好像天塌了下来。   “埋哪了。”   接下来的事情连我自己都有些快失去了理智,郭子颤抖的带着我找到了他掩埋两人的地方。   头顶的乌云飘向空中,刹那间仿佛是在酝酿着什么更为可怕的风暴。   而我站在原地看着眼前地上的一个巨大土堆,情绪终于接近崩溃。   几年来内心压抑的情感像是河水一样决堤爆发,想哭却又不敢哭,只是一直忍不住下意识地蹲在地上。   脑海中不断回想起从初中再到大学和她相识的记忆里,淡蓝色与白色相间的校服。   以及她起初总爱在脸上戴着的眼镜,一下子如同尖刀一般狠狠刺中自己的心脏。   直到过了这么久,直到我一直跟着她上了大学,直到她交了男朋友,我都没敢表露出一丁点表白。   这种滋味撕心裂肺,悔断肝肠。   我不相信两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扭头对着浑身颤抖的郭子狠狠怒道,“你等着法律的制裁吧。”   干脆蹲在地上不停用手将巨大的土堆刨开。   没想到刨了许久,我依旧没有看到胖子和班长两人的尸体。   这一刻我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难道说身后的郭子在说谎?   此时身后一阵冰凉,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弥漫在心头。   我一点点撞着胆子扭过头来,却发现郭子此时正用手里的锋利石子 在脸上不停的刻着什么?   直到下一秒我才终于看清,他居然在自己的脸上刻下了第三对眼睛。   这一双眼睛是刻在脸颊下方,整张脸血肉模糊鲜血淋漓,而他的眼神也透发着几分呆滞。   就好像当初我从道观外发现他和天尊雕像时那样。   “轰隆隆。”   一声炸雷突然从天空中响彻,不偏不倚,正好就打在了距离自己身旁不远处的枯木上。   紧接着是更加剧烈的雷声。   乌云密布的天空虽然没有再继续降下暴雨,但是却响彻雷声不断。   闪电在阴雨天里划过一道弧形,不停的击打在我周围的焦土上。   这一回我终于看到郭子脸上的眼睛,似乎在一点点眨动,用石头刻出的眼睛就好像活了一样无比诡异。   我最终被这骇人的一幕活生生吓昏了过去。   直到自己清醒了过来,此时周围再也没有可怕的雷声,也没有郭子那张惊悚的脸庞。   空气中弥漫着医院里特有的消毒水味,刹那间我意识到自己已经脱险,还被人拉到了医院里。   躺在洁白的病床上,忍不住目视空无一人的病房。   就在这时我才突然发现窗外的景色有很大不同,外面翠绿的青山连绵成片,一排排不知名的鸟类从天空中掠过。   这似乎是一座坐落在山顶的古怪医院,而在整个X市里都几乎没有窗外这样的山势地貌。   我好像被人带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医院里。   心中虽然放下了防备,但是仍然隐隐感觉到几分怪异,窗外的天气本应该是晴天。   可是自己身处在病房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的阳光温暖。   最终我还是拔下了静脉的吊瓶,一点点穿着病号服走出了病房,而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我更加感觉到诡异与畏惧。   周围左右一排排排列的房间,全都被打上了标号,自己所在的病房正是203。   可是为什么这样一座显得有些老旧的医院,却没有看到任何护士和护工人员的身影。   加上X市地处平原,里根本没有窗外那么翠绿的山峰,让我越发感觉不太对劲。   带着强烈的忐忑心与好奇,我忍不住推开了相邻的一间病房,而房门却并没有上锁。   推开的一刹那我竟赫然看到了熟悉的人影,那就是失踪了很久的胖子。   他此时浑身插满了管子,源源不断的氧气和营养液输入他的体内,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却很安详。   但是这一回我却发现他房间里天花板上正悬挂着一张诡异的太极图案,黑白分明的阴阳鱼互相环抱。   这显然是道家才有的特殊图案标志,怎么会出现在医院里。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我心中越发感觉到不安,干脆拔掉了胖子身上的管子,直到他一点点苏醒睁眼时眼神中也透发着迷茫。   “我们肯定是被人算计了。”   两个人盘坐在病床上,看着走廊里一排排无尽的病房,里面每一个人身上插满了管子,同样天花板上也正悬挂着诡异的道教图案。   与病房里医院的气氛设备格格不入。   “我觉得这里应该已经不是属于X市的范围了”。   过了许久我终于蹦出了这一句,看着胖子的脸色逐渐惨白,我也不得不意识到这个事实。 第422章 番外 窗户后的深渊   可是这里究竟是哪,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病房和病人,其他人又到哪儿去了?   我心中一下子想起了班长,急忙开口询问胖子有没有印象,他疑惑间摇了摇头,下一秒却突然告诉他自己在昏迷的时候,好像做了一个很诡异的梦。   他梦见自己飞上了云层之上,那里有很多飞来的神仙,说他已经脱离了轮回之苦成仙了。   这个美梦正做的舒畅时,他就被我不小心打扰醒了。   我听的半知半解还没等自己多想,走廊外却突然传来了诡异的脚步声。   我和胖子急忙冲出病房想要一看究竟,没想到脚步声戛然而止,而漆黑昏暗的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   两人尝试着打开其他病房里的门,却发现似乎只有我和胖子的房间没有被锁死以外,其他排列的病房都无法打开。   这一刻我终于隐隐感觉到了恐惧,自己从小到大就没有离开过X市,眼下这样的感觉就像是被一伙神秘人给拐卖到了偏远地区。   等待我俩的不知道会是什么,难道这里是暗中交易人体器官的黑市,一想到这儿,我急忙掀开自己的衣服。   却发现身上并没有任何伤痕,有的只是之前在山林里刮蹭的皮外伤。   我强忍着心里的恐惧逐渐镇定下来,逐渐开始思考昏迷之前所发生的怪事。   郭子的神情举止都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而他之所以会出现意外,一定是因为曾经在道观里触碰的那个不该碰的旧碗。   那口碗在道教里是禁忌,触碰则会有不祥。   胖子的情绪反而格外镇定,甚至对之前所做到的那个美梦,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   病房里天花板上悬挂的太极图,和之前所看到的八目天尊石像,都足以说明这件事情似乎和神秘的宗教有关联。   眼看待下去也不是办法,两人最终决定沿着修长的走廊前行,看看这里究竟通往何处?   毕竟这里既然是医院,那就一定会有紧急出口供人逃生。   我拿起了放在角落里的一把扫帚,胖子也将身上的病号服脱了下来,似乎感觉这身衣服有些不太吉利。   此时他身上还留有之前插管子所留下的伤口,虽然不会疼痛,但只要稍微一触碰就会不停的向外流脓。   寂静的走廊里没有一丝阳光,而病房里的窗外却是春机盎然。   每一间病房的上面都会标有门牌号,我从最开始的203房间一直沿着病房前行,直到走了不知道有多久。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标有日文的特殊房间,而到了这里,周围相邻的门牌号已经快接近了321。   如此庞大的数字让我越发感觉恐惧,就算是每一间房按照几十平米来计算,这座医院的二楼都已经有些大的出奇了。   看着眼前终于出现了一间不一样的房间,我终于鼓起勇气轻轻敲了敲这些间标着日语门牌的房门。   可是里面却没有任何回应,胖子的表情有些急不可待,他认为我俩再待在这里也没有意义,说不定再往前走几步就能找到通往下一层的出口。   我心头产生了纠结,究竟要不要推进门里去看看?   还是按照胖子的想法,继续沿着长廊前行,找到通往一楼的楼梯。   就在这时房子里却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声,这声音足以让我记住一辈子。   “班长,是班长。”   我一下子欣喜若狂,终于等到了她的线索,这一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为担心而产生了幻觉。   还是班长真的在病房里出了什么意外?   使劲按压了几下门把手以后发现门打不开,我干脆飞起一脚想要硬生生的将门踹开。   而门内惨叫声却此起彼伏,一时间竟逐渐打乱了我的思绪,那声音真的是班长发出来的吗?   是因为我太过着急,将其他人的声音听成了她的。   眼下顾不了那么多了,随着我和胖子一起发力,终于将房门给踹开,而眼前的景象更是彻底镇住了我。   这是一间硕大的控制室,里面密密麻麻布满了成百上千个控制屏,几乎将整个房间堆得没有任何多余空间。   而刚才传来的惨叫声在极为少数的几百房间显示器里都能听得到。   直到这一刻我终于开始慌了,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间被监视的病房。   随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在耳边回荡,自己的心却突然静了下来,如果大胆猜测。   说不定我和胖子压根就没有离开X市,而这里的种种迹象也表明,这座医院似乎大有文章。   毕竟自打自己昏迷以后,到从病房里苏醒,应该并没有过去太长时间。   这期间如果真的是有人,将我和胖子运到了千里之外的山区,时间上也远远不够。   我不禁回想起窗外那些翠绿的景象,以及山间鸟鸣透发出沉思。   难道说那些景象也是假的?   我急忙快步离开了房门,而跑到相邻的一间病房里,诡异的是这间房门并没有上锁。   病床上空无一物似乎是一间空闲的房间。   胖子见状也紧跟了过来,我这一刻屏住呼吸,示意两人站在一起同时拉开窗户上的窗帘。   没想到随着双手一起发力,窗帘后的窗户景象让人毛骨悚然,甚至大跌眼镜。   在这短短还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天居然彻底黑了。   我用手想要打开玻璃上的窗户,发现整个透气窗都已经被锁死,甚至连上面的玻璃都是钢化加固。   “这里一定有问题。”   随着我要陷入沉思,身后的胖子随即举起了病房里一台沉重不知名的医学仪器,轮动起来猛然砸向玻璃。   他身体健硕势大力沉,这一下居然将钢化玻璃给出了砸个大窟窿。   而随着窗户破碎以后强劲的冷风伴随着阵阵呼啸声,突然从窗户里吹了出来,而那台仪器也好像落入了深不见底的深渊一样一直没有回声。   我强忍着心头的惧意一点点走向窟窿处,伸头向下观望。   这一刻,自己终于看到了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一幕。   无数间整齐排列的病房窗户,一层层的笔直向下,直到远远才能看到尽头。   而眼前窗户正对着的前方是一面厚重的水泥墙,窗户与水泥墙中间相隔的距离,起码也得有四五米宽。   呼啸的冷风从窟窿里刮过,我像是被吓傻了一样,呆愣的站在原地。   之前一直以为自己身处的病房应该是第二层楼。   现在看来203这个数字可能代表的不是二层楼,而是第二百零三间病房,往下还有许多数不清的楼层。   而自己和胖子也被永远的囚禁在了这处,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儿的老旧病房里。 第423章 番外 藏书的地方   这里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为什么一个人影也没有,病房里的人靠什么来维持生命?   我心头一紧,感觉这些问题随着脑海混乱思绪而疯狂上涌。   只是凭借着之前所看到的日文和医院病房里摆放的机械设备,心中冷不丁产生猜测。   这里会不会是来自于二战时期日军曾修建的一处诡异地下医院。   只是看着眼前这么大的规模,显然并不是单单医院那么简单。   我和胖子猜测了一阵,越发觉得这个可能性更加贴近真相。   而X市在历史上也被小鬼子侵占的岁月里改名为“新京”,这里的一切设备或建筑都很有可能是当年那群小鬼子所留下来的。   而之前我和胖子之所以会在房间里看到窗外翠绿的景象,那都是因为病房窗户上有这一层极薄的显示屏。   一切看到的景象都是假的,我俩也从来没有离开 X市。   这种感觉很奇妙,也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直到现在病房里仍没有出现一个人影。   “既然是人修建的,那就一定会有尽头。”   我想通了这一点,干脆拉起胖子再一次回到了长廊,这一回我决定不做停留,干脆沿着寂静的走廊长跑,看看尽头处究竟有没有通往上层或下层的出口。   黄天不负有心人,当我们两个人终于快要累的虚脱的时候,面前终于出现了一扇与其他地方有些不太一样的铁门。   这里标志着一个神秘莫测的道教图案,八个方向位列八卦,将中间的太极图围绕在一起。   我轻轻推开铁门竟发现铁门并没有被锁死,而里面的空间也十分狭窄,却摆满了书架和关于道教的书籍。   而里面大部分的书,只有一个内容,那就是成仙和怎么成仙?   如何能够修炼出成仙的仙丹,如何与上天沟通。   这些看起来几乎不可思议,甚至有些方天夜谈的书籍,全都摆放在了这处有铁门遮掩的藏书阁里。   我站在中央心情再一次陷入了绝望,可是下一秒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道观里案子下方隐藏的古篆文字曾说明。   这位八目天尊是道教最后一位成仙的神,他的眼睛上能看见苍穹,下能洞悉九幽。   那在这些道教书籍中就一定会出现关于他的记录,以及他是怎么成仙的。   我心头一颤,意识到终于发现了一丝线索。   而这一回胖子和我一起加入行动,两个人在狭窄的藏书阁里翻了个底朝天,终于我看到了一本由一九九几年所撰写发行的道教书籍。   里面真的有这么一位八目神,他的故事也更加诡异。   他居然是历史上三个最为神秘的古国之一的国王,这个处于秦汉时期便有记载的夜郎古国位于四川巴蜀边缘。   夜郎国王痴迷于长生求仙,更是在中年以后加入了道教,   每天不务正业,开始研究怎么才能够成仙炼仙丹,而书中对他成仙方法却没有太多描述。   只是说他后来真的成功了,还是带着举国飞升,将所有信奉自己的子民全都带上了仙界,从此之后这个古国便和古代楼兰大理国一样,彻底失去了任何踪影。   由于我本身学的就是历史专业,眼前看到这样消息,心中竟感觉格外振奋。   身旁的胖子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喜悦,但是他也逐渐意识到,这一回我们可能找到能够逃出这里的线索了。   我急忙看着书本里的内容继续追寻下去,没想到这位神秘的成仙国王在道教中也被称为“九天敕雷声普化天尊”。   和古代神话传说里的雷公职业差不多。   书中除了这里便再无其他记载,一切线索好像中断了联系,我露出的喜悦笑容逐渐僵住,直到将这本书翻到最后一页。   却看到了几个令我差点儿毛骨悚然的几个大字。   “本书纯属虚构。”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   我瞪大了红血丝差点没有一口老血吐出来,心想到刚才终于有了一点线索,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纯属虚构。   直到后来我才发现这里每一本书籍的扉页都会标注着这样一句话,原因只是因为宗教文化在国内影响极深。   能够出版都已经是上面宽容了。   “雷公…雷神。”   我心中忍不住一直默念着这几个字眼,脑海中却不禁回想起石像八只眼睛的样子。   如果说做恶的其实是那个雷公,是他附身郭子的身体里,所达到这一切。   且先不论这个真相是否属实,天上是否真的曾有神仙,那这个雷神下凡究竟是要做什么?   神明在古老神话里应该一直都是正义的化身,是人们心中的佑身符。   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   眼前的思绪越加混乱,我也不得不暂时停下来反复思考。   就在这时胖子突然愣在原地,表情有些疑惑地望着我,耳朵微微的颤动着似乎是在聆听什么声音?   我急忙询问他听到了什么,没想到他居然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持续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开口道。   “你听,好像是雷声。”   “打雷的声音。”   我急忙学着他的模样细耳聆听,可是自己心中挂念着班长的安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完全静下心来。   直到最后的一秒我才隐隐间真的从屋子里听到了阵阵雷声,这声音极其细微,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也代表着我们所在的房间,距离地面十分遥远。   这里怎么会有雷声,难道说外面此刻正在下雨。   我隐隐约约感觉到了有些不太对劲,可是究竟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眼下来到这座医院以后。   我和胖子就再也没有看到过郭子和班长的身影。   凭借着隐隐间的直觉,和之前监控室里传出来的惨叫声,我不禁有些开始担心,班长一个人会不会遇到了什么危险?   刚才临近铁门时似乎已经看到了通往其他地方的出口,眼看事不宜迟我和胖子正打算动身离开。   却没有想到原本排列整齐的书架突然倒了下来,这毫无预兆的意外差点没把我俩活活砸在里面。 第424章 番外 翻译出来的秘密   还好我们两个人命大没有受伤,可是身后墙角处原本依靠着书架的地方,却赫然露出了一个大窟窿。   看上去这更像是一个可供人通行的狭窄暗门。   我心中忐忑不安,冲着暗门里呼喊了几声见没有回应,干脆一鼓作气钻了进去。   乌漆抹黑的暗门里什么都看不见,直到过了小一会儿,我才终于感觉自己是在向上攀行。   身后的胖子紧随其后,随着暗门里狭窄通道的坡度越来越大,原本就在里面难以施展开的手脚,变得更加束缚。   我心中不禁开始揣测,这处隧道又是通往哪里。   但无论怎样,这个向上的方向还是让人很安心,随着耳边再次隐隐响起了雷声。   我和胖子都不禁察觉到,两人距离地面越来越接近了。   狭窄隧道无法站立起身,只能弯腰爬行,到了最后倾斜角度甚至快达到了45度。   昏暗光线下,看着脚下摩擦出的光滑平面,我突然意识到,此时这里应该是一处由上面通往下方的滑梯。   只是作用是什么,目前自己还不得而知。   下一秒坡地上隐约间出现的德文让我呆愣住了,自己虽然对其他国家的语言并不了解。   但是身后的胖子多少还是在平时普及了一些,经过短暂的翻译以后,他终于告诉我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原来这里应该是在二战时期由日本和德国同时建造的,这座诡异的地下医院成立方体形状,总共建设了将近一千多个病房。   但是这座医院建设的目的显然并不是为了救治伤员,而是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研究实验。   所以才要在这见不得光的地下进行。   怪不得之前病房上会出现日文,在这里又出现了德国字样。   我心中茅塞顿开,随着耳边隐隐间听到的雷声,再一次集中身上的力气拼了命的向上攀爬。   直到两个人近乎在隧道里攀行了两个多小时,耳边的雷声逐渐清晰,我也越发开始有些急切。   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黑暗环境里,是谁都会产生很大的心理压抑。   直到眼前终于透出了光亮,我像是获得了新生一样,拼了命的从出口处爬了出来。   直到一张办公桌映入眼帘,周围的景象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坚毅却透发着几分神秘的办公室。   出口处正是位于办公室角落里的一处狭窄暗门。   而如果有人在这里工作,就可以通过暗门和滑梯直接来到最下层的藏书阁。   看着周围近乎现在的景象,我差点产生了错觉,还以为自己和胖子来到了大学主任的办公室。   周围的窗台上还养着几盆花卉,窗外雷电闪烁个不停,暴雨拍打着玻璃的声音噼里啪啦,仿佛随时都会将窗户打破。   这一回我终于可以坚信,我和胖子已经回到了地面上。   而就在这时办公桌上一张绘画图瞬间引起了他的注意,胖子看得愣愣出神,急忙冲着我招了招手。   我见状走了过来,眼前图里的景象却让两个人都瞬间呆愣住了。   图纸上看上去绘画的像是一个巨大的铁锅,呈45度的角度向上倾斜,图纸的下方还隐隐标注着几个道教的文字。   “这…这又是什么东西,难道是某种道教的法宝?”   我将图纸拿在手里愣在原地,这一回无论怎么看都感觉这像是一个类似卫星发射装置的图纸。   直到一声炸雷突然从窗外响起,“轰隆隆。”   闪电在夜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场面极其骇人,竟将周围半里地的范围全都照亮如同白昼。   我忍不住用余光瞄了一眼,却突然看到了极其震撼的一幕。   窗外远远的山巅处,有一个和图纸上绘画图案一模一样的圆盖形物体。   高约四米宽约三米,呈倾斜状正对应着雷电闪烁的夜空。   显然手里图纸上绘画的那东西,正是窗外被雷电照亮的实体。   “你看明白了没有,这玩意儿好像是某种发射装置。”   胖子的声音回荡在我身后,我心头一紧越发感觉到事情不同寻常,而两人更是又在办公桌上发现了大量标注着道教符号的文字纸张。   这一刻我终于意识到,这些纸张上标注的道教古文,才是整个事情的关键。   只要将上面的文字全都翻译出来,真相就会彻底大白呈现在我们面前。   “轰隆隆。”   雷鸣的响声响彻在屋外,震耳欲聋。   暴雨洗刷着窗户,我忍不住扭头冲着刚刚瞧见图纸里,不明物体的方向望去。   办公桌上的道教符号和文字太过复杂,如果想要全部翻译出来,就一定要再回到之前的藏书阁里。   那里面一定有关于道教符号详解之类的书籍。   窗外的雷声愈演愈烈,我越发开始担心班长的安危,干脆事不宜迟还没等胖子反应过来,就一个人先钻进了暗门里。   这一回不像之前攀爬那样费力,我乘坐着隧道里的滑梯几乎只用了不到一分钟就来到了藏书室。   等到自己终于我到了关于道教详解的书籍,再顺着之前的斜坡隧道一点点向上攀爬回办公室时。   已经过去了将近快三个小时。   我看着依旧昏暗的夜空,和脸上写满焦急等待的胖子,心情竟有一股难以诉说的激动。   这几张纸上所标注的道教文字,会不会隐藏着什么骇惊世俗的惊天秘密。   当我们两个人终于将文字上所有内容全都翻译出来时,我直接呆坐在地上吓得说不出来话。   道教文字里的内容十分混乱,甚至有些话语的逻辑顺序都是颠倒过来的。   我只能依照常人的理解思维去洞悉上面的含义,最终真的看到了一个无比惊人的惊天秘密。   “这一切都是上天所为,天上成仙的神想要来到这个世界,要么只能等待出现裂缝的时候。”   “要么就需要有人做出献祭,而这个人必须是一个女性,她将怀着神仙的孩子直至逝世。”   “而神仙也会通过这个孩子降临到人间。”   我脸色惨白吓得说不出来话,甚至有些不敢去想这文字上的内容究竟是真是假,是冥冥之中我和胖子将里面的内容翻译错了。   “不管是对是错,现在班长一定有危险。”   一想到班长,我像是终于抓住了能够打起精神的动力,眼睛忍不住环视四周。   如果翻译的内容是真的,照上面的说法一定是这个八目天尊,想要来到这个世界。   所以就借用了郭子的肉身,让班长怀上神仙的孩子,再通过这个出世的孩子降临。   可是这样一来,孩子出世的时候,班长肯定必死无疑。   “不能…,她不能死,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像是发疯了一样,在办公室里捂着脑袋疯狂乱转,那一幕幕从初中再到大学的景象,像是刀子一样一点点割开我的心。   胖子显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癫狂,他只是表情疑惑的继续看着翻译出来的内容。   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爱她,可是偏偏却什么都没有做过,任何一句表达爱慕的话都没有说出口。   一直以来我就像是一个傻子一样静静的看着她,一直看着她和其他人在一起。 第425章 番外 发射器   “你先别激动快看,纸张上还有一段道文没翻译。”   胖子突然发现那两张写满了道教符号的文件纸上还有一段话没有被翻译出来。   我像是一下子看到了曙光,急忙再次拿起书籍翻译,而这一回里面内容更加毛骨悚然,令人匪夷所思。   “雷声中隐藏着上天的秘密。”   就是这样一句话,让我们两个人全都傻傻的呆愣在原地说不出来话。   直到我的目光再次望向另一张图纸上所绘画的那个锅盖发射器,心中像是一下子联想到了什么。   这个最后一位成仙的夜郎国国王,在成仙以后在道教中被封为八目天尊,掌管雷部。   难道说他在天上,曾用雷声给世人留下了线索?   这看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甚至不可思议的想法,却被我视作救命稻草一样将信将疑。   这个形似锅盖发射器一样的装备,会不会就是某种能够分辨雷声里隐藏秘密的法宝。   我再次忍不住扭头望向窗外,雷电闪烁不停,光亮又一次将之前那个形似图纸上装置的位置照亮。   这一次我们两人都看得真切,那东西真的就在窗外距离我们不远的山坡上。   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上面隐约间似乎还雕刻着什么古老文字。   我迟疑了一阵最终还是咬牙扭动了窗户的开关,没想到这一回办公室的窗户竟然没有上锁。   只是当自己跳下去时,这才猛然发现,这栋诡异的建筑是建在一个大坑里的。   此时我距离地面的距离,起码得有两三米高,暴雨使得周围的地坑里浸满了水。   直到雨水伴随着池水心透全身,我竟差一点没有从水池里爬出来。   周围阴风阵阵,暴雨在我和胖子冲出窗户以后终于减弱了几分。   脚下到处都是建筑废墟留下的垃圾,远处隐隐约约能够看到连绵的山林和那座诡异的道观,时不时被惊雷照亮。   此时我甚至来不及多想,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冲过去,一分钟也不能耽误。   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几分钟还是几个小时,我在暴雨中彻底失去了时间观念,直到自己终于找到了那处山巅上所架起的发射装备。   这玩意儿看上去真的和图纸上一模一样,唯独上面多了很多道教的符号,看上去十分神秘与诡异。   而在这座形似发射信号塔的下方,还有一间水泥铸成的小屋子,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设备。   甚至还有一台老旧的电脑。   “轰隆隆”   巨大的雷声响彻不断,夜空中宛如灭世一般的景景云层中浮现。   我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自然灾害,雷声震耳欲聋,打在人心里直发毛。   胖子坐在电脑前看着上面一道道亮起的符号,终于察觉到了一丝规律。   而且这规律,真的和屋外响彻的雷声有着直接关联。   电脑桌前放着一本笔迹潦草的日记本,里面清晰的记载了每次山林里阴雨天是在什么时候。   雷声响鸣了多少次,声音可能蕴含着多少种规律。   我站在原地,听着屋外不断闪烁的雷鸣声竟感觉有了一丝清醒。   眼前的这一切透发着几分朦胧,回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没有一件事是正常的,是可以按照常人的思维去理解的。   可班长究竟在哪里,现在是不是和郭子在一起?   胖子很快就通过日记本里的内容,察觉到了雷声的变化,他的表情时而复杂时而惊恐,好像是通过雷声,察觉到了什么惊天的秘密。   我此时心急如焚,虽然自己想和他一起去破译隐藏的秘密,可是颤抖的心境却无论如何也平复不下来。   “这…这雷声里隐藏着成仙的秘密,也藏匿着班长此时所在的位置。”   胖子逐渐摘下了头顶的耳机,脸上的表情让人有些琢磨不透,更是有一股说不出的惊恐在心头蔓延。   “班长她在哪?”   “你快说话。”   我急忙开始询问,紧接着意犹未尽的胖子终于吐出了几个模糊不清的字眼。   “她应该就在这小屋子的附近,而且已经怀孕了。”   我一瞬间连忙倒退了好几步,听到她怀孕的消息,就好像天塌下来了一样。   她怀的孩子是谁的,是郭子的还是雷公的?   脑海中不经意间再度回想起当初在摄像机里所看到的那一幕画面,当时的郭子应该还没有被附身。   而那个视频,也是在班长不知情的情况下所拍摄下来的。   那是人家两口子的事情,我又该去纠结些什么,郭子才是她的男朋友。   我思索间脑海中的思绪越发混乱,直到胖子逐渐清醒了几分以后,急忙拉着我跑出了屋外。   两个人开始疯狂寻觅班长和郭子的身影,暴雨虽然已经停息,但是夜空中仍然乌云密布。   雷声闪烁个不停,直到最后一丝阳光透过乌云洒在山林中。   我这才意识到,此时应该已经快到了清晨。   而最终我和胖子也在山林里,那座诡异的道观旁发现了郭子的身影。   他浑身是血表情疯疯癫癫,嘴里不停的吐着什么听不懂的话语,就好像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刺激一样。   我上去就是抡圆了,给了他一拳。   而这一拳不为别的,只为他没有做到一个男朋友的责任,也怨他不该去触碰道观里不该碰的东西,才会惹出今天这么多祸事。   “班长她人呢,你快说话。”   胖子见我情绪越加激动,生怕我一拳又一拳将他给打死,急忙将我拉扯了过来。   直到这一回,我们两人在隐约间听到郭子口中喃喃不清的字眼。   “成仙。”   “成仙就是千古以来最大的骗局。”   “千百年,骗了多少人。”   “前世今生轮回!”   胖子听的云里雾绕扭头望向我,就在这时,明明即将晴朗的天空骤然降下一丝雷电,不偏不倚正好击打在郭子的身上。   这一幕也成了我和胖子终身难以忘记的噩梦。   他被雷电所打穿,浑身变成了焦炭。   直到后来警方发现他尸体的时候,在他身上找到了极易招雷的物品,认定这是自然灾害,排除了他杀的嫌疑和可能。   只有我和胖子心里知道,在这冥冥之中可能真的隐藏着某种说不明白的东西。   它杀死了郭子,只是因为郭子泄露了天机。   事情到这里终于告了一段落。   而班长失踪以后,直至过了一个多月仍然没有找到。   这几天来我一直在道观附近徘徊,怎么也找不到当初自己和胖子被困的那座诡异建筑和信号塔下方的水泥房。   时间又过去了两个多月,就当胖子以为我们两个人产生的幻觉,实际上根本没有发生这件事情的时候。   我仍然抱有着一丝坚定,在山林里寻觅。 第426章 番外 逃生   没想到这一回,足足过去了两个多月后,在一天夜里我拿着手电筒终于发现一丝线索。   而在头脑一热的冲动之下,我也做出了一个让我这辈子都十分后悔的决定,那就是给胖子打电话,将他也给招呼了过来。   原来这处诡异建筑的位置极其隐蔽,周围的土坑已经被回填,只露下了一个略微隆起的高坡。   我看着眼前像极了入口的地洞,迟迟没敢进去,而这个诡异的地方也是我在一棵老树根下所找到的。   眼看胖子依旧没有来,我心中不禁猜测他可能不会过来了,干脆下定决心自己先钻了进去。   没想到刚沿着地洞里爬行了不久,里面的空间竟逐渐开阔,甚至出现了人工修建的痕迹。   开阔的洞穴让自己逐渐起身,可以直立行走。   紧接着我便感觉脑后被人打了一棒,当自己醒来的时候,眼前的景象透发着朦胧和熟悉。   我居然再一次又回到了那间203的病房里。   而这一回眼前居然出现了活人,那是一个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女护士,当他看到我苏醒的一刹那,也忍不住有些诧异。   “这是哪。”   我朦胧的用手按压了几下太阳穴,想要让自己的头脑清醒起来,可是她却突然放下手里的工作,直接从病房里跑出去了。   在逐渐清醒了以后,我忍不住想要从病床上坐起来,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屋子里出现了很多穿着黑衣脸上戴着金属面具的神秘人。   他们用黑色衣服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唯独脸上的面具布满了诡异的花纹,看上去十分神秘。   “是不是你们抓走了班长?”   我顷刻间意识到了什么,刚想冲出病房,却又感觉身后被人扎了一针,紧接着意识再次透发着模糊昏迷了过去。   当自己醒来的时候,竟然看到了久违的胖子,他此时也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就好像当初我刚从203病房里醒来,发现他时的那一幕一样。   我和他同处在一间病房里,却各自躺在两个病床上,旁边的桌子上一本古怪的书瞬间引起了我的注意。   上面的字透发着几分模糊,这显然并不是正常排版印刷出来的书籍。   而当我忍不住好奇心打开书页以后,竟发现了一个惊骇世俗的秘密。   书里面记载的都是各种苗疆蛊术,他们能够通过药物或者是虫蛊,来控制目标的思维。   甚至能将一些不属于他们的记忆,通过催眠和秘术以及药物手段强加进脑海里。   这样堪称诡异的书籍让我越发感觉到胆颤,随之里面另一页绘画的图案,更是让我感觉到了一丝熟悉。   上面绘画的是一个布满花纹的面具,而面具内部布满了许多像鱼钩一样的倒刺,一旦戴在脸上伤口就会通过抹在刺上的药物和针钩长合在一起,最终永远也无法再摘下来。   在我上一次从病房里醒来时,自己曾看见许多身穿黑衣的神秘人脸上正带着这样诡异的花纹面具。   现在想想,那些人的装扮更像是某种来自少数民族的苗疆部落,而书籍里面具上的图案更加印证了这一点。   “这里究竟是哪?”   “班长是不是还在他们手中?”   我强打起精神想要走出病房,这一回却发现房门已经被上锁,无论自己怎么用力呼喊和拍打,外面始终没有人回应。   就在这时,窗外原本黑漆的画面突然亮了起来,我猛然间回想起这里的窗户下面隐藏着的都是近乎几百米高的深坑落差,即便被称为深渊也毫不过分。   而眼下似乎也只能通过窗户成功逃出这里。   我看了一眼身上插着管子的胖子,也不知道眼前的景象究竟是真实的,还是被那些黑衣人用古老的蛊术所产生的幻象。   这一刻我顾不上那么多了,眼看班长失踪的线索终于出现,无论如何我都要拼搏一把。   当我轻轻打开窗户以后,映入眼帘的依旧是深不可测的深渊,和脚下整齐排列的一扇扇窗户。   粗略估计起码得有几百扇,这也就代表了像这样的地下牢笼,数量多的惊人。   每一扇玻璃窗散发出微弱的光亮,直至照亮最下层深不可测的底部。   我先是费力的将床拖到了门口处,将病房的大门彻底堵死,紧接着又将床单撕成布条,做成一个安全绳缠绕在自己的身上。   想要逃出这里就一定要向上攀爬,但要是稍有不慎,自己就将会掉入这深不可测的深渊下。   当我鼓起勇气迈出窗户的一刹那,呼啸的冷风从裤裆里刮过,我才知道什么叫比死亡还难受的恐惧。   尤其是在这么诡异幽闭的环境里,我甚至不知道当年那群日本人和德国人为什么要在挖空山林地下,铸造一座这样的诡异牢笼。   他们究竟是想要研究什么,这里难不成关押着某种实验对象。   用床单绞成的绳子还算结实,但是长度却十分有限。   我攀爬在窗户外围,值得庆幸的是居然让我发现外层墙壁上,有一排直上直下的铁梯。   这种加固在墙壁上的钢筋,原理几乎和几十米高大烟囱上的爬梯是一样的。   当我双脚踩踏在钢筋上时,心里总算是安稳了几分。   203病房号码所代表的并不是第2层第3间,而应该是第203个房间。   所以当我抬头向上望时,自己的头顶起码还有十多层这样的窗户。   有的在窗户里传出噪音,有的则散发出病房里微弱的光亮。   任谁都不会想到,我这个病人居然选择了最危险的一条路,从窗外笔直向上攀爬。   在这期间,我甚至一点都不敢回头向下看,生怕手脚会失去控制跌落下去,但即便这样下意识间双腿也在忍不住颤抖。   直到缓和了一小会儿以后,我的胆子也逐渐开始大了起来,心中竟对旁边那几扇亮着灯光的窗户产生了好奇。   这里所有的房间并非全都是老旧的医院病房,也有许多暗藏的秘密的神秘空间。   例如之前我和胖子在长廊尽头处发现的控制室和装满道教书籍的藏书阁。   透着阴风,外层的窗户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让我越发好奇里面的景象。   直到身上绑着的安全绳绷到笔直,自己此刻也不得不解开了腰间的绳索,头顶还剩下八九扇窗户的距离。   这也就意味着剩下的路,需要格外小心。   倘若一不小心踩空跌落下去,失去了安全绳保护的自己,将会彻底掉入深渊中,一去不复还。 第427章 番外 穿着旗袍的女人   我一点点小心翼翼的解开身上的绳索,朦胧间竟再次听见窗户里传来诡异的响动声。   这一刻我终于按捺不住强烈的好奇心,用手指微微擦拭掉了窗户上因为气温不同而附着在上面雾气。   而里面的景象让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是许多脸上戴着面具的黑衣人在硕大的房间里工作,这间屋子显然比其他的病房空间大了许多。   而他们手里拿着的,居然是冲压枪械的零部件。   这些人训练有素,每造出一个零件都会用游标尺小心翼翼的测量,直到合格满意为止。   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会造枪械,而且这还是一个半机械化成熟的流水线。   最终枪械成型的时候,会有黑衣人专门负责试枪,而自己之前所听到的声音,正是这些冲压机器所发出的响声。   “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   他们难不成是要造反,我心中掀起了巨大波澜,脑海中所能联想到的不是抢银行,就是电影里两个黑帮即将火拼的一幕。   可是眼前窗户里的景象,显然都不属于那一列。   我的脑子乱成一团,隐隐间感觉这些人隐藏在这座诡异的地下建筑里,似乎是为了某种使命。   虽然这只是猜测,但仍然给我的内心带来了很大触动。   眼看那些黑衣人在屋子里表情认真的重复着手头上的工作,丝毫没有意识到窗外,正有一个人偷偷的观察着他们。   我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顺着头顶的铁梯子继续向上攀爬,但是每走几步就会停下来看一眼周围的窗户里,有没有隐藏着惊世骇人的景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窗户外围的黑暗深渊里阴风阵阵,我依附在墙上如同生长在石缝里的野草一样左右摇曳。   直到自己终于克服了恐高的恐惧,头顶的窗户也即将到达终点,我抬头能够隐约间发现。   这座隐藏在地下的建筑形状和结构,远比我想象的复杂了太多,此刻抬头时就已经能看到许多错综复杂的结构梁,交叉在一起。   支撑着整个地下医院接近地面的那一部分。   昏暗的光线下模糊不清,只有一扇扇窗户里透发出的微弱光亮,将我所在的墙壁外围照亮。   就在这时,我竟冷不丁地发现头顶的那一扇窗户略微露出了一道缝隙。   忍不住顺着里面望去,内部却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清。   这一秒也不知道自己是被什么所驱使,竟鬼使神差般的忍不住推开了窗户,眼看四下无人。   干脆便从这个位置钻进了屋子里。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硕大的房间,这个规模甚至已经不可以用房间来形容,应该称作仓库。   周围许多模糊不清的木箱,被用墨绿色的巨大帆布覆盖着,里面仿佛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巡视了一圈以后,直到发现这里真的没有人看管,胆子这才逐渐大了起来。   当头顶的灯光一盏盏亮起,眼前的景象十分壮阔,这里反而更像是一座隐藏在地下建筑里的物资仓库。   只是到处都落满了厚厚的灰尘,远处墙壁上还悬挂着一副整个建筑的结构图。   直到我顺着图的方向一点点走了过去,仔细端详了许久以后,心中的震撼简直不语言表。   这个诡异的神秘空间,简单的来说就好像是一个无数个房间组成的高楼,被倒扣着修建在了地下。   而且当年的小鬼子和德国人对整栋建筑的防潮防水下足了功夫,而整个大楼中心处也有一座电梯上下贯穿。   上一次自己和胖子之所以在长廊里没有找到通往上下两层的路,正是因为电梯修建在了其中一个房间里。   如此诡异的设计,不禁让人瞠目结舌。   而当我转身打开身后那些被墨绿色帆布遮盖着的神秘木箱子时,耳边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这声音像是在脚下很远的地方响起。   我一下子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难道说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从病房里逃跑的事情。   一想到这儿我急忙再一次将仓库里刚刚点亮的灯光关闭,让整个硕大的仓库再一次陷入了黑暗中。   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可当仓库里的灯光熄灭以后,自己的目光竟无意间打量到了一扇隐藏在角落里的隐秘暗门。   我壮着胆子一点点走了过去,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以后,铁门竟然吱呀的一声被直接打开。   而眼前的景象则更加匪夷所思,暗门内的空间十分狭窄,却布满了诡异的道教符号。   屋子的最中央处有一个被绿色帆布覆盖着的人形凸起。   一阵阵冷风从脸上刮过伴随着阵阵刺痛,我竟忘记了思考封闭仓库里怎么会有风。   只是自己的注意力全都被眼前被遮掩的神秘物体吸引。   可是当我下意识一点点用手将上面的帆布掀开时,眼前的景象却赫然将我吓了一跳。   帆布下面覆盖着的居然是一个女人,她穿着黑色的旗袍衣服,嘴唇和双目微张,仿佛栩栩如生即将活过来一样。   我简直从未见过像这么透发着气质与古典美的女人,甚至一直在心里隐藏着的班长,也不能与其作比较。   只是当我突然间发现她的胸口心脏的位置有一处弹痕,这才猛然间意识到。   这是一个死人,一个栩栩如生,像活着一样的死人。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出现了急促的脚步声。   我忍不住转过身来,却发现十几道人影手里拿着手电筒正对着我,显然自己已经被发现了。   紧接着我便感觉身体逐渐失去了意识,就好像无形中中毒了一样开始昏迷,当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病房里。   几名穿着像是护士一样的女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我的意识有些朦胧,可是脑海中却像是被定格了一样。   不断回想起昏迷前最后一幕所看到的那个神秘女人景象。   逐渐的身体又好像再一次回到了那间仓库里,我看见胖子和班长在向我招手。   又看见那个穿着黑色旗袍的女人,正闭着眼睛站在他们身后。   我一下子预感到了什么,急忙大声呼喊让他们离开,直到身后的女人突然睁开双目,露出没有黑色瞳孔的眼睛…   “快…快跑。”   我不停的在大声呼喊,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得到,直到眼前的景物越加清晰,原来自己此时依旧还躺在病房里。   只是比起之前那几道护士的身影,老旧的病房里突然多了一个人。   他脸上戴着与其他黑衣人花纹不同的金属面具,隐隐间更是透发着一股难明的气息。 第428章 番外 会移动的房间   在病房里,他先是摆了摆手示意让其他女护士出去,直到我看见他手上所戴着的明晃晃玉扳指。   心中突然忍不住猜测到,这个人会不会就是当初班长失踪的主谋,那她现在一定知道班长在哪里。   我见状急忙起身挺着苍白的脸色,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这个人即便没有露出真面目,却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没想到自己居然看走眼了,你是怎么克服恐高,从窗户外面向上爬的。”   这一刻他终于开口了,只是竟问出了一个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的问题。   “是啊,我是怎么克服的呢。”   我忍不住开始苦思冥想,放在平时有恐高症的自己,一定不会去做那么危险恐怖的事情。   直到下一秒我突然想起失踪的班长,眼下并不是闲聊的时候,自己应该询问真正重要的事情。   在磕巴了许久以后,我终于和眼前的黑衣人交谈了第一句话。   “你…你把那个女孩怎么了?”   黑衣人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带着有些恍然大悟的语气轻声道。   “原来是因为一个女人,怪不得。”   他的声音透发着某种磁性,甚至让我不禁对面具下的神秘人性别产生疑惑。   自己一时间竟无法回答,两人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想要开口反驳些什么却又在刹那间生生咽了回去。   他就那么呆愣愣的杵在那儿,身上遮掩着黑色长袍连带金属面具,将全身都包裹在里面。   目光却隐隐望向窗外的深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鼓起勇气打破了这份尴尬,脑海中却突然回忆起之前在仓库里看到的神秘女人。   她身上穿着极少数的黑色旗袍,样子却美得不可方物,甚至刹那间还让我以为是一个活人。   “仓…仓库里那个穿旗袍的女人是谁。”   我在说话的时候故意隐藏自己的声调,却没有想到因为内心的畏惧,还是让自己露出了磕巴的马脚。   黑衣人像是没有听见我的话,依旧冷冷的望着窗外,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正当我以为他会不会是睡着了的时候,他却突然开口语气平淡的说道。   “那个人是我的母亲。”   他的嗓音本就经过隐藏,听起来极为沙哑晦涩,唯独这句话的后两个字终于带有了一丝情感。   “你相信天上的尽头有神的存在吗?”   他突然扭过头来问我,这个问题让我有些猝不及防,若是在平时我肯定会觉得这个极其无聊的问题,一定会是某个基督教信徒问出来的。   可是在这短短三个月的世界里经历了太多事情,让我也不得不对黑衣人的问题产生了疑惑。   这个世界上人有许多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事情,难道说科学真理的尽头正是道家的玄学。   脑海中突然回想起郭子最后被雷劈死的景象,四肢都已经碳化,肚子上更是有一个大洞,烧焦的器官发出腐臭的味道流淌了满地。   虽然最后警方给出的结论是自然灾害,但是我和胖子是亲眼看着他说出那些话以后,被雷电击中活活劈死。   想起了胖子我不禁再次扭头望向黑衣人,此时自己那两个同学的性命肯定都掌握在他的手里。   可他为什么唯独会对我这么感兴趣,愿意在屋子里和我交谈这么久。   他此时突然扭头望了我一眼,面具下两个黑洞洞的窟窿里看不到任何目光,甚至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紧接着他突然面对着玻璃摘下了面具,我在反光下死死地盯着窗户,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大气也不敢喘。   只是没想到面具下的面孔,竟然会成为我一辈子的噩梦。   窗户里折射的一幕,一点点映入眼中。   而他摘下面具以后,居然是一个看起来满头白发,年过半百的老人。   最为恐怖的是, 当我一点点扭头看见另一面窗户所折射的景象时,另半张脸上居然长满了鳞片,连眼睛也冒着绿光,场面极其惊悚和渗人。   我脑海中的思绪像是混乱一样疯狂运转,这究竟是人还是怪物,他又为什么会在我面前摘下面具。   直到寂静的房间里再次传来诡异的响声。   声音从脚下很远的地方传来,就好像有一个女人在分娩前忍不住惨叫。   刹那间像是触动了我脑海中的某个神经,让自己一下子就联想起之前和胖子在黑衣人办公室里所翻译出的那一段内容。   天上的神想要下凡,就一定要找一个女人借胎生子,当胎儿降临在世上那一刹那,这个女人也会消亡。   而班长就好像是那个被八目天尊选中的女人。   随着惨叫的声音响起,我的心像是被狠狠的揪了起来,恨不得立马冲出病房,却又怕将眼前似人似妖的怪物触怒。   “我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所以我想找一个能替代自己的人。”   他的声音刚落,我一下子便从焦急的情绪中反省过来,难道说他把我们三个人囚禁在这里,就是为了找一个能继承他位置的人。   “你想找人就找人,干我什么事。”   听着远处声源逐渐没了动静,我生怕班长会出现什么意外,自己终于控制不住压抑的情绪一下子推开病房的大门。   而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堵墙,一面厚重的承重墙。   我瞬间呆愣住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直到脑海中突然回想起当初在仓库墙上所看到的整个地下建筑结构图。   那些看起来十分复杂却井然有序的线条,将每一个房间的位置全都连接起来,这一刻身体突然僵住了。   难道说这些房间并不仅仅是单纯的房间,而是经过精巧的机关被设计成了迷宫。   每一个房间的位置都会根据自己的轨道来移动。   203号只是一个门框的坐标,而房间却会根据顺序来平移,甚至整个楼层里的房间都可能会是203。   “这怎么可能?”   我坐在地上陷入了沉思,直到回想起当初在藏书阁里发现通往上面的滑梯,如果说房间能够平移的理论成立,那显然并不是每一个房间都是可以活动的。   哪怕黑衣人敞开了大门,在启动了楼层机关的情况下,自己也恐怕没法能够逃出去了。   “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我忍不住崩溃的情绪破口大骂,黑衣人的声音却回荡在身后。   “那个女人并没有死,神在即将降临的前一秒退缩了回去。” 第429章 番外篇大结局   我在病房里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直到眼前病房大门突然被打开,之前所出现的那堵墙骤然消失。   映入眼帘的则是之前那道阴森诡异的长廊。   下一秒胖子和躺在病床上的班长出现在了远处长廊尽头,他们两个人都处于昏迷状态身上插着管子,连脸色都十分惨白。   “我可以放你和你的朋友离开,但是你只能选择一个人。”   长廊内黑衣人沙哑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这个结局我似乎早有预料,却没有想到真的应验了。   我一点点冲着两人的身影跑去,双腿却因为发软而不停的颤抖,直到走到近前时,还看见地上摆放着一把手枪。   那一刻心中的理智近乎崩塌,眼前这两个人都是在我生命中极其重要的人,况且我并没有权利去剥夺任何一个人的自由和生命。   直到自己的目光一点点停留在班长的身上,脑海中却突然再一次回想起相机里那段不堪入目的画面。   我蜷缩在帐篷里,古怪刺耳的声音仿佛再度回荡自己耳边,而胖子和这整件事原本都没有太大关联。   这两个选择仿佛让我根本就无法决定,当冰冷的手枪握在手里时,脑海中却不断回响起在大巴车上她和郭子二人的欢声笑语。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恨意就已经在心里滋生出幼芽,击破了我们两个人仅有的幻想。   我忍不住将枪口对准了昏迷中的班长,触摸着扳机的手指却迟迟没法下手,一股悲凉的气息在心头蔓延。   “我弃权。”   一瞬间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将枪口直接对准了自己的下巴,一颗子弹瞬间穿透了颚骨,却因为颤抖的手掌,而让枪口倾斜了几分没有打进要害。   钻心的剧痛伴随着鲜血泼洒而出,我的意识在脑海中一点点昏迷,直到最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故事的最后我穿上了黑色服饰,脸脸上也戴着无法摘下来的金属面具,看着那两个人一点点被推向出口。   心里却好像如释重负,终于轻松了下来。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黑衣人口中一直在说的“时间不多了”,是指的什么意思。   我坐在桌子旁陷入了久久的沉思,显然这个故事的结尾有些太过仓促,只是这样的结局,已经是我所能联想到的最为美好的结果了。   夕阳西下,窗外的阳光一点点变成了赤红色,逐渐染红了草原。   我又不禁回想起黑衣人最后在夜郎古国里消逝的样子,这个世界上的人并没有对错,一切都应该回归成原本的样子。   错的只是心里的执念,如果真的学会放下,可能就离道教中所谓的成仙不远了。 第430章 出动   在这极其偏僻的巴蜀县城中,阴云密布,暴雨连续降下了好几天,这里一改往日的朴素和繁华景象。   街道上积水蔓延乌云遮日,仿佛是在酝酿着什么可怕的自然灾害。   我忍不住站在阳台上静静的抽着烟,这两天身上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如果这些第二批到来的黑衣人再不动身。   自己可能真的就要睡大街了。   楼上公寓里那个老头所劝告过我的话还在脑海中回荡着,“禁忌就是禁忌,千万不要去触碰。”   我拿着手里的香烟狠狠的吸了两口,这两天为了监视这群黑衣人,一直都没有好好睡觉,直到在窗台上困意有些朦胧。   几日来连续降下的暴雨不停洗刷着房屋,唯独今天的天气还算稍微晴朗。   就在这时,第一个穿着朴素的男人走出了旅馆,紧接着是第二个和第三个。   他们手里打着一把黑色的雨伞,身上则背着巨大的旅行包裹,目光忍不住左右环视四周,就像是在观察着什么。   我一下子精神了起来,没想到等待了这么久,他们终于出发了。   这也是我看见这些黑衣人头一次大批出动,而且脸上还并没有遮戴面具,每个人的相貌和样子透过窗户被我看得清清楚楚。   我见状急忙起身穿好衣服,又在床底将那一堆装备塞进巨大的旅行包里背下了公寓。   街边的道路泥泞不堪,到处都布满了污水。   而想要通过县城来进山寻找夜郎古国的遗迹,只有唯一的一条土路。   而让自己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居然在泥泞的土路旁通过攀岩的方式越过了陡峭的岩壁。   这样做可以极大的缩短路程,但也极易发生各种事故,造成人员伤害。   我紧跟随在他们后面不远处的地方,没想到这一支五六十人的队伍,竟然会选择沿着石层翻岩。   而自己本就是一个断了手的残疾人,无奈之下不得不按照土路行进,道路上泥泞湿滑不堪,身上的旧伤复发但仍被我硬生生的扛了过来。   直到夜色终于降临,我也终于赶到天黑之前来到了山林中,这里距离巴蜀真正的深山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   但是也仍然可见许多古老的参天树貌,透过乌云遮盖下来,给人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通过地上的足迹,我几乎可以猜测到第二批到来的黑衣人,也已经通过超赶小路,跑到了我的前头。   不过这样也有许多好处,那就是避免了在山林里迷路的情况,但是自己又不敢落下太远。   这里的山势像是一片洼地,土壤中还时不时隐藏着残垣瓦砾的痕迹。   夜晚的天气异常阴冷,我躲在帐篷里忍不住有些瑟瑟发抖,而即便是这个栖身之所,也是当初自己在市场通过低价二手淘弄来的。   脑海中不禁回想起那个老头所说过带着探险队迷路的情景,但自己也不知道这里究竟距离他口中所说的遗迹还有多远。   这一夜我睡得无比寒冷而又漫长,直到醒来的时候,自己彻底呆愣住了。   因为昨夜山林中又下起了一场暴雨,将原本黑衣人行进的足迹全都洗刷掉了。   这无疑将是雪上加霜,重重的击打在我的心头。   而且更糟糕的是,之前来时的那条土路已经因为两侧的陡峭岩壁塌方而被彻底覆盖,现在就连退路都没有了。   我背着旅行包看着眼前繁茂的山林,陷入了进退两难的抉择,没想到眼前的山坡下似乎有什么东西闪闪发亮,瞬间引起了我的注意。   自己见状急忙跑了过去,却又因为脚下泥泞的土壤而摔了一跤,彻底抵挡不住趋势,连带着落叶和身上的背包滚落了下去。   浑身上下的伤口无不在隐隐作痛,我咬着牙一点点挣扎的站了起来,无处支撑的手掌在地上胡乱摸索。   突然间却触碰到了一个十分冰冷的东西,上面有几个孔洞和一排类似下颚骨和牙齿的器物。   我呆愣在原地心里咯噔一声,一点点将手里触摸到的东西从落叶堆中抻拽了出来。   眼前映入眼帘的东西果然是一具骨骸,而且她身上穿着近现代的服饰,衣服上的金属纽扣还在闪闪发亮。   而之前我在山坡上所看到的那一处光亮,显然就是尸体身上的金属扣子所折射出来的光辉。   靠近这样一具腐朽殆尽的尸骨,让我不禁有些脊背发凉的感觉。   自己急忙起身,却没有想到周围到处都是这样的尸体,他们有男有女身上的棉服已经被腐蚀的破破烂烂。   最终我竟然在山坡下的山沟里找到了七具这样的骨骸,而通过他们身上的衣服装饰和年龄。   让我不禁回想起在公寓里时,那个老头所对自己诉说过的回忆。   如果不出意外,这几具尸体显然就是当初探险队所留下来的。   将近二十人的探险队伍,在第一天夜里就死了将近七八个人,最终剩下的人全都失踪,唯独那个因为和队伍里其他人产生分歧的老头,自己活了下来。   我脑海中不断回想起当初老头所说过的话,他说他们当时明明已经来到了夜郎古国的遗迹,还在土里发现了半块石碑。   可是为什么眼前并没有半点古老的遗骸以及遗迹,有的只是这七个人的尸体被掩埋在土壤中。   更不要说那块儿刻满了碑文的诡异石碑。   这显然是一个神秘的疑团,让我不禁对老头的话产生了疑惑。   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我越发觉得毛骨悚然。   正当自己将山沟里的线索清理的差不多后想要离开这里时,周围繁密的山林却让我产生了迷路的错觉。   到处都是枯黄的树叶和枝杈,让我几乎无法分辨当初不小心滚落进山沟里的方向。   直到自己意识到迷路以后,我便开始了疯狂的自救,先是在树林中用刀刻上痕迹,紧接着就在枝杈上系上布条。   可是无论自己怎么逃离这里,游荡了许久以后最终仍然还是会回到山沟里的位置。   这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树林迷宫,我在里面彻底迷失了方向,甚至看不出东南西北。   直到闯进深山里的第二天夜幕降临,我忍不住在山沟里升起了火堆,炙热的篝火暂时的抵挡了一部分冷风。   那七具尸体就那样静静的安放在了距离帐篷不远处的位置。   起初我仍抱着死者为大入土为安的想法,想要用折叠铲将他们全部掩埋,可是只剩下单手的自己想要完成这些以后,身上也肯定没有了力气。 第431章 毒蘑菇   炙热的篝火在后半夜里逐渐熄灭,冰冷的冷风顺着缝隙吹拂进帐篷,一下子将我冻醒。   我忍不住在嘴角点了根烟想要驱逐一下寒冷,却没有想到映着帐篷相隔的帆布外,有几道幽绿色的光点正在闪闪发亮。   这诡异的一幕瞬间将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我曾清楚的记得,那些地方正是我第一次发现那七具尸体在山沟的泥土里所摆放的位置。   而掀开帐篷以后,眼前的一幕堪称诡异来形容。   这些幽绿色的光点居然是一朵朵从地上生长出来的蘑菇发出来的。   这种蘑菇根茎足有成年人手指粗细,上面的伞状菌盖却比正常蘑菇要大了许多。   而那些散发出荧绿光的位置正是蘑菇菌盖的圆形边缘处。   我被眼前的这一幕所震惊,自己从未见过会发光的蘑菇,最为诡异的是,这些蘑菇生长的位置,正是当初掩盖尸体的土壤中所长出来的。   就好像这些蘑菇是借助了尸体的养分才生长的如此硕大。   时间一直持续到了第三天,这一回我才知道那个老头所讲的话所言非假。   寻常人来到这里以后真的就像是遇到了某种鬼打墙一样,会彻底在山林中迷失方向。   眼看身上的干粮即将耗尽,我的心情越发开始急躁,那几具尸骨依旧整齐的排列在帐篷的远处。   空洞的眼眶就好像是故意嘲讽我一样,随着潮湿的冷风透过骨头上的缝隙,发出古怪的声音。   直到这一天夜晚,身上的干粮终于耗尽,我也不得不将勒紧了腰间的裤腰带,来减少肚子里传来的饥饿感。   夜里篝火逐渐熄灭,我在帐篷里却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觉,脑海中不断回想起去往道观前,在大巴车上所连续做了几个噩梦。   “人真的有来世吗,轮回周而复始,往复寻常。”   自己想要苦苦解开那两张黑白照片后隐藏秘密的执念,是不是一直以来都是都源自于前世的牵挂。   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当初在800米地下深处,小囡会倒在自己的怀里默默哭泣。   我却一直抱着她,不敢轻声说一句话,直至她的生命逐渐凋零。   这一夜我彻底失眠,除了是因为饥饿的原因,也是这几日来连续的谜团在脑海中疯狂翻滚,让我彻底无法安然入睡。   当自己清晨醒来的时候,看着地上那些已经不再发出绿色荧光的蘑菇,心中竟渐渐有一股难以抗拒的诱惑。   身上携带的干粮早已经在昨天彻底吃干净,而强烈的饥饿感让自己竟逐渐对这些生长在尸体位置的蘑菇产生了食欲。   我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意识,但是饥饿感却一直倍增,直到裤腰带上最后一个结扣也被勒紧,我才头一次体会到饥饿的感觉是这么的难熬。   如果不吃东西,肯定就会被活活饿死在这里,与其这样反不如当个饱死鬼拼死一搏。   强烈的饥饿感逐渐压垮了对毒蘑菇的戒备,我看着眼前比手掌还要大几分的雪白蘑菇,终于忍不住一口咬了下去。   起初吃起来的时候味道还算可以,但是没想到后来竟越吃越苦,甚至无法下咽。   我忍不住一股脑的全都吐了出来,不禁开始有些后悔。   直到双腿逐渐开始有些麻痹,我下意识的一屁股跌坐在丛林,抬头望向幽绿色的天空意识到自己一定是中毒了。   在云南湘西地区的带毒菌类繁多,比较著名的就是“见手青”。   而自己刚刚食用的蘑菇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种类,但是从尸体堆里生长出来显然肯定不会是什么正常菌类。   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扭曲,自己仿佛能看见天空中飘下的云朵,这一点倒和报纸上误食毒蘑菇的症状类似。   突然间我的双手开始颤抖起来,就连嘴里和鼻子里都在不停的吐着白沫,眼前景象越发模糊。   甚至一点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周围出现了许多倒插在土中的残垣断壁,一块高大的石碑从半截土壤中露了出来。   可我此时却颤抖的说不出来话,除了嘴角不停的吐出白沫,自己几乎无法做出其他动作。   脑海中的意识逐渐清晰,眼前那块高大的石碑倒映在山沟里显得格外醒目。   直到这一回,我才突然意识到当初那个老头口中的探险队和所看到的夜郎古国遗迹,会不会就是眼前所出现的这些幻觉?   自己强打起精神像是一下子想通了什么,看着周围扭曲的残垣断壁,仿佛不再置身于刚才的山沟中。   而是出现在了一处古迹的残垣断壁里。   到处都是一副残破衰败的景象,而那个老头所曾提过的石碑,正静静的依偎在眼前。   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篆文字,让人不禁有些头皮发麻,眼花缭乱。   我努力的想要翻译出石碑上的内容,却感觉自己无论怎样靠近,都看不清上面的文字。   我知道此时自己一定是产生了误食毒蘑菇后的副作用,明明还呆在大白天的山沟里,精神却仿佛发生了神游不知飘往了何处。   直到这时心头突然冷静了下来,难道说当初老头口中所说的古国遗迹,也正是因为误食了这些荧光蘑菇以后,脑海中所产生的幻觉。   我忍不住闭上眼睛,颤抖的用手擦拭掉嘴上的白沫,越发感觉这个猜测极有可能。   可是误食毒蘑菇以后,每个人所产生的幻境各不相同,又怎么可能会出现一模一样的诡异经历。   自己心头一颤越发感觉到阵阵惊悚,这问题究竟是出在蘑菇身上还是人心里。   或者说每一个想要探寻遗迹的人,在吃了蘑菇以后,脑海中都会出现遗迹的画面。   这和人心里在想什么,身处在怎样的环境中,有着直接关联。   伴随着身体颤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我最终感觉到了腹部钻心的疼痛,自己疼的在地上打滚。   脑海中不禁回想起许多关于误食毒物后如何催吐自救的方法。   而在部队训练中,最常见的就是吃面粉或者是泥土和肥皂水,这些几十年前的记忆像是得到了指令一样在脑海中疯狂上涌。   我猛地抓起地上一把泥土,也顾不得里面有没有掺杂着树叶和昆虫,硬生生的塞进嘴里不停的的咀嚼吞咽。   直到胃部和喉咙里感觉到了强烈不适与恶心。   我终于硬生生的从嘴里将那些之前咀嚼过还未来得及消化的蘑菇碎末全都呕吐了出来。   刺鼻的气味伴随着胃酸从喉咙里喷出,我最终将自己折腾了个半死,却也保住了性命。 第432章 营地   平躺在地上看着眼前逐渐恢复正常颜色的天空,我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是迷路的问题依旧存在,再加上没有任何能够食用的食物。   这显然已经和原地等死没有了任何区别。   在地上小歇了一会儿以后,我看着眼前枝杈繁茂的老树突然陷入了深思。   当年那支探险队也肯定遇到了和自己一样的困境,可是他们因为误食了太多蘑菇,而导致彻底毒发身亡。   最终只有老头一个人活了下来。   冷风刮过树林,轻轻的拍打着上面的枝杈。   我抽出腰间的匕首,强忍着虚弱的身体,在每一处经过的地方都刻上了记号。   这是我最后一次决心走出迷宫,如果还是失败,那就只能在这寂静的山林里悄悄等死了。   而这一次也不知道究竟是得到了老天的垂青,还是我在山林中误打误撞摸索到了某种规律。   这一回自己凭借着在树上刻记号的方法,终于离开了原先的山沟,而映入眼帘的则是另一片自己从未见过的景象。   在几番确认以后,我不禁逐渐意识到自己肯定是来到了神秘的大山深处,而按照网上和传说中消失的神秘古国遗迹。   此时自己所站着的位置,应该正处于夜郎国的核心地段。   而我逐渐再次被地上不知名的器物所吸引,在弯腰将其捡起来以后,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块十分古老的瓷器残片。   这显然正是当年那个神秘古国所留下来的遗迹。   类似这样的发现在附近还有很多,茂密的山林中地势起伏波荡,依靠着吃树上的嫩叶又支撑了一小会儿。   没想到居然在远处的山林中,看到了那群黑衣人所留下的踪迹。   那是十几个五颜六色的帐篷,在丛林树下静静地屹立着,周围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影。   就连挂在篝火上的铁锅里还炖煮着未曾吃完的方便面。   我闻着这股扑鼻的香味终于再也承受不住疲惫饥饿的身躯,将锅捧在怀里大口的吞食了起来。   周围的山林中透发着死寂一样的寂静,可唯独缺少应有的生机,一路上就连鸟鸣声都不曾听闻。   在终于吃饱以后,我忍不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用手擦拭掉嘴上的油渍。   看样子这里应该是那第二批被自己跟丢的一队黑衣人所留下的踪迹,他们行动十分急促,甚至来不及收帐篷和物资。   显然是得到了黑衣人首领的某种指令。   地上的脚步井然有序,可是越往山林之中的方向却越发急促。   我心中竟逐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难道说他们在深山中发现了什么,才会这么着急。   远处的山林中逐渐弥漫起阵阵雾气,脚下的土壤里掩盖着大片废墟残骸,通过上面所铭刻的小篆文字。   自己似乎真的是来到了曾经夜郎古国所在位置。   此时老头的话还不禁时不时的回荡在耳边,这个痴迷于成仙求道的国王最终真的炼成了仙丹。   但是却在这之后共长出了第八只眼睛,还带着所有的子民一起飞升仙界,留下消失的古国遗迹。   这原本就听起来十分荒谬的传说,听起来却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诡异,让人忍不住猜想。   最终我在黑衣人遗落的营地里收拾了一下物资,而除了几座没用的帐篷以外,他们留下最多的东西几乎就是方便面和火腿肠之类的食品。   夜幕悄悄降临,眼看天色再次暗了下来,我也不得不选择在这里停留了一晚。   躺在帐篷里以后却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觉,直到自己突然被缝隙上的一张照片所吸引。   这张昏黄的老照片正是第二批黑衣人所留下来的,映着打火机点燃的光亮,照片里模糊的景象被看得一清二楚。   最为惊悚诡异的是,上面有很多黑色的人影和轮廓,或许是因为照片有些老旧和折叠的缘故,让我始终看不清他们每个人的脸。   只是感觉身上穿着的服饰颇有几分仿近代的相似。   直到自己手拿着照片,从某一个角度去观察时,才赫然看清原来他们并不是面部模糊,而是全都在低垂着脑袋。   样子透发着说不出来的诡异。   我手里拿着照片正当感觉到疑惑时,帐篷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阵刺耳的叫声。   自己硬着声音跑出帐篷,紧接着眼前的一幕让我瞬间呆愣住了,连浑身的毛孔都在透发着冷汗。   远处的山林中大大小小几十双眼睛,全都冒着幽绿色光亮袭来。   它们行动缓慢隐缩在山林的黑暗中,但是不用猜测我也知道,自己这回肯定是遇上狼群了。   一个残疾人对上狼群,这显然是毫无胜算的局面。   但是我仍然抱着一丝侥幸,想要依靠着还没完全熄灭的篝火,来驱赶这些眼睛里透发着绿光的饿狼。   狼虽然怕火光,但是架不住一拥而上。   眼看狼群越靠越近,我干脆毫不迟疑的点燃了附近的几个帐篷,一瞬间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伴随着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树林。   “妈的,这群狼怎么就像是偏偏在等我一样。”   我的心中透发着阵阵绝望,上天就好像是注定给自己留下了多磨多难的命运,无论怎样去拼搏都翻不了身。   直到自己双脚不小心触碰到了草丛中某件东西,一声枪响瞬间惊住了靠拢的狼群。   而这声音也把我吓个不轻,直到仔细搜查以后才发现,落叶混杂着草丛中竟藏着一把手枪。   **里的子弹已经被压满了,就好像是有人故意给我留下的武器一样。   我眼看狼群被枪声所震慑,干脆将枪械拿在手里,又冲着天空鸣响一声。   这一回狼群终于被震退四下逃散,而我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浑身像是被抽空的力气一样不停的直冒虚汗。   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反应过来,这把枪会不会是那群黑衣人不小心遗落下来的。   枪声传出了这么远,如果他们还在附近山林中肯定会听到,又或是意识到有人在跟踪他们。   这样引发的猜想,远比狼群所带来的危险要更大,我甚至顾不得天亮就简单开始收拾行囊准备逃离。   仔细回想着这几天在山林中寻找遗迹的道路,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太过不同寻常的事情。   而之前老头和自己所讲的探险队遇难,也极有可能是因为他们在边缘处误食了那些冒着绿色荧光的毒蘑菇。   所以眼前才会出现幻象,看到那些所谓的古国遗迹。 第433章 遗迹   如果我知道那一次会发生这么事情,就绝不会去冒险调查八目天尊以及夜郎古国的遗迹。   握笔杆子的手微微颤抖,窗外的阳光扑洒在草原上透发着幽绿色的颜色。   如果一切都像是我写的故事里那样美好该多好,班长和胖子从黑衣人的巢穴中逃了出来。   而我也心甘情愿的掉入深渊中无法自拔。   自己躺在落满草叶的地上不停的喘着粗气,这几天来我一直感觉到身体状况远不如从前。   身旁燃烧着的帐篷散发出阵阵炙热的火光,脑海中也不禁回想起当初自己被大鼎炼丹时候和那些重金属液体**的混合在一起。   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自己的身体就已经染上了某种重疾,如同脑海中若隐若现的肺癌一样。   似乎正应了那句老话,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只缠苦命人。   眼看之前的谜团还未曾解开,自己又卷入了新的风波中,但这一回我却隐隐预感一切将会抵达终点。   黑衣人首领一定知道些什么,他这么拼了命的想要找到夜郎古国的遗迹,一定是因为什么惊天动人的秘密。   我就这样一动不动的持续到了天亮,挣扎起身的时候周围的草丛已经被燃烧成灰烬。   那把手枪被我插在腰间,虽然只剩下了五颗子弹,但也无疑是关键时刻最重要的底牌。   我背起背包顺着黑衣人行进过的方向追寻,一路再次发现了许多掩埋在地下土壤里的残垣瓦砾,但却没有看见任何属于夜郎古国年代的遗骸。   整个遗迹群中就好像真的如传说中那样,国王和所有子民全都在半个月内人间蒸发了。   远处高山林密丛林中时不时却能听到鸟鸣的声音,到了这里黑衣人队伍所留下的脚印却突然变浅了许多。   我在地上仔细观察着印迹,最终发现了一个掉落在地上的鞋套,心中不由一沉。   肯定是之前的枪声引起了他们的戒备心,所以每个人都换上了不留痕迹的措施。   沿着眼前的方向又行进了几步,当自己终于彻底失去了黑衣人的线索时,眼前远处的山脉下,竟似乎发现了一处坡度很大的山沟。   而当自己终于费力行进到那里时,脚下湿滑的泥土却让我差点没有稳住,身形跌落下去。   关键时刻我急忙伸手抓住了一块凸起的岩石,脚下山沟里似乎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隐约间映入眼帘。   白花花的一片看不清轮廓,当我终于费力的从山坡下滑落下来,眼前的景象瞬间惊住我了。   原来这里才是所谓的真正夜郎古国遗迹,远处山脉环绕的地方隐藏着一大片平原区域。   而地上突起的白色石柱和废墟,都像是曾见证了这个神秘古国的衰败和崛起。   到处都可见的残垣断壁伴随着雨水的冲刷后露出了原本样子,上面刻满了神秘的小篆文字,费力翻译出来以后。   里面的内容竟然都是关于道教和国运之类的宗文。   脚下所踩踏的这片废墟,似乎在当时正属于古国皇宫内某个神秘的宗祀。   由于时间实在太过久远,宫殿和房屋都已经彻底倒塌的不成样子,只留下少片的地基。   阳光泼洒在光滑的石面上,折射出阵阵光亮,晃的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就在这时,地上的一个诡异发现瞬间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是一段铭刻在地上的神秘文字,里面甚至还掺杂着道教符号和我从未见过的语言。   凸起的石砖上刻满了古老花纹,自己眼看这些文字无法翻译出来,正打算要离开时。   却隐约间发现二指宽缝隙的地砖下,似乎隐藏着什么东西。   自己见状急忙用匕首小心翼翼的撬开上面的石层,而里面果然藏着一个人头大小的铁盒子。   这尊方盒和自己当初在湘西地下日军藏宝仓库里所找到的辐射盒子尺寸相像。   我心中不由将二者联系到一起,吓得直接将盒子扔了出去。   直到铁盒摔打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上面的锈迹也在震动后彻底掉落。   而当自己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以后,却并没有隐藏着什么类似辐射之类的物质。   里面只是静静的躺着一块不规则的黑色矿石,这种看起来有些随处可见的石头,在仔细观察下能够看见许多细小的纹路。   在阳光的照射下透发出诡异的黑亮光泽。   我一瞬间联想到这会不会是上千年前,在夜郎古国还未彻底消失的时候就存放这里的某样东西。   可是就这样一块石头,为什么会藏在宗庙遗迹的石砖下。   眼看自己瞧不出什么端倪,就将石头连同着铁盒暂时放进了背包里,说不定有机会一定能够发现其中隐藏的辛秘。   远处大大小小数百座屹立的石堆,一直蔓延至山沟的尽头,头顶乌云弥漫似乎又即将要降下暴雨。   连日来的阴雨天气让山林里的道路本就泥泞不堪,正当自己盘算着要不要先支起帐篷,找一个能够避雨的地方。   远处自己竟又再次发现了那群黑衣人所留下的踪迹,这回竟然是食用过的食品袋和半截火腿肠。   和许多道密密麻麻的脚印一直延续至山沟深处。   我眼看距离他们的方向越来越近,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干脆将腰间的手枪给拔了出来紧握在手中。   警惕地跟随着脚步一点点来到了通往山沟的森林中。   因为地处深洼,这里的植被和树木显然要比其他的地方生长的更加翠绿,只是滔天的树群遮挡着阳光。   走进树林以后整个天空都彻底的暗淡了下来,有一股说不出来的不自在。   就在这时我竟在树林中又发现了一块高大的石碑,上面同样刻满了那些从未见过的道教文字和古老符号。   随着越加深入,我逐渐发现这样的诡异符号遍布整个夜郎古国的遗迹中,难道说这个属于秦汉时期的国家发明出了自己的文字和语言。   这听起来十分荒谬,但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轰隆隆。”   一声剧烈的雷鸣从云朵中炸开,此时正值下午,山沟里天空中的乌云就已经越聚越多,最终落下了倾盆的暴雨。   如同豆粒儿般大小的雨滴拍打在脸上,不仅很快就侵透了衣服,就连背包里的物资也能幸免。   我见状只好在距离石碑相邻的地方扎起了帐篷,想要等待雨停之后继续前行,没想到连绵的暴雨随着雷声竟然一直持续到了半夜。 第434章 地陷 求书评   直到夜里我突然被巨大的雷声所惊醒,拉开帐篷露出一道缝隙以后,林外夜空中宛如灭世般的景象一幕幕震慑在心中。   一朵朵乌云将山沟的夜空完全笼罩,闪电伴随着雨点噼里啪啦的拍打而下,山林中野兽哀嚎着四处逃窜。   雨水连接成的沼坑在石碑旁越聚越多,下一秒让我不曾联想到的事情居然发生了。   帐篷下方的土壤似乎隐隐有些松动的迹象,紧接着便是脚下传来阵阵古怪的声音。   “轰隆隆。”   噼里啪啦的雷电划破夜空,有一道竟差点儿直接劈中了身旁高大的石碑上。   我忍不住蹲在地上侧听着土壤里传来的声音,隐约间竟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一样。   直到下一秒才突然缓过神来,这不是有东西要出来,而是即将要凹陷下去。   我一瞬间脸色惨白,甚至顾不得拿起背包,自己刚想冲出帐篷的一刹那间,脚下的泥土就已经彻底失去了控制凹陷出了一个巨大的大坑。   雨水让周围的土坡变得格外湿滑,而我被包裹在帐篷里就好像刚要破壳而出的小鸡仔,硬生生的被脚下塌陷的土层吸了下去。   雨水混合着泥土不停的拍打在我身上,这段失重的距离还未等我再次起身,就已经重重的摔在了坑底部。   我急忙强忍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好不容易钻出了帐篷,甚至还没等自己来得及查看周围的景象。   远处越聚越多的泥水就已经从头顶的洞口处灌涌了进来,这些塌方的泥土要是砸在人身上就算没有被拍死,也肯定得断几个肋骨。   昏暗的光线下模糊不清,我拿起背包甚至还没等来得及分辨方向,就听见身后稀里哗啦的水流声流淌而下。   将之前摔落下来的帐篷彻底压了个粉碎。   当一切都终于平静下来时,自己这才逐渐发现,这里像是一座古墓的殉葬耳室。   脚下踩踏着长满幽绿色青苔的石砖,那些铭刻在上面的神秘花纹和道教古老符号显得格外刺眼。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例如小酒樽和杯子一样的青铜器遍布整个坑底,如果是早几年。   被我发现了一堆这么大的冥器,心中肯定只会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自己这辈子要发达了。   头顶噼里啪啦的声音伴随着雨水流淌作响。   随着一声格外响彻的雷鸣在耳边炸开,上面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即将从塌陷的洞口处坠落下来。   自己抬头望去,却发现之前帐篷旁的那块石碑,居然也伴随着塌陷的土壤而松动,即将从头顶狭窄的窟窿里砸落下来。   这么一块儿高约将近三米的庞然大物,要是直接砸进坑底不仅会将所有出路都堵死了。   搞不好还会将整个狭窄耳室里的自己给活活砸成馅饼。   我见状急忙开始疯狂的在狭窄墓室寻找出路,直到看见了角落里的一处幽暗的隧道。   这才头也不回的急忙钻了进去。   紧接着身后便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大响动声。   泥水混合着坑底的冥器被震飞的到处都是,巨大的石碑铺天盖地的压倒了过来,正好将这个狭窄的耳室所覆盖。   等到一切终于再次归于平静,忍不住回过头来时,却发现身后暗道的入口已经被石碑死死的给卡住。   只剩下了比拳头稍大点的缝隙,像我这样身材的人,肯定无法通过了。   雨水还在不停地浇灌着山沟,轰鸣的雷声伴随着暴雨越下越大,仿佛即将要把整个墓室淹没。   我眼看身后的路已经被彻底堵死,眼前深邃的暗道也不知道通往何处,进退两难之际。   忍不住心头一沉,掏出了背包里的手电筒和已经上膛的手枪,看看这条连接着古墓耳室的隧道究竟通往哪里。   我先是将手电筒的光亮开至最大,紧接着又用胶带缠将其在了残臂上。   微弱的光亮将眼前深邃的黑暗照亮,这条不足一米高的走廊需要自己低头弯腰前行。   正当我以为隧道是通往这座古墓的主殿时,眼前尽头处的一幕却让我彻底呆愣住了。   狭窄的墓室里只有一口棺材停放在中央处,角落里同样还有一处不知通往何处的深隧洞口,正不停的向外抽干着冷风。   如此狭窄的古墓设计简直是前所未见,代表代表陪葬品的耳室和古墓主室相连,甚至连祭奠的冥殿都已经给省略了。   而眼前这口停放在不足20平方米的狭窄墓室里的棺椁,也同样小的可怜。   几乎可以堪称是我见过最小的成人棺木了。   这里位于之前夜郎古国破败的宗庙附近,上面繁茂的树群和山沟看起来更像是因为千年时间的推移,导致山貌发生了改变。   我突然对这位墓主人的身份感到好奇,打着手电筒扭头望向四周的壁画,下一秒上面的景象差点儿没吓得我浑身脊背发凉。   昏暗的壁画上一张惨白的巨大人脸,因为雨水腐蚀过后的样子而让墙壁上的染料有些膨胀。   仿佛闭着眼睛即将要活过来一样。   这么多年来自己见过七八座古老的墓室,有的透发着莫名的诡异,有的想要通过壁画来给世人留下某些神秘的秘密和信息。   唯独眼前的这座墓室不仅小的可怜,连壁画都透发着与众不同,上面的惨白人脸不经意间看上去,足以将来访的盗墓贼活活吓个半死。   我忍不住一屁股坐在棺木上大口的喘着粗气,直到情绪稳定了许多才逐渐缓过神来。   三面的壁画上只勾勒了几幅简单令人无法琢磨的线条,唯独正对着棺椁的墙壁上有一张通过染料勾勒出的惨白人脸。   这张面孔微闭着眼睛,仅仅是脸的轮廓就已经占据了整面墙壁的三分之二,眉宇间的线条看起来透发着某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看上去并不像是秦汉时期古墓绘画的风格,反而带着几分艺术抽象的感官。   我看着眼前简陋的墓室和壁画,脑海中不禁有些云山雾绕,直到屁股底下坐着的棺材板突然发出脆裂的响声。   下意识间,惊得自己一下子忍不住跳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我才突然发现,并不是因为自己的体重有多沉,而是因为眼前的棺木极薄,随着手指微微触碰竟直接分解成了好几块木板。   同时也露出了棺材里用粗布包裹着的尸骸。 第435章 影子 求书评   残破的棺材板里隐藏着一具近乎腐朽的干尸,不知道为什么,我竟逐渐感觉到有些说不出来的诡异。   这座古墓的位置和夜郎古国的宗庙遗迹相近,可是一个曾在历史上记载辉煌的国家。   怎么会用这么寒酸的棺木,甚至连整个墓室都狭窄的可怜。   直到这时我突然发现这具尸体的下方隐藏的一块刻有古篆文字的青铜牌。   在举着手电筒仔细翻译以后,我竟发现了眼前这具尸体的真实身份。   他居然是当年曾在王宫里负责给夜郎王炼丹的术士,身上紧紧包裹着尸体的丝绸衣服,在仔细观察下也透露了几分道袍的样子。   按照自己的理解,眼前这具尸体的主人在当时大小肯定也是相当于国师一样的存在。   为什么在死后会葬在这样一处狭窄的古墓里。   阵阵冷空气顺着隧道吹拂了进来,直至眼前墙壁上出现了淡淡的光晕,我扭过头来差点被吓了一跳。   之前壁画上那张惨白的人脸上已经出现了许多细小的文字,就连其他三面墙壁上也浮现出了许多五颜六色的图案。   显然这间狭窄的墓室曾有人做过手脚,或许是当年的古墓工匠通过秘法,将某些隐藏的秘密,偷偷用这样的方式保留了下来。   墙壁上的文字经过翻译以后,果然多多少少颠覆了我之前对夜郎古国的认知。   所谓的古国在秦汉时期宛如昙花一现,只是出现了二百多年就进入衰败,原因更是因为夜郎王沉迷于求道炼丹。   许多所作所为甚至比当初秦始皇东海寻觅蓬莱仙岛的做法还要夸张。   他们依靠山脉将许多座大山掏空,就是为了寻找所谓的能够供术士炼丹的重金属材料。   有这样一个君王,百姓的生活肯定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所以在最后接近国家消失的五十年内。   许多残破衰败的景象油然而生,而这三副壁画里所绘画的图案,正是与文字里隐藏的辛秘遥相呼应。   看完这些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上面的文字中虽然没有提及关于夜郎古国得道成仙的事情。   但是还是忍不住让人引发猜想,难道说所谓的成仙,只是一个在历史上遗留下来的骗局。   看着眼前寒酸的棺木和狭窄的墓室,自己隐约间能够想象在当时的国家有多么空虚。   可是即便是因为夜郎王败家,也不可能在短短几个月内让整个偌大的国家彻底消失。   到了最后连墙壁上的文字也逐渐伴随着墓室里的阴风逐渐刮散,粉尘连带着某种刺鼻的味道吹洒在尸体上。   正当自己想要顺着隧道继续前行时,却突然冷不丁的感觉棺材里的尸体,好像略微颤动了一下。   我急忙转过身来望着眼前的景象,而之前墙壁上隐藏着的大片文字内容也已经彻底消散。   隐隐约约间透露出了另一副我从未见过的壁画内容。   如此连锁的连环反应,让我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之前的图案肯定是那些工匠背着夜郎王绘画上去的。   为的就是想告诉世人,所谓的夜郎古国并没有外人看上去的那么和谐昌盛。   而文字下隐藏的壁画更加忍不住引人联想。   我急忙举起手中的手电筒凑了过去,眼前映入景象却差点让自己呆愣住了。   那是好几名术士在大殿上炼丹的情景,最远处高坐着的正是夜郎王。   他一身耀眼的丝绸加身,或许是绘画的图案本身有些暗淡,让整个壁画看起来有些说不出来的诡异。   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出现在大殿中的每一个人影都没有画脸。   只是最中央处好几名手拿拂尘身穿灰色袍子的术士围绕着一个巨大的炼丹炉。   紧接着所挨着的另一面墙壁上,也突然浮现出了神秘的绘画图案,与之前大殿情景遥相呼应。   这种用染料隐藏着壁画的技术堪比现在的幻片放映,狭窄的四面墙壁里所有图案逐渐随风展现了出来。   让人忍不住有些胆颤心惊,这里到底隐藏了多少幅壁画的内容。   下一幅壁画上的内容便是大殿上的丹炉突然发出古怪的响声,惊所有人四下逃散。   一个身穿道袍的术士见状急忙走了过去,开炉的瞬间却发生了意外,被混合着重金属的液体直接卷入了大鼎里。   正当所有人想要去搭救时,高坐在最上方的夜郎王身影却一动不动,似乎想要把术士的身体也当做炼丹的药材。   最终炼丹失败,这次蓄谋已久的成仙计划并没有成功甚至让夜郎王大怒,直接将剩下的几名术士处死。   而到了壁画里的最后一幕,就是剩下的术士们在刑场接受处刑的画面。   朱红的染料透发着鲜血行刑的惨烈,混合着墓室里幽暗的环境更加透发着几分诡异与恐怖。   这一回我再次忍不住扭头望向身后的尸体,用刀子轻轻触碰了几下尸体上类似丝绸一样的道袍。   里面僵硬干化的尸体显然像是被水银和某种重金属浸泡过一样变得十分坚硬。   看起来这具棺材里的尸体,就是壁画上所描绘的那个倒霉蛋,刚才也可能是隧道里有风,让我产生了身后有人的错觉。   想到这儿我不禁松了口气,可是回想起棺木也是不小心被自己压坏的,心中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干脆又转过身来对着眼前的尸体磕了几个响头。   我诚心实意的跪在地上,心中却只盼望着能够早点解开夜郎古国消失的秘密,以及心中那份长久以来一直困扰着自己的无端噩梦。   只是当我跪下以后恭敬的磕到第二个响头时,地上拉长的影子却突然晃动了一下。   我一瞬间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墓室里只有我和这具尸体,并没有其他人。   怎么自己倒映在地上的影子似乎是在颤动。   我扭过头来一点点向上望去,突然间发现有一条像是蛇尾巴的玩意从墓室的天花板上垂了下来。   昏暗的光线下角落里模糊不清,我一下子打起了心中的戒备,握紧手中的匕首随时准备应对,任何可能会出现的意外。   随着缠绕着手电筒的残臂一点点向上照射,黑暗中一个巨大的影子在头顶的位置晃动了起来。   如果不是之前我在地上磕头的时候观察到了自己的影子有些不对劲,这玩意足以一直潜伏下去,绝不会被人发现。 第436章 诈尸了 求书评   强烈的照射手电光,一点点将头顶天花板上的一幕彻底照亮。   自己先是刹那间看到了一条摇晃的尾巴,紧接着是四只被许多硬甲鳞片覆盖的肢体。   直到自己的目光突然照亮它脸上的样子时,眼前的巨大黑影突然颤动了起来。   目光对视间这个形似巨型蜥蜴的动物,又沿着狭窄的天花板移动了几分,他浑身长满了赤红色细碎鳞甲。   看到这里我终于忍不住出了口气,没想到是墓里混进来了一个生物,下一秒却突然感觉到脊背发凉。   因为这玩意儿的嘴中居然叼着一个黑色像是佝偻鸡爪一样的东西,直到下一秒硬着手电光亮才彻底看清。   那玩意儿居然是一条腐烂的人手。   我忍不住心头一颤,一点点扭头望向身后那具尸体,高举着的手电筒却不敢有丝毫的移动。   随着自己的目光望向残破棺木里的干尸,我竟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具尸体的左臂连带着手腕和手掌断了一截。   先前所闻到的某种恶心刺鼻的味道,都是从断口处流淌出来的黑色尸水。   这一幕可把我恶心的够呛,差点没放下手电筒呕吐,心头却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极其诡异恐怖的真相。   “这玩意儿吃人。”   关于这个想法起初也是出现在吴老狗日记里含蓄留下的一段话。   他说有些动物无论是吃人还是吃腐尸,都会被人体内所残留的精华“开窍”,而产生某种灵智。   人肉的味道能让动物的脑子一直记住,而在古老传说中有许多体型庞大的动物想要修炼成人形,也要必须先吃人或者是坟墓里的尸体。   眼前墓室上倒挂着的诡异生物,显然在体态上有些不同寻常,如果是常见的壁虎,绝不可能增长到这么庞大。   但是身上的硬质磷甲看起来也并不像是蜥蜴和变色龙,尤其当自己与其黑溜溜的眼睛注视的一刹那。   我的心头有一股莫名的颤动,这玩意儿搞不好会一直跟着我,等到自己出现危险时在从背后偷袭。   自己并不是一个心胸狭窄生性多疑的人,只是日记里吴老狗的那段话回荡在耳边,再加上眼前这种不知名的生物实在有些诡异。   让我不经意间动起了杀念。   光看着它身上的硬鳞和口中叼着干尸的样子,自己就知道绝不是善茬。   这一回我决心掏出手枪瞄准,这一枪如果没有将它打中就算它命大,剧烈的枪声和硝烟味儿也足以将其惊散逃离古墓。   我心头想着便将腰间的手枪紧握在手中,闭眼瞄准着头顶的方向,冷汗不知不觉间顺着额头流淌下来。   这是自己从未有过的感觉,或许是出于戒备和某种预感,我必须要将这潜在的危险消失于无形。   “砰。”   一声枪响过后这条叼着尸体手臂的巨大生物果然一溜烟的顺着墓室里自己之前来过的隧道拼命逃离。   看到这一幕我终于忍不住叹出了一口气,正当自己终于打算离开时,身后诡异的冷风顺着后脖颈吹拂了上来。   还带着未曾在墓室里消散的硝烟味。   烟雾中还混合着一股恶臭的味道,让自己突然心头一沉,那头叼着尸体的巨大怪物已经一溜烟儿的跑出了墓室,可身后怎么还会有动静。   “难不成是尸体复活了。”   这个诡异的想法不禁将我也吓了一大跳,自己还未等将手枪关上保险,便再次紧握在手中。   缓缓转过头来时,眼前的一幕让我瞬间脊背发凉,浑身上下透发出阵阵的寒意。   尸体…居然不见了。   墙上的壁画透过手电筒光线折射出诡异的光泽,冷冷的照射在地上和散架的棺材板。   回想起之前,自己曾对着棺材里的尸体磕过几个响头,难道说是因为这个墓主人有灵,想要显身和我做拜把的兄弟。   一想到这儿我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丝笑容,可是紧接着下一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因为身后似乎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地上散架的棺材板里原本安放尸体的位置已经留下了一个黑色的印迹,在这短短的时间内那具干尸怎么可能会不翼而飞。   我头脑一热,瞬间想起了关于僵尸的恐怖怪谈,冰冷的触觉还紧勾着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手电筒照映着周围彩色的壁画,唯独壁画中那个被浸泡在大鼎里各种金属物质的术士,在我眼中格外醒目。   道教中许多炼丹的原材料,在当今看来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甚至都充满了剧毒。   这些混合的七零八碎的元素材料混于一炉,会不会将一个人的身体改造成怪物。   脑海中不禁一下子回想起当初被注射过进化液的苏查克,他最后居然褪下了自己的皮,走进通往湘西蛇陵大门的地缝里,去寻找自己的女儿去了。   那显然就是一个不可思议,但却活生生出现的例子。   我握着手里冰冷的手枪,感受着狭窄墓室里透发的寒意与诡异,在默数了三秒钟以后终于鼓起勇气转身。   而映入眼帘的一幕,不知道该去怎么形容。   失踪的那具尸体此时正站在自己的身后,他满脸皱皱巴巴的黑色肌肤和脸上眼眶里干瘪的眼球,迎风吹动便会留下大片恶心难闻的液体。   “这……这,这怎么可能。”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脸上更是一头雾水,到看着他脖子处干瘪的喉结微微颤动了一下。   随即连同整个干尸的脑袋都彻底抬了起来,干瘪的眼神中似乎存在着某种机械一样的意识,歪着头直勾勾地望着我。   “诈…诈尸了。”   当自己举起手电筒照射他黝黑的脸庞时,眼前这个无法用科学和生物论解释的尸体,居然还会用手遮挡刺眼的亮光。   也给了自己从挣扎中清醒,到手里手枪扣动扳机的时间。   一声枪响过后,眼前的这具干尸的脑袋,瞬间在眼前炸开了花。   由于他和自己仅保持着一臂的距离,脑袋里崩开像是浆糊一样的黑色粘稠物质瞬间飞溅了自己一脸和全身。   看着尸体笔直的倒下,我终于忍不住叹出了一口气。   直到下一秒我突然间发现,干尸碎裂的头颅里有什么东西在颤动,这似乎正是能让他死而复生的原因。   手枪里只剩下了四颗子弹,出于有些心疼又怕会走火浪费,自己干脆又将手枪塞回了裤腰带里。 第437章 故弄玄虚 求书评   没想到我靠近尸体刚想弯腰凑过去,眼前不停颤动的干尸却突然再次晃动了一下。   被打碎的半颗脑袋飞溅在狭窄的墓室里黑血横流,混合着刺鼻的强烈金属味。   我被眼前的举动吓了一跳,甚至还没来得及再次掏出腰间的手枪,便被他强有力的手掌死死掐住喉咙。   这一回我是真切的感觉到了恐惧,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就算是真的遇上了传说中的尸变。   脑袋都已经开了花,又怎么可能会动弹。   他干瘪的眼球近乎在眼眶里破碎,唯有半颗脑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颤动。   “拼了。”   我使出浑身解数开始拼了命的挣扎,但奈何只剩下一只手臂,无论怎么用力都挣脱不开这玩意儿的手掌。   直到自己用眼神的余光打量着棺材板,竟隐约间发现里面似乎隐藏着什么闪闪发光的器物。   直到定睛一看,心中顿时间升起了疑惑。   板子里压着的居然是一块镶嵌在棺材内部凹槽的八卦镜,这显然示意着尸体在安葬之前,就隐隐间发生了尸变的迹象。   所以才会用这枚道教八卦镜来镇压。   我脑海中翻滚的记忆伴随着所发现的镜子不停颤抖,难道说自己真的遇上了一个僵尸。   那些传说中的故事是真的。   一直以来自己所遇到的恐怖生物,就是当年小鬼子所留下来的生化产物,通过活的时候注射某种抗衰老物质,而让整个人变得半死不活。   但这些终究还是有迹可循,没有超脱出科学之外的逻辑。   眼前用八卦镜镇压的尸体,显然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随着喉咙传来的压力我逐渐感觉有些透不过气,心头一横也不管到底是不是尸变。   再拖下去自己肯定会被活活掐死。   我挣扎顺着力气的方向倒退了好几步,直到身体终于触碰到了残破的棺材板。   可是八卦镜是怎么起到镇压僵尸的作用。   看着身后镶嵌在木头板里的生锈铜镜,我干脆举起了绑在残臂上的手电筒对着铜镜就直接照射了过去。   折射的光亮透发着阵阵幽光,一瞬间照射在干尸的脸上果然奏效。   他松开了死死掐住自己喉咙的手掌,连忙倒退了好几步。   直到我跪在地上忍不住大口喘着粗气,眼前的干尸已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墓室再次恢复了死寂一般的宁静。   这颠覆认知的一幕让我越发惊奇,道教里真的有这么神奇的法宝。   我忍不住将其棺材板里抠了出来,生锈的镜子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道教符号和文字。   直到下一秒手掌才从镜子的背面摸到了端倪,那像是一块黑色的磁石掉落在了掌心里。   我心头顿时大惊, 紧接着便发现了一个更加惊人的秘密。   这枚镶嵌着磁石的八卦镜随着与干尸的距离拉远,尸体就会发出莫名的抖动,但是只要用镜面对着干尸,一切都会和寻常一样。   看来问题就出在了这块磁石上,我端着镜子一点点向着尸体靠拢,最终掏出了匕首将他的肚子彻底刨开。   里面的景象令人叹为观止,这个尸体压根就只是一个皮俑,里面暗藏着极为精细的机关和齿轮。   虽然我没有看明白尸体的运动原理,但是那些飞溅出来的黑色液体其实并不是干尸里的血液,而是某种重金属提炼的油脂混合着尸油做成的润滑剂。   通过神秘磁石的磁场来控制整个机关的转动,这一幕让我不禁回想起当初在晋妃墓里所看到的机械蜘蛛。   巨大的变异蜘蛛身体已经被掏空,经络连带着生锈的齿轮,能让它以不进食的状态存活千年。   叹为观止的发现和技术,几乎超脱了我对古人的认知。   直到自己的目光无意间再次望向八卦镜和墙上的壁画时,我才突然意识到了一个细节。   既然一切都是机关构造,那又为什么用八卦镜来掩饰,给来到墓里的人造成尸变的假象。   仔细想想,这还真是一个容易被人忽略的问题。   夜郎王痴迷于成仙求道,所以才会通过这样的小聪明,想要让进墓的盗墓贼知道世界上真的有僵尸和道法的存在吗。   古人的想法无人得知,但显然这绝对不是机缘巧合,或者是一场来自夜郎王的恶作剧。   脑海中冷不丁回想起老头曾对我翻译过石碑内容的话。   他说石碑上的古篆文字描写夜郎王炼丹失败,却又最终在一位神秘老道的帮助下最终练出了仙丹。   而且这个老者还带给了夜郎古国许多机括构造的技术,这些只能用作防御的玩意最终肯定多半是设计在了古墓里。   我隐隐约约逐渐意识到,八目天尊的秘密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深邃。   最终我还是将八卦镜里的磁石扣了下来,想要等待有机会拿出去研究一下。   看着眼前不知通往何处的隧道,自己稍作停留了一下,便继续举起手电筒钻了进去。   原以为这回应该是古墓的出口,却没想到隧道尽头处是更加无尽的黑暗。   一路上墙壁绘画了许多令人难以琢磨的图案,这期间我甚至给手电筒换了一块电池,以保持手电一直在最大亮度。   昏暗的光线下模糊不清,许多用道理的图案都已经近乎腐朽,直到自己终于遇见了一个保存还算完好的壁画。   映着强光手电的光亮照去,眼前的一幕瞬间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口悬浮在半空中的大鼎,里面沸腾的东西应该是炼丹的材料。   眼前这几乎有些夸张的图案,让我不禁猜测,应该是古代画匠一种抽象的比喻。   直到看见下方许多隐藏在角落里的古篆文字时,心头突然颤动了一下。   上面说夜郎王在得道,自封为八目天尊以后所用的炼丹鼎出现了仙化迹象,甚至还能悬浮在半空中。   底下的文字正对应着眼前壁画里的景象,而在大鼎旁有一道穿着道袍没有画脸的人影,似乎正是寓意着成仙后的夜郎王。   “成仙…道教,炼丹。”   这几个神秘的字眼再次在脑海中浮现出,我突然对眼前墙壁上的连环壁画内容产生了好奇,可是其他的壁画都损毁严重几乎无法察觉到上面的景象。   无奈之下我只好继续前行,看看隧道的尽头究竟通往哪里。   没想到刚走了几步以后,地上居然发现了那群黑衣人所留下的痕迹。   这回是吃剩下的巧克力袋已经空掉的水瓶。   看到这些东西,我不由间惊起了心中的戒备,急忙掏出手枪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可是在谨慎的行进了一段距离以后,依旧没有发现这条甬道的尽头,以及黑衣人所留下的其他线索。   脑海中回想起目前所得知的消息,由黑衣人首领率领的第一批人已经出发了许久。   自己也是跟着第二批黑衣人才悄悄混入山林里,而这些痕迹说不定也只是当初第一批人所留下来的。 第438章 提醒   一直以来心里最大的疑团,就是那些戴着面具行踪诡异的黑衣人。   他们视人命如草芥,但却似乎遵循着某种规律,直到寻找夜郎古国踪迹时已经近乎倾巢而出。   这里显然就已经是接近了所有真相的终点,成仙和炼丹就是线索。   可是每当自己一想到这儿,却无论如何也搞不清道教和黑衣人还有八目天尊之间所连接的关系。   昏暗的光线下脚下的甬道仿佛没有尽头,自己只是隐约间猜测出这里曾有人来过,只是不知道那群黑衣人现在已经行进到了哪里。   我的心几乎都快要提到了嗓子眼里,紧握着手枪的手掌被冷汗侵透,如果再次被他们抓住。   等待自己的肯定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凭借着手枪里的四颗子弹,我壮着胆子举起手电筒又在漆黑的隧道中行进了一会儿。   墙壁上除了所看到的那幅壁画还算清晰,其余的大多数都已经腐蚀严重,只剩下星星点点的古篆文字混合着道教符号。   在简单翻译以后,自己隐隐约约间感觉到上面的内容,应该都是一些类似道教驱魔镇鬼的符号。   眼看没有遇到其他什么危险,就在自己逐渐放下心中的戒备时,墙壁上居然再次出现了诡异的线索。   而这一回竟然是用刀刻出来的符号。   “毒。”   这一个歪歪扭扭的小字铭刻的墙角隐蔽位置,如果不是自己心细,还真容易被忽略掉。   看着眼前的线索,自己像是一下子察觉到了什么,这或许是第一批黑衣人就给第二批增援队伍的提示。   只是单单的一个字所代表的含义是什么?   我心头一沉急忙拿起手电筒原路向后撤退了几十米,直到自己竟再一次在墙壁上看到了隐藏的字眼。   这回是一个“有”字,与前面的毒字遥相呼应。   “难道说是墓穴里有毒?”   我一下子被自己这个猜测吓到,忍不住依靠在墙壁上大口喘气,如果这个想法是真的。   那么之前在墓室里停留了那么久,为什么会什么事都没有。   勉强打起精神振作起来,无论墓室里究竟有没有毒,眼下自己都没办法全身而退。   只能陷入泥潭中越来越深,无法自拔。   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从衣服上撕下了一块布条当做口罩,直到将自己的鼻子勒到几乎快喘不过气来时才算安心。   手电筒的光亮照射向前方隧道,这一回自己终于接近了甬道的尽头处。   而墓穴里映入眼帘的却是许多现代生活留下来的废品垃圾。   似乎是有一群黑衣人曾在这里停留了许久,约有百十平方米的地下空间里堆满了青铜冥器和那些垃圾。   眼前的这一幕将我震慑住,那些青铜器具在黑暗中透过手电光的折射闪闪发亮。   无论是哪一件冥器到了外面,都肯定是足以让人衣食无忧的财富,可这些黑衣人却视作无物一样任由冥器和垃圾堆在一起。   有些瓷器甚至还被践踏出裂痕碎片。   昏暗的墙壁上同样绘画了许多耐人寻味的壁画,但基本上都和之前所看到的甬道一样腐朽严重。   其中有一个八卦的图案将我瞬间吸引了过去。   手电光照射在冰冷的壁画上隐隐折射出光亮,而这个千古以来代表着道教大部分笼统含义的八卦图却透发着几分怪异的颜色。   我像是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线索,疑惑间最终选择用手触摸墙壁上的图案,冰冷刺骨带着滑腻腻的感觉瞬间直达全身。   过了一小会儿后我才突然反应过来,墙上却留下了自己的一张手印,无论怎么擦拭都擦拭不掉。   自己开始有些慌了阵脚,直到周围并没有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才忍不住长出口气。   而回荡在手指间滑腻的感觉,反复揣测下不禁让我想起了关于吴老狗日记里人油作画的记载。   这让我不禁感觉到几分恶心和厌恶。   直到阵阵阴风从眼前墙角处的暗门缝隙中吹拂了进来,自己才看到那些黑衣人从这里离开的出口。   而当自己小心翼翼的推开暗门以后,昏暗光线下眼前的一个黑色不明物体,瞬间引起了我的警觉。   我举枪差点扣动了扳机,直到发现那竟是一个遗落的背包以后才稍微安心下来。   就当自己打开背包以后,里面的东西瞬间出乎意料。   那居然是一整套潜水服和佩戴防毒面具的滤芯。   这一惊人的发现让我不知道该警觉还是兴奋,如果说之前墙壁上所留下的两个字是给后面所到来的其他黑衣人的一个提醒。   那眼前包裹里的这一套潜水服和防毒滤芯显然是只为一个人准备的。   之前所猜测的结论瞬间被推翻,黑人的队伍里,冥冥之中就好像有一个卧底,在给自己提供前方的线索和必要物资。   背包里几个零散的防毒滤芯和之前所看到的提示遥相呼应,如果没有猜错顺着暗门继续往前走,可能会还会发现和滤芯配套的防毒面具。   自己在短暂的疑惑以后,终于将潜水服和滤芯勉强的塞进了背包里,顺着暗门行进了几步以后。   想到最先发现的并不是防毒面具,而是古墓里即将淹没脚踝的的大片积水。   巴蜀遗迹在山沟里容易积累雨水,眼前的古墓之所以腐朽严重,也肯定是因为和被积水浸泡有关。   我眼看着墓穴里脚下的雨水越来越多,干脆先将之前所找到的那身潜水服穿在了身上。   头顶不断滴落的水滴,顺着古墓里的裂缝,滴答滴答滴落在地上。   而我在浑浊的积水中穿行,隐约间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有些硌脚,直到自己弯腰从水中拿起来时。   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个巴掌大小的蜗牛壳。   看着眼前坚硬呈棕黄色的蜗牛壳,我不禁有些疑惑,没想到随着古墓里的潮水越聚越多,更多这样的蜗牛壳都漂浮在水面上。   紧接着耳边竟传来了一阵阵刺耳的枪声。   回荡在幽静的墓穴里噼里啪啦作响,我急忙打起了心中的戒备,穿着防水服在小心翼翼的步伐中紧凑了过去。   直到自己走到了暗门处的尽头,脚下的黑水终于下降了几分,那些棕黄色的空蜗牛壳越聚越多。   噼里啪啦的枪声回荡在耳边,尽头处竟是一扇刻满了诡异图案和神秘道教符号的石门。 第439章 鬼手蜗牛   枪声噼里啪啦的从石门的缝里传了出来,我意识到那些黑衣人肯定就在里面,正在密集的朝着什么东西开火。   如果自己贸然闯进去,肯定会引起所有人的警觉,甚至自投罗网。   所以抱着这样的想法,我一直在石门外焦急的等待,直到枪声停息以后再做打算。   这扇高约三米宽约两米的巨大石门严丝合缝的彻底合拢,似乎就连少量的空气也透不过来。   自己正疑惑间,突然想起了之前所看到的那些蜗牛壳。   上面布满了斑斑点点的痕迹,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敲击留下的印记。   我屏住呼吸生怕被里面黑衣人发现自己的存在,又趁着水面上飘过一个蜗牛壳的空档,弯腰将其捡了起来。   这一回我忍不住将其拿在手中仔细端详,终于发现了一个极其骇人的秘密。   这些蜗牛壳上的表层坚硬的像岩石一样,斑斑点点的印迹在甲胄的表面上留下裂纹。   “这…这该不会是用子弹打出来的吧。”   一想到这我忍不住心头一颤,可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手里的蜗牛壳能够挡子弹。   可是上面的弹痕却十分清晰地印证了这一切,就好像诉说着之前那群黑衣人曾和这些空蜗牛壳发生过一场恶战。   一想到这儿,我脑海中不禁产生了疑惑。   直到自己一点点将目光注视向蜗牛壳的出口,一只黝黑的手臂瞬间下方探了出来,直接抓在了我的手腕上。   我吓得怪叫了一声差点儿没有拔枪射击,可又害怕会惊动石门里的黑衣人所以硬是克服住了心中的恐慌,没有开枪。   而直到自己下一秒才看见蜗牛壳里探出来的黑色组织并不是黝黑的人手,而是长着五根触手一样的软组织生物。   如果不是仔细看,真的很容易将其当作是蜗牛壳里长出的人手。   眼看着这玩意儿依附在自己的手腕上无法挣脱,我强忍着惧意倒吸了一口冷气,任凭那玩意儿一点点爬到了自己的身上。   直到石门里的枪声突然戛然而止,而这玩意儿也像是对自己不感兴趣一样一点点缩回了壳里。   只是当鬼手蜗牛跌落到水中的时候,突然喷出了一股淡青色的雾气,我瞪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   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蜗牛究竟是什么品种,怎么从未见过这种神秘的诡异生物。   淡青色的雾气瞬间在空气中蔓延,我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吸进身体了一小口,紧接着便感觉半边身子瞬间瘫痪。   虽然能够保持着知觉,但是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控制,只能依靠在石门不敢出声。   直到这回我终于明白了之前墙壁上所留下的“有毒”这两个字的含义。   这种从未见过的生物不仅长得像只手掌,而且背负的蜗牛壳也几乎可以与坚硬岩石一较高低。   我憋屈的半躺在水里,只盼着石门里的黑衣人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但是让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   眼前水中突然浮现出了几十只和刚才一样探出头的鬼手蜗牛,他们像是闻到了某种吸引的气息。   全都顺着水面或墙壁一点点缓慢移动了过来,黑色的印迹在墙壁上留下大片的粘液。   直到脚心突然传来钻心的剧痛,我才意识到这些玩意儿不仅仅是样子诡异,似乎还有食人的嗜好。   “啊…”   随着双腿被啃食,自己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下一秒也顾不得瘫痪在水里的半边身子和在石门内的黑衣人。   我开始疯狂的在水中挣扎,没想到无意间竟然触碰到了墙壁旁打开石门的机关。   甬道里弥漫的黑水像是开闸泄洪的一样瞬间顺着石门流淌了进去,紧接着石门竟自动关严。   当自己随着水流来到石门内以后,内心在刹那间是崩溃的。   因为如果落入黑衣人的手里,和自己被蜗牛活活啃食至死应该没有什么太大差别。   直到起伏的水流将吸附在自己身上的蜗牛冲掉,半边身子才终于恢复了几分知觉。   映入眼帘的并不是大批黑衣人,而是满目的狼藉和战斗过后的残骸。   黑衣人的尸体遍地都是,上面更是附着满了许多恶心的鬼手蜗牛。   而自己也是头一回看见过这么残酷激烈的屠杀场景,行动缓慢的鬼手蜗牛残骸伴随着鲜血,在这间石门后近乎二十多平方米的狭窄空间里飞溅的到处都是。   墙壁上还雕刻着一副栩栩如生的壁画,那是一个宛如小鬼炼狱般的地狱场景。   而壁画中却到处都画满了这样带着棕色蜗牛壳的鬼手蜗牛。   自己甚至来不及思考刚才的黑衣人都去了哪儿,就急忙从一具尸体的脸上摘下了防毒面具。   可是当我看见防毒面具下方的面孔以后,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副中毒铁青的脸。   显然被蜗牛啃咬过的伤口会含有少量毒素,如果不及时处理,很有可能就会和眼前的老兄一样毒发身亡。   看着自己之前在水中被啃食的伤口,却发现只是裸露的脚踝处被啃下了少量皮肤组织。   此时正不停的向外渗血,我急忙用背包里的消毒水不停擦拭,也不知道这么做会不会有用。   终于处理好伤口,自己才意识到之前石室里所发生的古怪,目光一点点望向周围的残骸。   这些蜗牛其实并不足以致命,但是这些黑衣人拥挤在一起,发现这些涌出的蜗牛以后想要逃离便已经来不及了。   在这狭窄的空间里连开枪射击都有些施展不开,极有可能是发生了混乱的踩踏。   可是距离石门里枪声停息以后,再到自己被迫闯了进来,中间只隔了两三分钟,那么多的人怎么会在眨眼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而地上只留下了五六具倒霉蛋的尸体,和黑衣人庞大的队伍显然不成正比。   我忍不住陷入了深思,配戴上防毒面具以后终于不再害怕会再次被石室里弥漫的毒雾麻痹。   身后的石门,在自己刚进来的时候便自动关闭,周围只剩下的几只蜗牛也不足以为惧。   死寂一般的寂静再次恢复在墓室里,我忍不住扭头望向身后的石壁,上面的图案让人忍不住心惊肉跳。   我强忍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看着壁画里诡异的内容,在朱红色的染料渲染下,画面中似乎是一座宛如人间炼狱的场景。   而那些棕黄色的圆形线条正代表着这些蜗牛,我忍不住闭上眼睛大胆猜测,最终联想到了一个惊人的真相。   夜郎王最后成了仙,就一定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理解,壁画中所表示的图案。   会不会是说这些鬼手蜗牛都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反观壁画上朱红的颜色,像极了古人对地狱情景的构想和图案。 第440章 毒雾   可是那么多人,自己刚才还明明听到了石门里传来密集的枪声,怎么会突然间消失不见。   我扭头望向四周墙壁,直到目光一点点移动到脚下的尸体上。   这些骇人听闻的鬼手蜗牛虽然移动迟缓,但是却有着坚硬的外壳和细小啮齿口器。   刹那间地上的这几具尸体就已经被几个蜗牛,连同着衣服啃食掉了大片血肉。   自己透过脸上防毒面具的玻璃镜观察的一清二楚,要不是当时不小心触碰到了打开石门的机关。   可能早已经我眼前这几个老兄一样,在水里活活被啃食干净。   我逐渐有些开始感激,这个在黑衣队伍里给自己当卧底的神秘人,说不定手里的手枪也是之前他故意遗落在营地里的。   一瞬间脑海中率先想到的就是那个曾经两次救过自己性命的女孩,她自称是小玥的女儿,又和黑衣人有着直接关联,让人忍不住无法琢磨。   可就算是她在帮助自己,又怎么可能提前猜到我来到了巴蜀,寻找所谓的夜郎遗迹。   而且时间和距离就好像明明经过计算好的一样。   我忍不住心头一沉,这个谜团恐怕只有有机会再次见到她本人以后才能解开了。   直到这时,自己突然发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这些食肉蜗牛似乎有着挑食的癖好。   喜欢吃人皮组织,血肉和骨头都没有受到太严重的啃食。   看着关闭以后的石门,以及四周诡异的壁画图案,我干脆强打起精神开始寻找其他黑衣人消失的原因。   正当自己在地上摸索类似能够开启隐藏暗门的机关时,地上的尸体以及干枯的血液逐渐将我吸引了过去。   我忍不住蹲下来用手指沾了点快要凝固的鲜血,瞬间意识到了一个,一直被自己忽略的真相。   其实这些人都已经死去了很长时间,即便按照血液凝固的时间来推算,起码也得在六七个小时以上。   这和自己之前在石门里听到的枪声并不相符。   这么说来,当时自己蜷缩在门外生怕引起黑衣人的警觉,实际上石门里根本就没有活人,却又发出了密集的枪声。   我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依靠在墙上沉思了许久以后,耳边竟再次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而这一回,声音居然是从墙壁里发出来的。   我忍不住连忙倒退了好几步,强忍着心头的惧意,最终还是决定用工具砸开墙上的壁画寻找声音的来源。   “一下,两下,三下…”   手中高强度坚硬的折叠镐劈坎在坚硬岩石墙上,崩飞出一连串的火花,墙上的壁画层终于开始承受不住重击,而一点点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这一回我听的十分真切,声音果然是从石墙里传出来的。   而当自己费力的将石层砸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坑洞以后,里面突然掉出了许多黑色带有磁性的矿石物质。   这种坚硬的黑色磁石,在当初湘西地下矿洞里随处可见,难道说以前的声音就是这些石头在作怪。   脑海间冷不丁突然回想起一个曾在报纸上记载真实发生的故事,位置是一个临近山洼的村庄,他们每天夜里时不时的都会被古怪的声音所吵醒。   这些声音混合着战场上遗留下来的厮杀声和中枪倒地的哀嚎声,甚至一度被认为是灵异事件。   直到后来大山被挖开,里面居然发现了许多天然形成的磁石和抗日时期被无辜杀害的战士尸骨。   原来村庄临近的山洼地,曾经是一处某团的前沿阵地,打仗的时候每天都在死人。   而发生战争时期战场上的嘶喊声和其他动静因为山势地貌的原因,被山体里的这些磁石悄悄记录了下来,如同一个天然形成的留声机,若干年后再次放映。   眼前石层里夹杂着的磁石,让我不禁回想起那个诡异的故事,难道说之前黑衣人曾在这里发生过的恶战,也被这些石头和空荡的环境,悄悄记录了下来。   直到自己触碰石门的刹那间,狭窄的石室内上演了一阵诡异的回放。   我知道这听起来或许有些不切实际,但是眼下自己急切需要一个符合科学解释的结果,来让内心不会陷入更深层次的惶恐中。   直到墓室里的毒雾逐渐消散,我才敢摘下脸上的防毒面具,一屁股坐在地上。   嘴里叼着根香烟,身体和内心得到了片刻的放松。   最终我还是在封闭的石门内找到了之前那群黑衣人所离开的暗门。   只是当自己走进昏暗的隧道里以后,刚没过多久眼前突然出现了岔路口。   周围的墙壁上布满了诡异的图案和道教符号,地上鬼手蜗牛的残骸和黑衣人尸体更是随处可见。   这里好像在很久之前经历过了一场恶战,让我不得不再次戴上防毒面具小心提防。   看着眼前不知通往何处的三个暗门,我犹豫着最终还是决定走进了左边第三个隧道中。   没想到还没过多久,昏暗的甬道尽头处便传来了急促的枪声。   我手里紧握着手枪,甚至因为害怕而关闭了强光手电,眼前瞬间进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只有远处传来的阵阵枪声和眼前几乎看不清任何轮廓的模糊景象。   自己顺着枪声传来的方向小心前行,没想到下一秒眼前竟赫然出现了许多道黑衣人的身影,他们在隧道里像是在不停的冲着什么诡异生物射击。   枪声混合着浓重的硝烟味弥漫在狭窄的隧道里,自己还甚至听到了自动步枪拉栓换**的声音。   一时间骑虎难下,握紧了手中被冷汗沁透的手枪,却不知道该不该开枪偷袭。   直到眼前突然没了动静,自己才猛然意识到,这些人一定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和其他人跑散了。   眼前这是一个能够抓住活口的机会。   错过这一次,自己将永远不会知晓黑衣人此行的目的,和关于夜郎古国的种种线索了。   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算不算是疯狂,我双目瞪圆两腿像是不听使唤了一样走向前方。   那些正不停后退的黑衣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随着激烈的枪声在隧道里起伏波荡,我的心也好像卡在了嗓子眼里。   直到这一刻我才隐约间看清,他们疯狂躲避的东西,那是一头将近半米,喷薄着毒雾的巨大蜗牛,体型显然要比之前所遇到的小鬼手蜗牛大了许多倍。   橙黄色的甲壳在手电筒的照亮下透发出诡异的幽光,甚至有些滑稽的是,那玩意儿将全身的触手隐缩在壳里。   喷薄出的淡绿色浓雾似乎也不仅仅是让人身体麻痹那么简单,要不然也不会将黑衣人逼得节节后退。 第441章 熟人   额头上的冷汗顺着面颊流淌而下,我握着仅剩下四颗子弹的手枪看着黑衣人的背影一点点冲着自己袭来。   他们显然还不知道身后有人的存在,一直紧顾着躲避前方半米高的巨大蜗牛。   “滴答…滴答。”   潮湿阴暗的甬道里,石缝里渗出的雨水滴落在地上,声音却不停回荡在耳边。   直到下一秒,我突然看见一个戴着防毒面具的黑衣人不小心被迎面喷薄的淡绿色毒雾触碰。   紧接着他便突然放下了手枪,用手一直捂着脸,拼了命的在地上打滚。   直到其他黑衣人将他的尸体拉回来时,整个面部都已经被腐蚀的凹陷了下去白色脑组织混合着不知名的液体,飞溅的到处都是,而胸口还依旧在跳动。   透过防毒面具上的模糊镜片,我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大活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抹杀了。   自己终于意识到这玩意儿的可怕之处。   “跑…。”   此时我也顾不得想要去抓个活口,心中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那就是跑,赶紧跑。   我回头望向之前所来到的隧道入口处,昏暗的光亮似乎是在向自己招手。   眼看退路还在,我终于下定决心转身逃离,可是让自己做梦都没想到的是。   刚跑出了两三步,脚下突然一阵悬空,紧接着便是强烈的失重感涌上心头。   我心头一惊,意识到自己肯定是踩中什么机关了。   没想到失重的感觉还没有彻底结束,冰冷刺骨的潭水就已经没过下半身。   这里之前应该是一处布满了钢刀陷阱的翻板机关,却因为地处深洼,雨水聚集而让陷阱变成了一个小水潭。   正当自己有些庆幸的时候,头顶却又突然坠下了一个人影,不偏不倚正好奔着脑袋袭来。   我见状急忙在水中下潜了过去,降落的水花翻滚,昏暗的光线下什么东西都看不清,只是隐约间感觉有一个人形的黑色轮廓和自己一样掉进了水潭里。   时间先是停顿了两三秒,我在水下犹豫着要不要趁机将他干掉,陷阱外围却突然传来了黑衣人同伙的声音。   “还活着吗,汇报情况。”   沙哑的声音混合着急促切疲惫的语气,让我逐渐意识到,这群黑衣人肯定是在古墓里遭受了重创,但究竟已经死了多少人。   这显然还是一个未知数。   自己在水下透过昏暗的光线,反复琢磨到底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眼看刚刚掉落下来的人形轮廓逐渐稳住身形,听到头顶同伴的沙哑声音刚想要开口汇报情况。   自己见状终于按耐不住,抽出了腰间的匕首游了过去。   这也是自己第一次有了想要主动杀人的想法,虽然有些犹豫不决,但是回想起之前在列车上那群刽子手杀人分尸的情节,心头逐渐冷了下来。   没想到还未等自己先动手,上方的黑衣人群便已经传来了阵阵惨叫声,似乎再次遭受了什么不明生物的袭击。   这显然对自己来讲是一个好消息,从水中上潜的身躯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那人的身后,刚想挥舞匕首猛刺下去时。   眼前和自己同样遇难的黑衣人背影,竟让我感觉到了莫名的熟悉和亲切,就好像从哪里见过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犹豫不决间水面上的飞溅的波纹终于引起了这个人的注意,他转过身来看着高举的匕首即将下刺的我,脸色吓得惨白。   这显然是一个正常人应有的反应,只是当我俩都逐渐回过神来时,两个人全都愣住了。   “甘…甘先生。”   看着他金发碧眼和淡蓝色的瞳孔,我一下子回想起十年前踏上海岸,想要乘船去寻找三世镜的主谋。   也正是那个曾答应自己和胖子,要给我俩百万美金报酬的美国小白脸。   此时任谁都没有想到,我居然会和这个国外故人在巴蜀古墓里相遇。   “甘…先生,你居然没死。”   他这句话虽然不怎么好听,但是表情中却透发着出乎意料的喜悦,自己也不禁回想起十年前那份在晋妃墓里结下的生死情谊。   两个人在陷阱水潭中想要寻找能够爬上去的方法,没想到自己竟在无意间发现水下其实暗藏着一个十分隐秘的导流口。   就好像当初负责构造古墓的工匠,会猜测到因为地势原因,这处机关陷阱可能会被水侵蚀而设计出的排水管道。   我见状急忙拉着他从管道里钻了出去,直到在水流中几乎快要缺氧而窒息昏过去时,眼前终于迎来了一丝光亮。   管道的尽头处竟是一座瀑布溪流的出口。   这么快就从古墓中逃出生天,显然也让我不禁有些始料不及。   头顶本该深蓝色的天空仍然飘聚着大片乌云,仿佛随时都会再次降下暴雨。   我们两个人从出口处游了出来,躺在地上忍不住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心中弥漫着劫后余生的幸运。   让自己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是,当年的那个美国小白脸,居然并没有在岛上遇难。   我和胖子还有小白脸三个人全都从返航的竹筏上活了下来,至于龙仔和九叔却永远的留在了晋妃墓里。   这段透发着几分朦胧的记忆,终于在十年后让我逐渐想起,可当我问起小白脸为什么要给黑衣人卖命时。   他的话语却突然让我呆愣住了。   原来十年前在墓里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而小白脸之所以想要和黑衣人合作,正是因为他想要救出那对饱受诅咒折磨,虽然能够长生不老,但却永远无法逃出晋妃墓的姐弟。   回想起记忆中那个面容较好的秦朝少女,在古墓里和他相离别的眼神,我就知道这俩人肯定有戏。   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那段记忆也是真实发生过的,并没有被黑衣人做过手脚。   我坐在潮湿的瀑布石堆旁一言不发,周围的环境更像是来到了巴蜀山脉中布满了夜郎古国遗迹,更为原始的山群内。   可是心头的震惊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平复下来。   小白脸告诉我黑衣人首领是一个无法用常人来理解的人,时而恐怖时而和蔼,却又好像拥有着未卜先知的能力。   自己坐在石堆旁默不作声,直到天色逐渐阴暗下来,两个人才开始在山林里点燃篝火寻找食物。   面对着小白脸的诉说,自己其实并不是不相信他的话,而是被脑海中不断翻转的回忆逐渐震惊。   两个人围坐在搭起的简易帐篷和火堆旁,忍不住烤火取暖。   他见我没有说话甚至又告诉我了一个令自己更加激动的消息。 第442章 瀑布   “胖子还活着。”   我一下子激动的抓着他的手臂,语气透发着几分语无伦次,后来小白脸才告诉我。   胖子不仅还活着,而且也因为某种原因,和黑衣人首领达成了共识,两人现在已经是合作关系,同样也早早就来到了巴蜀夜郎古国的遗迹中。   只不过因为他们人数众多,在遭受到诡异生物袭击以后,不得不分散前行。   直到最后失去联络,他又和其他几名队员误入了古墓中,差点儿就丢掉了性命。   不仅如此,当年从晋妃墓里拿回来的三世镜也落到了黑衣人首领的手中。   耳边回荡着小白脸沙哑的嗓音,我的记忆翻滚着再一次回到了十年前所有人意气风发,和胖子干爹还有龙仔一起下墓的情景。   而小白脸的老同学阿兰诺也的确真实存在,只可惜后来在岛上遇难,逐渐被其他人遗忘。   “那你知不知道,黑衣人一直以来究竟是想要寻找些什么东西?”   我带着有些期盼的目光,望向小白脸,可是下一秒心中逐渐意识到,这显然只能是属于黑人内部的最高机密。   甚至还有可能,这些秘密只有黑衣人首领自己心里清楚,其他人也只是被洗脑的教徒。   没想到下一秒,小白脸的话瞬间让我深感意外,他居然曾在黑衣人内部机缘巧合下,隐隐间听到过些什么。   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复活一个女人。   一个来自民国时期的女人。   听着小白脸的话我瞬间陷入了沉思,脑海中不断回想起自己曾在病房里被囚禁的一幕。   这种感觉更像是当初吴老狗为了复活三娘所做过的一系列疯狂举动,只是像他那样的人。   绝不应该是因为爱情和亲情,来筹划十年这么久。   眼看心中的谜团刚刚要透亮,却又被彻底遮盖,我忍不住冷叹了口气不断蚕食着口中的香烟。   夜里寂静无声,白天乌云笼罩着山沟上空,但最终还是没有降下暴雨。   和久违失散的好朋友相聚在一起,我却怎么也睡不着,心中逐渐盘算着接下来应该如何前行。   毕竟我们两个人现在正处在不同的阵营里,小白脸儿虽然曾和自己一起并肩战斗过。   但他会不会为了利益,将我出卖给黑衣人。   一想到这儿我不禁心头一紧,可是回想起我俩久别重逢的样子,他的笑容和喜悦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直到第二天天亮,昨晚笼罩着乌云逐渐退去,我和小白脸这才开始认真打探着周围的环境。   那个术士的古墓排水口,居然连接着巴蜀山脉内部的一个瀑布水潭内,此时如果再想要沿着出口返回逃生,显然已经变的有些不现实。   远处翠绿的山峰层层叠叠,这里比起当初的湘西十万大山,更多了许多天然岩石所重叠的特殊山貌。   而且天气也并不像湘西那样反复无常,脚下的泥土还算松软,周围时不时出现那些夜郎古国所留下的残垣断瓦,预示着我们从未离开古国的范围。   眼前的山沟平原里,逐渐出现了更多白色被岁月和风雨侵蚀的古老建筑,静静的屹立在原地。   我和小白脸就依靠着这些残留的建筑物,在不停寻觅着应该属于古国皇城的位置,那里才应该是真正隐藏秘密的核心。   听着所有黑衣人透发的沙哑嗓音,就连眼前的小白脸也不例外,我忍不住开口询问他,人的嗓子声怎么会变得沙哑?   紧接着他先是停下了脚步,然后用手不停的伸进嘴里抠喉咙,让自己产生呕吐感。   直到一个圆形塑料的,像是口哨一样的东西从喉咙里吐了出来,我才终于明白他们的声音,为什么会听起来那么神秘,甚至透发着某种压抑。   眼前的石墙上刻满了古老且透发着神秘的符号,其中更是掺杂了许多道家的特殊文字。   这个消失的神秘古国,到了最后似乎真的如同探险队幸存老头所说的那样,夜郎国王带着所有人全都飞升成仙。   只是将硕大的古国遗留在人间,引人无限的遐想和无尽的诡异。   成仙这种事情自己肯定不会相信,可旁边的小白脸儿却对此深信不疑,他认为道教极有可能掌握着一种凡人成仙的手段。   但是却要必须了却凡尘,达到内心和外表全都脱离轮回,才有可能触及到那个领域。   秦始皇想长生不老,派出五百童男童女远赴仙山求药,这些都不仅仅是传说,而是真正对世间有认证。   听着小白脸儿的话,自己本有心想反驳,可是回想起之前在湘西地下蛇陵墓室里所看到的壁画,心中不由一沉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两个人在山沟中不断前行,踩踏着坚硬的岩石,松软泥土里中时不时总会发现夜郎古国的残垣断瓦。   后来听见美国小白脸的猜测,我才逐渐知晓,那些鬼手蜗牛像极了曾一直生活在国外的某种杂食性软体动物。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会在这里发现,而且显然是因为墓里重金属的缘故发生了变异。   直到时间快过了中午时,我们两个人坐在地上不停咀嚼着手里的方便面用来填饱肚子。   顺着眼前的山沟行进,自己竟在无意间看见了之前那群黑衣人所留下的踪迹。   地上的脚印遍布,同时混合着生活垃圾。   最为惊悚的是,草丛中居然还发现了一只断手,这显然预示着他们在不久之前曾遭受了十分严重的袭击。   自己站在草丛边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把小白脸也叫过来,直到目光跳望向远处。   竟赫然间发现远处巨大的石碑旁隐藏着一个盗洞。   这个深不可测的窟窿,笔直的深入底线,旁边的土壤中还残留着小片血迹,显然是那群受伤的黑衣人全都钻进了盗洞里。   我眼看瞒也瞒不住,干脆将小白脸儿也招呼了过来,两个人打着手电筒一点点钻进了这处诡异的盗洞里。   让自己没有想到的是,地洞越走越宽阔,我们两个人起初只能弯腰前行,到了最后竟可以低头行走。   到处都回荡着浓烈的鲜血味和土腥味,以及地上密集遍布的脚印。   直到眼前一扇高约三米宽约两米的石门映入眼帘,小白脸儿看着石门上的诡异花纹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便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第443章 精神出现问题   “这里应该是当年夜郎古国修建的地宫,里面有通往炼丹房的通道,和所谓的镇国宝物。”   我没有想到眼前的小白脸,仅仅是凭借着石门上的诡异符号,以及混合着道教古篆文字的内容,居然就翻译出了这么多秘密。   这显然有些不可思议。   他盯着石门上的图案目不转睛的告诉我,那些看起来奇怪的文字,其实都是夜郎古国自创的文化,而这些东西也都是黑衣人首领在十年来教会给他的。   他们这一次来到巴蜀寻找古国遗迹,几乎是下足了功夫,翻遍了所有古籍和近现代出版的书籍,才终于查到这点儿神秘的线索。   而眼前厚重的石门,却在两人的合力推动下轻轻打开,密集混乱的脚印则顺着映入眼帘的黑暗甬道一直蔓延,不知道通往何处。   周围的墙壁上同样铭刻满了许多壁画,除了少部分被水浸泡后有些腐蚀,其余大多数还算完好。   但基本上都是关于道教炼丹的寓意图画,有些内容繁琐实在过于深奥。   来到这里以后我不禁心中有些疑惑,这里既然是当年夜郎王的炼丹室,为什么要修建在地下。   走在昏暗的隧道里,就好像是行进在某座古墓的修长甬道里一样。   后来自己在查阅资料以后才知道,在道教中炼丹成仙,需要蒙蔽天机,所以丹室要越往地下,才不会被上天察觉。   直到墙壁上突然出现了一副有些特殊的壁画,自己的目光竟一点点的被吸引了过去。   上面采用了许多昏暗的色调,与之前所看到的炼丹图极为不符,直到打起手电筒光亮走到近前时才彻底看清壁画上的内容。   而这一幕也把我和小白脸吓得连连倒退了好几步。   眼前壁画中所绘画的是一个人的侧脸, 他手拿着浮沉身穿道袍,面朝的方向这像是笔直的望着眼前的甬道深处。   最为惊悚的是,这半张侧脸居然排列着四只眼睛。   眼前的壁画无论是绘画角度以及隐隐寓意,都堪称是我这辈子所看到的壁画中绝无仅有。   直到自己逐渐冷静下来以后,我脑海中逐渐翻转起阵阵波澜,这个侧身画像。   该不会就是夜郎王成仙以后的样子吧。   传闻他吃下自己炼制的仙丹以后位列仙班,脸上更是长出了八只眼睛,还封自己为八目天尊。   眼前的壁画侧脸仿佛正应对着那个诡异神秘的传说。   我强忍着心头的惧意,打着手电筒在一次凑了过去。   这一回自己看的真真切切,壁画中那四只眼睛好像是活动了一样,正在不停的打量着我和小白脸两个人。   我瞬间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转头问向小白脸,可他却表情疑惑示意说自己并没有这样的感觉。   脑海中像是有什么记忆在不停的翻卷出来,看着眼前幽暗的隧道,我竟隐隐间感觉有些熟悉,就好像自己曾经来过这里。   这种不知名的恐惧一直压抑在心头,随着下一秒不经意间转身时,眼前的小白脸却改变了模样。   此时的他却突然变成了八只眼睛的怪物,额头上多出了两双眼睛面颊上也长出一对双目。   我被这一幕吓得几乎快要疯癫,下意识的拼了命的向着隧道深处奔跑,小白脸的声音回荡在身后。   他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自己终于察觉得有些不对劲,再次转过身来时,眼前同伴已经恢复了正常。   刚才的一幕好像是自己脑海中的潜意识和眼前的人影重合,所产生的幻觉和假象。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的喘着粗气,忍不住使劲的用手按压着太阳穴,自从在黑衣人的病房里醒来以后。   自己已经从来没有过这样惊恐的幻觉了。   在黑衣人强加给自己的记忆中,我像是一个有着潜在癔症和人格分裂的病人,现如今这种病情好像在自己苏醒以后也得到了某种体现。   我不敢去想这一切是真是假,还是因为精神压力太大,所产生的幻觉。   只是当自己再次望向身上穿着黑衣的小白脸时,脑海中总是会回想起之前在晋妃墓里所经历的种种。   “你没事吧,先喝口水。”   小白脸关切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我看他递来的矿泉水瓶,毫不犹豫的猛灌了几口,直到冰凉的感觉顺着喉咙直冲上脑。   意识才终于有了一丝清醒。   “甘先生。”   “你要是不喜欢这身衣服,我干脆先脱下来。”   他察觉到了我看着黑色衣服的眼神有些异样,刚想用手将身上的黑袍脱下来。   我见状急忙阻拦了回去开口说道。   “不碍事不碍事。”   自己挥了挥手掌示意没事,在清醒了一小会儿以后,两个人沿着隧道继续前行。   这一回地上出现的血迹越来越多,到了最后甚至还出现了许多黑衣人的尸体。   他们身上布满伤痕,就好像是遭受到了某种不明生物的袭击,身体在挣扎中一点点失去温度。   我忍不住用手摸了逝者冰冷的肌肤,刚想估算着大概死亡时间时,眼前的尸体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这一幕真真切切的发生在眼前,我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而毫无防备的小白脸则更是吓得连连倒退了好几步,差一点就没有在甬道里栽跟头。   眼前的尸体趁着我们两个人茫然的空档,直接伸出了手臂狠狠的扼住了我的喉咙。   我被狠狠的掐得喘不过来气,脑海中的思绪疯狂运转,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已经逝世的尸体,怎么可能在毫无缘故下复活。   看着眼前尸体瞪大着血红色的瞳孔,这一幕就好像是电影里被僵尸咬伤过后的结果。   我情急之下直接掏出了腰间的手枪,刚想对着尸体连开几枪时,却突然听见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呐喊。   “别开枪!”   直到自己再次睁眼时,眼前的景象像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此时自己正用肘部将脸色惨白的小白脸倚在墙上。   已经上膛的手枪抵在他的脑袋上,如果不是刚才他的一声拼死呐喊,自己可能真的就会开枪将他射杀了。   “怎么会这样…”   “我的精神好像真的出了问题。”   自己急忙起身连连倒退了好几步,看着正不停捂着脖子大口喘气的小白脸,那股逐渐熟悉的惊恐和错乱再次涌上心头。 第444章 地下河   那几具尸体还横七竖八的倒在狭窄昏暗的甬道里,保持着死之前的姿态和惨状,仿佛从什么都未发生过一样。   这一刻我终于忍不住抱着脑袋,自己却压根儿就不明白,为什么来到这里以后,精神就好像出现了分裂和幻觉一样。   如果再这样下去,估计还没等找到夜郎古国所隐藏的秘密,自己就已经在不小心杀死同伴后彻底崩溃了。   直到下一秒,我忍不住余光望向小白脸,心中像是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   在这极为诡异容易产生幻觉的境地下,只有那张金属面具才是自己的解药。   后来我在黑衣人尸体身上真的找到了金属花纹面具,当戴在脸上时却并没有那些倒钩扎入肉里的刺痛感。   小白脸见我精神逐渐恢复了过来,这才告诉我,其实并不是队伍里的所有人都会佩戴那样的倒刺面具。   这里也涉及了很多他不曾了解的规则。   而那样的面具一旦带上就真的无法摘下来了,反而更像是某种对黑衣人内部的惩罚。   “这把手枪里还有四颗子弹,我先把它交给你保管。”   我低着头忍不住将紧握的手枪和插在靴子里的匕首都统统交给了小白脸。   万一再出现刚才那样的局面,失去控制没有武器的自己,也可以被简单制服。   直到再次佩戴上面具以后,自己的内心像是终于得到了宁静和放松。   走在昏暗的甬道里,自己也好像是减轻了许多莫名其妙的压抑。   甬道的尽头是一处不停向下攀沿的楼梯,脚下踩踏着的青石砖缝隙长满了绿色的青苔。   头顶石缝里不断落下的滴水声回荡在耳边,透发在幽静的地宫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   虽然我们两个人明知道这里应该是夜郎古国的炼丹室,可是身处的感觉却更像是在某座阴暗的地下陵墓中。   直到顺着石梯不断行进到了尽头,眼前竟豁然开阔,这是一座在地下修有八面墙壁和棱角的巨大地宫。   粗略估计也起码得有几百平方米。   而每一面墙壁上绘画着道教神仙的图案,脚下的纹路密布,似乎也是代表着某种神秘的道教寓意。   看着眼前的八卦布置,我心中忍不住猜测,这里就应该是当年夜郎国王炼制仙丹的地方。   可是寻觅了一圈以后却唯独没有看见炼丹的丹鼎。   而墙壁上的壁画在手电筒的光亮照射下以后,也出现了许多不曾被我们俩人察觉的神秘古文。   当自己从小白脸那里得知这些从未见过的古文和符号都是夜郎古国自己创造出来时,心中还是忍不住会有些吃惊。   而此刻站在墙壁前,正努力翻译着上面内容的小白脸,面色却越来越难看,最后眼神中隐隐透发着震惊。   我知道他一定是通过上面的内容察觉到了什么,想到他接下来的话让自己都差点陷入了呆滞。   “原来夜郎国王在成仙以后,掌管着上天的雷鸣。”   “而壁画上的文字内容透露,这个神位和神话中和的雷公相似,但却属于是道教里的正统。”   “不仅如此,他还是道教中最后一个成仙的人,从此以后凡人再也无法得道成仙。”   小白脸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尽管自己听的有些一知半解,但还是逐渐明白了壁画中所隐藏的大部分含义。   “还有呢,还有其他的什么没有。”   自己聚精会神的听着小白脸翻译的上面内容,讲到他下一句话更是让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上面的壁画还说,夜郎王虽然在得道以后位列仙班”   “但是那天夜里并没有道教中所叙述的祥云和金光,反而乌云密布雷鸣声不断,天气极为反常。”   听到这样一句话,我心中顿时一愣,反复琢磨却逐渐预感到了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   就在这时,小白脸手中手电筒的光亮无意间照向头顶,折射出的光亮瞬间引起了我的注意。   两人不约而同的望向头顶八卦室的天花板,一副诡异的图案顿时间映入眼帘。   那是一个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形容的古老器具,倒映在画中。   形似圆形的巨大金属锅盖,以一个极为特殊的角度面朝天空,而那些斑斑亮点,像极了夜空中的星星。   这副极其不符合时代逻辑的图案,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倒扣着的金属锅盖,又好像是某种接收装置。   我看着图案里的神秘物体忍不住彻底愣住,刚想扭头询问小白脸会不会知道些什么时。   下一秒他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响彻在耳边。   “这…这东西我见过,黑衣人巢穴的山顶上,有过一个类似的装置。”   “画面里那些看起来像是星空一样的图,应该是因为雨水将壁画腐蚀后所产生的效果。”   听着小白脸的声音自己不仅有些恍然大悟,经过这样的提醒,再次抬头观望眼前头顶的那片斑斑亮点。   突然感觉真相应该是描绘的阴雨里密布降下的倾盆雨点,以及大片笼罩的乌云。   这十年来小白脸虽然和黑衣人处于合作关系,但绝大部分时间仍然是被囚禁,每天只能在形似老旧病房的楼层建筑里来回活动。   只是他隐约间察觉到自己所在的范围,应该是巨大的地下建筑里,而头顶是一座座山丘。   就连眼前壁画里图案的印象,也是他有一次透过病房的窗户,看见窗外山丘上的景象。   至于那东西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他也无法确定。   “这玩意,会不会就是你之前所说过的什么镇国宝物。”   我心中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回想起之前小白脸翻译石门上的文字以后,曾提到过这里不仅仅是夜郎王炼仙丹的地方。   还藏匿着某样镇国宝。   只是看着壁画里这个形似锅盖的巨大金属物体,无论如何也无法与当时古老封建的朝代联系到一起。   小白脸表情疑惑,仅凭着这个不可思议的线索还是让我俩决定在空旷的炼丹室里仔细寻觅。   昏暗的光线下,手电筒的光亮折射在色彩斑斓的壁画上透发着阵阵幽光。   最终我们两个人打着手电筒,几乎将整个八卦丹室寻觅了个遍,都没有看见其他任何可疑的东西。   而整个丹室的最中央处地面上,有三个略微凹陷的石砖,以及巨大的圆形印迹。   就好像曾经有什么东西放置在这里,最后被人悄悄搬走了一样。   看见这一幕,我一下子回想起当初在墓室的壁画上曾看见过那口诡异悬空的圆形丹鼎。   显然那口大鼎原本就应该是放置在这里,因为重量而在地面上压出痕迹。   可是那么一口大鼎怎么会不翼而飞,看痕迹就好像是刚刚被挪走不久一样。   看着地上的痕迹,我和小白脸一下子联想到了黑衣人首领。   这肯定是他下的命令,至于沉重的圆鼎是怎么在丹室里凭空消失的,却变成了一个困扰我们两人的谜团   眼看丹室到了这里已经没有了通往下一层的路,正当我和小白脸正盘算着要不要原路返回时。   耳边却突然传来了阵阵流动的水流声。   这声音透发着急促,由远至近就像是有开闸泄洪的河流,奔着丹室的方向一点点袭来。 第445章 抉择   声音应该是从脚下传过来的,在反复确定以后,我忍不住再一次将耳朵伏在地面上。   这一回果然又听到了剧烈的水流声,一股从未有过的不祥,预感在心头逐渐蔓延。   我从背包里掏出锋利的折叠镐,拼尽全身力气终于将铺设丹室的石砖抠出了一块。   而映入眼帘的则是隐隐颤动十分湿润的泥土,就好像刚刚被水浸泡过一样。   直到一阵阵机关转动的声音,逐渐从耳边响起压过了水流声,我和小白脸警惕的望向周围。   脚下原本平整的石砖突然大面积颤动了起来,连同着镶嵌的缝隙都在不停的向外溢水。   “这…这是怎么回事?”   小白脸显然也有些慌了阵脚,我心头一惊,意识到这座看起来空旷的地宫下方可能暗藏着一条地下河流。   而且不断响彻在耳边的机括声此起彼伏,就好像是刚才两人在无意间触动了这里的机关。   回荡在整个地下丹室里的巨大齿轮转动声,让人忍不住心生绝望,当自己回过头来时,赫然发现之前曾通往这里的楼梯口。   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一块巨大的石门彻底压住,变成了如同死地一般的绝境。   没想到就在这时,身后的墙壁突然打开,露出了一间不足两平方米的狭窄石室空间。   最为诡异的是,石室正面对着墙壁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圆孔,看上去透发着无比的诡异。   我拉着小白脸儿急忙躲闪,原以为这些圆形窟窿里会射出弩箭一样的暗器,没想到过了好一会,眼前的蜂窝状墙壁仍没有任何动静。   自己迈着小心翼翼的步伐靠拢了过去,直到走到近前时,才发现这面墙壁并不像是某种致命的机关,而是一个极其精密的古代机关锁。   需要人将手掌伸进这些蜂窝状的窟窿里,转动内部的机关密码。   两人看着眼前极其精巧且不断传来齿轮转动声的蜂窝墙壁,踩踏着地宫石砖的双脚已经被潮水侵透。   而且看着不断涨潮的趋势,估计要不了多久,丹室下方流动的地下河就会将这里彻底淹没。   脸色惨白的小白脸还没有缓过神来,我不得已自告奋勇的将手伸进了圆形空洞里。   可是刚伸进去一秒,心头就忍不住咯噔了一下,手腕处不经意间碰到了什么冰冷的器物被划破了一道伤口,瞬间鲜血直流。   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每一个孔洞里肯定都布满了锋利的闸刀,如果操作错误,下场肯定就是连带的手臂被齐刷刷的斩断。   犹豫不决间自己逐渐摸到了孔洞里的铁链,可是说什么也不敢轻易向外拽动。   万一机关触发,自己仅剩下的一条右手也会和光秃秃的左臂一样下场,这样生不如死的结局,让我无论如何也不敢尝试。   直到八卦丹室里的积水逐渐没过小腿,盯着眼前蜂窝状墙壁的小白脸像是一下子联想到了什么。   眼前的景象似乎有些似曾相识,孔洞机关应该是按照道教八卦的某种被打乱后的顺序排列。   而他曾在无意间看见过黑衣人首领的办公室里,曾放着一份设计诡秘形状如同蜂窝一样的图纸。   现在想想,这似乎正是对应着眼前的古老锁子机关。   他先让我缓慢的将手抽了出来,紧接着便将自己的双手伸进了孔洞里,想要试图凭借着记忆来解开这座构造精巧的连环密码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站在原地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生怕惊扰到正在破解机关的小白脸。   两个人的额头上全都布满了黄豆大小的汗滴,随着身体因为缺氧的微微颤动不停的滴落在脚下的积水中。   手中手电筒的光亮照射在不断缓慢上升的水面上,透发着粼粼幽光。   映着眼前被浸泡一小半的壁画,心中却透发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与压抑。   我只盼着小白脸儿能够凭借着脑海中残存的记忆,成功解开炼丹室内的机关。   却没有想到下一秒,眼前的一面被水彻底浸泡后的壁画,逐渐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那本应该是道教中某个神明的墙壁画像,却在涨潮积水的浸泡下一点点掉了颜色。   紧接着便露出了壁画中隐藏深邃的原本面目。   当壁画彻底被水浸湿以后,眼前的景象骤然大变,那是一幅幅赤红色血淋淋的图案。   许多人被绑在木桩上,用特制的刑具挖掉了双眼,而后这些眼球竟然被装进了木桶里,通过筛选拿去炼丹。   我看着眼前血淋淋的一幕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下意识的打起手电筒走到近前时,才发现壁画上的图案并不是幻觉。   这些隐藏在道教画像后面的神秘壁画,应该是当年铸造这里的画师工匠偷偷保存下来的,其中隐藏的寓意让人脊背发凉。   “难道说当年的夜郎王曾挖下许多无辜平民的眼球用来炼丹。”   自己紧盯着墙壁上那一幅幅骇人的血腥壁画,壁画中简单的几笔黑色线条,却勾勒出一个个被挖去双眼以后的黑色窟窿,在有些抽象甚至不成比例的脸上透发着阵阵哀怨和惊恐。   甚至让我感觉有些说不出来恐惧和恶心,直到喉咙终于感觉到了阵阵干呕,我才强迫自己目光从眼前这些神秘诡异的壁画上逐渐移开。   耳边突然传来清脆的机括转动声,转过身来时看见站在蜂窝墙旁的小白脸,已经将双手全都插在了带有顺序的孔洞里。   全身上下已经被汗水彻底沁透,眼神中透发着犹豫不决,他也知道一旦机关错误,下场将会是什么。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僵持着,脚下的潮水已经堪堪快要没过大腿,自己的浸泡在这样的积水中。   浑身的伤口开始奇痒无比,但仍然一动也不敢动。   “上帝保佑…上帝保佑。”   小白脸的面色惨白,嘴中不停的嘟囔轻念着保佑之类的几个字眼,握着锁链的手掌也终于开始向外拽动。   “一秒”   “两秒”   “三秒…”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直到我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左手连带着被汗水浸透的锁链,一点点从墙上窟窿里拉拽了出来。   耳边忽然响起一声清脆的连续机关转动声,自己身后的一面墙壁突然裂开了一道门形的缝隙,可是随着机括声戛然而止,露出轮廓的石门便不再动弹。   显然另一只还在石墙里的右手,才是真正打开暗门的关键。   眼看水位越来越高,如果再不早做打算,我们两个都会彻底被地下河流淹没。   小白脸狠心咬牙,淡蓝色的瞳孔中透发着坚定的决心,哪怕这一回错了,大不了也只是会断一条手臂。   命和手哪个更重要,经历过十年风雨,他自然分得清楚。   随着他终于下定决心,一点点将拖拽着锁链的右手也从石洞里往外拉扯,下一秒脸色突然惊变甚至透发着几分惶恐。 第446章 万葬坑   我站在旁边,额头上早已经布满了黄豆大小的汗粒,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   眼看小白脸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刚想询问出口时,他的声音却如同一道惊雷般让我们两个人全都僵住了。   “锁链拉不动,好像是卡住了。”   我心头一紧,意识到怎么可能。   眼前石门已经裂开了一道缝隙,只要打开另一道正确的机关,我们两个人就能有惊无险的逃生。   我开始询问他会不会是自己记错了,右手在窟窿里拉着的锁链,并不是开启石门的正确机关。   他思索间摇了摇头,刚想回应不可能,脑海中却已经被紧张的情绪左右,无论如何也没法集中精力再去回想起之前的记忆了。   这一回可真算得上是生死有命,全靠运气。   逐渐上涨的潮水堪堪没过腰部,在这万分紧急的关头,我决定将自己的手也伸进窟窿里帮助小白脸一起拉动。   可是走到近前以后才发现,狭窄的窟窿只允许容下一个人的手掌,我站在原地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断了手还有命在,大不了就赌一把。”   他沙哑的声音透发着十分惊恐,随着右手逐渐加力,身后的暗门也像是再次得到了回应一点点敞开缝隙。   我眼看露出的暗门终于能够勉强让一个人通行,干脆拉起了惊恐呆愣的小白脸离开石墙。   没想到当他的手掌刚刚连带的锁链拉出蜂窝墙的一刹那,窟窿里的闸刀瞬间落下,直接将生锈的锁链彻底斩断。   如果不是两个人的反应迅速,恐怕小白脸就已经和现在的自己一个下场了。   涌入地宫的地下河在我和小白脸钻进暗门里以后终于彻底爆发,河水将整个空旷的八卦丹室彻底席卷。   眼看被河流冲泡的地宫地基摇摇欲坠即将塌陷,头顶大片石砖掉落,时不时的砸在身上和狭窄的暗门隧道中。   我强忍着后背的疼痛,拉扯着小白脸终于逃出了丹室。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被浓烈乌云笼罩的夜晚,潮湿诡异的气氛回荡在不知名的山沟中。   出口处正是山脚下的一个山洞,随着我们两个人的刚刚离开,身后便因为积水的侵蚀而彻底塌陷。   远处群山层层叠叠的巨影,像是压在人心里一样喘不过来气。   雨水伴随着阴风噼里啪啦的从头顶降落而下,我和小白脸儿已经瞧不出这里究竟是属于什么地方。   只有说不出来的莫名恐惧和劫后余生的幸运,在脑海中弥漫。   赫然间一声惊雷在天空中响起,半片山林直接被雷光照亮。   闪电闪烁在夜空中,我似乎隐隐约约间看见远处更加低矮的山沟里,屹立着许多道人影。   这里显然还没有脱离夜郎古国遗迹的范围,可那些在山沟里的人影是怎么回事?   我和小白脸相互看了一眼,同样都感觉到阵阵毛骨悚然,刚想找个地方先避雨。   可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当两人的身后背对着这个方向时,感觉好像有无数道目光正紧盯着自己。   这种诡异的感觉越发真实,甚至让我几乎无法转身逃离。   两人顶着风雨干脆就在原地支起了残破的残破的帐篷,直到雨势渐渐平息帐篷前点燃了一座篝火。   经历了之前的种种磨难,我甚至顾不上烘干身上的衣服和地上潮湿的雨水,就在帐篷里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有多久,小白脸突然睁大了眼睛将我从睡梦中推醒,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   但是目光却隐隐望向远处那个时不时被闪电照亮的山沟方向。   自己一瞬间困意全无,浑身就像是针扎一样难受,看来如果不去那里一看究竟,今晚肯定是睡不好觉了。   顶着倾盆而下的雨水一点点顺着闪电刚刚照亮的方向走了过去。   “轰隆隆…。”   雷声闪烁在夜空中的声音回荡在耳边,震得人直心里发沭。   这些密密麻麻的人影都在一处更加偏矮的山沟里,随着每一次雷电的照亮屹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打着被雨水浸泡过后的手电筒,脚下湿泞的泥土随着拍打的雨点逐渐汇聚成河流。   昏暗的光线混合着极其恶劣的天气,让眼前的能见度极其微弱。   随着一声声炸雷响彻在夜空中,自己距离那些模糊的人影轮廓越来越近。   两人打着手电筒耗尽力气,终于来到了坑洼边缘处,看着坑内的一道道密密麻麻人影瞬间呆愣住了。   那是一具具被绑在柱子上的干尸,整齐的排列在山沟里,身上穿着的服饰早已经风化破碎,或许是因为气候特殊的缘故,也有少部分保留着生前身上的衣服。   自己看着这些穿着古代服饰像是殉葬的墓坑,震惊的说不出来话。   就在这时双脚竟一个不留神踩空,栽倒的滚落在了坑里。   头顶不断闪烁的雷鸣声震耳欲聋,一道道闪电划破夜空,将眼前这些坑里的尸体照亮。   头顶的小白脸见我跌落了下去急忙拼命呼喊,可还未等我开口回应。   自己像是隐隐间在身后察觉到了什么,回过头来时,望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具干尸赫然映在眼前。   他还保留着生前的惨状,张大的嘴巴痛苦哀嚎,身体其他器官还都还在,唯独双目是两个黑咕隆咚的窟窿。   透发着幽怨的眼神正望着自己。   我被这一幕吓得连连倒退了好几步,心中压抑和恐惧几乎蔓延到了极点。   下一秒随着夜空中的闪电不断将坑内的情景照亮,自己竟看见这些密密麻麻的干尸全都已经被挖去了双目。   一双双空洞的眼眶透发着哀怨,有些人的脸上甚至还残留着朱红色的血迹,在闪电光亮的照映下无比鲜艳血红。   “这不正是当初在八卦丹室里,自己所看到的壁画中隐藏的图案吗。”   看来夜郎王挖人眼球炼丹是真的,眼前的一幕幕残酷的真相,瞬间颠覆了我之前对古国的认知。   这些逝者如果不是战俘,那就一定是古国内的子民。   可历史传说中记载,他带着所有子民一起飞升仙界是怎么一回事。   自己看着眼前一个个被绑在木桩上处以极刑的冰冷干尸,在山坑里叠叠层层起码也得有上千具之多。   有些尸体甚至因为木桩被腐蚀而散落在地上,直到自己的脚下传来阵阵异样。   低头望去时这才发现原来鞋底踩踏的地方也堆满了被挖走眼睛腐烂殆尽的尸骸。   这整个就是一个万葬坑,让人瞬间脊背发凉忍不住想要逃离。 第447章 天上有张人脸   “快,快拉我上去。”   我心中越发预感到强烈的不安,甚至就连喉咙和身体也从未像今天这样,有过强烈的不适。   小白脸从潮湿的背包里掏出一捆绳索从头顶扔了下来,我握着略细但却十分坚韧的尼龙绳刚想攀岩坑壁逃离出这里。   却感觉身后因为雨水的缘故,坑里的那些尸体全都被浸泡了起来,似乎还有少许的头发不知不觉间缠绕在了脚踝上。   我心中越发不安惶恐,开始拼了命的向着坑外攀爬,可是每一次踩踏在湿滑的土壤上都会被滑落下来,最终又一次摔落在坑底。   映着雷电闪烁的光亮,我突然看见小白脸的脸色十分难看,他隐隐望着我身后的方向,双手微微颤抖就好像是想要告诉我什么。   “你说什么。”   我站在坑底耳朵里被轰鸣的雷声和雨水覆盖,完全听不清小白脸在上面喊些什么。   只是心中隐约间透发着强烈的不安和不适。   顺着小白脸惊恐的目光,我知道自己身后一定悄然出现了某种不可思议的变故。   紧握着尼龙绳的手掌也更加用力,直到自己终于在土坑的坡面踩到了一块坚硬的岩石,费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从坑里爬了出来。   成功脱险以后我甚至来不及大口喘气,在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下一点点回头望向刚刚爬出来的万葬坑。   而转过身来以后,坑里的景象就瞬间将我呆愣住了。   那些被雨水浸泡的干尸在水面中隐隐颤动,张大了嘴巴就好像即将要活过来一样。   这一刻我也不知道究竟是积水浸泡在尸体以后所产生的错觉,还是怨气纵横的万葬坑里真的出现了灵异事件。   我拉着身后的小白脸便开始拼了命的往回跑,这种回荡在心里的压抑与错觉最为可怕。   甚至比真正的鬼魅还要让人惊恐。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在尸坑中看到了一块浮动的石碑,上面似乎铭刻着什么极其重要的内容。   头顶的雨点噼里啪啦的落下,雷鸣伴随着闪电击打在远处的山峰上。   回想起之前壁画中的挖目景象,自己就忍不住一阵恶寒。   我和小白脸儿强忍着疲惫的身躯再次回到了帐篷里,外面电闪雷鸣伴随着阴风早已经将篝火彻底吹灭。   没想到就在这时,受到某种惊吓的小白脸突然跑出了帐篷,眼神直勾勾的望着雷鸣闪电的夜空,就好像是着了魔一样。   我见状急忙跟随了出去,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却突然说出了极其惊恐和令我有些匪夷所思的一句话。   “天上有一张人脸。”   这句话着实把我吓个不轻,可是当我抬起头来时却发现压根就没有什么所谓的人脸。   “你怎么看不到,为什么只有我能看见。”   他的声音越发透露着惊恐,就好像是看见了什么极为惊悚的真相。   我心头一紧,再次抬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可是狂风暴雨的夜晚中只有迎面降下的雨点,拍的人睁不开眼睛。   哪里有什么所谓的人脸。   直到手掌无意间触碰到了小白脸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我瞬间坚信,这小子一定是生病开始说胡话了。   我扛起他钻进帐篷里,刚想从背包里找些没用的物资点燃篝火取暖,耳边一道巨大的雷声突然划破夜空。   笔直的打在了远处的山坡上。   “轰隆隆…。”   这一声巨响几乎让我彻底丧失了听觉,瘫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只是目光隐隐间透过帐篷的缝隙望向夜空。   这一回自己才突然发现,浓烈的乌云中似乎真的隐藏着一张人脸的轮廓。   他时而浮现时而消逝,样子却和之前壁画里所看到的夜郎王轮廓十分相似。   而刚刚巨大雷鸣击打的半山腰处,也突然坍塌出了一个大洞,里面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清,正向外呼啸着冷风。   在昏迷的前一秒,脑海中依旧不停回荡着那些道教神秘的图案。   旋转的太极图,壁画上线条简单勾勒的神仙画像,以及那些神秘莫测的道门天尊。   这些只记录在书本和道观中的画像人影,全都扭曲的在脑海中浮现出来,眼前再次出现壁画中,那个侧脸长着四只眼睛的夜郎王画像。   而经过当初小白脸所翻译的内容,这个历史上神秘的国王,不仅在道教中也有神位,而且还被敕封为掌管天上雷部的“八目雷鸣普化天尊”。   回想起几日来自己和黑衣人所遇到的反常阴雨天气,会不会都和这个夜郎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说不定帐篷外阴雨天气里隐藏的人脸轮廓并不是幻觉,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仙。   而他正在天上偷偷注视着我和小白脸。   我突然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无尽的倦意混合着身上的伤痛袭来,让我终于停止了挣扎彻底昏睡了过去。   直到自己在梦里突然感觉有人走进了帐篷,外面灰蒙蒙的天气显然已经骤亮。   而这个人身上穿着和黑衣人同样装扮的黑袍,身上却没有那股暴戾的气息,反而让我越发感觉到熟悉。   他先是从背包里掏出了大卷的纱布和我和小白脸包扎伤口,紧接着便翻开我的背包似乎是在寻找些什么东西。   这一刻我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只是看着这道消瘦的背影,无论如何也无法回想起他到底是谁。   可又为什么会给自己一种强烈熟悉的感觉。   直到自己挣扎的从梦中惊醒,身上几乎因水浸泡快要发炎的大小伤口都已经缠上了纱布。   沉睡中还未苏醒的小白脸也同样如此,一道道特殊的脚印从帐篷里弥漫至外面。   此时天空已经逐渐放晴朗,远处山坡上因为雷击而坍塌的洞穴,正向外呼啸着冷风。   大片黑衣人队伍所留下的踪迹出现在山脚下,显然之前山坡的位置有一扇不知通往何处的隐秘暗门。   那里也似乎是所有黑衣人最终的走向。   看着小白脸的身体似乎有些异样,我忍不住用手再次触摸了他的额头测温,突然感觉体温已经下降了不少。   旁边地上所放着消炎药瓶,就好像是昨天夜里那个神秘人故意给我们留下的一样。   帐篷外的天气透发着阵阵雨后的阴冷,我将小白脸叫醒以后又简单收拾了一下物资和装备。   那把插在腰里的手枪被水浸泡过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正常的使用,加上从其他黑衣人身上搜出来的子弹足有满满一口袋。   看着这些黄澄澄的弹药,自己竟感觉格外安心。 第448章 上天的惩罚   我望着小白脸的背影,回想起他和黑衣人首领极为特殊的合作身份,心里一直感觉有些别扭。   虽然谈不上戒备,但眼下只能算是走一步算一步,真的遇到了什么特殊情况,自己也要做好万全的打算。   来到雷击山脚下以后,地上布满了许多黑衣人凌乱的脚印,望着眼前山坡上因为坍塌露出的巨大缺口。   心中竟有一股极为不祥的预感,弥漫在心头,这些密集的脚印和使用过后的染血绷带,足以说明大部分走散的队伍都已经集聚了起来。   只是黑衣人内部伤亡严重,很可能已经死伤过半。   如果不是昨天夜里雷电碰巧将半山腰处隐秘的暗门炸开,露出了眼前的洞穴。   我和小白脸就算是游遍山脉,也找不到夜郎古国所隐藏的地宫线索。   沿着黑衣人走过的道路前行,两人终于来到了被雷劈开的洞穴门口。   站在原地只能感觉到强劲的冷风,顺着眼前巨大的黑色窟窿吸了进去。   打起手电筒笔直的照射向前方,却黑咕隆咚的压根看不到尽头。   我提起心中的戒备一点点在洞穴中穿行,直到彻底进入山洞以后,内部的空间简直大的出奇。   映入眼帘的是许多人工开凿修建的痕迹,以及地上几具黑衣人冰冷的尸体。   两道手电光扫向周围,墙壁上绘画着色彩斑斓的壁画,在手电光的直线照射下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自打来到古国遗迹以后,所看见最多的应该就是这些带有寓意的壁画了,但大多数都已经因为潮湿阴暗环境和悠久的岁月侵蚀模糊不堪。   唯独眼前这座空旷的石室里,保存的壁画图案还算完整。   上面除了一些道教神祗的画像,甚至还出现了许多十分诡异的抽象图案。   我拿着手电筒,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这一幅壁画,上面的图案通俗易懂却极其让人毛骨悚然。   那是以一个人脸的角度,俯视着脚下宛如地狱一般的血腥景象。   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眼前所看到的壁画,如果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那么眼前出现在墙壁上右上角的人脸应该就是自己。   壁画人脸下方的景象宛如道教中关于地狱的描绘一样,许多小鬼模样的人影将冤魂扔进油锅里。   又或者是生前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死后在地狱里被人挖去了双眼。   这简单的几幅线条通过几千年前画匠手笔,将这些隐喻的黑暗面全都血淋淋的表现了出来。   我不知道这里究竟是属于几千年前,夜郎古国的什么位置,墙壁上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诡异的壁画。   只是看着墙壁右上角,那个代表着某种特殊含义的人脸,死死地瞪大了眼睛观望着地狱里的情景。   这种感觉分明像是窥视者极不情愿,却又无法反抗。   正当自己想要转身询问小白脸,看着这些壁画会不会和自己一样心生怪异的感觉时。   身边早已经没了人影,他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突然失踪了。   我一下子被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打开手电筒疯狂寻找呼喊。   直到过了几秒钟以后,才看见黑暗角落里,小白脸正拿着手电筒对着眼前的一副极其诡异的壁画愣愣出神。   在抬头望向壁画的刹那间,自己也突然愣住了,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反应过来,上面所绘画的内容应该就是成仙后的夜郎王画像吧。   因为眼前的壁画上描绘着一副极为细致的人脸面孔,最为诡异的是,这个人居然长有八只眼睛。   而且每一只眼睛死死瞪到不能在大,就好像是看见了什么极为惊恐的事情。   可是如果按道理来讲,夜郎王通过道教成仙,即便生有八目也应该是脱离轮回后淡定从容的样子。   为什么眼前的壁画里却透发着压迫和诡异,完全没有风仙古道的感觉。   两个人忍不住再次在石室里寻觅了一番,除了角落里的狭窄暗门,这回我竟发现,原来墙壁上的每一幅壁画都是有着潜在的联系和顺序。   例如距离最近的一幅壁画上,所描绘着的正是人间繁华的景象,可最为诡异的是,这幅壁画的右上角也有一张躲在云层中的人脸面孔,在偷偷注视着下方的一切。   这和旁边挨着的地狱壁画如出一辙,只不过壁画里面孔所看到的景象并不相同。   小白脸盯着这些壁画仔细端详,突然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比原本的正常肤色还要惨白。   “甘先生你看…这些壁画所描绘的不正是道教里的轮回吗。”   他语气透发着几分颤抖,而我也顺着他口中的语气和逻辑思维去理解,逐渐意识到了小白脸所联想到的真相。   如果将成仙后的八目天尊画像视做自己,那就是相当于一个拥有洞彻一切万物能力的人,在死死的瞪大窥视着地狱和人间的情景。   这个想法着实有些荒谬和可怕,假设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着超出我们想象的空间。   那道教中那些关于轮回和成仙的逻辑,不就变成凌驾于科学之上的真理了吗。   世界上真的有仙,但是他们却以旁观者的角度偷偷注视着我们,这个结论任谁都无法承受。   我强忍着心头的思绪不断告诫自己,世界上不会出现这么荒诞的事情,甚至开始有些怀疑当初在湘西地下蛇陵里所看到的景象。   会不会都是因为地下矿物质石层散发出辐射以后,让脑海不断产生某种幻觉。   可如果按照这个不正常的思维继续联想下去,成仙以后的夜郎王为什么会在壁画的描绘中表情透发着痛苦。   这一幕在壁画右上角的人脸上,以及死死的睁大的眼睛中,都透发着淋漓尽致,证明他是被胁迫的。   一瞬间我和小白脸的想法像是联想到了一起,当他将自己的猜测脱口而出的时候。   我的心头猛然颤动了一下。   “书籍中所记载的故事里曾说,他吃下仙丹以后,脸上多长出了三双眼睛,而且还获得了洞彻世间一切的能力。”   “会不会一直以来,我们都被夜郎王成仙的故事所误导。”   “这看起来能够洞彻天机的眼睛,实际上是上天的某种惩罚。”   就在这时,原本逐渐晴朗的天空突然大片乌云笼罩遮盖。   虽然几日来的阴雨天气,已经让我逐渐熟悉了这片诡异莫测的气候,但是看着云层中阵阵乌云以及闪烁的雷电,心中仍然透发着一股从未有过的不祥预感。 第449章 藏尸蜥蜴   “轰隆隆…”   一声巨响无比的炸雷响彻在天空中,伴随着暴雨噼里啪啦的降落下来。   我逐渐被雷声吸引,站在被雷击塌的缺口处望向天空,终于看到了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一幕。   黑压压的云层翻滚着,不知不觉间暴雨倾盆而下,下一秒竟接连降下了好几道雷电,击打在远处之前两人曾露宿过的帐篷上。   一瞬间宛如灭世般的景象浮现,这股不可违背的大自然力量,就好像在人为操控下不停的恐吓我们。   脚下被雨水浸透的泥土突然打滑,多亏小白脸反应过来及时将我拉回了洞里。   不然下一秒头顶掉落下来的石块混合着泥土,肯定会将自己席卷进去滚落至山下,尸骨无存。   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死死地瞪大着布满红血丝的双眼,这种感觉就好像真的是被一股超自然的力量紧盯着一样。   那些云层中闪烁的雷电,就好像是在给我和小白脸警示。   “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   脑海中不知不觉间浮现出这一段自古流传的老话儿。   “要不…咱们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我目视着前方黑暗,竟头一次在心中隐约打起了退堂鼓,可是还未等话说出口。   脑海中便再一次回想起那段曾经一直以来困扰着自己的连片噩梦, 以及在老戏班里看到的那两张黑白照片。   如果现在选择逃离,自己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解开照片背后的秘密了。   “我不能就这样走,黑衣人一定知道些什么,不然他为什么要囚禁我十年,还把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强加给我。”   我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看着眼前空荡的石室角落里那扇矮小的暗门,情绪终于镇定了几分。   小白脸的信念却一直都很坚定,他坚信这个世界上有神的存在,而也只有跟黑衣人合作,才能解开晋妃墓里那对被永生困在墓中的无辜姐弟。   也不知道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自打来到巴蜀深山,去探寻夜郎古国的遗迹以后,就已经彻底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最终我也忘了自己是怎样在那样的环境下再次调整好心态,沿着黑衣人部队留下的步伐继续跟踪了下去。   而就当两人钻过角落里的那扇狭窄暗门时,我竟发现了一段铭刻在石门上歪歪扭扭的小字。   这个角度透发着极其诡异,就好像是黑衣人队伍中,有人在穿过暗门时趁着前方人不注意偷偷刻在石门内壁上的。   “我怀孕了。”   当自己看见这几个小字时,脑海间顿时一头雾水,这句话出现在这里显得十分不合时宜。   可又偏偏像是黑衣人的队伍里,有人悄悄给自己留下的线索。   反复思索间自己始终没有搞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最终逐渐淡忘在脑后。   而没想到石室暗门后的景象则更加透发着阴森与说不出来的压抑。   两人穿过一条深邃的甬道以后,映入眼帘的则是满地的黑衣人死尸,以及地上密密麻麻的子弹壳。   他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死状极为惨烈,但无一例外的是身上腹部或胸口处都有一个成年人手臂粗细的伤口。   隐隐约约还能看见里面血红色被撕碎的内脏,让人忍不住有些不敢直视。   直到小白脸发现了屹立在远处的半截石碑,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许多古篆文字。   经过翻译以后,里面的内容让我们两个人顿时一惊。   原来夜郎王成仙以后,并不是我们所想象的那样,带着所有子民全体飞升最终才导致古国神秘消失。   而石壁上是这样记载的。   “成仙以后他的道教元神飞升成仙,却将肉身停留在了人间,夜郎古国的工匠们几乎掏空了山脉,为其修建了一座无比庞大的大墓。”   “等待着夜郎王回来以后,带领着全国的子民信徒一起成仙。”   这些翻译出来以后的内容,让我和小白脸像是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原来故事和传说里夜郎王举国飞升是假的,并不是真的连同一个硕大的古国子民一起成仙。   而是在他成仙以后,许诺给剩下的子民会回来接引他们。   这显然又是一个意义重大的惊天秘密,可是石碑中到最后也没有记载,夜郎王成仙以后,有没有真的带着子民一起飞升。   以及那个充满了神秘道教色彩的古国,最终是怎么在短短几个月内逐渐消失。   我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会是这样,那么眼前跟踪着黑衣人脚步不断前行的这片硕大山脉内部。   一定就是石碑上所记载着,藏有夜郎王成仙后肉身的大墓。   而黑衣人首领绝对是掌握有大部分真实资料,所以才会这么有恃无恐的闯入古国遗迹中。   他的最终目标是什么,难道是成仙后的夜郎王肉身。   一瞬间关于八目天尊的秘密,又好像不知不觉再次指向了神秘莫测的黑衣人首领。   脑海中的记忆疯狂上涌,却感觉头皮像是要炸裂开一样,直到目光无意间望向地上伤口骇人的尸体。   突然间发现有一具尸体的手指稍微颤动了一下。   这一刻我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的幻觉,还是这些黑衣人尸体中还有活口。   直到身后细微的声响将小白脸也惊醒了过来,眼前的这具尸体突然出现了更加诡异的剧烈颤动。   看着这堪称恐怖的一幕,我急忙掏出了腰间的手枪,对着最先颤抖的尸体连开数枪。   近距离喷射而出的子弹打进僵硬的尸体里,飞溅出少量黑色还未凝固的血液。   紧接着让我和小白脸都未曾想到的是,有一道黑色的残影突然从黑衣人尸体的伤口中飞窜了出来,躲进了远处黑暗的角落中。   这一刻我几乎快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里,强忍着心头的惧意将手电筒的光亮开至最大,一点点向着角落里那个不明生物的残影照去。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僵住了,这个诡异的生物在手电筒的强光照射下瞬间原形毕露。   它足有巴掌大小呈暗黑色,身上布满了细细的鳞甲以及和蛇相似的尾部。   一瞬间我们两个人看着这个长相奇特,却又和南方的壁虎有些相似的生物呆愣在原地。   直到自己反应过来,才再次连开数枪将被逼至角落里的这玩意打成了肉泥。 第450章 苦战   眼看着这个从尸体里飞出来的东西虽然速度奇快,但是却不堪一击,自己这才忍不住松了口气。   可是下一秒回想起之前所看到的神秘怪物模样,一瞬间感觉有些熟悉,甚至还有点似曾相识。   脑海中的记忆疯狂上涌,一下子就回想起当初陷进那个诡异的术士墓穴里时。   天花板上就曾垂落过一条与其形态相似的不明生物,那玩意看起来就像是变异的蜥蜴,长着锋利的爪子和坚硬的鳞甲,尾巴又有些和蛇类生物相似。   最终被自己的枪声吓跑,顺着天花板的缝隙爬出了墓室。   此时我看着地上已经被子弹打烂的诡异生物尸体,尽管已经分辨不出模样。   但是看着仅存的蛇尾以及残缺的四肢,越看越觉得这玩意儿极其相似,只不过体形相差了几十倍。   就在这时,身后的小白脸突然神色慌张的连连倒退了好几步,脸色惨白被吓得说不出来话。   我看着他紧张神色一下子像是联想到了什么,回首间便再次举起来已经上膛的手枪。   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那些已经死透了,却在不停颤抖的尸体。   许多道黑色残影全都从尸体中钻了出来,就好像不怕人一样,渐渐把我和小白脸围在中间。   在这个充满了人工修建痕迹的半天然溶洞里,到处都布满了黑衣人的尸体,而这些外貌诡异的藏尸蜥蜴更是不计其数的全都涌了出来。   虽然眼前子弹管够,但是我们两个人只有一把手枪,而且看着这些从尸体里不断钻出来的诡异生物,任谁都有些打心底发怵,恨不得赶紧撒丫子逃跑。   “这玩意儿好像惧怕咱们手里的强光手电,要不然早就飞扑上来了。”   小白脸儿的话反倒是提醒了我,他说的一点都不假,之前那一只被自己打烂的藏尸蜥蜴,正是因为我们两个人用手电筒将它照射在了角落里。   所以才会轻而易举的开枪消灭。   一想到这里,我干脆将手电筒的光亮开至最大,只是让我们两个人都没有想到的是。   这些形似蜥蜴的诡异生物虽然惧怕光亮,但却并没有想要退散让路的样子。   而且他们虽然也长着锋利的爪子,但是也不具备破开衣服钻进人身体里的手段。   直到我无意间看见脚下的一具黑衣人尸体上,出现了小半片蛋壳,这才打心底恍然领悟。   这些玩意儿都是在人刚死的时候,寄生在腹腔里的,等到尸体凉透了才会破壳而出,现在咱们眼前的这些只不过是小崽子。   正主还没有出现,说不定正躲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等待偷袭。   这个恐怖的猜测一瞬间让眼前的两人更加绝望,没想到下一秒强烈的手电光就照射到头顶似乎有一道巨大的黑影正倒挂在天花板上。   “一个,两个,三个。”   接连三道黑影出现在眼前,这一回我和小白脸可真的称得上是快要濒临崩溃。   两个人一动不动手里紧握着手枪,几乎连大气儿都不敢喘,再加上地上的这些刚刚脱壳而出的小蜥蜴。   我终于知道黑衣人队伍为什么会在这处不起眼的半天然溶洞里,死掉了这么多人。   一声枪响过后两人终于率先打破了这僵持的局面,眼下这些刚出壳的小蜥蜴还不足为惧。   但是飞扑到身上以后,凭借着锋利的爪子和牙齿,仍然给我和小白脸留下了几道伤口。   我把枪口对准了头顶不断摇晃的鳞甲蛇尾接连打了数枪。   昏暗的光线下模糊不清,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打中,只是强忍着身上的疼痛隐约间看到只有两个黑色的巨型影子从头顶的天花板摔落了下来。   一瞬间又躲进了黑暗的角落里不知所踪。   唯独剩下的那一头十分沉得住气,在我终于打光手里子弹的一刹那间直接飞扑了下来,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因为从上而下的惯性,以及这几个成年怪物本身就比较沉重,竟直接将我顺势压倒在地。   我挣扎前的最后一秒,拼死将没了子弹的手枪扔给了小白脸,让他抽出**去装填子弹。   自己则和这只成年的蜥蜴怪物在地上来回翻滚,展开了殊死的搏斗。   黑暗中无数条小蜥蜴,掺杂着小白脸因为慌张不断失误的将子弹洒落在地上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在耳边作响。   而自己少了一条手臂以后,其实也远不如一个正常成年人的反抗能力。   我只感觉这玩意儿浑身都布满了鳞甲,两只黑黝黝的眼睛在身上上下打探。   锋利的爪子更是直接划开了我身上的潜水服,露出伤痕累累的胸膛。   我知道这玩意儿是要做什么,很有可能下一秒自己就和之前所看到的那几位老兄一样。   被开膛破腹身体成为孵化下一代的温床。   一联想到这儿自己就在濒死挣扎中反抗了几下,可是两只胳膊却被压在身上的巨型蜥蜴死死地摁住,这玩意儿似乎已经和之前与黑衣人的战斗中得到了某种经验。   只要依照自身的重量将一个成年人压倒在地,再按住双手就已经暂时失去了抵抗能力,更何况是我这个少了一条手臂的残疾人。   绝望间我感觉自己的胸膛传来阵阵刺痛,紧接着好像有一股暖流顺着衣服的缝隙滴落至地上。   强烈的恐惧感涌上心头,回想起那些黑衣人尸体死不瞑目的表情,临死前都肯定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清脆的枪响声赫然在耳边炸裂,眼前的蜥蜴怪物瞬间就在我身上被爆了头。   小白脸正拿着手枪保持着之前开枪的姿势,而子弹也在刹那间透过怪物的脑袋击中了昏暗光线下的灰色石壁,崩出了火花。   我忍不住起身大口的喘着粗气,感受着劫后余生的侥幸。   这几个体型硕大的蜥蜴尽管浑身长满了坚硬的鳞甲,也抵挡不住子弹的穿透力。   地上这些七零八落的黑衣人尸体,显然是因为被偷袭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会才中招。   小白脸拉着浑身是血的我不停向后退,手电筒照亮周围的景象,昏暗的光线下到处都是那些从尸体里孵化出来的小蜥蜴。   而自己的胸口也被之前的巨蜥蜴划开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弥漫在心头。   耳边却不断响起某种生物在地面爬行的声音,正四面八方的向这里袭来。   一联想到自己第一次再墓室里看见的那玩意儿,以及眼前隐退在黑暗中不知所踪的剩下两个怪物。   这座位于古国遗迹内的荒凉大山里肯定不止眼前看到的这几个,一定还会有更多数量的成年藏尸蜥蜴。 第451章 下水   这把看不出型号的手枪显然是黑衣人内部自制的出来的武器,虽然精度和杀伤力都达到了常规武器的标准。   但唯独没有配备多余的**,每一次打完子弹以后,都需要将**抽出来一颗颗子弹塞进去。   我被小白脸拉扯着身体不断向后拖行,手里紧着扣动扳机的手枪不断逼退着那些密密麻麻飞扑过来的小蜥蜴。   昏暗的光线下模糊不清,半天然形成的巨大溶洞里越来越多的黑衣人尸体出现在眼前。   直到地面突然出现了潮湿的水坑,我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急忙呼喊身后的小白脸先停下脚步。   可当自己转身时,随着手中手电筒的强光将眼前照亮,一个巨大的水潭已经悄然出现在了脚后。   挣扎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小白脸率先栽进了水里,紧接着便开始了拼了命的挣扎。   直到这时我突然回想起十年前在晋妃墓里所出现过的情景,小白脸压根就不会水。   这么多年过去,他似乎和当初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区别。   危机关头我干脆猛吸了一大口空气,也扑通一声钻进了水潭里。   而当自己下潜至水里以后才发现下面的环境极其昏暗,几乎光线度极差,只能隐约间看见小白脸不断下潜的身体轮廓。   以及那些沉浮在水底露出白骨的骇人死尸。   浑身的伤口在冰冷的潭水刺激下开始又痒又麻,我挣扎着顺着水流的方向涌去,终于费力的将小白脸身体拉了过来。   而让自己没有想到的是,那些形似蜥蜴的诡异生物居然也可以在水中穿行,开始朝着我们两人的方向拼命的游动过来。   这回我是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恐慌,身上胸口处被潭水浸泡的伤口不停的刺激着我的神经。   自己挣扎着向着昏暗的潭水里更深处游去,直到含在嘴里的这一口氧气终于要坚持不住时。   眼前的水面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光亮。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迷失航向的船只,终于看见了岸边透发着微弱光亮的灯塔。   只是当我抱着小白脸费力的窜出水面时,面前一副赫然露着森森白骨的半张面孔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这副恐怖的面孔距离自己只有小半米的距离,我被这一幕吓得不轻,差一点儿就全身泄了劲儿坠进潭底。   直到最后拼命的挣扎上岸以后才发现,之前所看到的那具骇人的尸体身上也穿着黑衣服饰。   只是似乎遭到了某种不明生物的啃食,就只剩下了半截躯体。   而之前我在水底下看到的那道光亮,正是他手里紧握的强光手电筒透发出来的。   自己脱离危险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不停的按压着小白脸的胸口。   下一秒他突然呛出了一口水,自己这才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背包里的物资经过这几天来不断的涉水腐蚀,大多数都已经变成了破烂,甚至还包括用来给手电筒更换的电池。   而腹部的伤口在接触到空气以后便开始了剧烈的疼痛,甚至还逐渐有些翻白的颜色。   我从衣服里找出一盒还未被潭水打湿的香烟,放在嘴边轻轻点燃。   随着烟雾在眼前昏暗的光线下逐渐缭绕,伤口处传来的剧痛终于被烟草的味道麻痹了下去。   我躺在地上看着周围昏暗的景象,几乎使不上任何力气,回想起刚刚从冰冷刺骨的潭水中游动了将近十多分钟,估计就算是侥幸没有感染也肯定极难愈合。   心里逐渐预感到,这回可能真的要彻底交代在这里了。   小白脸在呛出了一口水以后也没有彻底苏醒过来,但是微弱的呼吸声回荡在耳边,也顿时间让自己感觉安心了不少。   口中夹着的香烟渐渐燃尽,我强拖着身上的伤势勉强从地上坐了起来,这一回就连手电筒都在被水浸泡以后,显得不怎么明亮了。   在拿起手电筒环顾四周以后,周围昏暗的景象瞬间映入眼帘,这里也同样布满了黑衣人曾行进过的踪迹。   墙壁上甚至还出现了许多腐蚀严重的壁画,在手电筒的光亮下隐隐折射着诡异的幽光。   我瞪大了眼睛一点点被墙壁上的壁画所吸引,而第一幅映入眼帘的画面,却瞬间让自己感觉又一次置入了冰冷的潭水中毛骨悚然。   上面简单的线条勾勒着无数夜郎古国的子民朝天跪拜的壮观景象,最为诡异的是云层中竟有一张面孔悄悄注视着下方的景象。   要是之前,我勉强可以理解为这张出现在云层中的人脸,正是夜郎古国子民对成仙后的国王构想。   可是脑海中突然回想起前不久刚刚在山坡上所看到的那一番灭世的景象以及前一天夜晚在帐篷里隐隐间看到的一幕。   心头就好像被什么力量狠狠揪了起来,越发感觉到恐惧。   小白脸还依旧躺在地上没有苏醒过来,我用纱布将伤口简单的包扎了几下以后,终于决定暂时休息一阵。   毕竟连续两三天的跋涉,两个人都从来没有踏踏实实的真正休息过一回。   墙上的壁画还在手电筒光亮的照射下逐渐映入眼帘,在这幅诡异的壁画旁边另一幅画作里,描绘着的正是许多劳民工匠将整座大山逐渐掏空的景象。   而且山脚下还放置着一口刻满了诡异花纹的黄澄澄金色棺材,以及雕琢着龙纹的金丝龙椅。   我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壁画里的景象,耳边不断回响起天花板上积水逐渐滴落的声音,终于有些按耐不住弥漫在心头的倦意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还算踏实,除了在半人工修建的溶洞里有些寒冷,但终究没有再遭受到什么其他诡异生物的袭击。   时间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我突然感觉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了一阵轻缓的脚步声。   开始自己还以为是小白脸苏醒了过来,正在打探着周围的环境。   只是当自己的目光隐隐望向小白脸脱离潭水后所身处的位置时。   这才发现他的身影还依旧躺在原地,从未离开,逐渐起伏的胸口发出轻微鼻鼾声,应该是因为疲惫逐渐睡了过去。   这么说来脚步声并不是小白脸发出来的,那又会是谁。   我一下子从恍惚的精神状态中惊醒了过来,刚想掏出手枪准备一看究竟,又害怕会打草惊蛇。   干脆依旧保持着躺在地上的姿势一动不动,右手却悄悄打开了手枪的保险,随时准备应对未知的危险开枪射击。   昏暗的光线下,我眯着眼睛逐渐感觉到脚步声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最后一个身穿黑衣的人影渐渐出现在了眼前。 第452章 再次遇到胖子   当他来到自己的身旁前逐渐蹲下以后,我眯着眼睛打量着黑暗中这个神秘人影的轮廓,不知道为什么,心头竟感觉有些说不出来的熟悉。   就好像是相识多年的好友,可是看着他眼前隐缩在黑袍里的体态,自己完全无法将其和脑海中熟知的其他人联系起来。   直到他突然从袍子里伸出蜡黄瘦弱的手掌,一点点想要解开我腹部伤口的绷带。   自己在这一刻终于迅速举起了手枪,刚想要扣动扳机时,神秘沙哑的嗓音突然从眼前黑衣里响彻了出来。   “是我。”   “胖子。”   起初听着这声诡异的嗓音我虽然有些吃惊,但仍然没有相信,只是自己用枪口一点点挑起他头上的黑布时,心头突然颤动了一下。   眼前这道蜡黄的身影果然真的是十年前和自己一起在晋妃墓里逃出来的胖子。   我手中的手枪差点因为颤抖没有拿稳,掉落在地上,自己却激动的语无伦次,心中有万般的话想对这个兄弟说起,却被胖子紧张的神色和手势硬生生压了回去。   “嘘,那些人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我知道你有许多问题想问我,但眼下不是时候,找机会我一定会好好讲述给你。”   他突然露出欣慰的一笑,紧接着便开始从怀里掏出了消炎药和崭新的绷带,给自己包扎身上的伤口。   我被撒在身上的白色药粉疼的翻来覆去,却硬生生没敢再说一句话。   还记得两人最后一次见面时,就是在黑衣人老巢的地下室里,那时候看见胖子时他就已经瘦的不成样子,宛如活脱脱的变了一个人。   而也正是因为那一次,他亲口告诉我自己竟被黑衣人囚禁在病房里关押了十年之久。   带着三世镜逃回海岸以后,我们三个人的命运就已经被黑衣人首领牢牢抓握,直到现在回想起来,仍然有一股无法抵抗的畏惧,仿佛连灵魂都在打颤。   我此时心头迫切的想要知道,黑衣人这么做究竟是为了得到些什么,以及他这么多年来是怎么在黑衣人巢穴里度过的。   他抬头望了我一眼,深邃的眼神中仿佛早已经不是那个当年生龙活虎的胖子,也似乎猜到了我会询问他些什么。   两个人只是点上了一根烟,望着幽静的水潭沉默不语。   直到后来他终于向我透露了一个惊天的秘密,原来黑衣人所做的一切真的如同小白脸所说的那样,是为了一个民国时期的女人。   而他和这个女人的关系却不像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而且居然跟自己的干爹有着说不清的关系。   听到这个消息我顿时间一惊,脑海中的记忆疯狂翻滚。   可是吴老狗明明就已经在几十年前,死在了日军遗留的800米地下深渊里,早已经尸骨无存。   胖子蹲在自己身旁说完这个秘密以后便将口中的香烟彻底燃尽,用脚狠狠踩灭。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感觉他似乎是在隐隐畏惧着我的目光,出于直觉以及对自己兄弟的了解。   我隐隐间猜测到,他一定是刻意隐瞒了许多关于自己和黑衣人之间的秘密。   直到我突然对他讲起自己曾经在戏院里发现了几张拍有湘西大山和三个神秘人影的黑白照片,以及根据照片里的线索找到了隐藏在湘西地下深处的日军矿洞和蛇陵。   胖子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动容,可又以极快的速度掩盖了过去,但这极其细微的细节还是被我察觉并捕捉到了。   尼古丁飘散的烟雾回荡在整个昏暗的墓室里,让我逐渐有些看不清他瘦弱的面孔。   脑海中的记忆疯狂翻滚,自己突然联想到一直以来所连续做的噩梦,这些景象伴随着那两张黑白照片而越发透露着朦胧。   关于自己将信将疑视作是前世的记忆,眼前的胖子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但是他的眼眸中深邃的可怕,让我几乎不敢再继续过问。   即便这样我仍然没有放弃,想要等待黑衣人的谜底揭晓以后,自己一定要去查个究竟。   直到我发现他的身体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躲避自己眼神的目光也更加明显,这小子面对十年生死兄弟的盘问,压根就无法隐藏内心情绪。   最后他带着戒备的语气告诉我一定要小心提防小白脸,因为小白脸坚信黑衣人有手段能解开晋妃墓的里被困的姐弟。   出于小白脸和那个秦朝姐弟的情感原因,他也极有可能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我轻声点头示意,这才明白为什么胖子阻止我将小白脸叫醒的原因。   后来我又问向他关于石门上所留下的标记,那句“我怀孕了”,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   没想到他却表情疑惑,示意自己根本没有留下过那样的提示。   不过那天晚上的确是他曾悄悄走潜我和小白脸的帐篷里,给我们两个人包扎伤口和留下消炎药绷带等等的物资。   而他也会一直待在黑衣人队伍里给我们开辟道路,但一定要时不时保持警惕,因为有些东西即便是他们只能避让远离,连手里的步枪和子弹都没法彻底消灭。   听到这些嘱咐我全都小心答应了下来,脑海中却不断浮现起,那段刻在石门上歪歪扭扭的小字。   隐喻的涵义实在暗涩难懂,可又的的确确像是给自己留下的提醒。   但让自己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紧接着没过多久,这个神秘的提示居然渐渐浮出了水面…   正当自己想要在次询问胖子一些事情,甚至想和他叙旧时,胖子的背影已经在黑暗中逐渐远离直至消失不见。   这座诡异的巨大墓室尽头处,似乎藏有一扇暗门,通往着下一个幽暗的未知环境里。   不过一想到前面有黑衣人队伍和胖子给自己开路,紧张和畏惧的情绪终于缓和了不少。   小白脸儿从睡梦中苏醒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两个人打着手电筒在这处昏暗的墓室里反复探索。   自己随后竟逐渐发现,眼前的这座诡异墓室远比之前想象的要大了许多,而濒临尽头处果然有一扇狭窄的暗门。   胖子和其他黑衣人似乎就是从那里离开的。   我打着手电筒一瘸一拐的和小白脸搀扶前行,在小心翼翼的推开暗门以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布满了脚印的昏暗甬道。   狭窄的甬道只能勉强供一个人俯身拖行,随着眼前的甬道出口处透发着微微的光亮,我和小白脸竟全都不约而同闻到了一股极其难闻的刺鼻味。 第453章 公主   在终于钻出甬道以后,眼前的景象透发的阵阵朦胧,地上凌乱的脚印让我不禁猜测,黑衣人的队伍虽然损兵折将,但是还起码得有七八十人左右。   最重要的是他们手里携带着自动式步枪和大批物资,起码不用为消炎药品跟食物发愁。   打着昏暗的手电光一点点将眼前的黑暗驱散,我突然间被眼前的景象呆愣住了。   周围的墙上到处都布满了壁画,这些表达着某种隐喻含义的图案,大多数都还是关于道教成仙之类的景象。   而眼前最为显眼的一幅壁画突然一点点打翻了内心对夜郎王和子民的认知。   那是一座巨大的高台上,有一个被绑在王座上的女孩,简单的线条勾勒着她惊恐的神情,而王座下面站满了穿着各样服饰的子民。   这些人密密麻麻的站在女孩周围,手里拿着篝火却看不清人影上的脸,透发着昏暗的光线,我竟突然感觉到有些诡异。   而让我和小白脸儿都没有想到的是,下一幅壁画竟是噩梦的开始。   这些人将女孩赶到了高耸的山崖上,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而每个人的脸上依旧没有绘画五官,透发着冰冷的气息。   第三幅壁画中女孩终于不小心掉落了下去。头发却缠绕在了山崖下方的一棵歪脖树上。   直到这里我突然感觉画面有些诡异,和小白脸打着手电筒又靠近了几分,终于看清了让两个人觉得不舒服的地方。   女孩的头发在缠绕在悬崖老树上以后,面部脑袋突然和身体保持着相反的方向,就好像是因为重力下坠的原因,让缠绕在树梢上的头发连同颈部直接在脖子上扭转了180度。   最为惊悚的是,这个时候的女孩还没有彻底咽气。   自己越发感觉到恐惧和压抑,强烈的好奇心却让目光有些迫不及待的望向第四幅壁画。   而这回的绘画风格看上去终于不再那么透发着阴冷。   女孩死后这些穿着怪异服饰的人们将其安放在棺材中,最后葬在了同样存放有夜郎王肉身的山脉大墓里。   黑色的简单线条勾勒在墙上的图案,让这四幅壁画无不透发着诡异,最为让人感觉古怪的是。   每一幅壁画的里都出现了阴雨天气电闪雷鸣的情景,似乎自打出现了夜郎王成仙以后的图案。   接下来在墓室里的每一幅壁画里,天气都极为反常。   自己看着壁画上所描绘的诡异情景,心中忍不住大胆猜测,这应该是在夜郎王成仙以后所发生的事情。   那些子民在连续好几天没有等到上天的回应以后,出现了过激的行为。   壁画里所绘画的那个女孩,应该是妃子或者是公主,这些子民想要通过要挟夜郎王的亲人,来逼迫他在天上现身。   从而兑现所有人举国飞升的承诺。   最终女孩被逼跳崖,因为头发缠绕在树上的缘故濒临重伤,这些夜郎国的子民并没有放过她。   还将她的尸体连同着夜郎王留下的肉身,全都存放在了被掏空的山脉大墓里。   没想到就在这时,小白脸打着手电筒竟无意间发现了壁画下隐藏着的一行小字。   经过简单翻译以后,里面所记载的内容竟和我猜测真相八九不离十,唯独稍微有出处的地方就是。   壁画上的文字记载,这些子民并不是在要挟夜郎王,而是想要通过他的亲人死后去和夜郎王报信。   在这些愚昧的子民眼中,夜郎王成仙以后无所不能,他只是遗忘了自己带着所有子民飞升的承诺。   所以这些凡人就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提醒夜郎王,有的人甚至还说在当天梦里就梦见了夜郎王将逝去的亲人再次复活,从而证明了他成仙以后无所不能的能力。   而这个被牺牲的女人的确是夜郎古国的公主。   下一秒墓室里不知从何处吹拂的冷风刺激着自己的后脖梗,让我一瞬间从脑海的思绪中惊醒过来。   一点点转头望向墓室里周围的景象,这才发现身旁的小白脸,刚刚竟也有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感觉。   我越发感觉到这里阴森恐怖的气息有些不同寻常。   而第四幅壁画里葬着女孩棺材的画面,和眼前这间诡异墓室里的景象有一股说不出的相似。   我隐隐间忍不住猜测,那口棺材应该就是被存放在了眼前我们所正身处在的诡异墓室里。   可是自己的目光隐隐扫向周围的景象,朦胧间在这座不足百十平方米的诡异空间里空荡荡的,哪有什么装着尸体的棺木。   我把自己的想法和小白脸说了一下,他忍不住皱眉下一秒突然联想到,会不会这里之前曾停放着棺材,后来被那些赶来的黑衣人顺势带走了。   我一想起之前在八卦炼丹地宫里消失的神秘丹鼎,心中竟觉得极有可能。   在小心翼翼的搜寻了一圈以后,终于确定了墓室里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唯独有些古怪的是。   这座墓室里并没有通往下一个地方的出口,反而在靠墙角的角落里有一个凸起修建的水池。   上面布满了黑衣人踩踏过的脚印,飞溅的水花甚至足以证明,他们就是通过这座水池离开的。   感受着昏暗的墓室里不知道从何处凭空出现的阴风,肆意刮在脸上,以及墙上诡异壁画所弥漫在心头的阵阵压抑。   我和小白脸终于决定不做停留,继续沿着水池下潜,看看水池下究竟会连通着哪里。   没想到自己刚刚将脚伸进冰冷刺骨的池水里,竟就在无意间触动了水池下隐藏的机关。   一阵阵刺耳的机关转动声伴随着池子里不断涌起的气泡映入眼帘。   随着声音消失,正当我感觉有些古怪的时候,小白脸突然面色惊恐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你的身后有东西。”   我突然被他颤抖的声音和脸上惊恐的表情吓得不轻。   逐渐转过身来时竟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出现了一口幽黑色透发着十足诡异的棺材。   手中散发着微弱光亮的手电筒照射在眼前凭空出现的棺材上,上面竟露出了许多类似道教的古老符号和文字。   我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终于发现棺材凭空出现的秘密,原来这座石棺一直被隐藏在墓室的下方。   只有触碰到水池里的机关,才会让棺木缓慢的从地面升起,只是刚刚两人的注意力都被水池里的气泡和嘈杂的机关转动声吸引了过去。   没有想到真正的玄机,居然会在身后出现。 第454章 棺材里的东西   我和小白脸相互望了一眼,目光又忍不住望向墙上的壁画,心中越发感觉到诡异。   看来这口黝黑的神秘棺材里,装着的正是那个壁画中所记载的女人。   强烈的好奇心竟让我逐渐升起了想要打开棺材的欲望,可是犹豫间又觉得如果冒冒失失的开棺,极有可能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   正当自己有些开始纠结的时候,石棺上赫然出现的小字瞬间引起了我们两人的注意。   “别动,快走!”   这歪歪扭扭的小字是被人用刀小心翼翼的刻在棺盖上的,而且力度极轻似乎生怕被其他人察觉。   我一瞬间就联想到了胖子,这一定是他在黑衣人队伍里给自己留下的线索。   而当初他们在这间墓室里停留时,也无意间发现了隐藏在这里的石棺,而且一定是因为什么原因让黑衣人不敢妄动。   而石棺盖子上被铭刻着的几个小字,以及那个显眼的感叹号,足以说明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连黑衣人队伍都没敢去触碰的东西,肯定已经超出了我们两人所能承受的范围。   直到此时我终于打消了想要开棺的想法,拉着小白脸急忙走向水池,想要直接离开这里。   没想到就在两人转身的一刹那间,身后的石棺里突然传来了诡异的动静。   “嘎吱…嘎吱。”   这声音听上去就好像是有什么动物在磨牙,又像极了锋利的爪子在石棺盖上来回的磨动。   小白脸惊恐的眼神忍不住望了我一眼,此时我也被吓得六神无主,一心想远离这里。   “快走。”   情急之下,我终于从嘴里憋出了这两个字,哪里还顾得狼狈不狼狈,一只脚率先迈进了水池里。   可是随着两人继续移动以后,这回身后的声音更加令人感觉毛骨悚然。   “嘎吱…嘎吱。”   昏暗的光线下我几乎已经看不清同伴此时脸上的表情了,只是透着脚下水面上所折射的影子,身后那口透发着诡异声音的石棺让我们两个人的脸色都变成了铁青。   而且在这极其诡异的环境下,两个人几乎都不敢回头去看,只是听声音逐渐预感到这一回棺材里好像不单单是声音,甚至在随着整个墓室地面一点点颤动。   “别出声,慢点走过来。”   下一秒我终于强忍着心头的恐惧,冲着身后的小白脸挥了挥手势,眼神中的余光却依旧紧盯着身后那口诡异的石棺。   小白脸得到了我的指示后壮着胆子一点点将双腿迈进了水池里。   而棺材也在短暂的颤动以后,终于停止了颤动和声音。   在我们两个人里,小白脸的心理素质稍弱几分,虽然是自己率先将一条腿迈进了水池,但是我还是选择让他先行一步进入了水池中,寻找下方的出口。   而自己则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偷偷盯着石棺,生怕会出现什么恐怖的变故。   可就在他全身一点点浸入水中以后,自己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剧烈的响声,我眼看着刻满了神秘道教符号的棺盖被掀翻在地。   一只惨白的手掌静悄悄的搭在了棺材沿上,仿佛随着我们每一次举动,都会惊起石棺里的恐怖生物的颤动。   寂静的墓室里,我和小白脸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喘,可还是能够隐约间听到两人剧烈的心跳声。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终于决定掏出手枪想要和身后棺材里的这个玩意儿硬碰硬的较量一下,看看究竟她和子弹究竟哪个更厉害。   掏枪子弹上膛的声音回荡在幽静的墓室里,可就当自己想要转身对着石棺开枪的时候。   下一秒突然感觉有一股阴冷的潮气弥漫在周围,眼神中的余光冷冷的目视着身后的景象,竟突然发现棺材里的玩意儿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后脖梗不断被滴落的水滴沁透了身后的衣服。   此时小白脸已经将脑袋连同着整个身体潜进了整个水面下方,透过浑浊冰冷的池水他看见了我脸上惊恐的表情。   却硬生生没敢在继续移动。   这座水池隐藏在地面下的高度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深邃,但是的确有一条能够供人勉强通行的裂缝。   小白脸此时的处境正被浸泡在水池不敢妄动。   随着他在水下终于耗尽了嘴里的氧气,忍不住咕嘟咕嘟的吐出了几个气泡。   透过水面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我知道这家伙已经快要濒临憋气的极限了,而且再这么耽搁下去,两个人都得玩完。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而我也终于感觉到了滴在脖子上的液体是怎么回事。   透过眼前水面上折射的影子,我发现那家伙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她将两只修长惨白的手掌搭在了我肩头上,随后便一动不动,像是在聆听的什么动静。   在这极具诡异扭曲的角度下,我看不清身后的玩意究竟长什么模样,是不是正是壁画里所描绘的那个女人。   可随着小白脸在水下逐渐窒息的神情,他也终于要坚持不住将脑袋从水面上探出来。   情急之下我只好缓缓的用手压住了他的脑袋,不让他浮出水面。   透过水面上的倒影,我终于隐隐看清自己身后站着的那道鬼影真的是一个女人的轮廓。   她身上穿着古老的服饰,黑色的头发以及垂下的发丝时不时的飘荡在自己的脖颈上。   却因为昏暗的光线看不清水面中倒映的相貌。   只是身上的服饰透发着华丽与古老,隐隐间能看见肩头两端还披挂着金银的吊坠,却打心底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   这一刻我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被自己用一只手强压进水下的小白脸,也在剧烈的挣扎中快要失去知觉。   但是比起窒息的感觉,我身后这股弥漫在周围空气里的未知恐惧才是更加要命的。   小白脸在水下隐隐将目光转向自己,直到他也看见了我身后似乎有东西在颤动,这才明白了为什么不让他从水面上探出头来。   只是透过浑浊的水面他也没有瞧出来我身后站着的东西是什么,脑袋却在未知恐惧和窒息的双重压力下逐渐浮出水面。   “别动,别睁开眼睛。”   我双目瞪圆望着水里的小白脸用眼神作出回应,没想到下一秒他终于抵挡不住身体里缺氧的压力从水面中蹦了出来。   “呼…”   大口呼吸的声音伴随着飞溅的水花直接惊扰了自己身后那个看不清相貌的诡异生物。   直到此时我还在心里打颤,这玩意儿究竟是死人还是活人,为什么会从棺材里神不知鬼不觉的爬出来。 第455章 裂缝   直到此刻我仍然没有勇气,转身去看身后的影子。   而在小白脸伴随着剧烈的水花窜出水面以后,也被我身后这个巨大的鬼影惊住了。   他脸上混合着浮出水面的上半身全都布满了湿漉漉的池水,眼神却目不转睛的盯着身后的那道鬼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自己依旧不敢妄动,我竟隐隐发现小白脸的表情有些怪异,似乎是和我身后的那玩意儿对视在了一起。   而脸上逐渐扭曲惊恐的表情,也似乎是在向我求救。   直到下一秒,自己终于感觉身后有一只惨白的人手伸了出来,擦过肩头出现在了正前方,一点点抚摸向小白脸儿的脸庞。   这只惨白的手掌透发着妖艳诡异,手腕处却似乎是由于棺内什么防腐液体的浸泡下浮现出高度的肿胀。   看着他脸上逐渐扭曲到不能再扭曲的表情,这绝对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难忘的情景。   直到脑海中突然回想起壁画上黑色线条所勾勒的女人头发被树枝缠绕后扭曲180度的惨状,我突然间像是明白了小白脸上的表情为什么会这么惊悚。   从悬崖上坠落头发却缠绕在树枝上被硬生生拉拽,这个女人的死状一定十分的惨烈。   眼看着小白脸被公主伸出的手掌抚摸面颊逐渐吓到呆滞,我终于鼓起勇气拿着已经上膛的手枪转身对向身后。   自己却因为心中莫名的恐怖紧紧闭上眼睛不敢睁开,掌心流满的汗水浸透了手枪,竟让自己扣动扳机的时间耽误了两秒。   最后接连几声枪声响起,自己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有没有开枪射中,便急忙拉拽着被吓傻的小白脸跳进了冰冷的池水里。   而水中的光线浑浊不堪,更是混合着某种残渣和莫名生物的碎屑。   直至在水底四处摸索之后,才发现了胖子在水下岩石层上留下的记号,旁边挨着的是那道勉强可供一人通行的巨大裂缝。   目光隐隐向里面望去,里面似乎别有洞天,那些黑衣人也正是通过这个裂缝离开的墓室。   我见状急忙钻了进去,随后又拉着意识朦胧浑浑噩噩的小白脸想像刚才那样在水下穿过裂缝。   没想到这一回竟遇到了肉眼看不见的阻碍,说什么也钻不过去。   直到自己回头望向小白脸,这一刻我终于知道了他为什么会被吓成这副德行,而自己也在水下看到终身难忘的一幕。   浑浊不清的水里,那只惨白肿胀的人手居然也跟进了水池里,而且还拉拽着小白脸的另一条胳膊。   顺着这条手臂映入眼帘的竟是在水中大片浮动的黑色头发,紧接着就是一张因为大力撕扯和棺内防腐液体浸泡到鼓胀的高度腐烂面孔,混合着头皮和头发夹杂在了破碎的五官中。   最为恐怖的是,她的眼珠子因为池水的浮动性而飘出了眼眶,却还连带着后面的神经没有彻底脱落。   高度肿胀的惨白面孔也比常人的脸庞大了将近两三倍,几乎和脸上浮动的五官面孔不成比例。   加上脸上细微的许多孔洞,活脱脱像是一张布满了芝麻“白面饼脸”。   “啊…。”   我吓得差点松开了紧握着小白脸手臂的手掌,嘴唇微张间更是吸了一大口池水彻底泄露了氧气。   危急关头竟是小白脸儿在石头缝里自己清醒了过来,他睁大着眼睛拼了命地逃脱终于从石缝里挤了过来。   而身后的公主也想钻进来,却被自己这张不成比例的“脸”,活活卡在石缝里无法动弹。   我见状急忙和小白脸拼命的在水里游动,直到眼前终于看到了一丝光亮,一直紧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在脱离水面的那一刻,我忍不住剧烈的好奇心回头望去,却发现原本卡在石缝里的公主已经不见了踪影。   缝隙处只留下了大片的黑色头发和膨胀的面部人组织,几乎撕下去了大半张脸。   “快…快跑”。   这一刻我我忍不住心头一颤,终于察觉到了什么,拖着伤躯率先一步超过了小白脸钻出了水面。   在急忙上岸以后,还没等自己来得及看清眼前的景象,就发现刚刚浮出水面的小白脸被一大团黑色的头发缠绕住了左腿。   这些黑色的发丝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在水里越抻越长,直到小白脸意识过来以后已经被发丝缠绕住了脖子,表情惊恐的直勾勾盯着自己。   我见状举起手枪又是对着小白脸身后的水面连开了好几枪,惊恐间恢复了几分意识,说什么也不能让十年兄弟死在自己的面前。   随着激烈的挣扎,不知不觉间我身上竟然也被缠绕上了少许的发丝,冰冷的池水再一次沁透双腿。   这一刻我竟隐隐看见水面中浮现着一张恐怖的人影,她浑身古老服饰在水流的晃动下破碎不堪,甚至露出了骇人的骨头。   眼看小白脸儿被头发勒的快要喘不过来气,情急关头我终于看清水下那张恐怖人脸的位置。   仅剩下的一颗子弹射进水面,激起大片的水花,更是直接命中了公主的脑袋,将整个头颅连同着颅骨直接打碎。   挣扎上来以后我们两个人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忍不住大口的喘着粗气,仍有些心有余悸的回头望向水池。   两个人相视无言,却已经在10年前晋妃墓里形成了十分融洽的默契。   看着水面上飘动大团黑色头发和骨头残渣,心想着一个死去了好几千年的人怎么会突然活过来。   脑海中突然回想起壁画里的记载,难道说真的是那些夜郎国子民梦里预感到的那样,是成仙以后的夜郎王将自己的女儿复活了。   这个十分惊悚的想法,顷刻让我忍不住冷汗淋漓,如果这是真的那不就是等于相信世界上真的有仙存在了吗?   犹豫间我暂时抛下了心里的疑团,打着手电筒逐渐起身,不断打量起眼前周围的环境。   水池的岸上弥漫的阵阵白雾,这里看起来更像是结合山里巨大溶洞开凿出来的昏暗的宽敞石室。   在向左右行进了好几步以后,终于用手堪堪摸到了边缘处,而墙上的钟乳石痕迹也应证了两个人的猜测。   看来这座山脉由于地理环境的特殊性,内部形成了许多山洞一样的巨大空间,所以也被那些夜郎国子民间接修成了一座古墓。 第456章 溶洞   而整个山洞的尽头处巨大的铁门,上面布满了诡异的花纹,在手电光的照亮下甚至透发着几分说不出来的妖邪。   黑衣人密密麻麻的脚印,已经彻底消失在铁门后面。   昏暗的光线下,头顶不断滴落的水流声滴答滴答在耳边响彻不停。   我和小白脸仔细检查了一番以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终于一点点将铁门推开。   而推开铁门的瞬间,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堵被碎石封死的岩石墙,而在墙角下正好有一道勉强可以供人爬行进去的窟窿。   我和小白脸相视一眼,最终由他来打头阵,如果在里面遇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原路退回。   看着眼前石墙下的窟窿,自己不禁回想起黑衣人的队伍,说不定这个洞是他们自己挖出来的,两人也没有必要太过紧张。   在谨慎的钻进洞穴以后,还没过多久眼前骤然出现了一丝光亮。   而当小白脸将手电筒照相周围的景象是,手里的设备就像是失灵了一样,无法散发出正常的光亮。   我见状也打开了自己的手电筒,在极其昏暗的环境下,能见度几乎只有半米的距离。   正当他以为是不是自己手电筒没电了时,我看着脚下踩踏的黑色岩石终于察觉到了什么。   “不要试了,这里应该是被镶嵌满了某种吸收光亮的岩石。”   我捡起一块地上的碎石渣,对着小白脸轻声说着,紧接着下一秒竟感觉手中的石块十分熟悉。   这种黝黑的岩石整体呈煤炭色,除了能够吸收光线以外,似乎有着某种磁性。   就在这时耳边竟突然传来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这声音回荡在未知的黑暗空间里透发着十足的空旷。   突如其来的惊吓将我和小白脸都吓了一跳,可是脚步声并没有由远至近,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逐渐传过来的。   这让我不禁回想起在曾有八目天尊石像的石室里,常在石门外听到的诡异声音。   当时自己就曾在墙壁里挖掘出了某种磁石,还猜测可能是因为周围的磁场,将一些曾经发生过的声音保留了下来。   眼下这个猜测似乎得到了证实,在这昏暗未知的环境里,两个人几乎如同盲人一样只能看清眼前半米的距离和范围。   但是听着远处传来的嘈杂脚步声,逐渐预感到周围的环境十分空旷,甚至比之前的所有石室墓室空间加起来还要大。   那些黑衣人肯定曾来过这里,而且处境可能也并没有比我俩强到哪儿去,因为周围都是能够吸收光线的石头。   无论是点燃火把还是强光手电只能照亮眼前将近半米的范围。   一想到这儿我不禁开始有些谨慎了起来,耳边不断回荡着传来的嘈杂脚步声,随着两个人的缓慢行进。   这股完全趋近于黑暗的环境变得更加强烈,甚至我只能勉强看见眼前小白脸的背影,以及手里透发着微弱光亮的手电筒。   自己甚至不知道两个人走的是不是直线,又会不会是一直在一个漆黑的环境里转圈。   可随着下一秒自己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绊倒,我忍不住趴在地上抚摸了起来,终于摸到了一阶阶攀延向上的石阶,以及刻在石头的“向上”标记。   这回自己的心总算是逐渐沉稳了下来,起码两人行进的方向并没有偏差。   脚踩踏着石阶楼梯,带着有些扭曲的角度不断向上,以及耳边轻轻吹来的由下至上的冷风。   我终于预感到,石门后的整个空间应该是一个由底向上的攀爬的内侧圆形楼梯。   而且石梯向下似乎也有很大很深邃的空间,这些呼啸的冷风时而从脚下掠过,透发着阵阵只属于地底阴暗的阴冷。   而最为令人惊恐的是,石阶的宽度只有将近一米的距离,我忍不住将手一点点摸向视觉之外的范围内,终于感觉到脚下应该是一片不知道高度和距离的深邃深渊。   稍不留神就容易一脚踩空下去。   行走在这样无比诡异的黑暗环境,就比杂技团走钢丝表演强稍微那么一点,让人提心吊胆。   慢慢的在最前方的小白脸也不得不暂缓放慢了脚步,耳边不断回荡着诡异莫测的嘈杂声和之前记录在这片磁场里的脚步声。   “啊…。”   突然间一声剧烈的哀嚎从头顶遥远的地方传来,正当我们两个人都以为这也是磁场里之前所记录的声音时。   一道黑色的人影突然从头顶坠落了下来,惨叫伴随着破风声笔直坠入脚下的深渊。   剧烈的哀嚎声回荡在幽静的未知空间里一遍又一遍,直至十几秒才消散。   这一刻自己终于明白,黑衣人的队伍一定就在距离头顶不远处的地方,刚刚坠落下去的老兄应该是队伍里不小心失足跌下去的。   自己的目光隐隐望向小白脸,眼看着他的背影在楼梯上一点点移动,我竟有些对他产生了戒备。   万一黑衣人发现了我们,凭借着小白脸和黑衣人的合作关系,遭殃的肯定只会是我一个人。   正思索着要不要分道扬镳的时候,脚下突然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有些湿滑,我忍不住用手沾了一点在手电光下察看。   这一刻竟突然发现半凝固的鲜血,从上方的台阶逐渐流淌下来,在强光手电的照亮下透发着阴红的颜色。   自己隐隐间猜测到这些鲜血肯定是黑衣人里流下来的,可为什么唯独没看见尸体和挣扎搏斗的痕迹。   正疑惑间自己脚下竟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石头,差一点就顺着台阶上半凝固的血液划落了下去。   关键时刻我急忙掏出匕首插在了台阶处的石缝里,这才阻止了自己身形将要摔倒的趋势。   挣扎间一连串的石头噼里啪啦的从脚下掉入了深渊,这一刻竟不小心打破了刚刚恢复的平静,在深邃的圆形封闭山体里显得格外刺耳。   “下面还有人吗。”   一声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不远处传来,我知道这一定是上方黑衣人群听到动静以后产生了疑惑。   正当自己犹豫不决要不要开口回应的时候。   一颗透发的强烈刺眼光亮的红色信号弹从头顶发射了下来,将眼前周围的景象照亮。   我见状急忙趴在倾斜的石阶上躲避光亮,而身边周围的黑色岩层墙壁还未来得及将信号弹散发出的光辉吸收进去。   整个脚下的建筑,就已经被光亮彻底笼罩得一清二楚。   虽然时间只有短短的两秒钟,但我也终于看到了整个眼前地下世界的全貌。 第457章 汇合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足有一个篮球场宽阔的巨大圆形溶洞,而脚下的楼梯石阶,正是依仗着圆形溶洞内壁开凿出来的。   从头顶发射下来的红色信号弹划过深邃的黑暗,笔直的坠入脚下深渊中,一直望不到尽头。   这极其震撼的一幕回荡在脑海中久久不能消散,甚至还让我不经意间联想到几十年前那座隐藏在老楼地下的800米地下工事。   只不过眼前天然形成的溶洞深渊更透发着大自然鬼斧神工的神秘,而且范围也比当初小鬼子在地下修建的工事大了许多。   没想到在这束光亮结束以后,头顶竟再次袭来了一颗散发着刺眼强光的照明弹。   我忍不住抬头观望,隐隐间终于看到了头顶之前发射信号弹的位置,只是混乱的光线下看不清人影,也不知道他们此时还剩下多少人。   就在这时头顶的黑衣人似乎通过信号弹察觉到了我和小白脸的位置,开始冲着脚下喊话。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回应,面色有些难堪的望向小白脸。   他显然知道我的处境,两个人在十年前晋妃墓里经历了那么多生死的考验,又在机缘巧合在古国遗迹里相遇。   我相信他绝不会因为黑衣人来出卖掉自己的兄弟。   没想到下一秒他居然头也不回的冲着头顶回应,示意自己是和大部队走散成员。   这一刻我忍不住用手握住了插在腰间的手枪,后来才知道小白脸并没有想要出卖我的打算。   而他眼看我们两个人位置已经暴露,如果再不回应很有可能会引起黑衣人内部的疑心。   在原地等待了一小会以后,头顶的楼梯上突然出现了一道黑衣人的身影,他身上穿着黑灰色潜水服腰间别着手枪。   唯独脸上却没有佩戴面具,似乎在这诡异的夜郎古国遗迹里,保密工作似乎已经不再那么重要。   我起初有些没有明白小白脸的用意,直到下一秒意识到自己脸上戴着的青铜面具和身上同样款式的黑色潜水服才刹那间醒悟。   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以后,黑衣人内部早已经因为经历的变故而失去了与各小队的联络,现在活着的大部分人都已经走散了。   只要自己不开口讲话,没人会知道自己的身份,甚至只要没有遇上黑衣人首领,目前的情况就是安全的。   再简单回应了几声以后,我跟着小白脸的步伐一点点向上行进,终于看到了刚才冲着两人发射信号弹喊话的队伍。   原来这次进山前,黑衣人内部划分了十多个小组,有的负责各部的联络,有的精通古国文字的翻译,甚至还有专门负责后勤保障的医疗。   各个小组严格按照着之前定制的计划进行,却在进山以后突然断开了联系,所有无线电设备纷纷失灵,还遭到了许多未知生物的袭击。   而眼前的队伍也正是黑衣人内部走散的其中一支小队,现如今算上老弱伤残也只剩下了五六个人。   此时所有人正盘坐在台阶上短暂休息,大口咀嚼着手中的方便面和火腿肠。   我戴着面具目光谨慎的冷冷扫向每一道人影,却唯独没有看见胖子的身影,心中正疑惑间,却被眼前一名黑衣人递来的水瓶给打断。   眼看这几道面孔都十分陌生,我一直紧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只要没遇上黑衣人首领,他们应该认不出我。   疑惑间我终于伸手接了过去,拧开矿泉水瓶以后咕嘟咕嘟连灌了一大口,心中也终于打消了戒备。   这些黑衣人的装备精良,手里甚至还携带着自制的手**和自动步枪。   但是看着每个人脸上疲惫的表情就知道,他们的遭遇肯定要比我和小白脸更加惨烈。   没想到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出现密密麻麻的黑色影子,引起了所有人的戒备我打着手电筒回头将眼前的景象照亮。   瞬间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有情况,全员戒备。”   随着队伍里一声沙哑的嗓音响彻,所有人拉动枪栓的声音不绝于耳,而这些在墙上密密麻麻浮现出的黑影,竟然是我们先前曾遇到的那些藏尸蜥蜴。   一联想到那些蜥蜴从尸体的窟窿里破壳而出,连带着里面被搅碎的内脏,我就忍不住有些干呕。   没想到这玩意儿的繁殖能力几乎令人绝望,刹那间已经布满了整个墓穴的石缝。   枪声伴随着密密麻麻的爬动声响彻不绝,而我在打光了手里手枪子弹以后又接过了黑衣人队伍里扔来的步枪。   现如今我的身份和小白脸相同,在这万分紧急的状况下,更是相当于同一条绳上的蚂蚱被紧紧的缚在了一起。   可是这些从墙缝里钻出来的藏尸蜥蜴密密麻麻,因为失去了唯一弱点的光亮,开始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身边的人一个不留神就被许多条蜥蜴包围,顷刻间被锋利的爪子挠的血肉模糊,再次看见他时已经变成了一具浑身冒满了血窟窿的尸体。   透过腹部的伤口甚至能够看见肚子里被咬断的肠子。   我拿起步枪开始激烈的扫射,所有人在这些疯狂蜥蜴的围攻下,不得不拼命向上攀爬。   甚至又有一个人不小心踩空了台阶,彻底掉进了脚下深邃的深渊里,惨叫声回荡在整个巨大溶洞中,久久不曾消散。   而根据之前我和小白脸儿曾在山脉的半山腰处发现古墓入口的位置推测,此时我们几个人,应该正是通过不断向上的台阶往山顶的方向移动。   而且用不了多久,就一定能够找到逃出古墓的出口。   我毫不犹豫间拉了一把黑衣人小队里刚刚给自己递矿泉水的同伴,这才让他从踩踏在石阶边缘处的地方挣扎了回来,险些掉进了深渊里没命。   此时队伍里只剩下了我们五个大活人,这让我也不禁越发好奇,黑衣人首领的最终目的究竟是想要寻找什么东西。   但同样让自己更为疑惑的是,他是通过什么手段来让这些人变成自己的爪牙,心甘情愿的卖命。   随着枪声殆尽,身上携带的子弹也终于逐渐打光了。   一股绝望的氛围弥漫在队伍中,抬头望向上方深邃的黑暗,昏暗的光线下头顶依旧是重叠不清的楼梯一直在向上蔓延,直到远远处隐约间才能够尽头。   而随着失去火力压制,这些密密麻麻的藏尸蜥蜴里甚至出现了许多体型硕大的成年生物。   也正是这些玩意儿,才能通过坚硬爪子直接在人身上破开一个大洞,把蛋产进内脏里。 第458章 锅盖   绝对黑暗的环境里,阵阵冷风吹拂着。   我感受着脚下不断传来的寒气,以及能见度极低的目光范围,忍不住将双脚又往后缩了缩。   可越往上行进温度越低,甚至连手里的金属匕首都已经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眼看子弹耗尽,我们甚至将手里的枪械当成武器,去不断的砸向胆敢靠近的藏尸蜥蜴。   可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这时蜥蜴群居然停止了进攻,甚至还在一点点往后退缩。   我们五个人看到了这一幕,终于有机会喘息了一口气,小白脸看着武器上不断凝结的冰霜突然联想到了什么。   “这玩意儿好像怕冷,要不然早就应该冲过来了。”   他的声音回荡在每个人的耳朵里,映着眼前的情况,我似乎感觉十分有道理。   可是随着不断向上攀爬以后,逐渐降低的气温也让自己感觉到有些难以承受,这座山洞里的溶洞温度和外面山脉简直是天壤之别。   看着石壁上裂开的缝隙,我逐渐意识到或许是这些黑色的磁石有问题,让吸进溶洞里的空气失去了外面的温度。   再用手轻轻的触碰了岩层以后,这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测。   就在这时,墙上赫然出现的一面面壁画突然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这些隐缩在黑暗中的图案在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逐渐明亮,上面绘画的却正是那些夜郎古国的子民在发现这处巨大的天然溶洞以后,开始修建石梯台阶的画面。   而且头顶处石梯的尽头,还留有一个山洞出口直达外界,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有没有出现坍塌封死。   我们几个人看见这个消息终于振奋起来,开始拼命的向上攀爬,可随着时间逐渐推移,耳边竟传来了阵阵雷鸣暴雨的声音。   听上去就好像是在山体顶端的地方传过来的。   “有声音就一定有出口。”   我想到这一点急忙加快了步伐,终于在溶洞上端尽头处发现了一处巨大的岩石裂缝,旁边还雕刻着两个古篆文字。   “天门。”   几个人毫不犹豫的钻了进去,终于在挣扎黑暗中搜索挣扎以后,逐渐看到了头顶的光亮。   而出口处正是整个山脉的最顶端,但此时天空已经彻底暗了下来,乌云夹杂着雷电在夜空中闪烁不停。   在这样极为接近天空的高度上,看着巨大的雷鸣夹杂着乌云和闪电不断在耳边响彻,这种感觉极为震撼。   望着脚下群山重叠夹杂着不断拍落在脸上的雨点以及淡淡的迷雾,自己的心头竟生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   身旁的小白脸和其他几个人也同样如此。   但事情到这里远远没有结束,我们在山顶上居然发现了一道道殷红的血迹,一直蔓延至山下。   这里似乎在不久之前曾有人来过,只不过他们并不是通过山体内部的溶洞抵达山顶,而是用了其他方式。   我猛然间回想起胖子在一路上给自己留下的提示,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看到他的影子。   没想到身后小白脸竟传来了一声惊呼。   “你们快看。”   他的声音极为震惊,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所有人的目光顺着他的声音望去,这一回连我都不禁呆愣住了。   远处黑暗的乌云下映着山脉重叠的方位竟有一大片从未发现过的古老建筑,他们隐藏在极其隐蔽的山沟中。   随着暴雨的不断拍落在雨水中若隐若现,又好像是传说中的海市蜃楼,景观十分惊奇。   而血迹的脚印正是顺着山顶逐渐蔓延向大片遗迹的方位。   这一刻我终于知道了黑衣人首领和胖子去了哪,眼前这个在暴雨中隐藏极深的大片遗迹,一定就是夜郎古国几千年前最神秘的核心古都。   说不定夜郎王通过道教成仙后的尸体也被藏在了那里,所以我们一路来才没有在巨大的溶洞古墓里发现他的棺椁。   沿着山顶上的小路前行,每个人身上的衣服都破破烂烂的,伴随着头顶不断降落的雨点彻底打湿。   一声声闪电伴随着雷鸣在耳边不断响起,乌云中阴雨密布。   直到这一回我忍不住停在原地,抬头望向天空,看着大朵飘荡的乌云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当初乍进入古墓时那几道闪烁的雷电。   正思索间眼前的几人却突然停下了脚步,而且全都站在原地说不出来话,我见状急忙跑了过去。   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个让我从未见过却感觉有些熟悉的诡异画面。   那是一个金色的半圆形巨大古董,上面还刻满了许多道教的符号,在阴雨中闪闪发亮。   坐落在眼前通往大片遗迹小路的山坡上,伴随着昏暗的阴雨天气闪闪发亮,直到过了小一会儿我们才意识到,那玩意儿应该是金子做的。   而且物体的形状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锅盖,透发着让人说不出来的怪异。   “轰隆隆…”   一声剧烈的炸雷在在头顶响彻,这一声十分振耳,几乎让我们所有人都忍不住伸手捂着脑袋。   “这玩意儿看着怎么感觉这么眼熟。”   在头顶的雷声消散以后,我看着眼前的巨大金属锅盖,突然回想起那幅壁画以及小白脸曾对我讲过的话。   他说他曾在黑人老巢附近的山脉上也曾看见过这样类似的装置,当时还觉得像是某种信号发射装置。   现在看来那玩意儿,更像是通过这个东西来仿造出来的。   眼前的小白脸早已经僵在原地表情目瞪口呆,眼看这是一个即将解开秘密的机会,自己说什么都不会放过。   在爬过几段陡峭的岩壁以后,我终于来到了这个形似信号塔的巨大金属古董下方。   一声声雷鸣伴随着闪电划破夜空的黑暗,更是将上面的纹路和复杂的文字全都显现了出来。   这玩意儿高度将近四米,宽更是达到了六米,最为诡异的是这个形状看起来绝不像是古人通过创造力和想象力能够制造出的物件。   我看着眼前这个巨大的金属装置愣愣出神,直到下一步差点一脚踩空,才发现隐藏在这座形似信号塔的金属锅盖下方还有还有一间更为不同寻常的密室。   之所以说密室奇异,是因为里面布满了锈迹斑斑的金属古卷,可当随手摸到一卷打开以后,上面记载的却全都是只有小白脸才有能力破解的夜郎古国独有文字。 第459章 断手   直到发现眼前的金属古董开始,眼前所看到的一幕幕无不颠覆着我们五个人对夜郎古国的认知。   在仅剩下三个黑衣人的队伍里,有一个年纪稍大的中年人,似乎是这个小队的队长。   而我也在隐藏身份以后,和其他人一样叫他“强叔”。   让自己没有想到的是,当他被眼前这一幕震惊以后,竟一点点摘下了头顶戴着的黑色遮帽。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望着狭窄石室里摆放的神秘铁卷。   “这…这里记载的都是关于成仙的秘密。”   看着他们三个人炙热的眼神,我终于明白了,这些黑衣人为什么会愿意给黑衣人首领死心塌地的卖命。   原来黑衣人的承诺就是成仙。   这个在正常人眼里极其荒谬的秘密,却被这些人包括小白脸深信不疑,而黑衣人首领也是通过这样的承诺加上宗教形式的洗脑,让大多数的人对他死心塌地。   夜空中一声声雷鸣夹杂着暴雨噼里啪啦的在天空中落下。   我站在小白脸和其他黑衣人身旁默不作声,却终于听着他们翻译出来了眼前一排排铁卷里的内容。   “这…这里面为什么记录的都是气候和天气。”   “怎么会是这样,那些关于成仙的方法都记录在哪里。”   眼前铁卷里的内容经过翻译以后,不禁让所有人失望,甚至连我都抱着极大的期望,想要就此解开夜郎古国所隐藏的秘密。   就在这时,盯着手中铁卷的小白脸突然像是看懂了什么,紧接着面露惶恐开口道。   “为什么上面记录的都是打雷的天气,甚至把每次雷鸣的时间和次数,全通通记录了下来。”   随着他的声音说罢,石室外昏暗的夜空中再次响彻一声惊雷,震慑在每个人的心里。   夜郎王成仙以后自称是八目天尊,在道教里的全称却是“八目应雷声普化天尊”,而且掌管着天上的雷鸣,这会不会在其中暗藏着某种神秘的宗教联系。   听着小白脸的话,我们所有人不禁脸色大变,最终有人忍不住颤抖的道。   “你是说…八目天尊把自己成仙的秘密和方法隐藏在了雷声里…。”   这一刻我像是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听着头顶噼里啪啦的暴雨,突然联想到外面的那个巨大的金属锅盖。   那玩意会不会就是用来听雷用的工具。   “轰隆隆…”   映着耳边不断响彻袭来的雷鸣,我顶着暴雨跑出了石室,在几番摸索下终于发现一个巨大的圆形锅盖,是可以通过推动左右旋转。   在屋子里闷了许久以后,我终于打算趁着自己还能挪动步伐的时候看看外面的景色。   身上怀揣着日记本,看着翠绿色的天空以及在地上吃草的牛羊,仿佛和回忆中那段灰色的记忆浮现出了天差地别…   那天夜里,在巴蜀的不知名山脉上,最终我和小白脸儿以及其他人终于通过翻译石室里的铁卷,明白了那座纯金制造的古器使用方法。   小白脸和其余两个人根据雷声的方向不停的在上面扭动着形似锅盖的巨大金属铁器。   而在石室里我和被称作“强叔”的黑衣人,发现了和上面相连的许多金属丝线。   通过接收雷声的传达,金属丝线也在不断的颤动,墙上更是绘画着一幅用来翻译的声音的“雷谱”。   凭借着这些古老物件儿,以及小白脸的不断翻译以后,我们终于得到了一个震惊世俗的秘密。   天上的雷声里,真的隐藏着一段极其复杂,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命名与形容的频率。   我眼看小白脸也都无能为力,逐渐明白了这段神秘频率恐怕只有通过某种特殊手段才能破解,这或许也关系着黑衣人首领一直以来想要寻觅的东西。   随着雷声不断响彻在夜空,暴雨噼里啪啦的如同倾盆般拍打在身上。   远处的石阶上,突然有什么东西鲜血淋漓的引起了自己的注意,我忍不住跑了过去弯腰去捡,这才发现这竟是一只断掉的手臂。   眼前的这一幕让我呆愣住了,这只手臂的断裂伤口处十分整齐,就好像是被人硬生生斩断。   最为惊悚的是,自己竟看见这条手臂上有一道极为骇人的伤疤,思索间竟越发感觉到熟悉。   “这…这好像是当初自己和胖子在晋妃墓里掉进陷阱是留下来的。”   我见状也忍不住撸开衣袖,手臂上也有着和其十分相似的伤痕,脑海中的记忆不断翻滚。   让我不禁越加确信,这条断手很有可能正是胖子的。   可是这里明明只是一条通往眼前隐秘在山坡里遗迹的小路,周围也并没有什么机关陷阱,是什么凶险状况能让身经百战的胖子断手求生。   暴雨中联想到自己兄弟的安危,甚至超过了脑海中关于夜郎古国秘密的渴望。   自己甚至来不及和身后的小白脸打招呼,就开始拼了命的向下攀爬,直到又沿着小道行进了几步以后。   脚下在暴雨中竟再次踩到了什么东西,捡起来以后竟是一把沾着血迹的匕首。   事情越发透露着诡异,让自己的大脑几乎快失去了控制,茫然间踩踏在湿滑的石阶上,竟让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昏迷前的最后一秒,感觉身体在惯性的趋势下不断向下滑动,多亏了身上穿着黑色的防水服,才让多次剧烈撞击中没有伤及要害。   当自己醒来的时候,眼前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阴雨弥漫的天气的逐渐消散,映入眼帘的则是一座座保存还算完好的古老建筑。   抬头望向天空,这才发现头顶的地貌极其特殊甚至有些压抑,周围四面环山并通过小路相连,将大片的夜郎古国遗骸包围在中间。   这也是为什么这里保存度极为完好,没有遭受到岁月和风化的侵蚀。   映入眼帘的是一面巨大的风化城墙,虽然因为时间的缘故,已经只剩下了不足两米的高度,但是看着上面千疮百孔的痕迹还是能够隐隐想象出当年整个古城的辉煌。   而这里在千年地貌还没改变之前,应该只是所有人苦苦寻找的古国都城。   暴雨临盆过后,空气中飘荡着泥土混合着树木的特殊味道,抬头望向天空这里就像是一座巨大天坑的坑底,被连绵的山脉环绕。   就在这时自己竟再次在地上发现了一连串的血脚印,以及那些黑衣人留下的踪迹。   看着地上满目的生活垃圾,以及没有了子弹的**枪械,这些东西被随意的扔在了水坑中。   这一幕让我逐渐确信,跟随着黑衣人首领进山的第一批队伍,肯定已经早早的就抵达到了这里。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古迹周围仍看不到任何人影,自打自己跟踪着第二批队伍进山以后,除了那些走散的小分队。   黑衣人首领就好像神秘失踪了一样,仍然没有露面。 第460章 尸爬子   看着身上被刮破的衣服,回想起自己昏迷前的状况,也不知道小白脸和那三个人有没有来到这座古城中。   周围弥漫着阵阵雾气,许多座保存完好的古建筑敞开院门,像是在等待着自己的光临。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了清脆的枪声,我见状急忙将插在腰间的匕首拔了出来。   沿着阵阵白色雾气的古老街道中寻觅了过去,竟再次看到了一尊刻有八目的诡异石像。   秦汉时期夜郎古国的建筑多为石木混合,但是经过岁月的侵蚀只有大部分石质的房屋保留了下来,浸泡在大片的雨水中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坍塌。   正当自己向着枪声靠拢的时候,眼前的迷雾里突然出现了小批黑衣人的身影,他们手里端着步枪似乎在冲着一个不知名的玩意儿开火。   直到他们发现了身后窥视的我以后,急忙向着这边靠拢了过来,周围的房屋里瞬间传来颤动。   在白雾中似乎看到了许多闪烁着光点的莫名生物,可是无论如何都瞧不出这玩意的真实样子。   只是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枪声里,夹杂着某种爬行动物摩擦地面的声音。   这些黑衣人跑到近前以后,我才看见他们浑身是血的景象,以及那些从迷雾中若隐若现形似某种怪异生物的玩意。   脑海中的记忆若隐若现,我似乎隐约间在吴老狗的日记本上最后一页看见过这种形状生物的记载。   “尸爬子。”   这应该是吴老狗在在日记本上给这玩意儿起的外号。   这种东西像极了大号的蝎子,后来我才知道这也是首先在国外发现的古老生物种群,学名称作“印度斯适蝎”甚至已经在几千年前就已经出现过记载。   但眼前这些形状如同蝎子的节肢动物,显然要比正常的大了许多两倍,而且身体呈椭圆形扁状青褐色。   在地上爬行的速度飞快,最为骇人惊悚的就是尾部的毒勾和节足。   随着连续的枪声过后,这些玩意儿仍然密密麻麻的从黑暗中的四面八方吞涌了过来。   我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混进了队伍里,但唯独没有看见其他熟悉人的身影,包括胖子和黑衣人首领。   正当自己感觉有些疑惑的时候,随着其他黑衣人,突然不小心被隐藏在迷雾中的尸爬子淹没。   我几乎是眼睁睁的看见了那些玩意钻进了落单黑衣人的衣服里,紧接着他的脸色突然铁青。   身上也时不时的鼓起一个蠕动的大包,最后移动到胸口的时候,突然开始大口的呕吐鲜血捂着脖子不停的呼喊。   几个黑衣人见状想要冲过去救同伴,却又硬生生的被其他人拦了下来,而他的身体也开始剧烈的颤抖。   下一秒似乎有什么血淋淋的东西突然从嘴里呕吐了出来,仔细看了一眼以后竟发现那些都是破碎的内脏,还有一颗还未停止跳动的心脏。   而我也在刹那间感觉到一阵恶寒密布全身,也终于明白了吴老狗为什么会把这玩意儿记录在日记本的最后一页上。   “快走…快往屋子里面跑。”   迷雾中也不知道是谁呼喊了一声,紧接着所有人便开始向着石屋里撤退。   在进入历经千年还未倒塌古建筑里以后,迎面而来的是一股难以言述的沧桑古老。   还未彻底腐朽殆尽的木柱支撑着大殿,而这些充满了秦汉时期风格的古建筑在淡淡的迷雾中竟透发着某种怪异。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只有百十平方米的石屋,里面摆放着几张板凳和桌子,唯独像是缺少了点什么。   看着眼前空荡的房屋,我才逐渐意识到,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自己还没曾看到那些夜郎古国的子民。   难道说他们最终找到了成仙的方法,全都举过飞升了吗。   思索间我忍不住摇了摇头,这显然有些不太可能,就算除了夜郎王之外也有人紧跟着成仙,按照壁画上的解释。   他们也应该会留下肉身,绝不会平白无故的彻底消失。   眼前这个谜团透发着越来越多的诡异,下一秒却随着石屋外不断响彻的尸爬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彻底打乱了脑海中的思绪。   屋子里剩下的十几名黑衣人伤痕累累,直到此时我才意识到,这些人应该也是走散的一部分。   思索间突然传来了阵阵电流声,这种声音好像是有一台没有信号的老旧收音机不停的在屋子里发出声响。   起初我还以为是屋子里其他黑衣人身上携带的通讯器所发出的怪声,没想到我声音在耳边愈演愈烈。   他们却好像都是没有听见一样,依旧把枪口直勾勾的对准石门,弥漫的气氛压抑在每个人的心头。   直到这一刻,我终于感觉问题出在了我自己身上,可是金属花纹面具还在明晃晃的戴在脸上,难不成是自己又产生幻觉了?   下一秒电流声逐渐消失,紧接着一个透发的十分磁性和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耳朵里。   “快出去,这里要塌了。”   我真切的听出这正是胖子的声音,可是扭头观望向周围以后,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一瞬间只感觉到一阵恶寒弥漫全身,为什么他的声音只有我自己能听到,而且周围并没有他的身影。   疑惑间我似乎感觉到了地面在微微颤抖,仿佛真的如同胖子声音所说的那样,这里可能会出现塌陷。   “别找了,我真的是胖子。”   “我在你的耳朵里塞了通讯器,相信我,赶紧从这里跑出去。”   听到这声音我仿佛恍然大悟,用手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耳朵,果然感觉到了一个类似耳塞一样的东西,正在不断发出震动声。   “胖子你没事吧,我怎么看到了你一条断手。”   疑惑间自己猛然想起当初在石阶上水坑里看到的那条断臂,至于耳朵里突然出现的通讯器,一定是在自己跌进山底昏迷以后。   有人悄悄塞进我耳朵里的。   “相信我,现在开门往出跑还来得及,沿着山上的小路一直走,永远都不要回来。”   “这趟巴蜀之行不同以往,我不希望自己的好兄弟永远留在这。”   胖子的声音突然像是触动了我某根心弦,刹那间一股酸楚流淌在心底。   我知道这家伙自打从盘山开始,就一定是隐瞒了些什么,但是在被黑衣人囚禁的那段时间里,自己的记忆已经被彻底混淆,我压根儿就无从查起。   一切都透发着朦胧,好像隔着一层薄纱,所有人都知道的真相唯独将我蒙在了鼓里。 第461章 寄生   “快走,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耳朵里通讯器传来胖子声音,夹杂着剧烈的电流声,让我逐渐听不清他后面所说的话。   我心头像是掀起了巨大波澜,伴随着这十多年来的情绪,刚想在通讯器里呼喊,询问他究竟知道些什么。   那些在脑海中时而梦到的身穿黑色皮夹克人影究竟是谁?   没想到就在这时,自己的动作和声音突然引起了身旁黑衣人的注意,他摘下了脸上的面具盯着我看了一眼。   “你是哪支小队的,队长是谁?”   “怎么感觉这么陌生。”   听着声音我不禁呆愣住了,直到许多黑衣人看到情况也不断扭过头来,此时他们的脸上全都已经摘下了面具。   唯独自己脸上佩戴的金属面具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把面具摘下来。”   一声沙哑的嗓音回荡在身后,紧接着便是冰冷的枪口抵住了我的后脑,脚下不断传来的颤抖似乎真的如同胖子所说,这里即将会塌陷下去。   只不过在出现地陷之前,自己的身份可能会就此暴露了。   犹豫间我用手一点点摸住了脸上佩戴的金属面具,嗓子里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一样。   想要开口讲话却又十分难受。   直到自己迫不得已终于将面具从脸上摘下来,脑海中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些黑衣人虽然行踪隐秘,但是也不见得会在当初的病房里见过自己的真实模样。   所以摘下面具以后,只要自己表现的自然点,十有八九就应该能蒙混过关。   没想到当面具刚刚离开脸庞,眼前的一名身材干瘦的黑衣人,表情透发着几分疑惑开口道。   “我怎么感觉有点熟悉,我是不是应该在哪见过你。”   声音说罢我瞬间心凉了半截,没想到下一秒,脚下传来的地颤更加剧烈,紧接着便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连同着整个石质建筑塌陷了进去。   石头滚落的声音回荡在周围,身边更是激起了大片尘土。   我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下坠,在几秒钟以后尘埃落定,后背却感觉像是压在了某种古怪东西的身上,唯独两条腿传来剧烈的疼痛。   我被这股疼痛差点儿活活送走,直到下意识的将手不停的触碰着身边景物以后,看着周围许多道青灰色的人影。   自己一下子意识到,我可能压在了许多具干尸的头上。   而双腿也被头顶掉下来的石头彻底砸断。   一阵酸楚弥漫在心头,这是继断手以后再一次迎来的绝望。   我甚至开始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听胖子的话赶紧跑出去,哪怕被尸爬子吃了也总比现在的这副模样强。   一阵阵剧烈的枪声伴随着尘烟弥漫,我双腿被压住的石头无法动弹,抬头间却只能看到距离头顶五六米高度的位置,有一道深邃的裂缝。   而身边的景象透发着阵阵朦胧,这里仿佛极为宽阔,俨然是一个隐藏在夜郎古国遗迹下方的溶洞世界。   正思索间突然感觉自己被一只强有力的臂膀从土堆中挖掘了出来,周围依旧是那些黑衣人的身影。   只不过他们通过手里接连发射的照明弹,很快就摸清了眼前的位置和我们所遇到的状况。   我被许多人从土堆中拖了出来,鲜血淋漓的双腿也被缠绕上纱布,最后自己被一个人背在背上,意识越发感觉到朦胧。   直到这时胖子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耳边,但这一回我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只是隐约间能够感觉到他在关切地询问自己的伤势。   我挣扎着想要开口,意识却逐渐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朦胧间只是看到了周围有许多道青灰色的人影,他们身上穿着的古老的服饰,脸上的肌肤腊黄色,看起来像是干尸却又透发着微弱的呼吸。   这一幕深深的刺激在我的心里,几乎成为了一辈子的噩梦。   许多黑衣人也被这些半死不活的尸体吓得不轻,周围的景象更加单一,到处都是这样的尸体。   而我们就好像掉入了尸海中无法挣脱出来。   紧接着便是远处传来了剧烈的枪声,剩下还活着的黑衣人扛着我,不停的向枪声位置靠拢。   直到黑暗中,自己无意间撞倒了一具青灰色干尸,并突然发现他的后脖梗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贴在脊骨上。   迷茫间再次集中注意力时,自己已经脱离了尸海,来到了一座狭窄的石室里。   而周围的石壁上更是绘画着许多朦胧的壁画,我被黑衣人放在地上小心检查着伤势。   心头正有些疑惑,他们为什么要救自己时。   眼前壁画里的一幕突然引起了我的注意,像是隐约间刺痛了自己的某根神经,   由于在半昏迷状态下,几乎无法彻底的集中注意力,但是凭借着心中的直觉,我知道这些壁画里一定隐藏着极为重要的内容。   在关键时刻我终于咬着牙死死瞪大着眼睛将壁画上的景象尽收眼底,这一回也终于没有让我失望。   壁画里的景象似乎正对应着石室外那些笔直站立密密麻麻的尸影。   第一幅图案依旧是许多人凿山的景象,他们应该是那些在夜郎古国等待着所谓成仙承诺的子民们。   这些人似乎在开凿山脉的时候,发现了许多形似蝎子一样的恐怖生物从天然溶洞中跑了出来。   到了这里我心中不禁有些疑惑,难道的外面那些尸爬子,是从大山溶洞里被发现的。   而下一幅壁画里的内容则更加惊悚,竟是许多人遇难的景象。   但最为诡异的是,这些被尸爬子杀死的人似乎并没有立即死去,反而是被那玩意儿附着在身后脖子的位置。   他们虽然一动不动,但是仍然保留有微弱的呼吸声。   接下来的几幅壁画图案则更加清晰明了。   那就是这些人发现了尸爬子附在人身上以后,居然可以不吃不喝连续几十天都保持着微弱的呼吸,而且并不会苏醒。   所以最终他们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为了等待成仙的夜郎王,这些人甘愿被尸爬子寄生,直至苏醒的那一天。   眼前壁画里的景象几乎再一次颠覆了自己对夜郎古国的认知。   我睁大着眼睛几乎连一丝一毫的细节都不敢错过。   直到此时自己心中的谜团终于解开,外面那些青灰色的干尸,以及身上穿着的古老华丽服饰。   一定正是那些被尸爬子附身的夜郎国子民,这一幕如果不是自己刚刚亲眼所见,单凭着眼前壁画里描绘的情景我几乎都不敢相信。 第462章 尸动   双腿传来的疼痛让我挣扎间终于清醒了几分。   我坐在地上忍不住大口的喘着粗气,这回剩下的黑衣人已经没人再质疑我的身份。   因为自己细心的发现,刚才那几个见过我面具下真实面孔的人都已经死了。   眼神迷茫间扫向周围的一幕幕景象,那些石室外还保留着少许呼吸的干尸不停的在脑海中回荡,结合着眼前壁画中的含义。   竟让我打心底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   那些夜郎国的子民之所以在短时间内全部消失,正是因为他们全都跑到了这处巨大的溶洞里,自愿选择被“尸爬子”寄生直至活到了至今。   可是看着眼前的情况,成仙后的夜郎王显然并没有兑现自己的承诺,不然夜郎王也不会成为道教记载中,最后一位成仙的国王。   只是这些子民还在傻等着国王归来,甚至变成了石室外那些不人不鬼的模样。   随着头顶的灰尘不断洒落,自己耳朵里的通讯器竟再次隐隐传来了胖子熟悉的声音。   而这一回我听的十分真切,他先是询问我身上伤势,紧接着竟向我透露了一个十分惊人的消息。   “我在这里看到了一行小字,署名是吴文举。”   “我记得他好像是你干爹,所以想要问问你有没有印象。”   听到胖子这样讲,我突然心头一紧,回想起日记本上最后一页所画的尸爬子,难道说当年吴老狗也曾来过这里。   我像是心中预感到了什么,急忙想要开口询问胖子此刻身在哪里,以及吴老狗在墙壁上究竟留下了哪些字。   胖子的声音像是受到了某种干扰,直到最后两秒钟,我终于听清了他所说的话。   他在石墙上所发现的吴老狗字迹,似乎是一段神秘的音谱。   隐约间我只听到了“音谱”这两个字,紧接着便被外面突然传来的爆炸声,瞬间打断了自己的所有思绪。   耳朵里的通讯器也伴随着短暂空白以后,没有了任何声音。   我的心情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刚想继续低声询问胖子的时候,一名黑衣人已经将我扛在肩上,跟在其他人后面一点点迈着谨慎的步伐撤离出石室。   自己刚想开口说话,只好又硬生生的噎了回去,只盼着能够早点和胖子相遇,询问他究竟知道些什么。   刚刚走出石门外以后,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颗不断上升的信号弹,与此同时我也终于明白了这些黑衣人为什么选择撤出石室。   因为他们极有可能与黑衣人首领取得了联系,现在正在朝信号弹的位置移动。   这一刻自己心凉了半截,我不知道,当黑衣人首领再次看见自己以后,将会面临怎样的处境。   只是看着信号弹在头顶的上空炸开,炙热的红色光亮瞬间将眼前的地下溶洞全貌照亮。   到处都布满了青灰色的人影,他们穿着的古老的服饰双眼紧闭,身上早已经落满了厚厚的灰尘。   可却还保留着一丝微弱的呼吸声。   我们在这些人群中穿插而过,昏暗的光线下所有人都迈着极其轻缓的脚步,生怕将这些几千年前被尸爬子寄生的古人惊醒。   双腿稍微颤动一下便传来深入骨髓的剧痛,让我彻底放弃了想要逃跑的打算。   粗略估计这回两条腿的骨头肯定已经碎了,隐隐间我仿佛还能感觉到断裂的骨骼在伤口里来回豁动。   直到眼前再次出现了许多黑衣人的那一刻,我的心像是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里。   下一秒我终于在人群中看到了黑衣人首领的身影,但是极为古怪的是。   此时的他似乎连走路都需要别人搀扶,当初在病房里那股极为压迫的气场早已经荡然无存,唯有手上戴着的玉扳指和脸上与其他人花色不同的金属面,证明着他的身份。   正当自己被人肩扛着,面朝黑衣人首领的方向走去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丝怪异的响动。   阴风伴随着地下溶洞里的潮气吹拂在脸上,昏暗的光线下我似乎感觉身后的干尸动了一下。   紧接着便传来了黑衣人首领沙哑的嗓音。   “别回头。”   这一刻就连身边的其他黑衣人都愣住了,站在原地没敢继续行动。   而我的目光也在地面上一滩污水的折射中隐隐看到了身后的景象,那些穿着古老服饰的干尸居然诡异的颤动了一下。   难道说这些玩意儿真的会诈尸,可是几千年前的古人不吃不喝撑到了现在,他们又是依靠什么来维持性命。   身后的这一幕彻底颠覆了我的认知,回想起壁画里的情景,那些甘愿被尸爬子寄生的人,如果真的能够醒来,那还会是原来的人吗。   随着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大,我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惶恐,更能感觉到正扛着自己的黑衣人连浑身都在颤抖。   看着这如此诡异的一幕,任谁都忍不住心里打怵。   “慢点走过来,不要再去碰其他干尸。”   黑衣人首领的声音急促而又严厉,更是让我们所有人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   随着身后的其他几名黑衣人也终于从尸堆中缓慢移动了出来,我们这才敢有较大的动作一点点彻底离开。   昏暗的光线下弥漫在巨大地下溶洞里的雾气越发朦胧,让自己最害怕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这些穿着古老服饰的干尸终于在不知不觉间开始朝着我们的方向缓慢移动,急促的枪声伴随着子弹从枪口里飞出的光亮将身边周围的黑暗驱散。   有好几枪几乎是贴着我的头皮飞了过去。   当自己跟随着那些黑衣人终于转过身来以后,映入眼帘的景象几乎让人头皮发麻。   这些穿着古老服饰的人影全都在尸海中挣扎颤动,他们不断扭动如同机械般的关节臂膀,紧闭着眼睛像是能通过活人身上的气味辨别方向。   全都一点点的朝着我和黑衣人的位置移动过来。   直到一颗子弹打在距离自己不远处的干尸以后,青灰色的头颅瞬间爆开,半透明的血液连带着头骨飞溅。   我这才发现干尸脖子上寄生的尸爬子还在剧烈挣扎。   直到后来才知道,这些干尸身体里的血液之所以呈半透明状,是因为尸爬子体内的某种物质,能让人体循环的血液进入半凝固状态。   活着的人甚至能够在这种状态下,将生命一直延续下去。   但是最容易受损的脑部早已经彻底死亡,人所作出的所有动作都是寄生在脊背上的尸爬子在控制。 第463章 暗门   枪声愈演愈烈,我在黑衣人的队伍里和那些其他受伤较重的伤员待在一块,虽然不知道黑衣人首领会不会早已经认出了我的身份。   但是在这紧要关头,伴随着失血过多所带来的脑部缺氧,我意识到自己已经顾及不了那么多了。   朦胧间只是听到越来越多的枪声在耳边密布,甚至还时不时传来了手**爆炸的声音。   而那些和尸爬子寄生共存的干尸,也在昏暗的溶洞里逐渐越聚越多,黑暗中到处都是青灰色的人影和同伴急促的喘息声。   “把面具戴上。”   黑衣人首领沙哑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这一刻所有黑衣人像是得到了指令,全都将古老的花纹面具佩戴在脸上。   眼前的这一幕十分整齐而壮观,看着脸上诡异的花纹,甚至让我感觉打心底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妖邪。   而后的下一幕更是加深了我对黑衣人首领的畏惧,以及一股弥漫在心里说不出原因的惶恐。   他迈着颤抖的步伐被其他人搀扶到了队伍的最中央处,紧接着竟然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布满花纹的神秘小鼓。   随着手掌轻轻转动,诡异的鼓声回荡在整个空旷的溶洞中透发着阵阵妖邪。   这一幕我看得真真切切,他手里拿着的花鼓似乎在吴老狗的日记本里也曾出现过相似的图案。   而这玩意儿当初也正是吴老狗在湘西古墓里,一个神秘的祭祀墓穴中看到过的冥器。   那一趟几乎是九死一生,而墓穴里也压根就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唯有尸体脸上戴着的金属花纹面具和手中攥着的神秘花鼓。   我和其他受伤较重的黑衣人呆在一起,几乎连大气儿都不敢喘,脑海中竟觉得眼前的这一幕似乎有几分似曾相识。   可是随着脑海中的记忆不断翻滚,我始终无法确认这究竟是自己的遐想,还是曾经真的看见过这十分震撼的一幕。   鼓声像是带着某种磁性,让眼前的那些被尸爬子控制的人影逐渐停下了脚步。   而就在这时我竟发现,有许多黑衣人躲在队伍的最后方,似乎是在碾磨着什么药材。   一股混合的中草药味道的特殊怪味,逐渐涌上鼻腔,昏暗的光线下有人将蝎子蜈蚣等毒虫放进药碾里压碎,而后分成了一粒粒的药丸。   这种似乎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湘西蛊术,居然真的出现在了现实中,这一刻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自己说什么都不会相信。   随着眼前黑衣人首领挥舞着手中的小鼓,清脆的鼓声伴随着所有人脸上佩戴的花纹面具,仿佛真的隔绝了所有气息。   我被搀扶起来跟着其他人一点点继续撤退,昏暗的光线下身后硕大的溶洞里,竟有一扇布满了花纹的石门,悄悄向外露了一道缝隙。   在所有人全都钻进石门以后,开始有黑衣人将之前中药碾碎搓成的药丸给我们每个人分发一颗,并且还告知我们这里到处都充满了有毒气体。   只有药丸才可以解毒。   我偷偷拿在手中没敢服下,就在这时耳边竟再一次传来了胖子的声音。   “千万别吃,那颗药里有毒。”   这句话瞬间让我冷汗密布全身,自己用眼神的余光望向周围,却发现除了我以外其他黑衣人都毫不犹豫的将药丸放进嘴里。   与此同时,脑海中突然间产生了一个疑惑。   那就是胖子此时应该并没有在黑衣人的队伍中,他又是怎么知道我每一步所面临的情况。   在疑惑间我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小声询问,而他所回答的声音却让我更加感觉到脊背发凉匪夷所思。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我的眼前有一面镜子,里面折射的画面正是你和周围人的身影。   “除此之外,屋子里还有一块巨大的圆形磨盘。”   胖子声音通过藏在我耳朵里的通讯器回荡在脑海中,他的声音透发着急促听上去并不像是在说谎。   “而且我还感觉到,自己距离夜郎王的肉身越来越接近了。”   听着胖子的声音,我脑海中一片空白,虽然我无法想象他此时正身处在怎样的神秘房间里,但是也逐渐明白了,他一定是跑到了我们所有人的最前面。   脑海中关于那段音谱的记忆突然逐渐浮现,刚想开口向胖子询问更多细节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有人用布条蒙住了自己的双眼。   紧接着便是一阵透发着沙哑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我真没有想到你居然从湘西地下深处逃了出来,而且还辗转反侧来到了这里。”   这一刻我忍不住屏住呼吸,听着黑衣人首领熟悉的声音,一时间竟逐渐忘记了恐惧,只是隐约间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寒意弥漫在心头。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比起上次在病房里看见的黑衣人首领更加苍老,甚至走路都需要让人勉强搀扶。   但是沙哑的声音依旧透发着某种威严和磁性,让人不敢抗拒。   “我这次来想和你合作,解开一直困扰自己身上十多年的秘密。”   我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一股脑的将心中想法毫不保留地表达了出来,而自己也隐隐猜测到那群黑衣人之所以想千方百计的抓住我,一定是因为自己身上也有他们所需要的东西。   这可能是脑海中的记忆,也可能是血管里的血液,或者干脆就是需要把我当成什么祭祀的祭品。   一瞬间,我把自己所能够想到的结果全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不过比起被当成活祭的祭品,我更想知道自己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   阵阵阴风在狭窄的石室里吹拂着黑衣人脸上戴着的花纹面具,空气透过上面花纹孔洞透发出怪异的响声。   “我们都是同类人。”   金属花纹面具下,黑衣人首领突然夹杂着沙哑的嗓音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与此同时便是一声耐人寻味的苦笑。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他所说的“同类”是指什么意思?   紧接着伴随着一声剧烈的爆炸声,狭窄的石室里突然尘烟弥漫,我忍不住扭头冲着声音望去,却发现石室的角落已经被人用**炸出了一个大洞。   这里之前似乎就有一扇狭窄的暗门,可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暗门竟然从外由内无法打开,最后只好用**将整个石室的墙角彻底炸碎。 第464章 王妃   爆炸声过后一阵尘烟弥漫,我知道暗门打不开,极有可能是胖子的“杰作。”   此时的黑衣人队伍从最开始倾巢而出的二百多人,到现在已经只剩下了二三十人。   每个人身上携带的物资也快要即将耗尽,而让我最没有想到的是。   黑衣人首领竟然并没有任何想要伤害我的举动,而且还专门指定了两个人,负责轮流背着我跟着队伍前行。   一路来我脑海中的记忆不断涌起,此时大部分困扰自己的秘密,都已经初露端倪。   唯独当初在墓室里石门上,那一段古怪令人匪夷所思的小字,仍然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不成“我怀孕了”,这句话是一段极其隐秘的暗语,可是无论怎样去理解这听上去都不像是隐藏有其他特殊的含义。   随着脑海中的思绪越加混乱,我干脆选择暂时忘记这件事情。   而就在我们迈入墙角暗门后的深邃甬道里时,我竟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觉弥漫在心头。   黑暗中就好像四面八方有无数双眼睛紧盯着自己,直至浑身脊背发凉,这样的错觉仍然不曾消退。   不仅如此就连其他走进暗门里的黑衣人似乎也有着和自己相同的感觉,他们脸上戴着金属花纹面具,总是时不时的忍不住回头观望。   甬道的尽头处是一间还算宽敞的墓室,上面更是画满了许多诡异符号的道教图案的壁画。   最显眼的就是墓室的最中央处,放置着一口巨大的石棺,在手电筒的照亮下透发出黝黑的光泽。   我被眼前的这一幕所震撼,甚至逐渐忘记了之前在甬道里被人盯着的感觉。   而黑衣人首领的目光依旧笔直地望向前方,他似乎一直就知道自己想要寻找什么,甚至都没有想要开棺的打算。   昏暗的光线下,每个人脸上佩戴的金属面具似乎比整座墓室还要透发着诡异和妖邪。   我被两个黑衣人搀扶的依靠在了地上,刚想闭眼睛休息一会儿的时候,却突然被眼前迎面的巨大壁画所吸引。   上面图案画着的是一个女人,最为诡异的是,身上穿着着古老的金丝服饰,简单的黑色线条勾勒下,她的脸上居然生有两双眼睛。   这显然和传说成仙的夜郎王肉身有着极其相似的地方,唯一不同的是八目天尊是四双眼睛。   而眼前壁画里所描绘的这个墓主人,应该比其少了两双。   我像是一下子被眼前的画面所吸引,目光透过脸上所佩戴的金属面具,忍不住冷冷望向其他方向的壁画。   最终心里竟有一个极为大胆的判断。   眼前这口巨大的石棺里,装着的应该正是夜郎古国的王妃。   虽然在书籍里自己并没有查阅到关于夜郎古国王妃的记载,但是回想起之前另一口石棺里所装着的夜郎国公主。   加上眼前的这些诡异壁画,我越发相信自己的猜测极有可能,而且壁画上王妃的画像之所以和夜郎王一样是多目人,应该是那些古国子民对成仙的一种寓意向往。   真实的夜郎王妃只是一个普通人,壁画上的那一双多出来的眼睛,只是画匠多故意添上去的。   就在这时壁画角落里的一处古怪图案突然引起了我的注意,紧接着下一秒竟惊出了一身冷汗。   “吴文举”这三个字清晰的映入眼中,如果不是坐在地上的角度有些特殊,其他黑衣人的寻常方向肯定极难发现。   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突然间回想起之前胖子在通讯器里所对我讲过的话。   他说他在一座墓室里看见了吴文举留下的字迹,以及一段神秘莫测的音谱。   现在仔细回想,胖子当时所身处的诡异石室应该就是眼前的夜郎国王妃墓室,而那段音谱就隐藏在壁画的最下方。   昏暗的光线下,壁画上的景象逐渐透发着朦胧,让我越来越看不清吴文举字迹下方所隐藏的图案。   而这群黑衣人之所以在墓室里停留了一小会儿,竟是因为通往下一处的甬道发生了坍塌事故,迫使黑衣人首领不得不暂缓进度,让其他人挖出一条能够避开坍塌位置的盗洞。   这一切阴差阳错间,似乎充满了许多巧合因素,也让我有了足够的时间去偷偷破解几十年前吴老狗曾在壁画上留下的字迹。   “一秒,两秒,三秒。”   我额头上的冷汗密布,目光透过脸上佩戴的金属面具偷偷的盯着墙壁上的图案又生怕会被其他人所察觉。   而吴老狗字迹下方所刻着的花纹图案,的确如同胖子所说,更像是一幅古怪的音谱。   这让我一下子不禁回想起昏迷前,和小白脸儿以及其他黑衣人在山顶所破译出的那段音频密码。   这二者间看起来没有任何联系,实际上反而更像是几十年前吴老狗故意留给其他人的某种提示。   我在脑海中反复的将墙壁上的音频和之前通过雷声所破译出来的音谱结合在一起,下一秒所理解出来的一段文字瞬间让自己汗毛耸立。   仿佛连浑身的血液都僵住了。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被破解出来的内容,只是感觉一直以来我和小白脸所猜测的真相都是假的。   雷声里所隐藏的秘密并不是让人成仙的方法,相反给人一股无尽的诡异与悲凉。   总感觉就好像有人被困在了一间狭窄的房子里不吃不喝直至数千年,而这个人似乎正是成仙以后的夜郎王。   我不知道这样解开雷声里隐藏的音频是否正确,只是脑海中不断回想起一路来所看到的壁画,越发感觉到这个猜测应该十分接近真相。   随着墓室里挖掘盗洞的进展逐渐接近尾声,我仍然忍不住看着墙壁上吴文举留下的字眼愣愣出神。   没想到就在这时耳朵里的通讯器突然传来了巨大的噪音,这一回也是胖子主动联系我的最后一次。   电流伴随着噪音过后,胖子不断大口喘气的声音传来,他的语气透发着急促似乎是想要急迫的告诉我些什么。   可是当他说话的时候,却又会被莫名的噪音遮盖过去,我用眼神的余光扫向周围正闭眼休息的黑衣人。   直到自己感觉暂时安全以后,便忍不住小声开口询问道。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这一回通讯器那头突然没了声音,正当我有些开始紧张的时候,整个电流的声音突然间消除。   而紧接着出现胖子的声音也更加透发着急促。   “我…我找到夜郎王的棺材了,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八目天尊背后隐藏的秘密吗?”   “我曾经在黑衣人老巢里发现过一份被翻译后的古文,原来夜郎王成仙所到达的那个世界并不是咱们所想象中的仙界。” 第465章 胖子口中的真相   我愣在原地表情惊愕,如果不是因为脸上佩戴着面具,此时的自己肯定已经在黑衣人群中露出破绽。   胖子急促的声音回荡在耳边,继续小声开口道。   “道教成仙的终点是一个骗局,天上的每一个所谓的“神仙”都想要逃出来,但是因为某种原因他们无法回到现在的世界。”   “除非需要一个女人通过献祭的方式怀上神的孩子。”   就在此时,胖子的声音逐渐再次被噪音淹没,我脑海中一片空白,根本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将关于八目天尊的秘密跟我坦白。   一阵冷风透过金属面具上的缝隙,吹向我冷汗淋漓的面庞。   而让自己更加感觉到疑惑的是,他隐瞒了这么久,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肯告诉我。   这显然并不会是因为内疚,而这些秘密也一定在他心里压抑了很久。   “我…我现在终于明白这家伙想要做什么了,他肯定是想要通过神的力量复活那个女人。”   胖子的声音突然间再一次出现在耳边,这一回我听的十分真切却越发感觉到朦胧。   “谁,什么女人?”   没想到下一秒隐藏着耳朵里的通讯器像是突然遭到了某种莫名信号的巨大干扰,强烈的噪音震的我差点儿没下意识用手捂住耳朵。   再和胖子联络时,那边已经没有了任何动静,只有微弱的电流声和死一般的寂静。   直到过了一小会儿以后,黑衣人的队伍终于挖掘出了一个避开坍塌位置的盗洞。   我被人背驮着一点点钻了进去,脑海中的思绪却随着胖子所说的“真相”不断翻滚根本无法平复。   看着眼前队伍里黑衣人的背影,我不禁一下子意识到,胖子最后所说的那句话应该指的就是黑衣人首领。   他一定是明白了什么,所以才想要迫不及待的将关于八目天尊的秘密告诉我。   盗洞里的冷风呼啸而过,一排排崭新整齐的铲痕映入眼帘,自己却好像失了魂一样被人背在身上,一点点小心翼翼的在墓穴里穿行。   脑海中不断回想起当初在湘西地下蛇陵里时所看到的那扇巨门和墓室里的壁画。   这一切仿佛都随着胖子诉说的秘密,逐渐揭开了神秘的面纱,变得顺理成章。   “这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吗,连我自己仿佛都陷入了深思。   沿着盗洞继续前行,眼前的道路似乎越加宽阔,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眼前终于透发出了光亮。   直到眼前突然被金色的光亮闪了一下,我被其他黑衣人背着来到了一间比之前还要空旷的石室,脚下不断被踩踏的声音噼里啪啦作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铺在了地面上。   直到眼前的灰尘散尽,昏暗光线下金灿灿的光亮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石室角落里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大堆金银古董,这些玩意儿堆积如山形状各异,随便一件甚至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   自己不禁一下子意识到,这回我们可能来到了距离夜郎王墓室不远处的陪葬坑。   看着眼前这些金银古玩,就连脸上戴着面具的黑衣人们都忍不住扭头多看了几眼,甚至连我都忍不住抓一把揣进怀里的冲动。   但是很快下一秒,队伍里燥热的气氛再次恢复平静,这些黑衣人的想法似乎已经不同于常人,他们隐忍付出了这么久为的并不是这些金银珠宝,而是所谓的成仙契机。   阵阵冷风顺着盗洞吹拂着自己的后脖梗,让我忍不住下意识的回头望向其他黑衣人。   就在这时队伍里一个隐藏的细节,突然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那就是这群黑衣人里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一个浑身披盖着斗篷同样被其他人背着前行的神秘人。   背影被宽大的黑袍遮盖,一时间瞧不出轮廓更猜不透是男是女。   只是一路来这个黑衣人背上背着的人都没有说过话,这才导致自己过了这么久都没怎么察觉。   隐隐间我感觉事情越发有些古怪,目光忍不住望向其他黑衣人,脑海中却突然回想起胖子所说过的“真相”。   他说黑衣人首领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复活一个神秘的女人。   这句话不仅是胖子自言自语说漏了嘴,就连之前的小白脸也曾提到过,那是一个民国时期的女人,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线索。   强烈的好奇心逐渐惊起了我的注意,难道说黑衣人背上背着的人形东西,就是他一直以来想要复活的那个所谓民国女人。   就在这时队伍里的黑衣人突然出现了许多怪异的举动,他们开始莫名的瘙痒,有的人甚至忍不住将身上的衣服和面具全都摘下来不停的挠。   这一幕幕被我看在眼里,自己这才突然回想起之前黑衣人曾给每人分发的药丸。   我透过面具冷冷的观望着,像是突然间察觉到了什么,而自己也悄悄的将那粒药丢在了脚下。   队伍里开始出现的瘙痒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警觉和注意,反而在这里石室里休息的时候,那股弥漫在心头的压迫感逐渐再次袭来。   这种感觉就好像四面八方都有人在不停的盯着自己,让人坐立难安。   一阵阵阴风从眼前石室旁的暗门里吹拂了进来,给人一股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短暂休息片刻后,黑衣人首领便再一次下令前行,没想到钻过暗门后隐藏的甬道以后温度逐渐下降,甚至越来越透发着阴冷。   没过多久前面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自己隐隐约约透过手电筒的光亮望向前方,这才发现甬道的尽头处竟是一段深渊。   昏暗的光线下每个人脸上戴着沉重的金属面具,在此刻竟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妖艳。   而我也似乎有些习惯了在黑衣人队伍里的感觉,内心压抑的恐惧一点点缓和了许多。   黑衣人首领在前面一言不发,有些佝偻的身躯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似乎是在指挥着什么。   直到过了小一会儿以后,我竟看着身边的队友在狭窄的甬道里,一点点向前凑了过去。   许多人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直到轮到别人背着自己走过去靠近以后,透过昏暗的光线,我这才一点点看清眼前甬道尽头的景象。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空旷的地下断崖,悬崖上空不仅昏暗,隐隐间还飘荡着一层白色的雾气遮住了深渊对面的景象。   一阵阵说不出来的恐惧弥漫至全身,脚下再往前一步就已经是看不到底儿的无底深渊。   尽管如此仍有两根手臂粗细的锁链,在自己的头顶掠过,笔直的扎入黑暗中。   看起来这两个锁链像是几千年前那群在这里修建陵墓的夜郎国子民故意留下来的。 第466章 跨越深渊   黑衣人首领想要抵达的终点,似乎需要越过眼前这段巨大的地下深渊。   头顶锁链上拖拽过的痕迹还历历在目,显然之前的那几个黑衣人都已经顺着锁链从深渊上空跃进了雾气中。   这本就是极其冒险的举动,再加上我这个双腿骨折的伤员,稍有不慎极有可能坠入深不见底的深渊里。   我被人小心搀扶着挂上了头顶的锁链,在脚下悬空的那一刻,久违的恐高感再一次刺激着自己紧绷的神经。   他们反复将我捆在其他黑衣人的身上,想要由我们两个人的手臂同时发力,一点点在头顶的锁链上磨蹭过去。   可是在简单尝试以后,却发现这样的方法根本行不通,稍有差错两个人都可能会笔直的掉进深渊。   最终变成了我一个人身上缠着安全绳,一点点沿着头顶的两条锁链向前磨蹭。   我知道自己的性命可能对黑衣人首领极为重要,他们也绝不会让我在途中出现意外死去。   而让自己没有想到的是,当我刚刚沿着锁链前行一小段距离以后,身后的一名黑衣人竟没抓稳笔直掉了下去。   惨叫声回荡在幽静的深渊里久久不曾消散,惊得我瞬间冷汗淋漓,甚至不敢低头向下看。   两道锁链在黑暗中随着挂在上面的人影左右摇晃,刚才那一幕让所有人都不禁浑身发抖。   淡淡的迷雾弥漫身边,这种感觉极其令人惶恐不安。   我扭动着双臂在锁链上一点点挪动,拖着缠满绷带的双腿,每一次的伸手换位置,仿佛都需要极大的勇气。   直到自己的脚下正对应着深渊的位置,终于一点点适应了在锁链上左右晃动的感觉。   身后的队员也在颤抖中逐渐适应了过来,没想到就在这时走在最前面的几个黑衣人突然发出了警报。   颤抖的喊声夹杂着莫名的恐惧,刺激在人心里直发毛。   “前面锁链上挂着东西,好像是个人影。”   沙哑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余音更是在脚下的深渊里来回环绕。   这一刻我刚想忍不住壮着胆子继续向前挪蹭,可又硬生生的被这一嗓子吓得差点松开了手掌。   幸亏身上绑着好几道安全绳,才让自己没有失去身体重心坠落下去。   就在这时,也不知道是谁在身后突然发射了一颗白色照明弹。   炽热的白光划破黑暗将眼前的景象彻底照亮,我眼睁睁看着除了自己前面的几个黑衣人身影除外。   远远望去幽静的黑色生锈锁链上似乎真的吊着一个人影,在上面一动不动给人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   我愣在原地直到手臂麻木,仍然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移动,生怕前方会突然出现什么危急情况。   阵阵冷风从脚下呼啸而过,每个人挂在锁链上连大气儿也不敢喘。   直到眼睁睁的看着走在最前面几个人一点点向着黑影挪蹭了过去,紧接着便没了动静。   由于头顶悬着的是两道铁锁,为了防止发生意外或者是断裂,我们也分成了两排队伍分别悬挂在其中一侧铁锁上。   自己身旁的黑衣人见前方突然没了消息,便掏出了腰间携带的手枪,依照着锁链一点点移动了过去。   没想到就在这时,深渊迷雾里的一声高喝,瞬间让所有在锁链上的人脊背发凉。   “快跑,锁链要断了。”   这句话回荡在深邃的黑暗中,让所有人一瞬间陷入绝望。   所有人一时间还没有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两根锁链便传来了巨大的晃动,紧接着正前方的迷雾里又是一道人影跌落了下去。   但这一回掉进深渊里的人却没有发出惨叫声,直到过了半晌我才在锁链上突然意识过来,刚才掉下去的那个人,可能之前就已经死透了。   一阵阵冷风拍打在脸上的金属面具上,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   整个队伍近乎二十多人,已经全都离开地面悬挂在了深渊上空的两条锁链上,此时此刻随着之前迷雾里的一声高呼。   所有人开始拼了命的往回跑,手臂粗细的锁链在晃动中噼里啪啦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直到下一秒我没能忍住心中好奇心回头观望,这才发现原来眼前锁链蔓延至迷雾中的尽头处有一团冒着绿色的萤火。   这种火焰燃烧的十分奇特,竟然散发着幽幽的绿光,就好像是传说中的鬼火。   最为诡异的是,这些火焰似乎正是从当初那具悬挂在锁链上的人形尸体身上燃烧起来的。   幽绿的鬼火在锁链上燃烧的嘎吱作响,逐渐其他黑衣人也忍不住转过身来,看见了身后的景象。   一片片绿色燃烧的荧光在深渊上空的迷雾中若隐若现,将眼前每个人脸上佩戴的花纹面具照亮。   阵阵寒意弥漫着全身,我甚至来不及思考这究竟是什么东西,紧接着便看到了接近鬼火的锁链位置,逐渐被燃烧成透发出诡异的翡翠绿色。   随着耳朵里不断传来锁链被燃烧即将断裂的声音,这最接近生死关头的考验,一向神秘的黑衣人也不仅有些开始乱了阵脚。   脚下阵阵阴风呼啸而过,锁链晃动撞击的声音在深渊里不停的回荡。   我强忍住心头的惧意一点点镇定了下来,直到再次努力望向前方时,这才发现原来从尸体身上发出来,能够烧断锁链的鬼火并没有依靠在自己的这一道锁链上。   而是全都集中在身旁的另一条黝黑锁链。   幽绿色的鬼火在锁链上腾腾燃烧,却没有散发出半点温度。   我抱着有些侥幸的心理忍不住又向前挪蹭了几步,直到下一秒身旁即将断裂的锁链不断传来骇人的声音。   “嘎吱…嘎吱。”在耳边清脆作响。   吊挂在另一道锁链上的黑衣人眼看原路返回已经有些来不及,干脆想要通过荡秋千的方式来到自己所在的这道锁链上。   可是这两道锁链相隔的距离将近两米,摇晃中许多人刚刚解开身上用于当做安全绳的腰带。   正想要随着惯性纵身一跃却又因为只差了一丁点距离,险掉进了脚下的深渊里,惊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这时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尸体尽头处不断燃烧的鬼火,竟然沿着黝黑的锁链一点点蔓延了过来。   没人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幽绿色的鬼火腾腾燃烧,下一秒竟将自己对面锁链上距离火光最近的一个人浑身点燃。   他死死的抓着手中的锁链,身体肌肤触碰到幽绿色的火焰以后,却好像浑身奇痒无比。   甚至忍不住腾出一只手来拼了命的抓挠,肉眼可见的鬼火突然从衣服里由体而外燃烧了出来,甚至直接将连接着下半身的腹部烧穿。   一股股难闻刺鼻的青烟冒出,伤口伴随着荧绿的火光不断翻转,场面极其诡异惊悚。   像极了在墓中了某种诡异的诅咒。 第467章 分化   “这…这是夜郎王妃的诅咒,我之前在壁画上看见过类似的画面。”   就在这时紧挨着自己身后的一名黑衣人突然声音颤抖,当时想起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   顺着这惊恐的声音,我也不禁回想起刚刚墓室里的壁画上除了吴老狗暗中留下的印记以外,似乎真的有几幅暗涩难懂的壁画被自己一眼带过。   现在仔细想想,隐约间难不成被自己错过了些什么重要的内容。   不过眼前鬼火燃烧的样子,看起来似乎并不是某种玄乎其玄的诅咒,不然曾经来过这里的吴老狗和胖子一定会给自己留下提示。   被幽绿色火焰烧穿的尸体在锁链上来回摇荡,随着阴风阴风吹拂下半身彻底断裂,掉进了脚下黑暗的深渊里。   这时已经有几个人从另一道锁链上有惊无险的移动了过来,但是接连失败掉入深渊传来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我瞪大着眼睛死死的看着锁链上那具被烧穿的尸体,这样恐怖的景象无疑给所有人都带来了无比强烈的心理阴影。   “救…救救我。”   就在这时,一声呼救突然惊醒了我的思绪。   睁眼望去时竟看到了一个被鬼火烧断了一条手臂的黑衣人,正在锁链上来回游荡。   仅剩下的一条臂膀因为金属安全绳缠绕在手上的缘故,并没有被覆盖的鬼火侵染,另一只漆黑的断臂却还残留着燃烧过后的火星,隐隐可见骇人的臂骨。   眼看他一条手已经支撑不了多长时间,距离自己的位置又极其相近,我似乎说什么也不能见死不救。   但是这一次我和他相隔将近一米的距离,任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被冥火逐渐燃烧的锁链嘎吱作响,仿佛随时都会彻底断裂,我凭借着身上好几道安全绳逐渐有些大胆的伸出了右手。   奋力挣扎间黑衣人终于在锁链即将断裂的前一秒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腕。   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流淌而下,很快侵染至全身,回想起之前被鬼火活活烧死的惨状,任谁都不禁会有些害怕沾染上这种诡异的火焰。   一声清脆的锁链断裂声,连带着后面几道还没来得及离开的黑衣人身影全都笔直地摔进了深渊里。   我死死抓住了眼前他的手腕一丝一毫都不敢懈力,看着黑衣人断掉的手臂心中竟逐渐升起一股同病相怜的滋味。   人断了一条手起码还能活着,要是命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直到后来我查阅资料才知道,这种冒着绿色荧光的火焰其实就是很普通的磷粉,只是眼下我们所碰到的这种磷粉纯度高的吓人,甚至会随着空气迎风铺满一整条锁链。   那一刻所有人都被吓得不轻,黑衣人首领守在身后一动不动,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迎风吹拂的绿色火焰照亮了深渊的上空,点点火星伴随着尸体烧焦的臭味,回荡在整个深渊的人群中。   我看着眼前脸色惨白,少了一条手臂的黑衣人,最终还是耗尽了全力将他从另一条锁链上拉扯了过来。   随着下一秒所有人都从燃烧的铁链上离开,被磷粉烧的通体翠绿的锁链,终于承受不住重量彻底崩断成几节,笔直地掉入了深渊里。   连带着好几具黑衣人被烧成两节的尸体,在空气中泼洒着大片黑色灰尘。   我双手紧紧的握住锁链,惊魂未定的大口喘着粗气,看着脚下逐渐没入黑暗的尸体和锁链好久才回过神来。   后来的事情,可以说进展的还算比较顺利,我虽然不知道黑衣人想要抓我,究竟是想要让我做些什么,可是在自己的身份被识破以后,黑衣人首领似乎并没有对我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   相反却在让人一直保护我的安危。   只是事情越是这么发展,我就越觉得他可能真的是要拿我进行活祭,或者是其他类似的活动。   锁链的尽头是一处山岩的裂缝,黑暗中我们拼了命地向前爬行,直到进入裂缝的时候队伍里已经只剩下了十六个人。   不过在此时,我竟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那就是这些黑衣人队伍之所以对首领马首是瞻,不仅仅是因为想要成仙的缘故。   或者说这群人里有一部分人,相当于黑衣人组织里的散兵游勇滥竽充数的角色,虽然这些人已经在之前还未进入古墓时,就已经被那些常识蜥蜴和蜗牛干掉了大半。   但是此时队伍里仍然有五六个人,与其他人体现出了不太一样的感觉。   这些人身手要远比其他黑衣人矫健,在成功逃离铁索以后,并不会别人一样用双脚夹在裂开的山岩处,将身后依靠在岩石大口喘着粗气。   而是打着手电筒时不时的照向深渊,又或是向着脚下和正前方裂缝的黑暗展开警戒。   我心头突然涌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隐隐间觉得其实真正的黑衣人组织早已经替换损失了许多人。   这些戒备心和身手不凡的队伍老人,才是黑衣人组织里最原始的成员,甚至我可以大胆猜测。   早在几十年前,甚至是民国时期这只神秘的队伍就已经悄然组建,他们大部分是湘西地区的苗民,精通各种蛊术和控虫的方法。   只是几十年来,这支队伍不知道因为什么样的原因而造成了成员锐减,不得已才向外扩张,增加了许多新鲜血脉。   虽然我不知道此时自己的猜测是否有依据,不过如果事情真的如同所猜测的那样,那么说不定在接下来的路程中,我可以试着分解队伍里的成员。   将他们一点点分化从而产生内部矛盾,也能让我有机会离开。   而显然这样做法已经无限接近于作死。   不过我绝不甘心坐以待毙,正思索着该要如何行动时,一个黑衣人已经再次将我背在了身后。   几十道手电光笔直的照向这道地下裂缝的昏暗深处,嗖嗖的冷风顺着裂缝不断的被吸了进去。   双腿骨头传来的剧痛让我几乎是在咬着牙默默强忍,如果不动弹还好,要是稍微一晃或者不小心磕碰到了岩石,那就是几乎钻心一样的疼痛。   我被人背着一点点费力地爬进了眼前深邃黑暗的裂缝中,冷风从后脑吹拂进来,自己干脆彻底闭上了眼睛心中盘算着该如何计划逃脱,以及怎么分裂这群黑衣人组织。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黑衣人首领已经跑到了我的前面,我看着眼前他有些颤抖的背影心中逐渐升起了大量的疑问。   还记得当初我在病房里看见他时,他的表现还十分精气十足,怎么才过了几个月就好像苍老了十几年。 第468章 磨盘   黑衣人首领行动起来的样子,此时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年近五十的老人,他虽然举动迟缓但声音吐字却很清晰。   身旁的黑衣人队伍围绕在裂缝中不断前进,却没有一个人敢对他有丝毫的不敬。   他脸上戴着的金属花纹面具,此时此刻却像是一直困扰着我的一道谜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揭开谜底。   可是这一切思索却随着裂缝尽头的墓室被发现,而被我逐渐遗忘。   这是一间足有上百平米大的墓室,周围的墙壁上画满了关于夜郎国历史的壁画,之所以说这里是一间墓室,是因为这里除了没有棺材以外,到处都充满了夜郎国古墓的墓室风格。   甚至黑暗中墓室的正北方角落里,还修建着带有台阶半米来高的石质棺床,随着手电筒的四处乱晃而透发着几分幽冥和诡异。   本该放置着棺椁的棺床上却空无一物,直到这时,我突然回想起胖子曾在窃听器里对我讲过的话。   他说他已经找到了夜郎王的棺材,而且除此之外还有一尊硕大的黑色圆形磨盘出奇显眼,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回想起这些话语我就忍不住将注意力转向墓室的四周角落,看看会不会藏着某些机关。   然而自己的想法早已经被黑衣人所抢先一步,许多人打着手电在周围环顾,没过多久,终于看见了角落里最上方有一个斜着的洞口,此时正呼呼向外冒着冷空气。   地上以及墙上的脚印极为显眼,我一眼就发现那是胖子曾经踩踏留下来的,他的动作也远不如十年前在晋妃墓里那么敏捷。   我这才猛然间想起断手的事情,看样子胖子少了一支手以后,原本有许多能够克服的细节却成了威胁生命的困难。   几个黑衣人首先敏捷的搭起了人墙,我原以为自己会在他们探索完上面空间确定安全以后再把我拉上去,没想到两个人钻进空洞以后,紧接着便递下来了一条绳索似乎是有些迫不及待的将我捆住,随即一点点吊在了半空中。   这个行为着实让我有些惊讶和不舒服,难道说自己对他们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吗?只是没成想,正当我寻思着时候耳边却传来了密密麻麻写轻微剧烈的沙沙声。   这种声音如果不仔细听,像极了空洞里吹出的冷风,但实际上声音是从身后的裂缝里传出来的。   我顺着声音回过头来时,已经看见四五名黑衣人正不停的用手上的工具砸落缝隙周围的石块,想要将身后刚刚进来的石缝给堵上。   此时身后沙沙的声音,由远至近似乎还有一段距离,几名黑衣人就已经将石缝堵的几乎一人多高。   我不知道身后不断发出声音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才会让他们那么紧张,但是看样子他们似乎已经和那东西交过手了。   空洞上方的空间比我想象的还要大,简直是一个天然的山体溶洞,与此同时我也看见了胖子口中所提到过像极了磨盘的巨大圆形石盘。   我们从西南角落的孔洞出口里爬出来,只看见最中央处的有一尊巨大的黑色磨盘。   石盘上刻满了各种各样的的花纹图案,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上面的每一个图案似乎都像是隐藏着一种无法揣测的秘密。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端详许久,突然大概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了。   如果忽略掉石盘周围的神秘花纹,最中央处竟是一尊极为古老的计时钟盘,这种东西说是古人的时钟,其实只是一面刻满了时辰和方位的磨盘。   早在西周时期就已经出现了一年十二个月的记法雏形,直到宋朝《岳阳楼记》中记载:“庆历四年春,干支纪年法。天干有10个,即甲、乙、丙、丁、戊。   而眼前的石盘上密密麻麻刻满了清晰的符号,显然是几百年古代近乎完整的历法,打个比方如果此时石盘上出现了缓缓转动的指针,我觉得都可以接受。   毕竟宋朝就已经出现了机械时钟的雏形,虽然那时候的时钟只能显示两三个固定时辰。   当然胖子在通讯里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我,肯定不仅仅是因为他发现了这间不知道有什么用处的石室。   说不定是他从石盘上看出了什么端倪,才想着要在紧迫的情况下告诉我一声。   而整个巨大的圆形石磨通体黝黑一体锻造,半径足达一米,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石头雕刻出来的,底部的颜色虽然与石室的地面不相同,但看上去并没有其他复杂的机关。   我琢磨了半天,终于发现石盘的中心处刻满了密密麻麻日历算法的地方,似乎时间记载处有许多节点标记。   而每一处标记尽不相同,期间却相隔了几百年。   自己对历史的了解并不是很充分,思来想去,也没法想到这些节点所代表的意义是什么,难道说这是古代所发生的每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是代表改朝换代。   每隔几百年便会设有一个标记,顺着这个逻辑仔细推寻下去,似乎前面的朝代能对得上号,可到了明朝以后就出现了错乱,显然这些石盘上的节点并不是这么用的。   我强稳住心中的思绪,越发感觉到所谓的真相距离自己又近了一步,既然现在无法参透那干脆就把整个石盘的样子全部画下来。   正寻思着该用什么去画,或者说,难道用石头刻在自己的皮肤上吗,可是这样大的动作也会被身边的黑衣人所发现。   就在这时我才突然注意到最后上来的几个黑衣人用绳子不停的拉扯着几个黑色的麻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   我不清楚这些东西是黑衣人打夜郎国遗迹外面就带进来的,还是之前在遗迹中寻找出来打算带走的,只是眼前黑色麻袋里的东西棱角混乱,除了血腥味还隐约间能看到白色的骨茬。   远处传来的沙沙声正在不断向我们靠拢,我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会让黑衣人不断躲避但是仅听声音就知道数量一定不在少数。   黑色磨盘的谜团还未解开,脚下洞口里就传来了一股极其难闻的腥味,似乎是之前黑衣人在裂缝处堵的石块起到了作用,沙沙声传到了脚下便已经不再靠近。   断掉的双腿时不时传来剧痛,黑衣人用***的长枪管绑在我腿上做了一个支架,可却依旧还是不管用。   我忍着疼痛硬是没敢吱声,也不知道他们会在这里休息多久,没想到目光无意间扫向其他角落时,竟看见了东北角落里有一尊黑色的八目天尊雕像。   这尊雕像似乎是用之前,我所遇到的那种黑色磁石整体锻造雕刻的,通体乌黑仿佛能够吸收光线和热量。 第469章 怪异的骨骼   当然最为奇异的是,在石像的正下方有一个斜着的石质平台极为显眼,在黑暗中折射着阵阵幽光,看上去就好像是一面石镜。   两个黑衣人被我的目光吸引了过去,紧接着他们也发现了角落里的那尊雕像。   或许八目天尊的石像对他们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但是在这狭窄的环境下角落里有一尊黑色雕像看起来的确有些不伦不类。   我瞪大着眼睛看着他们走向雕像,心中盼望着可能会踩中机关,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有些阴险和幼稚了。   直到两人一直走到角落里甚至触摸了石像,都并没有触发任何机关,但是他们脸上的表情却有了变化甚至还有些惊恐。   我不知道他们是在恐惧石像还是下方折射着幽光的石镜,但是看着他们的目光似乎二者皆有之。   奇怪的现象很快引起了黑衣人首领的注意,他被人搀扶着来到石像前,石镜上折射的光线将他脸上的金属花面具映出光泽,紧接着我竟看到他举起了手枪,用力向下砸了一下。   石镜破碎的声音映入耳中,我没有想到这玩意儿竟如此不堪一击,可没想到紧接着大量的光线居然从镜子里照射了进来。   这让我不禁回想起胖子曾在之前对我讲过的最后几句话,他说他在一处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空间里,除了黑色圆形磨盘透发着古怪还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东西。   透过那玩意儿能够看见我们在坠入地下溶洞干尸群以后的一举一动。   很显然他当时说的应该就是眼前的石镜,这应该是古人的一种很巧妙的机关,通过许多打磨光滑的石壁隧道折射光线,最后将石镜表面膜擦的很薄就可以通过后面的隧道,照映出之前胖子所看到的景象。   我依靠在距离石盘最近的墙壁上,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思索间却看见黑衣人首领做出了一个极其惊人的举动,他居然颤抖着双腿迈进了破碎的石镜里。   无数光线从石头里折射了出来,此时我无法观察到石镜的正面,所以就看不到石镜下面的隧道究竟联通到哪里。   只是黑衣人首领全身被折射出来的光线围绕,这一幕透发着说不出来的奇异让我都堪堪呆愣住了。   很快其他黑衣人就已经跟随了进去,许多人将行囊重新背在背上,这其中也包括那几个透发着血腥味的黑色麻袋和我自己。   直到自己被人背着来到了石镜的正前方,我这才发现之前的猜测和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印入眼帘的是一条铺满了光滑石砖的道路。   这些石头被打磨的像是镜子一样,所以才会不断折射出大量的光线,而这条路显然并不是单纯的机关,而是能够供人通行的隧道。   如果当初胖子从这里发现了磨盘和石镜以后并没有出来,那一定是也顺着眼前的隧道离开了,只是黑衣人首领似乎已经没有耐心仔细寻找石镜隧道的机关暗门。   而是选用了最原始有效地破坏方法。   在走进了隧道以后,地上的殷殷血迹逐渐引起了我的注意,看样子这似乎是胖子断手后留下来的,在光滑的石头上显得格外明显。   我不仅打心里有些惦记着胖子的安危,他似乎知道许多我不知道的秘密,同样也肩负着某种让他不得不执着的宿命。   折射光线的隧道在前方越走越窄,直到行进了几百米以后,我终于看到了一处可以勉强供人通行的裂缝,那里的血迹也格外明显甚至还没有干竭。   与此同时我也在裂缝里看见了一具,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尸骨,首先我不得不说自己这么多年来所看到的怪异尸骨不下百具。   除了那群小鬼子曾经伤天害理做生化实验的无名先辈,又或者是当初在湘西地下矿洞里所发现的那具三个眼窝的高大骨骼,都远比不上眼前的这具尸骨透发出来的怪异。   这是一个正常人高度大小的骨骸,身上穿着的衣服都已经破碎成棉絮,但是我还是能够依稀看出他并不是夜郎国时期的古人,而是一个民国时期的现代人。   因为他腰间的匣子炮就可以作证。   但诡异就诡异在于,这具透发着几分黄白的骨骼上长满了倒刺,密密麻麻的仿佛就像是被扎满了牙签儿。   但是仔细看上去就会发现这些倒刺都是从骨头上长出来的骨刺,就连颅骨和嘴里牙齿甚至是眼窝里都不例外。   最长的几根骨刺从颅内后脑的骨骼里扎进了眼窝中,我不知道这个人死前究竟遭受了怎样的痛苦折磨,如果一个人骨头上长了这么多密密麻麻的骨刺恐怕都已经生不如死。   眼前的怪异尸骨为黑衣人首领目光一扫而过,然而他并没有蹲下查看反而是掀起了手腕处的一块机械手表看了一眼。   就在这个时候我才突然发现黑衣人首领的手腕光滑的吓人,尽管手臂隐藏在了神秘的黑色袍子下一闪而过,但这略微的细节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他仿佛对一切事物都已经不感兴趣了,一心只想着急促赶路,就好像生怕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变故似的。   而他越是表现出这种样子,越让我感觉到有些疑惑,甚至眼前的黑衣人首领和我心中之前那个神秘操控人判若两人,这些种种迹象看上去竟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就好像“他是故意装出来给其他人看的样子”。   迈进裂缝里以后我们就看到了更多那样长满骨刺的怪异尸体,他们有的表情狰狞有的甚至胸口还插着一把刀,而且看样子似乎是自己自杀留下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有一股强烈的直觉,感觉距离夜郎王的棺椁越来越近了,而事实也正如同我所猜测的那样,棺椁的确就在裂缝的尽头不远处等待着下一个来访的众人。   如果说胖子的牺牲让我不知道原因,那么黑衣人首领的想法则更加让我有些难以琢磨。   我握着笔的手微微颤抖,时间仿佛再度回到了十几年前。   裂缝隧道的尽头处是一片极其宽广的地下溶洞,值得一提的是周围除了一口黑色的坐棺空无一物。   我之所以敢断定眼前的坐棺就是夜郎王的棺材,是因为这口硕大的棺材上刻满了撰写有夜郎王生前的平生事迹。   而我自己所能翻译出来的内容,却全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内容,真正讲解了关于夜郎王遇到神秘老者成仙以后的详细事情,却全都是用夜郎古国自创的文字所刻写的。   我只是知道小白脸曾在黑衣人内部学习过这种文字,黑衣人首领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就仿佛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转身打量向溶洞的四周。   我心中知晓黑衣人首领一定是已经洞悉了上面的内容,可是自己也不能厚着脸皮去开口询问他,干脆只好强忍着疑惑静下心来。   这是一口造型怪异的坐棺,长约三米宽约两米放置在了巨大溶洞中央石台上,看上去并不像是一口棺材,反而更像是一个四方形的巨大石墩子。   整个溶洞呈现出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圆形空间,一眼望去平坦如图仿佛再没有什么能够通往其他地方的机关暗门。   坐棺在道教中并不算少见,棺材的形状通常根据死者的身高大小而定制,而夜郎国国王沉迷道家,安葬在了一个这样的棺椁似乎也是在情理之中。   可这一切又似乎不符合帝王之礼,巨大山体溶洞里除了棺材空无一物,甚至连金银古董酒杯乐器这样的陪葬品都没有。   难道说真正的陪葬品,全都在眼前的这口黑色坐棺中吗。 第470章 匣子   几个黑衣人围绕在中央坐棺处走了一圈,直到发现这是一口完全封死的棺材以后,才从背包里凑出了几瓶用矿泉水装着的透明液体。   一开始我还不知道他们打算要做什么,直到瓶子被拧开的一刹那,浓烈的汽油挥发味道刺激着我的鼻腔,我才突然明白了黑衣人的用意。   他们想要用火烧,将封闭的坐棺烧裂崩开一道口子。   这似乎是他们出发前就已经准备好的,汽油燃烧得通红火光将整个地下溶洞照亮,炙热的温度在溶洞里挥散不掉甚至让许多黑衣人都不得已脱下了衣服或者是面具。   我瞪着眼睛偷偷盯着黑衣人首领,就盼望着看他什么时候能忍不住摘掉面具。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溶洞里的温度越来越高甚至迫使其他人远离座棺,在溶洞的边缘远远的位置观望,即便如此我还是没有看到黑衣人首领有一丝打算脱衣服或者摘下面具的举动。   这真的让我有些失望了,或者说他难道不是一个正常人,别人能够感受到的温度他却感受不到。   随着将近半个小时过去了,棺材终于被烧裂了出了一道大口子,爆裂的声音振聋发聩就好像是一口高压锅被烧爆了的声音。   一名黑衣人撸起衣袖率先走了过去,他的手腕上捆扎着两根铁钩子,随着手掌一点点探进裂开的缝隙里,足有二三十公分来长的铁钩子也全都没入棺材中。   他的表情中透发着十足的谨慎,黑衣人也围绕在座棺外围举起上膛的步枪进入高度警戒。   时间分秒过去,正当我有些抵挡不住倦意的时候很快棺材那头就传出了动静。   将手伸进裂开的棺材缝里那个黑衣人先是表情疑惑,随后露出了几分兴奋喜悦的表情。   “我…我找到了。”   他的声音让黑衣人首领都有些颤抖,我不知道他口中所指的“找到了”,是在说找到了什么东西,可是很显然并不是夜郎王的尸体很可能是某件陪葬品,而且对他们极其重要。   “不对…我的手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事情逆转的比我想象的还要突然,一声清脆的机关转动声回荡在眼前巨大的坐棺之中,紧接着将手伸进棺材里的黑衣人表情变得十分惊恐。   他拼了命的想把手从棺材里抽出来,可无论如何都无法抽动,反而像是有一股反力将他的手臂不断向棺内拉扯。   这紧急的一幕让我也愣住了,十几名黑衣人一拥而上拽着他的衣服,想要将他连同手臂一块儿拉出来。   尽管棺材里的力量却出奇的大,但黑衣人协调一致的凝聚力和反应速度让我都不禁有些惊讶,他们一起用力还将腰带解下来捆在了那个人的手臂上。   随着一声暴喝,我终于看见那个人的手从棺材里拔了出来。   此时我已经能够想到, 他的手臂一定只剩下了半截鲜血的搭在外面。   没想到当我仔细注意地观察以后才发现他的整条手连衣服都是完好无损的,而且手中还托着一个黑紫色镶金边龙纹匣子。   这是一尊极其普通的金属匣子,让它不普通的只是上面的神秘花纹和匣子里的东西。   这似乎才是黑衣人此行来到这里的目的,我虽然不知道这个匣子里装着的是什么,但是看着黑人首领颤抖的身体,我就知道这个东西一定极为重要,而且隐藏着一个惊天秘密的真相。   没想到就在这时一声惨叫,突然打破了这个极为凝重且有些诡异的气氛,喊叫声是之前将龙纹匣子从棺材里掏出的那个黑衣人所发出来的。   他捂着手臂不停的喊疼,直到有人将他的衣袖撸开时,我这才发现他的整条手臂都已经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彻底蛀空了。   一个个密密麻麻的窟窿眼遍布整条胳膊,却没有半点血液流出,就好像是已经被吸干了,而这个黑衣人或许是因为一直太紧张的缘故,居然连自己手臂在棺材里被蛀空的事情,都一点没有察觉到。   与此同时我听到了黑衣人首领用极其沙哑的嗓音下意识喊出了一声,“坏了,机关到底还是启动了。”   正当我们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什么的时候,棺材里便不断传出渗人心脾的机关齿轮转动的声音,这种声音回荡在耳朵里让人头皮发麻,就好像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不舒服。   “带着匣子快撤。”   这是我听见黑衣人首领所说过的最后一句话,紧接着我们脚下的地面传来了一阵晃动,随即天昏地暗,什么都看不清了。   我只感觉到脚下一阵悬空,似乎石棺周围的区域全都塌陷了下去,而且下方的空间很深却没有头顶的圆形溶洞空间大,就好像是掉进了一个巨大的竖井里。   我撞在了坚硬的水泥层上近乎失去了知觉,最后彻底抵挡不住脑袋的眩晕彻底昏死了过去。   不过昏过去之前,我脸上紧贴着凹凸不平的水泥层仍依然在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井壁下方会有一层水泥。   在这近千年的神秘夜郎古国遗迹里,出现了只有近现代才有的常用水泥,这绝对不太可能。   而最后我是被黑衣人的手电筒照醒的,身上多处骨折让我动都不敢动一下,队伍里仅剩下的十几名黑衣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们全都在我的周围警惕地用手电筒照向四周偷偷的打量着这个地方,两名黑衣人因为伤势过重已经活活摔死了。   尸体就放置在我的旁边,似乎比起这两位仁兄我还算是幸运的。   我躺在地上虽然手脚没法动弹,可是心思却格外清醒,没想到就在这时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别出声,这里有那东西。”   这一回声音在空荡的井壁里回荡的十分真切,紧接着便是鸦雀无声如同死寂一般的寂静。   我瞪大着眼睛看着所有人甚至连喘气都不敢大声,心中突然回味起刚刚有人说喊到的那句话。   “那东西…,那东西是什么东西?”这群黑衣人怎么会这么害怕。   这似乎又回到了上一个谜团中,我们一直在躲避的那个东西。   清脆的沙沙声突然映入耳中,这声音极其轻微却还是被我们所有人捕捉到了,与此同时我也闻到了一股极其难闻的腥味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不断向着我们方向前行。 第471章 无目蛇   这声音由远至近,似乎就在我们身边不远处。   黑暗中也不知道是有黑衣人率先沉不住气,还是他们本就已经预料到了眼前的窘境,准备实行了另一个计划。   一道炙热的光芒从天而起,信号弹散发出微弱的冷光飞向空中,在撞击到头顶的岩石层后,突然炸开将眼前的整个井壁内空间照亮。   我这时才发现,原来之前所形容的井壁似乎有些不太贴切,这里和上面一样依旧是圆形的空间,可脚下的地面半径就足有一个小学的操场大小,远比我估计的空间宽敞了许多。   眼前一道巨大的黑影闪过,随着信号弹的光亮逐渐熄灭而彻底昏暗了下来,正当其他黑衣人还在不停的寻找刚才诡异声音的来源和方向时,我却已经被巨大的黑影轮廓震撼到了。   由于***的燃烧时间极短,在我发现且注意到眼前的巨大黑影的时候,光亮就已经逐渐熄灭。   我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只是心中隐隐约约感觉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异样和熟悉,黑影高约八米宽约,好像一个诡异的庞大巨人屹立在我们眼前的黑暗中一动不动。   我心中突然期盼他们会再次发射一颗照明弹,来弥补我刚才所忽略的时间,同时自己也对那道黑影升起了一股说不尽道不明的好奇心。   没想到下一秒我所期盼的事情居然真的灵验了,而且还是五六颗照明弹同时发射,随着光线骤然起伏我终于看到了眼前巨大黑色影子的真面目。   这是一尊石质女性雕像,雕刻的惟妙惟肖简直如同即将复活的仙女一样,她坐落在整个地下圆形水泥地面的最中央处,脚下似乎还有层两米来高的圆形石台。   最让我感觉到惊异的是她身上雕刻的妆容竟然是苗族的服饰,虽然石头雕刻并不会体现出苗族少女穿着五颜六色的彩罗衣裙的美感,可是雕像上圆形的银坠头饰充分体现出了,这是一尊苗族少女的雕像。   我盯着眼前的巨大且神秘的雕像愣愣出神,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反应过来,眼前这个雕像少女,不正是黑衣人当初通过蛊术催眠进我脑子里小玥的样子吗。   我一瞬间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却又无法开口,小玥并不在这里,她是一个民国时期的其资料极少的日本女人,而眼前仅仅是她的石像。   可是这里明明只是夜郎国遗迹的古墓中心,怎么会有小玥的踪影。   一定是哪里出现了差错,或许夜郎国八目天尊的秘密,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单纯和简单,我强忍住心中混乱的思绪,脑海中突然回想起一件事情。   脚下的地面为什么会是水泥铸成的,此时我借着余光忍不住低头望向屁股底下坐着的冰冷水泥地面,上面的水泥硬度早已经风化不堪稍一用力都能抠出一个小坑。   可是即便如此水泥混泥土这种制造工艺,都不可能出现在几千年前的夜郎国墓穴中。   这么说黑衣人这次来到这里绝不是第一次,或者是六七十年前的民国时期,曾有一支庞大的队伍潜入了夜郎国遗迹中,还在里面修建了大量混泥土建筑和小玥的雕像。   这个时间又似乎和吴老狗盗墓的时代吻合,一瞬间万千思绪涌上心头,脑海中又突然回想起胖子曾对我说过的话,他说这一次似乎和我干爹有着某种关系。   可究竟是什么关系?怎么会牵扯了这么多人。   就在这时照明弹的光亮已经彻底熄灭了,昏暗的光线下伸手不见五指,耳边竟再一次响起了那渗人心底的沙沙声。   这个声音说不出来的怪异,却让人极其的不舒服,正当我依靠在其他黑衣人尸体旁有些思绪混乱的时候,耳边已经传来了剧烈的枪声。   “哒哒哒…”   手枪和***同时开火,对准着眼前黑暗中东南角的方向,同时沙沙声也更加剧烈清晰。   原来所有黑衣人趁着照明弹的亮光终于最终确定了怪异声音来源的位置,十几道火舌从枪口激射而出,声音在我耳边振聋发聩。   伴随着枪声的火光,我只看到了一条巨大的蛇尾滔天骇地般来回扭动,这这竟然是一条无目蛇。   自己突然猛然间回想起第一次见到这玩意儿的时候,还是在湘西地下的蛇母陵里,那里也有一条巨大的无目蛇而且长出了四肢,根据上面的壁画记载,无目蛇应该是蛇母的孩子。   而眼前的这一条大蛇形态上和之前我在蛇陵里看见的那一条几乎一样,唯独不同的是这回这家伙的体型足足要比蛇陵母穴里大了四五倍。   仅仅是两条前足就已经足有水桶粗细,纹身布满了坚硬的鳞甲,一股腥风扑面而来。   我惊异之余这才发现原来巨大无目蛇的两条前腿被两根巨大的青铜锁链狠狠缚住,而且锁脸上似乎还挂着许多具干尸和黑色的棉絮状物体。   沙沙声再度袭来,原来这诡异的声音是从巨蛇的嘴巴里发出的,这一点我当初在蛇母陵里到没有发现和注意,或许也可能是眼前的这条无目蛇跟当初蛇陵母里的并不是一个种类。   子弹打在无目蛇的硕大蛇头上噼啪作响,我甚至能够看见崩飞的子弹在黑暗中反弹留下一连串的火花,无目蛇的鳞甲根本就打不进去。   要不是因为蛇爪上的两根巨大青铜锁链,恐怕这条巨蛇早已经向我们飞扑了过来,在这里大开杀戒。   它甩起十多米高的蛇尾将身边的巨石抽飞了过来,有几次差点从我的头顶和肩头掠过,差一点我就没命了。   此时我心中也突然闪过了一个疑问,这里距离当初的湘西蛇母陵墓足有几百公里,为什么这里也出现了蛇陵里才有的无目蛇。   难道说,自己先入为主的观念是错误的,实际上这种蛇生活在地下深处或深邃的山缝溶洞中,而眼前的夜郎国陵墓大山才是真正的无目蛇发源地。   我突然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了,直到一块被子弹崩飞的石子打在了我的身上,我才刹那间从思绪中清醒过来,再抬头时身边的黑衣人已经死伤过半,大多数则是被无目蛇抽飞的石头砸伤或砸死的。   显然我之前十分幸运,可接下来就没那么走运了,因为剩下的黑衣人已经顾不上我了,他们四下分散不停躲避着飞来的石头,此时我这才发现之前所看到的几个黑色麻袋就放在我的面前。   浓烈的血腥气味在此时达到了顶点,我心中终于忍不住好奇,费力的用手解开了其中一个麻袋。   昏暗的光线下,眼前景物全都模糊不清我原以为自己会看到极其血腥的一幕,类似碎掉的尸块之类东西。   没想到当我伸手进去摸了摸以后,第一下给我手掌的触感却像是一个往出溢血的行李箱。 第472章 解散   正当我想要顺势将行李箱也打开的时候,一个黑衣人已经冲过来,将麻袋从我手中夺了过来。   我没有反抗,却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直到下一秒才突然发现他们拿走行李箱以后全都背在了身上,目标正是井内最中央处的那尊巨大石雕。   两个黑衣人身上背着麻袋迅速冲向雕像,其他人则合力开火掩护,一时间枪声比之前还要迅猛, 密集的子弹若是招呼在人身上早就在一秒钟内把人打成了筛子。   我心中有些着急可又什么忙都帮不上,正当自己拖着断腿想要跟上黑衣人队伍步伐的时候,我竟然惊奇的发现自己的腿伤似乎在这段时间里恢复了许多。   我不知道这是要归功于黑衣人队伍里的医疗措施及时,还是说自己的身体异于常人,可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这短短十几个小时里将摔断的腿恢复的这么迅速。   自己甚至现在能够勉强扶着墙行走,就连腿上的伤痛也减轻了大半,最重要的是我能够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甚至是之前摔落下来的伤口不再流血,反而迅速结痂。   “这简直不可能,甚至无法用常理来理解。”   我瞪大的眼睛在黑暗中不停的摸索着自己的双腿,还以为自己在地上走路是种幻觉,直到肉痛感再次袭来我才突然惊醒,这是真的。   或者换句话说,在这里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能让伤口愈合的速度是寻常时候的几十倍,尽管这听起来十分不可思议但还是真实的发生了。   后来我在逃出夜郎古国遗迹的时候回想起这件事时,心中还是忍不住推测,这股力量应该是在我坠入雕像井壁内以后所出现的,可是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线索。   黑衣人拖着两个黑色的麻袋冲上了中央雕像脚下的石台上,随着一颗照明弹的光亮在眼前瞬间爆开,我这才发现原来小玥雕像的脚下有一口漆黑的竖井。   这个似乎是井中井的圆形隧道笔直向下,井口半径宽约一米,此刻正不停地向外吞吐着冷风甚至连肉眼都能清晰看见。   黑衣人把背上的行李箱打开,紧接着就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倒进了竖井里,一瞬间血腥味弥漫让我有点甚至忍不住想吐。   映着即将熄灭的亮光,我清楚的看到了行李箱里装着的是什么东西,那居然是许多人的手和脚还有身体躯干。   这原本也是我预先做好心理准备的一幕,没想到真的发生时还是把我惊住了。   不过紧接着我就发现了一个问题,两个行李箱里的手脚和躯干脑袋不成比例,每个行李箱里只有一个脑袋却有十多条手脚,显然并不是一箱一人的配制。   而可能会是黑衣人曾经带了许多行李箱进山,在中途用掉或弄丢了许多,只剩下了眼前的这两个。   碎肢断臂纷纷坠入竖井里的一幕把我恶心的半死,身边的黑衣人却仿佛早已经习以为常,我越发感觉到这一幕似乎有些似曾相识,直到下一秒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幕,那就是当初自己在离开湘西大山,前往黄祠观的火车上。   “这些碎尸…应该就是当时火车上的那些乘客…”   “靠…呕。”   剧烈的恶心干呕让我胃里翻江倒海一样的难受,而事情也应该是我所猜想的那样不会有错了。   我忍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没想到在碎尸坠入井中没过多久以后,竖井里居然传出了无比渗人的摩擦声。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井里的血腥味道唤醒,纷纷要从井底爬了出来。   “各位,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你们可以自己去寻找想要得到的东西,成仙的机会就在此刻,感谢这么多年来咱们的精诚合作。”   一名黑衣人说罢竟然脱下了自己身上的黑袍,露出了正常人穿着的衣服打扮,紧接着便向黑暗的另一头跑去。   这一回让我有些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黑衣人队伍里出现了不少的骚动,许多人像是如释重负般跟着之前的黑衣人跑了过去。   在竖井里骚动的声音还在继续,似乎是有许多密密麻麻的东西,正在拼了命的往上爬。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看见黑衣人首领出现在了小玥雕像的腰间位置,他的身体看起来仿佛恢复了最开始时的状态。   不仅身体迅速敏捷,而且身后还背着个人形的包裹。   我有些愣住了,直到下一秒才突然意识到黑衣人首领原来一直是在装老弱,这家伙装的简直太像了,可是我心里又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一直想不明白。   总觉得眼前黑衣人首领的做法,和他之前所给我的冰冷无情的感觉形成了一个强烈的反差,原来这家伙也会用计谋,而且还装的这么像骗过了所有人。   我愣在原地盯了好一会儿,这才发现他之所以爬上了小玥的雕像,是因为之前从上一层掉下来的镶金龙纹匣子在我们没有防备坠落下一层时正好卡在了小玥雕像的身上。   这家伙付出了这么多一切,甚至将整个黑衣人组织都解散了,竟只是为了一个装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黑色匣子。   这样的结果让我不禁有些不敢相信,难道匣子里的价值足以弥补他所付出的这一切,甚至包括我被他囚禁的十年光阴?   或许是上天的捉弄,还未等他伸手够到匣子无目蛇就像是发疯了一样抡起巨大的尾巴,抽在了中央石像的身上。   顷刻间地动山摇雕像仿佛即将借力倒塌一样,就在这时我才突然看到巨大的无目蛇浑身颤动,黑暗中似乎有许多看不清的黑影,从井里爬了出来纷纷抓住了无目蛇的身上。   而如同小山般的无目蛇每一次扭动,都会引起整个地面的颤动,就连我脚下的水泥地面也出现了大量的裂痕。   我眼睁睁的看着黑衣人首领在雕像上站立不稳即将掉落,没曾想还未等人先坠下去,卡在上面的龙纹匣子反而如释重负般掉了下去。   不过我知道这个盒子里一定藏了太多的秘密,就连黑衣人首领都不惜一切的想要得到这玩意,那就说什么也不能让它损坏。   那一刻也不知道我是打哪儿借来的勇气,任凭双腿骨头传来的剧痛鲜血直流,也忍不住脚掌发力飞奔了出去。 第473章 女人?   匣子在空中笔直的坠下,我没想到自己一瞬间凭借伤腿的力量还是飞奔过了头,我身体越过了井口上方,而黑匣子在砸到我的后背上以后不偏不倚正好掉进了漆黑的竖井里。   这一刻我才知道这个形似木盒的匣子是金属做的,砸在我后背上的力道比20斤的铅球轻不了多少。   我眼睁睁的看着匣子坠进了井里,一瞬间失望和顿挫感由然而生,甚至有点想要吐血的感觉。   无目蛇尾高昂了起来足有千斤力道再一次拍打在雕像脚下的石台上。   昏暗中尘土弥漫,雕像终于抵挡不住趋势拦腰震断了下来,如同地震坍塌的高楼一节节坠下激起大片的尘烟。   我趴在地上忍受着乱石拍打的身上的疼痛,以及黑暗中漫天纷飞的尘土,直到这时我才隐约间看见那些从竖井里跑了出来的那些神秘生物,还不停的在纠缠着无目蛇。   黑暗中我看不清这些东西的形状和样子,只是隐约间凭借着轮廓能够感觉到那些东西是人形,而且身高都在两米左右。   无目蛇的身躯虽然庞大,但也架不住这种密密麻麻的攻击,扭动的身躯更加拼命仿佛似乎是要将整个大山内部都震塌一样。   眼看盒子坠进了井里,我打心里像是有一股未解的谜团刚要浮出水面却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这种感觉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难受。   但人终究还是要向前看,尤其是在我腿上伤势莫名其妙的好了许多以后,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这里,去找找看看胖子现在怎么样了。   我凭借着记忆里那些黑衣人曾经逃离的角落,以及地上手电光散发出的微弱光亮,终于看到了之前那个黑衣人曾离开的地方。   原来这口井壁的边缘处有一个极其不显眼的青石台阶通往上一层,似乎也是逃离这口井壁的唯一通道。   我挪蹭着步伐快速追了上去,眼下也终于不用再担心自己会被黑衣人抓住了,没想到刚走了两步以后,我竟突然看见黑暗中井壁的边缘有许有一道黑色的模糊人影,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屹立在暗处。   这个人身高两米却塌着肩膀,双腿有些不自然的弯曲在黑暗中一动不动。   我被这一幕惊出了一身冷汗,随即用手电筒的光亮开着最大照去,一瞬间,这才发现原来这是一尊黑色的石像。   可是下一秒又不禁呆愣住了,因为这个石像居然是当初湘西地下里的蛇母。   与此同时我也注意到了在这座雕像旁边隔着不远距离的其他角落里也有一尊雕像,而这个雕像是一个女人拿着镜子的形态,身体雕刻的婀娜多姿可唯独没有刻画脸部的表情。   “那是…晋妃墓里的夕。”   我一瞬间猛然想了起来,再次扭头望向另一侧,果然也有一尊夜郎八目天尊的石像。   我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脑海中一片空白,更想不明白这几个雕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同时一起出现。   难道说晋妃和八目天尊的故事以及我亲身经历的蛇陵母,都有一股莫名的联系在一起。   三尊雕像与脚下的水泥地面颜色格格不入,似乎是由当初那种黑色的磁石整体雕刻而成,我强忍住空白的大脑,心想着身后会不会还有其他我从未见过的雕像。   “这是一个重大的发现,似乎也是一个能够解开真相谜团的路径。”   正当我想要回头时,脚下的水泥地面突然龟裂露出了里面纵横交错的钢筋混凝土结构,灰尘裂缝不断,仿佛踩踏着的地面即将要彻底塌陷下去。   “这里可能要塌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扭头拼了命地爬上台阶,直到自己确定安全的时候回过头来时这才发现,之前的水泥地面下面果然是空的,像是一个硕大的井盖还在上面修建了雕像。   现在上面的水泥盖开始塌陷,露出了里面小孩手臂粗细的钢筋还在支撑着没有彻底掉落下去。   我突然看见井底最中央处那个井中井的位置,有一道黑色的轮廓正笔直的站在那里,竟然是黑衣人首领,我原以为他已经早先一步离开了井底,或者是被砸下来的雕像掩埋了。   看来这家伙命大,不可能就那么轻易的死掉。   眼看自己距离他的位置还远,而且他深处在塌陷的中心位置,这一刻自己反而有些好奇看看他想要做什么。   大片的水泥层开始翻落坠下,此时我眼睁睁的看见他终于脱下了黑袍和身上背着的身形袋子,一瞬间我睁大了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但我的确没有看错,他先将背上的东西打开解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东西居然是一个女人。   这是一个我从没见过的女人,远远望去虽然看不清她的长相但我也能感觉到这个女人美的令人窒息,足以让其他男人一眼就喜欢上无法自拔的那种。   这样的说法虽然有些夸张,却是给我的最直观第一感受。   但是这个女人却没有半点生机在包尸袋子里一动不动应该是死了很久,我心中万分疑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呼吸仿佛都在这一刻静止了,生怕错过他做出的下一个举动。   下一秒最关键的时刻出现了,这也是我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一幕。   黑衣人首领将手移动向脸上的面具随后轻轻摘下,里面的容貌竟然是一个女人。   我眼睁睁的看着她抱起了尸体,然后她居然随即转头了我这边一眼,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就对着井口跳了下去。   我愣在原地半晌没有反应过来,没想到我原以为整件事情最大的boss就这么轻易的自杀了。   直到井底的水泥层彻底坍塌我才清醒了几分,山体内部裂开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我此时还是有点儿不敢相信刚才眼睛所看到的一切。   可是我却又不得不相信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仿佛当初一切谜团随着龙纹黑色匣子掉进井里以后就已经画上了句号。   而黑衣人首领竟然为了那个匣子,也跳了下去。   那个匣子里有什么,是解开这一切谜团的真相吗。 第474章 无脸人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表情有些惊愕,可是脚下的石层颤抖,仿佛也即将会塌陷下去,迫使自己必须离开这里。   临走之前,我忍不住来到了井壁塌陷的边缘处回头望了一眼,希望能留下一点最后的印象。   当坍塌的尘烟终于散尽后,整个竖井终于露出了原本的面目,这是一个隐藏在山脉地下里巨大天井。   更为诡异让我惊愕的是,原来水泥层盖子坍塌下以后,露出了之前不曾看到的一幕,在这深不可测的天井边缘,盘绕着一圈又一圈螺旋向下的栈道。   同时每隔几个栈道墙壁上都会出现一个模糊的黑色轮廓,似乎像是一扇铁门密密麻麻足有上千扇铁门,一直蔓延至天井深处。   我被眼前的这一幕彻底震撼到了,同时脑海中也突然间想到,这不是和当初800米地下深处的日军工事简直一模一样吗。   几十年前除灵小队的成员和那些铁门里的东西还在我的脑海里历历在目,竟然与眼前天井里的一幕出现了重合。   我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这一切,在这时我竟隐约间发现,脚下深邃的栈道里似乎有一道黑色熟悉的人影,那个人让我感觉有些熟悉又陌生似乎在哪里见过。   此时我脚下的石层终于支撑不住我的体重开始不断溃落,连自己也差点掉进了天井里,在即将即将坠下去的一刹那间我用手扳住了一块石头才终于狼狈不堪的爬了上来。   眼前迎面的是一条人工修建的山体小道,这里似乎之前是一道巨大的山体裂缝,被顺势修成了通道。   我浑浑噩噩的穿梭在小道中,脑海中依旧是天井里的那一幕,思索间我一直想不明白那道我看见的黑色人影,到底是真的还是我的幻觉?   直到我走了一小会以后才突然反应过来,那个人的背影和轮廓不正是苏查克吗。   “可是他不是已经消失在了湘西蛇陵母地下的石门里了吗,就算还活着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一瞬间我的脑海中联想到了许多,难道说蛇陵母的巨大石门后面和这个天井底部是相通的。   这一想法瞬间让我感觉后脊发凉,随即一瘸一拐的拼了命的往回跑,想要再次回到天井边缘看个究竟。   没想到这一回我竟然在身后的黑暗中听到了许多诡异的声音,就好像是有什么人在窃窃私语又或是用指甲挠墙的声音。   “谁,还有活着的人吗。”   我忍不住开口喊了一嗓子给自己壮胆,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回头看个究竟时,眼前黑影里出现的东西,却把我差点没吓个半死。   那是一个身高两米的人形生物,足足比我高出了一头,最为诡异的是它的脸上没有五官却有着肉红色颜色的小坑,就好像是曾经被人用刀将脸上五官挖去。   两只手的手指头和脚掌也奇长无比,手臂几乎快要耷拉在地上,场面透发着无比的诡异。   这玩意儿从黑暗中凑出来停顿了一下以后,紧接着后面便涌出了更多同类, 他们发现了我以后就像是看到了猎物一样飞涌了的过来。   我被吓得心惊肉跳,拼了命的向后逃窜,就在这时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回过头来他竟然是一个黑衣人的尸体,他的腹部有一个巨大的伤口,身体里的器官已经被掏空的一干二净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开膛破肚了一样。   此时我所能联想到的一幕肯定是眼前这些身高两米的怪物干的,不过没想到黑衣人背上居然还背着一把压满弹夹的***。   我急忙迅速的将枪从他的背上解了下来,又一把扯走了他腰间的子弹带,此时那些怪物已经飞扑而至。   随着第一声枪响子弹在我手中激射而出,我手中的***就没有停歇半秒的时间,甚至连换弹夹一小会功夫都会被那些没有五官的怪物撵上来。   眼看怪物越来越多,自己所携带的弹夹子弹也越来越少,仿佛绝境终于要将我逐渐逼近至死路。   没想到就在这时,我竟隐隐间听到了唱戏的声音。   在这昏暗无光的夜郎古国地下遗迹里,戏腔京剧的声音和眼前的这一幕有些格格不入,刚开始我还以为是我听错了,没想到这声音真切入耳,而且还让我感觉十分熟悉,竟然是胖子的声音。   他不仅还活着,甚至还能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唱起戏剧。   我一瞬间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可还来不及多想脚下的石层竟然再一次裂开,似乎山洞里的溶洞都出现了坍塌,导致了整个地下地貌正在轻微的移动。   头顶不断掉落的碎石将我身后追来的无脸怪物彻底隔住,我见状干脆丢掉了***开始拼了命的捡起地上的石块,希望在最短的时间砌起一面石墙。   最终我顺势用地上的碎石将身后的裂缝堵死,刚想坐在地上喘息一口气时,胖子的声音便幽幽依旧从身后传来,与此同时眼前的墙面也似乎像是要被身后不断涌来的无脸怪物推翻。   我见状惊魂未定之余只好继续拼了命的逃窜,没想到山缝里的裂缝越走越深邃仿佛一直没有尽头。   就在这一刻,胖子唱京剧的声音透过脚下的地面传递了过来,我低头望去却发现脚下的裂缝似乎有几盏幽幽的灯光。   在愣了几秒钟后,我开始拼了命的用手挖开脚下的碎石,口中也忍不住大喊。   “胖子你TM死没死呢,快过来救我。”   这一回我是真的有点急眼了,没想到这家伙此时竟然这么的不靠谱,丢了一只手还不说竟然还能有心情在古墓里唱小曲儿。   我喊完了以后,脚下传递过来的戏腔声音突然戛然而止,紧接着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态度传来了幽幽唱词。   我挖着挖着赫然间听出这腔调里的唱词正是京剧里的经典霸王别姬,而且隐隐间似乎还有一个尖细的声音,似乎是一个女人。   这一回我终于开始有些慌了,胖子就算再不靠谱也学不来女人说话的动静啊,一瞬间我联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干脆拼死用力的搬动脚下裂缝里的碎石,想要把身子挤进去一看究竟,没想到地下溶洞再一次坍塌正好将原先脚下的裂缝扩大了几分,我一个没注意瞬间栽了下去。   三四米的高度说高不高,却也把我摔了个结结实实,直到这时我终于看见了另一个让我终身难忘的一幕。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形容,如果非要让我形容一下,那就是胖子站在石台上一身戏服唱着京剧里霸王别姬的曲调,这无比怪异的风格让我好一阵才缓过神来。   胖子看见我的一刹那也是愣住了,不过当我看见他在滴血的手腕时,心头的怨气一念间都消除了。 第475章 唱戏   他穿着五颜六色的戏服,表情有些惊愕的看着我,随即下一秒又恢复了正常继续站在石台上唱着霸王别姬里的戏词。   我不再看他反而扭头望向周围的景物,原来这是一处不算空旷的大殿,正前方的胖子正站在大殿尽头的青玉石台上,身后正是当初我在壁画里所看到的一尊龙纹金椅。   身后形状诡异的长明灯散发着微微的光亮,竟是一个人跪在地上高举着灯盆的造型。   而在大殿石阶的正前方屹立着一尊高约两米宽约一米的方形人面巨鼎。   我不知道胖子为什么要躲在这里唱京剧,以及他的一身戏服是什么时候变出来的,眼看他还好端端的活着,心里顿时间踏实了许多。   没想到就在这时脚下隐隐有些闪烁光泽的物件突然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低头望去竟发现这玩意儿看着有些眼熟。   青灰色的圆形轮廓带着一个把手,在古墓的长明灯光亮下照射出阵阵幽光,最为诡异的是这个形似古镜的物件从左右两侧对称的延长两只细小手臂呈环抱状。   这一刻我突然忍不住惊呼出声,这…这不是当初十年前在晋妃墓里找到的三世镜吗,传闻这个镜子能照出人的前世,也是秦王八镜里较为神秘的传闻。   我忍不住用手将镜子从地上拾了起来,一股冰凉的触感顺着手掌直入骨髓,三世镜的材质像是石头却又无比的冰冷光滑,让人持之一震。   “别动!”   没想到这时胖子就像是发了疯一样在我身后暴喊了一声,还未等我反应过来时一柄木质的长枪道具就已经从我的腋下擦过衣服戳了出来,差一点就后背扎进我的心脏了。   我手中的古镜下意识间被木枪戳到了地上,发出一连串撞击地面石砖的响声,这一下我真的被吓得不轻,在原地愣了一小会儿以后才扭头怒骂道。   “你疯了,我是甘子。”   胖子依旧保持着之前的表情和动作,似乎对自己的行为并没有多大愧疚,没想到就在这时脑海中突然涌出了一幕我从未有过的画面。   那是我自己,一个身穿墨绿色军装的自己,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脑海中突然一闪而过的画面。   我一身民国时期军阀长官的打扮,眼神中透发着坚毅和沧桑,我甚至没法理解这到底是脑海中的一个错觉念头,还是我潜意识里真的曾经有过这样一幕。   没想到就在这时,胖子看着我表情惊讶,突然怒吼道,“你…你镜子里看到什么了。”   我先是被胖子的声音打断随即有些疑惑,地上的镜子古朴无华透发着阵阵幽光,直到自己低头望去时镜子里依旧什么都没有。   我下意识间刚想回答什么都没看到,随后就察觉到了一丝恐惧。   刚刚我用手拿了一下三世镜,脑袋里就突然冒出了这么奇怪的一幕…,或许是说胖子想问的是刚才我想到了什么。   瞬间我联想到了太多可能,随即冷汗密布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连双腿都忍不住在发抖。   “原来三世镜的传闻是真的,难道我刚才脑海里那一幕正是我的前世,只不过镜子里并不会出现图案,而是接触过镜子的人在大脑中会产生一幕幕画面。   就和当初晋妃墓里的晋妃一样。   冰冷的寒意顺着脑袋随即贯穿了全身,胖子咆哮声依旧在身后响起,“你TM到底看见什么了?快说。”   这一刻我被惊住了,除了是镜子的诡异之外也是因为被胖子的情绪吓到了,在自己迟疑了一阵片刻以后,随即磕巴的开口道。   “我…我我看见了自己穿着墨绿色的军装,一身军阀打扮。”   此时此刻我表情僵硬,虽然他站在高台上距离我很远,但此时我也能够猜测出身后胖子脸上的表情一定很惊骇。   但此时应该觉得激动和愤怒的人不更应该是我吗,从头到尾我都被一直蒙在鼓里,胖子知道了太多秘密却似乎心有忌惮一直不肯对我讲起。   或许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和他的关系就有了一层隔阂,这种感觉让我有些极为不舒服,仿佛他已经不是我当初十年前认识的那个胖子了。   “相信我,不要再去碰镜子。”   “不然你会和我变成一样的下场,有些事本就应该忘记就绝不能再提起。”   “我这一切阴差阳错间做了太多错事,更不能害了你。”   身后胖子的声音幽幽传来,但无比惊悚的是这回他居然是用的戏腔,而且声音无比诡异让我感觉极其不舒服。   “那你总应该告诉我点什么,这种感觉稀里糊涂简直就是折磨。”   我没敢转头更没有和他大声喊话,只是发出能让他勉强听到的声音小声嘟囔着,他的情绪看上去此刻极不稳定,让我根本没法彻底发泄。   “你以为我保守着秘密好受吗,活着的人是在为死去的人赎罪,如果可以选择,老子早就选择在六十年前彻底死掉了。”   胖子的声音让我哑然无话,他口中的六十年前让我一下子联想起小玥档案记录里秘密,而真正的小玥是一个六十年前生活在民国时期里的日本女人,这一切仿佛隐藏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却又对不上号。   我想要直接询问,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更不知道怎么开口才能让胖子告诉我真相。   没想到就在这时胖子继续唱起了戏词,我刚想开口阻止突然联想到戏曲行业里的一个规矩,那就是一旦开腔八方听戏,一方为人三方为鬼四方为神,唱戏就一定要唱完。   此时我强压着心头的疑惑和性子,硬生生的等了胖子将霸王别姬的戏词唱完,没想到当自己回过头来时,他已经满脸泪痕瘦骨嶙峋哪里还像我之前认识的胖子。   这些年他也被黑衣人囚禁了十年肯定吃了不少苦,只是后来为什么他又选择了与黑衣人合作,其中的缘由我再问他也不敢再问。   此时看着他台上的样子,心中竟只剩下了悲凉。   “我前世到底做过什么事情,难道你打算瞒我一辈子。”   这一回悲伤过后我的语气透发着坚决,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跟胖子问个明白,没想到这一回他语气终于有些动摇,眼神有些悲凉的看着我。   看着眼前台上一身戏子装扮名叫胖子却瘦骨嶙嶙的伙伴,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五味杂粮。   胖子的声音却幽幽开口对我讲起了另一个故事。 第476章 故事   六十年前民国时期曾经有两个盗墓贼为了维持生计,打算联手去盗墓,没想到第一单生意阴差阳错间竟然是在戏院里绑架了一个小女孩。   而这个小女孩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竟然是一个地方军阀的千金小姐,紧接着这个有些刁蛮任性的小女孩竟然成了烫手的山芋,卖又不能卖丢又不能丢。   只好每次出去探墓寻宝都带着这个小女孩,没想到他们在无意间挖开了一个寻常人家的墓穴以后,竟然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这家人姓姚,祖上很是朴素却十分神秘,最为诡异的是在这家被挖开的祖坟里,竟然有一尊石盘,不仅如此上面的文字还记载了这家人的一种神秘能力。   那就是能够预测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起初两个盗墓贼并不相信,但没想到壁画上的图案正好和眼前墓里的一切吻合,上面除了两个盗墓贼除外甚至连小女孩的轮廓都有。   这回他们真的被吓傻了,没想到在倒过了此墓之后,更加诡异难寻的事情接连发生,迫使他们不得不为了寻找所谓的事情真相,接连开始盗墓。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见小女孩已经跟两个盗墓贼生活了三年,甚至结下了深刻难解的情谊。   就在这个时候整件事情终于即将迎来了结尾,两个盗墓贼最终死在了墓里。   而临死之前,这两个盗墓贼也找到了小女孩的亲生父亲,只是当初的那个地方军阀已经弃暗投明成了某地区的军长。   胖子口中的故事讲到这里时,我突然察觉到了什么随即开口道,“你是说…那两个盗墓贼就是咱俩的前世,小女孩就是小囡?”   当我一瞬间将“小囡”两个字脱口而出的时候,连自己也呆愣住了,如果说胖子所讲的真相是真的。   那么也就不难解释当初在除灵小队的时候,首长女儿为什么会没有反感我对她的表白和暗恋,甚至她死在我怀里所说的那番话都成了最好的证明。   “这…这怎么可能。”   我口中忍不住一直重复着,大脑中却早已经是一片空白,如果照这么说自己和小囡其实是上一辈子一个人等另一个人的关系,那么到了今生却变成了我还活着,她却死了。   甚至上辈子种种的过往都将成为这一世所化成的牵绊,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这样的结局简直无法让人承受。   “没时间了,你快点离开。”   “再不走那些东西就要钻出来了。”   此时胖子的声音透发着悲切和急促,我不知道他口中所指的那些东西是什么,只是听着他说话的语气,似乎他是并不打算跟我一起离开了。   “就算这是真的,不也是上辈子的事情吗,既然已经活到了这辈子,咱们难道不应该好好面对吗。”   一瞬间我暂时忘记了那些烦恼和痛苦,开始劝说胖子跟我一起离开,生怕他做出什么令人意外的事情。   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把我镇住了。   “今天在这里必须要有一个盗墓贼用血祭的方式死在这里,否则通往外界的石门不会打开。”   “什么。”   我一瞬间有些茫然无措,还以为他在开玩笑,直到看着他掏出了藏在了衣服里的手枪一瞬间才明白,这家伙是要来真的。   我忍不住用余光扫向大殿周围,这才发现胖子说的不错,狭窄的大殿里空空荡荡,除了长明灯依旧幽幽的燃烧着并没有其他出口。   而胖子似乎在进入大殿以后,真正的出口就已经自动关闭了。   “TM的,就算是真的死的也应该是我,为什么非得让你来承担这一切。”   我忍不住对着胖子破口大喊,甚至想要冲上来去抢走他手里的手枪,没想到就在这时才发现脚下踩踏的石砖隐隐颤动,似乎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会在下一秒钻出来一样。   耳边传出了阵阵颤音十分古怪的动静,这并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发生在了眼前。   “你应该活着出去,这是做兄弟最后能为你做的一些事情。”   “活着逃出去之后做好准备,三十年以后会发生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这甚至关系到许多亿万人的生命。”   胖子的声音感情真切,听上去让人有些说不出来的悲凉,只是我听着他这样说话甚至感觉有些出戏和不信任。   “你在胡说些什么,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些秘密。”   胖子对着我表情严肃回应道,“这些都是在姚家石盘上翻译出来的秘密,未来一定会发生。”   “快走,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他怒喊一声催促我赶紧远离,随即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脖子动脉,正当我想要上台阻拦时眼前和脚下的石砖突然一颤,随后尘土飞扬从石砖里钻出了许多我之前所看到的那种无脸怪物。   他们抻着十分骇人,快要耷拉在地上的手臂和五根手指头,没想到手掌看似纤细却十分锋利瞬间割破了我一瘸一拐的左腿。   与此同时胖子的枪响应声而至,我再想拼命阻拦时,眼前已经有许多无脸怪物冥殿的四面八方地面里钻了出来,彻底将我重重包围。   隐约间透过缝隙,我只看到胖子一身戏服倒在高台上,鲜血顺着身上的伤口如同泉涌,鲜血在台上汇聚成河,居然有顺序的流动了起来。   那是一幅极其诡异的图案,在黑暗中我有些看不清楚是什么样子,隐约间只觉得像是一副画在高台地面上的人影。   这个人没有五官表情却长着六只手臂,宛如印度神话里的毁灭女神迦梨,湿婆神的第六化身。   胖子不断涌出的血液顺着图案里的线条流淌,下一秒整个大殿里便传来了幽幽的机括传动声。   我眼睁睁的看着胖子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嗓子里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给堵住了,想喊却喊不出声,几十年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尽管有些记忆已经被黑衣人在脑海中混淆,但是我仍然清楚的记得,这家伙不止一次救过我的命,也是,我这辈子最难以割舍的兄弟。   高台青砖图案上的鲜血很快融会贯通,又好像是涌起了细小的漩涡,将胖子的血全都吸了进去,同时整个墓室里机括转动的声音也达到了顶点。   当一瞬间我脚下下沉的时候,自己是毫无察觉的,甚至还完全沉浸在胖子牺牲的巨大痛苦中,还以为这也是黑衣人的幻觉。   直到双腿接触到了水面,冰凉刺骨的寒意,瞬间将我从痛苦暂时拉进了现实中来。 第477章 保护我?   我似乎对胖子的死已经有些漠然,时间过得太久了,伴随着我身体里的细胞衰弱,有些事情甚至都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而我现在奋力所记载的这些,就是害怕真的有一天我会悄无声息的死去,同时这些秘密也会永无天日的隐藏下去。   这本应该是最好的结局,可是那些躁动不安的某种力量还没有彻底殆尽,我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使命是什么?   但是我心里很清楚他们所做的一切,肯定和我所经历的这半辈子有着莫大的关联,甚至他们有没有可能已经跟随我来到了西藏,正在偷偷的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当冰凉的水沁进全身,伴随着扑通一声落水声,我终于从大脑的浑浊间清醒了几分。   水下空间是一片浑浊无光,紧接着双腿就传来了冰凉刺骨的剧痛深入骨髓,我在水里疯狂的挣扎只感觉天旋地转,大片地下浑水开始涌入鼻腔,慢慢的就要失去了知觉。   我强打起精神在水里游动,希望能尽快找到一个出口逃出去,没想到就在这时身后竟再次传来了扑通落水声。   这声音在水下虽然减轻了不少,但是我还是能够感觉到身后有大片的波纹在连连颤动,的确是有人刚刚从上面掉下来,落到了我的身后。   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警觉,难道说是那些无脸怪物也追了过来,可是我之前观察它们的时候,那玩意的脸上并没有其他呼吸器官,不太像是能够在水里生活的生物。   可转念一想我就发现这个假设不成立,如果无脸怪物没有呼吸器官,他们又是怎么在山洞里生活,难道他们已经进化出了不需要吸氧就能生存的身体构造?   自打从湘西蛇陵母里逃出来以后,我似乎感觉自己的逻辑思维改变了许多,遇到许多诡异的事情也不像当初那么难以接受了。   甚至在来到夜郎王遗迹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想法和心理准备,例如我之前所想的夜郎王可能并不仅仅是传说,或者是因为服用了丹药产生的畸形,而是他真的成仙了。   或许此时说这些有点无聊,但是我能深切感觉到这是自打从黑衣人总部里逃出来以后,一些根深蒂固的思想得到了解放和改变。   这个世界可能真的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有些东西的确真的存在,只不过一直隐藏在最深处的黑暗里,不曾被人察觉。   我不知道现在意识到这些算不算晚,也不知道未来我所记录的这些东西被人看见,会被人做何感想,暂时抛弃这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在当我意识到身后有东西落水后,我强忍着即将窒息缺氧的感觉,硬是没敢冲出水面,而是足足憋死硬撑了五秒的时间。   直到水面上的波纹逐渐平静了下来,我才一点点从黑暗中向头顶涌动,除了浮出水面换气之外也想看看刚才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之所以这么做也是经过瞬间的思考,因为水下的环境浑浊无光,如果那东西真的是人也绝不可能一瞬间就发现我的踪迹。   直到我在水面上浮起半个身子,一点点扭头望向身后不断涌起的波纹,这一回水下却好像什么东西都没有,刚刚掉进水里的玩意凭空消失了。   “融化了?”   我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古怪的念头,直到下一秒感觉脚下似乎有水流隐隐湍动,心里大喊一声不好,刚想回过头来时已经感觉有一条锁链从后脖颈处伸了过来,瞬间死死地勒住了我的脖子。   胖子还没刚死多久,没想到这么快我就要去见他了吗?   我拼命挣扎却发现锁链越压越紧,直到我被压的有些喘不过来气,干脆一点点放弃了挣扎,没想到这一回他也顺势收了几分力道,却也没有让锁链离开我的脖子。   这个人似乎并不是想勒死我,而是想要让我失去反抗的能力,跟着他任由摆布。   我被人用锁链反锁着脖子,根本提不起半分力气,更看不见身后这个刚刚袭击我的人究竟是谁?   眼下黑衣人的队伍已经伴随着黑衣人首领跳进天井后变得支离破碎,即便是曾经黑衣人组织里的老成员,也似乎没有理由再故意为难我这个无辜人。   那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会是出于什么动机?   似乎事情到了这里,一切未解的谜团都应该终止而画上句号,我突然有一股不祥的预感,感觉事情还远没有结束,眼前绑架我的人就是一个兆头。   我被他用锁链套着脑袋在水中一点点游动,这个家伙的方向十分明确,就好像是事先知道水里的环境和范围一样,以及哪里水位的深浅出口在什么方向等等。   由于我刚刚落水以后身后就传来了动静,以至于我还没有来得及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只是凭借着眼前模糊的轮廓感觉,这里应该是人工开凿修建的水潭。并不是类似于临近的地下河。   我在水里逐渐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想要用手将脖子上的锁链拉开点距离,没想到身后的人却误以为我是要反抗,一瞬间将锁链扯的更紧了。   但实际上伴随着双腿伤口的疼痛,我已经没有力气和心思想要挣扎了,这是打心底生起的一股无力感,我就算想要反抗也不可能是这家伙的对手。   直到眼前的光线明亮了许多,我才隐约间透过水面的倒影看见了这个人的背影轮廓,而且更诡异的是,这个人我见过。   他也是黑衣人队伍里的其中一员,不过印象中我似乎没见过他摘下过金属面具,一瞬间我想到了诸多可能,可似乎都无法成立。   虽然说我不知道当初黑衣人首领想要抓住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但现在尘埃落定,他们的首领已经和那个黑色的龙纹匣子一同坠进了天井里,难道还会有队伍里的其他人跟我有仇吗。   又或者是说,这是黑衣人首领最后的交代过的事情,把我带到墓里某处特定的位置然后杀死,就能够获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正思索间脑海中突然有一道闪电划过,而我也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但这似乎是目前最为合理的解释了。   那就是眼前的人和黑衣人队伍是两伙人,黑衣人首领在路上一直装模作样让人误以为他似乎衰老的不成样子,就是为了将队伍里的卧底引出来,想要在得到龙纹匣子之前铲除掉他。   而黑衣人首领之所以一直想要抓住我,其实是为了保护我? 第478章 小白脸的队伍   我被身后的黑衣人锁链在水中拖行,我能够感觉到脚下冰冷刺骨的水谭正在一点点变浅,眼前视线也随着不停倒退而逐渐狭窄,远没有之前的水潭位置宽阔。   我似乎被他拖到了水潭出口的隧道位置,不断涌出的水流也比之前更加湍急,伴随着身体的虚弱和我不停倒着走路的方式,让我的体力消耗掉了顶点。   直到双眼有些朦胧,脑海中出现了胖子的身影,这一回我忍不住闭上眼睛就怎么都睁不开了。   我不知道自己这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过去,不过肯定不可能是死掉了,不然我现在也不可能躲在西藏帐篷里写着日记本。   但是这种感觉却十分真实,而且我虽然彻底昏了过去,但是身体还是能隐隐感觉到不断划过的水流,到了最后我似乎彻底进入了深层次的昏迷中,最古怪离奇的我居然做了一个梦。   梦到小白脸满身是血的抓住我,问我为什么丢下他不管,为什么丢下他。   他的眼神翻白,就连手指的骨头都外露着,我被这个噩梦吓醒,迷茫间睁开眼睛却看见了小白脸真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还以为现在依旧是梦境里,愣在原地没敢讲话生怕会出现什么我不敢看到的一幕。   可是没想到这回他的身后还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有些面生的中年人,一个是披着厚厚黑袍子的女人。   这回我不怎么害怕了,因为我的梦里从未出现过如此清晰,但我又从未见过的人,这两个人总不可能是大脑凭空捏造的吧。   只是没想到下一秒眼前穿着黑袍的女人突然飞扑了过来,一把把我搂进了怀里还发出哭哭啼啼的声音,我半坐着依靠在身后的墙壁上有些不知所措,直到偷偷望向怀里黑袍女人的面容。   竟然隐约间感觉有些熟悉。   直到下一秒我才忍不住惊呼出声,让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我居然会在夜郎古国的遗迹里遇上她。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我在病房里醒来以后那个细心照顾我的小护士。   我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没有醒过来,再仔细打量过周围的环境和其他人脸庞时,终于可以确定这并不是在做梦。   眼下自己正身处在一个昏暗的地下溶洞里,头顶不断滴落的水滴,滴答滴答发出响声,远处隐隐间能够听到水流湍急的声音。   小白脸穿着黑衣人的服饰看我醒了过来,脸上露出了几分疲惫后的笑容,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随即想要开口询问他们。   没想到这回一开口我竟发现自己的嗓子哑了,而且伴随着喉咙的剧痛,我似乎连咽一口吐沫都特别的难受。   小白脸似乎看出了我的处境,随即跟我开口道让我不要激动,虽然他也不知道我的嗓子是怎么回事,但是这可能和一个地方有关,那就是我被他们找到的地方。   我听着小白脸的叙述有些疑惑,原来自己醒来的这个地下溶洞并不是他们发现我的第一个地方,因为那个地方有点怪异,所以小白脸才主张将我先转移到了一个稍微正常点安全的地下溶洞里。   我有些将信将疑的跟着小白脸的步伐,一点点穿梭过眼前的地下裂缝以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处足有几百平方米的巨大山岩石窟。   如果仅仅是一处普通的山岩洞穴或许还不至于引起小白脸的戒备,最为诡异和古怪的是,这里的岩层表面上长满了白色的植物,一根根如同豆芽菜一样的叶茎密密麻麻铺满了整个地面。   隐约间还能看到空气中漂泊着一层淡淡的菌丝,小白脸儿告诉我他怀疑我的嗓子会哑,很有可能和这些植物菌丝有关系,说不定此时我的喉咙咽喉部位已经长满了菌丝,所以嗓子才会痛的没法说话。   我被他的话吓到脸色惨白,刚想开口说不可能,可又忘了此时此刻根本就说不了话,伴随着喉咙的肿痛疼得我差点没掉下眼泪。   空气中漂泊着大量的白色菌丝,这种东西比头发丝还要细三分之一左右,即便是用肉眼也很难观察到。   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这种白色的菌丝居然在缓慢地朝着有人的地方靠拢,就好像是有生命一样能够吸附在周围人裸露的肌肤上。   小白脸似乎也观察到了这种奇异的行为,随即将手上的手套摘了下去,把整条赤裸的手臂伸进植物溶洞的范围内。   这回我甚至能够清楚地看到,那些在空气中飘浮的菌丝全都疯狂涌了过来,如同一根根被吹散的蒲公英绒毛,落到了人的肌肤上。   我开口想让小白脸将那些东西弄下去,生怕下一秒会出现什么不可控的情况,没想到小白脸挥手示意自己没事,眼睛却一直盯着落在手臂上的那些绒毛。   我看得越发真切,原来这种东西并不是单纯的吸附在肌肤上,而是会寻找皮肤外表外露的破口,哪怕是有一点红肿和针孔大小的伤口,这些绒毛孢子也会被吸引过去,直接扎根进肉里。   等到小白脸想要将这些东西拔出来的时候,落在肌肤伤口上的白色绒毛已经变得跟头发丝一样粗细,牵动以后疼得他直有些咧嘴。   身后的两人被我和小白脸的举动吸引了过来,小护士见状急忙从黑袍底下翻出了一个小背包,里面竟然都是一些简单包扎处理伤口的医疗工具,例如酒精和纱布一类的。   她小心地给小白脸处理伤口,顺势询问我俩在这里发现了什么有价值的情报没有。   我嗓子痛的说不出来话,就连稍微咳嗽一声都会感觉喉咙里像是有东西被牵动了一样疼痛,就在这时我才开始注意身旁的中年人。   他个子不高脸上有许多疤痕,最引起我注意的是,这个人的腿似乎和我一样都是一瘸一拐,我看着他的面孔却感觉有些陌生,似乎并不是跟随着黑衣人首领的那一批人。   这一回黑衣人组织为了夜郎国的遗迹,陆陆续续计划了三批队伍,可以说是真正的倾巢出动,也不知道他是第几批走散的成员。   小护士冲着我投来关切的目光,我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眼下心中开始琢磨着如何逃离这里,想要原路返回基本上是已经不可能了。   不过好在这回大家的目标一致,似乎就连小白脸也找到了他想要得到的东西,我没有详细询问,回想起关于夜郎国壁画上所凿山修墓的图案,显然整个墓穴要比我们所经历的大得多,肯定还有许多地方隧道不曾被我们察觉,说不定古墓里不止一个入口。   我无意间扫过所有人的目光,直到看见小护士的时候才发现她也在看着我。   我和她的事情说起来有些迫不得已,在黑衣人总部的那天晚上,我和她似乎是发生了点什么事情可我又有些记不清了。   不过后来我的确承诺她,如果自己逃出去了以后,我一定会想办法把她也救出来,眼下看她望着自己的眼神和态度,她肯定也还记得这回事。 第479章 绒毛   我不知道她此时心中的想法是什么,更没法开口询问,而且如果胖子说的话是真的,那在我逃出夜郎国遗迹以后,肯定会选择找一处没人的地方远离这些谜团,把小囡当做亡妻孤独终老。   这的确是我当时唯一一个能想到的想法,只是后来发生的变故太多,渐渐彻底打乱了我原有的思绪。   不过事情到了这里并没有结束,我猜测那个用锁链勒住我脖子的家伙肯定还活着,说不定就在这附近,他想用山洞里的这些神秘孢子杀死我来达成某种目的,却没有想到被误打误撞的小白脸救了。   看着这些无比怪异形似黄豆芽一样的植物,我甚至开始有些干呕,刚想转身离开的时候,却突然看见在眼前地下溶洞的角落位置,似乎有一堆黑色的东西,和眼前的大片豆芽菜有些格格不入。   我忍不住叫住了正打算离开的小白脸,问问他那堆东西看起来像什么,他远远眺望表情也有些疑惑,这些黑色的小堆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石块矿石一类的物质。   可是整个溶洞里岩层丰富,其他地方都长满了植物,唯独远处的这一小堆东西上光秃秃的,的确有些说不出来的古怪。   我为了印证自己心中的想法,干脆把小护士身上的黑袍子借了过来用于掩盖裸露在肌肤上的伤口,想要一步步的迈进溶洞中踩踏过去。   刚开始她也被我脱她衣服的行为吓了一跳,可是下一秒就明白了我要做什么,表情透发着几分担忧。   我心中越发感觉到古怪,甚至没有回头去看众人,在全副武装确定把身上所有的伤口全都蒙在了衣服里以后,就向着眼前地下溶洞里黑堆的方向走了过去。   没想到当我的第一脚迈进了植物范围内以后,空气中的那些细小绒毛就像是得到了什么感应一样,开始疯狂的聚拢了过来,可又全都被我身上的衣服挡在了外面。   这种感觉很奇妙,我甚至能够感觉到身上有一层阻力,似乎是有无数条飞虫想要透过衣服钻进皮肉里。   幸好我的眼睛周围并没有什么伤口,不然这些绒毛全都扑进我的眼眶里也绝不是没有可能。   脚下的白色植物踩踏起来要比我想象的更加脆弱,即便是不小心磕碰了一下,这些植物也会折断根茎流出透明的液体。   眼看我距离中间的黑堆越来越近,直到这时我才突然发现自己刚刚的猜测似乎接近的八九不离十,那的确是一堆岩石块,但较为古怪的是这些石头全都是那种黑色的磁石而且形状极不规则。   看起来就像是在这里被雕刻打磨出来的石像,被人凿碎以后随意的丢弃在了这里,而且越靠近磁石周围,那些豆芽菜植物就生长得越茂盛。   就连空气中漂泊的绒毛孢子也越聚越多,全都奔着我的脸上飞扑了过来,直到此时我越发感觉到身体有些刺痛,尤其是没有任何措施保护的眼睛。   我开始有些害怕靠近石头的孢子可能会不需要伤口,就能够直接往人的皮肉里钻,如果真是那样那我的眼睛肯定此时就成为了这些诡异植物的唯一攻击目标。   想到这一点我终于开始有些害怕了,一边有些自责怨自己为什么这么轻率的就闯了进来,一边开始按照原来的脚印一步步往回走。   没想到还没走上两步,自己似乎就被什么东西不小心绊了一下,身体彻底失去了平衡向后栽倒,隐藏在菜芽堆里的一块锋利的石子瞬间就把衣服划破,露出后背还未愈合的伤口。   一瞬间就感觉后背凉飕飕的,紧接着我就明白出现了什么状况,伴随着耳边不断响起小白脸和其他人的声音,我几乎是放弃了一切的拼了命的往回跑。   直到我最终跑出溶洞范围的时候,全身在外包括裸露的眼眶和衣服里的伤口,无不粘满了白色的细小绒毛。   如果不仔细看,就好像是全都从伤口里长出来的。   这个场面透发着几分骇人和诡异,我在逃离至安全地方后,开始拼了命的去脱身上的衣服,因为我知道这种植物孢子接触伤口的时间越长,扎根进肉里的地方就越深,到最后想要将这些绒毛拔出来,可能只能用刀剜。   我几乎是将自己脱的只剩下一个裤衩,也顾不上追过来的其他人会怎么想,低头望去浑身大小伤口无不沾满了那种绒毛,受伤最严重的还是双腿上的伤口。   翻卷着的皮肉里掺杂着白色的丝线,最为诡异的是这些扎根进肉里的绒毛会不停的生长,打我从溶洞里冲出来到现在脱完衣服的四五分钟时间里,那些绒毛就已经生长了两三厘米的高度。   我强忍着剧痛用手薅下了一小捏,瞬间就疼得我呲牙咧嘴。   小白脸见状就从璇的背包里拿出了酒精给我的伤口消毒,我不得不承认这是自打我入墓以来不是受伤最严重,但却是最疼的一次。   直到后来观察发现,这些空气中漂泊的孢子其实和蒲公英的种子很相似,甚至有可能是同一种类的植物。   细小的绒毛下方长满了倒刺状的根须,接触到任何可能会吸取养分的地方,就会开始疯狂生长,而这一切也极有可能和那堆黑磁石有某种关联。   随着小白脸用刀子刮肉,我咬着牙几次疼的几乎脸上的皮肉都扭曲,直到过了将近快两个小时才终于处理好伤口,又喷了些酒精才用纱布仔细的包裹好。   这在此时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些生长在皮肤表面的绒毛可以剜掉,可是我喉咙里的那些怎么办,说不定现在已经都快长进了食道里只是我还没有察觉。   此时我开始拼了命的对着小白脸和其他人比划手势,几人一下子意识到了我想到的问题,随即让我张开嘴巴去看咽喉的部位。   没想到张开嘴以后有人的确看见了少许的绒毛在喉咙里扎根,但是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肆意恐怖的生长,显然像是遇到了某种特殊的情况。   我一下子联想到了许多可能,不过紧接着小白脸的话才让我瞬间惊醒。   “会不会是因为唾液里有分解酶,能将这种植物孢子融化掉。”   我忍不住点头感觉这种可能性很大,同时又突然想起之前在溶洞里所看见的那堆雕像磁石,上面的花纹似乎是自打我来到夜郎王遗迹里以后从未见过的图案。 第480章 裂缝   小白脸嘱咐我,如果猜测是真的那就让我多做一些咀嚼和吞咽的动作,说不定过一小会儿我就能开口说话了。   我尝试了几下还是感觉痛的不行,看来嗓子里的绒毛只能慢慢处理,不能太过着急。   几个人围绕在溶洞里点燃了一小堆篝火,小白脸又将兜里的干粮拿出来给大家分配,我似乎突然感觉自己在队伍里的身份很奇妙,原本是座位黑衣人队伍里的人质,没想到到头来竟然会是这样的局面。   而且小白脸手里的粮食本就不多,如果不是碰巧他经过溶洞时回头望了一眼,可能我现在就已经彻底沦为那些植物孢子的养分了。   在短暂休息了两三个小时以后,我终于可以小声的开口说话了,看着小白脸儿的背影,我突然有心想询问他10年前的事情,10年前我们还没有来到晋妃墓的时候,我和胖子还有他,我们三个是怎么相识的。   这些谜团已经困扰了我不止几个月,而是自打我意识到自己是被黑衣人催眠软禁的时候,问题就已经浮现在脑海中了。   我之前的记忆是黑衣人篡改的,那真正的记忆又是怎么一回事,我隐约感觉这其中可能会有我不曾知道的辛秘。   不过我还是最终没有开口,眼下并不是询问这些事情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应该找到出路,赶紧逃出这个鬼地方。   看着燃烧的火堆小白脸开口告诉我,他们已经在这个地下裂缝里呆了足足将近两天的时间,眼前这道最大的裂缝似乎是一直通往地下深处的,看着这个倾斜角度和缝隙里乌漆抹黑的光线,即便是有人告诉你这个缝隙就是通往外面的出口,恐怕也有人不敢进去。   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了来时方向的隧道,以及那条通往地下溶洞的特殊通道。   我原以为小白脸和其他人是因为缺少手上照明工具,所以才不敢进入光线黑暗的最大裂缝里,直到当我也来到了裂缝面前时,自己这才发现这里和我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样。   深邃的溶洞裂缝呈近乎45度的角度一直倾斜向下,最为诡异离奇的是,无论手中的手电光亮调的最大还是点燃简易火把照明,全都无法将眼前的巨大裂缝照的太亮,一眼望去竟有一股深不可测的感觉直戳进心里,竟让我也有些忍不住发毛。   看着眼前的裂缝角度,的确不像是能够通往外界的出口,可是除此之外就再无其他路线可以前进。   在犹豫的一番后,我和小白脸儿终于决定走进这个地下裂缝看看,如果遇到什么危险或者这个洞口真的是一直向下倾斜。那么所有人随时都可以全都原路退回来。   这回因为受伤的缘故,我被安排在了队伍的最后面,如果前方出现了什么紧急状况或者是有人呼喊,我将会是第一个带着其他人往回跑。   直到此刻我才从小白脸对中年男人的称呼中听出了他的名字,原来是叫李金鑫外号叫阿楠,而且听他说话的口音也并不像是北方人。   不过我姑且先将他称呼为瘸子,这并不是因为我对他的偏见,而是因为这样记笔记的时候比较方便,而他似乎也很寡言少语,在我和他相处的那段时间里也几乎没听他说过什么话。   在真打算进去的那一刻,璇紧张的不行,其实就连我也有些害怕,万一前面真的出现了什么东西,在这狭窄的地下裂缝里逃跑简直不敢去想。   小白脸儿率先打起头阵第一个高举着手电筒走了进去,我们现在四个人身上加起来只有一把仿制的手枪和十几颗子弹,干粮和水也所剩无几,不过瘸子的兜里还揣着一颗手雷,如果真遇到什么危险也可以选择炸塌裂缝。   昏暗的地下溶洞里本就光线黑暗,在进入了这个漆黑的巨大裂缝以后几乎就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够隐约间瞧见前人的轮廓在黑暗中起伏。   手电筒的作用在此时似乎微乎其微,我忍不住用手抚摸周围的岩石裂缝,这种感觉很像是那种能够吸收光线的黑色磁石,但是因为看不见颜色和形状让我也不敢妄加推断。   璇走在我的前面,我似乎能够感觉到她身体有些发抖,看着她妙曼身姿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此刻我却任何想法都没有。   就这样行走了快将近半个小时,脚下的道路越来越难以行进,而且整个裂缝的角度一直是在长45度向下倾斜仍然没有改变。   我冲着队伍前头高呼了一声,领头的小白脸儿急忙停了下来,眼看道路一直倾斜向下,我心中逐渐萌生了退意,脑海中不断回想起之前在地下溶洞里的情景。   如果说是有人特意将我扔在了那个满是孢子的溶洞里,那么那个家伙是从哪里出现又从哪个地方离开的,难道说溶洞里其实有一处暗门,只是我和小白脸儿都被那些神秘植物吸引没有注意到。   我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十分有可能,干脆和小白脸交流了一下,两三句探讨以后众人都决定原路返回,此时队伍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我不知道你们平时会不会有这样的感觉,如果半夜行进了一条陌生的巷道里,发现最前面其实是死路不得已原路返回的时候,其实向回走的这段路才会最容易引起自己的心理暗示。   你可能会不自主地联想到身后的东西,或者说忍不住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   此时这种感觉已经在我们的队伍里不知不觉间扩散到了极致,随着后队变前队的一点点撤离,走在最后面的小白脸还没刚走两步,就突然开口把我们都叫住了。   他的语气颤抖,就好像是遇到了什么无法开口的事情。   直到过了两三秒我才听他喃喃的小声说道,“我…我身后好像有东西在吹气,后脖子直冒凉风…”。   这句话把所有人都吓得不轻,我此时能够想象小白脸儿和璇的脸色一定惨白,因为我现在也好不到哪去。   不过我还是强忍着惧意,缓慢地夺过了璇手里亮着手电筒冲着队伍最末端的小白脸照去。   第一眼望去时我只看到了一层朦胧的轮廓,和左右墙壁的黑影,直到下一秒小白脸微微颤抖了一下,露出了肩头下方一张诡异的巨大人脸,这张面孔闭着眼睛,脑袋和五官比正常人至少大了一倍,但却在漆黑的裂缝中一动不动。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此时漆黑无光的裂缝里除了我自己正和这家伙面对面,其他人就连小白脸都没敢回头去看。   他们全都盯着我脸上的表情,似乎意识到了些什么,可却又一动都不敢动。 第481章 甬道   当我意识到这玩意似乎真的不会动的时候,脑海中就出现了一个念头,这东西会不会只是形态夸张的石像,就是样子有些夸张了点。   不过这已经是我和它对视了五六分钟后,所能想到的唯一结论。   因为这期间在小白脸肩头的巨大怪脸眼睛似乎一动不动,从未有要睁开过的迹象,除此之外另一个原因就是这张面孔透发着几分熟悉,我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在短暂思考以后,我突然联想到了在报纸上曾登记过在某地方的山区大墓里,曾经出土过一尊人面方鼎,虽然报纸里的内容我已经有些记不清了,但是出土大鼎上面的花纹和人面凸起的图案我记得十分清楚,似乎和眼前的石像有些相似。   我暂时放下了心中的戒备,随后又用眼神示意小白脸稍微把身子挪开,好让我看的更加清楚。   眼神间交流我就已经感觉到小白脸的精神紧绷到了极点,但实际上无论是谁遇到这种事恐怕都得吓到半死。   随着小白脸的一点点挪动身体,我终于看见了这个巨大怪脸被遮挡的部分,这的确是一尊形状怪异的石像。   整座石像高约1米7,宽度是两个中年男人前后相叠在一起的距离,正好将身后的裂缝道路给挡住了。   可是这条路我们四个刚才明明经过,也没有遭到任何物体的遮拦,那眼前的石像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在刚才凭空出现的吗。   我显然不可能相信这个结果,除此之外只剩下了一种可能,那就是这条裂缝里设有机关装置,而且这种机关已经超出了我们能够想象的范畴,甚至能够无声无息的移动一尊石像出现在我们身后。   这显然有些让人难以置信,但却也并不是绝不可能,我眼见石像没什么危险,就干脆开口让众人暂时先放下戒备,只是石头雕像没什么好怕的。   当他们回过头来时还是被眼前的巨大人脸,吓了一跳,不过紧接着用手触碰了几下发现真的是石头,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眼下另一个谜题又突然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那就是石像是怎么悄无声息的出现的,无论是古人的机关还是现代的机械化结构,都不可能做到悄无声息,不发出一点声音的地步。   就在这时我忍不住望向脚下的深邃裂缝,猛然间回想起小白脸所说的感觉,脖子后面有人在吹冷风,难道说那个时候机关就已经启动了,他感觉到的冷风就是机关启动时缝隙里被排出的空气。   我仔细想想觉得这个推测极有可能,唯一有一点有些不太现实的就是,夜郎国时期的古人应该还没有掌握用气体推动触发机关的方法。   就算他们真的掌握了这种技术,又该用什么来保存压缩气体,让几千年以后的机关依旧能够正常运转,这听起来就有些不可思议。   我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随即用手一寸寸抚摸周围两侧的岩层石壁,脚下都是几十厘米宽深不可测的裂缝,不可能有机关暗藏在脚下。   没想到这一回,我居然真的在墙壁上触摸到了不太一样的地方,这是一块凸起的岩石,上面似乎还能摸到许多不一样的花纹,像极了某种触发机关的开关。   这回我干脆和小白脸调换了一下位置,又让其他人与自己保持十多米的距离,生怕触发机关以后可能会射出某种毒针暗弩一类的暗器。   直到在远处听到了小白脸的回声,示意我他们已经来到了裂缝较为安全的地方,我这才放心的按下了那块凸起的石头。   没想到这一回让我意想不到的是,石头并没有被按进墙壁里,反而纹丝未动,我心中猜测难道说是自己搞错了,机关并不是这么被触发的。   就在这时我开始尝试将石头转动,没想到这一会岩壁终于起了变化,一扇半米多高的小门从脚下弹开,此时正向外冒着冷风。   因为岩石缝隙里的狭窄空间光线极差,当暗门从我的脚下弹开的时候差点没把我活活吓死,一瞬间还以为有手伸出来抓住了我的脚腕。   我举起手电筒将光亮调整至最大,随后便第一个钻进了暗门里,小白脸和其他人紧随其后,没想到刚进去的时候需要弯腰前行,没过多久里面竟然越来越宽敞。   脚下的道路也从刚开始的碎石裂缝逐渐变成了一块块玉砖铺成的道路,所有人心中有些好奇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就连整个隧道里的光线也在脚下玉石折射后透发出异样的光泽。   小白脸儿拿起手电筒对着玉砖反复照耀,竟发现这是上好的宝玉,此刻我们四个人无不激动,难道这里才是夜郎国遗迹隐藏最深处的地方吗?   踩踏在一块块玉石铺设的隧道上,甚至让我有一股奢侈和罪恶感油然而生,这里的每一块玉砖如果能够不留痕迹的抠出来,在外面绝对是价值连城的宝物,还是许多人争破头都抢不到的那种。   随着此时的发现,我开始越发的对隧道尽头处产生了好奇,没想到刚走了没几步脚下的玉石砖上竟然开始出现了一些我们从未见过的怪异图案。   这些花纹透发着古老的气息,看起来就像是一道道线条勾勒出人脸的图案,我本身瞧不出来些什么,只是小白脸告诉我们这些图案看起来充斥着大量的秦汉时期风格,甚至要高于秦朝时期。   不过最古怪的事情就出现在这里,因为夜郎国的记载要晚于秦汉很长一段时间,就算是历史上的时间记录不够精准,也不可能前后相差了几百年这么久远。   这些花纹图案各具特色,有的看起来像是闭着眼睛的人脸面孔,有的则是像是某种植物和花卉。   我原以为古人也喜欢搞一些花花草草来打发无聊的时间,没想到小白脸的一席话让我颇为震惊。   “其实不只是生物也有许多古老的植物,在商周文明发展的时期就已经灭绝了,例如咱们之前在溶洞里碰见的那种植物孢子,说不定其实就是几千年前的某种植物。”   听着小白脸的声音,我突然想起在溶洞中央那堆黑色的雕像石块,此刻听着小白脸儿的解释我却抱有不同的意见,认为那种植物可能是因为黑色磁石的影响所以才产生了变异。   原本的植物绝不应该是那种白色像是豆芽菜一样的东西。   不过对此我并没有开口,毕竟这也没什么好值得争论的。   脚下的玉石随着前进的道路逐渐密切,到后来几乎每一块玉砖上都有形状各异的图案。   我甚至还在上面看见了那种之前从天井里爬出来没有五官的奇异怪物,他们长着人体形状可手臂却比双腿还要修长,几乎快要耷拉在地上。   从黑暗中走出的惊悚一幕,让我一辈子也无法忘掉。   “你们看,墙上有一幅壁画。”   没想到就在这时,璇的声音突然打乱了我的思绪,此时她正站在左侧隧道的壁画旁愣愣出神,表情透发着几分凝重和深思。   我快步走了过去却发现壁画上的确有许多细小雕琢出来的纹路,这些丝线络络相连在墙上勾勒出了一片十分诡异的图案。   那看起来像是一颗巨大的朝天古树,而绘画壁画的人为了突显出这棵巨树的高耸,甚至将古树绘画到了与太阳同一个高度。   在树下还站着几个手拿长矛弓箭的小人,如果不是仔细趴在上面去看,还以为那只是画的蚂蚁。 第482章 夜郎王   壁画上的参天古树让我感觉有些不太舒服,因为这棵树看起来虽然高耸巨大,可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棵参天愧树。   而且扎根进脚下的土壤也像极了堆积成山的尸骨,仿佛像是佛经里记载的骨骼冥海。   我对愧树并不陌生,虽然这些记忆究竟是真实还是当初黑衣人曾催眠进我脑子里的,对于这些我都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我坚信这玩意儿肯定真实存在。   而且黑衣人在囚禁我十年的时间里,肯定是用到了这种东西,愧树所产生的幻觉让人分不清现实和梦境,除此之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玩意儿需要阴气和尸体做养份。   只要死的人足够,这玩意儿理论上似乎可以一直生长下去,这也是我曾经在吴老狗日记本里所看到的一段话。   石壁上的诡异壁画引起了所有人的警觉,小白脸也有些脸色难看,时不时的回头望向我,似乎是猜出了这是什么东西,但又有些不敢确定。   我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如果这真的是一棵愧树还生长在夜郎古国的地下遗迹里,而且还这么巨大。   那么又有谁能够保证此时此刻,我们不是已经深入愧树制造的幻觉中,说不定在现实生活中,我和其他黑衣人早已经在刚遇到铁索深渊那段路的时候,就已经被安全绳挂在了整条锁链上,等待着脚下深渊吹来的阴风一点点风化成干尸。   这个想法任谁去想都有些忍不住浑身打颤,脊背发凉。   对于经历了这么多诡异事情,我深深的觉得这个事情极有可能,尽管我有些不敢去想,还是不得不要做一些能够证明自己不是在幻觉中的事情。   而对于这种证明方式,我所能想到的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自残行为。   我和小白脸儿相互对视了一眼,紧接着就用匕首轮流划破了一下手指,直到鲜血顺着伤口流出来,微微的刺痛感瞬间将我疲惫的身躯惊醒。   可是眼前的一幕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只有璇透发着几分疑惑的眼神,似乎就连瘸子也猜出了我们在做些什么。   他本来就是黑衣人组织里的人,所以肯定对能够产生幻觉的愧树这种东西有所耳闻。   “看来咱俩多虑了,说不定壁画上所描绘的并不是愧树,而是一种其他古老的古树被古代善用的夸张描绘夸大了。”   小白脸的话让我忍不住连连点头,指尖划破的伤口还在滴着鲜血,时不时传来的刺痛感绝对是真实存在的,这不可能有假。   想通了这一点,我开始扭头望向墙壁四周看看有没有其他壁画,没想到这回连走了十几步以后,映入眼帘的竟然又是一副被工匠细心雕琢的图案,而且这回的壁画竟然不只一副,连绵不断像是在记录着什么。   壁画的工程宏大,一直延续到玉石砖甬道的深处还没结束,只是越往后雕刻的就越粗糙,就好像是雕刻的工匠开始有些不耐烦,甚至出现了许多瑕疵。   我知道雕刻在墙上的壁画要比画在墙上难度大了不只一倍,稍不注意可能整条甬道都会作废,需要重新砌垒一面墙壁。   而能在夜郎王墓里雕刻壁画的工匠,肯定也是最顶级的匠人,可眼下壁画逐渐粗糙的程度绝不像是精心雕刻出来的,反而有些像是工匠在匆忙中迫切刻下来的。   不仅如此,一幅幅壁画相连,上面似乎记载了大量的图案和文字,连绵的壁画足有十几副之多,让我不禁产生了强烈的预感,这些壁画一定是那些工匠拼命留下来想要告诉后人的。   说不定上面就有关于夜郎王成仙的秘密。   而让我自己都没想到的是,壁画里记载的秘密实在是太过磅礴,许多错综复杂的信息在脑海里来回环绕,我也只能挑一些成功被翻译出来的秘密记录在上面。   那天在壁画甬道面前我和小白脸翻译了大概有十多个小时的时间,这其中虽然有许多漏洞但是整体还算通顺。   原来夜郎王的成仙绝不是巧合,这一切和那个故事中出现过的老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可以说是他主导了夜郎王成仙的整件事情。   当年的确有一个白胡子老者来到了夜郎古国,但是所谓的成仙事情却似乎和我们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样。   那段时间夜郎王痴迷于求仙得道,可是真正的成仙本就是虚无缥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他在尝试了许多种方法以后都没有进展,没想到没过多久之后,夜郎国里竟然来了一位神秘的老者。   他还告诉夜郎王自己就知晓脱离苦海成仙法门,但是需要他做几件事情,而且似乎成仙也需要付出某种极大的代价。   夜郎王起初也是并没有相信白胡子老者,可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老者和夜郎王来到一处因为地震所坍塌出的大山裂缝里,等到两人出来以后夜郎王就对此事深信不疑。   他派人大山中挖出了一个无比硕大的地下建筑,还发现了一口隐藏在大山里的天井,和当初的那个神秘莫测刻满了花纹的石盘。   这口天井正是当初我们所看到雕像下方被人用水泥彻底封死的圆形天井,只是在当时并没有发现那座小玥石像, 天井也是完全暴露在山洞里的。   但最为诡异的是,壁画中记载天井里环绕的栈道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出现了,而且似乎栈道修建的时间要比夜郎国发现天井的时候还早了几百年。   如此多的怪事让所有参与挖掘夜郎国遗迹的子民无不感觉到怪异,可是那个声称能够成仙的老者却一点都不惊讶,就好像是事先就知道将要会发生些什么似的。   而在大山里挖掘这个所谓的成仙地宫时,也曾出现过许多怪事,例如挖出了许多既不像人,也不像某种动物的尸骸骨头。   而且到最后众人竟然在大山里还挖出了一间完全封闭的古墓格局石室,这座古墓里玉石做砖黄金铺地十分的豪华,最诡异的是里面竟然还有一口空着的金棺,似乎就像是上天专门为夜郎王准备的。   神秘老者也开口称,这座密封在大山里的古墓和金棺绝不是巧合,而是老天爷特意为他准备的,眼下天上只剩下了一个神位,如果他放弃了这次机会,成仙的契机将永远和他失之交臂。   没想到夜郎王在当初和神秘老者走进大山裂缝里以后,早已经对老者的话深信不疑,随即吩咐了国家大臣们一些事情,就躺进了棺材里彻底进入了所谓的成仙。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夜郎王对所有人撒了一个弥天大谎,他承诺会在自己成仙以后,带着其他所有子民一起成仙,只是在这之后神秘老者也彻底失踪没了动静。   在壁画里的其中一幕似乎表明,他最后离开了夜郎国,前往了一处十万大山环绕的蜀地,应该就是当今的湘西大山附近。   夜郎王在金棺里羽化成仙以后,所有子民也的确如同之前所描绘的那样,开始进入半疑惑和有些疯狂的状态,几乎囚禁和虐待了皇室跟夜郎王有关的人。   而当初我们所看到的座棺里并不是夜狼王的尸体,而是经过精巧设计的机关,是一种极为特殊的防盗装置,真正的夜郎王肉身早已经被安放在金棺陵墓中。   而座棺里的机关也极其有趣,里面最外的一层养满了一种邪虫,如果开棺的人是从山的溶洞里走进来的,机关就会触发。   座棺里养的的这种虫子会被苏醒,而后疯狂的啃噬石层,最后连同着坐棺砸破天井最上面的一层封土,彻底坠落到下一层中。   不过在壁画的最后一幕文字记载中却十分诡异,在整座山陵即将完成的时候,有人却看到夜郎王棺材里装着的那个龙纹鎏金匣子,起初并不是夜郎王的陪葬品,而是有人偷偷放进了他的棺材里。 第483章 长满骨刺的骨骼   直到翻译出了全部的壁画内容,我的心情依旧是难以平复,我不知道这对于队伍里的其他人心中会有什么想法。   但此时我的脑海中还是停留在了神秘老者最后的归途和壁画记载中最后一段,依旧无法自拔。   根据壁画中的提示,神秘老者最后去往的地方是十万大山的湘西,这让我不得不联想起当初在湘西地下矿洞里,小鬼子的庞大仓库中所看到的那口孤零零的石棺。   难道说神秘老者最后的归途,就是在湘西蛇陵母大山中,被那群小鬼子挖矿坑的时候,从矿洞里挖出来的石棺。   这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和我心中所猜测的真相遥相对应,虽然我不知道那个棺材是小鬼子在大山里什么的位置挖出来的。   但是当初的那本日记里曾记载,似乎有一座古墓距离蛇母陵墓的入口十分接近,可能就是那口在仓库里发现的石棺。   除此之外另一个最大的疑点就是有人曾看见,天井上一层坐棺里的那尊龙纹鎏金匣子,并不是夜郎王成仙的陪葬品,而是有人偷偷放进坐棺里的。   这个人似乎绝不是神秘老者,因为他在当时已经完全取得了夜郎国所有上下臣民的信任,完全没有必要需要将一个盒子偷偷的放进设计精密机关的座棺里。   而且这件事情的动机也让人无法参透,思来想去似乎最后又将谜底指向了那尊鎏金匣子里,或许只有知道匣子里装的是什么,才能推测出这一切的真正缘故。   我蹲在地上面对这些混乱不清的思路忍不住长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夜郎王成仙隐藏了一个无比惊天的巨大秘密,这个秘密关乎于任何人甚至也包括我和胖子。   可是这一切线索似乎又随着黑衣人首领和那个盒子全都坠入天井以后彻底中断了。   而胖子临死之前却又是因为某些原因,导致他一直没有办法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我,就连胖子似乎也在忌惮着什么。   现在所有和这件事情有关的人,似乎只剩下我和小白脸,但是小白脸儿关心的却似乎并不是这些,我知道他之所以选择和黑衣人首领合作,一定是为了十年前晋妃墓里的那对姐弟。   虽然这有些难以置信,但最起码他的生活还是在为了达成某种目标而不断努力着,不管这个目标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其实细细想来黑衣人首领坠井和胖子的死,是不是也是老天爷给我的一次重生的机会,假如我可以现在放下这些谜团,不再去固执探究鎏金匣子里的东西,以及神秘老者和天井的来历,说不定我的下半辈子也可以像是一个正常人一样活的很开心。   我也会有妻子和孩子,这一切只要我愿意选择脱离苦海。   铺满了玉砖的深邃甬道吹来一阵阵阴风,我举起手电无意间向着甬道深处照去,这时竟发现了几具依靠在墙角的腐烂尸骸。   这些尸体大多都已经成为了干尸,身上的装饰应该是夜郎国时期的子民,也说不定正是雕刻这些重要壁画的工匠,在大墓被最后封死后活活的困死在了这里。   这样的死法让我有些心生悲凉,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和他们几个都是同一类人,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   在这之后我们竟也在地上发现了用于开凿雕刻岩石的工具,证明这群人的确是参与开凿墓穴和雕刻壁画的工匠。   这件事情到这里本应该已经彻底告一段落,没想到我在看到地上这些工具以后,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不太对劲的地方。   “他们手里有开凿岩石工具,完全没有必要在这里等死,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想办法逃离出去。”   这显然是一个值得让人深思问题,寻常人如果被困在古墓之中,就算给他们完整的工具,他们也未必能够活着挖洞逃出去。   可是眼前的这些人绝不是一般人,他们是参与了古墓修造开凿的工匠,对于开山凿石的这种工作来说,只要他们手里有工具就完全有可能逃出生天,在古墓里最薄弱的地方打出一条隧道。   可是看看眼下的这些干尸,他们有的大多数都是表情狰狞,似乎是在临死之前受到了极大的痛苦。   小白脸儿看着眼前一具干尸皱起眉头,我顺着他的目光方向也发现了那具尸体,而这具尸体的确有些古怪,全身上下竟然凸起了许多白色的小包,看上去密密麻麻的有些说不出来的诡异和和恶心。   直到他从靴子里拔出了一把小刀,对着眼前干尸的皮肤切割了下去,我原以为这一刀可能会将死皮下面的凸起剜出来,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没想到他这一刀割进去以后,竟然像是碰到了什么坚硬的骨骼一样,和我们之前事先所预想的情况完全不同。   我心中一下子联想到了什么,脑海中突然回想起当初和黑衣人在石镜隧道后面遇到的那些浑身长满了骨刺的骨骸。   那些骷髅身上密密麻麻长满了针尖一样的细小骨刺,似乎就连眼窝和颅腔里都有,光是看一眼就感觉头皮发麻,有一股设身处地的疼痛。   这么说这些工匠之所以放弃了想要活着逃出去的想法,是因为身体出现了某种可怕的巨大变故,这种变故就是骨头上会不断长出密密麻麻的骨刺。   随着小白脸儿手中的刀子一点点割开干尸的皮肉,里面露出来的果然是一层骇人的骨刺,和我之前猜测的一模一样。   看着眼前这些表情狰狞的干尸以及皮肤下面戳起的无数小白点,我仅是看一眼就能感觉到那种比死亡还要强烈百倍的痛苦。   没人知道这些人身上会出现骨刺的原因,也没人知道他们生前到底遭受了多大痛苦,脑海中不断回想起一路来的经历,似乎并没有和眼前这些骨骸产生联系的地方。   我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继续前进,按照壁画里的记载,这里应该就是藏着夜郎王真正肉身的地方,可是这些怪异的死人骨头又让人忍不住感觉心里发毛。   甚至隧道尽头可能会隐藏着什么东西,把我们也变成和眼前这些长满骨刺的尸体一样。 第484章 石门   我扭头望向众人,想要询问一下其他人的意见,眼下这里应该就是藏着夜郎王真正金棺的陵墓,如果继续前进有可能会遇到什么危险。   眼下我们四个人有两个腿上有伤,真要遇上什么东西,连逃跑都来不及。   望着眼前深邃的甬道,脚下踩踏着玉石墓砖,我竟头一回打心底产生了某种恐惧,可能是那些长满骨刺的尸体,真的给了我一些不太好的预感。   目光隐隐扫过每个人疲惫的脸庞,小白脸躲在角落点起一根香烟,正默默的抽了起来。   这也是我在跟他分别十年以后,头一次看见他会抽烟,而且表情和动作中充满了沧桑巨变后的木讷,就好像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他中外混血的金发碧眼的样子上,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别扭,似乎在我印象中这股忧郁应该只是国人仅有的。   当年晋妃墓里的回忆还仿佛依旧在昨天历历在目,这些有真有假的记忆穿插在脑海中,让我几次想要和小白脸开口叙旧谈心,却全都生生咽了回去。   总感觉眼前的小白脸有些陌生,他的眼神也总是时不时的总是盯在某一处地方,随后一愣就是几十秒默不作声。   瘸子却似乎真的是因为性格才寡言少语,所以才在一路上不怎么爱说话。   不过也是他向我们解开了黑衣人组织内部的真正秘密,原来这群人真的如同我刚开始所猜测的那样。   并不是所有人都是黑衣人组织里的真正血液,没人知道这支神秘队伍建立于什么时候,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就连在黑衣人总部里也有许多房间和东西是他们无法触及到的。   在组织里规矩很多,但是有一部分很松散,有一部分却严格的可以让人吓尿了裤子,如果有人违反了严格规则,迎来的将不是单纯肉体上的折磨,而是一种凌驾于精神和肉体之上的严肃酷刑。   我问他这种酷刑具体到底指的是什么,他却低着头一直沉默没敢开口,不过我能想象此时就连黑衣人队伍都已经解散了他还是心有戒备,显然这个酷刑要比我想象的残忍的多。   在黑衣人内部种种迹象表明,真正的黑衣人首领其实是轮换制的,由年老的首领在组织里选择出一位年轻的领袖,但似乎并没有人见过上一任黑衣人首领的样子。   通常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和脸上佩戴的面具基本相似,尽管金属面具上的花纹不同,但是主要用于识别首领的方式,还是那莫名的压迫感和首领拇指上所带着的那个玉扳指。   至于黑衣人组织的经济来源似乎较为神秘,瘸子说在里面待了那么久也一直不太清楚,而组织里大部分的人其实都是犯过罪的在逃罪犯。   黑衣人首领手中掌握着他们犯罪的证据,并以此为要挟来给他们卖命,这些人大多数犯的都是死刑,与其一死有些人还是愿意隐姓埋名戴上面具,在昏暗无光的地下以另一种方式继续生活着。   剩下的就是璇了,在我目光隐隐望向她的时候,自己竟发现她的眼神也在偷偷看着自己,而且她的嘴唇微动,似乎是想要对我说些什么话。   我心中冷不丁闪过一丝难明的情感,在眼神和她对视的时候很快逃避了过去,事到如今我依旧不敢肯定那天晚上她是不是真的做了些什么,以及关于后来我在黑衣人总部里对她的承诺。   这些东西对于一个从小失去自由,在组织里无依无靠思想单纯的女孩,可能真的会产生某种特殊的依赖情感,但我知道这绝不是爱情。   而且像我这样的人,断了一只手的残疾人,也绝不配拥有比自己小了十几岁的新欢。   望着古墓深邃的甬道和身后来时的退路,我们最终决定继续走下去,看看陵墓到了尽头会不会有其他出路,但是这一路上绝不允许乱碰任何东西,否则一旦发生危险将是我们无法想象的灾难。   小白脸儿选择继续前进的原因,是因为他坚信前面一定有出口,我问他为什么这么肯定,他却说出了一段极其耐人寻味的话。   “我在黑衣人组织里的时候,梦到过一次和眼前极其相似的场景,似乎也是四个人被困在了古墓里,但是后来梦里的情景在我醒了以后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嘴角忍不住浮现出一丝笑意,因为我感觉这小子是在开玩笑,没想到下一秒他看我笑出声后,自己也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这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这家伙还真是在编谎话戏弄我们。   至于璇的理由也很简单,如果就算是她想回去我和小白脸儿肯定也不会同意,而且她真的不敢再经过那处连手电筒的光线都能吸收不见的漆黑裂缝里去了。   玉石甬道的尽头是两处左右并列的巨大玉门,推开一扇以后能够看见琳琅满目的金银玉器陪葬品数不胜数,这么一大堆小山一样的财宝摆在面前,说不动心是绝对不可能的。   最终在再三犹豫下,我们几个人除了璇还是决定一人顺走一件小玩意,这回并不是因为贪财而是想留下一点纪念。   璇却似乎对这些东西没有兴趣,目光隐隐望向玉石巨门,恍惚间似乎是在沉思着什么。   另一扇巨石玉门里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清,我小心翼翼的将手中手电筒的光亮开至最大,这才发现这里的空间要比藏宝室小了一圈,最为诡异的是,角落里也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宝物,但是上面却长满了一层细小的绒毛。   我忍不住用手稍微触碰了一下,突然感觉这些绒毛像极了当初在地下溶洞里,那些随地生长的白色嫩芽植物,只不过眼前的这些还没有长成豆芽菜粗细和形状。   我心中预感到几分不妙,干脆就将整座玉门再次推严合拢,生怕里面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飘出来,例如当初那种长着倒刺飘浮在空气中的白色绒毛。   在众人准备妥当以后,我们终于推开了位于隧道最深处两扇玉门中央的巨大石门,看样子石门后面似乎就是放置着夜郎王肉身的冥殿。   没想到当推开石门的一霎那,映入眼帘的黑暗和大片灰尘如同潮水般涌来,一股严重的霉味透过冷风吹拂了进来。   璇和和小白脸儿被这股味道呛得直捏鼻子,而我干脆是咳嗽的说不出来话,只有瘸子脸上的表情还算是好受点。 第485章 石碑   灰尘顺着空气飘散的到处都是,我打着手电筒向里面观望了一眼,里面却乌漆抹黑的什么都看不清。   我顺势掏出腿上的匕首,用绳子将手电勒在自己的断腕上,另一只手紧握匕首随时准备进入石门,身旁小白脸儿也已经将手枪上膛,腰间两个压满子弹的弹夹挂在身上严峻以待。   气氛仿佛凝固到了极点,我们四个人将手电筒的光亮调至最大,一点点迈步走进了石门里,没想到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两具黑衣人的尸体。   我伸手摘下两人的金属面具,竟发现面孔有些熟悉,这两个人似乎在黑人组织里,当初还轮流背过我几次。   只是当我看见他们五官七窍流血的死状,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他们应该是中毒死的。   而当时我和小白脸儿他们走散以后,随即就遇到了黑衣人组织的大部队,在陷入地下溶洞后,黑衣人首领曾发给每个成员一颗红色药丸,当时胖子还通过耳边的通讯器告诉我不要吃,那药里有毒。   现在想想这应该是真的,只是黑衣人首领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者说药里有毒这件事情他知不知道,不过这些问题显然已经无从查起了。   不过照这么说,后来从天井里逃出去的那些人,估计没有人能够活着逃出这里,即便是侥幸找到了出口也会毒发身亡,就跟眼前的这两个人一样。   他们极有可能掌握了某部分资料,知道座棺里并没有夜郎王的肉身,随后来到了这里想要盗开夜郎国的金棺陵,却没有想到最后毒发身亡。   多亏当时胖子曾经提醒了我,要不然现在躺在这里可能就是三个人了。   我无意间发现这两具尸体身上的伤口都有些奇怪,一路而来大部分黑衣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轻伤划痕,可是眼前这两个黑衣人裸露在外的肌肤上虽然有几道伤痕,可是看样子就好像是刚刚愈合不久。   换句话来说,在他们死之前身上的伤口似乎都已经加速愈合了,这件事透发着十足的怪异,虽然看起来有些不太起眼,但是这不禁让我想起当初在天井底下所出现的类似事情。   这两个人和我一样是从雕像脚下逃出来的,同样怪异的事情,其实也出现在了我身上,当初我在天井底下的时候,就感觉自己本来已经摔断的双腿似乎又能动了。   当时我唯一的想法是,可能自己的腿伤并没有那么严重,在短暂的休息过后伤势恢复了一点,不过现在想想当初受伤的感觉还在脑海中不停回荡,那绝对是骨头被摔断的痛。   难道说在这里,有一种能够使人伤势愈合的神秘力量,如果这是真的的话,那么是打什么时候开始,我们这些人的身体就已经出现变化的呢。   我站在夜郎王冥殿的石门旁愣愣出神,直到小白脸儿和其他人被我的样子吸引,急忙开口询问,还以为我出现了什么状况。   我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心里此刻却像是被什么东西迷住了一样,无论如何也摆脱不开未解的谜题。   直到下一秒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画面,回想起当初在天井底下那些围绕在边缘处的黑色石像,似乎是在我们坠入天井以后,我才感觉到身体发生了变化。浑身上下的伤口都在加速愈合。   那么如果我此时猜测的是真的,那能让身体加速伤势愈合的秘密一定就是那些在天井边缘的黑色磁石雕像,这虽然是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已经是我能联想到最接近正确的答案了。   假如这是真的,那么几千年前的夜郎国子民之所以会如此相信夜郎王成仙的事情,也就有些顺理成章了。   这种从山里天井附近挖出来的黑色磁石,通过某种摆放方式,就能够加速人体伤势的愈合。   想到了这一点我突然茅塞顿开,尽管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执着于这件事情,可是隐隐间我总感觉关系到了某件还未发生,甚至已经发生的大事。   我举起手电筒大步走进了冥殿里,昏暗的光线下模糊不清,小白脸和其他人感觉我有些不太正常急忙举起手枪跟随着过来。   正当他打算叫住我不要单独行动时,眼前一块巨大的石碑突然引起了我们的注意,这说是石碑其实更像是一块墓里的屏风,根据古代墓葬风格的记载,这东西立在冥殿的门口,能够更改墓里的风水局势。   同时上面也可以雕刻一些墓主人的生平事迹,以及一些想要告诉后人的东西,例如某些墓主人从生一直带到棺材里都不敢说的秘密。   不过眼前这块石碑却给人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异,上面没有任何图案,而是全都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古文。   小白脸儿举起手电筒看了一眼,紧接着眉头紧皱说出了一句十分怪异的话。   “这真是有点意思,石碑上出现了三种文字,最上面的是商文,中间的是小篆,下面的是繁体字。”   起初他说起商文和小篆的时候,我并没有感觉太过意外,知道他最后几个字脱出口的时候,几乎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怎么可能,石碑上还有繁体字。”   我忍不住自语一声,顺着小白脸儿的目光望去,果然发现了在古墓石碑两种文字的最下方,看见了第三种有些熟悉的字眼。   “这些上面都是什么意思?”   “我对商文化不太了解,不过看小篆和繁体字,这上面应该都是人名和姓氏,应该是族谱。”   小白脸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无比真切,我像是无形中抓住了什么,看着眼前的屏风石碑口中不停重复着小白脸说过的话。   “这的确是族谱…,但是有些奇怪的是,这上面出现了三种姓氏。”   身后墓门里的冷风呼啸吹过后背,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璇更是微微靠在我的身后,目光时不时的打量向左右两边漆黑深邃的黑暗。 第486章 姚家何家   我不得不说这件事情到了这里,在当时已经彻底颠覆了我的认知,除了太多不可能的事情都变成了可能以外,石碑上记载的东西也远远超乎了我们的想象。   经过小白脸儿的翻译,我们发现这三种不同的文字记载的都是人名和姓氏,最为诡异和蹊跷的是石碑上的姓氏,并不是来源于某一个整体的大族,这和我当初所猜测的不太一样。   石碑上以商文开端的名字有三个,分别是不同人的名字,小白脸告诉我他虽然没法翻译商文的含义,但是通过名字里的第一个姓氏,以及最下面所对应的繁体文字,正是“姚”和“何”。   最为诡异的是除了大段记载人名和姓氏的文字以外,石碑最上端有一段用小篆刻下的文字,如果翻译过来大致的意思就是,石碑上的这些人因为违背了某种祖训,所以才在此立碑留下后世子孙的名字,同时会在隔一段时间以后在这里进行祭祖的活动,想要用此来消除违背祖训的惩罚。   当我开口询问他能不能尽力翻译出第三个姓氏时,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告诉我了我一句很诡异的话。   第三个似乎没有姓氏,只是用数字来排列第几代,如果将商文开端人的名字算是第一代,那么到了繁体字的末端,应该正好是第七十九代,而且如果每代按照六十年来算,那么时间应该是在民国时期左右。   我看着石碑上第三人的姓氏心中愈发疑惑,即便是在最底端的繁体字记载中,第三个人的姓氏依旧让我看不明白,因为这并不像是某种文字,这像极了某种花纹。   如果说商文和小篆我翻译不出来还算情有可原,可是眼前所谓的第三个姓氏,看起来完全不像是繁体字。   我开口询问小白脸,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后来他才告诉我这些图案的确不是文字,而是一种用来计数的花纹,这种方式先是流传于阿拉伯,随后被少数民族所学习。   就连他也是只翻译出了石碑最底端的文字花纹含义,才猜测出石碑上第三个姓氏并不是和前两个姚家和何家一样,而是一种单纯代表数字的花纹。   我脑海中思绪乱作一团,目光无意间望向了地上两具死尸脸上所带的花纹面具,瞬间竟感觉到十分的熟悉。   没想到当我将面具从地上捡起和石碑上的花纹对应以后,我竟然发现上面两种花纹都是相辅相成,有些甚至出现了重叠。   这个发现不仅是让我大吃一惊,就连小白脸和其他人也被吸引了过来,我如同被雷劈中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终于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明白了。”   “这座大山山腹里的天井周围,就是黑衣人族群和姚家还有何家的祖地,也可以理解为是他们三家的祖坟。”   “而黑衣人首领肯定也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了,从自打第一次商朝时期左右开始,这三个家族就已经来到这里进行某种祭祀的活动,从第一次商朝开始一直坚持到了民国时期才结束。”   “只是他们后来为什么要用水泥将天井封起来,还在天井上面修建了小玥的雕像,这一点反而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我的话让小白脸迟疑了一阵紧接着很快就反应过来,他突然露出兴奋的表情,示意让我继续说下去。   我刚想开口却突然感觉自己的猜测似乎是缺了什么东西,细细琢磨反而漏洞百出,例如黑衣人首领这一次回到祖地的原因是什么,以及在民国时期他们为什么要用水泥将天井封死,还修建了小玥的雕像。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里明明应该是安葬夜郎王肉身的陵墓,又怎么会和石碑上三家的祖坟扯上关联。   我脑海中乱作一团,思索间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禁锢,无数的假设在一瞬间出现,却又因为缺失了点什么而无法成立,这种感觉十分难受,几乎要让我一口老血喷出来。   小白脸儿皱起眉头。听完我不断的分析结果,以及最后猜测无法成立的几个原因,忍不住小声开口道。   如果按照你所说的思维方式来理解,我似乎能够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如果让我们从头开始的话,大致事情经过应该是这样。   商周时期有三个人在山体裂开的巨大缝隙中发现了里面的天井,他们先是用绳子来到天井最底部以后,发现了某些惊骇世俗的东西。   同时他们三个人也商议将天井里的东西列为禁地,永远不再提起,但是同时他们也一定在天井里得到了某种力量或者是东西,并且一直流传到了后世子孙。   后世的人靠着这股力量在乱世中得以生存,可是几百年以后,这些后世子孙在生活条件逐渐强盛了以后,突然对这股不断传承的神秘力量感到好奇。   于是这三家族人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不顾商周时期就流传下来的祖训,来到了几百年前曾被先祖列为禁地的山腹天井里。   这个行为终究使他们付出了某种代价,所以后来他们就修建了这个陵墓,想要用祭祀的方式来停息,因为违背祖训所带来的代价。   通过每隔一段时间祭祀,三个家族的人终于获得了暂时的安宁,而祭祀的祭品极有可能不同寻常。   当年在夜郎国出现的神秘老者,极有可能就是三个家族里的其中一个人,而夜郎王成仙的事情也极有可能是假象,其实真正的夜郎王是被神秘老人所骗,沦为了祭祀的祭品后被封在了金棺之中。   没想到直到民国时期以后,事情就出现了某种变故,迫使他们再次来到祖地,还用水泥和雕像将天井彻底封死。   至于他们为什么要将天井封死,以及石碑上所记载的违背祖训的代价究竟是什么,这一切已经无法揣测。   “不过如果我的猜测和真相大致相似,那么当年商周时期这三个人的后代,一定是从天井里得到了什么东西或者是力量,这才迫使后世的人对祖地里的一切产生好奇,甚至不惜去违背祖训”。 第487章 壁画   小白脸儿的话让我们所有人都愣住了,这虽然是简单的推测,但却听起来十分合理,就好像是真的真相一样。   我愣了半晌才逐渐清醒过来,如果按照小白脸的话来理解,那么眼前这座多出来的古墓,其实并不是夜郎王的金棺陵,而是这三家姓氏的共同祖祠,是用来安放祭品的地方。   这个想法很疯狂,却又让人有些说不出来的恐惧,照这么说几千年前夜郎王成仙其实是个骗局?   那么冥殿里放着的应该是谁的棺材,总不会是石碑上的这些人名吧。   我壮着胆子打起手电筒照向石碑屏风的后方,只看见一排排黑色棺盖整齐的排列在黑暗中,隐隐间露出棺材的轮廓。   我被这一幕吓了一跳,直到其他人也被动静吸引过来,璇有些好奇又不敢睁眼去看,于是就用手蒙着眼睛问我们屏风后面是什么东西。   我没有回应而是举起手电筒,迈着谨慎的步伐一点点向黑暗中的棺椁靠拢,仅一眼看见的棺材就足有上百个,呈三竖行整齐排列,而且每个棺材底下都用玉石砖修建了一个尺寸刚好的棺床。   在手电光的照映下,棺床伴随着棺材折射出幽幽绿光。   远远看去在冥殿的最尽头,有三尊屹立在黑暗中的雕像,由于距离太远让我看不清雕像的样子,紧接着第二排就是五六口金丝楠木的棺椁呈列在眼前。   其余剩下的棺椁大多是铁棺和石棺,直到最后横在我脚下的一排,才是质量还算是不错的厚重木棺,看到这里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小白脸,看来这家伙的猜测竟然猜对了,这里还真的是有多个家族在一起的超大规模祖祠。   此时我们的位置正是在集体棺群的尾部,这些不同棺材似乎极有可能是代表着,不同等级和不同地位的家族高层。   不过此时我心中却突然产生了一个疑惑,那就是石碑上的那些名字足有几百个,而这里的棺材远没有那么多,难道说除了这里以外,还有其他类似这样的地方停放着剩余的棺材。   小白脸听了我的想法后开口道,之所以棺材和石碑上的名字数量不匹配,我猜并不是因为除了这里还有其他的地方,而是因为棺材里停放的压根儿就不是家族里的逝者,全都是从商朝到现在所被当成祭品的倒霉蛋。   “我想夜郎王可能就被安放在了最前面那几口金丝楠木的棺椁中,至于其他棺材里的祭品可能并没有夜郎王的身份高贵,所以只能用普通的棺椁来代替。”   “当然这也不排除棺材里会有他们自己的族人,毕竟在古时候的祭祀活动里用自己的族人献祭这很常见。”   璇被小白脸的话惊出了一身冷汗,我也感觉实在是有些不太舒服,不过如果推测是真的,那么在眼前的巨大冥殿中,一定隐藏的能够直达外面的出口。   毕竟只有这样才能让当年来这里祭祀的族人更方便快捷的抵达。   眼看这些棺材都落满了灰尘,我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别样的想法和冲动,想要伸手用刀子撬开其中一口棺材,看看他们所为用来平息祖宗愤怒的祭品,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虽然表面看上去,眼前这一口口棺材里放的自然是人,可是我心中却有一股极强的预感,事情应该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棺材里装着的祭品并不一定是人,也可能是其他什么东西。   我知道这个想法可能有些荒诞,但是一路而来所发生的荒诞事情不是太多了吗。   暂时抛弃这些棺材不管,我打着手电筒扭头望向其他冥殿里的方向,只见棺材列阵的边缘有几排屹立在地上的高大屏风石墙。   上面似乎刻满了花纹和图案,这些东西一下子引起了我全部的兴趣,说不定上面的图案才是解开这些棺材的秘密和真相。   巨大的石墙屏风呈六个方向将棺群围在正中央,我将手电筒的光亮调至最大,忍不住冲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面石墙靠拢了过去,这期间甚至忘了脚下可能会踩到机关一类的陷阱。   不过当我平安来到这面石墙面前以后,这才发现墙壁上的确可有大量代表叙事的壁画,而且这应该是六幅壁画中的第三幅图案。   上面想表达的含义通俗易懂,似乎和当初小白脸儿猜测的十分相似,几乎是一模一样。   几个线条勾勒出的大山连绵相叠,在大山和地面相连的地下山腹中,有一口圆形的巨大天井,有两种穿着不同服饰的古人混合在一起,他们高举着火把,出现在了巨大天井的周围。   如果按照之前的猜测,那么眼前这幅壁画所表达的内容,应该正是商朝祖先在几百年后的族人,出于好奇或者是某种原因,第一次违背了祖训深入大山腹地的天井中,此时夜郎国还没有出现,周围只是一些偏僻的寨民和村中部落。   至于壁画中两种服饰不同的人群,可能代表的是何家跟姚家的人,当然关于这一点我也只是猜测,只不过出于一直以来对黑衣人的研究,我想壁画如果真的有代表黑衣人的一方,那么他们的服饰肯定会偏少数民族和苗族的类似风格。   我将手电筒转向另一个方向边缘的两面石墙屏风,昏暗的光线下,上面印着的图案果然是这群族人在违背祖训之前的事情。   简单的线条勾勒出三道人的身影,他们站在巨大的山腹天井边缘,脚下放着一团绳索,似乎是因为对天井产生了好奇,正准备用绳索下降进去。   此时小白脸和其他人也已经快步走了过来,他们在周围检查了一圈,终于可以确定这些棺材都没有被动过的迹象,而且这里的地质也不像是有陷阱翻板机关的样子。   在确定了没有机关以后,我们几个人这才放下心来,开始专心的研究这些祭品棺材和墙壁上的壁画。   因为棺材上的图案和文字十分复杂,似乎只有小白脸儿才能参透,所以研究棺材的任务就暂时交给了小白脸和其他人,而我则继续看着墙面上的壁画,仔细琢磨着剩下三幅壁画图案的含义。   我迈着步伐缓缓走向另一面距离自己较近的壁画图案,上面勾勒的纹路正与上一幅图案遥相对应,同时有一点被我忽略的是,姚家和何家的这群人应该并不是跟我们一样通过夜郎国挖通的地下溶洞走进山腹中的,因为在当时夜郎国还没有出现。   所以壁画大山的上段有一道虚线,似乎是代表着他们在山顶端直下挖通了一条隧道,正好打进了大山的山腹中。   我心中有些欣喜,看来通往外界的出口肯定不止这一条路,就算不能够原路返回,只要能够找到当初这两族第一次来到山腹中留下的通道,那么也能够成功逃出去。   只是看样子这条从山顶打进山腹里的通道直上直下,如果没有开凿楼梯那么他们通行的方式很有可能是通过绳梯一类的东西。   但要是经过了这么多年,山顶隧道里的绳子估计早已经腐朽崩断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支撑住我们四个人的重量。 第488章 夸张   小白脸儿正聚精会神地观察着金丝楠木棺材上的各类花纹图案,此时我的目光已经从第3幅壁画转移到了第四幅。   原来当年的何家姚家两族人来到天井以后,甚至通过山顶挖出来的通道,运进来了许多用于建筑的石块和木材,当初我在天井底部看到的那条螺旋栈道,正是他们修建的。   壁画中的图案显示他们在通过栈道深入天井以后,发生了许多变故,致使所有人死伤惨重。   其中就包括当初我所看到的那种脸上没有五官的怪物,这些玩意儿使两大族群组成的队伍伤亡过半,不过壁画中并没有描绘天井下面乃至底部是什么样子。   这可能包含了某种禁忌,或者说他们在栈道途中就已经伤亡过半,最终选择了半路折返并没有到达最终天井的底部。   至此就已经是第四幅壁画的全部内容,我举着手电心中越发兴奋,没想到当初我们的猜测竟然一步步验证了。   似乎真相真的正如同我们所猜测的那样,但唯独有些古怪的是,至此三大族群在壁画中只出现了两个,似乎并没有黑衣人组织的队伍。   难道说是之前我们想错了,石碑上第三个没有名字仅仅代表数字的姓氏,其实并不是黑衣人组织。   可是这样一来就没法解释,为什么黑衣人队伍脸上带着的面具会和石碑上的图案十分相似,甚至出现了重合。   正当我打算扭头向这第五面屏风墙壁的壁画位置走去时,小白脸那里却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呼。   “天哪,这简直不可能。”   “他们…他们竟然抓到了一条鲛人作为祭品,放在了金丝楠木的棺材里,除此之外还有修炼成人形的蚺蛇,似乎还有传说中的神明。”   “夜郎王跟这些东西一比,简直是不值一提。”   小白脸的语气越发透出兴奋的音腔,表情却似乎越来越感觉到畏惧和后怕,他声音回荡在空荡的冥殿,显得格外骇人。   我此时被他话中的含义吸引了过去,随即开口道,“这怎么可能,你是不是看错了?”   “这群人不是神,你说他们谋划夜郎王成仙是一场骗局还不算太过分,可是你要说他们把神仙都抓来当祭品,这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   小白脸儿显然已经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过了半晌才磕磕巴巴的开口道,“真的不是我看错了,不然你来看这些棺材上的图案。”   “这几个棺材上除了夜郎王以外,几乎就没有一个是人形,不是神仙就是妖怪,要不然还能是什么。”   小白脸的话突然让我愣住了,事到如今,我还是有些无法相信他口中所说的事实,不过当我来到小白脸面前的几口金丝楠木棺椁面前时,这才发现果真如同他所说的那样。   除了夜郎王八目天尊形象图案的棺材十分好辨认,剩下的几个棺材上图案,没有一个是正常人。   他们有的是人首蛇身,有的是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鱼,如此说来夜郎王成仙以后的形象和这些棺材一比较,还真是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不过我还是保留着几分理智开口道,“千万别太当真,自己吓唬自己,咱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团结。”   “老子就不相信这棺材里装着的真的会和花纹上所代表的样子相同,说不定这只是他们用来吓唬人的夸张手法。”   我看小白脸一直没有说话,干脆用手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这时我才发现他已经被吓得全身发软,正不停的直冒冷汗。   “…我有一种感觉,天井里的东西可能会超出我们所有人的想象,这绝不是我们所能对付的。”   小白脸的语气越发的颤抖,这似乎是自打我来到夜郎国遗迹以后,所看见的他最激动和畏惧的一次。   而他之所以表情惊恐,似乎是因为眼前的最后一口金丝楠木棺材,透过手电筒散发的微弱光下,我竟发现这口棺材上只有一些点缀的花纹,并没有任何图案。   和我们刚刚看到的棺椁截然不同,甚至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和恐惧,就像是麻将牌里的白板。   我心中感觉有点异样,随后就开口询问这口棺材应该代表的是什么,他愣在原地过了一小阵才突然回过神儿来开口道。   “空白代表虚无,如果按照古人的理解方式,那么这口棺材里可能是“旡”。   小白脸眼看我和其他人都有些不太明白,随即努力定了定神,让自己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一下开口道,“旡在在古人眼里无形无色,是代表着一种虚无,但是却可以吞噬一切有形的物质。”   “这…这些只是我的猜测,或许你说的对,这些棺材里的东西可能是古人在故弄玄虚,我也不相信他们能把文字寓意里不存在东西变成现实。”   这一回小白脸像是终于压制住了内心的恐惧,反倒是我和其他人开始有些不淡定了。   我心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看着眼前的七八口金丝楠木棺材,心中竟有想要打开看看的冲动,尤其是眼前那口没有任何文字记述,只有花纹的空白棺椁。   不过理智还是压过了好奇心的大半部分,让我不断克制着自己的荒唐想法,就在这时我脑海中突然又冒出了一个同样惊悚,但风险稍微低一点的念头。   “既然最前面的几个的棺材不能打开,那咱们能不能把后面的普通棺材撬开,看看里面的祭品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的想法一说出来立刻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只有璇的话瞬间让我清醒了几分。   “这里实在太不舒服了,咱们现在不是应该赶紧找到出口离开这里吗,刚才似乎有口棺材里发出莫名的动静,我真的有点害怕了。”   我看着璇的表情有些害怕,甚至都有点儿神经质,显然这个地方对于她这样的一个女孩子来说,的确是有点儿可怕过头了。   最终我们四个人开始停止对这里的研究,转而把精力都放在寻找出口的方面上,四支手电筒换上崭新电池以后将光亮调至最大,开始对这里展开搜索。 第489章 夜郎王的棺椁   在昏暗的冥殿里搜寻一圈却没有任何结果,我逐渐将目光转移到了冥殿尽头处的那三尊雕像。   雕像是用铁汁浇灌而成,样子和打扮也平凡无奇,但是能够简单看出,他们身上穿着的服饰应该是商周时期的风格,看样子可能真的是这处祠堂禁地所供奉的三个先祖。   此时我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小白脸所说过的话,这三个人一定是成功抵达了天井的底部,而且还获得某种能够遗传给后世的力量,这种力量不单单是指能力,也可能是某种宝物,所以这才会让后世无忧的子孙对禁地天井里的东西产生好奇。   在前几幅壁画中的内容无疑证明了这一点,至于何家和姚家的人第一次进入天井到底有没有抵达底部,或者说违背祖训的后果是什么,为什么会让他们不得不用祭祀的方式来消除违背祖训所带来的后果,这些或许都将是暂时未解的谜团。   抛弃这些不谈,我原以为出口会很容易找到,没想到我们四个人打着手电筒在周围寻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任何机关暗门一类的东西。   整座空荡荡的冥殿似乎只有一个入口,那就是我们来时的那条玉石铺成的甬道,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出路。   我心中有些疑惑,干脆和小白脸两人再次走出殿门,返回那条甬道以后仔细寻找了一圈,甚至连每块玉石砖都用手抚摸检查,都没有看到任何机关的踪影。   与此同时我的心情也越加躁动不安,难道说壁画里的记载是假的,真相其实并不是我们所想象的那样,何家和姚家是出现在夜郎王成仙以后的时期,可这显然有些说不过去。   此时我脑海中已经乱成了一团,直到下一秒我和小白脸儿同时意识到了一处被忽略的地方,甚至两个人声音在一瞬间脱口而出。   “出口有没有可能在夜郎王的棺材里。”   我也不知道我们两个人是怎么同时产生了这样的古怪想法,这虽然是有些出自主观臆断,但是也并不是绝不可能。   毕竟这里的夜郎王也是受害者,当年何家和姚家的人很有可能会拿夜郎王来大做文章,让他的棺材和其他祭品不太一样,说不定真正的出口就隐藏在夜郎王的棺材里。   想到了这一点我和小白脸儿急忙回到冥殿,来到了夜郎王金丝楠木的棺材前。   这口棺材在外表上和其他棺椁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在棺盖上的花纹人形图案,看上去有些实在不太舒服。   因为夜郎王成仙时穿着道袍,以及眼睛上生有八目的样子,在棺材盖上被雕刻的惟妙惟肖,甚至让人不敢去多看两眼。   我和小白脸不敢迟疑,当即掏出刀子打算硬生生的撬开这口尘封了几千年的神秘棺椁,要是夜郎王真的泉下有知,此时知道有四个人来解开了他的冤屈,说不定他还会保佑我们平安逃出生天。   只是这样的想法仅在下一秒就已经荡然无存了,因为这口棺椁远比我们想象的要结实和复杂的多,原来最上面的那一层并不是真正的金丝楠木,只是用铁汁铸好以后由工匠用用工具敲打出木头的花纹,再在上面涂上一层金色的染料,防止铁棺生锈。   如此一来就面临了一个问题,暂时凭借我们手上的工具,应该是无法打开眼前的铁棺,因为就连棺盖的缝隙都被用树脂浇汁封死,连刀子都插不进去,更别说要撬开铁棺了。   我心说怪不得会有这么多的金丝楠木棺椁,原来这些棺椁都是假的,连上面的金丝花纹都是伪造的,加上冥殿里的光线昏暗,即便打着手电筒都很容易以假乱真。   正当我们研究着怎么打开棺椁的时候,一旁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的瘸子,却突然提醒了我们一句。   “我…我们…不是还有两颗手榴弹吗,要是一起用上肯定能把铁棺的盖子掀开。”   我心说这个想法不错,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于是将兜里的两颗黑衣人仿造的手雷掏了出来,这两颗手雷正是黑衣人组织仿造抗战时期的棒式手雷。   拧开手雷底部的盖子以后,能够看见两根白色的引线绳,只要拉出引线过4~5秒以后,手雷就会爆开,不过黑衣人组织似乎在手雷里增加了许多钢珠,这会让这种手榴弹的杀伤力增加但是削弱了许多冲击力。   到底有没有可能震开被密封得严严实实的铁棺,说实在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而且这两颗手榴弹是除了手枪以外唯一的底牌,就这么轻易的用掉属实有点可惜。   我看了看棺材盖子露出的外沿,只要用布条将手雷和棺材稍微固定一下,就可以直接进行引爆,思来想去间我们决定还是只用一颗手雷,因为即便是两颗一起炸掉,也不可能做到同时引爆。   这样一来,无论是用一颗还是两颗,效果应该都是一样的。   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响彻在黑暗中,石块伴随着硝烟的味道弥漫纷飞,我们躲在墓门旁的巨大石头屏风后不敢说话,耳朵更是被震的轰鸣作响,过了十多分钟才逐渐恢复听觉。   我没有想到在冥殿里引爆手榴弹,爆炸所产生的音波和气浪无法扩散出去,威力居然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大。   当我们几个回过神来时,冥殿里的尘埃已经飘散的差不多了,黑暗中隐约还是能够闻到爆炸硝烟的味道。   此时的夜郎王棺椁盖子已经被彻底炸开,甚至棺体都出现了许多裂纹,我迫不及待的率先跑了过去,没想到里面的景象却大大出乎了我们几个人的意料。   棺材里空无一物,铁棺的底部只有一个黑漆漆的大窟窿,笔直的深入地下不知道有多深,更不知道通往何处,此刻正不停的往棺材底部吞噬着冷风。   我们之前虽然也猜测到了,出口可能会在夜郎王棺板的底部,但绝不应该是眼前的这个样子,甚至连夜郎王的尸体都不见了,有的只是一个黑漆漆不知道通往何处的空洞。   “怎么办?要不要下去看看?”   我有些犹豫不决询问其他人的意见,没想到就在这时小白脸竟然在棺材底部的洞口处发现了蹊跷,他打着手电筒观察了半天,最后说出了一句让我们直冒冷汗的话。   “这个窟窿像是有东西在棺材里面挖出来的,这上面还有抓痕。” 第490章 骗局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愣住了,璇甚至开始有些身体不自主的发抖,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但此时只有我意识到了小白脸这句话的漏洞,棺材里装着的是夜郎王的肉身,就算他是被骗心有不甘诈尸了,可是被封在这样一口棺材里又能掀起什么波浪。   要知道这是一口铸铁的厚重棺椁,要不是因为有手雷我们可能连棺材盖都推不动,更何况是里面的尸体。   我犹豫了几分对着小白脸小声道,“这怎么可能,棺材里的东西是人又不是穿山甲,这点毋庸置疑,可就算是穿山甲也不可能在铁棺里钻出一个窟窿啊。”   “夜郎王能用什么挖,用指甲挠吗”。   我心想示意他一下,也许是他说错话了,其实内心想表达的是有人在别的地方挖了个洞穴,正好打进了夜郎王棺材的底部,然后将尸体盗走。   这个方法在民国盗墓猖獗的时期十分常见,甚至在我干爹的日记本里也有记载。   但是小白脸却一脸坚决,他举起手电筒让我去看棺材底部的抓痕,我这才发现或许是因为铸铁工艺的缘故,棺底的厚度要比其他地方薄许多。   而且上面的确有许多抓痕是由浅至深,就像是有东西从棺材里向着地下挖洞,连我都被彻底惊住了。   “棺材里装着的可能真的不是夜郎王,而是一个能打洞,还能破开棺底铁层的主儿。”   我瞬间就感觉到了一股直冲上脑门的寒意在身上弥漫,或者说夜狼王成仙是不是代表着一种比喻,他产生了异于常人的变异。   其实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并不是空穴来风,因为早先之前苏查克的变异就已经深刻的提醒了我,世上可能没有鬼神,但是却有一种能够与之比肩的方法。   而且更糟糕的是,根据壁画上的记载,夜郎王封棺入土之前似乎吃过神秘老者给的药丸,他当时对这个老家伙十分的信任,却没有想到这是三大家族精心设计好的骗局。   我看着眼前棺底的黑洞不知道通往何处,只感觉有一股寒气不断上涌,里面似乎有空气流通。   经过研究讨论以后,我们决定先由小白脸和瘸子先下去看看,但同时也会把身上的绳索系在两人的腰上,如果遇到什么危险或者是奇怪的动静就立刻把两个人拉上来。   其实这个决定起初是应该由我和小白脸进去洞穴,可是一路走来我几乎没见瘸子怎么说过话,对他也是有些不太信任。   万一这个人真的靠不住,甚至有可能连瘸腿都是装出来的,我和小白脸的命肯定就交代在这里了。   我将两人腰间的安全绳打了个活结,如果里面有什么情况也可以随即应变,随后将两根绳子的另一端同时栓在了棺材旁的一口青铜鼎上。   这口鼎看起来不大却十分厚重,似乎是当初三大家族用来上香祭祀的祭祀,鼎里还存了许多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白色粉末,应该可能是香灰。   随着两人一前一后刚刚钻进洞穴里,我手中的绳子就立马绷直,这两根绳子是黑衣人队伍里携带的尼龙绳,每人携带十米。   再加上之前那两具黑衣人尸体身上的绳子,加上来足有四十米,应该足够应付眼前的洞穴深度。   随着几分钟过去,手中一直紧绷的绳子突然停止了下坠的趋势,我紧接着就意识到他们两人可能已经平安抵达了洞穴的底部,心中的担忧终于一点点的放了下来。   趁着这个机会我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忍不住用手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滴,让我始终感觉有点不太正常的是,旁边一直想要帮忙,却帮不上什么忙的璇似乎是在偷偷看我。   这个感觉很怪异,直到我回头和她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两两相望,而她的眼神里也似乎是藏着什么东西,让人琢磨不透。   我首先排除她可能是喜欢上我了,因为除了残疾以后的自卑感,她的眼神也不像是在偷偷看一个喜欢的人,反而像是有些犹豫不决,似乎是藏了很多话却一直找不到机会开口。   我想象不到她可能会对我说些什么话,无非就是在当初几个月之前的黑衣人总部里,我和她经历过一些诡异的事情。   但是眼下她明白我们不会丢下她不管,因为她也在队伍里担任着极为重要的医护角色,完全没必要像当初一样对我妥协。   这些思绪在脑海里越来越乱,我干脆不再去想甚至开始躲避她的目光,其实璇长得很漂亮,皮肤白皙身上的黑袍,也遮挡不住她身体妙曼的玲珑曲线,最重要的是她处事未深,眼睛里有一股只有十四五岁小女孩才有的清纯。   可是她越是这样优秀,越是让我不敢靠近,渐渐的我开始把注意力放在周围巨石屏风里的壁画上。   此时距离他们两人进入洞中已经过去了快十分钟,随着我几次拉动绳索洞穴里都传来了回应,我开口询问底部有没有什么危险,大概是什么样子。   可是洞中似乎有某种诡异的能力,将两个人喊出的话,全都变成了模糊不清的杂音,让我一时间没法分辨。   我眼看两人还能回应,应该是没遇到什么危险,这才终于把心放进肚子里,去看当初冥殿里的最后一副壁画。   当时因为小白脸在棺材盖上的重大发现,让我暂时忽略了这最后的一副壁画,现在想想自己壁画里可能隐藏着极为重要的内容,说不定能够真正解开天井栈道底部的秘密。   我扭头望去身后六扇墙壁屏风的最后一面,上面果然和其他屏风一样,也用雕刻和绘画的手法在墙上留下了许多深邃身影和图案。   但没想到这一回壁画里的内容却隐藏的极为惊悚的巨大秘密,让我一瞬间感觉到浑身不舒服。   这幅壁画里描绘的同样是夜郎国建立之前的事情,几千年前何家和姚家为了解开祖先继承给族人特殊能力的秘密,组织了一次巨大的探险活动。   他们借着大山深处的裂缝,从大山的山顶笔直向下钻进了山腹中,也找到了几百年前被先祖列为族人禁地的天井,可是进入天井以后却遭到了层层凶险,最终无功而返。   我原以为最后一副壁画里的内容会出现黑衣人的身影,没想到这一回不仅是出现了黑衣人的图案,甚至还让我逐渐明白了他们违背祖训以后所得到的后果。 第491章 祭祀   巨大的石壁上刻满了图案,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回上面甚至还出现了大量的小篆文字,似乎是当初修建这处祠陵的人所留下来的。   许多人影顺着以前姚家和何家留下的隧道也来到了巨大的山腹中。   这些人穿着五颜六色少数民族的服饰,甚至有些苗族的风格,最为诡异的是他们脸上都戴着银色的金属花纹面具,在壁画的绘画细节中格外清晰,似乎是修建祠陵的人故意想要留给后世的人看到一样。   我瞪大了眼睛死死观察着壁画上记载的一切,生怕会忽略任何细节,直到我翻译出了墙上那一行行小篆古文,才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有人会把这些事情铭刻在屏风上。   原来当初何家和姚家联合进入天井里以后损失惨重,而且他们也遭到了来自于违背祖训的惩罚,那就是族人会变成一种手臂奇长,脸上却没有五官的怪物。   但是这似乎是根据族内人的年龄有很大的关系,后来姚家和何家的人将此事严格保密,却对外放出消息说山腹天井里隐藏着一个巨大秘密。   这致使无数人为了这个秘密走进了大山山腹的天井之中,他们顺着姚家何家在天井留下的栈道下潜,却没有一个人再回来过。   后来黑衣人的祖先,也是当时的苗族人组织了大批队伍进入天井之中,直到他们在天井底部看到了许多诡异的东西,以及姚家和何家人的尸体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在损失惨重后,黑衣人组织果然和其他家族一样,因为违背了祖训而沾染上了某种诅咒,这致使每一任黑衣人组织的首领都会在过了四十岁以后身体发生变异。   后来更让人无语的是,何家和姚家的人严格保守着族内人产生变异的消息,让黑衣人祖先误以为他们没有遭到违背祖训的惩罚。   与此同时黑衣人先祖也发现只要通过献祭祭品的方式,就可以停止变异在族内延续,于是他们在夜郎国还未出现之前,就在山腹天井的周围修建了这处祠陵,并且每隔几百年就寻找一种极为罕见的东西作为祭品献祭。   后来因为传说中的东西都极其难寻,黑衣人组织就开始在族内寻找成员进行献祭,这甚至使黑衣人族内逐渐走向衰败,而其他两族的人也因此受到了庇护,从此没在出现族内变异。   这个秘密一直到清末才被黑衣人组织知晓,但当时他们已经无力和两大家族抗争,甚至还被他们围剿。   至始至终,可以说黑衣人组织都是被其他两族的圈套牢牢套住,他们心有不甘所以才会留下壁画告诉后人事情的真相。   直到翻译完了整个壁画的内容,我才终于解开了自打从黑衣人组织里逃出来以后所产生的心结,任谁也没有想到,黑衣人的来历竟然是这么一回事,而且还是一直被两大家族坑着的状态。   自打此刻我心中似乎对黑衣人组织的讨厌和惧意逐渐转变成了同情,一个圈套连着坑了他们好几百年,致使一个大族逐渐没落这似乎的确是有些太过不厚道了。   就在这时我心中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壁画里都没有记载三大家族所继承的特殊神秘能力,还有天井最上面所修建的水泥层,以及那尊小玥的雕像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吗。   我越想越被这其中的秘密所吸引,甚至在冥殿里的其他地方开始仔细搜索,希望能够找到其他留给后人的壁画。   没想到就在这时,一直守在夜郎王棺材旁的璇突然吓得尖叫了一声,紧接着开口喊道,“洞里,洞里有些奇怪的声音。”   我心中一下子联想到小白脸儿和瘸子的安危,急忙一个箭步飞奔了回去,就在这时耳边竟也从井里听到了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嘎吱…嘎吱。”   这个动静就像是有老鼠在嗑石头磨牙,又像是有人在不停的用指甲挠着墙面,听起来十分的渗人。   我急忙拉紧绳索,开始拼了命的往后拽,没想到这一回绳子竟然很轻松的就从洞口里被拽了出来,与此同时我也看到了绳子的另一端,既没有撕咬也没有被割破的迹象,看样子似乎是很自然的被人解开了绳结。   这个情况着实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说是小白脸儿他们遇到了什么特殊情况,因为绳子不够长所以才将腰间的绳索解开。   “可是刚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这显然有些不太正常。”   我来不及犹豫,干脆就顺着手中绷紧的绳索一点点从黑暗中爬进了洞里,直到钻进棺材洞以后,我才发现这里的光线黑暗的可怕,甚至和当初那个地下裂缝几乎一样漆黑。   顺着脚下吹来阵阵阴风,我甚至能够感觉到腋下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带走身上大片的汗滴。   正思索间脚下竟然已经踩踏到了洞穴的底部,原来这个棺材洞并不是人为开凿出来的,而是和山体里的其他裂缝一样,都是由于地貌运动在矿层里形成的溶洞空间。   就在这时头顶的洞口突然传来的响声,没想到竟然是璇也爬了下来,我这才想起来自己把她一个女孩扔在遍地棺椁的陵墓里,的确有点太欠考虑。   直到璇也平安抵达洞底以后,我们这才将两支手电的光亮调整至最大,开始查看周围的环境和线索,顺着手电光束照亮脚下的地面,我竟发现这里的岩石有些不同寻常。   是两种矿石混合在一起,外层的石头还算是比较正常,最里面的一层却十分坚硬,而且似乎厚度也很大。   眼前映入眼帘的则是一条漆黑狭窄的山体裂缝,在这里我竟然看见了小白脸儿和瘸子留下的脚印,心中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下一秒我出于担心他俩的安危,干脆冲着眼前的深邃裂缝大喊了几声,没想到这回过了两秒之后山缝里竟然传出了回声。   我隐约听出这似乎是小白脸的声音,可是声音实在太过朦胧,实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是感觉语气很平顺,应该是在回应我们并没有什么危险。   我心中有些焦急,也不知道他们俩究竟在搞什么鬼,干脆一路打着手电筒顺着缝隙前行了进去,直到在裂缝中我又一次听见了那种瘆人的特殊声音,“嘎吱嘎吱…”声音时而停止时而加剧。   这回我终于听得十分真切,这声音似乎并不是我之前所猜测的那样,而是像是有人用刀子在不停的刮蹭着裂缝里的岩石。   没过多久我和璇终于看到裂缝的另一端站着一个人影,那个人正是小白脸,此时正不停的用匕首刮蹭着岩层上的粉末,看样子之前我们在洞外听到渗人的声音,正是由这发出来的。 第492章 占卜   我有些生气小白脸和瘸子进入棺材洞里这么久,为什么一直也没有回应,直到下一秒看到裂缝尽头里的景象,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凝固了。   原来小白脸所站着的地下裂缝中,被人为改造出了一处几十平方米的狭窄生活空间,就连脚下的深邃裂缝也已经被碎石填平,这里显然是有人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   小白脸看我突然出现也是被吓了一跳,此时我甚至忘了兴师问罪,满脑子都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惊了。   迎面的裂缝墙壁上被刀子刮下了大片石粉,露出了里面黑色的坚硬岩石层和上面的一些古怪花纹,我一眼就认了出来,那些图案并不是普通的符号,而是夜郎国独有的文字,显然是有人曾经用工具刻在墙面上的。   我开口询问小白脸儿他们到底在这里搞什么,为什么几次冲着棺材洞呼喊都得不到回应,而小白脸的回答也是很茫然,他说他也听到了我们的声音。   还一直回应说这里很安全,让我们俩也下来。   我回想起那些从洞口里传出来的古怪回音,心中有些难以置信,直到后来从洞里返回冥殿的时候我才发现,裂缝里的地貌传音效果的确很特殊,很多地方有许多透明的孔洞将传过来的声音改变了音调。   而在当时思绪逐渐转变回来后,我不再去计较这件小事,映入眼帘的狭窄石室里有几样极为简单的生活用品,例如石床和石碗还有石桌。   但此时突然引起我注意的是,石桌上的几件东西似乎有些特殊,那是用来占卜算卦的铜钱和龟壳。   我心中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直到走近以后才发现,这些东西都是用黑色岩石做的,就连看似铜钱儿的石头也是被磨成极其精细的石片。   角落里的瘸子正坐在地上默默的抽着烟,他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遮挡住了,隐约间露出了一支干枯骇人的手臂。   我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条手五指奇长,似乎和我当初看见那些天井里跑出来的没有五官的怪物一模一样。   小白脸见我和璇都注意到了角落里的那支紫青色干枯鬼手,脸色瞬间产生了变化,似乎是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一直没有开口。   此时我抓住了这一丝毫的变化,刚想开口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想到小白脸儿突然用很神秘的语气跟我说道。   “他身后的东西就是夜郎王,在我们抵达洞底的时候,这家伙才刚断气不久,在这个破地方活了几千年,虽然有点憋屈。”   “但是肯定要比他在棺材里好太多了。”   我虽然猜想到了一点点,但是此时听着小白脸儿亲口说出还是有些莫名的震撼和激动。   自己突然对这个被骗的帝王感觉有些好奇,难道这家伙真的是在棺材里用手掌挖穿了棺底,而且还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几千年。   小白脸儿的话,让我莫名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和震撼,与此同时,我也注意到那只干枯手掌的指尖十分锋利,似乎已经形成了角质,但是即便如此,我也很难相信这东西能破开铁棺。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起初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也压根儿就不信。”   “但是他将自己的经历全都刻在了这面石室的墙壁上,我已经翻译出了大半,这里面有很多耐人寻味的事情,是我们之前不曾想象到的。”   听着小白脸的声音,我此时竟不知道该露出怎样的表情,只等着小白脸跟瘸子要了根烟,随后一屁股坐在石床上继续解释道。   “我觉得先揭开夜郎王的真实面目之前,壁画里的内容可能会更重要。”   “这上面清楚的描绘了他是在棺材里怎么意识到了自己被骗,可是又因为服用了神秘老者给的丹药,所以一直死不了。”   “他在棺材里出现了某种异变和进化,之后竟然感觉到了棺底的冥殿石层下面有一条很大的山体裂缝。”   “其实这家伙并不是用手来破开铁棺底部的,而是在进化以后,唾液里产生了一种能够分解大部分坚硬物质的酶。”   我听着小白脸的声音,眼睛死死地盯着墙壁上所表露出来的一幅幅诡异图案和文字心中万分震惊,可是又不知道为什么,紧接着下一秒又似乎归于平静。   可能是这一路而来发生的诡异事件太过复杂,让我已经隐隐有些猜到了夜郎王的结局。   “起初我也很好奇,这家伙既然有这种能力,为什么不能用唾液自己挖出一条隧道,或者是破开棺材盖子逃出去。”   “但是后来通过翻译墙壁上的记载,溶洞周围的岩层都十分坚硬,和外面所见到的石头不一样,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破开,除非等到地震时山体自然开裂,而那口棺材除了棺材底部是铁制的,其他地方都是用一种极其耐腐蚀的特殊金属。”   “现在仔细想想,这一切可能是黑衣人组织在贡献祭品的时候特意做的,为了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也可能是因为他们觉得让一个人永远的活在棺材里太过残忍了,所以才故意这么安排。”   我心中若有所思,直到目光无意间望向石桌上的占卜工具,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那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难道在这期间他学会了占卜。”   小白脸儿摇了摇头紧接着下一秒所说的话更让我尤为震惊。   “其实我们都错了,夜郎王本身就痴迷于占卜,而且对此的研究极深,我估计要不是黑衣人组织的人先盯上他了,这家伙凭借自己的造诣可能真的距离成仙不远了。”   不过这些都是壁画里的记载和我的猜测,除此之外他有一个比较诡异的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此时我正聚精会神地听着小白脸讲话,看他突然卖起了关子,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他脸上的表情也透着几分难明的滋味,似乎是有些想要痛快的讲出来,却又害怕我和璇会难以接受。   “我知道我接下来的话可能会让你们两个没法相信,但这的确是我通过夜郎王记载的文字所翻译下来的。”   “那就是夜郎王在这里,精准的占卜出了几千年以后会有人发现出这里的秘密。”   “不过有些让人不太舒服的地方是,上面说能够活着找到出口的人最多只能有两个。”   “其他人会永远的留在这座巨大山体古墓中,给他陪葬。” 第493章 玄学   “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四个人中可能会有两个人死在这里。”   我的脸色惨白,目光下意识的望向璇和瘸子的表情,除了瘸子脸上还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之外,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你确定墙壁上的文字没有翻译错了,或者这会不会是夜郎王在无聊时写下的鬼话。”   “我知道你们很难相信,但是墙上的内容我已经根据夜郎王文字的记载方式,反复破译了好几次才敢讲出来,最重要的是上面记录了我们走进冥殿大门里以后所发生的事。”   “我觉得这绝不会有假,这家伙真的占卜出了过去和未来会将要发生的事情。”   听着小白脸用绝对的语气,说出最匪夷所思的话,此时就算是心里素质再好的人恐怕也会有些动摇甚至是崩溃。   “四个人里只能活下来两个,这个几率是二分之一,还算是很大了。”   我忍不住小声开口的说道,这句话看起来像是玩笑话,实际上却是我内心中的最真实想法,毕竟随着大量黑衣人死伤以后,我就已经开始隐隐猜测到这一次会不会成为我生命的终点。   现如今我们四个人困在这里如同死境,要是真的还能有两个人活着逃出去,显然要比我心中最开始的预期大了很多,只是我似乎已经不太在乎那,活下来的那两个人里是不是包括我自己了。   “这就是夜郎王留在墙壁上的大概内容,剩下的东西,基本上都和我们所掌握的资料重复,就没有必要再提起了。”   小白脸的情绪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似乎他也觉得墙壁上的内容有些不太真实,毕竟曾经发生过的事,和未来将要发生的事产生的因素绝不相同,过去是固定无法改变的,但是未来却充满了诸多变数。   或许夜郎王所占卜到的,只是其中一种结局。   也说不定夜郎王别有心机,而墙壁上所留下来的文字是出于他的阴谋,他想让我们四个人产生内讧和分歧。   我想到了这一点,下意识的和小白脸对视一眼,这才发现他和我的想法似乎相同,一瞬间突然感觉心里好受了许多,也不会产生那么莫名的压抑了。   “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就剩下夜郎王本尊了,不过在看到它之前,我还是想让你们先做好心理准备。”   不知道为什么,小白脸的这句话突然间让我感觉有些毛骨悚然,传闻中夜郎王在成仙前出现了征兆,脸上生有八目。   虽然通过目前所掌握的资料来看,真正的成仙其实是一场骗局,可是自己却还是对夜郎王的真实相貌有很大的好奇,尤其是看见瘸子身后那支露出来的干枯手掌以后。   随着坐在角落里的瘸子熄灭了手中的烟头离开,我们终于看见了蜷缩在角落里的夜郎王。   这个几千年前生活在川蜀境内的一国之君,在此时终于露出了面纱,这一幕甚至颠覆了我心中原有对夜郎王的想象。   这是一个长相怪异的老头,身上的皮肤呈深褐色,虽然全身的白色毛发很重,但还是能够依稀看出是一个人形的体态轮廓。   他的手掌指甲奇长,似乎真的是从几千年前生活到现在从来没有修剪过,比较显眼的还是怀中一直抱着的一块东西,那竟是一方青褐色的玉玺。   玉玺代表了权力的象征,他临死之前将这么玉玺紧紧抱在怀中,无疑是证明了夜郎王的身份,最为诡异的其实还是他脸上的相貌。   我曾无数次幻想的夜郎王真实模样,没想到真到近前看时,才发现传闻中他生出的六目其实只是六颗长在脸上的肉瘤。   这几颗红色肉瘤如同葡萄大小,拥挤在夜郎王的脸上,看上去让人有些不禁头皮发麻,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恐惧和恶心。   没想到看见这一幕反应最大的竟然是璇,她只看了夜郎王一眼,脸上就已经露出了惊恐的表情,随后便开始拼了命的尖叫呼喊。   我们几个人瞬间被璇的反常举动吓了一跳,我心想难道这小妮子是被夜郎王的样子吓到了,可一路走来也没感觉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会有这么差。   我隐约间察觉到了什么,急忙和小白脸合力将她抱住,开口询问她却什么都不肯说,只是拼命的自顾自摇头,脸上的表情越发惊恐。   我见状干脆把夜郎王的尸体调转了一个方向,让他面对角落背对着我们,直到这时璇的情绪才稍微缓和了一点。   这是我自打逃出黑衣人总部以后和她接触最亲密的一次,我把她的手紧紧的压在自己的胸口,不断闻着她身上传来的女子芳香跟弹性十足的白皙肌肤,仿佛全身都进入了一种难明的状态。   虽然这些话有些难以启齿,但是却足以证明璇有着极其勾魂夺魄的身体魅力,从本质上来说几乎让任何一个成年男人都无法抗拒,毕竟她才刚刚成年。   虽然表面上好像是我在压制着她,让她不再四处乱动,但实际上却好像是我在不停的克制着自己,让自己不会去满脑子胡思乱想。   “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话还不能说出口,难道在这样的环境下,你还不相信我们。”   或许是因为璇被我说话的语气镇住了,身体终于停止了挣扎,只是依旧还在不停的颤抖,直到下一秒她突然开口道。   “我…我在刚进山里的时候做过一次噩梦,梦里的那个人,和他长的一模一样。”   璇的声音极其细微,语气中也透发着十足的惊恐,我犹豫半晌像是联想到了什么,随即开口回应道。   “这怎么可能,你梦到了夜郎王。”   “可是…咱们这不是才刚刚第一次见到他,你确定你真的梦见过这个怪物吗。”   我用手指了指角落里夜郎王的方向,没想到璇用力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说的话是真的,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绝不会有假。   “那你都梦到什么了。”   或许是自己询问璇的语气有些激进,这回她说什么都不肯开口了,只是一直拼命摇头,脸上还挂着泪痕。   我和小白脸相视一眼,一瞬间谁也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了,如果璇说的话是真的,那么这一切几乎就已经无法用科学来解释了,而是彻底进入到了玄学。 第494章 我怀孕了   一个人因为服用了某种丹药,从而产生了变异,甚至活了几千年,在这几千年的时间里只有以不断滴落的水滴为食。   当夜郎王的秘密真正揭开以后,我几乎无法相信可又不得不相信,因为这个违背常理的事情真相正我的面前。   而且是十分赤裸毫无保留,彻底的颠覆了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或许让夜郎王一直活着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神秘老者给他服下了丹药,也可能会有其他因素,但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随着夜郎王的身死道消,这一切都已经画上了句号。   我不知道璇为什么一口咬死说自己曾做过一个噩梦,在梦里曾经出现了脸上长着肉瘤的夜郎王,这件事情或许是因为她出于某种目的?   还是说她真的做了一个这样的噩梦,不过因为是十几年前曾发生的事,这些真假谜团的真相都已经无法再去考证了。   我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再拖下去可能连这本笔记都无法彻底记录完整,所以接下来剩余的时间我只能用不断删减过后的故事,来记录在本子上。   或许是因为西藏的生活让我有些感觉到了生命的难得可贵,当死亡逐渐逼近的时候,我竟然开始有些畏惧了,但我知道我必须要等到胖子口中那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以后才能死。   距离那件事情还剩下几个月左右的时间,虽然胖子临死之前曾说那件事会在三十年后发生,可是后来我才发现,原来姚家人计算时间的方式是是将黑天和白天同时分开进行的,也就是说普通人过一天,在他们眼里相当于过了两天。   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的内心是有些崩溃的,因为在当时我几乎什么都没有准备好,我甚至不知道胖子口中所说的那件大事,究竟是指会发生些什么。   但是现在我似乎已经做好了一点心理准备,这件事可能不是好事,也可能不是坏事,但一定是因为从古至今某些人为事件的发展和干涉,致使了这件事情的发生。   而这件大事的出现,也一定会改变些什么。   我暂时放下了手中的笔,转身推开了屋后的灵堂,这里摆着大概十多个牌位,有的是胖子有的是小囡,还有一个是吴老狗的。   其实我原本打算给小玥也立个牌位,可是经过这十年来的不断反复思索,以及又一次在自己只身一人的情况下,前往黑衣人的总部后,我突然对这个记忆里曾经出现过的女人产生了一丝怀疑。   对于这个五十年前的日籍女人,是否真的曾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我现在可以确定是真的,可是她现在是否已经死了,我从黑衣人总部回来以后所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或许我心中的小玥已经死了,可是真实的小玥还活着。   这可能是一个九十多岁将近一百岁的老女人,也可能是容貌丝毫未减和我记忆中一样的妖女。   思绪再度转变回来,我没敢再耽误时间,生怕能够握笔的日子会越来越少,随后就坐在了桌子前接着写了下去。   在黑衣人祖祠里的时候,我就已经猜测到了璇肯定是在心里隐藏了某些话想对我说,但是当她开口,让小白脸和瘸子先出去时,我的心思就已经乱了。   我不知道她想对我这个残疾人说些什么,因为我和她自打在黑衣人巢穴分别以后,都没有过太多交集。   这一回她又会和我倾诉些什么,难道是因为当初的那个约定,明明我没怎么在乎,她却认真了。   一瞬间太多胡思乱想的想法,随着璇的小声话语而被彻底打断,在这几十平狭窄的石室里,只剩下了我和她两个人孤男寡女,而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我愣住了,而且还是自打我意识到自己是被黑衣人囚禁以后,最惊讶的一次。   “我怀孕了,应该是你的…”   “本来刚进山的时候,我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没想到又遇见你了,不过我在半山腰的那个洞口暗门上偷偷留下了记号,不知道你看见没有。”   阵阵冷风顺着璇身后的岩石裂缝吹拂向我惊愕的面门,微风煽动她的发丝四处乱颤,竟让她看上去更加青涩。   这一刻,我竟有一种在校园被女同学单独约进树林里的错觉,而我也只是一个十八九的青涩少年。   “你…你说什么,你怀了我的孩子?”   “我甘子…有孩子了,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当我口中的话音刚落,自己就意识到这句话说错了,我猛然间想来当初自己和小白脸在 埋葬着夜郎国公主的巨大山腹中,看到过一行留下来的记号。   当时我还觉得很诧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胖子故意留给我的线索,现在想想竟然是这么一回事。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吗。”   我被璇的提醒瞬间惊住了,思绪一点点回到几个月前的夜晚,那一次璇为了让我对黑衣人首领妥协从而保住自己的命,似乎对我做过些什么。   “那天早晨我醒来以后你就睡在我旁边,这么说那天晚上…咱俩真的…”。   “嗯,是真的。”   璇低着头小声回应了一声,她的声音极其细微,却让我听的一清二楚。   一瞬间我呆愣了两分钟,紧接着当时最大的感觉就是天旋地转,心头有一股说不出名的情绪疯狂上涌,甚至连眼泪都有点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这一刻我几乎丧失了理智,脑海中一片空白,心中只是不断想着我自己竟然有后了,原本是天意弄人,还以为这辈子都会没有孩子。   没想到老天爷居然跟我开了一个这么大的玩笑,而我脸上的表情也让璇有些不知所措,就在这时我才突然想起来,璇刚说过关于她做了一个噩梦的事情。   我强压住心头的异样和喜悦,开口询问她说的噩梦是怎么回事,她的表情稍微有些抗拒紧接着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那天在棺材洞里发生了太多事情,璇不仅告诉我她现在怀着我的孩子,而且自打跟黑衣人刚进山的时候,还做过一个十分诡异的怪梦。   她梦见一个脸上长满了肉瘤的老头趴在她身上做那种事情,当她拼命挣扎的时候这个噩梦就已经苏醒了,可是这种感觉却怪怪的,让她特别的不舒服。   这也是为什么,她说自己看见夜郎王的真实面目以后突然被吓了一跳,还说自己曾经梦到过这个场景。   当她把这些难以启齿的话,很生涩的讲给我听的时候,我非但没有感觉到掺假反而想起了当时胖子在通讯器里对我讲过的一段话。 第495章 怪棺   胖子说成仙后的夜郎王想要下凡,就一定要找一个女人怀上他的孩子,在当时这段话他说的很急促。   以至于我也没有搞清楚他到底想要表达的是什么含义,显然对于夜郎王的事情,胖子要比我们知道的更多,可是现如今他已经死在了大山的夜郎王冥殿中。   这些所谓的秘闻,似乎已经彻底失去了验证的可能。   而当时我正沉浸在巨大的喜悦当中,似乎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不过在后来我才突然意识到了一些问题。   如果当时胖子说的话是真的,那么按照常人的思维来理解,璇做的那个怪梦会不会不仅只是个梦,而是夜郎王为了逃出囚禁的地下裂缝,对璇做出了什么没法想象的事情。   毕竟这家伙已经不能被称为人了,他甚至能够用占卜的方式来计算出几千年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那么通过某种其他方法,来达到重生的目的也并不是不可能。   不过在当时,这一点也是在我将璇小心翼翼地送出棺材洞以后才突然意识到的。   我心中隐隐有些忐忑不安,干脆将外面等着有些不耐烦的小白脸再次叫了进来,起初他听见我想让他重新看一看夜郎王石室里有没有遗漏下来的文字记载或者是图案,他的表情很疑惑。   可是在我的不断坚持下他还是照做了,没想到这一回真的有收获,在夜郎王的石床上,我们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卦象。   小白脸儿惊讶的说不出来话,他告诉我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卦象,代表着夜郎王会涅盘重生,旁边还配上潦草的文字和图案。   这种代表着道教五行八卦的体系我并不了解,所以对于石床上的图案我是完全没有看明白,但是小白脸却看得一知半解,似乎参透了许多东西。   直到过了几十分钟后,他才猛然的从石床上站了起来,脸上和额头上满是冷汗,目光还时不时望向角落里的夜郎王。   “我明白了…,这家伙可能还没有死,按照道教里对于死亡的注释,任何三魂七魄凝而不散都有还阳的可能。”   “但是这样的做法有一个必须的因素。”   “是不是必须得有一个女人?”   此时我忍不住开口抢答,毫无感情的声音把小白脸都吓了一跳。   “你怎么知道。”   他表情面带疑惑,我心里知道其实我应该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和猜测说出来,不应该把这件事情对小白脸隐瞒,可是脑海中不断闪过璇的身影,这让我最终选择对小白脸搪塞了一个理由。   而他似乎也看出了我心中的难言之隐,没在讲话。   临走之前我用打火机将夜郎王的尸体连同着那方玉玺全都点燃,火焰中夜郎王的干枯肉身被烧的吱啦作响。   最为诡异的是,他的尸体仅仅是烧了五六分钟后就已经彻底烧成了灰烬,就好像是在烧一副已经空心的躯壳。   这让我倍感到不安和不舒服,难道说璇怀孕以后又怀上了夜郎王的孩子,还是说夜郎王会借着这个腹中即将成型的胎儿降临人间,无论怎样这个结局都有些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我隐约间感觉夜郎王的存在,可能不仅仅是黑衣人组织用来当做祭品这么简单,不然也不会让他将棺材底部掏空,在山腹内制造出了一个这么大的空间,这显然都是黑衣人组织特意设计好的。   这些思绪乱作一团,我在和小白脸儿原路返回棺材井底部时,几次想要将他拦住,说出自己内心的这些想法,甚至想听他帮我分析分析,可是刚想开口的话却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我不知道眼前的小白脸有没有察觉到我的反常举动,不过随着我们两人的一路无话,在成功逃出棺材洞以后,我就暂时忘了这件事情。   小白脸猜测出口既然不在夜郎王的棺材里,那么剩下最大的嫌疑,可能就是那口没有任何文字注释和图案的诡异怪棺。   当初这口棺材让小白脸联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因为其他棺材里的祭品都是有形的,所以在棺材盖上也会有注释,唯独眼前这口铁棺。   虽然也和其他祭品棺材一样,伪造出了金丝楠木的纹路和花纹,但上面却只有简单点缀的一点花纹。   小白脸说这个棺材里装着的,极有可能是只存在古人寓意中的一种无形物质,在文字上的解释叫做“旡”,它无形无色无法触摸,但是却可以吞噬一切有形的物质。   不过后来他自己也推翻了这个可能,原因就是这个想法太牵强了,要是真有这个东西几千年前的黑衣人组织又是怎么找到的,而且还能用这种东西来做祭品。   但是这个棺材也无疑是除了夜郎王之外,最有可能藏匿出口的地方。   我原本有些庆幸多亏自己留下了一颗手雷,不然光是怎么打开棺材,可能都会成为摆在我们面前的第一大难题,然而让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   眼前的这口棺材,最古怪的地方不仅仅是出现在了外表,将自己的耳朵贴近棺材盖的缝隙处时,我能听到很清晰的怪音幽幽传来。   “咚咚…”   这个声音听起来十分诡异,像是有人在用手在敲棺材盖,又像是有人在棺材里敲鼓,声音时而闷重时而清脆,可全都无一例外是从棺材里内部发出的。   纵然我和小白脸儿是丰富经验的老手,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可是面临眼前的这口怪棺,以及棺材盖上十分不祥的寓意,任谁都有些脸色发白产生惧意。   没想到在下一秒过后,小白脸似乎用手在棺材盖的底部摸到了什么东西,紧接着他便开口让我和其他人撤退。   我心中有些隐隐不安,可是也不知道这家伙摸到了什么,难道是棺材盖儿底下渗出的血迹或者是其他诡异的事情。   让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随着小白脸的手臂猛然发力,棺材盖里竟然传来一声闷重的机关转动声。   这个声音持续了两秒,紧接着棺材盖子竟然自动裂开了一道缝隙。   我打着手电筒一点点挪蹭到小白脸的身旁,一起用强光手电向着缝隙里面照去,里面乌漆抹黑的什么都看不清。   可是那种怪异的声音,却更加明显且清晰了。   渐渐的我竟发现这口棺材似乎除了会发出一些怪异的声音以外,并没有什么其他危险,所以就干脆把其他人也叫了过来,我们4个人一起发力推动铁棺上面的盖子。   随着一声吱拉的声音清晰入耳,我和小白脸几乎都快把吃奶的劲儿使了出来,额头上的青筋暴起,随着棺材盖子掉在地上终于泄了力气,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全都先别动,这个棺材不对劲。” 第496章 银河   小白脸的警告让我们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此时只有我和他距离打开的铁棺最为相近,我先是小心翼翼地挡在了璇和瘸子的身后。   尤其是璇,她怀着孩子就更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随着两人已经缓慢的退离铁棺十几米之外,我这才转过头来,忍不住打量着铁棺里的景象。   在我的角度上望去,只能看见铁棺内侧的一角,这口棺材的内部和外表几乎一样,没有任何古朴的花纹和装饰,就好像棺材里是空的一样。   只是我并没有看到棺椁的底部是什么样,所以也不敢肯定。   没想到就在这时,我突然注意到身旁的小白脸表情有些诧异,这是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感觉,他脸色称不上惨白,目光却直勾勾的盯着棺底,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一样。   我刚想开口喝斥,可又怕惊吓到他,所以只好小声询问道。   “怎么了,棺材里有什么把你看成这样。”   “难不成看见了十年前晋妃墓里的那对姐弟。”   其实我心中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对于10年前晋妃墓里那段经历,以及那两个身受诅咒永远无法逃出墓中的姐弟,我现在都不敢相信到底是真实的,还是黑衣人首领用催眠的方法骗我的。   而我在此时之所以要提起这件事,就是想让小白脸儿清醒过来,如果他现在被棺材里的什么东西所蛊惑,那么我提起晋妃墓的事情,就一定会起到效果。   没想到小白脸儿看了我一眼,紧接着又望向棺底小声道,“我…不敢相信,棺材底部葬藏着一片星海。”   起初小白脸说话的时候,连眼神都一直在盯着棺底从未离开,此时这句话更是让我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   “你说什么,什么星海…”。   我表情凝重突然意识到小白脸有些不太对劲,他会不会是被这里的冤魂怨鬼冲住了,开始说胡话了。   就在这时候我似乎也对棺底的东西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这股好奇心几乎迫使我不得不向前挪蹭了几步,想要低头看一看棺材里装着的究竟是什么?   直到我迈出第二步抬起头来时,我就已经意识到不太对劲,自己不该这么鲁莽和草率,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眼前棺底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幕,这绝对是我见过最诡异,但却是最为震撼的一幕。   棺材底部弥漫着一层旋转的迷雾,遥远的迷雾下方却还是亮着许多幽绿的光点,这些光点谁的迷雾不断转动,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仿佛此时我并不是在墓中,而是站在山顶距离天最近的地方,看着遥远的天空星河,那些幽绿色的光点其实都是一颗颗恒星。   或许是因为我的比喻有些不太恰当,但是我真的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眼前所看到的景象。   淡淡的雾气在棺底不断旋转形成漩涡,隐隐间似乎还能看见棺底遥远的下方,那些幽绿色的光点还会随着漩涡一起转动,宛如璀璨的银河系。   “这…太不可思议了。”   我一下子体会到了刚才小白脸为什么表情惊愕,因为此时换做是我自己也无法相信棺材里竟然埋藏着这样的一幕。   身后的两人眼见我俩像是被丢了魂一样,一直盯着棺材里看,心中也不禁产生了好奇,直到璇和瘸子也看见了棺材,我这才稍微清醒了几分,忍不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倚靠着铁棺愣愣出神。   直过了几分钟以后,我突然联想到了什么,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首先这口棺材应该就是黑衣人组织通往祭陵的通道,其次棺材里的景象绝不可能是真的,除非说历来的黑衣人组织,已经超越了神的存在。   而棺材底下之所以会存在那么遥远的光斑,很有可能是棺底下方连通着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这个洞穴的空间可能超乎了我们想象。   至于那些亮着的幽绿色光点是什么东西,现在还不得而知,但是显然绝不会是什么好玩意,这需要我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和戒备,稍不留神就可能会出现全军覆没的结局。   我将绳子集中起来系在一起,粗略估算以后也有将近四五十米长,在距离上虽然差了一大截。   但是这种纤维尼龙绳异常坚韧,除非是用火烧否则应该能够提起两三吨的重物,我和小白脸探讨了一下,决定将一根绳子拆开分成两根使用。   这样一来,我们手头上的绳子长度就从五十米变成了一百米,如果实在不行还可以把裤腰带临时扯下来当做加长的一端。   而根据小白脸的猜测,棺底雾气下方的那些幽绿色光点,距离我们可能没有看上去那么遥远, 这期间可能存在着由于雾气阻挡后的视觉误差。   实际上真实的距离要比我们想象的近许多,有了这句话,让我瞬间感觉安心的不少。   犹豫再三这一回还是由小白脸打头阵,他将裤腰带上的拉环套进了绳子里,万一出现什么状况,他在失去平衡下坠以后也不至于绳子脱手。   其实这一次本应该由我先下去,毕竟之前在夜郎王的棺材井里,小白脸就已经身先士卒的犯险了一次,只是他念及我和瘸子腿脚不太方便,说什么也没肯让我俩打头阵。   随着小白脸的身影渐渐没入棺底的雾气中,我似乎看见那些飘悬着在空气中呈旋转状的气流漩涡,似乎像是有生命一样躲避着小白脸的身影。   紧接着第二个下去的是瘸子,而我和璇紧随其后,下井之前我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当她说出自己怀上了我的孩子的时候,自己厌世的情绪似乎缓和了不少。   现在我几乎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拼死也要保护璇让她逃出去,哪怕我会永远的留在这里,跟这些山腹里的冤魂作伴。   这像是我刚刚建立起来的心理支柱,一想到这些,我似乎就感觉身体充满了无穷的力量,就算是死又算得了什么。 第497章 下坠   我爬上绳索,眼睁睁的看着棺材里的淡淡气雾将我吞噬,此时我眼睛能够看到的地方全都被大量的气雾笼罩,而且这种感觉很特别。   我看不见自己身处的地方到底有多宽广,却好像置身于一片巨大的云雾之中,只能紧握着手中紧绷的尼龙绳,不断感受着绳子被四个人拉扯的力道。   最后随着璇也小心翼翼的爬上了绳索,在我耳边瞬间传来了嘎吱嘎吱的响声,声音极其清脆。却好像把我们四个人的心也紧紧的缠绕住了。   我估算着尼龙绳的结实程度,就是再来四个人应该也没有问题,所以让队伍最下方的小白脸安心加快速度,只要成功抵达地面,那就算是暂时安全了。   这期间璇一直在忍不住的发抖,但这也的确是人之常情,让一个女人仅靠一根绳子吊在半空中,如果不是经历长期的探险历练,我估计连自己也很难做到这一点。   我们小心翼翼的在绳子上挪蹭着步伐,由于周围飘散着浓烈的白雾,我们根本不知道此时距离地面还有多远的距离。   随着几十分钟过去,我越发感觉到纤细结实的尼龙绳有些勒手,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松毫半步,其实理论上来说,按照我们下降的速度,此时就算是没有七八十米的距离,估计也得有六十米,可此时我们依旧被包裹在浓烈的雾气中,看不见周围的景象。   这让我感觉有些不太舒服,这一点似乎不太正常,尤其是这些来路不明的雾气。   正思索间最下方的小白脸儿突然发出了一声提示,他开口示意自己已经走出了雾气,但是手中的绳子也已经快到头儿了。   这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浓烈的雾气挡住了我全部的视野,自己干脆又加快了几分下降的速度,这一回尼龙绳在我的手中被死死地攥住。   被磨破了的手指混合的鲜血和汗水,散发出一股奇怪的馊味,随着下一秒加快下降的趋势,手指传来的刺痛感几乎达到了顶点。   这不单单是被磨破的血泡,还有一直攥到手臂发麻都没敢撒手的双臂,情急之下我干脆用小腿缠绕住了尼龙绳,这才有了几次稍微喘口气的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我再次下降七八米以后,我终于到达了刚才小白脸儿开口提示的那个位置,而此时身边的白色雾气也已经从最浓烈逐渐转变到了稀薄的状态,周围是一片灰蒙蒙的黑暗,这种感觉极其可怕。   随着脚下阵阵袭来的微风,我甚至有一种无比诡异的错觉,此时我们正通过一根绳索不断下降,而脚下黑暗的深渊尽头正联通着无间地狱。   最可怕的是绳子似乎并不够长,而我们此时已经没有再向上攀爬的力气了,到最后关头要么是选择一直在绳子上等待生命的终结,被脚下不断吹来的冷风风干。   要么就是等到力气用尽之后一跃而下,彻底坠入无尽的黑暗中。   昏暗中我只能看见紧抱着绳索的小白脸和瘸子,此时正处于我的身体正下方四五米的位置,头顶的璇也因为体力不支,一直紧闭着眼睛不敢说话。   没想到就在这时,耳边竟再一次传来了之前在棺材外面听到的古怪声音,“噗通…噗通”。   这回我终于可以坚信,这声音的确是从脚下的无尽黑暗里传过来的,就在这时脚下的小白脸突然做出了一个异常的举动,他一只手紧攥着绳索,开始费力的解开自己身后的背包。   我有些疑惑,他这么做是要干什么。   背包里除了一些食物淡水和手电筒里的备用电池,再没有其他什么东西,却没有想到下一秒他竟然从背包里掏出了一枚照明弹。   这种投掷式的照明弹,原理类似于***,都是要拉开引线以后等待四五秒钟再掷出去,但是它所产生的光亮并没有***剧烈,而是一种很柔和的暖光,而且还能够持续照亮四五秒的时间。   我心头大喜,没想到小白脸居然还有这样的藏货,要是能将这玩意甩向半空中,我们就能够知道此时究竟是身处在一处怎样的环境中,距离脚下的地面位置究竟还有多远。   随着闪烁着亮光的照明弹在黑暗中画出一条弧线,紧接着就在半空中彻底炸开,强光虽不及***强烈,但却也让一直深处在二十多个小时的我们感觉到了十分的不适。   我开口呼喊让所有人先别睁开眼睛,直到过了下一秒后,在黑暗中炸开的照明弹才从强光逐渐削弱到柔和的暖光。   此时整个巨大地下溶洞的全貌已经呈列在我们的面前,原来这里的空间和之前我们所猜测的差不多一样,稍微不同的就是这处溶洞其实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巨大,而且整体呈现出长方形的轮廓。   四周的岩石墙壁上挂满了许多锁链,一直重重叠叠直到没入脚下的黑暗尽头,似乎是在这里之前,曾有人依靠墙壁修建出了回字形的栈道,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栈道彻底塌方了。   此时我们已经看见了整个地下溶洞的大概轮廓,心里也算是有了点谱,我刚想开口询问小白脸手里的绳子还有多长,下意识的低头去看时只见他已经用双手缠住了绳子的最末端。   他已经到达了尼龙绳子的尽头,可脚下还依旧是莫名的黑暗犹如深不见底的深渊,在我心头弥漫起一层深深的绝望。   我头顶的璇一直在用肢体将身体紧贴在紧绷的尼龙绳上,她似乎也已经到了体力支撑的极限,就连白皙的手臂和大腿都已经被绳子勒出红痕。   再这样下去,可能所有人真的会像我猜测的那样,要么一个一个坠下去,要么一直等到身体的关节僵硬最后风干成死尸。   没想到下一秒脚下竟再度传来了之前扑通扑通的声音,我和小白脸同时扭头望去,这才发现这声音的起源竟是由那些墙壁岩层上,坠下的石块引起的。   这些石头笔直的坠入脚下的深渊,紧接着过了六七秒以后,就能够听见刚才我们听到的古怪声音,我心说有些耳熟,这声音听起来像是石头落水声,可又不完全相似。   脑海中一下子回想起之前在棺材洞里喊话,声音传递过后却变了音调的事情,难道说这里的石头都布满了形状各异的孔洞,可以将脚下石头落水的声音改变。   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在物理学的角度上却十分有可能。 第498章 坠入水中   由于照明弹即将熄灭的缘故,我已经看不出周围的岩层墙壁里有没有大量能够改变声音的空洞结构。   但是无论脚下发出的是什么声音,这都无疑代表我们距离溶洞底部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假如底部真的有一汪水潭,那我们跳下去活下来的几率可能会稍大几分。   这并不算是一个坏消息,空荡荡地下溶洞里再次迎来了死一般的寂静,偶尔可能会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石子,不断坠入脚下的深渊发出刚才的声音。   “咕咚…咕咚。”   这一回小白脸听的十分真切,他告诉我们听起来的确像是落水声,而且听声音的距离判断应该就在脚下三十多米的位置。   此时我们几人的身体力量已经接近到了极限,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一个个全都坠入脚底,可是水中的情况尚不明确,并不是说只要摔不死就一定会活下来。   要是被潭水淹死估计会更加难受,就在这时小白脸突然抬头冲着我们呼喊快看脚下,我有些不太明白下意识低头望去,却看见原本脚下昏暗的光线里突然亮起了一点点幽绿。   斑斑点点的绿光照亮了整个溶洞,这一次透过层层的白雾竟距离我们如此相近,伴随着头顶和四周深邃的黑暗,脚下千百个幽绿色的光点遥相呼应。   仿佛我们此时正身处于璀璨的银河之中。   璇被突如其来的光线吸引,忍不住睁开眼睛却被眼前身处的景象所惊呼,甚至连声尖叫。   此时不只是她,甚至连我一个大男的人都感觉这景象太美妙了,仿佛松开绳索我们就能漂浮在地下溶洞中,像电影神话里隐藏在山腹中的天宫一样。   这些幽绿色的光点,漂浮在溶洞底部水潭上,已经隐隐可见下方水潭不断粼粼波动的微光,此时我们仍然无法确定那些发出亮光的东西是什么。   但是我心中还是冷不丁猜测,这些东西应该是活物,要不然也不可能在我们逐渐接近底部水潭以后,才会突然亮起。   如果是活着的东西,那么能发出光亮的生物就显然无法推测了,因为这出诡异的山腹里不单单光有寻常生物,也有可能会出现我们从未知道的恐怖物种。   此时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光亮,这种幽光看起来像极了野外田地里的萤火虫,可如果这真是那玩意儿,那显然这萤火虫也有些太过庞大了,在体型上肯定超出了普通萤火虫的几百倍。   我眼睛盯着脚下的那些幽绿色光点,突然感觉这一幕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直到下一秒脑海中猛然想起。   当初自己和苏查克在蛇陵巨门前看到的那些荧光灯笼,怎么和眼前的一幕这么相像,只不过那些幽绿色灯笼是从山体的裂缝深渊里飞出来的,破口以后里面都是成千上万,密密麻麻的萤火虫。   就在这时我竟发现那些光点开始距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同时也在以一股极其诡异的角度旋转着,而小白脸和瘸子早就注意到了这一幕。   随着脚下的光点不断上升,我虽然没看出来散发幽光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倒映的粼粼微光足以说明,此时是潭水的水位在上涨。   而且似乎在水位的最中央处,有一个不算太湍急的漩涡,那些光点正浮在水面上被漩涡缓缓驱动。   “快拿个主意,到底是跳进水里还是往绳子上面爬。”   我忍不住冲着下面急切开口道,可是话刚说出口自己就已经意识到,往上爬是不可能的了。   单纯一根绳子,能支持到现在还没人掉下去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向上爬和向下的体力消耗不一样,寻常人稍微拽几米就已经没有力气了。   “别着急,我已经看见脚下的水面了。”   “水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不停的往上顶,而且是螺旋前进的,所以水里才会出现漩涡。”   小白脸的声音急促,可是也很快让我的情绪平静了下来,一瞬间我联想到了太多可能,难道说那些幽绿色光点,其实也是一个个浮在水面的萤火虫灯笼。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让我有些始料不及,甚至是可以说天意弄人。   为了保持身体中心紧贴绳子上,我几乎用两条腿紧紧的夹在了绳子,没想到下一秒自己的左腿竟然因为长时间用力过猛开始抽筋了。   酸麻的感觉充实整条伤腿,让我几乎痛不欲生,这种感觉只有真正体会过的人才知道,再加上我只剩下了一只手掌,慌乱间差点失去平衡坠落下去。   所有人都被我举动吓到半死,可随着抽筋加剧连腿伤也开始剧烈疼痛,我忘记了当时自己是支撑了多久才坠进水里。   只是当掉进水里以后,所有人的呼喊声全都开始在耳边嗡嗡作响,但是我已经听不清他们在喊着些什么了,只有冰冷的潭水不停沁进衣服里,全身上下的伤口开始钻心的剧痛。   出于本能的挣扎之际,我脑海中突然联想到夜郎王最后的预言,看样子我应该是第一个永远留在这里陪葬的人,这一点应该无疑了。   可是第二个人又会是谁呢,是不是只要牺牲了两个人以后,剩下的人才会获得一线生机。   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在我拼命挣扎的一瞬间闪过脑海,最后我已经没有力气在翻腾了,冲着头顶璇的方向望了一眼,彻底沉浸水里。   显然最后我并没有死,不然现在也不会出现在西藏游牧民房里,正坐在这里记录着笔记本。   后来发生的事我实在不想提及,可是为了后来发现这本笔记的人着想,我还是决定硬着头皮继续写下去。   我能够感觉到水质似乎很清澈,水面上大大小小的荧光透过水潭发出微弱的光亮,正当我打算放弃挣扎听天由命的时候,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丝特殊的念头。   水面上那些幽绿色的光点究竟是什么,那些东西困扰了我们这么久,临死之前自己也应该死个明白。   意识到了这一点,我身体似乎又突然涌出了少许的力气,支撑着我没有被水中的漩涡带进水底,但此时想要活命都已经来不及了,更别说去浮出水面去观察那团幽光。   在临近沉入水底的最后一秒,我似乎又听见了有人落水的声音,紧接着被水泡肿痛的眼睛就再也没法继续睁开了,一点点在水里失去了意识。 第499章 后来   有人研究,人的一生在睡觉的过程中可能会做无数个梦,这是因为身体虽然已经休息了,可是大脑仍要工作。   而正常人可能每晚都会做四至五个梦,可唯有记忆最深刻,或者是距离自己醒来最近的那个梦才会被记住。   在我昏迷的将近八九个小时的时间里,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多少个梦,又梦到了些什么东西。   可是当我醒来的时候,脑袋昏昏沉沉的却什么都记不清楚了,甚至落水之前的事情,都是经过小白脸的提示在好几天的时间里,一点点想起来的。   而我醒来的第一眼,就是看见其他三个人全都身上湿漉漉的坐在我的旁边,小白脸的眼神透发着复杂和担忧。   但这份担忧似乎并不只是因为我一个人,而是包含着如何带领其他人活着逃出去的责任感,璇看我醒来差点惊呼出声,唯有瘸子依旧是在墙角处默默抽着烟。   我始终感觉这个家伙有点不太正常,性格内向的人我见过许多,甚至连我自己都应该算是一个典型,可是瘸子的表现却像是一个万事与自己无关的外人。   这家伙的行为举止可能是装出来的,内心城府极深,让人不得不小心防备着点。   想到着连我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哪有这么多城府极深的人,我的想法可能真的有问题。   当思绪回过神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处有着明显人工开凿痕迹的半溶洞空间,身后就是一条足有一米宽的巨大山体裂缝,应该是他们背着我来到了这里。   我依靠在巨大墙壁的裂缝旁,目光无意间望向周围的其他人,这才发现他们脸上各种滋味的表情掩饰过后,所剩下的虚弱和疲惫。   还没等我开口询问,璇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将我落水之后的事讲给了我听,原来在水中引起漩涡的是一处独立的圆形石头台子。   而我之所以命大没死,也是因为沉入水底以后,被螺旋向上的独立高台托了上来。   小白脸猜测水潭下方应该修建有机关,而且还是由水力驱动,水潭里的石柱内部是中空的,随着水位上涨的趋势不断上涌。   至于溶洞底部的潭水为什么会突然上涨,这一点我们无法知晓,不过小白脸的猜测是山体外围可能囤积了大量的雨水,毕竟进山以后连日来的天气都降满了暴雨。   而历代黑衣人的祖先,在地下溶洞里修建的栈道坍塌以后,只好利用山体裂缝囤积雨水的特点,顺势修建了一个石台机关,这也是为什么这次黑衣人进山特意选择的雨季。   这可能是几百年前历代黑衣人首领就已经遵循的规则,每一次进山献祭都会选择雨季,利用山腹里潭水涨潮起落,从而达到溶洞底部。   他们严格掌控着山腹内部潭水涨潮的起落时间,一旦在祭陵里停留太长时间错过了雨季,又没有携带足够长的绳子,可能就会面临被困死在山腹里的局面。   当初我落水以后,第二个掉下来的就是小白脸,他当时身上穿着黑色潜水服虽然没有氧气瓶,但是在水里也要比我们灵活许多。   而正当他们以为我们这次肯定毫无生路的时候,水里的高台就已经从水面浮了起来,把我和小白脸拖在了上面。   最终我们四个人全都有惊无险地登上高台以后,随着水位不断上涨,最终达到了入口的位置可是没过多久,水位就开始突然下降。   这似乎是山外的暴雨停息以后,山腹里潭水的机关开始泄洪,我们顺着漩涡中心的高台一路旋转而下,这期间快把他们三个人都转吐了,不过也最终达到了深渊的底部。   眼前的这个地方,正是深渊底部的一条最大的裂缝深处,里面遍布满了人工开凿过的痕迹,应该就是历代黑衣人组织通行的通道。   我用了好长时间才从璇口中的惊险解说中捋清了逻辑和顺序,这才明白我们有惊无险来到这里的原因。   不过仔细想想,黑衣人组织没有理由将祭陵的出口设置成死境,我们出现了这么多变故只是因为不知道这里潭水涨潮的机关原理和时间,要不然肯定会比现在轻松许多。   我看着眼前脚下的碎石裂缝,突然想到之前在水面上看到的那些人头大小的幽绿色光点,于是忍不住开口询问,在我昏迷以后他们有没有看清那些是什么东西。   这回小白脸儿默不作声,璇也忍不住摇头小声道,“当时没太注意水里的东西,因为你俩都入水了以后,整个地下溶洞就暗了下来。”   “那些幽绿色的光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彻底熄灭了,不过黑暗中似乎有许多看不见的东西在身边飞来飞去,可能是一堆虫子之类的。”   听到这里我也忍不住点了点头,这和自己当初猜想的差不多一样,看来当初在蛇陵巨门处飞出来的萤虫灯笼在这里也出现了。   这显然就说明蛇陵和夜郎国遗迹的天坑,绝对隐藏着某种关联,甚至连当初在天井周围的黑色石像似乎也能证明这一点。   只是二者间的关系我还没有搞清楚,而且时间上,夜郎国建立在秦汉时期,而隐藏在湘西大山山腹中的无目蛇族人似乎没法揣测在什么年代。   还有一点也是后来璇告诉我的,他们在地下溶洞的底部发现了上百具的死尸,这些人虽然已经变成了白骨,可脸上依旧还佩戴着金属的花纹面具,显然应该是历朝某代来山腹里献祭的黑衣人队伍。   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全都死在了里面。   望着眼前深邃的大山裂缝,我突然再次回想起关于夜郎王的预言,看样子那可能是假的用来忽悠人的鬼话,不然当初在溶洞里那么危险,我们几个人早就有两个死在里面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能活着逃出去就是万幸,尤其是得知璇怀孕了以后,这个想法在潜意识里更加强烈。   四个人没有篝火就拥挤在一起相互取暖,直到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以后,小白脸将所有剩下的压缩饼干和装备分配了一下,以用来应对接下来的路程。   其实说是装备,现在已经没剩下什么东西了,只剩下一把进水的手枪和十几颗子弹,也不知道枪膛被水泡过以后能不能继续击发,除此之外还剩下两块干电池和几支强光手电筒。   小白脸儿将手电的光亮调至最大,第一个带着队伍走进了裂缝深处,期间脚下的道路越来越难以行进,山腹里深邃的裂缝深渊高达百丈,在脚下一个不留神都可能失足摔落下去,或者卡在裂缝的中央处。   不过这样的情况在随着道路逐渐宽阔以后缓和了许多,起码脚下裂开的缝隙都铺设上了半人工开凿的石砖。 第500章 石门   小白脸背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此时我和璇正走在他和瘸子的中央,手掌不停搀扶着两侧的岩壁缓慢前行。   一路而来让我感觉最奇怪的,应该就是身体里的变化,四个人中只有我曾经跟着那群黑衣人来到了天井的边缘,从此之后我似乎就感觉身体里产生的某种能够加速愈合伤口的能力。   从最开始的双腿骨折需要人背着行进,到现在自己能一瘸一拐的走路,这显然是有些不可思议堪称奇迹。   虽然我不明白自己的身体到底出现了什么状况,但是目前来看却好的要命,简直像是开了挂一样的能力,但这也成为了后来我躲在西藏,身体突然加速衰老的直接原因。   现在想起来,我甚至还为当时莫名的喜悦感到苦笑。   我们在黑暗中不断前行,走着走着不知道为什么,我又突然想起当初还没遇到小白脸儿和璇的时候,自己所做的那个噩梦。   梦境里小白脸穿着黑色的潜水服浑身是血,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问我为什么要抛弃他。   也正是因为那个噩梦醒来以后,我就和当初走散的小白脸三人队伍再次相遇了,现在我们正照着黑衣人组织曾修建的隧道前行,可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这些。   狭窄裂缝里行进了将近半个小时,直到小白脸不得已给手电筒换上第二块电池的时候,眼前终于出现了不一样的道路。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数百条石阶组成的向上通道,潮湿不堪的环境下,让石砖裂缝里都长满了大片青苔,走在上面无比的湿滑。   我和璇搀扶着前进,小白脸手电筒的光亮照映在人脸上折射出惨白的幽幽绿光,这也是我们在山腹里不断下潜以后,终于出现了向上的道路。   队伍里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伴随着深处的黑暗,让身旁的璇不停浑身发抖,我眼看璇有些害怕刚想在她旁边小声安慰,稳住队伍里的情绪。   就在这时,走在最前面的小白脸却突然停住了脚步,手中的手电筒不停的摇晃,似乎像是在发抖。   这时我也被小白脸的举动吓得不轻,急忙跑过去问他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停下,目光无意间顺着他眼神的方向望去,这一回就连我都彻底愣住了。   因为眼前就已经是石阶的尽头,上面似乎是一座高台,隐隐间能够瞧见一口黑青色的棺材正安放在台子的正中央,而在棺材的后面有一面高约三米宽约两米的石门。   上面隐隐间似乎刻满了许多诡异的花纹和图案,这一幕虽然没透露出任何危险的契机,却让人感觉到无比诡异阴森,仿佛是到了冥殿的大门口。   我站在远处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当思绪终于缓和过来以后,小白脸却已经和瘸子大步走上了台子,只有璇依旧依靠在我身后默默发抖。   昏暗光线下这口石棺透发着青黑色的诡异光泽,就连空气中都透发着一股怪味,像是某种用来给机械润滑油脂的味道。   小白脸盯着石棺后面的大门默默出神,时不时的还会用手去抚摸上面的花纹,此时巨门上面的图案已经将众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去。   我顺着手电筒的光亮不断打量着石门,下一秒却突然感觉有些熟悉,连额头都在直冒冷汗,因为上面的花纹我见过。   没有眼睛的众神浮雕此时要比当初蛇陵巨门上面的图案缩小了六七倍,但是上面的花纹图案让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手持神弓射下太阳的后羿,拖着铁塔穿着鳞甲的天王,还有拿着酒葫芦和蒲扇的八仙等等,这些在历史神话上出现的人物,此时竟全都出现在了石门上。   唯独诡异的是,石门上面的浮雕神诋都没有雕刻眼睛,鼻子上方是一片光秃秃的空白。   回想起当初和苏查克在湘西大山的蛇陵里看见的青石巨门,我就感觉到了一股不寒而栗,而眼前的石门显然是当初那扇巨门的缩小版,除此之外就连上面的图案都几乎一样。   眼前的石门里仿佛隐藏着无穷的秘密,勾起了我无尽的好奇心,这扇门显然也是当初历代祭祀的黑衣人组织留下来的,门缝处长满了幽绿色的青苔,应该是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了。   就在这时小白脸却像是在石门上的花纹图案中发现了什么,拿着手电筒表情越发严峻。   “我…好像在他们组织里看见过这样的石门。”   “对…没错,就连上面的花纹都是一模一样。”   我并没有对小白脸的话感到惊讶,只是他的语气格外特殊,听起来就像是患了失忆症的病人,突然回忆起了过去发生过的事。   黑衣人首领对小白脸的记忆也做过手脚,这或许极有可能,只是小白脸自己不愿意提起或者干脆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小白脸伸手不停的在石门上反复摸索什么,最终将手掌停留在了半扇门中间的位置,这时我们才注意到他手掌停留的位置,有一处诡异的圆形凹槽。   而这个位置在石门图案上,也正是一头青牛的眼睛,石门上雕刻的青牛栩栩如生,尖锐的牛角仿佛要戳出石门奔我们而来,但更为醒目的是青牛上面骑着一个老头。   老者骑着青牛大耳垂肩,脸上的眉毛被刻画的无比修长,甚至脚下还踩踏着朵朵祥云,我此时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道教的始祖老子。   对于历代道教里的神话传说,可以说每个人几乎都是家喻户晓,多多少少都能讲出个大概,但是出现在黑衣人祭祀的石门上,却感觉有些格外的诡异。   或许更多不舒服的原因,都源自于石门上的雕像全都没有眼睛,以及许多神诋脸上诡异的笑容。   我看着上面的牛眼凹槽一瞬间联想到了什么,下一秒忍不住开口道,“这会不会是一个机关,需要把什么圆形东西镶嵌进去才能彻底打开石门。”   其实在此时我就已经联想到了黑衣人首领的玉扳指,那玩意在我的脑海中印象十分深刻,似乎除了黑衣人脸上的面具以外,就剩下玉扳指这个标志性信物。   但是别说那玩意,就连黑衣人首领都已经因为一个匣子坠入天井里生死不明,现在局面似乎十分尴尬,要是我们真的打不开这扇石门,是不是就意味着真的要被困死在这里。 第501章 油脂井   小白脸显然也猜测到了石门凹槽中,应该镶嵌的是黑衣人首领的玉扳指,但现在黑衣人首领八成是死了,我们也总不能原路返回,或者回到天井里去找找她的尸体。   一说起黑衣人,我就不得不想起那口载着无尽秘密的诡异龙纹盒子以及她跳进天井前,面朝我的方向露出的诡异微笑。   现在想想,她像是在和我做告别。   讲真的,一直以来我对黑衣人首领面具下的面容产生了千百遍的可能猜测,但属实没想到他竟然是一个女人。   不过就算里面的东西再重要也没有必要把自己的命搭上,黑衣人首领究竟是因为什么才选择以身犯险,以及匣子里的秘密仿佛都随着她跳进天井以后彻底断了。   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黑衣人首领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她有不得不跳进天井里的理由吗,还是说天井内部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可怕。   里面并没有联通着地狱或者是什么其他令人发怵不安的地方,只是我们想的太多了。   直到下一秒小白脸的怪异举动突然引起了我们的注意,他此时终于不再围绕石门上的花纹图案去看,而是扭头望向了放列在眼前的黝黑色石棺。   这时我才发现棺材周围有一股很大的油脂味,以及棺椁之所以黝黑发亮是因为上面似乎沾满着一层油膜,我虽然瞧不出那是什么,但是显然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油脂是从棺材缝里日积月累渗透出来的,给我第一眼的感觉,就是棺材里的尸体生前一定很胖,或者说棺材里不止葬了一个人,所以才会渗出这么多的尸油。   然而下一秒小白脸的话,却让我如梦方醒,这才意识到这些油脂是什么。   “棺材里没有尸体,而是控制着开门的机括齿轮,上面的这些油脂是用来给齿轮润滑的。”   “在没有玉扳指的情况下,只能想办法打开石棺,破坏掉里面的机关。”   小白脸说着就开始用刀刮下上面的油脂,用手反复抚摸棺材外壁,似乎是想要寻找打开棺材的缺口。   我和璇面露惊愕,没想到真实情况竟然会是这样,直到小白脸的手在棺材沿的底部似乎摸到了打开的机关,耳边突然出现了一声机括转动声。   棺椁应声裂开了一道小缝,大量的黑色润滑油脂从缝隙中涌了出来,泼溅在脚下石台的地砖上无比湿滑。   这些黏稠的油脂在手电光照亮下呈半透明黑色,也不知道究竟是用什么提炼出来的。   与此同时我们顺着裂开的棺材沿缝隙处看见了一排清晰的小篆文字,我虽然也能勉强翻译出上面的内容,但是远不如小白脸对这方面熟练。   棺椁里传来的阵阵机括声戛然而止,而棺盖也在被机关推动一半以后便不再动弹,似乎是当初就故意这么设计的。   经过小白脸的翻译,隐藏在棺沿的文字内容也是十分简单,仅仅是代表着石棺里是灌满了顺滑油脂的机括室入口,里面四通八达控制着整个黑衣人祭陵的机关。   小白脸脱下了身上的黑袍,露出了里面自打和我在夜郎王大山古墓里时所穿着的黑色潜水服,随后又从背包里掏出了护目镜。   做完这一切他回头看了我们一眼,脸上露出了难明的苦笑,紧接着就将一条腿迈进了满是油脂的棺椁里。   我知道他要做什么,他是想钻进机括室里直接启动打开石门的机关,这么做虽然很冒险,但显然是我们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棺椁里的油脂透发着暗色的幽光,我不知道他对这里的机关结构了解多少,不过古人的机关构造多数应该都是靠锁链和齿轮,只要找到控制着眼前石门开合的触发装置。   眼前的石门就一定能够打开,但这也不排除石门本身内部藏有精密的机关,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可能就需要我们用工具将石门破开,这也是我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   因为一旦硬来,势必会触动这里的保护装置,我们脚下踩踏的石台里恐怕不知道隐藏了多少能够瞬间杀人的机关陷阱,简直防不胜防。   随着小白脸整个下半身探入了油脂中,我也将做好了防水措施的手电筒递给了他,其实就是在手电筒上包裹了一层透明塑料袋,但是的确能够防止手电筒浸泡在油脂里出现失灵。   我们眼睁睁的看着他一点点没入黑色的油脂中,所有人的心似乎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阵阵阴风刮过脸庞,三个人围在棺材旁全都目不转睛盯着石棺里逐渐恢复平静的油脂,谁都不知道棺材里面的空间到底有多大,但是时不时间还是能听见内部传来的巨大齿轮缓缓转动声。   像这样的机关结构一定是通过山脉里的地下河驱动为势,不然古人也没有掌握蒸汽技术,绝不可能利用其他原理,保持机关过了千年还能继续使用。   小白脸身上携带着两个小号的氧气瓶,形状大概和车载的灭火器大小相等,所以我们估算他应该能在石棺里支撑十分钟左右,一旦氧气耗尽他就必须得返回出口。   我眼睛盯着石棺,时不时的又望向腕间的手表,此时已经过去了近乎八分钟,可是沁满油脂的石棺里却依旧没有传来任何动静,这一回我开始有些心急如焚。   没想到就在下一秒,伴随着璇的惊呼声,小白脸儿竟从棺材里涌了出来,他浑身上下粘满了黑色粘稠的油脂,在拔出口中的氧气管以后还往外吐出了一大口。   我见状急忙一把上前把他拉了出来了,他却用手轻轻的挡住了,小白脸猛吸了几口空气直到又过去了几十秒后才喘着气道。   “里面的景象太震撼了,许多巨大的石头齿轮被浸泡在油脂里缓慢转动,不过现在我已经找到了控制石门的机关。”   “共有五根锁链,每一个锁链都代表着不同的机关触发,除去石门关闭的机关,应该还剩下四个”。   “打开石门的机关,就隐藏在这四根锁链里面,一旦开错肯定会触发防盗装置,不过四分之一的几率还是蛮大的。”   小白脸儿冲着我们点头微笑,似乎颇有几分势在必得胸有成竹的气势,我们看着他平安归来心里的紧张也缓和了不少。   我在旁边听着一知半解,虽然自己对机关的造诣还算有些研究,但是听着小白脸的叙述,我实在无法全都理解他话中的含义。   不过他对这方面的认知肯定要好过我太多,我们只要对他保持信心,就一定没有问题。   他只在棺边休息了几分钟以后便继续下潜钻进了油脂里,没想到这一回足足过了近乎九分钟下面也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在这之前,我们三个人早已经远离了高台,因为小白脸如果出现失误,很有可能会打开高台上防盗的陷阱机关,我虽然不知道那些机关大概是什么,但是一旦触发肯定会产生不可想象的后果。 第502章 齿轮柱子中间的空间   这一次小白脸儿再度潜入石棺以后却突然没了动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自打他进入以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快10多分钟。   我心中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安,可是自己还是没有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随着时间流逝我心中的那丝镇定也终于被打破了,自己此时也全然不顾石台上可能会的触发机关,干脆一口气跑到了石棺旁。   一眼望去里面依旧是平静且粘稠的黑色润滑油脂,里面时不时会冒出几个气泡,仿佛是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特意为难我们,那几个涌出的气泡就是上天对我们的嘲讽。   一想到小白脸此时在润滑油脂里的处境,我说什么也不能再呆坐在这里等消息,想也不想就将腿迈进了棺材里。   直到此时我才发现棺椁里的油脂,其实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粘稠,只是临近棺材口的位置淤积了一层厚重的油膜,但这股味道属实有些让人有些承受不住。   璇显然也是被这股紧张的氛围压得喘不过来气,不过当她看见我也打算钻进石棺里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小声开口道。   “之前的地下溶洞的底部有潜水服和氧气瓶。”   她颤抖的声音似乎是已经能够濒临崩溃的边缘,我心中有些埋怨她怎么不早说,但是抱怨的话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从高台到之前我们降落到底部的那处巨大溶洞路程,少说也得将近十多分钟,更何况中间还要穿过一条深邃的地下裂缝。   再加上自己的腿没法正常奔跑,我大概是用了将近20多分钟才抵达到裂缝尽头的天然溶洞。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坑洼的水池,在池子的最中央处,有一块半径约四米左右的石板浮出水面,回想起之前璇的叙述,看来正是这根巨大的空心圆形石柱救了我们一命。   头顶围绕着地下溶洞的墙壁四周,布满了巨大且深邃的石孔,如果按照我之前跟小白脸的猜测,那么在这座降雨频繁的巨大山腹中肯定修建了能够储存雨水的蓄水池。   控制水池的阀门或许是由雨水季节掌控,也或许是需要人为操纵机关,随后蓄水池里的水才会通过眼前这几个墙壁上的水渠喷涌而出,将整个溶洞灌满。   我在水池底部反复摸索终于找到了之前曾提到的那几百具尸体,只是他们一直浸泡在水中早已经腐烂的剩下了骨渣,身上穿着的潜水服也已经漏洞不堪根本就没法使用。   就在这时,远处水池里浮出的一个黑点突然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个黑色的皮包裹,打开以后里面竟然是好几套保存完好的潜水服,以及相匹配的小型氧气瓶。   这显然就是璇所提到的那些潜水服,我不知道这些老式的氧气装备还能不能正常使用,自己甚至都没来得及去看上面的转表,便开始拼了命的往回跑。   当我终于爬上台阶抵达高台上时,距离小白脸第二次进入石棺,已经过了快将近40分钟,没人知道他他在里面遇到了怎样的困境,可是这么长时间还一直没反应。   我心中第一个想法就是,他可能已经死在里面了,这虽然难以让人接受,但却是最大可能性出现的事实。   强忍着心头的思绪,我最后猛吸了一大口气就下潜进了石棺油脂里,无论如何都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随着身体五官乃至四肢都彻底沁入油中,一股极其异样的粘稠感觉填满了每一寸潜水服表面,我在里面反复游动就像是在泥浆里挣扎的泥鳅。   因为佩戴着护目镜的关系,眼睛并没有什么不太舒服的地方,但是一眼望去到处都是一片半透明的昏黄色。   依靠着手电筒散发出的微弱光亮,我很快就摸清楚了这里的大概范围,石棺井内大概有三四米深,而且边缘布满了锋利的石头茬子,稍不注意就容易在油里割破潜水服。   我小心翼翼的在油脂池里游动,眼前的景物也终于随着油脂里的杂质沉淀下去而逐渐清澈,眼前大概三四米的地方,两排正缓缓转动的黑色庞然大物瞬间呈列在眼前。   这是两组外形巨大的齿轮,高度大概有两三米呈圆柱形,在油脂的润滑下不停缓慢转动,两排齿轮相互咬合在一起,其中一个应该连接着山体里隐藏的地下河,通过轴承和齿轮的力量传导,传递给另一组与山腹内的各个机关装置。   我透过齿轮上方的缝隙游了进去,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更加精细构造的锁链和齿条,这些机关结构复杂,但是大部分都还并没有启动,只是静静的浸泡在油脂里。   此时我不禁回想起小白脸提到的五根控制着铁门开合的锁链,显然控制石门的机关并不在这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在油脂里反复游动摸索,最终将注意力放在了脚下深洞与巨大齿轮柱相交的缝隙中,这下面似乎也别有洞天。   直到我小心翼翼的钻进去以后,几番寻觅才找到小白脸所说的那几条控制石门的锁链,也明白了当时他所说的话中含义是什么意思。   眼前的是一块长方形黝黑的石板,它出现在巨大齿轮组的柱子上和周边的颜色极不协调,看样子是似乎是一扇暗门。   我试探性的推了一把,没想到眼前的暗门突然凹陷了下去,紧接着整个圆形的齿轮组柱子裂开了一道更大的方形缝隙,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莫名的巨大力量给吸了进去。   当我清醒过来时,光线已经彻底暗了下来,眼前是一处伸手不见五指的诡异空间,到处都是茫然的黑暗,但是因为迎面吹来闷热的微风让我不禁猜测,这里的空间应该不会太大。   耳边是阵阵巨大且惊悚的响声,像是有一个暴露在外的磨盘正飞速转动所发出的声音,脚下踩踏的感觉也不再是粘稠的润滑油,似乎是踩进了水中。   我拍了拍被油浸泡的手电筒,直到手中的光线再度亮起,自己才终于看清眼前一幕的全貌,以及发出古怪声音的东西。   这是隐藏在先前看到的巨大齿轮柱子内部的空间,大概有十多平米的圆形空间里存储着大量的积水和油脂混物,大概没过小腿左右的高度。   在最中央处有一口井,从井里探出的金属轴柱连接向上方的巨大黑铁齿轮箱里,而先前听到的磨盘转动声音,也正是从井里发出来的。   这里我不得不重点提一下这口井,当我打着手电往里面望去时,竟然见到了极其让我不敢相信的一幕。   由窄变宽的井底竟然奔涌着地下河水,在井中固定的铁柱底端则是有着十多片叶子的巨大涡轮,随着地下河水不断冲击,井底的涡轮运转的飞快,随后通过上面的轴杆连接向头顶的黑铁齿轮箱内部。   与此同时,我也看到了四面八方十几条锁链连接向中央铁箱的一幕,竟被无比震撼到了。   后来近几年在内蒙出土的一个无名大墓,在墓室中曾出现关于这样整个机关结构的模型,而且当时修建古墓的工匠也的确将这套技术应用在古墓里,只可惜里面的地下河匮修建几百年以后就匮乏了,即便如此当时所有人无不对古人机关的造诣感到惊叹。   而且这套通过地下河为机关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的机括技术也有一个特殊的名字,叫做“水渠连环锁”。   当然这也是我后来逃出去以后过了几年才知道的事。 第503章 赌   我虽然被眼前的机关震撼到了,可想到小白脸身处险境就来不及仔细去看,虽然他还活着的几率渺茫,但是这并不是我可以抛下他的理由。   我打着手电筒开始寻找这里的出路,回头发现时,却看见来时的路凭空消失了。   我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发现并按下石门以后,整个齿轮轴柱就裂开了一道缝隙将我吸了进去,那应该是一扇旋转的翻门,表面上的黑色暗门只是启动翻门的机关,当时我的确是被误导了。   不过现在去看身后的墙壁,却没有任何机关出口的痕迹,整个圆形的石室结构无比光滑。   面对这样的情况,不慌不忙是绝不可能的,我当时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虽然明知道石室的墙壁里可能藏有机关,可是无论我怎么摸索都没有一丝的破绽。   过了十几分钟以后,我心中就已经只剩下了一个想法,那就是我可能会被困死在这里了。   这虽然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但是我似乎早就在下井时做好了这样的心里打算,却没有想到会死的这么憋屈。   手电的光亮也逐渐暗淡了下来,显然支撑不了多久了,我缓缓走到中央深井前,看着井底飞速旋转的涡轮心中接近万念俱灰,要是嫌等死太痛苦,直接跳下去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直到听见了耳边隐隐传来的机括声,我顺着声音望向头顶,这才发现有几条连接着中央齿轮箱的锁链在缓缓抽动,发出嘎吱嘎吱一连串的响声。   像是有人触发了这里的机关,而且看那几条锁链的运动方向,似乎是正对着头顶石门哪里。   我不免心头一紧,难道说是璇和瘸子那里出现了什么变故,可是我们之前仔细检查过高台和石门周围,那里应该没什么机关。   我心中的思绪越来越乱,一想到璇在上面可能会有危险,尤其是她还怀着孩子,就更没法阻止我对上面的担忧。   璇此时已经成为了我生命中极其重要的人,她要是有什么意外,自己死个十遍八遍都不足惜。。   我心中思索着对策,抬头望向正不停发出响声的齿轮箱,干脆用刀将底部的盖子用力凿了开来。   这是一个巨大的方形金属箱子,悬挂在整个圆形石室的上方,涡轮通过地下河水会给眼前的机括箱子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十几根锁链连接着铁箱内部的齿轮绞盘。   原本铁箱里的机括是不工作的,可是这十几根锁链肯定有一条负责触发启动机关,让原本闲置的齿轮再度咬合在一起,再将整个涡轮转动的力量,通过锁链绞盘传递给各处分散的机关陷阱。   我看着中央铁箱里内部的齿轮结构,过了好一会才逐渐明白,这个铁箱显然是负责控制整个大山里内部的机关中枢,也负责着整个机关驱动力量的分配。   此时摆在眼前正对着石门方向就共有五条锁链,除了其中最中间的三条,其余两条锁链都在缓缓传动,显然是机关已经被启动了。   我不知道眼前的几条锁链究竟哪一个是负责开启石门的,但是璇和瘸子手里没有玉戒指,所以他们在上面是不可能触发打开石门的机关。   如果按照这个逻辑,显然就可以排除眼前正在传动的两条锁链,那么正确答案就剩下了眼前的三分之一。   我有些焦急的直冒冷汗,这并不是因为我被困在这里出不去,而是说有些担心那两条正在传动的铁链,会不会代表着两种正在石台上被触发的机关。   璇和瘸子会不会已经出现意外了。   我的心思越发混乱,尽管知道再胡思乱想下去非出事不可,但自己还是控制不住的往最坏的方面去想,直到突然间头顶的两条锁链突然同时停止了传动,我才彻底清醒过来。   “历代黑衣人运送祭品经过这里的时候,会不会进入油脂井里,特意检查一下中枢机关的运转状况。”   毕竟齿轮传动少了油脂的润滑过不了多久就会损坏,这里的机关过了几千年还能运转,肯定少不了黑衣人的检查和维护。   “那这里这么多锁链,每一条铁锁都代表着一种机关,他们是如何区分这么多锁链,会不会在上面做一些记号。”   想到这里我竟觉得十分有可能,干脆举起手电筒去看那几条颤动的锁链,这才发现自己的猜测是真的,每条锁链上都刻着极其明显的一枚小字,除了“开”,“合,”以及“启”之外,还有两个锁链上刻着的是“上”,和“下”。   如果说“合”和“开”代表的是石门机关的开启和关闭,“启”所指的是高台机关的总掣,那么上和下又是代表的什么含义,这显然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不过眼下已经找到了控制石门开启的机关,我还是应该先想办法打开石门,让上面的璇和瘸子逃出去,只有这样也才能不至于让所有人都死在这里。   我不知道小白脸此时还身在何处,不过我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可能已经死了,毕竟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消息,活下来的几率几乎为零。   最终用匕首强行撬动打开石门的齿轮以后,我已经满头大汗彻底瘫软倒在地上,看着那根锁链缓缓传动,心里一直压着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伴随着地下井里不断轰鸣的涡轮声,我仿佛看见了头顶高台上,那扇原本需要黑衣人玉扳指才能启动的石门,此刻正缓缓打开。   而我已经瘫倒在地上动弹不得,浑身上下使不出一丝力气,这种感觉就像是完成了某种使命,紧接着一股悲凉又涌上心头。   其实仔细想想就已经感觉这样的日子实在太累了,胖子已经死在这里面了,他临死前的话还在我的耳边震耳欲聋,关于这段前世的秘密我已经无力再去追寻,黑衣人组织已经覆灭。   该离开的,终究都会离开。   至于姚家和何家的秘密,他们为什么那么执着于天井底部的东西,以及他们祖先究竟从天井里获得了什么能力,这些似乎都已经不重要了。   我躺在冰冷的水池里,感受着前所未有的感觉,这是一种解脱的快感,虽然还带着某种不舍但是我也必须要走了。   临死前的最后一秒,我不断回想着这一生经历的记忆,这些真真假假混合的记忆里,似乎出现过许多让我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是“小玥”,是“老严”,还有那栋“老旧精神病院”。   伴随着身体里的血液逐渐失去温度,我带着解脱和不甘终于闭上了双眼,身体的方向却一直对着头顶的那扇已经打开的石门。 第504章 尸体   我坐在房间里不停的记着笔记,没想到这时旁边的手机突然传出了提示音的动静。   早在十几天前,我就已经将那篇十多章的微小说发表到了网上,没想到竟然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和疑问。   他们说我还没有写班长“李玥”和胖子逃出黑衣人掌控后来的结局,这样的故事结尾连开放式都不算,简直是烂尾。   对于故事里黑衣人组织的来历和夜郎王也没有详细的解释,这一点让许多人很难接受。   我愣在原地半晌,仍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些褒贬不一的评论,还有人说故事里的主角小心眼,而且最后还将本已经和这件事无关的胖子拉下水,最后最让人不能忍受的班长小玥在整个故事上没有突出什么。   看着这些评论如潮,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脑海中也隐约冒出来过一个奇怪念头,那就是把自己的生活照也发过去,让他们看看,其实我只是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子,这样会不会让所有人不太那么苛刻。   思来想去又觉得实在没有必要,几次忍不住拿起桌子上的手机,却又不得不放了下来。   其实在西藏使用网络并不算是奢侈的事情,这里大部分地区都已经覆盖了信号,乘车和自驾游也都很方便。   而我居住的房子也是在小女孩家里租的,一年大概不到一万块钱,小女孩家里人却似乎是因为要放牧的关系,所以选择在距离草场较近的地方建了毡房。   在藏族家里几乎家家人都养着牦牛,他们比较好客,也喜欢和远来自驾游的游客交流聊天,提供一些简单的帮助。   藏族不吃鱼是真的,同时他们也有自己心中的信仰用来供奉,西藏佛教文化很广泛也很盛行。   而圣山圣湖则是所有西藏人必须要心存敬畏的地方,他们说圣湖是天神居住的地方,如果有人干扰了天神的休息,绝对会遭到天神最严厉的惩罚。   至于这惩罚是什么我并不清楚,但是所有西藏人却将这视为禁忌,绝对不能触犯。   我自打从夜郎王遗迹逃出来以后,又经历了一些其他事情,直到发现身体的异变以后,才选择在人间稀薄的西藏落脚,十多年间四十七岁的年龄却衰老的像个六七十岁的老人。   这几天来越来越感觉大限将至,这可能也是一种错觉,因为我感觉除了自己的容貌和身体机能有些衰老以外,精神劲却异常清醒,所以也能一直保持记笔记到现在。   不过现在最担心的还是胖子口中所说的那个惊天变故,这句话我一直默默恐惧了十多年,甚至有时候做梦也能突然梦到。   其实剩下的事情大多数人都能猜到,夜郎王的预言是真的,在山腹里还发生了许多事情,只是后来发生的一切我实在不愿提及,十几年来那一幕幕像是梦魇在心头挥之不去。   我被困在圆形的齿轮轴柱内部奄奄一息,原本以为这一觉在水中睡过去,就能永远闭上眼睛不会醒来,但显然是自己的想法太幼稚,老天不会给我一个这样轻易就能解脱的方式。   我被逐渐蔓延到嘴里的池水猛呛了一大口,醒来之后这才发现池子里的水位比之前上涨了许多,源头似乎是脚下的地下河水上涨从涡轮井口溢了出来。   浑身上下的伤口像是爬满了蚂蚁一样又痒又痛,身上赤裸在外的皮肤也在池水里浸泡的发白。   我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依靠在墙边开始清点身上还剩下能用的装备,快要没电的手电筒,小半包用塑料袋包着的压缩饼干,还有那些从路上黑衣人尸体身上搜刮出来的瓶瓶罐罐,以及一颗被水泡过的手榴弹。   那些小瓶子里大多数应该都是一些探险用的维生素药品,我只选择留下了一两瓶,剩下不太重要的东西全都丢进了水里。   要想在这个地方活下去,身上携带的东西绝对是越少越好。   我也曾想过要用手榴弹炸开圆形石壁逃出去,可是无论怎么起爆在这处狭窄十几米的圆形内室里,都跟自杀没有什么区别,手雷一旦爆炸根本就没有死角。   意识到这一点以后,我开始转身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圆形石壁,那么当初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呢。   只是依稀记得是有一扇转门,在墙上突然裂开将我吸了进去后跌进了水里,醒来以后身后却没有了暗门的影子,就好像我是凭空进来一样。   想到这一点我又将手伸向了四周墙壁,这一回反复摸索却依旧没有发现任何机关暗门的踪影,眼下似乎只剩下了两种可能。   第一种就是我的记忆又出现了某种混淆,之前被转门吸进去的记忆是错觉。   第二种则更加合理一点,那就是石壁上的机关暗门设计及其精密,所以我才找不到任何转门裂开的缝隙。   虽然我有些不愿意相信,但是凭借着直觉,我还是感觉自身的原因更大一些,毕竟先前也曾发生过类似的事情,让我不得不这样去想。   光滑的石壁四面环绕,处于巨大齿轮轴柱的内部将油脂隔绝,我看着中央的涡轮井里的地下河水突然产生了一个冒险的想法。   那就是跳进井里破坏涡轮,顺着地下河水寻找出口。   不过这个想法仅在我看了一眼井底以后就彻底打消了,涡轮叶片比刀还要锋利,这个想法还是太危险了,搞不好刚进去就被削成肉片了。   我就这样呆坐在池水里,这里的空间因为有机械在运转所以不仅不冷而且还很燥热,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可能被忽略的细节,直到我将手电筒照向了头顶。   这才发现圆形石壁的顶端,似乎有一道深邃的凹槽,自己站在墙角处稍微用力跳起来就能够到,而且经过我的反复试探以后,自己竟发现那里是中空的,里面可能有一条很大的隧道。   最终我凭借着单手的臂力硬是将自己的脑袋拉到了与墙壁顶端凹槽的同一高度,没想到这一眼望去竟差点没把我吓死。   里面有一张惨白的人脸倒转着,正好和我来了个对视。   我被这一幕吓得魂不附体,差一点就一屁股坐进了水里,那张面孔因为头仰在了水槽里,所以五官面孔都正好与我相反,鼻子和嘴角还溢出一点点血迹,像是刚死了没多久。   我不记得自己是过了多久才逐渐反应过来,只是再次打量起眼前的圆形石壁,伴随着涡轮和齿轮的转动声,瞬间感觉毛骨悚然。 第505章 抛弃   那具尸体不是小白脸的,看身上的装饰也不像是黑衣人组织里的队伍,我心头突然冷不丁一颤,难道说山腹里除了我们以外,还混进来了其他人。   脑海中的思绪飞速运转,我只是一瞬间如同条件反射般,就想到了石碑上记载的姚家和何家两大姓氏。   除了黑衣人组织,知道天井秘密以及夜郎王成仙真相的,恐怕也只有他们两大家族,可是即便如此我还是没法确定这具尸体的身份。   我用裤腰带做了个绳套,费力的将这具尸体从头顶扯了下来,这才发现他身上穿着的潜水服比我们发现的还要先进,这家伙身上的物资极其丰富,但大多数都是被水泡过的纸袋文件和照片。   直到我从他的兜里摸出了一张还算完好的照片在手电筒下照亮,一棵苍老古树瞬间映入眼帘,引起了我心中的极大兴趣。   这张照片其实并不是拍摄下来的,而是通过电脑合成技术打印出来的,照片上的老树生长一处诡异的黑暗环境里。   树根枝桠扎进土壤里纵横交错,有一点不得不提的就是老树上只有点点几片叶子,却全都透发着妖艳的黑色。   而且整个照片的画面是采用的现代仿真技术进行合成,并不是给人一种抽象动漫的感觉,而是仿佛真实存在的一样。   我愣在原地半晌脑海中突然反应过来,这好像和愧树长的十分相像,只是无论是记忆中我碰到的愧树还是吴老狗笔记本里的记载,都没有这么大。   生长在阴气中的愧树以生物腐烂的养分为食,而且这种古树生长的都极其缓慢,要是真有这样一棵巨树,恐怕在人类还没出现在这个世界之前就已经存在了。   我被眼前的照片所震撼,可是转念想到这是电脑合成出来的又不禁松懈了口气。   “可是这个人是谁,他带着这些东西是要做什么。”   “会不会是何家或者是姚家的人,这一点似乎极有可能。”   正思索间脚下的水池突然一阵晃动,中央深井里的地下河也从刚开始的涌出逐渐变成了喷发,如同喷泉一样直接打在了最上面的锁链机括装置。   整个齿轮轴柱四处乱颤,就连脚下的池底都开始龟裂,大量地下河水涌了出来。   此时我心中只出现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大山内部地震了。   这可能是由于连日来的降雨,冲垮了山腹里的某些岩层,导致山腹内的空洞出现坍塌,也有可能是我比较幸运,正好赶上了几十年不遇的地震期,因为夜郎国遗迹的四川和云南本就是地震高发的地带,所以外面发生了地震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直到后来我逃出去以后,才感觉到这件事情有些不对,因为那一年我曾反复调查过资料,周围的小县城根本没有遭受地震,如此说来其实真相并不是地震引发了山体震颤。   这件事情后来也成为了我的一件心病,直到某天夜里我突然又想起了这件事情,震颤的核心来源于大山山腹的中央地带,而那里只有一口天井。   是不是那口诡异的天井里,出现了什么诡异的变动,所以才联动着整个大山内震颤救了我。   当我从圆形石壁裂开的缝隙中钻出来以后,这才发现其实暗门一直都隐藏在那里,只是因为石缝里渗出的油脂因为内部温度适宜,将原本转门裂开的缝隙给抹平了,当然这也是有一些其他因素在内。   例如转门的机关修建及其精密,缝隙厚度只比手指甲大了一点,就是打着手电筒也很难看清,更何况还是在那么幽闭昏暗的环境下。   我从钻进油脂里以后又快速咬住了氧气瓶的输氧管,此时瓶子里的氧气所剩无几,我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时间,只是本能的拼了命的往上游。   不过无意间回头时我竟看见了那具在石室里的尸体,此时他已经因为石室内外的压力不同被牢牢的吸附在了裂缝处,他当时因为被我扒光了衣服的缘故,所以赤裸着上身。   也就是在那一秒,我竟然看见他的后背似乎有一道五寸长的拉链。   一个人的肌肤后背上居然出现了平时衣服一样的拉链,这一幕任谁看见不会感觉到惊心肉跳和诡异。   只是下一秒,脑海中又很快就被浸泡在油脂里所面临的危机冲了下去,渐渐淡忘了这件事,现在想想当时也可能是因为我高度紧张,所以把飘在后背的氧气管看成了拉链。   后来在这期间我又做了一个极其难以抉择的决定,因为在距离头顶出口还有一段高度的时候,我无意间看见了小白脸的尸体。   他被浸泡在油脂里的齿轮绞了进去,我只看见了一个囫囵的上半身和在油脂中飘动的浅金色头发。   我原本是想要将他的遗体带着逃出井口,可是氧气瓶里的氧气实在不够了,他的身体又被死死地卡在了齿轮里,那一刻我才感受到了他临死之前的绝望。   我甚至不敢去想,在我没进入暗门之前他是不是还有一口气,还是说那时候就已经死透了。   这些饱含着愧疚和情感的思绪在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紧接着我就这样抛弃他离开了。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对待死亡这件事情,或许他临死之前已经做好了觉悟,可是转念一想谁又愿意在这个诡异的祭陵变成孤魂野鬼。   不知道为什么而活的我,可以随时选择需要的时候去死,但是小白脸却不一样,他心中一定有很大的遗憾和不甘。   想到这里我突然感觉自己当时的想法有些自私,面对一个最好朋友的离开,我最先想到的竟然不是悲伤,而是这种狗屁的厌世逻辑。   当我从油井里逃出来的时候,周围的高台上空无一人,阵阵冷风从身后吹过带来丝丝寒意,眼前的石门已经打开了,却没有看见其他人的身影。   我甚至来不及思考,就顺着石门迈步跑了进去,直到这时脚下的一处细节突然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道石门后与甬道相连接的裂缝,而且整条甬道踩踏上去竟还有些乱颤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自己踩踏的并不是实地,而是电梯。   我低头去看地上的裂缝,用手稍微试探了一下瞬间感觉到强劲的冷风从缝隙里抽了进去,心中联想起来之前看到的那几根锁链机关,脑海中瞬间浮出了一个大胆猜测。   那两条标注着“上”和“下”的锁链,是不是代表着石门后面的甬道,我们不妨大胆猜测其实石门后面的甬道是“活的”,它本身建立在一个旋转机关之上。   除了我踩踏在脚下的甬道,其实还有另外两条甬道出口通往不同的方向,一个往上面去,一个往下面去,这个想法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却让我感觉极有可能。   而改变石门后面甬道出口方向的方法,一定就是跟黑衣人的玉扳指有关,只是他们没想到小白脸竟然猜到了棺材下,是用于维护机关中枢的齿轮油脂,并且还被我从内部破解了机关。   为了证明这一点,我不禁打着手电筒再度回到了石门前,原本在开启机关就应该自动闭合的石门,却因为当初我在控制石门的绞盘那里破坏掉了一部分机关,用匕首将绞盘给卡死了。   此时我看着眼前石门上,那个原本用来安放玉扳指的圆孔,手电筒照去果然发现里面有三面凹槽,也就是说戒指在插进去以后,实际上还需要手指推动。 第506章 军阀   看着眼前的石门,以及后面深邃的甬道我心中只剩下了一个疑惑,那就是“上”和“下”究竟通往哪里。   不过我还是有些庆幸在当时并没有触碰其他机关,眼前笔直的甬道应该就是原本的出口,无论是上和下,用到后面连接的肯定都不会是什么正常地方。   手电筒在照亮了几分钟后,终于彻底熄灭了,这一回我仿佛真的变成了黑暗中摸索前行的探险者,新闻里常报道曾有人冒险潜入鲜为人知的地下裂缝以及防空洞,等出来的时候却已经破衣烂衫,甚至精神受到了刺激。   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这些事情,可能那些人并没有体验过真正在绝对黑暗中行进,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伴随着身后不断响彻的水滴声,昏暗的甬道里,我仿佛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脚步声。   过了十多分钟以后,甬道终于走到了尽头,这条甬道似乎是笔直向前,如果是按照那两条锁链上所指示的机关,那么这条甬道到尽头可能会出现向下或者向上的楼梯。   我大步迈了出去眼前的光线终于不再那么黑暗了,但是仍然朦胧一片。   只能依稀看见眼前自己身处的位置,是一处还算宽阔的溶洞,各种各样形状的怪石浸泡半米深的积水中。   尽管我穿着潜水服,可是刚进入潭水以后还是被这冰冷的寒意刺得浑身发凉,没想到眼前的溶洞越走越加宽阔,随着水位的下降我终于看清了整个地下溶洞的全貌。   这里像是一处人工开凿出来的地下广场,角落里还堆着许多根圆形朽木,甚至有许多黑色盖虫在木头上安了家。   看样子这里应该是当初修建祭陵的时候,用来存放建筑物料的地方,不出意外瘸子和璇也肯定经过了这里。   回想起之前在壁画上所看到的开山凿石的景象,那时候的黑衣人祖先也是苗族中的大族,无论是人力还是物力在世代一定都较有威望,只是在姚家和何家的联手诓骗下,一点点变得没落。   随着越发深入,我逐渐感觉自己说不定已经距离出口很近了,按照壁画上的记载,姚家和何家的人在大山顶端向下打出了一个通道,我虽然不知道自己此时身处什么位置。   但是心中隐隐有一股直觉告诉我,说不定过了这个溶洞就能看见向上的出口。   直到下一秒,我走着走着突然在脚下潮湿的岩地中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向下望时竟发现那是一把生锈的手枪。   这把枪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但是因为枪机和膛线已经生锈所以没法使用,看着这把手枪我突然联想到了什么。   看年代这应该是民国时期所生产的老物件,那这把枪是谁留下的,难道是几十年前曾经来到这里祭祀的黑衣人组织。   没想到下一秒抬起头来时,竟看到了更多腐烂生锈的枪械,这其中甚至还有汉阳造和民国时期军阀士兵使用的辽十三年式步枪,这些枪大多数都应该出自与东三省兵工厂,是当时军阀时期的主要装备。   我心中有些疑惑,心想即便是黑衣人组织和姚家何家在民国时期得到了复苏和崛起,也不能发展成军阀那样的大势力。   那么这些枪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心中万分不解,没想到在整个地下溶洞又深入了一段距离以后,终于看到了这些枪械装备出现的谜底。   眼前的一幕让几乎有些不敢相信,在昏暗的光线下溶洞深处竟站立着一排穿着浅绿色军装的士兵,他们握着手中的步枪临死前还保持着站岗的姿势。   身上的军服大多已经破旧,而且最为诡异的是,他们身上和衣服上都长满了细小的绒毛。   在这一排哨兵后面,是更多倒在地上浑身落满灰尘的士兵,通过服装颜色和装备款式来看,这些人应该是几十年前民国时期的奉系军阀。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昏暗的光线下,所有站立的人全都耷拉着脑袋,头上衣服上乃至眼睛里都长满了一层白色的细小绒毛,腊黄色如同干尸一样的面孔,看上去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   我一瘸一拐的从这些尸体周围经过,无意间竟感觉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下一秒才突然想起自己的记忆中,当初我和胖子还有九叔龙仔在海外晋妃墓里,曾看见过这诡异离奇的一幕。   当时那些干尸也是隶属于某一地区的军阀,不仅身上长满了白毛,而且还有如同活人一样的心跳搏动。   不过眼前的干尸显然并没有当初那么骇人,只是这些人的死因和身上的绒毛,都透发无比离奇的诡异,让人没法不往深处想。   我心中不自主的想起了璇和瘸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路上还没看到他俩的身影,难道说他们认为我不可能活着出来,早先一步逃了出来。   心想着又觉得不太可能,就算是他们没等我自己顾着逃离,也不可能不留下一点记号什么的。   思索间自己已经快步走到了整个地下溶洞的最中央处,这里到处堆满了杂物和枪械,左右两侧还支着帐篷,直到我捡起一把地上的刺刀挑开帆布,这才看见里面几具死状诡异的干尸。   他们身上穿着的军服已经腐烂,面部全部朝下紧贴地面,看上去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下去一样。   我用刺刀挑起一具干尸的脑袋,这才发现他的脸已经骸骨化,而且骨头和眼窝上都长满了像是棉绸一样的丝须,深深的扎进鼻腔和下颌的骨缝里。   那些东西丝线像极了某种植物腐烂后留下的残痕,让人有些思其极恐,似乎因为这种植物才是整个帐篷里所有人的死因。   我拿刺刀小心从土里剜出了一点,最后藏在了鞋底里,要是有机会逃出去自己一定要请教别人验验,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心翼翼的退出了帐篷后,我开始搜寻自己接下来能用的装备,这里虽然有大量的军火物资但多数都已经潮湿腐烂,就连步枪的木托都烂没了。   直到自己从一个帐篷里找到了用油纸包裹的步枪,还有大量的制式子弹,这把栓动步枪和那些士兵里手中握着的一样,都是辽十三年式栓动步枪,由东三省兵工厂制造。   我给步枪装上刺刀和一把子弹,看着油纸里包裹着的黄橙橙子弹,又忍不住抓了几把放进兜里,关键时刻手里的枪才是硬道理。 第507章 倒斗的军阀   走出了帐篷以后,我才看见迎面的深绿色帐篷有些与众不同,帐篷外面到处摆满了尸体。   进去以后这才发现,这里面应该是一个硕大的临时搭建的指挥所,里面一共有四个人虽然也都变成了干尸,但是却形态各异,显然生前的职位并不相同。   有两个人坐帐篷东南的角落里,头上戴着老式耳麦,面前还摆着一排发报机,似乎应该是队伍里的通讯员。   另一个人坐在腐朽的木椅上,面朝着最后一具干尸,他紧握着生锈的钢笔似乎是在临死前记录着什么。   当我将目光下意识的转向最后一具干尸望去,这才发现这具尸体的特别地方,他穿着墨绿色的军阀服装浑身上下落满了灰尘,坐在椅子上手中的军刀直拄在地面。   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包括看上都长满了细小的白色绒毛,看不清脸上的相貌,我还是能够感觉到一股压抑的气氛在心头冷不丁一颤。   这个手拿长刀的军人,显然就是指挥部队来到这里的军阀头子,只是在民国时期崛起的大小军阀多不胜数,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哪一位。   我的目光下意识将整个指挥部帐篷巡视一圈,最终却落在了那名记录士官的本子上,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部队在行军打仗时,都会有一个军官负责记录一天所经历和发生的重要事情,这样的记载叫做行军账。   眼前这具手握钢笔的干尸,显然就是生前负责记录整个行军记录的士官,那么也就是说本子上可能记载着他们的死因,以及来到这里的原因。   想到这一点,我就迫不及待的捡起了桌子上摆放的本子,直接用手快速翻到了第一页,而本子里大多数都是用繁体字记录的小事,直到翻越到本子上的十几页以后,上面才出现了一些我比较感兴趣的内容。   原来这个军阀头子叫刘坤,也的确如同我之前猜测的那样,是一个不太入流的小军阀,而且还是以盗墓挖坟为主业。   他们也并不是正统的奉系军阀,身上的军服和装备都是从其他部队上买过来的,甚至在这期间盗掘了东北大大小小三十多个古墓。   其中有本子上有一段最引人注意的是,他们似乎曾盗过一个十分特别的墓穴,上面的内容是这样写的。   “曾掘大小三十余墓,唯有其姚氏墓穴最为怪异,除少量金银珠宝另有大量诗词字画,除外有黑色磨盘,上面刻有花纹。”   “军师称其为不详恐生祸端,又将珠宝连同字画全都放回墓中,不料后来军中发生瘟疫死伤过半,不知是否与其墓有关,后再无他故。”   我看着这一段话反复琢磨了半天,才明白个大概透彻,意思是说他们盗掘过三十多个古墓,唯独这个姚氏墓穴最为怪异,墓里有一个黑色的石头磨盘,上面还刻满了诡异的花纹。   军师看过石盘后说恐生不详,于是将所盗得的宝物全都原数奉还,没想到紧接着没几天军队里就发生了瘟疫,死伤了一半人。   看到这里我突然对笔记本里所记载的古墓产生了疑惑,上面虽然只说了是姚氏族的墓穴,并没有阐述多大规格,但是那个黑色的石磨盘,似乎描述的和我之前所看到的那尊神秘磨盘十分相像。   而且姚氏家族,也是才在祭陵中发现与苗族和何家同为三大家族的其中一个,这其中肯定有许联系,说不定更是他们会来到这里的原因。   下一秒我干脆不再浪费脑筋去思考那些东西,毕竟这里的尸体已经死了七八十年,还是民国时期发生的事情,眼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正当我想要继续翻阅笔记本上的下一页时,突然看到在之前那段文字的下面,还隐藏了一行小字,用繁体字叙述了墓主人在墓碑上的姓名,叫“姚合”。   我愣了半晌才突然反应过来,“姚合”那不是一个唐朝诗人吗,似乎还和唐朝诗人贾岛齐名,这家伙居然盗了一个姚氏诗人的古墓,而且名气颇高。   自己怎么都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倒了一个诗人的古墓,我此时突然对眼前的干尸以及这本笔记本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没想到下一页的内容更加让我吃惊,甚至是感到恐惧。   我握着笔坐在办公桌前突然愣了愣神,自己当时做梦也没有想到,之前笔记本里提到的“军师”,竟然就是我的干爹吴老狗。   上面的记述到后来十分混乱,甚至出现了许多错别字,我只是根据本子上能看懂的段落记载推测,他们应该是奔着夜郎国的遗迹财宝去的,而且带领他们找到这里的并不是其他人。   “正是我干爹吴老狗。”   对于我来说,发生在几十年前民国时期的事情已经相对遥远,没人知道我干爹他带领这支倒斗的队伍想要做什么,或者说他是不是知道这里不仅是夜郎国遗迹。   还是隐藏着天井巨大秘密的祭陵,对于这一切以及他当时的真实目的都已经无法考证,但是仍在我的心里留下了一个至今都未解的谜团。   关于吴老狗的故事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逝了,不过我猜测他在几十年前所做出的所有举动,一定都是和“三娘”有关。   我在仔细的翻阅了笔记本上的内容以后,确定再没有什么其他线索,这才将本子放回原处。   看着旁边落满灰尘的煤油灯愣愣出神,过了半晌自己才决定暂时不再去思考这些事情,正当我想要在帐篷里仔细搜索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系列。   一声骇人的女人尖叫声,突然从帐篷外不远处的位置传来,我临走前抄起的桌子上的煤油灯就向外冲着声音的位置跑去。   这一刻我心中忐忑不安,因为这一声尖叫不是别人,分明是璇的声音。   空旷的地下溶洞里潮湿阴暗,到处都是行军帐篷和满地的尸骸,几支生锈的步枪架在一起,上面落满了厚厚的灰尘。   我快步穿过这些障碍,终于看到了之前璇所尖叫呐喊的位置,而她此时全然没有意识到我在她的身后,只是目光不停的盯着眼前的一片空地,瘸子正站在里面。 第508章 老照片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的一幕,这几乎成了我一辈子的阴影。   他站在一处空白的地面上,浑身上下包括裸露在外的肌肤,都长满了细小的白色绒毛,因为连眼睛和嗓子里也长毛的缘故,在不停的伸手挥舞,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些白色绒毛和我之前在那处诡异的地下溶洞里所看见的一样,那是某种植物孢子在遇到活物以后会迅速寄生在表面上,不过他们需要寻找皮肤的破口,然后会扎根进肉里,除非用刀剜出来。   而眼前瘸子身上覆盖的一层白毛,显然是已经进化到不需要伤口,就能直接扎根进肉。   我伸手拉着璇急忙向溶洞深处撤离,肉眼可见的地方,空气中就已经刮来了大片漂浮着的白色绒毛。   可能稍不注意,就会变成和瘸子一样的下场。   我拉着璇的手拼命躲避那些空气中被风吹来的白毛,直到大片的绒毛终于飞散,回过头来时却看见瘸子站在绒毛聚集的中央,不停伸手挥舞。   他的眼睛虽然已经被彻底覆盖,但是仍然含糊不清的冲着我嘶吼着什么,我突然心头有些不忍,好歹他也是我们的伙伴,犹豫间我还是迈步跑了过去,想要看看他伤势怎么样,还能不能活下来。   直到跑到了近边以后,我原以为他说的是“快救我,别丢下我”之类的话。   没想到我听清他喊的声音竟然是,“快跑,快逃命。”   同时我也在他挥舞的袖口中看见了一样东西,那是卷起来的一份档案袋,似乎是他和璇当初在这些帐篷里搜查到的。   我不敢迟疑急忙伸手接了过来,跑到安全距离以后再回头时,他已经放弃了挣扎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   这一刻我的心中掀起了五味杂陈,伴随着小白脸儿和胖子的逝世,这些痛苦仿佛一瞬间涌上了我的心头,在某刻达到了顶点。   任凭我怎么逃避都不得不去面对。   “跑,风一吹这些孢子肯定还会飞回来。”   我忍不住自语一声,强压心头的悲凉拽着璇开始拼了命的逃窜,溶洞的深处越来越窄,同时聚集的士兵尸体也越来越多。   这些人大致的死因似乎就是因为这些能够寄生在皮肤上的绒毛,而刚才瘸子误入的那片空地正好是整片孢子植物生根发芽的地方,地面上到处都长满了类似豆芽菜一样的植物。   几十年前来到这里的军阀部队,在吴老狗的指引下想要找到夜郎王的陪葬财宝,他们在地下溶洞里扎起帐篷,没想到后半夜空地上的白色植物喷发出孢子,随着阵阵阴风吹拂全都飞向了军营。   许多人意识到不对劲以后开始拼了命的鸣枪撤离,可是因为光线的缘故在溶洞狭窄的入口又发生了踩踏事件,所有人拥挤在一起,虽然手里有枪,却不知道该冲谁开火,最终全都无一幸免。   直到我们两人躲到了溶洞尽头处暂时安全了下来,璇突然抱住了我后背放声大哭,样子惹人怜惜。   我知道她肯定也已经猜到了小白脸的遇难,此时就剩下了我们两个人,这一切对于她来说的确是有些难以承受。   自己忍不住屏住呼吸,闻着她身上散发的体香,刚想开口安慰她什么,脑海中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现在只剩下了我和璇两个人,这不是正对应着当初夜郎王预言所记载的那样吗,最终只能有两个人活着逃出去,其他人终将留在这里给夜郎王陪葬。   想到这里我突然一愣,难道说那个最终能够逃出去的人,指的就是我和璇。   一阵阵吹拂的阴风从身后吹来,让我感觉到无尽的寒意,面对似乎成真的夜郎王预言,我实在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悲伤。   正思索间自己的手掌触碰到了璇的脸庞,这也是我这么长时间以来,距离她最亲密的一次,没想到她却突然一颤,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的神情。   你没有听错,刹那间她的眼神中的确闪过一丝厌恶,紧接着又接着脸红掩饰过了这一丝尴尬。   这一秒让我僵硬在原地猝不及防,不过想想她之前的举动,以及她还怀着我的孩子这都是不争的事实,她实在没有嫌弃我的理由,刚才可能真的是我看错了。   当时我也的确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在后来的逃亡中发现,自己的想法还是太幼稚了,原来女人的深情是可以装出来的。   我带着璇躲避身后被风吹来的孢子,拼了命的往身后的缝隙里逃窜,直到身后空气中再无任何东西,两个人才狼狈不堪的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她口吐兰香气息若有若无的飘向我这里,最后更是直接依靠在我身上,我虽然突然感觉有些唐突,但是也没过多想,只觉得这应该是自己所料想到的最好局面。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苟活下来,可如果老天真的给了我这样机会,还让我甘子有了后代传承下来,那我说什么也不该轻易放弃。   气息终于平稳了下来以后,我费力的将那盏带出来的老式煤油灯点亮,打算去看档案袋里的东西。   这份档案是用牛皮制成的,外表看起来异常坚韧,即便从民国坚持到了现在,也仅是微微褪色。   打开之后里面的东西,更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这竟然是一份从打他们进入山腹里以后,所遇到的各种怪事以及路线地图。   我看着上面虚实交错的线条,突然间感觉有些眼熟,直到下一秒才突然醒悟,这玩意儿是当初给这支军阀部队当“军师”的吴老狗绘画下来的,怪不得笔迹看得这么眼熟。   上面不只清晰标注了哪些地方有机关,除此之外更是将眼前道路通往出口的方向,绘画的一清二楚。   通过图纸我也看见了,那条曾经几千年前由何家人和姚家人从山顶打通出来的通道,距离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应该不算太远,而且的确是壁画上所记载的那样直上直下,如同一口竖井。   我心头大喜,心想着有这东西逃命那就肯定万无一失了,绝对不会再出现差错。   璇的目光也被牛皮包里的地图吸引了过去,直到下一秒我抖了抖包底,没想到里面竟然还掉出了几张昏黄的老照片。   这一回我终于愣住了,因为黑白照片里的人不是别人,真的是年轻时候的吴老狗。   他的样子称不上英俊但也绝对不难看,但是看远景照片里的个头,应该在一米七左右,但最为诡异的是他身旁,还站着身穿戏服旦角打扮的人。   “这个女人就是三娘?吴老狗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我看的照片里这个女人,突然感觉像是有一股妖艳的力量,想要把我吸进照片里,这种感觉很强烈却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   而这又迫使我多看了几眼黑白照片,这才想到一个问题,自己光凭一张照片根本无法确定她是不是三娘,因为吴老狗的日记本里虽然对她的记载很少,但从未说过她是一个戏子。   况且在那个年代,唱旦角的多为俊俏小生也不一定非要女人。   看着照片里的吴老狗,不管怎么说我心里还是掀起了很大一股波澜,从自始至终我都坚信黑衣人是不可能篡改我在除灵小队和当初800米地下深渊里的记忆。   这一点曾经还活着的青龙也帮我证实澄清了,所以说吴老狗的记忆是真实的,但是可能与老严以及在当初精神病院里遇到小玥和胖子时,就已经出现了偏差。 第509章 水潭   我虽然不知道记忆混乱的开始,究竟始于什么地方,但是自己还是很能够坚信和确定,黑衣人首领的能力,一定是在自己原有的记忆上增加了修改。   并且还能加入一些,我认为合理但却从未见过的人物和因素,只有这些东西在我脑海里形成一个故事过程,并且在我昏迷的时候迫认为这是合理的,才会形成记忆。   例如晋妃墓里的九叔和龙仔,他们死在了晋妃墓里似乎就恰恰证明了这一点,在脑海中幻想出来的人物,到了最后一定会消失或者找个理由死亡。   说不定真正的晋妃墓之旅,其实只是我和胖子还有小白脸三个人。   想到这里我突然明白了什么,难道说黑衣人祖先从天井里带来的特殊能力,其实就是指这种类似催眠一样的回忆灌输,除此之外还有令人生畏的苗疆蛊术。   直到后来我再次踏入黑衣人老巢时,才发现当时自己的猜测有一点偏差,黑衣人这种回忆灌输的能力并不是祖先遗留的。   而是通过饲养愧树时创造出来的。   后来姚家和何家的秘密,因为我一直在躲避跟他们有关的事情,所以并没有洞悉太多,只是隐约感觉姚家人的能力,可能跟那块神秘的黑色石磨盘有关。   我收起照片揣进了怀里,转身开始擦拭起一直携带的步枪和煤油灯,这两样东西已经是我在这里唯一的依靠,不过根据地图上的指引,我们要不了多久应该就能看见,通往向上山顶的通道。   顺着裂缝继续前行,脚下的积水却越来越深,最后更是直接淹没了大腿。   我拿着煤油灯又提着拉栓上膛的步枪在最前面的深邃裂缝中打探道路,时不时还要等待一下身后可能会落伍的璇。   她的体力再好也终究还是一个女人,在这样的环境下,又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面容明显憔悴了许多,连嘴唇都已经干裂。   正思索间,眼前却突然传出了光亮,那是一条条铁索缠绕着几块腐朽的破木板,在煤油灯的照亮下折射出微微的幽光。   我快步跑上前去,这才发现眼前竟然是一条腐朽生锈的吊桥,脚下的地面是一片黑色和朦胧,虽然看上去像极了无底深渊,但是隐约间我似乎瞧见了底部的地面,距离我们吊桥的高度大概有20多米。   这样的高度下我看不清脚下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吊桥的另一头却连接着整面岩壁,而且岩壁上面打满了大大小小许多处石孔,似乎是当初开凿出来供人攀爬的阶梯。   在这岩壁上爬行十分危险,但也总比通过绳索来回攀岩好了许多。   我小心翼翼的踩踏在两侧的锁链上,一点点挪动着步伐,身后的璇稍微有些犹豫但还是鼓起勇气跟了过来,我没想到她的行为这么大胆。   自己原本的想法是想看看锁链能不能承受住我一个人的重量,如果没问题再让璇跟进来,没想到她已先登上了锁链。   就在这时,整座铁索桥竟然发出了嘎吱嘎吱即将断裂的声音,我吓的急忙回头,突然间却已经看不到璇的身影。   冷汗一瞬间遍布全身,紧接着还没等自己多想,一只踩踏在腐朽木板上的脚直接腾空坠了下去。   我用断腕夹住距离自己最近的锁链,正思索间腐朽生锈的铁锁,似乎也因为常年的潮气侵蚀彻底断裂了。   我宛如失去了一根最后的救命稻草,直接笔直的摔进了黑暗深渊中,周围的冷风呼啸而过,那一刻我的眼前竟出现了另一幅古怪的画面。   自己此时并不是在吊桥下坠,而是在攀爬天井内部的岩壁时直接摔落了下去,底部的天井上挂满了青铜锁链,头顶远远望去在黑暗中似乎隐藏着一截断裂的栈道,围绕着圆形井壁不停向上盘旋。   在井壁上布满了一扇扇有规则的金属铁门,这一幕竟和我当初几十年前深入日军800米地下工事时尤为相似。   此时我甚至有一股错觉,这里并不是当初姚何两族在山顶打进的隧道,而是整个地下天井的最底部,那些石壁上的铁门栈道都是真实存在的。   正猜想着自己就感觉有一股冷的寒意直逼后背,紧接着就是一声落水的水花声传来,自己在坠入水潭中以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昏迷中我睁开眼睛却没有看见璇的身影,脚下遍地都是积水,我迷茫起身刚想去寻找璇的影子,没想到脖子竟被身后一条冰冷的锁链狠狠套住。   这一下使我动弹不得,我在积水里挣扎耗尽了力气,最终不得不暂时停止了反抗,只是当我抬起头来时去发现头顶是一片灰蒙蒙的石顶,并没有之前断落坠下来的吊桥。   这里让我有些熟悉又陌生,自己仿佛是被人带到了一个全新的环境,一瞬间我竟分不清这到底是幻觉还是现实?   脑海中只是依稀记着,吊桥的下方应该是一汪潭水,自己在掉下去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被身后缠绕在脖子上的锁链勒得有些喘不过来气,无意间望向水中的倒映,竟一瞬间想起了这一切。   这不正是当初在胖子死后,有一个戴着花纹面具的神秘黑衣人,将我在锁链中拖行的那一幕吗,为什么又在这里重演了,还是说我原本就没有逃脱他的魔掌。   这个人似乎对我脖子上的锁链力道控制十分精准,只是让我失去反抗的能力,稍微有些窒息的感觉却不会致命。   随着脚下的积水越来越深,我越发开始感觉到惶恐不安,身后的这个家伙,给我一种不太像是“人”的感觉,就好像他能在水下行走,无论积水有多深他都能用锁链拖着我在水中穿行过去。   随着积水越加弥漫,我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正在走下坡路,而水位在不断上涨直接淹没了我的脖子,我在呛了几大口水后开始不停的拼命挣扎。   无论是被勒死还是被呛死,这两种死亡的感觉都不会让人太舒服。   挣扎间我忍不住闭上眼睛又睁开,紧接画面突然一转,我就看见了璇的身影,她坐在我身上正想摁住我不要乱动。   我看见这一幕终于平静了下来,抬头望向其他地方时,这才发现这里应该是吊桥下方的底部地面,脚下和身后被堆满了碎石压的生疼。   而头顶再往前一点就是水潭,看样子之前竟然是一个噩梦,一个极其真实的噩梦。   我抬头望向水潭以及头顶吊桥断裂的高度,看样子正是这个水潭救了我们的命。   自己转身去看璇的身影,却发现她正在一堆篝火旁烘烤着衣服,身上的妙龄曲线伴随着湿透的粉色内衣展露无遗。   在这空旷的吊桥底部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儿弄来的木头点燃篝火。 第510章 逃命   我坐在篝火旁烘烤着衣服,脑海中不断回想的那个噩梦,如果说那个锁链勒着自己脖子的黑衣人只是精神错乱,那自己怎么会平白无故梦见了两遍。   而且第一次是谁把我扔在了长满孢子植物的溶洞里。   这一切谜团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自己很快就被眼前周围的景象打消了念头,这处地下隧道底部似乎很不同,根据地图上来看这里的确是当初何家和姚家打进山腹中的隧道。   但是有一点让人无法置信的就是,这处隧道太过宽广,而且岩石层坚硬就算是给他们一支现代化军队,也未必能够在几年之内挖出一条这样的通道来。   我心中猜测,这里可能原本就是山腹里的裂缝,他们只是顺势修建出了阶梯,用石头水泥填平了许多开裂的山体缝隙,给这条隧道加固。   而最不寻常的就是这条隧道的底部,上面除了开凿出了许多供人攀爬的石孔,还有许多木头搭建出来的吊架。   似乎几千年前曾有人用木头和绳索搭建出来的吊机,在隧道底部运输过什么东西。   煤油灯泡水以后彻底彻底报废,我干脆用篝火里燃烧的木头当做火把,一点点照亮周围的景象。   这些木头在几千年前都涂上了松油脂防止腐朽开裂,所以才在这么漫长的岁月中没有被腐蚀的太过严重,甚至还能点燃。   我拿着火把一点点向身后的黑暗照去,没想到第一眼竟就看到了一副极其惊悚的面孔,这个“人”身上穿着青灰色的服饰,连脸上的颜色也是青灰色,我被这一幕吓了个半死。   直到璇听到动静才冲我跑了过来,我刚想喊她闭眼,生怕这幅诡异面孔吓坏她,这才发现原来之前那副面孔是石头做的。   这竟然是一尊雕琢形似真人比例的石像,而且在它身后还隐藏着更多这样的石人,在火把的光亮下折射出阵阵青光。   我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原来这一切竟然是自己吓唬自己,当我拿着火把又距离石像靠近了几分,这才看见他的真实面目长什么模样。   这是一尊按照真人比例雕刻,可脸却极具诡异的神秘青石雕像。   之所以说这尊石像的面孔诡异,是因为他长得实在太骇人了,如果是一个活着的人长成这副德行,我估计还没等见人,他就已经先照镜子自杀了。   石像的两只眼睛和眉毛与常人不同,正常人的眉毛和眼睛是横着,但眼前石像面孔的眼睛却是竖着长的。   这一幕简直是无比诡异,哪有人的眼睛是竖着长的?雕刻这座石像的匠人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诡异想法,还是说世界上真有这样的人。   不仅如此,石像的耳朵也比正常人要宽大许多而且棱角有型,看起来并不圆润。   我看着身后一排排的石像,以及堆放在角落里的木头,心中突然猜测到了什么,当初姚家人和何家人不听先祖祖训,曾经在天井底部带出过一些东西,难道说就是这些诡异石像。   而且看样子他们似乎还想把这些玩意儿运出去,但是最后却没有成功。   我思索着当年姚家和何家在天井里的所为,他们既然能将这些玩意儿从天井底部运出来,为什么又会放在这里,没能彻底倒腾出去。   而且这处溶洞底部的位置距离天井底部遥远,一路上甚至有许多难以通行的山体裂缝,那当初姚家和何家人是怎么把这玩意儿运到这里来的。   在这时璇也打着火把照亮周围的景象,黑暗中一处一人多高的黑色方形轮廓瞬间引起了我的注意,刹那间我还以为那是一口立着的棺材。   直到自己的火把也照亮过去,才发现那并不是什么棺材,而是一块立在原地的黑色青石,巨石棱角分明似乎和雕像属于同一材质。   这种石头小块来看乌黑无光,可是大块聚集在一起就透发着阵阵青光,在火把光亮的照亮下宛如一面巨大石镜。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眼前这一幕竟觉得有些熟悉,也可能是因为我想起了盘山山腹里的那块巨石。   不过现在想想,当时那些记忆似乎也是假的,被黑衣人首领做了手脚,真实的一切可能并没有那么荒谬,至于山腹里的那口巨钟却已经无法证实。   我伸出手来忍不住摸向了巨石,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迸发全身,这种感觉极为特殊却又让我有些熟悉。   下一秒我如同醍醐灌顶,瞬间想起了这种感觉究竟是怎么来的,这触感竟然和手持当初三世镜的感觉一模一样,甚至这两样东西应该是同一个材质。   我一瞬间明白了当年姚家和何家为什么想要将这些雕像和石头运出大山带走,这块黑色青石肯定大有来历和用处,只是自己暂时还没有想到。   我盘算着自己要不要也抠下来一小块儿带走,如果能活着逃出去还可以做一些研究,没想到就在这时,身后就传来了一声璇的惊恐尖叫声。   “鬼…鬼!”   我被这一嗓子吓得不轻,回头去看时只看一张没有五官的脸,以及奇长无比都快要搭落在地上的两条手臂人影。   “这…这玩意儿不是当初在天井里才出现的怪物吗?”   我一瞬间吓得语无伦次,甚至差点儿松开了握着火把的手,惊恐间自己急忙带着璇跑向了凿满了石孔的那一面墙壁,想要顺着岩层向上攀爬。   这是我在之前看见石像时,就已经在心里计划好的逃跑路线,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我们两个人就赶紧通过墙壁上开凿出来的石孔向上攀爬,逃离这里。   短短几十秒间我已经距离脚下地面高度将近八九米,璇在我的身体右侧脸色惨白,娇弱的身躯忍不住发颤,更是被吓得说不出来话。   此时地面上已经站满了那些双臂奇长没有五官的诡异怪人,同时我也这才发现无脸怪物是从旁边的水潭里涌出来的,此时数量还在不停的加剧。   一瞬间我的心仿佛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逃命赶紧跑。   我飞快的运用手脚同时发力在石壁上攀爬,自己一个断了手的残疾人,发起狠来竟然不输于正常普通人,甚至比他们还要敏捷一点儿。   璇的身体素质较弱,此时看见身后那些没脸的怪物攀爬了上来,竟然吓得不知所措愣在原处瑟瑟发抖。   我见状急忙伸手拉了她一把,下一秒下意识的摸向背在肩上的十三式栓动步枪,没想到这一回竟摸了个空,这才发现那把枪已经在自己坠落吊桥的一刹那挂在了断桥锁链上。   此时正悬挂在自己头顶十多米距离的地方上。 第511章 吓唬   眼看步枪没在身上,我掏出了腰间一直陪伴着自己的手枪,直到璇已经越过自己的位置,我这才费力的压好子弹,对着眼前没有五官的怪脸抬手就是一枪。   “砰。”   枪声伴随着火光,直接将眼前距离自己最近的无面人脑袋爆了头,一瞬间脑汁伴随着半透明的黄色血液飞溅。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玩意没了脑袋以后也并不会立即死亡,而是依旧保持着之前爬行的动作飞扑过来。   直到没了脑袋的无脸怪物已经冲到我的面前,这玩意儿才失去力量彻底摔落下去,被后面不断涌来的怪物撕裂。   我起初以为这些生物的进食方式十分隐蔽,甚至嘴巴可能没长在脑袋上,这回才发现他们似乎不需要进食,只是喜欢将猎物的内脏掏出来。   而且至今为止,我也没有发现他们身上有任何类似鼻孔一样的呼吸器官,这一点无比诡异与不可思议,甚至违背了生物学。   我连开几枪将迎面飞扑过来的无脸怪打退,恶心难闻的液体伴随着气味,弥漫在整个溶洞空气中丝毫不散。   直到自己终于有机会抬起头来时,却发现头顶的璇正弃自己不顾,头也不回的拼命向上攀爬。   我没想到璇的举动这么反常,当时还只是以为她可能是被这样的场面吓傻了,没想到傻子竟然是自己。   伴随着手里手枪接连扣动扳机,枪声在脚下的溶洞里连成了片,直到自己子弹打完那些前仆后继的无脸怪物依旧穷追不舍,拼了命的攀爬追逐。   我逐渐有些力竭体力不支,而璇的身影依旧在头顶黑暗中若隐若现,速度之快令人诈舌,最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先前那把挂在锁链上的步枪还正被她背在身上。   自己来不及多想,随着身体终于快到极限,我忍不住冲着头顶的璇大喊,让她站在远处瞄准距离我最近的怪物开两枪,把这些无脸怪物击退。   没想到她回过头来时,却已经是一副冰冷的面孔,弯腰解下后背的步枪后直接枪口对准了我,这一刻自己才突然明白,没想到小丑竟然是我自己,璇一路对自己的关心举动都是装出来的。   现在我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她也选择毫不留情的将我丢在原地,当做那些怪物的诱饵。   “别过来,离我远一点不然我就开枪了。”   璇的声音冰冷而不再有任何感情,我深刻知道那把步枪里压满了子弹,算上枪膛里一共是五颗子弹,我要是稍微乱动她可能真的敢开枪射杀。   冰冷的阴风吹拂着我的肌肤,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其实我似乎并没有在乎过她对我的特殊情感是真是假,只是那句“我怀孕了”,让我尤为感到在意。   现如今看来,这句话可能也是假的,是她当时当做保命符用来麻痹我的。   尽管如此我也不得不继续向上攀爬,而且这一回身体里竟然充斥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力量,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可能是一股恨意也可能是怒火。   随着一声枪响从头顶响彻,紧接着一颗子弹就从我的肩头擦了过去,我突然意识到她这一枪并不是故意射偏,而是真的实打实并不会开枪。   我见状干脆又增加了几分力道,拼命向上攀爬,甚至颇有几分要甩开身后那群无脸怪物的架势。   “别动,再动我真的开枪了。”   璇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这一回我没敢再坐以待毙,手上的力道依旧不停向上攀爬,伴随着耳边又传来了一声枪响,这回子弹更是打在了我距离位置较远的岩石层上火花四射。   也正是这一枪,让我彻底断定这丫头压根儿就不会玩儿枪,她是在吓唬我。   直到过了10多分钟,我终于从最后面的位置一点点攀爬岩壁追赶了上来,身体里像是有一股使不完的力量充斥进脑袋,让我此时的感官异常清醒。   我眼看身后的那些怪物距离自己还有段距离,干脆最后快步飞扑到了璇的面前。   她被突如其来的我也吓了一跳,刚想举起步枪朝我射击,就被我一手握住枪口恶狠狠的怒道。   “你这个女人心肠怎么这么歹毒,老子到底哪点对不起你了,就算你讨厌我也没关系,可你就这么戏弄我。”   “我知道我年龄大配不上你,可是你把我当成什么了,那群怪物的诱饵吗。”   我一口气说完这句话干脆将枪口抵在了脑门上,眼神中的怒气和恨意也泄了劲儿,看着璇惊愕的表情怎么也恨不起来了。   “你不是想拿我当诱饵吗,老子现在就站在这里,你开枪吧。”   我默默闭上眼睛心中倒数着一二三,这一回我是实打实的感觉到了心中的绝望,活在这世上实在没有什么意思。   什么都是假的,感情是假的,关心是假的,怀孕也是假的。   时间过了几十秒,甚至能够听见身后不断追来的无脸怪物攀爬岩石所发出的嘎吱声,没想到这一回等来的并不是枪声,而是璇撕心裂肺发自内心的哭泣声。   “呜呜呜…对不起。”   “我真的不是有意想要这么做,你可以说我骗了你的感情,但是怀孕的事儿是真的。”   “当初那件事情到现在发展成这样,也是我没有想到,我真的太想逃出他们的控制,远离这一切了。”   我看着眼前满脸泪痕的璇,心头最后的那一点恨意也荡然无存了,只剩下了无奈和心软。   自己下意识的从她手中夺过步枪拉栓射击,直接打退了脚下即将冲上来的无脸怪物,不知道为什么失去了恨意以后,身体也像是泄了气儿的皮球一样,一股无尽的空虚乏力感弥漫全身。   脚下的怪物还在源源不断的从底部水潭里涌出,这回我才突然明白他们是怎么将天井底部的那几尊石像运到这里来的,原来水潭和天井某处位置相通。   他们当初在水潭里费力运出天井里的石头雕像以后,就遇到了身后紧追不舍的怪物,所以才把这些石像丢弃在这里。 第512章 熟悉   璇的变故让我始料未及,这就好像是刚刚建立起来的精神支柱,突然倒塌了。   自己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这么戏弄,看着璇发自内心愧疚的表情,脸上的泪痕哭的梨花带雨,满脑子的恨意却都荡然无存了。   伴随着脚下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无脸怪物,我来不及再思考这些事情,对着脚下举枪便射,十三式步枪拉栓击发的动静伴随着这群怪物攀爬岩壁的声音不绝于耳,回荡在整个溶洞中央。   自己怎么也没想到底部水潭竟然连接着天井周围,而且还把那群无脸怪物引了过来,不过这一回也可以确定,这玩意不怕水。   思索间自己又从兜里摸出了两三颗油黄色的铜子弹压进弹仓,抬手瞄准将距离我们最近的一个无脸怪物爆头。   现在我们身处的位置已经超过了当初的吊桥,也多亏石壁上的空洞越来越密集攀爬起来不费力气,所以才能坚持到现在。   璇被我训斥了以后反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就像是一个被拆穿心思的孩子,想向上爬却又不敢离我太远。   也可能是她意识到了这一点,只有我保护她,两个人相互依靠才能成功逃出去。   我抽时间取出那把没有子弹的手枪,又从兜里掏出仅剩下的几颗手枪子弹,全都统统递给了身旁的璇。   “刚才的事我不怪你,你现在赶紧往上爬,头顶隧道尽头应该有通往山顶的出口。”   “带上这个防身,就剩下六颗子弹了,省着点用。”   我一把将这些东西塞进璇的手里,转手又提起挂在脖子上的步枪,继续冲着脚下拉栓射击。   “那你怎么办,我…我不能丢下你不管。”   璇的语气急促,听得出来这回她说的应该是真心话,但此时我已经没有时间去理会她的话,随着弹仓耗尽,我面对飞扑上来的无脸怪物干脆用刺刀扎了过去。   此时我身上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十多道血痕,虽然伤口不深但却一直血流不止,那些怪物感应到我身上血腥味,动作则更加强烈。   “快走,再不走都得死在这。”   我怒吼了一声,吓得璇终于开始向上拼命攀爬,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刚刚那声呼喊我几乎是带着哭的腔调喊出来。   刚说完眼泪就已经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这一回并不是因为自己害怕死亡,而是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弥漫至全身。   我虽然年龄比她大了许多岁,但是面对这些经历的苦难,谁又不想早点脱离苦海,愿意在这诡异的地下溶洞里被抛弃。   回想起最后一次在山腹里看见胖子,我想我突然明白了他当时为什么会哭,可能也是被这股不可违背的宿怨深深折磨着吧。   对于胖子的死,我后来每次想起来都感觉他似乎隐藏了太多秘密,而他告诉我的却只是极小的一部分。   这些秘密可能和我们两个人的前世,有着直接关键,这也是我现在对“轮回论”深信不疑的原因。   随着不断向上攀爬,空气中潮湿的气味也愈演愈烈,我抽时间就给手里的步枪塞子弹,但每次还没等塞满,前仆后继的怪物就扑涌过来。   渐渐的我竟发现周围的景象有些说不出来的熟悉,可是脑海中却又找不出对应的画面,就在这时突然听到璇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上面墙壁没洞了。”   听到这句话我忍不住心头一颤,难道说这真是天要亡我于此,可是又转念想似乎绝不可能,要是没有墙壁上开凿出来的孔洞,当年的姚何两家还有黑衣人是怎么反复从这里经过的,难道是用绳索吗。   “不太可能,这…不可能。”   我心中默念否定了猜测,此时我们两人的身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绳索,而当年开凿出这里的三大家族既然有能力在墙壁上开凿出石孔,就一定不会用绳索这种笨方法。   没想到下一秒却又听见璇开口喊道,“岩壁上…岩壁上出现了楼梯。”   这回我终于忍不住怒道,“吓了我一跳,你怎么不一次性把话说完。”   随着越发向上,头顶的隧道也透发着狭窄和阴冷的寒意,似乎是越往上走则越来越窄,直到头顶岩壁上没有了孔洞可以供人攀爬踩踏,我也终于看见了璇口中所说的楼梯。   一节节阶梯镶嵌在岩层墙壁中螺旋向上,我看着头顶和对面方向的旋梯,突然反应过来这里是哪了。   这不是当初我和小白脸进入山腹里的那处夜郎王公主陵吗,当初我们在这里还遇到了那种会在人身体里产卵的鳞甲蜥蜴,以及其他黑衣人内部走散的成员。   我踩踏在阶梯上环视四周,当初被那种蜥蜴追赶的情景仿佛还在我的脑海中历历在目,甚至地面上还有已经凝固干涸的阵阵血迹。   没想到此时脚下那些怪物,看到我登上台阶以后竟然不在继续追赶,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并不像是畏惧,反而是身体里的力量逐渐减弱连动作也变得迟缓。   我心中猜测,自己虽然不知道这群怪物脸上没长任何器官,究竟是以什么为食,但是它们一定不能和天井保持太远的距离。   不然这些诡异生物早就被几千年生活在山腹外的夜郎国子民发现了。   随着这些怪物终于不再追赶,我也像是获得了新生一样,拖着早已疲惫不堪的身躯无比激动,没想到自己竟然成功坚持到了出口。   根据上次的回忆,沿着石阶前行要不了多久就能看到通往山体顶端的裂缝,那是“天门”象征着置死地而后生。   此时我回想起当初那种鳞甲蜥蜴,急忙叫住了最上方位置的璇,生怕她一不小心遇到什么危险,其实璇也瞧出了这里她曾经来过。   毕竟她当时将自己怀孕的信息就留在了山腰处隧道暗门的门缝上,当时我看见她刻着的话语还百思不得其解,还以为是胖子留给我的暗语。   没想到真实答案竟是这样。   璇显然也知道那种在山腹外围,能够在人肚子里产卵的鳞甲蜥蜴,随后停住了脚步等我和她一块向上前行。   她先是翻出了包里剩下的消毒水和绷带以及一些维生素药品,紧接着等我追赶上来以后就开始帮我擦拭被那些无脸怪物抓出来的伤口。   随着消毒药品泼洒在我脚踝和手臂上的伤口,一瞬间疼的我呲牙咧嘴,差点没昏厥过去。 第513章 没路了   一股钻心的剧痛袭来,我心里盘算着早知道药水这么疼,刚才就不去抹药好了,这真的是一股难忍受的剧痛。   眼看那些无脸人终于一点点退离,我这才稍微缓过来了几分,彻底放下心来。   其实这一次,我真的没有想到自己能够在那样的严峻的攻击下活下来,后来那一幕在我逃出山腹以后都会经常在梦里梦到惊醒。   璇手中的药水擦着擦着就突然失手摔进了深渊里,紧接着她看着脚下的深渊再一次忍不住哭泣。   “呜呜呜…”   “对不起,我没用…这点小事情都办不成。”   我看着她脸上梨花带雨的泪痕,连先前最后那点愤怒和恨意都已经彻底荡然无存了,心想着她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   更何况她现在还怀着孕,之前的事情我真的不应该再继续计较了。   我看着她在旁边哭泣的样子,想要去安慰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似乎一直以来自己都不是一个对男女感情方面很有造诣的人。   “这样吧,我们做一个约定。”   “你把孩子生下来我养,我把这件冥器出手,卖多少钱都给你。”   “之后我们就两清,谁也不欠谁的了。”   我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了那件夜郎王陵墓陪葬室里,自己和小白脸还有瘸子三人分别带走的一样小纪念品。   我当时拿走的是一枚隐藏在盒子里的镂金耳坠,这颗小耳坠样子极其精美,呈八角玲珑宝塔的形状内部镂空,看得出来当初铸造这枚耳坠的工匠一定是下足了功夫。   现在我将耳坠带出来,也算是让古匠的手艺重见天日。   璇看着我手中的耳坠逐渐停止了哭泣,目光一点点被吸引了过去,这样精美的奢侈品无论是对任何一个女孩都是无法抵抗诱惑的,甚至就连我一个大男人,都有几分想要戴在耳朵上的冲动。   “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要把这个东西送给我,那你这一趟来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璇发出小声疑惑的声音,显然有些不敢相信。   这一回我没再去盯着她的面貌,而是脑海中突然想起了胖子小白脸和其他牺牲在这里的面孔,这些人的影子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甚至逐渐成为了梦魇。   “我甘子一生无后,原以为一辈子都会是这样,但是你的出现却打乱了我的计划,甚至改变了我一直想要厌世轻生的念头。”   我说着刚想继续开口,就看见璇的表情凝重像是下了一个极其复杂的决定。   “我明白了,孩子我一定会生下来的。”   两个人沉默无话,在这昏暗潮湿的地下隧道里,气氛似乎是从刚开始的紧迫逐渐演变成了尴尬。   璇低头从我身旁踏过收拾药品,这一回自己刚想伸手去拽住她的手,却硬生生的压住了这个念头,自己和她的年龄相差十几岁。   而且她只是一个刚成年朦胧无知的小女孩,自己不配拥有这样的爱情,现在保持距离成功逃出去,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想到这一点我干脆不再去打扰她,反而将十三式步枪的刺刀卸了下来,用上半身仅存的几块破布反复擦拭,直到露出锋利的刀刃才满意。   做完了这一切,我干脆身体依靠在岩壁上闭眼休息了一会儿,没想到躺着躺着竟然睡着了,可能也是因为连日来就没有好好休息过,这一觉竟睡得十分香甜,再没有任何噩梦打扰我。   醒来以后我们两个人继续向上攀爬,这回居然看见了那几具死在石阶上的黑衣人尸体。   他们的尸骸已经被体内孵化出来的小鳞甲蜥蜴啃食的差不多干净,黑袍衣服下露出骇人的肋骨和肩胛骨,脸上的面貌则更是血肉模糊,至此我没敢太过细致的描写,害怕会让你们承受不住。   我没敢让璇去触碰那些已经快被啃食成骨架的尸体,生怕里面还会钻出那种长满鳞甲的蜥蜴。   没想到顺着石阶向上前行,地上越来越多的血迹和其他两具尸体,也让我逐渐想起当时和小白脸儿在一起经历的那场逃亡有多么惨烈。   就在这个时候我竟发现身边黑色岩壁上长满了许多带着鳞甲的小黑点,直到下一秒才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那些血腥弥漫的鳞甲蜥蜴吗,此时竟然全都挂在岩壁上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   我用刺刀稍微挑起了一条,只见这玩意儿还依旧挥舞着坚硬爪子想要攻击我,但是动作却变得十分迟缓,就好像是要提前进入了冬眠期一样。   这一回我没敢妄动,依旧沿着石阶向上攀爬,直到过了将近半小时以后,周围的空气竟然越来越寒冷,而且还是一股经受不住的刺骨寒风。   直到又过了十多分钟,原以为自己抬头就会看见距离头顶不远处的“天门”,却没有想到竟只看见了被碎石填平的裂缝。   应该是在那次我和小白脸还有其他人从山顶端的裂缝逃出去以后,山顶的天门就出现了坍塌,碎石块将整个巨大缝隙彻底堵死,而且还时不时的从头顶掉下石块。   我被眼前的这一幕惊住了,不过自己并没有气馁,既然找到出口就一定能够逃出去。   两个人开始尝试着能否将堵在裂缝里的石块抠出来,可是每当我们费力搬走一块石头时,头顶还会有另一块岩石堵住刚才清空的缝隙。   最要命的是,整个岩顶层的石质结构似乎已经极不稳定,如果再发生一次坍塌,站在下面的我还有璇肯定连躲避的地方都没有。   犹豫之际我突然将目光转向了不断吹出冷风岩石缝隙,身边这些黑色的岩层不仅石头颜色和其他岩石不一样,似乎就连缝隙里吹出的冷风也格外阴冷。   自己当时就立即断定岩层后面一定还有通往外面的其他出口,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冷空气灌进来。   我们两个人用刺刀匕首以及一切能够用上的工具,想要在黑色岩石周围裂缝最密集的地方撬出一个缺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最终我几乎耗尽了全身仅剩下的一点力气,只在黑色岩石边缘处打出了一条矿泉水桶宽窄的窟窿。   我把头伸了进去,只感觉里面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清,但是迎面吹来的强劲冷风告诉我,这隧道后面一定藏有向外的出口,而且出口还是打开着的。   我自己先尝试着钻了进去,在黑暗中四处摸索,确定没什么危险以后才让璇也跟了进来,岩层后面并不是姚家和何家人开凿出来的通道,而是一道巨大的山体裂缝。   我们顺着裂缝踩踏着碎石,在黑暗中一点点摸索前行,没想到渐渐的竟感觉迎面吹来的冷空气在徐徐变热。   直到走到了巨大裂缝的尽头,我差点失足摔落下去,这才发现脚下已经没路了,抬头望去却看见了令人绝望的场面。   眼前的一幕尽管难以让人相信,却也是不得不相信的事实。   眼前裂缝的尽头的确通往着山顶裂开的出口,顺着眼前向上倾斜的方向,我甚至看见通往山体外的出口正照射出丝丝光亮。   只是在这一段路的中央,有一道巨大的横向山体裂缝,宛如天堑将我们和大山的出口隔绝。 第514章 成功了   眼看出口就在眼前,可是我们却无能为力。   低头望去这道缝隙深不可测,而且先前的热风也的确是从这道连接地下的裂缝里吹拂上来的。   我思索着还有什么办法能够避过这道天堑,可是周围的岩壁都是光滑的岩层,脚踩上去不超过三秒就会滑落下来,更别说要在岩壁上攀爬。   这一刻现实仿佛是再一次把我们逼入了绝望,根本无处翻身。   璇的目光则是被脚下的层层热气吸引了过去,下一秒她突然表情惊愕指着深渊小声道,“有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从裂缝里浮了上来。”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团灰红色的雾气从深渊底部蒸腾了上来,同时一瞬间热浪滚滚,整个溶洞里变得前所未有的炙热。   “是真的,当初海外晋妃墓里的气浪是真的。”   我一瞬间无比激动,脑海中突然回想起当初在晋妃墓的回忆里所想起的那一幕,当初我和胖子两人身逢绝境,在即将掉进深渊的一刹那,有一团雾气将我们推了上来。   现在看来,当初十年前晋妃墓里的有些不可思议的回忆是真的,是真实发生过的。   后来我逃出去以后拼命查阅资料,才在一些关于地貌地理的书籍上查阅到深渊浮云的解释。   这在现实中难以置信,却又真实存在。   想要满足这个条件,首先深渊底部的裂缝一定要距离火山岩浆相近,除此之外还得有大量的地下河水。   随着岩浆在地下喷涌,烧干的地下河水在一瞬间会形成凝聚在一起的气浪,这种气团温度很高,但一瞬间的力量也可以载人腾空。   此时我已经简单计划出能够跨过天堑的办法,只是这个办法除了有些冒险以外,一瞬间的水蒸气也绝对会烧伤皮肤。   不过尽管如此,也绝对要比我们两个人被活活困死在这好太多。   紧接着我就把自己的想法和璇说了一下,只是看见她的脸色逐渐惨白,心中明白让她跟着去做这种正常人绝对不会相信的事情,的确有些难以接受。   “那团气浪真的可以承受住人的体重吗,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气浪那么高的温度,在接触皮肤的一瞬间会不会直接把人蒸发掉。”   面对这些疑惑璇并没有开口讲话,但是脸上的表情明摆着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我心中盘算着气团中央的温度应该不会太高,因为周围岩层的黑色岩石里,有着极其特殊的散热能力,这也是为什么之前从裂缝里吹进来的热风都变成了刺骨寒风的缘故。   可是即便如此,我们两个人又该怎么克服内心障碍,万一真的失足掉下去,所有的努力都前功尽弃了。   我犹豫着思索能不能想到更好的办法,可是此时我们身上已经没有任何绳索以及工具,就连十三式步枪的刺刀都因为撬岩石的时候卷刃了。   “你相信我吗?”   我看着璇有些茫然无措的眼神突然忍不住对她开口讲了这样一句话。   我似乎感觉此时我们的关系十分微妙,对于她最重要的事情是能够逃出生天获得自由,而自己此时看着出口近在咫尺,就算没有这道天堑阻隔。   自己真的能够出去找到心安理得的生活吗,胖子和小白脸的死,姚家人和何家人的秘密,以及黑衣人首领拼死跳进天井里,只为了那尊龙纹匣子。   匣子里装着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我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   真的让我放弃这一切秘密重新生活,我真的可以做到吗?   一秒钟脑海中的思绪已经了纠结了无数遍,却又随着璇有些疑惑又小心的眼神被打断了。   最后她只是小声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我吧。   出口处露出的微弱光亮将山体裂缝里的两人身影照亮,此时距离我们被困在山腹已经是快过了三天,我和璇早已经将能吃的任何食物都分食干净了。   就连方便面袋儿里的面渣子都要冲水喝,而这一次我们即将做出一个大胆的举动,那就是越过天堑。   璇虽然嘴上相信我,但我知道她当时可能只是想要搪塞我一下,要是知道想要靠这种不靠谱的方式越过天堑,当时说什么也不会相信我。   原本我是打算让自己先打头阵,可是一想到万一失误,自己腰间的安全绳仅凭她一个人的力量肯定拉不动。   与其这样,还不如换成她第一个尝试,这样一来我也能更好的通过安全绳保障她的安全,将发生危险后的伤害措施提升到最高。   我们用仅剩的几根布条加上腰间的裤腰带搓成了一根将近两三米长的安全绳,这根绳子绑在人的腰间,距离正好在天堑中央的位置。   如过她在跨越天堑过程中,并没有从中间气团上借力,或者说气体压根承受不住她的重量,我就会用安全绳迅速将她拉回来,避免掉入深渊的惨境。   反之如果她成功跨越了上去,我就会瞬间松开绳索,总之这根安全绳相当于最后一道保障,可以让璇有惊无险,防止出现任何差错。   通过不断的观察,我似乎已经掌握了一点气流上升的规律,大概是每隔两个小时脚下就会升起一股掺杂着火山岩灰尘杂质的气团,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上升气流的承重能力会达到最大。   “我知道这很冒险,但这已经是现如今唯一的办法了。”   眼看两个小时即将来临,我对璇表情无比凝重的讲出了这句话,算是最后的宣誓。   “嗯。”璇应了一声就没再答话了。   一路而来牺牲了太多的人,也正是因为他们才让我们有了更多活下去的机会,尽管璇对脚下深渊有着潜在的畏惧和担忧,但是她对外面新生活的渴望似乎已经超越了一切。   随着气团缓慢向上移动,璇似乎已经迫不及待的迈出了第一只脚,眼看终于到了该孤独一掷的时刻,没想到她终究还是慢了半拍。   不过意外的是,自己竟然低估了气流的冲击力,她纵身一跃以后,虽然没有达到我们预先设计好的中心点,却被边缘的强大气流吹飞翻滚在空中。   这一刻我的手心攥满了汗水,想要开口呼喊却又感觉自己什么都帮不上,直到她重重摔落在对面地面上,我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直到下一秒,自己才焕然醒悟。   “她成功了。”   璇摔落在地上以后,浑身上下甚至连脸上都布满了暗红色的烧伤和擦伤,但当她艰难起身发现我正在她的对立面时,瞬间鸦雀无声了。   仿佛连整个世界都瞬间平静了。   “我成功了,我自由了…。”   璇神情激动的自言自语道,紧接着脸上的笑容瞬间被眼泪浸透了。   我站在她的对面,此时也突然像是受到感触为她高兴,两个人面对着面哭泣,中间却隔着一条巨大鸿沟,每当脑海中浮现起这一幕我都会莫名的触动。 第515章 惋惜   璇拼了命似的跑出了石缝出口外,迎接属于自己的阳光。   眼看她已经成功越过天堑,现在山腹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而正当我打算在下一次气团来临之前时,自己突然联想到了夜郎王的诅咒。   当初狭窄石室的石壁上所雕刻的夜郎古国文字内容还清晰在目,上面预测说我们虽然这么多人进来,但最终只会有两个人能成功逃出去。   起初我对于这条诅咒预言半信半疑,直到小白脸和瘸子死去,我才开始有些惶恐不安。   如果说夜郎王的诅咒是真的,那么所指的两个人里会不会也包括了璇和肚子里的孩子。   也就是说实际上现在还剩下三个人,假如我现在逃出去,那么我和璇还有孩儿肯定会有一个人出现意外。   当然这些只是设想,说不定小白脸儿和瘸子的死都只是出于意外之中,冥冥中并没有什么力量能够在山洞中改变我们四个人的命运。   可如果夜郎王的诅咒是真的呢,如果我也逃出山腹,诅咒的力量会不会失效?   还是说像刚才猜测的那样,我和璇还有孩子三个人肯定还要再牺牲一个。   我站在原地突然间感觉头皮炸裂,身后阴风阵阵吹拂过山缝后发出诡异的尖锐声响,思来想去我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冒这个风险,可是就算不出去食物也已经耗尽了。   自己一个人能怎么办,仅仅因为墙壁上诡异诅咒的内容,我就干脆在这里切腹自尽吗。   一股前所未有的悲凉和畏惧从心头涌起,无论如何我暂时都不能跨过天堑,自己不能冒这个风险。   璇最后离开的背影还在我的脑海中环绕,她身后披散着头发,玲珑有致的身材竟突然让我想起了小囡,此时我才发现她们两个人是那么相似。   但显然她不可能是首长女儿,因为小囡已经牺牲在800米地下日军工事里10多年了,我看着璇想起了她,也可能只是因为两人单纯的背影相似。   在经历了一天一夜的忍饥挨饿后,我终于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然而这个决定并不是跨过天堑,而是打算用皮带和那种鳞甲蜥蜴拿来充饥。   人在真正饿的时候,脑子里已经顾不上什么东西是能吃,什么东西是不能吃的了。   然而第二天中午正当我打算咀嚼割成小段的皮带时,裂缝出口那一头突然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竟然是璇。   她对我为什么还没有逃出去的做法感到疑惑不解,不过我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和她解释自己的担忧了,这一切都是我的自相情愿。   璇在裂缝出口外摘了几个野果,小心翼翼的扔了过来,她还告诉我这一天一夜的时间里,她在外面山林里迷了路,转来转去没想到又转了回来。   我接过野果子瞧也不撬就大口啃食,狼狈的就像是来山里旅游却意外走失大半个月的驴友。   后来的几天里自己依靠着这些野果子度日,也曾有过一次想要逃出去山腹的冲动,可是一想到璇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这个想法还是被我硬生生打消了。   直到第六天夜晚,这一次璇并没有回来,几天来无论多晚,她总会在天黑之前赶回山腹中,这回一整晚没看到她的踪影却让我感觉到十分的惶恐不安。   不过凡事往好处去想,说不定她已经走出夜郎王遗迹回到小县城里去了,要是真的那就太好了。   后半夜我思来想去的睡不着觉,伴随着深渊里不断涌出的气浪,我硬生生的熬到了第七天清晨,这一回对面石台上依旧空无人影。   时间一直延续到第八天第九天,这种饥饿加上等待的折磨让我几乎生不如死,这一回我终于跨过了天堑,这个过程十分顺利几乎有惊无险。   而当我钻出石缝时,随着头顶刺眼的阳光几乎让我睁不开眼睛,却又无比的激动。   裂缝的位置位于大山山顶的中上方,脚下依旧是茂密陡峭的山石,很难想象璇当初是怎么爬下山去的,我心中隐隐有些忐忑不安,因为这样的一条陡峭山岩对她这样的女孩来说,是不是有些太过危险了。   可是还容不得我多想,腹中的饥饿感就已经占据了全部大脑,让我不得不停止胡思乱想去寻找能吃的东西,哪怕是岩缝里生长的青草都想啃两口。   我沿着山坡上繁密的树林一点点向下,脚下的潮湿土壤伴随着刺眼阳光无比温暖舒适,这种感觉竟与我们当初刚进山里时的疾风暴雨,形成天差地别的反差。   随着眼前温暖的天气,让我逐渐放下了心中的忧虑和戒备,也正是在这时我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怪味。   我顺着怪味寻觅,逐渐在草丛里看到了一个黑色朦胧的身影。   你们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吗,我…我…。   我看见了璇的尸体,在草丛里腐烂已经很长时间了,她背对着我躺在地上,手里还拿着干瘪的野果子。   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时候的心情,眼前的一切瞬间变成了黑白色。   对不起…,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写下去了,似乎字典里的任何词汇都无法形容我当时弥漫在心头的伤痛和绝望。   我坐在办公桌前双手忍不住颤抖,这一回是真的发抖,十多年过去了回想起这件事,仿佛还发生在眼前一样。   我不知道她的死是和夜郎王诅咒有关系,这件事情也成为了我后来的一个心魔,我根本无法忘记当初在草丛里看见的景象。   她明明已经成功逃出来了,她已经活了下来,却最终死在了山外面。   也自从是在那件事情以后,我几乎在现实生活中对所有女人都有了一层畏惧感,我变得无比自卑甚至不敢和其他女孩讲话,只因为一和异性接触回想起璇尸体腐烂在草丛里样子。   后来发生的事情也更加诡异了,我原以为自己逃出夜郎王遗迹以后,就能忘记原本发生的事情,展开崭新的生活。   只是没想到有些事情似乎才刚刚开始,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把我不断的往漩涡中央拉扯,这件事情的起因就在于我发现了逃出夜郎王遗迹以后,自己有一种异于常人的特殊能力。   那就是受伤的伤口会马上愈合,而在这一点当初我在夜郎王山腹里也曾有过察觉,只是后来这种能力似乎愈演愈烈。   不仅是划破的伤口快速愈合以后,不会留下任何疤痕,就连我当初在湘西地下矿洞里断腕的伤口也隐隐长出了新的肌肉和骨骼组织,似乎是将要长出一条新的手臂。 第516章 再临黑衣人老巢   对于璇的死,让我今后十几年来打心里都蒙上了一层特殊的阴影。   不过让我更没有想到的是,在我逃出夜郎王遗迹以后,身体里也出现了变化,这个变化虽然让我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但是在当时来看应该算是一件幸事。   因为我断腕处的伤口竟然隐隐有要长出新的手掌的迹象,这让我又惊又喜却又感觉十分不正常。   为了查明我身体里伤口为什么会自动愈合的真相,就连县里的医院我都去了不下十多次,然而终于在最后一次检查中,发现了我身体里的端倪。   就连医生也没法解释我的状况该怎么形容,医师说他从医十多年从未见过像我这么奇怪的病人,我身体里的细胞出现了类似于癌变的迹象,但却又激活了体内某种再生细胞,这才促使原本断掉的手臂出现了可能会重新生长的趋势。   暂时来看这应该算是一件幸事,因为我的手掌又即将失而复得了,但是比较糟糕的是我的身体已经不能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来理解了,随着类似癌细胞分解和扩散,我的寿命可能会大幅缩短。   这所指的是不可逆状态的器官衰老,也正是我现在为什么会两鬓斑白,时不时拄着拐杖在西藏生活的原因。   因为我发现只要自己距离夜郎王遗迹的天井越远,这股影响自己身体的神秘力量就会减弱许多,最终的结果可能会跟那些在山腹长满骨刺的尸骸一样。   但是这并不代表你只要躲到海外或者是天涯海角,就能像正常普通人一样生活,衰老的力量伴随着夜郎王遗迹的距离会有一个极限,即便是超过了这个距离,衰老依旧会体现在我的身上。   除此之外更要命的是,我发现身体似乎有某种辐射的力量,会使周围的活物乃至人类出现和我同样的症状。   但他们并不会被我感染,只是在距离我相近的时候,会出现和我相同的症状。   也正因为如此,我才选择远离市井人群来到西藏落脚,而且这里距离夜郎王的遗迹天井也正好能达到极限的距离。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开始,我突然想起了胖子临死前在石台上所说过的话,他一身戏角打扮的样子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似乎临死前说的每一句话都大有深意。   而且有一句话我记得格外清楚,那就是他说通过破译神秘黑色磨盘上的记载,在三十年后会有一场前所未有的变故。   至于这变故是好是坏,他在临死前也没有讲清楚,可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吧。   因为这个理由,又或许是我想要找到自己身体加速衰老的破解方法,我开始疯狂寻找在当初 软禁了自己十年光阴的黑衣人组织老巢。   那里一定有关于我身体衰老的力量,以及一切秘密源头的一部分。   黄天不负有心人,在历经了几个月的寻找后,我终于找到了黑衣人组织的老巢。   这里被小山环绕,位于X市相近的一个外县城市,因为整个X市都是平原,也正如同我当初猜测的那样,黑衣人老巢一定距离 X市很近,但却绝不是X市。   不然这也没法解释我当初在房间里看到了窗外翠绿山峦的景象,成功逃出去以后却出现在了地属平原的 X市公路上,最后被当了的哥司机的青龙送进了医院。   那是一座废弃的医院老楼,甚至我还在里面找到了当初自己被困十年的那间病房。   我编的那个故事,很大程度上也采用了现实中的这座深山医院的诸多材料,但是现实就是现实,故事就是故事。   真实的黑衣人老巢没有我故事中编写的那么神秘莫测机关重重,但是种种迹象表明,这座破旧的深山医院的确是日本人和德国人联合建立的。   我推开医院的大门,里面荒草丛生似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打扫了。   迎面能够看见一扇黝黑的大铁门,上面还挂着一把拳头大小的铁锁,但这一次显然没法阻挡我再临黑衣人巢穴的决心。   这一次也是在我从夜郎王遗迹逃出来以后,又经历的一次探险,两者仅仅相隔了几个月,期间虽然没遇到什么危险但却疑点重重。   不过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我在里面并没有找到能够延缓身体衰老的方法,不然我也不会被迫来到西藏落脚,但是里面仍有很多事情值得我记录下来。   当我用工具破开铁门以后,迎面一股厚重的霉味呛的我直捂嘴巴,这股味道极其特别,闻起来像是潮湿雨水和家具发霉的味道,但是仔细闻却能闻到混合的尸臭味。   铁门后面就是当初困住我和璇的那条长廊,左右两侧的十多扇圆钉暗门还依旧排列在两边,直至整个长廊尽头,就是当初囚禁了我近乎十年的病房。   我还清晰记得其中有一扇铁门里囚禁着胖子,也正是他告诉我自己被软禁十年的真相。   此时想起当初那一幕,我竟忍不住身体有些发抖,现在再临这座空巢那些面带金属面具的黑衣人,却已经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我凭借着当初的记忆找到了囚禁着胖子的那扇铁门,这十多扇铁门上每一个都有不同的记号标签,但似乎作用都是相同的,都是用来囚禁一些类似胖子没有被催眠的人。   我可以想象当初除了这扇铁门以外,极有可能还有另一扇门里,也着囚禁的小白脸儿。   根据胖子的记述,晋妃墓的事情的确存在,但却是发生在十年前的海岛上,当初我们三个人从古墓中带着三世镜成功逃出来以后,就遇到了海啸。   紧接着落难以后,眼前就出现了那些脸上戴着金属面具的黑衣人,是他们将我们三个救起后囚禁起来,才出现后来发生的事情。   我忍不住用手推动几个月前曾囚禁胖子的那扇铁门,随着手掌稍微用力铁门应声敞开。   眼前所能看到的景物光线极差,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清,大量灰尘漂浮在空气中,只能依稀看见当初倾斜向下的一排排石阶轮廓,通往脚下囚室的黑暗深处。   当我到达底部以后,所看见的景象仍和我几个月前看见胖子时的那一幕相同,唯独不一样的的是,监牢里墙壁上的诡异图案淡化了许多。   我用工具撬开门上的铁锁走了进去,用手电照亮墙壁上图案仔细查看,这一回竟不由惊出了我一身冷汗。   因为墙上的图案我见过,那是在几个月之前夜郎王遗迹山腹里巨大黝黑色的石磨盘上的花纹图案,胖子曾和我说过神秘石盘是姚家人留下来的,上面记载的花纹很可能与占卜未来有关。 第517章 老首长的卧底   胖子知道的可能要比我想象的还要多,我最初知道姚家人和何家人存在的时候,大概是在几个月前黑衣人祭陵中的那块巨大石碑上碑文记载的。   而胖子在监牢里所绘画的这些图案,显然要比我所知道的时候还要久远,很可能我在病房里被催眠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这里研究这些图案的意义了。   我不知道姚家人和何家人在这场深不可测的追逐漩涡中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但是很显然他们和黑衣人组织是对立的,这也是黑衣人们为什么脸带面具隐居深山的原因。   此时正值晌午,深山里的老旧医院却显得无比阴寒,我沿着台阶一步步走回去再次来到长廊的位置,这一回我的步伐笔直走向了当初黑衣人首领的办公室。   然而这回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办公室门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崭新抹完水泥的墙面,这一点属实让我没有想到。   不过看样子临走之前,这群黑衣人已经将老巢废弃,不然黑衣人首领也不会抱着必死的决心解散了组织,自己一个人跳进天井里去追逐那尊龙纹匣子。   看着这面可能用大号水泥和钢筋加固的墙面,我不禁皱起了眉头,这的确有些棘手,但是他们肯定万万想不到,这一回我还带来了一点炸药和雷管。   弄这些东西实属不易,但是只要有钱终究还是能弄来一点,当初逃离夜郎王遗迹以后我就将那枚精美的镂空八方塔耳坠,以极低的价格找人出手了。   即便如此也卖了将近快二十万,这些钱如果做一些小本买卖肯定够我生活下半生了。   我用手摇钻在墙上开了几个窟窿,随后又依次放入了炸药和雷管,经过严格的比例调配以后炸药随即被引爆。   轰隆声伴随着灰尘一下子扑向整个长廊,当我摇晃着手掌走进去以后,里面的景象果然如同我所想象的那样一片狼藉。   似乎临走之前能销毁的都销毁了,就连那个放在角落里的保险箱也被凿了个稀巴烂,似乎他们连箱子的型号品牌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看着角落里的保险箱,我依稀回忆起那天晚上我和璇来到这里以后,曾在保险箱里找到了许多份高级机密档案。   也正是在那一次我才知道小玥是一个五十年前出生在民国时期的女人,黑衣人首领植入我脑海中的记忆是假的,可我却一直搞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过在屋子里也并不是毫无收获,我翻开了黑衣人首领办公桌上的所有出匣,终于找到了几篇零星记载着许多莫名其妙话语的纸张。   这些纸张都是出自同一本笔记,但是看样子这本主笔记已经被烧毁了,只剩下了这几张被撕下来的残页。   我坐在椅子上反复琢磨,里面的内容很特别也很诡异,似乎像是在说给一个人听。   “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早就掌握了用愧树制造幻象,并且将其用蛊术联合在一起,这样所产生的催眠效果可以让一个人在不知不觉间接受所有操控者所植入的信息。”   “这一点真的太可怕了,要是一个人一直活在梦里,而他自己却不知道,任由自己的人生让其他人摆布,这样的日子我宁愿去死。”   “不过解开催眠的方法却很出人意料,除非被操控者在幻觉世界中意识到了这一点,同时展开了自残式的反击,那么操控者所编织的故事就会出现断续漏洞,整个催眠实验也就没法再继续下去了”。   “我真的特别想早点把这些消息带给首长,这样的日子度日如年,简直是煎熬。”   看到这里我突然愣住了,这分明像是一本日记的残页,而且最为诡异的是这家伙的身份好像极为特殊,他称呼某人为首长自己记述的语气则更像是潜伏在黑衣人组织里的卧底。   我一瞬间想到了两个可能,姚家和何家人,似乎也只有他们有必要和能力渗透进黑衣人组织内部刺探情报,但是紧接着我继续往下看时,才发现我错了,而且错的十分彻底。   剩下几页的内容是这样的。   “我发现了他们安放历代首领遗体的仓库,但比较奇怪的是,所有棺椁都是被焊死的,似乎在下葬以后就没打算打开。”   “这些天我越来越感觉有人在盯着我看,说不定现在我已经接近暴露了,但是因为这个位置的原因,没人敢对我起疑。”   “我打算在自身暴露之前,一定要偷偷运出几口铁棺,能成功多少就做多少。”   我在残页的这段话中,发现出了两处透露的信息,一个是他在黑衣人组织内部的位置十分特殊,另一个则是这个“卧底”在外面有很强大的外援,似乎不次于整个黑衣人组织。   我疑惑着望向桌面上其他几张残页,无意间翻开了手中纸张的背面,一瞬间冷汗淋漓。   上面并没有任何文字,只有短短的几段摩斯电码用极为诡异的顺序排列着,让我惊恐的并不是这段密码的内容,而是这组摩斯密码的列序我太熟悉了。   这就是几十年前当初除灵小队所使用过的密码,显然这件事情跟除灵小队有关,而且还有很大的关系。   我不禁有些感觉头疼,除灵小队隶属于首长李建军,当初我对这支队伍的理解仅仅是负责调查小鬼子在我国所留下来的生化实验和武器,确保民众的安全。   青龙负责除灵小队的整个调度,相当于半个总指挥,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不过既然有青龙那么就也有可能会有“白虎”,“朱雀玄武”之类的人名代号,那么在黑衣人组织里卧底的会不会是他们其中一个,这一切都是老首长的安排?   我看着残页上泛黄的纸张,这些信息早说也得超过五六年了,甚至可能他在我被软禁的时候就已经打入了黑衣人组织里做卧底。   整个秘密越发变得复杂,就连几年前的事情都已经被牵扯进来,我理不清这其中的思绪只感觉越来越乱,直到下一秒自己突然反应过来。   这里是黑衣人首领的办公室,他又说自己的位置在黑衣人组织里十分特殊,其他人不敢起疑。   直到下一秒我才突然反应过来,这家伙居然在五六年前当上了黑衣人某届的首领。 第518章 关联   是老首长的人怎么会软禁我,而且他这么做是出于什么目的,我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可是转念一想,他在打入黑衣人内部的时候可能还没坐上首领的位置,这么说软禁我和胖子小白脸三人的人是十年前的黑衣人首领,所以在我被软禁期间他们中途更换了首领。   这个逻辑还算通顺,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推选出新的领袖,我不禁有些疑惑着整条逻辑里的最大疑点,他们为什么要换人。   这一点我在后来又翻找出来的几张残页中找到了答案,那就是整个黑衣人组织每隔十五年换一次首领,而且首领在队伍里并不是掌握所有直接权利。   首领也会被考核,犯了错也会被处罚,这是在笔记残页上记载的几段信息,上面清晰的记录了他在卧底期间如何一点点取得黑衣人组织的信任,从而在五六年前坐上了这个最高位置。   他的确是老首长的人,而且在卧底期间不止一次向老首长传递情报。   最重要的是,他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打入黑衣人组织内部了,而且还在曾经传递过一次最为关键的信息。   这个信息就是日军的“回魂门”计划。   “这怎么可能,除灵小队的起源竟来源于一份日军研究生化武器的档案。”   看到这里我彻底呆住了,这个卧底在黑衣人组织里发现了当年小鬼子在国内各地的生化实验基地,最重要的是包括了市中心800米地下工事,所以老首长才凭借着这样的情报,组织了除灵小队对情报里的地方挨个调查。   现在回想起除灵小队的工作,这支调度神秘的队伍似乎不仅仅是调查和清扫这么简单,最重要的是在找什么东西,而市中心的800米地下工事就是终点。   那一扇扇环绕着栈道楼梯开凿在石壁上的生锈铁门,里面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而且整个地下工事的构造和夜郎王遗迹的天井极其相似,几乎就是一个翻版。   想到这里我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当年小鬼子在湘西地下矿洞里发现了无目蛇人的栖息地,以及那扇巨大的蛇陵青石门,而他们在发现了这处诡异地方以后非但没有开采研究,反而进行了大量回填工作。   以及X市中心的天井翻版,这一切都绝不可能是偶然,如果大胆假设湘西蛇陵是小鬼子在挖矿时无意发现的,那么后来他们依照某些线索发现了与之关联的夜郎王天井也就顺理成章。   最后就是他们依照着天井的形状外貌,在X市中心修建出了最后的800米地下工事,也就是夜郎国遗迹的翻版。   对于湘西蛇陵和夜郎王遗迹的天井,起初我是不认为他们之间有联系,因为那一次历险中并没有在蛇陵里看到任何夜郎古国遗迹的记载。   但是让我改变想法的,就是当初在天井里看到了那条巨大无目蛇,以及天井周围的蛇陵母石像。   最重要的是我似乎看见了天井底部苏查克的背影。   假如当时看见的真的是苏查克,那么就说明蛇陵石门内和夜郎国天井内部是相通的,而小鬼子以照着夜郎国天井形状挖掘出来的翻版,其最终的目的会不会也是想要来到夜郎国遗迹的天井底部?   “天井的底部究竟有什么?致使这么多人痴迷”。   先是有小鬼子无意间发现的蛇陵巨门,后来又有老首长依照小鬼子调查留下来的资料,建立起了除灵小队,专门负责调查小鬼子留下来的800米地下工事。   这环环相扣的巨大谜团,似乎将最终的答案都指向了天井底部。   如果说天井底部就是这个终极秘密的正门,那么X市中心和蛇陵巨门就是后人挖掘出来的小路和后门,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令人费解。   我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想捋顺脑海里的思路,最终发现这是徒劳的,根据目前的线索我只能猜测出这么多。   不过下一秒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老首长的卧底在二十年前打入了黑衣人组织的内部,又在五六年前当上了黑衣人组织首领,为什么当初我在天井边缘处看到的那个首领是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摘下面具露出姣好的容颜,冲着我的方向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以后,就跳进了天井里。   这一幕在我的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几乎像是梦魇时常会梦到,而且这个女人我从没见过, 看残页上潦草的笔迹也不像是一个女人。   如此说来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在这二十年间共换了两任黑衣人首领,一个是老首长的卧底,另一个则是最后我见到的这个神秘女人。   虽然这目前只是猜测,但是已经是我唯一能够想到的结果,但也说不定卧底本来就是一个女人。   我犹豫着又意识到,这不符合她年龄与做卧底潜伏的时间差距,第二个猜测似乎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时间逐渐逼近下午,山里的气温和光线也不在像之前那么浓烈,我坐在落满灰尘的黑衣人首领办公室里,在满地狼藉中寻找可能没有被销毁的线索。   直到我扭头望去检查身后的古董架,上面依稀的摆着几个瓷碗和花瓶,看样子的确是真货但却都是在民国时期左右的物件,并不算多珍贵。   几个花瓶的潦草装饰,应该说是整个办公室里还算看的过去的物件,而他们没有将这些销毁显然说明没有什么有用的价值,只是普通的瓷器。   只是没想到下一秒,自己无意间搬开最左边的釉色瓷瓶,竟然看见一条压在瓶底的小纸条,上面写着极其诡异的一句话。   “你来了,2000年6月30日。”   这行秀气工整的小字一看就是出自女人的手,与之前笔记残页上的字迹形成强烈反差,我看着上面的日期顿时间就愣住了。   “日期是正确的,他怎么知道有人会在今天到来。”   这文字中透发着几分得意,却真实的烙印在我心里让人感到惶恐。   因为即便是有人恶作剧也得提前知道我要来这里,而且还能准确推算出我到达这里并且发现瓶子底下纸条的时间。   如果说我事先将自己的行动告诉给了其他人,这一点或许也并不难解释,可是最诡异的就是我这次来是全程保密,期间甚至还在旅店多呆了几天。   要是有人想做恶作剧,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看着这张纸条我彻底愣住了,这字迹与之前老首长卧底留下来的完全不是一个人,一切线索似乎都将整个疑团指向了一个人,那就是跳进天井里的神秘女子。   她在带着全部黑衣人离开老巢之前,猜测到了我会找到这里,并且留下了一张纸条。 第519章 铁门   这听起来匪夷所思,却真实的发生存在了,不过这种事情出现在黑衣人首领的身上,似乎让我也没感觉有多意外。   印象中的黑衣人首领可能就是一个非“人”类,他能用蛊术和某种方法使人活在编织的幻觉中,这不是妖怪又是什么。   只是当初让我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当他终于摘下面具露出真面目,竟然会是一个女人。   我将纸条收进兜里不再去费力琢磨,没想到紧接着就在存放纸条瓷瓶的古董架上发现了一个暗格,打开以后里面是一条可以触发机关的锁链拉环。   我费力的将拉环启动,只感觉用尽了浑身力气才终于使铁环拽出了一点,随着锁链移动耳边也出现了机关触发的转动声。   “嘎吱…嘎吱”,像是锁链的另一头连接着一个绞盘,直到声音结束机关再也拉不动,整面墙的古董架突然对折打开,露出了一条两米多宽深邃甬道,笔直的通往黑暗深处。   我心头冷不丁一颤,急忙掏出了手电筒大步走了进去,脚下踩踏的地面都是坚硬的青石砖,所以我完全没在乎里面可能会设有机关什么之类的。   整个隧道越走越宽,最后更是出现了一扇高约越六米宽四米左右的巨大漆黑铁门,紧紧闭合着。   整面巨门打满了圆钉,仿佛有一股诡异的力量驱使着看到的人想要打开铁门一看究竟,而直到我走到近前时才发现铁门上有一处圆形的凹槽,形状像极了钥匙孔又似乎是戒指。   显然这面巨大铁门以及隐藏在黑衣人首领办公室的暗道,都是最开始设计好的,只能由黑衣人首领相传的玉扳指才能打开。   此时此刻我越发好奇铁门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以及掂量着剩下的雷管炸药能不能炸开铁门。   随着我伸手在铁门上寻找爆破位置,下一秒不曾想到的是,铁门居然被我不注意推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了里面深邃的黑暗。   厚重的巨大铁门居然没有合拢,似乎像是有人故意就给我的缺口一样,而且铁门虽然厚重却比我想象的要灵活许多。   随着我用力轻轻推动巨大铁门便彻底敞开,空气中吹拂进大量灰尘,全都被巨门里吸了进去。   我打着手电筒在里面四处摸索,紧接着竟然碰到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东西。   凭借着触感这应该是一具尸体,可是我又分明能够感觉到微弱的呼吸声,他站立在原地脑袋下垂,身上穿着类似仿制日本战国时期的甲胄,在手电光下透发出幽幽的光泽。   我忍不住将手电筒光亮调至最大,终于看清了这玩意的脸,他的脸上带着黑色金属面具,里面干瘪惨白的肌肤和面具的颜色大相径庭,让我一瞬间就认了出来,甚至差点没一屁股跌坐仔地上。   “这玩意是当初在湘西地下矿洞里遇到的鬼武士。”   一想起来这种东西,我断腕新长出来的手掌似乎还有些后怕,仿佛将要勾起我当初和苏查克在湘西地下矿山里的经历。   我提心吊胆的的沿着墙壁不断摸索,终于寻找到了负责给铁门后空间供电的小型柴油发电机。   在顺利启动发电机以后,安置在头顶的一排排吊灯就已经彻底打开将周围点亮,一瞬间被强光刺得有些睁不开眼睛。   直到缓了一小会儿以后,才睁眼看清眼前的景象。   这里竟然是一处巨大的仓库,里面横七竖八的摆放着许多生锈的铁棺,映着头顶的光亮照去可以看见这些棺材都被人用焊机彻底焊死。   似乎真的如同笔记残页上记载的那样,入葬以后就没打算打开。   这一点或许并不违反逻辑,可是有必要用铁棺入葬,还要用焊机将棺盖封死吗,这就显然有些说不过去了。   就在这时我才发现,之前刚进仓库时所看见的鬼武士,其实是被绑在一个十字架上的,这种人经过小鬼子生化实验的改造以后,寿命能够大大延长同时极其嗜血。   也正是这些鬼武士,才是小鬼子最开始“回魂门”实验的主要研究对象,同时也被称为“天皇最后的底牌”。   而这个鬼武士之所以能被锁链绑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和他后脖子上的一处骇人伤口有关,我有些好奇就快步走了过去仔细观察。   这才发现他的颈椎骨被人拿掉了一节,所以才一直垂着脑袋。   眼看这玩意儿没什么危险性,我才逐渐将目光转向了先前看到的其他铁棺。   老首长卧底的笔记残页上记录,铁棺里安葬着的应该是历代黑衣人首领的尸体,而这些凌乱的棺材加到一起,一共才三十多口。   按照石碑上三大家族雏形出现的时间计算,黑衣人组织的首领肯定不只这么点人数,这可能是一个很庞大的数字。   我无心去研究剩下的那些历代黑衣人棺椁去哪了,只是特别想找东西切割开铁棺,看看里面黑衣人首领的真实模样。   万一真的如同我所猜测的那样,历代黑衣人首领都不是“人”变的,那么肯定就是某种妖怪。   在仓库里巡视了一圈以后,我竟然很幸运的在角落里发现了磨砂切割机,用这东西在棺材侧面头顶或者脚下开一个小口子,应该就能看见铁棺安葬的尸体模样。   我也曾考虑过要沿着棺材边缘彻底切割开,可是那样太费时间,而且角落里的切割机磨砂片儿也并不充分。   随着手中切割机轰鸣的声音在仓库里嗡嗡作响,我借着发电机的电力,开始对第一个棺材展开了切割,此时我也不知道自己在侧面开口的位置,究竟是棺材头部还是尾部。   只是感觉侧面的铁皮很薄,很快就被我割出了一个不太规整的正方形缺口。   没有想到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恶臭气味几乎从棺材里喷了出来,这个味道难闻之极几乎让我记到了现在。   这个味道直到让我现在想起来还吃不下饭,真的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恶臭。   直到臭味散尽,我才鼓起勇气拿着手电筒,顺着窟窿里望去,微弱的手电光线下照亮的是一具腐朽的尸体,而自己切割缺口的位置正处于他的脚底。   这具尸体身穿红袍脸上戴着金属花纹面具,手中也拿着两样极其古怪的古董玩意儿,一个是棒槌,另一手拿着的是小花鼓。   整具尸体几乎泡在分泌出来的黄色尸水里恶臭难闻,但是看样子依稀能看出是人形的骨骼,这家伙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实实在在的人。   之所以这么臭,可能是因为安葬以后铁棺密封气体和细菌挥发不出来,所以逐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看着棺椁里尸体的装饰,我突然感觉有些熟悉,当初在吴老狗的遗物中我也曾发现过这几样东西,红袍金属面具和棒槌花鼓。   遗留的日记本上记载,这些东西是他从一个湘西的苗族大墓中挖掘出来的,这个墓主人十分特殊应该是某个部落的大祭司。   现在在黑衣人首领的棺椁里发现,似乎与几十年前吴老狗遗物中的东西遥相呼应,说不定之前他曾挖掘过那个祭司的墓穴,就是黑衣人首领的古墓。   那个时候的黑衣人组织还只是三大家族中隐居深山的苗族部落,首领凋零后也会采用正常的安葬方式。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会开始用铁棺封存密而不葬。   我犹豫着越发感觉的事情有些蹊跷,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个人可能并不是真正的黑衣人首领。   那这具尸骸会是谁呢,难道是那个老首长20年前派来打入黑衣人组织内部的卧底。   我一瞬间愣住了。   这个想法极有可能,因为这些棺椁的排列顺序看似杂乱无章,但却仍然是有着新旧程度的差距,眼前打开的这口铁棺显然是最接近现在时间的棺椁。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我用砂轮切割机又将第二口铁棺打开了一个缺口,最为蹊跷的是,这一回并没有任何臭味儿,相反却传出来十分骇人的嘎吱声。 第520章 人皮俑   这声音极其令人发毛,听上去毛骨悚然,就像是有人或者是啮齿动物用指甲和牙齿磨蹭着棺材内壁。   我犹豫了半晌终究没敢再继续切割,但是后来仔细一想,这会不会是他们用来防盗所做的小把戏,就算真的是有什么东西,我手里还剩下的几根雷管炸药也足够把他闷在棺材里,送他上西天。   不过现在想想却十分后悔,因为当时棺材里的东西半死不活,已经没什么厉害了,要是碰上其他棺材里的东西,说不定我现在已经不可能坐在这里记笔记了。   我下定决心终于彻底将棺材侧面打穿了一个缺口,打着手电筒望去以后,里面的景象让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是一个和之前,上一口棺材里穿着一样的东西。   身上披着深红色的红袍,手里也拿着棒槌和小花鼓,但之所以称它为“东西”,是因为这家伙的脸,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首先说明它并没有任何腐烂的迹象,而且身上还连同的手臂缠绕着好几道钢丝绳,似乎是怕他下棺时挣开。   最为诡异的是他的脸,这家伙的脸像是蜕皮的节肢动物,干瘪的皮肤破开以后露出了里面一个长满白毛的面孔,与此同时我也发现这张隐藏在干瘪皮肤下的面孔,竟然没有眼睛鼻子和嘴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无面人。   此时他被钢丝绳和棺材紧紧缚住不停颤抖,这一幕让我至今回想起来,仍然浑身冷汗淋漓。   但是当时的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我不知道存放黑衣人首领的铁棺里,为什么会出现无面人这么诡异的事情。   而且这东西不是只应该出现在夜郎王遗迹山腹的天井里吗。   我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了岸边一根救命稻草,无论如何也要将棺材打开,看看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虽然当时的心情很激动,但是我也提前将炸药准备了出来,如果发生什么危险,我会第一时间把它闷在棺材里引爆。   我放下手电筒后,抄起切割机就对着整个棺椁焊接的缝隙开始切割,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而棺椁里也时不时传来无比骇人的摩擦声,自己自己汗水滴落在棺盖上的声音。   足足过了将近两个小时,我才终于将第一个棺盖彻底分离开,手中雷管的引信攥到出汗都没敢松手。   直到棺材盖子被我用力踹翻以后,棺材里面的景象终于彻底暴露无遗的出现在了面前,情况和我之前通过缺口里观察的差不多。   整个棺材内壁布满了划痕,无面人修长的指甲和手掌几乎穿透了原本的皮肤,又因为身上捆着的钢丝绳所以动弹不得,只能用指甲在棺材内壁不停摩擦。   我心情忐忑不安的拿着手电筒一点点靠近观察,   直到下一秒,才突然发现了一处细节,原来先前看见的干瘪皮肤,其实并不是他原本的人皮,而是胶皮制成的人型皮俑,在这个无脸人的腹部有一道30厘米长的拉锁链缺口,在红袍衣服的下方赫然醒目。   而且这个家伙的身高并没有天井里发现的那些无脸人,长到了近乎两米的高度,甚至还要比正常人略微缩小几分,似乎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将整个身体钻进皮俑里。   看到这里我终于恍然大悟,回想起当初壁画上记载,姚何家族的人因为违背祖训回到了禁地天井里,而且还吸引黑衣人苗族最后也违反了祖训跟随了进去。   而壁画上的记载显示,那一趟三大家族不仅无功而返,而且还沾染上了某种可怕的诅咒,现在来看。   那种诅咒应该就是指家族里的成员会变成这种无脸人。   但是他们和天井里的那些怪物不同的是,在发生变异以后,仍然保留着原本的思想和记忆,这只是容貌和外形发生了变化,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也会变成毫无目的嗜血的真正无脸人。   而三大家族在意识到自己违背祖训所得到的惩罚以后,便开始了疯狂的救赎,所以才有后来姚家和何家联手诓骗苗族黑衣人献祭,将自己的族人祭祀给天井里。   以及山腹里的墓穴,既属于夜郎王陵墓,又是众多祭品陪葬的黑衣人苗族祭陵。   似乎只有这样做才能暂时避免三大家族无脸人化的趋势,而那些已经变成无脸人的族人只好用人皮俑来掩饰身份,避免被外界人发现。   直到如今,我仍然没搞明白这些无脸人究竟是用什么来观察外界,以及靠什么来摄取养分,如果当时将棺材里的那头给解剖了,说不定就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后来在仓库里发生的事情则比较隐晦,我犹豫的到底要不要把它记在笔记里,思索了半晌以后,我决定还是摘出一部分不算太重要的事情写进去。   而那个被我打开的铁棺以及里面的无面人,也被我随手用雷管炸药进行人道毁灭了。   在将无面人连同着棺材一同引爆以后,我便没再去碰其他棺材里的东西,因为这么做属实是有些危险。   整个硕大的仓库孤零零的摆放着几口棺材,再无其他东西,我避开铁棺仔细搜寻了一圈,没想到这回竟看到角落里有一扇狭窄的小门。   木门上安装有拉环,并不是那种隐蔽的暗门,我打着手电筒十分小心的打开木门以后,里面的景象却让我做梦也没想到。   我反复进出木门内,直到确定这是真实的,才敢逐渐相信。   映眼望去这是一间不足六十平米的小房间,而里面的装扮完全就是一个少女的闺房,到处都摆满布偶假花,桌子上甚至还有一支大号的棒棒糖。   只不过这些东西连同着卧铺都已经落满了一层灰尘,应该是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角落里立着衣柜,头顶天花板上悬挂着精美吊灯,这一切与外面仓库里诡异的铁棺形成强烈的反差,让我不禁有些感觉深处在大城市的楼房中,而并不是黑衣人老巢的储棺仓里。   我在屋子扫过一圈,最终目光却停留在了衣柜上,顺着缝隙远远望去,里面似乎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   我没敢掉以轻心,抄起手电筒就缓慢的走了过去,直到柜门被我用脚挑开,里面的景象却让我瞬间感觉毛骨悚然。   衣柜里装着的不是衣服,而竟然是三副挂着的肉色的人皮俑,这一幕任谁看上去都会第一时间认为是剥下来的人皮。   直到我伸手触摸以后,紧悬着的心才逐渐放了下来,真的只是皮俑。 第521章 释然   柜子里放置着的是三张女人的皮俑,屋子外就是封存着无面人的铁棺,这任谁仔细回想都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毕竟敢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肯定已经不能按常理来理解了,更何况看屋内摆设还像是一个女人在居住。   我一下子就想起了最后的那名黑衣人首领,这难道是她住的地方,可是这几张皮俑是怎么回事。   此时我心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只是自己没敢开口,直到看见某张皮俑里的面孔相貌,竟感觉有些说不出的熟悉。   我将这三副人皮俑平铺在床铺上,突然发现皮俑是两高一矮,而且最中央矮个子皮俑看上去有些眼熟,像是一个我认识的孰人。   后来的事情请恕我保密,因为我实在是不想提及,只是当我将皮俑放回柜子里,以及将整个房间都收拾好以后,整个人就瘫坐在床铺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   这种感觉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缓和过来,心中的惊骇却久久不曾平息,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通了,却又陷入更加难受当中。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以及我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的心中浮现出这三个疑问,对此万分不解,直到自己无意间发现床铺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硌的慌,掀起来才发现那竟然是一个笔记本。   打开以后却看见里面的内容十分诡异,虽然依旧是她写的字,但却看起来有些潦草,而笔记里大部分的内容都是关于对某种植物的研究。   我看了半晌才突然明白,里面记载的应该是愧树。   “这种树木多生长在墓穴山洞之中,常以尸体腐烂为养分,在生长许多年以后会散发出一种特殊的气体。”   “毒气常人无法察觉,但是只要在它的领域之内呆久了就会容易产生幻觉,而且这种幻觉通常是人心里最害怕的东西,也可以理解为一种心理暗示。”   “但是后来历代伪苗族人通过一种特殊手段,将其饲养在园林内,并且还提取出了愧树的至幻毒素配合蛊术,已经能够可以控制中毒人在幻觉中的思想。”   “并且愧树的能力范围也会随着树龄增长而扩大,假如有一棵远古时期的愧树生存到现在,没人知道它的景象范围有多宽广,以及它会不会产生自己的意识。”   “我知道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要尽快拿到何家人的祖器,况且我现在有充足的证据表明,那件东西就藏在夜郎王遗迹的棺椁里。”   “当年伪苗族的人偷走了何家人的祖器,并藏匿在了夜郎王遗迹里,这也算是对何姚两家人的报复吧。”   直到此时,我才终于意识到那尊龙纹匣子里东西的来历,那竟然是何家先祖从天井里带回来历代相传的祖器,至于具体究竟是什么东西,笔记上却再没有其他记载。   而在笔记里, 她似乎也将黑衣人组织称呼为了伪苗族人。   看到这里我越发感觉到激动,随即继续将笔记翻页,没想到笔记翻到这里剩下的都是白纸,直至笔记本的结尾,才开始出现另一段话。   而这段话似乎是她故意留给我的,因为有之前古董架子上纸条的缘故,我已经不太感到好奇和畏惧了,说不定她可能真的不是“人类”吧,所以才会有笔记末端,这段故意留给我一个人话。   “我知道你一定会逃出生天,并且还能找到这个地方,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处医院老楼的确是当年日本人联合德国人建立起来的,关于回魂门计划我想你已经知道许多了,我就不在重复下去了。”   “看到这里我猜你一定很疑惑,不明白那些混乱的记忆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也不明白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以及天井底部究竟隐藏着什么东西。”   “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终有一天我会卸下所有伪装,原原本本的出现在你面前,至于天井底部的情况太复杂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我只能告诉你,天井底部的确隐藏着一个关乎世界终极的秘密,但是却没有人能够真正接触到秘密的核心。”   “虽然历代何家人和姚家人曾经进入过天井底部,但是因为那棵愧树的关系,所有人看到的只是假象,真正的秘密却隐藏在了眼睛所看到的假象背后。”   “这也就是意味着即便你有能力进入天井底部,也无法抵抗愧树所带来的幻想,所以这个秘密终究遥不可及。”   “至于上辈子的恩怨就让他随风飘散吧,只要你相信我所说的是真的,这一点就足够了。”   这句话的末端还绘画着一个小笑脸,我此时手捧着笔记本愣愣出神,最后一页的文字内容至此就彻底结束,仿佛所有疑问都伴随着绘画的小笑脸而哑口无言。   自己坐在床铺上许久说不出来话,直到隐约听见仓库外响起了暴雨的声音,外面的天色也骤然暗了下来。   后来我竟在老楼仓库外围发现了一条极其隐蔽的生锈钢丝滑锁一直通往山下,以及用来固定棺椁的几根钢丝绳。   或许这应该是老首长的卧底在之前架设的通道,他在黑衣人组织里潜伏了二十年,最终成功的将某个黑衣人首领棺椁运送了出去,也算是完成任务了吧。   我看着窗外的暴雨闪电愣愣出神,自己甚至回到了当初黑衣人囚禁我十年时间的病房里,至此整件事情似乎已经画上了句号。   但是现在想想,仍然让我有些困惑的是,她既然知道最开始那一任黑衣人首领将我囚禁在病房里,却又为什么一直无动于衷。   甚至在我醒了以后,还要逼迫我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例如进入莫名其妙的废弃探测井中。   不过后来我似乎也想通了这件事情,可能她也害怕露出马脚,毕竟黑衣人组织内部的权利并不全都集中在首领的身上,再加上内部可能会有姚家人和何家人的卧底。   待在病房里哪儿都不去才是对我最大的保护,至于那口探测井的秘密,我猜测可能还是和她想要达成的目的有关。   毕竟这栋废弃医院连同探测井都是当年日军留下来的产物,这其中可能涉及到了一些我不曾得知的辛秘。   看着空旷的病房,我脑海中竟突然间浮想起璇的身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才过了一个多月,我对她的回忆竟逐渐淡化,掀不起太大波澜,就好像她是我脑海中幻想出来的一样。   连日来的暴雨不停洗刷着老旧医院,这几天我一直生活在这里没有离开,甚至还让我找到了一份十分重要的东西。   那就是记载着我真实生活的详细资料,我手拿着这份档案微微颤抖,果然我的记忆被人更改了太多。   从最开始在除灵小队解散以后,我就退伍离开部队了,后来才认识上的胖子以及小白脸,当初进入海外晋妃墓盗取三世镜的是我们三个人,九叔和龙仔可能是我大脑中幻想出来的人物。   至于盘山之行,我现在仍然没有找到任何根据,猜测出是否是黑衣人首领强加给我的记忆,这些已经无从查证了。   准确的说,自打我从队伍里离开以后他们就已经盯上我了,而档案上有一点十分诡异的是,上面竟然没有我父母的名字。   至于那一行关于家属的文字记录则是空白的,这一点让我格外感觉到莫名其妙,或许是因为大脑里的回忆被搅乱的缘故。   我现在回想起父母的模样竟然是模糊的,只是一个依稀的轮廓,就仿佛他们从不存在一样,这似乎有些违背我现在所坚信的轮回论和上辈子的所作所为。   因为无论怎样,人生下来肯定是要有父母的,这一点毋庸置疑,除非说我难道和孙悟空一样是石头蹦出来的。 第522章 纹身   人生下来是为了什么,起点在哪?终点又在哪?   我似乎发现自己的命运在一开始就已经按照某种莫名的轨迹运转了,从我在老首长那里参军的那一刻,自己明明并不算优秀,却被破格提拔进入了除灵小队。   到后来认识了吴老狗,最后是暗恋的人死在小鬼子地下工事里,这一切就好像是原本计划好的一样,我的人生按照剧本一点点紧锣密鼓的演绎着。   现在想想,当初老首长为什么会破例将我插进除灵小队呢,他疯狂寻觅小鬼子遗留的地下工事,究竟是为了找什么。   不过现在这些事情已经和我无关了,老首长的队伍也已经彻底瓦解,而他本人也已经不在了。   我心中像是有一团越聚越大的谜团,最终除了指向天井底部的东西以外,另一边却指向了虚无缥缈的前世。   胖子临死前穿的戏服,以及他所说着匪夷所思的话,直到我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可能上辈子我们做过很多不应该做的错事吧。   三世镜已经永远的埋葬在了夜郎王遗迹的山腹里,我再也无法得知上辈子到底做过什么错事。   也许胖子之所以一直不让我碰三世镜,就是害怕我知道前世的事情以后,会永远迷失在自责和痛苦的漩涡中无法自拔。   而我现在也不得不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一切,因为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面对胖子临死前所说的大变故。   对于这件事我仍然犹记于心,一直没敢忘记,他说黑色磨盘上破译内容记载,三十年以后可能会发生一场影响整个世界格局的变故。   而最要命的是现在我才破译出来,原来姚家人计算时间的方式是黑天和白天分开来算的,也就是说原本的30年只剩下了15年。   而现在刚好是第十五个年头,可是除此之外我并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情报和信息,告诉我这场变故具体是什么。   整件事情到了这里,我已经将能记下来的东西全都记了下来,窗外是西藏特有的多彩地貌,远远望去连绵着喜马拉雅山脉,覆盖着皑皑白雪。   这几天不断有人进入山脉领域登山探险,穿着朴素和华丽的登山服有男有女,似乎已经成为了一条靓丽的风景线。   而我却两鬓斑白,足像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在窗外静静凝望着这一切。   我在给屋里的几个灵牌上香以后,原本下午的计划是打算去房东家小女孩那里做客,没想到屋里的宁静却被另外一队人给打破了。   推开门进屋的人有男有女,为首的却是一个长相清秀的男青年,他进屋以后甚至没有说话,只是坐到桌子旁,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开水。   眼睛却时不时盯着敞开门内的灵牌和香烛,似乎是在若有所思些什么。   我见状刚想开口询问他们是不是进错屋子了,因为隔壁的房间经常被房东租给那些去雪山探险的爱好者。   只是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很特别,似乎暗藏着杀机和冰冷。   “你们…认识我吗?”   “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我语气透发着几分疑惑,可是刚开口说话完以后,一个女人却悄悄当着我的面撸起了袖子,露出了手臂上的纹身。   这个纹身很奇怪,纹着的像是一只眼睛,直到下一秒我才突然醒悟过来,这上面纹的哪里是什么眼睛,分明是姚家人用来占卜的神秘磨盘上的花纹形状。   这一刻我不禁冷汗淋漓,迈着谨慎的步伐将四周的门窗全都关好,这才回过头来面对眼前的几个男女重新开口道。   “你们是姚家的人,还是何家的人?”   除了为首的俊俏青年没有开口说话,剩下的几个人全都面面相觑,显然不明白我是在说什么。   “你所说的姚家人和何家人已经不存在了,真正的姚家人已经在民国时期覆灭,而我们也不姓何。”   “但我们的父辈,确是何家的家族里分裂出来的,你可以叫我们魁家,也可以叫我们崭新的何家。”   我听着眼前青年男子的话,下一秒却差点没忍住笑意,因为这些人表现的举止就好像是一群刚成年的孩子,就连说话的声音和语气也很特别。   不过我也从这句话中得到了一些很重要的信息,那就是他们的确是何家的人,而且何家真实的情况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特殊。   我刚想细着追问下去何家分裂是什么意思,以及他们又为什么称呼自己为崭新的何家和魁家,可是眼下显然并不是询问这个问题的时候。   现在最重要是要问他们为什么来找我,以及这一次又有什么目的?   我看着女子手臂上的纹身愣愣出神,没想到这个举动却引起了她的不耐烦,直接用眼神瞪了我一眼。   “你们要是想杀了我,做一些类似献祭的事情我也十分情愿,但是我更想知道三大家族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用冰冷的语气缓慢的回答着,没想到下一秒男青年的话却让我感觉到有些匪夷所思。   “我们只是想让你陪我们走一趟雪山,献祭的事情并不是你,而是我们要去做。”   男青年的话彻底让我愣住了,还没等我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一把手枪已经顶在了我的脑门上。   持枪的是那个身上有纹身的女子,但显然她这么做也不可能吓倒我,令我折服。   我用一股淡然的表情无视她,心想我的年龄比你们大了快二十岁,你们就算不叫我一声大爷,也该叫我一声大叔。   纹身女人的行为很快被男青年制止了下去,紧接着他便扭头望向我,眼神中平淡如水透发着一股空明的清澈。   “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不解,其实这一次我们是为了那件事而来。”   “不要把我们跟你记忆中的那些何家人联系到一起,在他们眼里这件事可能早就与他们无关了。”   我心头一惊,虽然已经微微猜测出来了一点,但还是无法确定事情是不是真的如我想的那样。   “你所说的那件事,是哪个。”   “这么多年来,我相信你已经猜测出姚家人留下来的黑色磨盘是做什么用的,以及上面的内容。”   “这一次我们就是专程为此而来,十五年后发生的变故总需要有一群人来终结。”   男青年说话的语气和他的眼眸一样平淡似水,让我甚至感觉有点不寒而栗,仿佛他能够看穿我所有的心思。   我刚想再继续追问下去,却又感觉现在并不是时候,所以便没敢在开口,只是低着头问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今天下午我们就收拾东西准备物资。”。 第523章 何家人   何家人的出现彻底打乱了我的生活,但这似乎却已经是我能想象到的最好结果。   我虽然不知道这场变故到底是什么,但是有人出现并声称能终结这场变故,也的确算是一件幸事。   习惯了一成不变的我们,绝不希望因为某件事打破这个世界的平衡,这个想法连我也不例外。   简单收拾了一下行装,我却发现之前自己留着的衣服都大了许多,没法再穿。   而男青年的队伍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提前给我准备了一身黑色登山运动服还有轮椅,他们显然知道我的身体状况并不算太好。   所以准备的很周到,甚至有些出人意料,只是当我们临近冰雪山脉时,我就不得不下车跟他们一样徒步前行了。   我没敢开口询问,我们这一次的目的地究竟是哪里,只是无意间听到他们的谈话,应该是在西藏喜马拉雅山冰川流域的某个山脉。   何家的队伍里一共6个人,加上我刚好是7个。   其中五男二女,而我也是在他们年龄中最大的一个。   物资无非是一些淡水食物还有帐篷和几把手枪,按照卫星定位显示,目的地距离我们十分遥远,所以这一次注定是一场艰难的旅途。   我很奇怪何家人为什么只带了几把手枪,并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武器,这显然和几十年前进入夜郎王遗迹的黑衣人组织,装备相差太多了。   为首的男青年并不说话,只有旁边的女人开口回答我的问题。   “我们这一次是要去献祭,阻止那场变故的发生,况且雪山里的环境复杂,最大的阻碍就是冰雪。”   “带那么多武器也没什么用。”   我听罢没再开口讲话,只是脑海中反复琢磨着他们口中所说的献祭的含义,眼神也时不时眺望向天边遥远冰川的方向。   通往喜马拉雅山的路线中有一条很久没有维护的公路,几乎是所有旅行爱好者驾车必经的道路。   此时我们也正坐在大面包车上往公路上快速飞驰,车上的7个人除了那名男青年和纹身女人以外,剩下的人我几乎都没和他们怎么交流过。   只知道那三个男人其中一个叫做魁生,应该是这次队伍里负责日常生活和队伍安全的副队长。   这个人的体型健硕,像刀削过一样的坚毅脸型不怎么爱笑,像极了影视作品里经常出现的退伍特种兵,而且看样子也似乎是生存技能点满。   剩下那两个男人,我几乎一路上跟他们没什么交集,所以暂且就称呼他们为“大壮”,“二壮”。   也不知道此时正在轮流开车的两人,得知我默默的给他们俩起了一个这样的外号,心中会做何感想,不过这两个外号也的确很符合他们的体貌特征。   至于除了纹身女以外的那个女人,应该是担任着队伍里医生的角色,背包里背着的东西应该全都是各类药品。   直到汽车从我家里出发,行驶了快将近一个多小时,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一次还没来得及跟房东和小女孩家里告别。   半年来每次蒙古包里有人做客,小女孩都会留一份剩下的耗牛肉和酥油茶来送给我,然后安安静静的听我给她讲故事。   现在我突然不辞而别,突然感觉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他们显然不可能允许我掉头回去去做告别,而我也只能希望这一次不会耗用太长时间,在我的身体支撑到极限之前再回来一次。   车窗外到处都是荒凉的野草戈壁,冷风吹卷着沙石打在皮肤上像刀刮一样难受,我仅开了一小会儿窗户就又将车窗关严。   伴随着车内压抑的气氛,我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为什么要选择带上我去雪山。   难道这件事情也和我的前世所发生的事情有关吗?   车里的何家人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氛围,在路上闭目养神,此时听见我的声音却全都没有人开口讲话,就好像是把我屏蔽了一样。   我心中有些疑惑不解,直到下一秒突然画风一转,我似乎又看见那一扇扇排列在天井四周的铁门,光线直至黑暗,在天井的底部似乎有一棵巨大参天老树的轮廓。   再眨眼时自己竟又回到了车里,身边的人仿佛什么都发生一样,依旧在闭目养神。   我恍然间还以为是自己的精神又出现了问题,没想到就在这时,车里紧挨我旁边坐着的女医生突然醒了过来。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自己这才注意她穿着深红色羽绒运动服,长相样子也十分清秀,透发着一股柔弱但坚毅的美感。   不管怎么说,总要比那个面无表情总是冷冰冰的纹身女看上去强不少。   女医生声音十分轻柔,竟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刚才发生的事情,过了一小会儿我才微笑回应道。   “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我看你刚才脸色苍白,好像哪里不太舒服。”   “既然没事那就好。”   听着她的关切语气,我随即用微笑回应,只是接下来脑海中不断回想起,恍惚间联想到的画面,以至于在剩下的几个小时里我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驾车直至天黑,我们就在公路的一侧扎起帐篷安营扎寨,晚饭是一坨在锅里煮过了火候的挂面,可是即便如此所有人都没有怨言,就好像这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一样。   除了大壮二壮和魁生在车里睡,我和男青年以及两个女人都分别安住在两个帐篷里,这一路而来给我最大的感受,就是他们都不怎么爱说话。   整个队伍里的气氛和谐而又压抑,直到身旁的男青年自顾的走进睡袋里,我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疑惑,又将自己当初在车里的问题再一次提了出来。   “你是说我们为什么会找你,来进行这一趟任务是吗。”   他叹了一口气,紧接着缓缓说道,“看来你好像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其实关于你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是太多,之所以因为找上你,可能是因为你那位同伴死了的缘故吧。”   “按照之前的计划,我们原本是想找他来代替你的”。   男青年的声音透发着低沉,尽管他没有说明我那个同伴是谁,但是我此时心里已经猜测到,他所指的人应该是胖子。   “他的身手比你好,按理说十多年前唯一一个逃出来的应该是他而不是你,但是现在没办法,他死了我们只能找你来代替。”   我听着男青年的话既不感觉生气,也没有太大的触动,只是突然想起胖子的身影仍然心里透发着阵阵悲凉。   “其实真实的何家内部也有许多的分支,在民国时期战局动荡,不少人离开祖家研究经商糊口”。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们父辈就离开了祖家,而我父亲离开何家的原因却并不是想要另谋出路,而是因为何家内部对任何事冷漠无情的态度”。   “他们总是自以为是,无论任何时期,都好像整个世界都与自己无关。” 第524章 雪壳   听着男青年叙述,我竟感觉到无比诧异,而他的态度却让我感觉有些特殊,就好像是在找一个局外人来做倾诉抱怨的对象。   我紧接着又问道,“这么说你们知道我和胖子前世发生过的事情,能多和我讲讲吗。”   我的声音透发着几分诚恳,更加上现在老者的身份,原以为他也动恻隐之心讲给我听,或者说自己干脆不知道。   没想到下一秒,他的脸上表情瞬间起疑,开口询问道。   “前世,什么前世。”   男青年似乎此时比我还要疑惑,完全没有明白我所说话的含义。   而我也在一瞬间愣住了,半晌没有说话。   “你难道不知道这个世界有轮回和前世,而且我同伴的死,就是因为通过三世镜回想起来了某些记忆。”   自己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关于对轮回的认知,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前世的确是真实存在的,不然又该怎么理解胖子临时前说过的那些话,以及这一切真相的背后。   “我怎么不太明白,你能不能和我讲一讲。”   男青年像是突然被提起了兴趣,干脆利落的从睡袋里爬出后坐了起来。   我见状也舔了舔嘴唇,心想他既然是何家的人,那么自己心中的秘密,可能在他们眼里也不算是什么秘密。   于是在这方狭窄的帐篷里,我几乎将自己所有得知窥测的秘密,以及自己和胖子前世也是盗墓贼的经历,统统讲了出来。   而他的表情也从最开始的疑惑逐渐变得开明,像是想通了什么。   “原来是这样,你是这么理解脑海中那些记忆的,不过也对。”   “你开心就好。”   男青年听罢露出了一个非常欣慰的表情,紧接着竟然将身体重新钻回睡袋里,闭眼准备休息。   看到这一幕我却彻底坐不住了,这家伙摆明着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却似乎不打算和我分享,那么刚才我所说的那些话不就成白给了么。   我强忍着心头的情绪,想要从他的嘴里套出话来,可是刚要说话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直到憋了一小会,才红着脸小声问道。   “那你是怎么理解前世这件事情的。”   可是回应我的却只有阵阵轻微的鼻鼾声,直到我忍不住凑了过去,这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我一瞬间像是泄了气的气球,心中泛起的情绪最后竟无处发泄,又想到自己此时的身份不能惹毛这群人,最后也只好带着疑惑和怒气躺进睡袋里休息。   只是心头冷不丁一颤,忍不住琢磨男青年的表情和最后话中的含义,他的样子就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事情。   直到最后的疲倦涌上心头,我才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五六点钟左右,藏区的天色才蒙蒙亮,所有人已经开始收拾物资,把所有东西往车里搬。   此时我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看着迎面走来的男青年刚想开口询问,却被他脸上浮现出的一丝莫名微笑抵住了。   “那木保佑,这次一定能够成功。”   男青年冲着远处我们即将出发的方向跪拜,紧接着就上车闭目养神去了。   在藏族那木是天的意思,他在祈求老天爷的保佑,尽管他没有说明这一次的目的地到底在什么位置,但是通过携带的定位显示。   目的地肯定是喜马拉雅山脉附近的某处山脉,结合他们之前所提到的献祭,我越发感觉有些不安。   这种畏惧并不是来源于冒险,而是比冒险还可怕的未知。   这一回汽车更是接连行驶了七八个小时,终于抵达冰雪边缘时,轮流开车的两个人已经疲惫的不成样子。   我一点点慢步走下车,看着巍峨的喜马拉雅山缝连接着山脉,山脚下是一层厚厚的积雪和冰川流域。   当我脚踩在上面时,却出人意料地承受住了我的力量,原来这些冰雪长期以来被冷风吹拂已经形成了一层雪壳,大部分地方都能承受住人的重量。   但是仍要小心谨慎,万一踩到了不太结实的雪层,坠入雪洞或者冰窟中,那么一个人的下场肯定是完蛋。   身后六个人除了我以外,每人或多或少都分担着一部分行李和装备,我不甘示弱也想替他们分担一些,可是拿起一个稍重点的背包以后,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真的支撑不住了。   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人不服老真的不行。   而她们似乎也并没有让我背行李的打算,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只顾着低头在雪地里行走。   气氛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车里一样时的压抑感觉。   冰原上的冷风夹杂着雪花,拍打在脸上像刀刮一样难受,就连我们提前准备好的护目镜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没想到正走着走着,身后负责队伍里医疗装备的女医生突然发出一声惊呼,紧接着整条大腿就陷进了雪层里。   我们见状急忙回头丢下装备去救她,此时经过了一天的路程,头顶的天空也已经彻底昏暗了下来。   一瞬间回过头来时,我们竟没法确定她所在的位置,只是通过呼喊声寻找时,才发现她已经距离我们的队伍很远。   当男青年跑到了她的身边时,她的两条腿连同着整个腰部下半身,已经全都齐刷刷地没入了雪层中。   “有东西,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拖我的腿。”   她脸色苍白对着我们说出了这样一句十分诡异的话,紧接着身体下颤的更厉害。   “别乱动,应该是雪壳下面的雪层活动了。”   我明白小白脸儿的是什么意思,在刚才我也曾不小心踩塌了脚下较为薄弱的雪层,而里面的情况则极为特殊。   那是一颗颗米粒大小的冰粒,因为风化所致,万一陷进去以后就会跟流沙一样越陷越深,无法拔出来。   我们用绳子将她的腰部位置套了起来,几个人站位分散生怕再压塌雪壳,最后终于将她一点点从陷洞中托了出来。   此时天空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到处都是一片皑皑在夜空中折射着月光的雪层,温度也骤然下降到了零下一两度左右。   随着气温逐渐降低,我们不得不找了一处还算结实的地方安营扎寨,在雪地里呈三角形扎起了三座帐篷。   又在帐篷中间清出了一小块区域,用来放置点燃的酒精炉。   所有人经过傍晚的事情全都精疲力尽,而队伍里女医生的伤势并不算严重,但也却因为冰层下面温度的原因,冻伤了小面积的肌肤。   我走进帐篷里想看看她的检查伤势,无意间却发现她裸露在外的手臂上,也有那枚和纹身女一样的印迹。   我不知道这个形状和姚家黑色磨盘花纹一模一样的图案到底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个纹身似乎是代表着一种何家人的身份。   而且应该是只有离开祖家的何家人,才需要纹。 第525章 雪怪   夜里冷风呼啸,冰冷的寒风吹过在帐篷上嘎吱作响,好在我们所在的位置有一层很厚的冰层,帐篷的支点也是打在冰层上面的。   只是声音连绵不绝,有些让人睡不着觉,直至深夜我才终于堪堪睡着,可是没过多久却被耳边传来的细微声响惊醒了。   “嘎吱,嘎吱…”   这声音无比清脆,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啃食冰层,而且最重要的是,声音是从我睡袋下方传来的。   而当我睁眼醒了以后,却发现男青年已经早先一步发现了异样,他掀开了自己位置的睡袋用手电不停的照着下面的冰层。   这家伙的敏捷和洞察力十足惊人,看样子在我醒来之前,他就已经趴在冰层上观察了半天。   “不太对劲,冰层里真有东西。”   他皱着眉毛小声开口道,紧接着又从睡袋里掏出了手枪,对准了脚下的冰面。   我们脚下的这一片区域,应该是冰雪混合在一起的冻层,厚度将近快要半米,就算是真有什么东西也不可能瞬间钻出来。   最重要的是这里并不是冰湖,而是喜马拉雅山下的雪层,大雪之上荒无人烟,又怎么可能有什么东西或者是活物潜伏到我们帐篷底部,去偷袭我们。   我越发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可思议,可看着身旁男青年脸上的表情以及手枪,说不定是他真的发现或者看到了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脚下冰层里的声音越发密集,紧接着我竟真的看见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冰层下面移动,而且浑身覆盖着白雪面积极大,大概有整栋房子那样大小。   这一回我真的有些害怕了,西藏神话中关于鬼神的传说甚至并不中原少,其中跟雪山有关的大概就是骇人听闻的雪妖雪怪之类的。   随便哪种都不是善茬,更何况现在又碰到了这种事,心里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你先出去,把其他人都叫起来。”   随着男青年皱起眉头对我喊道,犹豫不决间我也不得不跑出了帐篷,这才发现其他两个帐篷里也亮着灯光,似乎是遇到了和我们一样的情况。   紧接着没过多久,大壮二壮和魁生的帐篷率先钻出人来,紧接着受伤的女医生和纹身女那头也传出了尖叫声,随后便是一阵渗人心脾的枪声。   “啪。”   枪响之后声音便在没有停息,紧接着两个帐篷里接连传出了十几声枪声,当我们想钻进去时,脚下的冰层赫然开裂露出了一道巨大的缝隙。   “小心,快闪开。”   我冲着魁生的方向喊去,此时裂缝已经蔓延到他们三个人的脚下,也正是因为我这一声提醒才让他们幸免于难没有陷入裂缝中。   可是身后的帐篷却没那么幸运了,硕大的三人帐篷直接被裂开的缝隙陷了进去,里面的物资不计其数几乎一点都没剩下,也紧接着被帐篷包裹着陷进了冰层下方。   “坏了,物资不能有失。”   “要不然咱们几个还没等先找到地方,就得全都玩完。”   魁生发出一声呼喊,紧接着还没等他先跳进裂缝里,旁边的大壮就已经脱掉上衣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冰碴子伴随着冷气从裂缝里飞溅了出来,眼看五六分钟都没有动静,身材健硕的二壮也正打算跃跃欲试跳进裂缝里。   没想到就在这时其他帐篷里终于钻出了人影,先是紧握着手枪的男青年,紧接着是傍晚受伤的女医生和纹身女子,两人身上穿着睡衣睡袍手里还握着上膛的手枪。   显然是在发生危险的时候,两人还刚刚在熟睡中。   两个女人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甚至还有些走光,但此时已经无人顾暇这些,装备和人命最重要,当男青年知道大壮已经先钻进冰层里去找那些物资时,干脆二话不说将手枪收了起来。   他反手从裤子上里摸出来刺刀,如同鱼儿入水一样展现出一种女人的柔美姿态,迅速钻进了冰层里。   这一幕连我都看呆了。   这家伙身体的柔韧性堪称变态,如果不是从小训练出来的,绝不会达到这种地步。   “他俩在下面真的没事吗,你们好像都不怎么担心。”   此时我看着几人的态度,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他们表现的样子虽然有些焦急,但却距离裂缝的位置很远,甚至是有意避开生怕自己也掉进去。   没想到下一秒魁生的话,更是让我感觉到毛骨悚然。   “我们六个人现在已经遇险了两个,再不能有其他人失踪了,不然这一次行动就只能算是失败了。”   我当场愣在原地默不作声,下一秒也不顾眼前的两男两女比自己强壮多少倍,随即开口怒骂道。   “你们…,你们还算是人吗?”   “任务难道还比不上人命重要?”   我开口怒斥,没想到却没有一个人搭话,所有人都耷拉着脑袋默不作声,直到下一秒冰层里终于传出了动静。   是大壮拖着男青年从冰层里钻了出来,而男青年的手里还拽着两个大行李包。   两个人获救以后全都坐在帐篷里瑟瑟发抖,身上的温度时而冰冷时而滚烫,而且鼻涕不止都快要抹脸上了。   女医生给他们喂了点药又连烧了好几壶雪水,给他们擦拭身体,这才让两人逐渐缓和一点。   我坐在旁边默不作声,帐篷里的气氛似乎变得很微妙,眼看七个人里有三个人都受了伤,似乎所有人都不怎么乐意说话了。   魁生检查着那两个包裹里的装备,一个里面装的是用来取暖的酒精燃料,以及一些吃的东西,另一个背包里则是这次探险可能会用到的武器和工具。   可以说这两个包裹是我们最重要的东西,万一少了一样,我们肯定得被迫原路返回,至于那个帐篷以及其他物资都已经沉入冰层下面不知所踪。   我给他们两个人用热水拧出了几份热毛巾,搭在脑门上,直到两人终于缓和了不少意识也恢复正常,魁生这才询问他们冰层下面的情况。   以及有没有看清,袭击我们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大壮打着哆嗦半天说不出来话,他的身体素质程度几乎是我的两倍,连他都被冻成这样,更不要说冰层下面的温度到底有多低。   最后是男青年小声开口讲给我们,原来他俩在冰层下面也没看清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只是感觉那东西的力气很大,在冰层下面的冰粒儿里穿行几乎不费力气。 第526章 前世?   唯一的感觉就是,那东西的体型可能要比我们想象中的怪物大的多,而且很有可能不只一个。   因为我和男青年的帐篷以及女医生是分别遇袭,冰层下面的怪物可能是两个同时发起攻击,而且很有可能是我们蜷缩在睡袋里的温度吸引了他们。   照这么说来,今后在睡觉的时候可能要多加留意了,或者找一处冰层更厚的地方才算安全。   这一晚几乎折腾到天亮,我们剩下几个人才倦意上头在帐篷里又睡了一觉,不过好几个男人挤在同一个帐篷里属实也不怎么舒服。   帐篷外的冷风透发着刺骨的寒意,魁生拿着定位显示器不停修正着方向,这一回有人提议夜间赶路白天睡觉。   除了黑夜带来的压迫感可以使我们打起精神,同时也能避免昨天晚上所发生的诡异事件。   虽然我们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那玩意儿身体巨大,将自己隐藏在冰层下面显然没那么容易冲破冰面,最重要的是这回我们有了心理防备,肯定不会像上一次那么狼狈。   我有心想要弄清楚冰层下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可是其他人所有的心思却全都放在了赶路上,他们似乎特别在于时间的流逝,也不知道是因为这次事情特殊。   还是说每一个何家人都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不过至今为止,我仍然没搞明白他们所说的献祭是什么意思,以及这和姚家人石盘上翻译出来的那场巨大变故有什么关系。   但是开口询问似乎需要时机,我可能还得耐心等待,或者等到了目的地以后就真相大白了。   夜里白雪皑皑,所有人低着头只顾着赶路,等到天亮的时候再扎起帐篷,而我却似乎没有翻倒过来这个时差,晚上的时候强打起精神行进。   可等到白天却说什么都睡不着觉了,在帐篷里和他们拥挤在一起,我决定还是干脆守在营地外站岗,顺便也能近距离看看巍峨的雪山美景。   只是当我走出帐篷时,才发现男青年的身影早已经蹲坐在那里,眼神还眺望着我们一直前进着的方向。   直到他发觉身后有动静,回过头来时却看见是我,于是脸上浮现出一股难明的笑意。   “怎么了,年龄大了睡不着觉?”   我尴尬的笑了笑正思索该如何回应他,却听见他又悠悠开口讲道。   “我明白你心里的疑惑,这支队伍看似和睦却不近人情,甚至装备比人命还重要。”   我心中诧异了几分,没想到他居然猜透了我的心思,更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的和我说话。   “你既然已经成为了我们这一趟的同伴,有些东西我自然无权隐瞒,你想要问什么就问什么吧,趁我现在心情好。”   男青年的话让我有些不太舒服,但我还是没有发作,面对几日来赶路的疑惑,我终于开始大胆的向他正式询问这一次的目的,以及这和那场即将到来的巨大变故有什么关系。   他将手上的烟猛吸了几口,随后脸上又浮现出莫名笑意,毫不避讳的盯着我看。   尽管男青年连同这群人的样子都年纪不大,可是眼神中时而透发出的深邃,却似乎比我经历的还要复杂。   这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他像是在用一种玩世不恭的态度,来隐藏心中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要是不方便告诉我就算了,你知道我前世的事情吗,我想听听这个。”   我临时改口,没想到他的表情则更加怪异了,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你是怎么认为那些记忆,一定是来自于前世呢。”   “我…。”   脚下被冰雪浸透的雪地靴透发出刺骨的寒意,我原地抬头望向男青年的脸庞,刹那间愣住了。   他的这句话给人的感觉,我竟不知道怎么形容,打个比方这就好像是一个冒险者误入海底,竟在无意间找到了传说中的亚克兰蒂斯,可是当他九死一生逃出来以后,把自己的经历讲给其他人听,却被别人一口否决了。   “你凭什么认为你经历的就是真实的?”。   我脸色变得苍白,即将要不知所措的时候,又在脑海中瞬间捋清了思路,我的那些经历告诉我这并不会有假,更何况还有三世镜为证。   男青年这么说,可能只是为了击溃我十五年长久以来建立起的精神支柱,可是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我和他无仇无怨,自己更找不出来他这么做的动机。   我看着男青年似笑非笑的表情,脸上的一丝慌张很快就掩饰了下去,与此同时我也根据在夜郎王遗迹里的三世镜那段经历据理力争,想要彻底推翻他的言论,让他相信这个世界的人,是有轮回的。   “三世镜?那只是传说,你怎么证明世上真有那种东西,还是说那是一种机关装置,只要你手触碰到那玩意,就会被藏在里面的电磁信号干扰,从而在一瞬间大脑产生幻觉。”   “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此时彻底哑口无言了,只是并不是因为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而是觉得他脸上得意的表情有些欠扁,一瞬间竟让我有一种想要冲上去打他两拳的冲动。   但是我还是硬生生的压制住了,甚至感觉这家伙可能就是这样的性格,碰见谁都喜欢抬杠。   “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在抬杠,可是我说的的确有道理,而且你也说了有许多记忆是在黑衣人组织软禁的时候被催眠的。”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其实你现在还是在他的机关中,说不定真实的你还躺在某间病房里,身上插着管子。”   “而我们也只是虚拟的人。”   男青年说完这些便不再用目光去和我对视,而是用眼神眺望着远处雪山的方向,此时我们的右侧不远处就是高耸雄伟的世界第一峰喜马拉雅。   而我的脸色已经跟峰顶的冰雪一样白了,他的这个假设太可怕了,可怕到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怎么去反驳。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就是从一个谜团中掉进了一个更大无法解开的谜团,而且我还无法得知这一切的幕后操纵者究竟是谁,以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过仅过了一小会,我就从这个圈套中跳了出来,理由就是没有理由。   我不相信真的有人会这么无聊,编织一个局中局来诓骗我这个可怜人,而且我隐隐感觉到男青年的话是带有某种意义的,甚至包括他看向我时,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第527章 死亡   直到有人从帐篷里醒了过来,时间也接近到了下午三四点钟,距离我们约定行进的时间还差一点。   我眼看时间还算富裕困意袭来,终于在队伍触发撤离前回帐篷里睡了两个小时的觉,而朦胧间却一直思索着男青年所说过的话。   “不行,我还得找个没人的机会再问问他。”   我忍不住自语道,明白了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只不过他不愿意告诉我。   今天晚上的饭终于换了花样,从开始的煮挂面变成了涮羊肉,当魁生从自己背包里掏出一大块冰冻的羊肉时。   我的眼睛瞪的都直了,更惊人的是男青年居然也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瓶芝麻酱,这些举动简直令人无言以对。   “越是在这么严酷环境下,越要对自己的胃好一点。”   男青年的脸上带着笑意,笑眯眯地看向我,而我也随即反问道。   “合着你们何家人每次执行任务都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这是我们这次来西藏时特意给自己定下的规矩,可惜背包里还有其他食物,都连同着帐篷被卷进冰层下面追不回来了。”   男青年的话透发着几分惋惜,让我一瞬间又回想起几日前在帐篷里遭遇的那场遇袭,至于冰层底下的怪物到底是什么,现在我们还没弄清楚。   十分钟之后现切的冰羊肉卷在中间的酒精锅里沸腾,因为西藏高原地区沸点无法达到正常外面的温度,所以就连羊肉卷都切的很薄。   整片羊肉在水里几乎是被泡熟的,即便如此也没有阻挡我们狼吞虎咽,甚至那两个女人吃的最多。   而我也因为年纪大了,吃了一点就吃不进去了。   等我们所有人把汤都分食干净以后,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填饱了肚子浑身暖洋洋的格外舒服,身体也有了抵御严寒的体力。   而正当我们准备收拾帐篷,继续向目标点前进时,出人意料的意外却发生了。   原本点燃酒精锅位置突然传来一声冰层碎裂的声音,这把我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别动,是不是那玩意儿又出现了。”   魁生一边掏出手枪上膛,一边叮嘱我们不要随便挪动脚步,仔细听冰层下面的声音,不过我也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会不会是酒精锅温度太高,烤化了底下的冰层。”   “不会,我们脚下现在应该是一处湖泊,冰厚将近快两米,哪儿那么容易就烤裂了”。   魁生否决了我的猜测,瞬间将队伍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没想到紧接着刚说完话的下一秒,女医生的脚下就发出了一声极为清脆的冰层碎裂声。   与此同时我也看见了一条长满白毛健硕隆起的手臂,从冰层中探了出来,一把就抓住了她的两条腿。   说迟那快,子弹上膛的魁生转手就将枪口对准了女医生脚下的方向,此时他距离女医生将近快二十米,在这么不远不近的距离下他果断开枪却仍然慢了一步。   而我距离她最近,却眼睁睁的看着她眼神无助,被这只长满白毛的怪手拖进了冰层下面,她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个大活人就在我眼前瞬间消失了。   “救人,快救人。”   我疯了似的回头跑向刚刚女医生被拉进冰窟的位置,其他人也瞬间注意到了这里的变故,急忙掏出腰间的手枪,快步追了过来。   或许不只我一个人注意到,那条白毛都手臂快赶上成年人的大腿粗细,震撼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几声枪响回荡在我的耳边,何家人处事并不惊慌,就连开枪射击的位置,都是在预判冰层下方那个怪物的方位。   反倒我像是一个外人,除了内心焦急队员的安危却什么都做不了,而脑海中她被巨手抓下水的那一幕也深深震撼着我,一直反复回映着。   “那东西不只一个!”   魁生的声音回荡在耳边,紧接着我竟发现自己脚下的冰层有些颤抖,将近两米厚的湖冰出现了大片裂纹。   我甚至来不及多想就开始拼了命往其他人的方向靠拢,身后冰层碎裂的声音紧接而来,那东西似乎是在冰层下面穷追不舍。   我透过脚下的朦胧的影子只能看到白花花一片,如同房子般轮廓大小的东西潜伏在冰层下方,没人知道那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此时我心中只产生了一个想法,这大概可能就是藏民和探险者口中所说的雪怪吧,没想到传说中的东西竟然真的存在。   脚下冰层碎裂的声音在耳边袭来,冰冷刺骨的湖水瞬间浸透鞋面,让人感觉到了脚趾发麻的寒冷,倘若雪地靴不是防水的,我估计现在脚掌已经失去知觉了。   男青年脸上露出不甘的目光,想要去下水救人,却被魁生硬生生的拦住,拉扯到了几米外冰层还未开裂的地方。   “不行,她八成已经没了。”   “冰层下的温度比之前雪壳下低了不知道多少度,人一跳进去就会彻底冻成冰坨,队伍里少了一个人,就更不能有其他人牺牲了。”   就在此时我才隐隐感觉,这支队伍似乎对队员的生命和人数十分敏感,敏感到不允许在多一个人出现意外,而这可能跟他们所谓的献祭任务有关。   “那就这么见死不救?”   我忍不住发出一声质问,直到有人下意识望向自己,我这才突然明白一个问题。   死的是何家的人,又不是我自己,我本应该抱着冷眼旁观的态度,毕竟我是被他们用枪胁迫而来的。   可是脑海中一回想起在车里时女医生的面孔,我就不自觉的感到惋惜和不公,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么没了,况且一路上我和她的关系还算不错。   直到后边衣领被一把巨力拉扯向后拖着,我才从思索中缓过神来,而脚下的冰层也彻底破碎,抬头望去时就连许多物资和剩下的帐篷都坠进了湖泊里。   “还愣着干什么。”   男青年的声音回荡在耳后,我这时才知道是谁在后面拉着我,而当我们几个人终于脱离湖面边缘时,原本接近两米厚度的湖冰也彻底四分五裂。   许多气泡从水面上浮了上来,而我们则更是看到了女医生的尸体,她的脸被冰水冻的惨白无比眼睛微微闭上,较好的面容似乎是在被拖进水里的那一刻,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结局,并没有死不瞑目。 第528章 喇嘛庙   踩踏在还算坚硬的雪壳上,所有人都不说话,现在除了身上背包里背着的物资,其他东西都已经落水捞不回来了。   我回头望向眼前高耸入云霄的喜马拉雅山峰和磅礴的雪山山脉,这才发现这里的积雪要比先前的地方薄了很多。   但是陡峭的深坑以及岩缝都被皑皑白雪掩埋,雪里的道路会比之前更加难走,而且稍不注意可能就会掉进雪壳下的岩峰深坑里。   身后几人盘点装备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而我看着眼前巍峨的雪峰,又一次萌生了退意。   “现在我们基本上没什么吃的了,照明装备也丢失了大半,最要命的是酒精炉和帐篷没了。”   “天黑之前如果不能抵达目标点,咱们全都得冻死在雪堆里。”   这回是纹身女人在开口讲话,而其他人听到这样的消息都默不作声,而我干脆更是没有被这股压抑的气氛渲染,内心将自己视作一个外人。   看着他们如何面临窘迫未知的一切,这种想法或许有些自私,但是这很符合我在队伍里的特殊身份。   接下来我们又沿着雪层上面行走,由魁生和大壮打头阵,我和纹身女在队伍中间,其他人在队伍最后。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后来的道路要比我想象的更加难以行进,越接近喜马拉雅山脉,周围的雪层越开始融化,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堆里穿行,要是稍不注意,下一脚可能就会直接坠入一两米深的冰窟中。   时间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中午,我眼看前面不远处有一块儿从雪堆中凸起来的岩石,下定决心等到了那里,不管其他人同不同意,我都要在那里小歇一会儿。   再这么拼命走下去,早晚得累死。   没想到正走着走着,突然间我脚下一滑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紧接着左脚就像是被夹在了石缝中拔不出来了。   起初我并不慌乱,自己好歹也是历经千辛万险的人,没想到后来左脚竟越陷越深,而且伴随着每一次颤动,周围的雪层似乎也在颤抖。   直到整个雪平面已经没入我的腰部,我才意识到自己被困在雪窟里了,急忙开口呼喊救援。   几个人还在闷头接着往前走,直到听见我的呼喊声,才意识到我在后面掉了队,不过也正是因为我喊的这几嗓子。   才让我脚下的冰层裂缝彻底破碎,而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冲他们招手,就已经坠入深不见底的冰窟中。   两三秒间耳边以及眼前的事物都快速划过,眼前只有一片皑皑的白雪和冰层,直到终于脚底着了地儿,我才忍不住长呼吸一口气,然后就开始喊。   “来人啊,救命。”   “别喊了,我们在你头顶呢。”   男青年的声音从头顶四五米高的位置袭来,我抬头望去这才发现,其他人都站在洞头处低头看着我,而且脸上的表情都很激动。   其中最为兴奋的的就是魁生。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这回要不是你掉队掉进冰窟窿里,咱们就走过头子了。”   我此时听着他的话心中也不禁来了脾气,急忙冲着头顶喊道,“什么找到了,快拉我上去,万一一会儿这里塌了,老子就被活埋了。”   直到我此话说完以后,才突然意识到重点。   “找到了,什么找到了,你是说这个冰窟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我有些疑惑不解,随即去看其他人的表情,这才发现他们几个人在洞口旁手拿着一份泛黄的照片指指点点。   远远望去我看不清照片的内容,但是凭借猜测,我依稀感觉那应该是一份地图,照在相片里的黑白地图。   “真的是这样,你脚下踩着的应该是喇嘛庙的房顶,不信你看脚下的冰层里是不是隐藏着一层砖瓦。”   我按照声音的指引,疑惑的低头望去,果然发现二三十公分下面隐隐可见一排排黑色整齐的瓦片,而且上面还有清晰的花纹,似乎是一座庙宇的房顶。   我脑海中的思绪随着慌乱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看样子他们的目的地,竟然是一座埋葬在雪山里的喇叭庙,这一点我从最开始都未曾察觉。   几人找到目的地以后,终于露出了几分笑容,大壮先是从背包里取出了绳索,在末端系上了锤子凿子一类的工具,小心翼翼的递进了洞底。   当我在下面用手接过来时,沉重的锤子和凿子让我不禁吃惊,这群人似乎猜测到了目的地的情况,就连准备的工具都这么充足。   紧接着魁生和纹身女也被人用绳索一点点缓慢放到了冰窟底部,因为里面空间狭窄的缘故,所以最多只能容纳三个人。   而我则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两人轮动铁锤,用凿子一点点破开喇嘛庙顶瓦的冰层。   一时间铁器碰撞的声音铿锵作响,而我竟有些害怕雪窟内周围的冰层会被震碎,把我们三个人活埋在里面。   好在时间持续了没过多久,魁生就已经用锤子将表面的冰层砸碎,露出了下面那一层黝黑的瓦片。   我这时才注意到瓦片上的每一道花纹,都像极了一株树的形状,而且并不是所有的瓦片都是黑色,周围被冰雪覆盖的瓦沿呈深蓝色,极具西藏喇嘛庙的风格特点。   “肯定就是这里没错了,从现在开始咱们所有人一定要万分小心,进入里面以后不要去触碰任何东西。”   魁生说完就将工具重新放回背包里,而他的话让我感觉有些不太舒服,眼下冰窟里只有我们三个人,这句提醒的话似乎是在特意嘱咐我一样。   我心中当然不屑,二十多年来经历了这么多风浪,现在被人特意叮嘱任谁都有些不太舒服。   纹身女先是手套擦干了瓦片上的冰霜,随后用匕首插进缝隙里轻轻一撬,一块完整的瓦片就取了下来。   十几分钟以后,她如法炮制摘下了三十多块瓦片,而脚下也赫然出现了一个大窟窿,呈现在眼前,里面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清。   头顶的大壮二壮将两根绳子打结,又从上面递进来了十多米长,随着她将腰间的手电筒取下来拿在手中。   紧接着就一手抻着绳索,跳进了漆黑无声的窟窿里。   我和魁生隔着防风镜对视一眼交流眼神,在得到点头肯定以后,我便按照纹身女的方式也跳进了窟窿中,只留下雪窟顶端男青年和大壮二壮有些急不可待的身影。   刚进入窟窿里以后,我这才发现内部的温度要比外面的冰层高许多,这应该是一座清朝时期建立在喜马拉雅山脉脚下的喇叭庙。 第529章 疑惑   整个喇叭庙的规模应该不大,只是因为被冰雪覆盖的地方太多,所以我也不敢太过确定。   但是能在这么极端的环境里建设一座庙宇,规模肯定要比其他寺庙小许多,不管在刚建立的时候有没有覆盖这么大面积的冰雪。   我在顺着绳索一直放到底以后,才打开手中的手电筒,而当强光亮起的一刹那间,自己这才看见身处位置的房间全貌。   这里应该是寺庙大喇嘛的寝房,不仅眼前一面墙的书架上摆满了经卷,就连身后墙上也悬挂着许多串宝石玛瑙制品的佛珠和手串,但是相同的是。   这些东西连同着地面以及床铺都落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而角落里打着手电的纹身女则正对着一个落满灰尘的匣子发愣。   “这个匣子里装着的就是你们一路想要寻找改变那场巨大变故的东西?”   我有些疑惑的走上近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想到她反应迅速,直接一个反擒拿抓住了我的左臂。   直到我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她缓过神来才将手轻轻放开,一路来一直冷冰冰的脸,也终于有了几丝动容。   “你没事吧,刚才是我下意识的动作,没伤着你吧。”   纹身女脱掉羽绒服后露出黑色紧身皮衣,语气带着几分轻柔,显然也是包含着几分歉意,我当然没有计较这些小事,只是目光盯着眼前落满灰尘的神秘匣子。   “这匣子里装着的,是咱们一路而来想要寻找的东西吗。”   我忍不住又靠近了几分,想要仔细查看匣子的外表,她的声音在身后再度响起。   “你说的要是真的就好了,那咱们现在就能带着匣子原路返回了。”   纹身女的声音透发着几分惋惜,显然匣子里的东西并不是这一次任务的终点,而她也开口告诉我刚才之所以愣神,是因为看着这盒子想起了一些东西。   我没有继续细问下去,而是依照之前的想法和这群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当我们两个人小心翼翼的擦拭掉上面的灰尘,并且打开盒子以后,里面的东西任谁都没有想到。   沿着手电光的光亮望向盒子,一股极其陈旧的味道,伴随着折射的盈光呈现在我们两个人眼前,匣子里装着的竟然是一枚古代戒指。   “看来这里肯定是大喇嘛的禅房没错了,在西藏喇嘛寺内,大喇嘛都会有信物流传下来,通常是佛珠串或者是宝石戒指。”   纹身女自言自语着,我听罢也点头觉得十分有道理,直到在她身后望着她的背影,我突然萌生想要询问她名字的冲动。   不然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而面对我的询问,纹身女先是迟疑了一阵随后扭过头来正色道,“叫我魁莹就行,那个男青年是我哥哥叫魁文,早先我们都是姓何。”   “后来我们彻底脱离了何家以后,才改名为魁姓。”   这一回纹身女说话的语气,显然比先前冷冰冰的态度要好上许多,我也没敢再继续打听,只是提醒她把戒指收起来,说不定接下来的过程中可能会用得着。   我和魁莹在屋子里继续仔细的寻找了一番以后,再没有看到什么其他有价值的线索,除了书架上一卷卷落满灰尘的经文,整个喇嘛禅房最有价值的可能就是那枚放在匣子里的戒指。   与此同时魁生的声音也从头顶传来,询问我们下面的情况。   “没什么异常,就是发现了一枚戒指。”   魁莹简单回应的一声,随后便将目光转向了禅房紧关闭的木门前,我看她似乎想要推开而去急忙阻拦。   “先别着急,等其他人都下来再说”。   就在这时身后便传来了有人从瓦顶窟窿里跳进来落地的声音,我回头一看正是魁生。   这回三个人聚集到一起,我心中也不由自主的安稳了许多,而魁生落进禅房以后也是用眼神扫视了周围一圈,直到看见那尊打开的匣子才表露出几分疑惑。   魁莹也顺势从怀里掏出了那枚戒指给他看,不过这一回两人仔细琢磨了半天,也并没有看出任何破绽,这可能真的只是一枚普通的戒指,并没有赋予其他意义。   “魁文和其他人暂时在上面接应我们,现在只有咱们三个人,遇事一定要小心谨慎。”   魁生的声音回荡禅房里,看得出来他平时的性格应该比较稳重,这一点似乎我和猜想中他满身肌肉不怎么符合。   直到两人掏出手枪调整好状态后,我才打着手电筒在黑暗中一点点推开了禅房的木门,后面景象则跟我想象的差不多。   映入眼帘的是一节节冰封的木质楼梯,左右两侧都是相同的禅房,不过规格却要比大喇嘛的房间大许多。   魁生没有停下脚步,踩踏着附着一层薄冰的楼梯,缓缓走向了喇嘛庙一楼大殿的位置,整个喇嘛庙应该是属于清朝时期的建筑风格,将西藏寺庙结合汉族的特点。   孕育出了许多极具汉族风格的修建方式,例如楼梯上雕刻的怪异花纹。   而整个楼层结构大多是木头和石土混合,虽然每踩一步都会传来冰层碎裂嘎吱作响的声音,但是应该还能承受住我们三个人的重量,并没有坍塌的迹象。   走到了此时,我已经越发控制不住心中的好奇,想要知道他们埋到这座被雪山埋藏的西藏喇嘛庙原因,以及这一切究竟又何那场所谓的巨大变故有什么关联?   而且自己一直这么稀里糊涂的走下去,难保会不会趁机被他们利用,所以我有权知道真相的一部分。   想到这里我便再也迈不动步伐了,而是眼神坚毅的盯着他们,直到魁生和魁莹意识到身后的我有些异样才一点点转过身来。   “你怎么了?”   魁莹率先开口,语气也比之前刚开始见面的时候温和了不少。   而我却没有讲话,只是依旧用眼神紧紧对视着两人的目光,魁生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最终还是舒缓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你要相信我们,这一次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而且并没有任何利用你的想法。”   “找到了那扇门,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看着魁生诚恳的样子,心中有几分动容,但是这么稀里糊涂的跟在队伍里,万一遇到危险至死都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种死法也太过憋屈了。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弄明白,这一趟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第530章 地狱主   “也罢,时间比我们预想的要早了很多,你要是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站在冰冷的喇嘛庙楼梯上,我和魁生两人目光相对,看见他这么表态自己反倒显得有些不通人情,不过我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询问道。   “我只想知道这一次来这里的目的,以及这和姚家人黑色磨盘上的翻译出来的惊天变故有什么关联。”   我一股脑说出这些话以后,心中就像是倾泻了所有包袱,终于如释重负,而且魁生的态度和男青年不一样,   直觉告诉我,这回我可能会得到真正秘密的真相,而不会被隐瞒和哄骗。   我眼看着魁生嘴唇微微颤动,刚要开口说话,此刻仿佛就连时间都静止停住了。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什么东西掉落下来,撞击地面的声音。   这声音或许十分平常,但是最要命的是,我们三人刚才的心态十分微妙,被这个声音瞬间惊吓出自身冷汗。   再加上这座喇嘛庙的内部阴森恐怖,满天诸佛菩萨的图案花纹雕刻在天花板上。   因为年代久远,原本主色调的藏蓝鎏金色全都产生了变化,与空气接触后变成阴绿色,透发着一股压抑和恐怖弥漫在心头。   我们三个人几乎同时发出了一声惨叫,紧接着魁生和魁莹更是下意识的将手枪对准身后发出声音的地方。   不过让我忍不住叹息一声的是,原来刚才发出声响的东西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悬挂在楼梯口的几件藏红色僧袍和僧帽。   这些东西冰冻融化以后掉落在地上,甚至还保持着原有的鲜艳藏红色。   “吓死我了。”   魁莹收起手枪忍不住用手去拍抚胸口,姣好的面容被吓得面无血色,直到她目光无意间望向身后我们刚刚经过的那条二楼长廊时,瞬间又被吓得魂不附体。   甚至下意识倒退了好几步直接掏出手枪射击。   我和魁生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被几声枪响惊醒,急忙掏出武器回头冲着喇嘛庙二楼的长廊望去。   不看倒还好,这一看就连我和魁生也被吓得差点松开了手掌和手电筒,从楼梯半截的位置滚落下去。   只见原本长廊墙面上覆盖的一层薄冰早已经破碎融化,露出了原本里面的壁画颜色。   而映入眼帘的一幕,则是无比骇人的獠牙恶鬼。   我在被惊吓住了两三秒后,才逐渐意识到这仅仅是一副壁画,但是这幅图案的内容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这一个身穿红袍的獠牙恶鬼,头上还长着一对牛角和瞪圆的三只眼睛,一手拿着连带着骷髅头的整条脊骨,另一手拿着绳索。   但最为诡异的却是他身上还抱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而这个女人手中也拿着盛满鲜血的骷髅头碗,以及少面披盖在隐私部位的鹿皮,另一手则拿着暗红色的三叉戟。   女人将手臂环抱在恶鬼的脖颈上,而整个壁画采用了许多立体感十足的纹路线条,再加上充斥着大量红色和扭曲形态,让人一眼望去心灵受到极大震撼。   “这是什么玩意,佛教地狱里的妖魔鬼王吗。”   我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直到下一秒才从脑海中回想起几幅类似的图案,在自己初到西藏拜访圣地的时候,也曾看到过有许多庙宇里出现过类似的恶鬼壁画。   而壁画里的这个恶鬼形象应该不是妖怪,而是什么“降阎魔尊”,是一个象征智慧的护法神。   记忆到了这里就已经彻底中断,而我对西藏密宗佛教的了解实在只是皮毛,没想到下一秒魁莹竟对着壁画说出了真正来历。   “这是地狱主又称“降阎魔尊”,是象征智慧的护法神,据说他也是由文殊菩萨降伏阎地狱主王变现的。”   “而且他的形象与大威德金刚很相似,水牛头是为降伏阎王而模仿阎王的形象,头戴五骷髅冠三只眼,有象征愤怒的火焰”   他右手高举一根人骷髅棒,据说是作恶者的骨架,左手拿绳索,索的一端是钩这些都象征他降伏鬼神的方法和威力。”   我听着魁莹的解释感到十分震撼,随即又用手指向了壁画里的赤裸女人询问道,“那这个又是什么含义。”   魁莹拿着手电筒顿了顿又开口道,“按照西藏密宗的解释,她应该是阎罗王的明妃,据说她原是一个良家女子,后来被阎罗王掠去当了老婆” 。   “阎王被降伏后,她也成了地狱主的俘虏,作了他的明妃。”   魁莹说完以后又补充道,“这些的确是西藏喇嘛庙里的一些壁画图案,只是眼前的壁画线条有些抽象,比起经文里的壁画记载更多了几分生动和诡异。”   听完魁莹的解释,我们终于明白了这幅壁画的来历,在又回到二楼仔细勘察以后,确定只是一副壁画没什么危险,这才不再停留这里。   三人沿着楼梯缓缓向下前行,在喇嘛庙的一楼大殿则充斥着更多如同先前那样的诡异壁画。   这些雕刻在柱子上的鬼神形象,要么是人身象首,要么或者是狰狞獠牙的护法金刚,整个大殿里的风格充斥着大量诡异扭曲的元素。   就连颜色上也是西藏特有的藏蓝色,例如大殿右侧供奉的普贤菩萨雕像,就是藏蓝色面孔,加上鎏金的双眸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   而整个大殿的空间也只有百十多平米,除了门口还摆放着两个巨大的转经轮,整个空间似乎极其狭窄,给人一股说不出来的压抑。   直到此时我才想起,魁生还没来得及和我讲起整个秘密的真相,以及为什么来到这处喇嘛寺。   但现在我已经暂时没心思去询问,在这么诡异压抑的环境下,只想跟紧队伍快步逃离这个地方。   我和魁莹还有魁生三人分头寻找一楼大殿内有没有什么可疑的机关暗门,四周除了落满灰尘的菩萨雕像,就只有大殿中央的圆鼎最为显眼。   这尊大鼎三足两耳,稳稳的立在大殿中央的位置,上面更是雕满了各种诡异符号和花纹,看起来庄重却又透发着诡异。   直到我们三个人费力将大鼎挪动了位置以后,果然看见圆鼎的下方正中央处,有一方中心带着铁环的木板。   黑暗中在手电光点照亮下折射铁锈的光泽,此时我看着四周大殿怒目而视的菩萨金刚,越发感到一股称不上恐惧但却十分压抑的感觉在心头蔓延。   就好像我们三个人是闯入雪藏喇嘛庙的盗贼,一举一动却被这些菩萨雕像恶狠狠的盯着。 第531章 暗门   强忍着这股惧意和周围四处的黑暗,我用手一点点拉动木板上面的铁环,而整个木板被掀开以后,里面果然有一条木质的楼梯,一节节通往下一层。   打着手电光小心翼翼的向里面照去,只感觉这处隐藏在大殿下的密道十分深邃,而且温度也要比外面潮湿阴冷许多。   魁生举起手枪,第一个缓慢的钻了进去,里面的光线却要比我们想象的更加昏暗。   当我们三人全都来到木梯密道的底部时,三束手电光笔直照亮前方,而眼前的景象也彻底把我们三个人震撼住了。   密道底部距离头顶一楼大殿的木板高度大概两米左右,而里面都是水泥堆积的基石,看样子这条密道应该是建立在喇嘛庙最下方的地基层。   映着眼前手电筒的光亮望去,正前方是一条岩石砌成的长廊小道,而且宽度也极其狭窄仅能供人侧身贴行。   魁生举着手枪和手电筒,依旧在最前面打头阵,而我则负责断后。   没想到在密道里走了将近有百十来米左右,脚下的道路也变的越加宽敞,而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到了这里周围的墙壁已经不再是岩石,而是一面面头骨和臂骨相砌在一起的人骨墙面。   我跟魁莹和魁生相互对视,脸色瞬间变的有些难看,早就听说过西藏喇嘛庙里有许多人骨骷髅砌成的墙壁,而这些东西都被视为净化过灵魂的遗骸。   甚至和西藏传闻神秘的天葬有关。   我在西藏呆了十多年,也曾看到过许多夹杂着人头骨的墙壁,但是眼下这些骷髅头密密麻麻的积累成墙面足有成百上千个。   再加上之前在头顶一楼大殿所看到那些藏蓝色面孔的菩萨雕像,心中总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压抑感,就好像整条密道是通往西藏密宗神话中,镇压阎罗王的地狱门。   一想到这就让我浑身不自在,感觉毛骨悚然,看周围魁莹的脸色也不太舒服,只有魁生依旧打着手电筒在隧道里穿行。   我们紧跟着过去又走了将近七八分钟左右,终于来到了一处陌生的环境,密道尽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木质的架子,上面全都摆满了用绳子捆扎好的经卷。   这处地下空间足有五六十平方米,里面堆满了这样积累的经卷和书架,甚至还有两口贴着封条的大铁箱子。   我们三个人费力打开以后,里面的东西也都是经卷和一些玛瑙手串之类的秘宝。   就在这时我突然无意间望见了书架后面隐藏的几幅壁画,而心中的好奇心迫使我用手小心翼翼的挪开经卷。   在搬走书架以后,整幅壁画瞬间映入眼帘,上面的内容不分顺序,竟然修建这座喇嘛庙时的景象。   壁画上的图案有些泛黄,但还是依稀能够瞧出是在清朝末期,许多还扎着辫子的汉人戴着枷锁远赴西藏边荒时的情景。   那时候的密宗佛教刚刚流传至西藏以后,就被清朝皇帝敬仰如获至宝,西藏大昭寺应该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壁画上这些戴着锁链脚镣的汉人,应该就是被发配西藏边界建造喇嘛庙的犯人,那时候喜马拉雅山脉的冰雪还未蔓延到这里。   所以修建的时候也比我们想象的容易了许多,但是恶劣的气候仍然是修建这座喇叭庙的最大困难。   在剩下的几幅壁画中,无一不表达出整个开凿工程的艰难,而身后那条骷髅密道里的人骨,基本上全都是死在这里劳工犯人。   他们在死后将骨骼埋葬在喇嘛庙下,以洗清所犯下的罪孽。   而壁画的最后一副图案,则是身穿藏红色僧袍的僧人,在走出寺庙以后迎接一群人的到来。   这群人共有五六位身上披着黑袍,腰间还斜挎着长刀,但是在壁画中并没有描绘他们相貌的详细细节。   他们在来到喇嘛庙内以后与寺内的大喇嘛盘膝而坐,似乎是在谈经论佛却又像是在商议什么事情。   直到最后所有黑衣人都消失不见,而喇嘛庙里的喇嘛们也不见了身影,只留下即将被冰雪掩盖的寺庙。   看到这里我心头大为震惊,这群黑衣人像极了装扮类似的苗族黑衣人组织,可是脸上却没有任何金属面具的描绘。   似乎又和我所认识的那群黑衣人并不相同,应该是何家或者是姚家的人,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可能。   我看这壁画上的图案愣愣出神,却发现魁生也在偷偷注视着壁画上的内容,不过他眼神疑惑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此时我没再开口追问,心中盘算着既然他们此行的目的就在这座喇嘛庙内,那即便不告诉我真相,我也能够沿着这里的蛛丝马迹发现隐藏在最后的秘密。   这个狭窄空间里除了壁画就是经文,再无其他东西,可以说这就是一个用来储存大量珍贵藏经的地下室。   这样的地方在其他寺庙里可能也有,那么魁生这群人到底是在寻找什么。   我心中的疑惑百思不得其解,魁生和魁莹也在周围扫视一圈以后没发现什么东西,随即打算转身离开。   我这时注意到魁生的心理变化显然有些焦急,甚至这种焦急已经快出现在表情上,只是他隐藏的很深,很难被其他人发现。   回想起一路来他们所做的一切,似乎除了赶路还是赶路,甚至连同伴的死都不能动摇他们赶路的决心。   这显然是为了追赶某些时间的差距,可能真相真的像我想象的那样,真相距离我们越来越近,留给我们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沿着骷髅头的墙面密道返回时,魁莹竟不小心在脚下岩石突起的地面上摔了一跤,甚至连身上的紧身皮衣和肌肤都划破了。   我翻找口袋拿出之前女医生曾递给我的纱布和药品,刚想要给她包扎伤口,无意间竟听到她突然轻念了一声。   “别动,我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   她的语气凝重让我不敢怠慢,随即打开了手电筒,顺着她手指抠动的方向望去,没想到这一回竟发现她的两根手指正好扣在了两个骷髅头相挨在一起的左右眼窝中。   起初我还以为她是被这里的骨头吓到了,刚想开口提醒她摸到的是骨头,没想到她两根手指齐动用力抠了下去,紧接着竟传来了一声清脆的机关转动声。   “咔嚓,咔嚓。”   声音清脆就响彻在骷髅墙面里,紧接着眼前的墙面竟发现出了一块儿一米来长的暗门,走在最前面的魁生脸上瞬间露出喜悦笑容。   “这回你可立了大功。”   他夸奖了魁莹一声,紧接着便打起手电筒钻进了暗门里,我和魁莹也紧随其后。 第532章 雕像   “生哥,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感觉有点古怪”。   魁莹小心翼翼的开口,看着暗门后的空间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太舒服,其实不光是她,就连我一个大老男人脸上都有些泛起红光。   暗门后的空间不大不小,正好是一条宽阔高耸的长廊,而廊壁的左右两侧立满了许多奇形怪状的人物雕像。   这些没有上颜色的石像,在手电光的照映下,呈现出一种灰暗色的光泽。   最古怪的是,这里的雕像大多数都是裸男或者是裸女,但是他们脚下踩踏着的却又都是佛教的莲台,如此诡异的石雕让我不禁感觉到一股特殊的气氛在队伍里蔓延。   就在这时魁生突然开口说道,“这应该是西藏密宗教里的八大明王和明妃。”   “在密宗教里有代表无上双修的密宗欢喜佛,同样也流传着八大明妃和明王的典故,大概的意思就是男女之爱也能用作修行。”   “而密宗欢喜佛本身也被佛经里称作爱神,或者是欲天,是一种无上双修佛法的体现,大概意思就是以欲克欲,克制自己的欲望帮助修行。”   “好了好了,别说了。”   “老娘我听不下去了。”   魁莹面色红润,干脆用手拧了魁生的胳膊一下,疼的让他一个大男人瞬间呲牙咧嘴,连我在旁边也忍不住发出几声哄笑。   “不说了不说了,咱们看看这条长廊的尽头通往哪里。”   魁生说着眼神又渐变凝重,掏出腰间的手枪一点点向着黑暗中走去。   我和魁莹打着手电筒紧随其后,映着昏暗的光线下,三个人渐渐都默不作声,而长廊左右两侧的石雕,也从最开始的赤裸男女逐渐演变成了更加色欲的画风。   甚至是男女雕像环抱在一起,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无比诡异,而男女的眼神却似乎是在斜视脚下的我们,无论从哪个角度望去都是这样。   “我怎么感觉这些石像的眼神都在盯着我们看,就跟复活了一样。”   魁莹小心开口说道,脸上的表情也从开始的一点害羞逐渐转变成了未知的恐惧。   而我也有一股相同的错觉,就好像被人盯着仔细看一样,不过我还是没有表达出来,只是开口说道。   “这是一种视觉错误,是当初铸造这些雕像的工匠故意设计的,咱们三个人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我说完便突然看见头顶距离自己最近的那尊男女雕像的眼珠似乎转动了一下,再眨眼时却已经瞧不出异样。   我被这一幕吓了一跳,差点摔倒在地上,魁生和魁莹急忙从身后搀扶住我。   “刚才我应该看错了,还以为雕像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   我下意识的一句话让两人冷汗淋漓,不过紧接着我就发现眼前的这座雕像似乎和先前的几座颜色不相同,应该是修建的时间不一样。   越往后面的雕像颜色和风格都比前面雕像更加新颖和诡异,显然并不是出自同一个时间和年代。   我将自己的发现告诉魁生和魁莹以后,两人也靠近雕像去观察,甚至用手去反复触摸雕像表面,也终于断定这并不是同一年代雕刻的产物。   这样去看暗道里的十多尊雕像应该可以分为两部分,刚进门看到的那些应该是修建喇嘛庙时同时修建的,至于后面眼前的几座雕像诡异风格更加明显。   甚至少了几分密宗佛教的祥和,更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诡异。   “看来我们真的找对地方了,后面的这些雕像应该是姚家人修建的。”   魁生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耳边,此时我并没有说话,只是希望他们能够多说一点关于这些东西的来历。   魁生说完以后就打着手电筒不停往暗道深处照去,魁莹则疑惑的询问道。   “那姚家人为什么要铸造这么多雕像?”   “你看这些石雕的风格诡异,应该是特意留给咱们观察的,告诉我们入口就在这里。”   我此时听到这里心头一惊,魁生口中“入口”两字回荡在脑海中反复琢磨,最后我大胆猜测他们应该是在寻找一处修建在喇嘛庙地下的地宫入口。   而且结合之前壁画的内容,我这回终于可以断定,壁画中那五六个身穿黑袍来到喜马拉雅山脉的神秘人,应该都是姚家的人。   壁画中记载他们和寺庙里的大喇嘛盘膝而坐像是在交谈着什么,现在来看他们一定是在征求喇嘛庙里喇嘛们的同意,在整个喇嘛庙的下方修建出一条隐秘的地宫。   想到这里我心中又泛起了嘀咕,如果说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在很久以前冰雪还未覆盖这座寺庙的时候,姚家人在这里修建了一条地宫究竟会是出于什么目的。   我反复思索无果后终于暂时放弃,就在此时魁生和魁莹的步伐已经在暗道里渐行渐远,我见状急忙打着手电筒快步跟了上去。   没想到走着走着,我的嗓子就有些极为不舒服,反复咳嗽以后竟吐出了一些凝固的血块。   看到这一幕,此时我的心里彻底凉了半截,距离从夜郎王遗迹里逃出来将近十五年,我的身体在加速衰老以后,终于将要走到油尽灯枯的终点了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回想起当初死在夜郎王遗迹里的其他人,那些生熟的面孔却仿佛如同梦魇般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一回我可能不仅要找到姚家人埋藏在这里的秘密,更要给自己十五年来所经历的一切,画上一个堪堪的句号。   正思所着魁莹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原来她发现我掉队以后一直愣在原地,所以开口询问我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我急忙擦干嘴角血迹晃悠悠的跑了过去,没想到一看到两人时,魁莹就发现了不太对劲的地方。   “你刚才怎么了?脸色怎么看的这么苍白。”   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只有旁边的魁生和我对视了一眼,随即又打着手电筒去查看其他地方了。   何家的人知道夜郎王遗迹里天井和那种黑色岩石的存在,显然也肯定知道能够加速伤口愈合却也使人加速衰老的那种特殊力量。   回想起之前和男青年的对话,魁生显然也明白我此时即将油尽灯枯的绝境,不过现在想想自己可能惧怕的并不是死亡。   而是另一种更加恐怖的死法,这种死亡的方式甚至要比进入天井底部遭受诅咒,和违背了先祖遗训的三大家族所变成的无面人更加痛苦千倍。 第533章 机关   吐血以后我甚至感觉到全身隐隐间有一股酥麻的疼痛感,而在这紧要关头我也不敢再去胡思乱想。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竟回想起当初在夜郎王遗迹里看到的那些长满骨刺的尸体骸骨,那些尸骸生前应该并没有进入过天井底部,所以也并没有出现无面人一样的异化迹象。   但是全身骨骼却长满了大面积密密麻麻的骨刺,甚至连头骨和眼窝以及口腔里也长满了,我心中有一股隐隐的畏惧。   那些人应该是和我一样,遭受了岩石雕像辐射以后,身体骨骼产生了某种变化,最终被突出来的骨刺活活疼死的。   那些身上长满骨刺的骸骨,会不会才是自己的终点?   想到这我甚至有一种想要瞬间夺枪,了结自己生命的冲动,假如自己的死法真的是被自己的骨头疼死,那也未免太痛苦了。   这里我就越发压抑不住心中的恐惧,直到身体隐隐传来的痛感暂时缓和了许多,我才暂时选择不顾这件事情。   自己跟随着魁莹和魁生走到长廊的尽头,而映入眼帘的则是一尊更加诡异的石雕依靠在背墙前。   魁莹更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尊雕像正是当初我们在头顶喇嘛庙二楼壁画上所看到的“地狱主”和明妃。   此时我们三人站在高耸的雕像下,就像是被这股无形的压抑感,压制的有些喘不过来气,现在看着眼前这尊从壁画走出来更加立体的石像,仿佛栩栩如生将要复活一样。   这种压抑感很难用语言来形容,但却真实的出现在我的心头。   最重要的是,壁画中环抱着地狱主的赤裸女人图案原本并没有任何表情,而在藏族佛经中明妃对明王也是一种出于降伏鬼魔的敬畏。   可此时眼前雕像上的明妃,除了环抱着地狱主的姿态有些妖娆,眼神和面部表情更是被工匠雕刻的十分传神,透发着几分壁画和佛经中没有的妖魅。   “这石像不太对劲,好像有一股摄魂夺魄的妖艳,就像是…。”   “就像是被赋予了灵魂对不对。”   听着魁生开口想提醒我们,声音却突然中断,我随即就下意识的补充了一句。   “你说的对,好像的确是这种感觉。”   魁生说完就举起了手枪,一点点向着石像靠近,直到下一秒才突然反应过来。   “它再诡异古怪也只是一尊石像,我们怕它做什么。”   魁生的话也让我突然惊醒,一路走过来我们的心思是不是有点太过敏感了,更何况石像就是石头,就算雕刻的再诡异也不可能复活。   奔着这个想法,我干脆也毫不客气的爬上了地狱主雕像的石台,用手四处摸索可能会存在的机关线索。   毕竟石像摆放在这里,实在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别扭,说不定后面的石墙也可以吊起或打开。   魁生看我的动作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想法,随即也迅速爬上一米高的石台,用手抚摸雕像的每寸石面。   而下一秒在台下的魁莹更是用手撑着地狱主石像后面的背墙大喊道,“石墙距离地面有缝隙,应该是被机关吊起来横在这里的。”   魁莹的话更是让我和魁生更加坚信,长廊到了这里肯定不是尽头,一定还有能够打开机关的触发装置。   与此同时我和魁生的手掌竟同时碰巧摸到了一块在雕像后背上的圆形凸起,我俩相互对视一眼后,在用眼神交流确定以后。   两人一起用力将石凸按下去了一大截,紧接着下一秒长廊里竟穿出了一阵阵清脆的机关齿轮转动的声音。   “咔嚓,咔嚓。”   随着声音响起,我似乎已经看到了雕像后面的背墙会被缓缓吊起或者是降落,露出后面深邃的暗道。   可没想到机关触发以后,的确出现了一阵阵石门挪动的声音,可却并不是在眼前,而是响彻在了身后我们来时的骷髅头墙面暗门那里。   “坏了。”   我自语一声瞬间联想到了什么,随即迈着已经不太灵活的步伐,打着手电筒一步步跑向来时的暗道入口。   而且眼前的一幕瞬间让我傻眼了,一面石墙从天花板上坠落镶嵌进地砖中,彻底将来时的道路给封死了。   我一瞬间举头顿挫,恨不得给自己来上几巴掌,但这件事情似乎也并不能怪我和魁生,谁都没有想到石像上不仅有打开前路的机关,竟然也有阻断退路的机关。   现在我们三个人被困在这里,即便找到了打开雕像后墙的机关装置,也会因为阻隔了退路跟外面的人彻底失去联系,让整件事情变的十分棘手。   但事已至此我和魁生都没有相互埋怨,现在队伍里最需要的是和气,而且修建暗道的姚家人说不定会在机关上留有一线生机,防止无意间闯入这里的喇嘛僧人。   虽然这只是我乐观的猜测,但是只要不是修建陵墓,通常设计机关的工匠都会留有撤回机关的余地。   “我临走之前和外面的人约定,如果8个小时之内没有任何人出来,那么他们三个人就会组成第二支队伍进入喇嘛庙继续执行任务。”   “现在掐算着时间,应该也快到8个小时了,咱们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给他们了。”   魁生开口说道,话语中多少带着几分无奈和不自信。   这一路来我们并没有留下任何标记,万一他们三个人找不到线索,咱们几个就相当于被困在这里进退两难。   就在这时,身后的魁莹竟赫然开口道。   “先别光顾着叹气了,你们看它的两颗眼珠好像是活动的,应该也是机关。”   我和魁生被魁莹的声音惊住,几乎是在一瞬间同时大喊到。   “先别动。”   回过头来时,魁莹站在石像脚下的石台上,手掌食指和中指已经放在了地狱主面孔的两颗硕大眼球上,差点就要插下去了。   “先别动,等我们先看看再说。”   魁生开口说道,随即带着我又快步蹬上了石台,此时我们三个人拥挤在台子上,看着魁莹差点要按下去的手指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两颗眼球的确是活动的,但不一定是要同时按下去,可能二者的作用是分开的。”   魁生话音刚落就将目光转向了我,似乎是在追问我的看法,而眼前的石像面部和壁画上的地狱主一样,左右对称的眼球上也没有任何标记,我也猜不出来机关代表的含义,按下去以后会发生什么。 第534章 磨盘   不过我还是硬着头皮,将自己心中可能出现的猜想说了出来。   “我估摸着,现在无论是什么机关,按下去以后都只能出现三种结果。”   “要么就是将刚才落下来的千斤墙再吊起来,要么就是打开石像后面的背墙,最后一种暂且列为未知。”   “可以代表机关暗弩,流沙陷阱一类的防盗机关。”   我大胆的推测出这三种结果以后,便不在表态,只是因为体力的原因忍不住一直喘气,所以干脆就坐到了墙角的位置,想看看其他两人的想法。   “事已至此,我想咱们应该赌一把。”   “姚家人在设计机关的时候应该是出于防盗的角度,而不是布置古墓陷阱一样的死局。”   “而且他们也知道未来肯定会有一支队伍取回那件东西,所以不可能不给咱们留有活路。”   魁莹小心翼翼的开口,她的想法似乎是打算同时按下去,这样也是最快捷最冒险的方法,同时这些话也被依靠在墙角处的我听的一清二楚。   也是在这一瞬间,我又听到了一段信息含量较大的句子,“取回那件东西。”   我心中冷不丁的猜测,难道说我们日夜兼程来到喜马拉雅山脉里,就是为了取回一件姚家人存放在这里的东西,而且还跟那场即将发生的巨大变故有关。   这一回自己的身体彻底僵愣住了,看来这才是何家人来这里的真正目的,那会是一样什么东西,能够影响着一场惊天变故的走向。   思索间就发现魁生冲着我位置投来目光,而双手挥动的手势,应该是想让我找一处比较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他自己即将按下石像上的机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封闭的长廊里寂静无声,我甚至能够听见其他人和自己的阵阵心跳声。   随着魁生开始三二一倒计时,我们三人的心也被紧紧缠绕起来,等待机关启动的那一刻。   “一,二,三。”   直到三秒钟过后,魁生的两根手指猛然按下的石像双目,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机关转动声,这些声音回荡在长廊里,像是在揉捏我们三个人紧绷的神经,直到声音足足响彻了五六秒钟,长廊里瞬间又再度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会不会是机关失效了。”   魁莹小心翼翼的从雕像后面走了出来开口道,而当她刚要奔着魁生走过去,想要仔细查看地狱主石像上的机关时。   我无意间竟发现头顶有一阵冷风颤动,紧接着就看见了许多金属箭头密密麻麻的从头顶天花板的孔洞中探了出来。   “不好,快躲起来。”   我这一声提醒几乎是救了我们三个人的性命,下一秒许多支箭矢从头顶的位置的激射而出,几乎是毫无死角的奔着我们袭来。   而我也被眼前密箭如雨的景象彻底惊住了,魁莹在长廊中扭动优美的腰姿左右躲避,样子就像是在水中左右避闪的黑色金鱼,每一次都恰到好处堪堪躲过飞来的箭矢。   这些从头顶倾泻而下的箭雨,击打在脚下的岩石地面上瞬间火花四溅,魁生更是躲到了石像的后面才没被箭矢射到。   眼看魁莹在箭丛中匆匆躲避,即将就要没了退路,我瞧准时机蜷缩在角落里直接抛出了衣袖,她也瞬间明白我的用意,拉扯着衣服就奔着我的方向袭来。   我们两个人堪堪躲在这个角落里还算安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头顶的天花板终于不再射下箭矢,地上已经积攒了一大片两三寸左右长的铁箭。   而魁生也在箭矢停止后,从石像后面走了出来。   “大家小心,头顶随时可能还会有箭矢落下来”。   魁莹清澈的嗓音开口,又冲着我们用手指了指头顶的位置。   就在这时,我们突然注意到在身后长廊的最中央处,竟然凸起了一块黑色的不明物体。   三束手电光将整个身后的长廊位置照的透亮,与此同时我也发现那竟然是一座高约一米,直径约130公分的圆形黑色磨盘,透着手电光的光亮折射出阵阵幽光。   “这是姚家人曾经留在夜郎王遗迹里的黑色巨大磨盘,怎么这里也有一块。”   我一瞬间认出了这玩意儿的身份,差点儿没忍住惊呼出声,十五年来我几乎无时无刻不在研究这东西的真正用途,甚至就连有时候做梦都会梦到。   魁生和魁莹还有我,三人的目光相对视,都没人猜得出来,这块巨大的黑色磨盘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以及它存在这里的作用。   不过魁生还是迈着谨慎的步伐,紧握着手电筒慢步走了过去,直到他成功抵达磨盘近前时,紧绷着的脚步才终于松懈下来了。   “应该没什么危险,你们都过来看看,这黑色磨盘上的图案是什么意思。”   魁生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不过最引起我注意的还是魁莹的后一句话。   “怎么又是这东西,当初那块黑色磨盘上的内容,咱们可是用了好几年的时间才翻译出来。”   “现在老娘看见上面的花纹就想吐!”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魁莹还是迈着轻盈的步伐快步走了过去,而这一回不仅是她,就连当我看见石盘上的花纹时,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头大。   直径130公分的圆形石盘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日历章程,似乎每一圈圆形的记号刻度上,都代表着已经过去的时间。   而通过这十五年来我对姚家人磨盘的研究,基本可以断定,圆圈上的一个刻度代表着历史上的100年。   而石盘上那些用红色染料标记的位置,通过历史的考证结合,正对应着某朝某代所发生过的大事,这块圆形磨盘就像是记载古今的巨大万年历,承载着无数岁月和惊天动地的变故。   现在磨盘上的最外圈正好是两千年零十五左右,时间刻度的标记也在到了这里以后戛然而止,上面猩红无比的染料印迹在磨盘上无比醒目。   我看了磨盘半晌,脑海中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如果说苗疆黑衣人从祖先天井里继承的特殊能力是蛊术和催眠记忆,那么姚家人和何家人的能力是什么?   会不会就与这尊诡异神秘的黑色磨盘有关,要不然姚家人为什么能够提前预知那场还未发生的惊天变故,并且在这茫茫西藏喇嘛庙里留下了后备的手段。   现在想想,这一切好像就是原本计划好的一样。   而魁家晚辈也肯定是在得到了很久以前姚家人的指引,约定在这最后的一段时间里通过取回那样东西,从而改变可能会发生的惊天变故。 第535章 机关   这样的猜测结合目前我所得知的所有线索,无论是怎么去想,都无疑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   魁生用手推动了一下石盘,下一秒令我们所有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石盘随着他手掌上的力道开始转动,竟然自顾自的转了起来。   闷重的低鸣声伴随着转动的黑色石磨盘一同出现在眼前,这几乎是一股难明又十分诡异的感官体验。   就在这时,耳朵灵敏的魁莹突然听到了细小机关转动声,这些声音随着几秒钟后逐渐放大,就像是整个喇嘛庙里有什么机括被激活了。   “坏了,我刚才可能是启动了喇嘛庙整个的机关消息掣。”   魁生脸色瞬间难看,甚至想用手护住我们两人找一处暂时安全的地方。   没想到的机关声音在几十秒后戛然而止,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里面有人吗?都还活着没?”   有些令我感到熟悉的声音从砸落的千斤石另一边传来,我意识到这是男青年的声音,应该是他带着其他两人进喇嘛庙里来救我们了。   魁莹急忙开口呼救,在简单的几分钟交流以后,后面的一群人终于知道了我们此时的处境。   “我这里带着炸药,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炸开。”   魁文的声音从石头另一边响起,他的语气平淡冷静,不过用炸药炸开的这个计划很快就被我们集体否决了。   “想要炸开千斤石,你带的那点炸药肯定不够,而且还得在石头的中心位置钻孔,把炸药添里面才行。”   魁生忍不住开口,紧接着又和我对视了一眼说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应该就是再找找机关,这不是古墓里的断龙闸,姚家人在设计机关的时候肯定考虑到了反复使用。”   我听着也觉得有道理,忍不住点头赞同,随后三人又将目光转向了身后那尊造型诡异的地狱主和明妃的身上。   明确了目标以后,我们三个人几乎是在雕像上展开了地毯式搜查,终于又在雕像石台脚下的位置,发现了一处孔洞。   这个隐蔽的圆洞位于地狱主的双脚之间,用手电筒向里面照去,能够看见一条隐藏在内的铁链拉环。   而且圆洞的直径正好能探进去一条成年人的手臂,显然这处隐蔽机关的开启方式,应该是需要有人来拽动里面的拉环。   魁生见状就撸起袖子把手臂探了进去,只是当他开始用力拉扯铁环的时候,孔洞里的锁链竟然纹丝未动,显然这是一个极其费力的机关装置。   眼看他的手臂几乎肌肉暴起,才将铁环从孔洞中拽出了一点,下一秒魁生才终于支撑不住大喊道,“快来帮我一把,这锁链拉到一半就会自己往回弹。”   我和魁莹见状急忙伸手去拉,三个人全身的力量加持在一起,才堪堪和锁链僵持住,下一秒我们咬碎牙齿几乎听见全身骨骼咯噔作响,才将锁链完整的拽了出来。   同时整个长廊里也再度回响起机关链条转动的声音,“咔嚓,咔嚓。”   声音持续了一小会儿以后, 当我们回头望向身后的千斤石,这才发现它已经缓缓的向上被吊了起来。   我忍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休息的同时也不禁惊叹于姚家人铸造的机关威力,这么沉重的巨石竟然能够反复吊起,凭借民清时期的技术,这应该是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   “咱们没有时间耽搁了,用炸药炸碎这堵墙。”   魁生对着男青年正色道,紧接着就开始用刀子在雕像后面的石壁上刻下标记点,等待魁文和其他人调配好炸药。   他们这次带来的是手指粗细的雷管和一些需要调配比例的硝石火药,而趁着这个空当儿,我也蹲坐在墙角的位置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   烟是我朝男青年也就是魁文要的,当烟点燃以后我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好几年没碰过这玩意儿了。   不知不觉间几十年前的记忆都如同潮水般在脑海中一点点袭来,我的目光在何家人的身影中左右回荡,不知不觉间竟落到了地狱主和明妃的雕像身上。   通过何家人的科普,我发现西藏密宗佛的教义很有意思,男女之间的肉体也能修行,正如同眼前雕像上趴伏在地狱主身上的明妃一样。   但真正能做到心无色欲,无论明妃怎么诱惑,地狱主明王都不为所动,可能全世界都找不出来能达到这样境界的男人。   看着眼前雕像上惟妙惟肖表情妩媚的明妃,我恍惚间竟把明妃的容貌想象成了她。   至今为止,我仍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打入黑衣人组织,并带领着所有黑衣人进入夜郎王遗迹。   我在最后一次进入黑衣人老巢时,所看见的那几张人皮俑容貌还在脑海中历历在目,皮俑是为了掩盖受诅咒影响的三大家族成员,所以才迫不得已搞出来的东西。   如果不是自身变成了不人不鬼无脸人的模样,谁又会愿意披着那样的皮囊生活在这个世上。   难道说她是因为早就遭受了诅咒的缘故,所以想带着所有黑衣人进入天井,寻找破解诅咒的方法吗?   而现在我有一股强烈的预感,她并没有死,可能还在夜郎王遗迹的天井里,或者已经成功出来了。   而那尊匣子里被她称作是何家祖器的东西,我却依旧一无所知,甚至连猜都猜不出来。   我眼神紧盯着明妃的面孔,竟一点点将其想象成她全身赤裸的样子,这种感觉甚至让我不排斥,反而愈演愈烈有些陷入陶醉中无法自拔。   “经历过这么多千奇百怪的事情,我的心理是不是真的有些变的不太正常了。”   我忍不住自问自己一句,看着明妃似真似幻的脸庞,脑海中又回想起自己在西藏租的房子里,曾经写过以她为女主角的短篇小说。   在故事里那些虚拟的情节,尤其是当郭子向我来借相机以后的,是不是都代表着我的心理已经对她产生了一种轻微畸形的感情。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能是我的心理真的出现问题了。 第536章 喇嘛   我的思绪突然被魁莹细腻的手心肌肤惊醒,她伸手将我原本蹲坐的姿势拽起来,而我也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还蹲着干什么不要命了,炸药已经布置好,马上就要引爆了。”   我顺着她的声音方向抬起头来,这才发现整座雕像后面的石墙贴满了五六处即将爆破的炸点,甚至连雷管的引线都已经布置妥当了。   而自己还蹲在这里,的确有几分不要命了的架势。   5分钟以后,随着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地狱主明王石像连同着整面背墙都被炸的碎石纷飞,当长廊里的尘烟散尽以后我们才慢步走了过去,勘察墙体爆破的情况。   只见尘土之下,原本的明王石像已经彻底支离破碎,露出石质齿轮和一些锁链传动机构的机关构造,而石墙中心位置也被炸出了一个巨大窟窿。   冷风顺着墙壁上炸出来的窟窿呼啸而过,在场的六个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   几束手电筒的光亮将墙壁后面的空间照亮,只见昏暗的光线下,一方方整齐铺设的地砖和墙面映入眼帘,石墙后的景象宛如规模宏伟的古墓甬道,一直蔓延至黑暗尽头看不见的地方。   魁生和魁文打着手电筒率先走了进去,没想到甬道里面的温度,比上一层的喇嘛庙还要高出不少。   而且走在里面踏上青石砖的感觉,简直和古墓里甬道没什么区别,甚至让我一瞬间产生了怀疑,姚家人是不是在喇嘛庙的下面修建了一座古墓或者是疑冢。   但是通过这一次何家人所带来的装备,应该和古墓的联系不大,而且以他们的表现看来,应该更像是要取回某样东西。   沿着长廊走了将近五六十米后,尽头处突然出现了拐弯,而里面是更加深邃的黑暗甬道。   我和魁莹走在队伍的最末端负责断后,身后阴风阵阵,空气中夹杂着庙外的冷风经过墙壁的残垣断骸后发出莫名的鬼怪哀嚎声。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魁莹开口冲着我轻声说道,就连脸色也变得有些惨白,甚至时不时的还回头去望。   “应该是冷风划过墙壁上的缝隙后产生的哨音,你要是害怕就走到我前面去”。   我下意识的开口说道,没想到这句话反而激怒了她。   “就算是真有鬼魂怎么样,老娘连死都不怕还怕他们。”   “要不是看你这么大岁数,走在后面容易掉队,我还真的不想跟你走在一起。”   听着魁莹倔强的声音,我忍不住抬头望了她一眼,这才发现她的年龄可能比我开始以为的要小了一点。   没想到就在这时,前面突然传来了动静。   “有情况,大家都过来”。   说话的魁生的声音,我知道她们一定在前面发现了什么,所以急忙穿过其他人跑到了最前面的位置。   五六束手电光亮将眼前的景象照亮,而当我看见这一幕时,也瞬间有些被惊住了。   在甬道前方左右两侧的位置,盘座着大概十多具蜡化的尸体,这些人身上穿着藏红色的僧袍,即便是死后也面容安详眼窝深陷,显然是这座喇嘛庙里所有的僧人。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姚家人杀死了他们,还把尸体放置到了这里。”   我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猜想,不过紧接着下一秒却又被自己给否决了,就算是他们杀的人也没有必要把尸体藏在甬道的左右两侧。   而且这些干尸的表情都很安详,身上也并没有任何伤口,反而很像是古代佛教中所说的圆寂。   “他们应该不是被人害死的,而是在大雪将喇嘛庙掩盖之后缺衣少食,最终绝食而亡。”   “不信你们看这幅壁画。”   魁文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我们所有人顺着他声音的方向望去,果然发现他所站着的位置位于甬道左右两侧,都浮现出许多颜色古老的壁画图案。   这些壁画上都附着了大量的灰尘,在魁文无意间用手擦拭后才露出了里面的真实模样。   壁画中的图案描绘的正是雪山崩塌的情景,在这幅壁画的前面,是几个黑衣人打扮的人影,在庙门口冲着寺庙里的喇嘛们跪拜告别。   而第二幅画和第三幅画就是山川上的积雪开始崩溃,同时将外界通往喇嘛庙的山路连同着寺庙全都掩盖在了大雪之下。   不过最为诡异的还是第四幅壁画上的内容,这群喇嘛们在发现自己被困在庙里以后,行为并没有任何慌乱,反而整理衣衫潜入了姚家人所留下的秘道中。   挨排坐在了我们现在所看到的这个位置上,最后保持着打坐的姿势,一动不动直至断气。   “可能大家都错了,姚家人在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雪山可能会崩溃的迹象,但是因为某种原因。”   “这群住在喇嘛庙里的僧人并没有撤离,而是依旧每天诵经祈祷,直到雪山终于崩溃坦然接受这一切。”   魁生说完就将手掌指向了甬道里最后一幅壁画,这幅图案似乎与先前的四幅壁画内容保持着单独的关联,但值得引人注目的是。   壁画里描绘的雪山已经出现了隐隐将要溃塌的迹象,但是山脚下寺庙里的僧人们依旧不为所动。   显然是他们早已经料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躲在密道里闭气绝食而亡,我估计可能会跟姚家人留在这里的东西有关系。”   “他们是在守护这件东西。”   魁生的话让所有人都僵住了,同时也让我对这群何家人的好奇心增长到了极点。   这一刻,我甚至有些压抑不住心中的情绪,想要直接询问他们此行的目的,但是反复思索以后,我还是硬生生的将这种情绪压制了下去。   “既然他们不愿意提起,那我也没必要再继续追问下去,不过看样子我们也快抵达整座喇嘛庙的核心终点了。”   我心中打着自己的盘算,等待着队伍继续向前出发,最终我们还是恭敬的给这几位高僧磕了三个响头,他们的心境和境界显然已经足以称得上是“西藏活佛”。   甬道后面的道路则显得有些凌乱,到处可见突出的岩石,以及脚下不再平整的道路。   我跟随队伍走在中央,越发感觉这像是一条修建在地下岩石裂缝中的隧道,起初还以为可能是姚家人在修建地宫的时候,正好借用了这条裂缝。   没想到整条道路越走越窄,由刚开始的两人并排通行,到最后不得不一个个人的侧身通过,我和魁莹魁文的身材还好。   只是大壮二壮和魁生的魁梧体型,行走在这样的岩石裂缝中几乎四处碰壁,而且最诡异的是。   脚下的岩石层在行进了一段距离以后,似乎有向上的趋势,逐渐队伍里也有人感觉这里的空气似乎有些稀薄。 第537章 硝盐池   我心中有些冷不丁的猜测,此时我们已经顺着甬道和半人工修建的裂缝通道,行进了不下几百米距离。   要是按照正常思维来理解,现在我们可能早已经离开了原本喇嘛庙的范畴,来到了一处山脉中心,山岩缝隙左右的位置。   而就在这时,走在最前面的魁生逐渐发现,脚下的道路又开始出现了人工开凿过的痕迹,这回的道路比先前又好走了许多。   这样的昏暗道路在行走了十几分钟以后,彻底变成了青石砖铺设的甬道,经过这么远距离的长途跋涉,我们所有人都有些支撑不住体力上的消耗,沿着青石砖地面坐了下来,暂时休息一会儿。   与此同时我打着手电筒竟发现,周围的石壁上竟然也出现了许多不规则的雕刻花纹,而且这些花纹里包含的图案内容无比诡异,简直就像是天方夜谭。   最引起我注意的是其中一片大面积花纹里的图案内容,那是一个三角形却又极其圆润的图案,在线条中勾勒的天空上漂浮着。   这东西的下方甚至还喷吐着类似气体一样的东西,紧接着另一幅图案上显示的内容则更加诡异。   那是一口黑色石头雕刻成的石棺,从那个三角形的圆润飞行器中掉落了下来,正好落进了脚下裂开的山脉裂缝里。   看到这一幕我彻底愣住了,因为图案上的山脉似乎像极了先前我们在喇嘛庙外围所看到的某座山峰。   正思所着自己的思绪却突然被其他人的声音打破了,前面像是又发现了什么新的东西,魁生的声音正在催促我们向前。   我生怕自己落队,于是急忙站了起来跟随了过去。   这一路而来,我越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些力不从心,好几次都差点儿没能跟上他们的步伐。   而当我来到队伍的最前面时,竟赫然看见眼前的景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昏暗的光线下模糊不清,但是顺着手电光的光束位置望去,能够看见黑暗中眼前甬道的尽头,变成了一处一百多平米的巨大溶洞空间。   而且到处都布满了人工开凿过的痕迹,甚至连头顶最难处理整齐的天花板上,也被打磨平整铺设上的一层拱桥形的岩砖。   不过最诡异的是,在眼前中间溶洞的位置有一处巨大的凹槽水池,里面流淌着的都是味道刺鼻的黑水,在手电筒的光亮折射下散发出粼粼微光。   魁文走了过去用石头打进水池里以后,更诡异的事情出现了,实心的石头居然在水池里浮了起来。   紧接着所有人的眉头都紧锁着,陷入了眼前的困难问题中,思索着对策。   “这应该是掺杂着水银的硝盐池,除了石头不能腐蚀以外,几乎能腐蚀任何东西,而且就算是距离池子待久了,也容易被挥发出来的水银气熏中毒。”   当我听到魁生的这句话才明白,现在为什么所有人都眉头紧锁低头不语,虽然出口暗门可能就藏在水池子后面岩石墙面上左右的位置。   但是眼前的窘境似乎成了必死的局面,没人能跨过宽约三四米左右的池水,而且里面的水银化合物触之即亡,让抵达对面的可能性更多了一分渺茫。   就在这时,我竟无意间发现头顶的拱形岩顶上有两排左右对称的铁环,这些铁环通过锁链一个个吊在半空中,看上去十分的古怪。   “你们看头顶这些铁环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姚家人留下来的某种机关。”   我冲着他们开口说道,紧接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我的声音吸引,抬头望向了铁环。   下一秒魁生望着头顶的方向兴奋道,“看来这是姚家人留给咱们的破绽,人吊在上面,可以通过铁环快速爬到硝盐池的上方,找出通往前面的路口。”   魁生的话让其他几人都兴奋不已,甚至想要跳上去跃跃欲试。   不过他们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因为铁环距离对面池壁的位置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这就代表着吊铁环的人不仅要身体灵活,更得需要极好的臂力和耐力。   眼下满足这两点的可能只有两个人,那就是魁莹和男青年,魁生和大壮二壮三人虽然臂力足够,但是身体并不算最是灵活的。   万一支撑不住摔进池子里,下场肯定是尸骨无存。   我盘算着男青年的体力应该要比魁莹好一点,刚想提出让他来尝试,没想到魁莹竟然不停劝阻率先爬了上去。   而她妙曼的身姿在吊环上左右甩臂移动,黑色的皮衣紧贴在她的身上,这一幕竟然让她在大家眼中多了几分灵活和秀美。   由于头顶两排的铁环并不密集,而是以一种角度纵横交错,所以魁莹每次单手握紧铁环以后,就得甩开身姿冲着另一边的铁环方向使劲。   而当她终于移动到下方硝盐池的位置时,我们所有人都忍不住把心吊起来,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魁莹在上面逐渐小心翼翼的移动着位置,终于逐渐将要靠近铁环尽头的岩壁。   而她此时的体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就连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的有些急躁和喘息起来。   我们所有人都紧张的不敢出声,就好像现在铁环上吊着的人是自己一样,这感觉甚至可以称作是一种煎熬。   “我看见石壁上有一道暗门的轮廓,但是没瞧见任何机关。”   魁莹的声音从正前方头顶的位置袭来,此时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打开了手电筒将光束对准了她正前方和头顶的位置。   “你快抬头看头顶的东西是什么。”   此时男青年早已经收敛了许多先前玩世不恭的态度,在手电光照亮的一刹那间,几乎我们所有人都发现魁莹头顶的位置,有一枚巴掌大小的石雕莲台。   这尊莲花成绽放的形状,大小和真正的荷莲差不多大,瞬间引起了我们所有人的警觉。   而魁莹也在得到我们的提醒以后立马抬头去看,她脸上的汗滴顺着脸颊流淌至衣领里,就连抓着铁环的双手都已经开始有些微微颤抖,显然是快要支撑不住了。   “莲花蕊里有一个石孔,好像和当初咱俩看见的那枚大喇嘛的戒指很相似。”   她此时突然幽幽开口,似乎是在单独对我讲话,我也这才猛然间想起来刚进入喇嘛庙时,在二楼屋子里发现的那尊匣子。   而匣子里装着的正是那枚镶嵌着玛瑙珠子的戒指。   下一秒还未等我开口讲话,魁莹就已经十分费力的将那枚戒指从怀里掏了出来,这一切动作都需要她用一只手来支撑自己的体重,稍有不慎就会掉进硝盐池里。 第538章 局面   我们这些人都替她捏了一把汗,甚至魁文好几次都想要跳上去把她替换下来,却都被魁生给拦住了。   “上面一个人就够了,多一个人就多一分不便,况且魁莹的身手不比你差,你应该相信她的能力。”   “可是…。”   “没有可是,别忘了咱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魁生用强硬的语气把男青年刚到嘴边的话给噎回去了,紧接着下一秒头顶突然传来了机关触发的声音。   “咔嚓,咔嚓…。”   此时我们所有人高度紧绷的神经,就像是惊弓之鸟一样,下意识条件反射般望向头顶魁莹的位置。   映着手电光的光亮看去,我这才看见魁莹已经将戒指塞进了花蕊中心的石孔里,并且用力转动了一圈。   连环机关启动的声音不绝于耳,紧接着下一秒,我竟惊奇地看到在她脚下水池的位置,浮出了许多细小的气泡。   下一秒,一颗雕刻着荷花叶茎形状的圆形石柱缓缓从池底探了出来,这根柱子不仅正对应着魁莹脚下的位置,让她终于能有了落脚的地方。   而且石柱最顶端还雕刻着一尊栩栩如生的六寸石佛像,这尊佛像坐落在石柱顶端的莲台上,透发出说不出来的诡异和古怪。   而就在魁莹将双脚踩踏在石柱上的佛像,刚要松口气休息时,脚下的六寸石佛竟然连着底座的莲花瓣一起收拢缩了下去。   紧接着空气中就传来一阵诡异的破风声,三支机弩箭矢两侧墙壁上的石孔中激射而出,正奔着踩踏在莲花上魁莹袭来。   魁文和其他何家人看的眼睛都红了,刚要开口提醒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我此时也是替她捏了一把冷汗,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和情绪都被那三支暗箭吸引了过去。   但让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魁莹仅仅是听到暗箭的声音,仍然下意识抓紧铁环,在池子的上方做起了后空翻滚的动作,这才堪堪躲过这三支箭矢。   与此同时更多的水泡从硝盐池里冒了出来,我们刚想提醒她还有机关,不要掉以轻心。   没想到下一秒从池子里探出来的竟然是一座狭窄的石桥,桥头的另一端正好对应这魁莹脚下缩回去的莲花石佛。   最后一声机关运行的声音戛然而止,在我们对面的池子墙壁上,竟然缓缓翻转出了一扇暗门。   如果踩踏着池子上的石桥,最后跃起在石佛的柱子上借力,正好可以钻进眼前的暗门里。   “我先进去看看。”   “你们抓紧跟上我的脚步。”   魁莹说罢就将脚再次踩踏在了石柱上,一口气钻进了暗门里。   此时我们有惊无险,魁生刚想着带人走过石桥却被魁文拦了下来。   “你们不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吗。”   魁文此时表情凝重,让我们和其他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不过一路走来,魁家兄妹的灵敏和直觉洞察力比我和魁生以及大壮二壮高出了许多,显然他的这句话一定是因为发现了什么线索。   “你仔细想想,刚才暗中的那三支暗弩箭矢几乎是必死的局面,要不是我妹妹身手灵敏,早就中箭身亡了。”   “姚家人既然知道几十年以后,咱们会来取回那件东西,为什么又会设计这么复杂几乎是死里逃生的机关。”   “这不太符合逻辑,他们就不怕咱们的队伍全军覆没吗。”   魁文的这些话,显然是对魁生说的,不过现在来到了这里,他们似乎也已经对我百分之百的信任,不在隐瞒和避讳了。   “你说的有道理,可是这会不会是为了防备其他人,机关多了一点不代表是死局,你看咱们不也成功的走到这来了吗。”   魁生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似乎也感觉有些不妥,紧接着又听见魁文说道。   “我觉得事情可能有变,这应该是姚家人给咱们的警告,让我们知难而退。”   “不仅是刚才的机关,就连咱们之前所看到的那座黑色磨盘,都可能是他们想要传达给咱们的某种信息,但是咱们看不懂上面的内容含义,所以就没当做一回事。”   魁文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瞬间脊背发凉,毛骨悚然,而我也逐渐明白了整个事情的逻辑起因,这宛如一个预先设计好的局。   由姚家人在很久以前抛下的饵,等待着最后的何家人来取回饵料,改变他们先前预测到的那场巨大变故。   而整件事情中唯独饵料是什么东西,我仍然没有窥测到半点,最重要的是,这些何家后辈似乎也不一定知道要取回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可能那是一个匣子?一枚戒指?或者是一个香蕉,一个苹果。   总之它可能是任何东西,但一定会和这场即将发生的巨大变故有关。   我强忍着心中推测出来的震惊,抬头望向众人。   而魁文和魁生在辩论后望了我一眼,似乎是想要听听我的看法,而我也表情凝重内心早就开始骂娘了。   “你们至始至终都没告诉过我任何事情,现在想知道我的想法了,老子知道个屁啊。”   这只是我心头的抱怨,自己当然不可能把这些实话说出口,不过魁文虽然心里感觉到了几丝不对劲,但仍没有任何退缩的打算。   似乎他们这一趟而来,就没准备半路折返。   10多分钟以后,我们还是有惊无险的踏上了通往池墙暗门的石桥上。   暗门内的空间却狭窄的可怜,几乎所有人只能弯腰前行,在里面根本就抬不起头来。   而我作为最后一个走进暗门里的人,差一点就泄了力气,从石桥和莲花柱上摔了下去。   当自己被人搀扶着跨进暗门里时,回头望向能溶解一切的硝盐池,心中不免有些后怕。   就在这时,我才突然注意到池子里居然滋生出了五六道漩涡,将硝盐池里的液体疯狂吞噬,两三分钟左右的时间,池子里的水位就已经降低了大半。   而且隐隐间自己竟看到在池子底部立有一块石碑,上面似乎有一行小字模糊不清。 第539章 心魔   当我把身子探出暗门,终于勉强看清上面的繁体字迹时,竟发现这似乎是一句诗句。   “荷莲佛中卧,银水吞金门。”   我愣了一小会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直到反复观摩以后,才终于确定石碑上的内容,真的只是这样一句诗词。   而且这句话的前半句,似乎正对应着刚才魁莹所经历的事情,荷莲和石佛此时还立在柱子顶端被荷花瓣形状的机关包裹着。   唯独后半句似乎是代表着即将要发生的事情,让我突然心头一颤。   “银水涌金门是什么意思,我琢磨了半天仍然没想明白。”   没想到正当我抬起头来时,却突然看见身后有一道女人的身影,她穿着黑色的衣服,脸上戴着古老的金属花纹面具。   我被这一幕吓得魂不附体,在踉踉跄跄的爬起来以后,才发现这个女人自己竟然很熟悉,直到下一秒,我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难以相信的人影轮廓。   “你…你是小玥,你真的是小玥。”   我冲着眼前的女人开口说道,没想到她竟然真的点了点头,透过面具的眼神让我瞬间回想起,当初她在天井旁冲着我最后微笑的那一幕。   “你…。”   “你是怎么从天井里逃出来的,还有掉进天井里的那个匣子里装着的究竟是什么。”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   我一瞬间激动的语无伦次,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戴着面具的面孔,但是这一次她却没有讲话,反而用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看着眼前这副面孔,我越加开始坚信她就是15年前的小玥,但是她此时的样子却并不是我最开始记忆中精神病院女医生。   而是带着所有黑衣人走入夜郎王遗迹的神秘黑衣人首领。   那一次在黑衣人老巢里发现的人皮俑,和她故意留给我的信息还在我的脑海中环绕,现在我已经知道了她用皮俑来掩饰真实形貌的真相。   所以她此时是什么样子,已经不重要了,哪怕皮俑下面是一张没有五官的面孔。   可是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及当初植入我脑海中的那些记忆是不是真实的。   我心里仍然没有任何答案,我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们上辈子是爱人吗…还是情侣什么的,你能不能告诉我?”   我压抑不住这十五年来莫名其妙的情绪波动,终于开口向她询问,这就好像是溺水的人将濒死时,突然看见了岸边的一根稻草,于是想要疯狂的伸手抓住它。   而她依旧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眼神平淡的看着我,那双眼睛里仿佛是经历了千百世的轮回才有的那种释然和平静。   “出什么事情了,快跟上。”   魁生的脚步声伴随着说话声在身后响起,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这里耽误了太长时间,何家人回头来找我了。   而正当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何家人介绍她时,魁生已经一把手将我拽了回去,与此同时我竟然也看见了十分诡异的一幕。   那就是当魁生打着手电筒拉着我离开的时候,他竟然没有看见我身后黑衣人打扮的小玥。   “你…你看不见她。”   我下意识的冲着魁生自语道,没想到他抬起头来表情疑惑的看着我。   “看见谁?现在所有人都在前面等着咱们呢。”   “这里除了咱俩之外还有其他人吗?”   魁生说完以后突然意识到我话中的含义,立马从腰间掏出了手枪上膛,手电筒也四处乱照。   可却唯独看不到他眼前正前方的小玥。   这一回轮到我彻底懵了,怎么魁生看不到她,而我却能看得见,难道是我的癔症发作了。   我下意识间用手咬破手指,心中盘算着可能是姚家人在甬道里设下了某种迷魂机关,通过手指的刺痛,一定能让我清醒过来。   可是当我再次睁眼以后,眼前的情况依旧如故,魁生也站在小玥的身旁,表情疑惑的望着我。   他没有说话,眼神却像是在看一个得了老年痴呆的老人。   “你…?你不是在这吓唬我吧。”   我听见魁生这么说急忙改口道,“哎哟不好意思,我刚才眼花看错了。”   “看来岁数大真的是不中用了。”   听着我这番解释,魁生的眼神也逐渐恢复了正常,随即打着手电筒带我往暗道深处与其他人会合。   我并没有在乎那点贬低自己的言语,反而时不时的回头去看,却发现小玥也迈着轻缓的脚步跟随了过来。   她的眼神中依旧平淡如水,就好像洞悉了这世间的一切,却又好像一直在盯着我一个人看。   为了证明我是否再次犯了癔症或者产生了幻觉,我甚至带着跟随身后的小玥来到了众人的身旁。   原本需要弯腰通行的狭窄暗道,已经逐渐宽敞,更惊异的是脚下踩踏的石砖在手电光的照亮下都透发着半透明的墨绿色玉质。   我心中猜测,这回可能距离他们要找的那件东西越来越近了,不过我现在没有时间去思考那些问题。   当我带着小玥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所有人打着手电筒回头去看,目光都是紧盯着我,显然并没有发现队伍里多了一个女人。   “你手在那干嘛呢,老娘还以为你掉池子里了呢”   此时心思缜密的魁莹突然回头发现了我手掌的异样,但现在按照我的视角来看,自己正抓着小玥的手腕。   我僵持着没有乱动,直到魁莹走了过来,我才终于彻底相信,小玥在他们的眼中是透明的,却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得到。   一瞬间胡乱的想法涌上心头,我在强压住乱颤的思绪以后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虽然这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却真实发生了。   首先我不觉得自己是犯了癔症,因为我的头脑此时前所未有的清醒,其次我虽然相信轮回,但是并不信鬼神。   这应该是两种分开的认知观点,所以我现在也不清楚,小玥到底是在以什么方式出现在我的面前。   以及她为什么一直沉默,没有开口说话。 第540章 何人止足   我拉着她的手,甚至能够感觉到她手掌的温度和常人一样,可偏偏却所有人都看不到她。   为此我不得不刻意走在队伍的最后方,掩饰着心中的不安和疑惑。   “说出来简直难以相信,但这的确真实发生了。”   脚下踩踏的翠绿玉砖让所有人都隐隐感觉有些异样,如果说一路走来经过的漫长隧道和喇嘛庙下面的密室长廊,都是借助了山体内部碎裂的缝隙,才能让那几名姚家人和喇嘛庙里的僧人挖掘出这么较为广阔的地下工程。   但是脚下铺设的玉砖就不禁有些让人琢磨不透了,这些都是上好的大块翡玉,就算是姚家人用钱从外面买来的,也不可能运进这道路崎岖的西藏喇嘛庙中。   况且这么奢侈的做法目的是什么,又不是古代修建皇陵,他们是从哪儿搞来的这么多玉石,难道西藏雪山下面还隐藏着玉矿?   我的心中越发疑惑,没想到走在最前面的魁文和魁莹突然放缓了脚步,口中轻咦了一声。   “都快来看看这是什么?”   魁莹发现脚下石砖的异样以后打着手电筒,冲着身后的人们招手,示意我们全都围过来。   几支手电筒的光亮折射在脚下的玉光中,将整个隧道蒙上了一层翠绿的荧光色,越往前走也更加宽敞,由最开始的只能由一人弯腰通行,现在已经逐渐转变成了三人并排行走。   而当我们围到跟前时,才赫然发现魁莹脚下的玉砖上竟有一行繁体小字,竟然是一段诗句。   “好像是“止步听楼雨,足下通俗尘。”这两句话。”   魁莹说完以后露出面容不解的表情,接着缓缓开口道。   “这好像是一句残诗,快找找周围玉砖上还有没有其他诗句了。”   正当其他人想回头去找踩过的玉砖上还有没有其他诗词刻字,我就已经掩饰不住脸上惊骇的表情,掏出腰间的匕首将先前在池子里石碑上看到的那一段话,刻在了玉砖残句的上端。   眼下正好组成了一段完整的四句诗词。   “荷莲佛中卧,银水吞金门。   止步听楼雨,足下通俗尘。”   下一秒所有人都表情惊异的看着我,显然是被我的举动给震惊住了。   其实在刻字的时候,我心头还是犹豫了一下,但是一想到这四句诗词中可能暗藏着什么玄机,光凭借我一个人应该无法打开。   眼下我和何家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况且一路上自己也没有受到什么不公平的待遇,所以我还是将先前在池子里发现诗句的事情讲了出来。   看着众人鄙夷的目光,我忍不住又解释道。   “本来刚发现池底石碑的时候,我就打算把这件事跟大家讲出来,没想到一路走来撒尿的功夫儿,又把这事给忘了。”   “现在诗句已经拼凑完整,要是谁不相信我说的话,尽管可以回到池子里看看那块石碑。”   我退一步闪出一条身后的道路,不过凭借我一路而来的表现,他们应该没有怀疑自己的理由,认为我是在故弄玄虚。   “你说什么呢,我们大伙当然相信你,你对这四句诗词有什么看法没有,说出来大家可以讨论讨论。”   就在这时魁生站了出来,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言语中也透发着绝对的信任,这才让我感觉心里好受不少。   魁莹则对我写下的两句诗词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正低头琢磨着含义,还没过三秒钟就发现了第一句诗词的含义。   “你们来看,第一句诗词里出现的莲花和佛,不正是我刚才经历的石佛机关吗。”   顺着魁莹的声音,其他人也恍然大悟,这诗词里暗藏的信息果然和整个地宫有关,这应该是姚家人留给我们的提示,只是第二句诗词里的内容我们还没有遇到,所以也无法解释里面所隐含寓意。   “银水吞金门,止步听楼雨,足下通俗尘。”   “咱们现在只经历了第一句诗词里的内容,看来要想解开剩下的三句诗,只有接着往前走,说不定在前面就遇上了。”   魁莹说着脸上透发着兴奋的笑容,有了这四句诗词,我们接下来再遇到其他机关的时候,也会容易对付许多。   也是就在这时,我看着石砖上先后的两句诗词,突然发现了疑点,原来这四句诗词还是一段藏头诗。   如果将四段诗词的头一个字单独拿出来,组合在一起正好是“荷银止足”,也可以理解为“何人止足。”   眼下除了我以外,剩下的不都正是何家人吗,难道说当年在西藏修建这里的姚家人,想要通过藏头诗的方式让何家人到此为止,打消进入地宫的想法。   这一回还没等我开口,心思缜密的魁文就已经发现了诗词中藏头诗的含义,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凝固了下来。   下一秒才缓缓开口道,“这诗句诗是藏头诗,看来当初来到这里的姚家人,果然发现了什么变故,所以留下这么一段提示,想让咱们所有人撤离。”   刚开始魁文的话还让所有人都有些疑惑,直到其他人也发现这是藏头诗以后,脸色也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   眼看队伍里的气氛变得尴尬紧张,却再也没有一个人说话了,仿佛是藏头诗类的含义让所有何家人都如坠冰窟,提不起一路而来的斗志了。   “姚家人怎么会留下这样的信息,我们为了取回那件东西,几乎搭进了两代人。”   “他们…他们没理由要临时更改计划,一定是中途又出现了什么变故,让姚家人改变了主意。”   “还是说他们当初推演错了,几十年后直至即将发生的那场惊天变故,其实并不存在,是咱们自导自演出来的乌龙事件?”   魁文的表情有些痛苦,不过他还是强打着精神跟众人努力分析着可能出现的原因。   “不管怎么说,老子今天一定要走到底,几十年来咱们魁家为了这件事情背离祖宗,付出了多少心血。”   魁文的表情突然变得坚定了起来,紧接着他掏出腰间的手枪,打着手电筒像是发了疯一样跑进铺满玉石砖的甬道深处,站在旁边的魁生,一言不发。   显然是看到姚家人留下的藏头诗以后,心情也变得有些悲凉沉重,只是正当他看见魁文像发疯了似的跑进甬道深处,刚想去追赶时。   我们所有人竟都发现跑进甬道深处的魁文突然站住了脚,而且透过黑暗中他的背影似乎也在隐隐颤抖。   “魁文你怎么了。”   一时间许多人发现了异样,急忙掏出武器和手电筒小心翼翼的追了过去,我跟在何家人的身后紧随其后。   直到下一秒我来到魁文站着的位置时,脸上的表情也瞬间跟其他人一样凝固了,因为眼前的景象实在是太令人震惊和意外了,简直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这种震撼。 第541章 金色宫殿   你这一生中见过最令人震撼的场景是什么?   我知道这句话出口的时候,你的脑海中可能是一头雾水,也可能是某次机缘巧合下看到的壮丽奇景,但这和我眼前所看到的景象相比,完全远远不够。   因为我看见的是一座天宫,一座金碧辉煌隐藏在西藏山脉里的巨大宫殿。   低头望去整个宫殿坐落在一处巨大的地下溶洞之中,溶洞的面积足有一个初中体育场的大小,而这尊四层宝塔结构的金色宫殿,就坐落在整个溶洞的最中央处,占用了四分之三的面积。   宫殿的外形就犹如八棱四角的古建筑宝塔,在砖瓦边缘上更是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以及许多我们从未见过的奇珍异兽。   此时我脚踩着玉石砖铺设的甬道尽头,低头望去正好可以俯视整个几十米高巨大金色宫殿的全貌。   这简直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壮阔,更让我们所有人都产生了同一个疑惑,这座宫殿是谁建立在这里的,难道是姚家人和喇嘛庙里的僧人?   可这又怎么可能,这几乎已经超出了人力的范畴,甚至我从未听说过古今中外有哪个帝王曾修建出这么一座天宫,连古代的帝王都做不到这一点,难道却被他们几个人做到了?   此时所有人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更是有一种从心底涌出来的压迫感,从未想过身为高等生命的人类本身竟然如此渺小。   与眼前的雄伟天宫相比,我们几个人站在这里就像是蝼蚁,这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压迫感。   不过此时我偷偷注意其他何家人的表情,他们所表现出来的震惊似乎不亚于自己,这说明对于这座宫殿的存在,他们也毫不知情。   甚至跟我一样,他们也是第一次发现这座隐藏在西藏雪山里的天宫。   “姚家人究竟做了些什么,这真的是他们所为吗。”   此时不只是我心里,估计所有人的心中都产生了这样疑惑的想法。   “绳子,快拿绳子。”   魁生此时清醒过来转身翻开背包寻找绳索,甚至就连我都下意识的转身想要翻找背包,下一秒这才想起自己在队伍里压根儿就没带背包负重,物资这些东西都是何家人在掌管。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将凑出来的两捆尼龙绳打结系在一起,不过这个距离似乎还不足以达到天宫的底部,只能堪堪达到第二层宫殿的高度,距离最底部还差着将近五六十米。   就在这时,一直望着脚下天宫的魁莹突然开口道,“你们快看底下的那面墙上有两行石孔,咱们可以把绳子就放到那里,然后攀爬岩壁抵达下面。”   魁莹的话正好解决了队伍里绳子不够长的问题,而就在所有人都在收拾装备,准备撤离到天然溶洞的最下方时,我看着脚下玉砖上的两行诗词,渐渐心头一紧。   穿着黑衣的小玥和当初在夜郎王遗迹里的打扮一样,她宛如灰尘不染的嫡仙,时刻都在凝望着我。   此时她就站在我的身旁笑而不语,而自己的心思也被脚下的藏头诗吸引着。   “快将近一百年前的姚家人在这里留下了提示,示意我们不要再继续前行下去了,他们这么做真的没有问题吗”。   我心头也是莫名纠结着该不该下去,到了现在就算我掉头逃离,何家人估计也不会发现和在乎我的行踪,他们的注意力已经完全的被眼前这座巨大天宫所吸引了。   可是心中一想到胖子死前的叮嘱,以及那场可能即将会发生的巨大变故,我还是没有理由临阵退缩,所以干脆在魁文和魁莹下入巨大溶洞以后,成为了第三个攀爬下去的人。   其他何家人似乎对我这么积极的行为感到有些意外,而我只是用微笑回应,示意我们现在是同一支队伍,就应该福祸同享。   但实际上我还是高估了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抓着绳索的手掌微微颤抖,还没下滑十几米我就已经喘息的不行了。   不过我还是坚持着抵达了绳子的尽头,到了这里以后,我们就只能依靠墙上的这些孔洞向下攀爬。   也就是就在此时此刻,我才突然发现墙壁上的这些眼孔深浅不一,脚踩在上面借力刚好合适,或许这应该是当初姚家人特意开凿出来的,可是他们又不见得会猜到几十年后我们来到这里时,身上携带的绳子不够长。   所以这似乎又成为了一个疑点,还是说姚家人开凿石孔其实是另有目的。   不过现在对于这些隐密我已经无心探索,因为自己的身后正前方,就是整座巨大金色天宫的壮阔景貌。   直到我和其他人抵达溶洞的底部,整座金殿楼宇彻底呈现在眼前,这一刻的景象比先前在头顶俯视的时候还要壮阔十倍,更有一股前所未有的震撼,回荡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抬头望去,这座巨大金色宫殿的四面都环绕着上百台阶,将三层宝塔结构的建筑衬托在中央,展现着无与伦比的震撼与壮阔。   而在眼前宫殿的正门上方更是悬挂着一块金色的牌匾,而当我们打着手电筒冲着牌子照去,原以为会看到两个“天宫”字样的字体,却没想到匾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这到底是一处什么地方,里面难不成住着神仙吗”。   我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古殿简直无法想象宫殿内部的景象,甚至下意识间和其他何家人一样迈开步伐开始攀登脚下的台阶。   下一秒却被魁生的声音所制止,让包括自己以内的其他人,全都停下脚步撤了回来。   “大家先别着急往上爬,我总感觉事情有些蹊跷。”   我心头一颤知道魁生所说的蹊跷是什么,这座宫殿如此浩大,就算是历史上的王朝古国也不一定能在这偏远西藏山脉中修建开凿出来,更别说当初姚家来这里的五个人。   所以说只剩下另一种可能,金殿早就存在于这里了,而姚家人之所以留下那首藏头诗,很有可能是因为在金殿里发现了什么,让他们十分忌惮,最终提醒我们不要靠近这里。   “何人止足”的含义可能就在于此。   刚开始表现最为激动的魁文,也逐渐平复了下来,他带着我们走下台阶以后,打着手电筒四出查看,下一秒竟果然看见了宫殿西面正对应着的岩壁上,似乎缭乱的画着些什么图案。   我们顺着手电筒所指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期间小玥也一直跟随在我的身旁,尽管其他人看不见她的身影,而我却十分清晰的能够感应到她的存在。 第542章 神话大殿   “看来咱们猜测的是正确的,这座宫殿的确跟姚家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魁文打着手电筒将眼前石壁上壁画的景象照亮,此时我们这才发现壁画里的内容竟然也是有一队人,从最开始的天然溶洞上方用绳索垂直降落了下来。   我愣住了半晌,还以为是有人偷偷将我们刚才用绳子向下攀爬的一幕给画到了墙上,正惶恐的时候。   直到下一秒才察觉,壁画里描绘的几人并不是我们,而是穿着黑衣的姚家人。   而第二幅壁画里的内容,则正是几个身穿藏红色僧服的喇嘛僧人,站在溶洞的最顶端不停向下释放着绳索,喇嘛们配合着姚家人将他们放到了溶洞的最底部。   而第三幅壁画里的内容,则透发着些许诡异与不真实,上面的记载的是几名身穿黑衣的姚家人来到溶洞底部以后,也被眼前巨大宫殿的景象所震惊了。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此时壁画里所记载的宫殿大门是敞开着的,而且在壁画中姚家人头顶的位置,有一副人脸型的巨大轮廓正低头俯视着他们。   似乎像是在观察着姚家人的一举一动,我们所有人都被眼前这第三幅壁画里的内容惊骇到了,甚至下意识的忍不住回头去看头顶的位置,是不是也有一幅壁画里所描绘的那副人脸轮廓?   不过当我们抬起头来时,头顶的宫殿上方却什么都没有,或许壁画中的俯视着他们的人脸是一种假设和比喻。   象征着姚家人来到这里以后,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   但此时我们心中都充满了疑问,那就是他们为什么要把自己从溶洞上面攀爬下来的经过绘画成壁画。   而这些壁画除了眼前的第三副以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其他意义,他们这么做的动机是出于什么?   我心头有些不解,打着手电筒继续往墙壁的尽头照去,这才发现原来在第三幅的壁画后面还有第四副。   而这一回壁画里的内容更加简洁明了,他们似乎在这座巨大的宫殿金殿里装上了许多复杂的机关,利用了这座金殿。   “我提议要不大家分头行动,一半的人先守在这里,另一半的人跟我爬上台阶。”   魁生说完就看见魁文已经背上背包,打着手电再次踩踏着石阶,向着大殿的正门进发。   魁生的提议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如果石阶或者是正门内装有致命的机关陷阱,我们几个人一拥而上很容易全军覆没。   如果只有少数几个人先上去,那么避开机关的几率就会更大一些,也会让我们更加谨慎。   这一刻我选择拉着小玥的手,跟随着魁文的脚步也登上了台阶,因为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这座金碧辉煌宫殿内部,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身后大壮二壮和魁生魁莹为我们打着手电筒照明,尽管整座宫殿金碧辉煌,但是修建在这么偏僻的地下溶洞里,光线亮度也并不是可以好到不需要手电筒。   我紧跟着魁文的步伐,一步步迈步向上,而身后的魁生见我们与他们保持了一定距离以后,也迈着谨慎的步伐跟随了过来。   越距离这座雄伟的金殿越近,我就越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或许古代诗词中曾描写的琼楼玉宇天上寝宫也不过如此。   然而直到我们一步步走过了上百台阶,近距离观察眼前这座金殿时,才发现修建金殿的材料并不是黄金,而是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黄色物质,更确切的说这像是一种金黄色的岩石。   我和魁文站在金殿的大门前,眼看周围并没有什么危险,于是就转身冲着其他人招手,招呼他们也跟上来。   一阵冷风从身后袭来,让我们两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而当我们转过身来时,竟发现原本闭合的金殿大门,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裂开了一道缝隙。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我将眼睛凑了过去,可是顺着缝隙里面观望,却什么都看不见,里面的颜色说黑不黑说黄不黄,而是透发着一种很朦胧无法形容的颜色。   我下意识的用手推动殿门,想要将缝隙开的更大些,没想到自己的随意举动,竟然直接推开了金殿大门。   一大团白色的雾气从门里冲了出来,吓得魁文和身后的何家人全都握紧手枪,将枪口对准了我眼前殿门的位置,我原以为会有什么怪物冲出来。   甚至下意识的拔出了匕首,将小玥护在了自己身后,没想到雾气飘散以后门内仍然散发着一片白色的朦胧,将门后的景象彻底遮住了。   隐约间我似乎看见雾气的后面飘散着一个金光闪烁的东西,正极速冲着我们的位置远离。   魁文瞬间就不淡定了,他甚至没来得及跟身后的其他人打招呼,就一口气窜了进去,想要在迷雾中看清那件东西是什么。   “情况不对,里面有什么东西好像闪过去了。”   我冲着身后的剩余何家人开口解释道,此时他们正站在石梯台阶中央的位置,距离我和魁文还有一段高度和距离。   眼看魁文钻进迷雾中以后不见了踪影,我下意识间心头一热,也不知道为什么竟也跟随着他的脚步就走了进去。   只是当我前脚刚迈进去,全身就已经在一片笼罩着白色迷雾的雾气中,甚至连身后的退路也消失了。   我心头还是有些紧张,不过在迷雾中我仍然能够感觉到,自己还是在紧紧的抓着小玥的手,这让我紧张的情绪松缓了不少。   即便如此我还是没忘记此时应该是在金殿楼宇的第一层内部,只要不改变方向一直往前走,应该就能穿过迷雾,看见金殿内部的景象。   在向前大胆尝试了几步以后,眼前的景象果然焕然一新,而我也看见了魁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身影。   “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灵霄宝殿”。   魁文诧异的声音回荡整座大殿内部之中,竟让我感觉产生了一种同样想法的共鸣。   映眼望去到处都是金碧辉煌的景象,以及琳琅满目的雕像身影,我楞在原地半晌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眼神中无意发现了几座熟悉的雕像身影。   “这是巨灵神,这个是托塔天王,这个是财神…”   “这些…,这些应该是二十八星宿。”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这一层的巨大金殿内两侧,竟然摆放着这么多让自己熟悉的神祗。   他们有的怒瞪目视,有的风仙道骨,有的家喻户晓耳熟能详,但更多的连我也叫不出名字来。   “这是一座暗藏着中国所有神祗的金殿,是比所有古董化石更加珍贵的神话大殿。”   “究竟是谁造出了这座金殿,它存在于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想到这里我突然心头澎湃气血翻滚,甚至感觉到站在这些神祗的面前,自己和其他人一样都是前所未有的渺小。 第543章 长毛雪猿   我的心情此时久久不能平息,甚至连看着这些神祗雕像的脸,都如同被人抑住了咽喉,喘不过来气。   渐渐的心中的这股压抑平和了下来,我和魁文才打着手电筒去照亮大殿内周围隐匿的角落,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直到下一秒想起身后的的雾气,才缓缓转过身来,这才发现先前的迷雾已经消失不见了,大殿的金色大门已经显露了出来,但是和先前不一样的是,殿门已经紧紧地闭合在了一起。   我们有些狐疑的走回了金殿门口,用力去推动殿门,可这一回无论怎么用力,第一层的殿门都依旧是纹丝不动。   我和魁文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上当了,先前在迷雾中闪烁金色光点可能是某种引诱我们的机关,现在等到我们进入大殿以后,楼宇就彻底封死了。   但一想起外面的人,我们反而没那么紧张了,毕竟两个人困在这里总比全部都被困在这里要强许多,而且外面的人发现殿门被封死,肯定会想办法救我们出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和魁文并没有在一楼大殿里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在与这些神祗雕像接触一段时间以后,心头的那股子压抑感也逐渐消失。   毕竟工匠雕刻的再传神,也终究只是不会动的雕像,而这里的气氛透发着一股压抑和神圣庄重,可能这才是让我们不敢去看这些石像的原因。   魁文打着手电筒向大殿深处照去,没想到这一回竟让他找到了通往第二层楼梯口,只是这回映眼望去,楼宇内通往上一层的台阶都布满了一层薄灰,如同罩上了一层灰纱。   我和魁文打着手电筒向楼梯上走去,在身后留下一连串脚印,而小玥也一直跟在我的旁边默不作声,她踩踏过的地方也留下了脚印,可魁文却好像依旧注意不到她的存在。   就在这时我们三个人已经来到了楼梯口的尽头,但出乎意料的是,在连接着第二层楼宇的楼梯尽头,也有一扇封闭的金色石门。   我们试探着用力推动石门,却发现石门并非不可撼动,但需要我们两个人使出极大的力气。   我和魁文纹相互对视一眼,两人都对门后的景象格外好奇,甚至已经有些控制不住好奇心,逐渐卸下了心中的戒备。   而就在正当我们终于费力的推开了石门以后,身后竟传了一阵阵熟悉的声音。   这声音我太熟悉不过了,应该是触发了楼内某种机关转石,所发出的摩擦声响,同时脑海中突然回想起当初来到这里的姚家人,在利用这座金殿修建机关的事情。   我心头意识到情况不对,没想到就在这时脚下踩踏的石阶突然沉陷了下去,这一变故让我有些猝不及防,而身后的一排石阶出现下坠以后并没有停止,反而在一直坠落。   眼看我即将被困在陷阱中逃不出来,石门内突然伸出了一条手臂,紧紧握住了我的手腕,同时自己的另一条手臂也被人用力抓住。   我睁眼望去发现石门已经被打开,而伸手拉住我的正是已经钻进门内的魁文和小玥。   直到自己被两人拉了进去,我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的大口喘气。   过了一小会儿以后,魁文才疑惑的冲着我开口道。   “刚才我拉着你的左手,你把右手抬起来干什么?”   我擦拭了额头上的汗滴,刚想开口说话,却又发现小玥此时正站在他的身后,想要解释却又怕他不相信小玥的存在。   所以只好编谎话说,刚刚头脑一热自己做什么都不记得了。   魁文也并没有太过在意这件事情,伸手将我从地上拉起来了以后,就打开手电筒冲着身后石门内部的景象望去。   就在这时我才发现,原来通往金殿二层的石门内并不是和第一层那样壮阔,里面虽然也是由许多金色岩石砌垒而成,但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透发着些许昏黄阴森的长廊小道。   这里给人的感觉跟一楼大殿截然不同,反而像是身处在古墓甬道之中,只不过光线比起墓里强了不少。   我们两个人打着手电筒在甬道中左右探索,墙壁上也雕刻着许多一层大殿见到的那些神祗身影。   我仔细的观察着墙壁上的浮雕,希望能够从中找出这座金殿的线索,例如这座金楼宝殿建立的年代,它修建在这里是否出于什么目的。   也正是在此时,我们两人竟然在石壁上看见了一副并非浮雕的图案,用手擦拭掉上面的灰尘以后,里面的内容景象瞬间映入眼帘,这竟是画在墙壁上的壁画。   我打着手电筒为魁文照明,只见他拔出匕首将壁画上剩余的瑕疵灰尘清理干净,又用身上的衣服整齐的擦拭了一遍。   这回只见眼前墙壁上清晰的一副巨大壁画映入眼帘,而整个壁画大体可以分为四个部分。   第一幅壁画里的内容是一群人在冰雪交融的大山里跋涉,他们穿着黑色的服饰,腰间斜挎着佩刀,正在顶着风雪艰难前行。   这显然是姚家人在来的时候,描绘着在路上行进的身影,而第二幅和第三幅壁画里的景象则让人有些毛骨悚然,他们在行进的途中逐渐被冰雪迷失了方向,而且有一支长满绒毛的粗壮手臂从雪层里探了出来。   甚至趁他们不备偷袭了队伍里相距较远的几名队员。   我看着壁画的内容,甚至感觉似曾相识,这不正是我们来时所经历过的事情吗,只不过壁画里遭遇怪物袭击的人物,从我们变成了姚家人。   这显然是想表达原本来这里的姚家人队伍应该是七个人,结果因为遭遇了袭击,所以只剩下了五个人。   而最后一幅壁画里的内容则令人感觉到更加毛骨悚然,上面的内容是剩余的姚家人,用绳子和食物做了一个诱饵,终于抓住了一只隐藏在雪壳下的巨大怪物。   可当他们将雪怪从冰窟中拖出来时,这才发现先前袭击他们的,竟然是一种传说中的生物。   我看着眼前壁画里雪怪的真实面目,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这玩意只是听西藏放牧的游民和喇嘛庙里的僧人说起过,没想到这东西竟然真的存在。   “这东西是长毛雪猿,在古代的书籍中有一些记载,杂食性动物。”   “而且基本上是出现在地域偏冷的高寒环境里,同时数量稀少智商也极高。”   魁文说完又盯着墙壁上的壁画继续开口道,“当初咱们遇袭的时候我就怀疑这玩意儿真的存在,没想到真的是这东西在搞鬼。” 第544章 惨叫   看着壁画里的内容,我不禁感觉到有些毛骨悚然脊背发凉,没想到这种在藏族游民口中传说中的东西,竟然真的存在。   不过这玩意的体型,应该并没有我们之前遇袭时,在冰层底下看到的那么夸张,这很可能是因为雪猿的毛发旺盛,加上在雪壳下穿行。   身上冻结着大量的冰霜,所以才让体型看上去比原本大了快将近一倍不止。   知道了当初来时曾袭击我们的怪物真实面目,自己心头的疑惑终于解开了一小部分,只是回想起队伍里女医生的牺牲仍有些不是滋味。   如果提前知道这种怪物的存在,说不定何家人就能够避免半路上有人牺牲的事情发生。   也就在此时,我越发感觉到双腿越来越沉重,这可能是身体的情况在持续恶化,我甚至隐约感觉,自己可能无法离开这座茫茫雪山了。   多少年以来,多少有些厌世的情绪让我每一次历险都以为自己会死在里面,却又全都如同 BUG一样奇迹侥幸活了下来。   唯独此时给我的感觉,自己可能是真的只撑不下去了。   我依靠在墙角边,用极其虚弱的身体回顾着前半生直至大半辈子所经历过的种种起伏,太多谜团充斥着我的经历和人生中。   正当自己想要对魁文交代几句自己的身后事时,这才想起我原本就是孤身一人,也没有什么儿女子嗣。   而魁文像是透过眼神看出了我此时身体状态和想法,一言不发蹲坐在我的旁边,反手递了根烟给我。   “别胡思乱想,无论如何我们魁家都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抽一根烟好好休息吧,你只是太累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的长途跋涉,老子浑身的骨头也都快散架了,咱们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   “等着他们进入金殿以后来救咱们。”   魁文的语气中也透发着些许疲惫,或许是他递来的这根儿烟真的有效果,我在吮吸了两口以后逐渐感觉身体的力量恢复了不少。   看着魁文依靠着墙壁蹲坐在地上逐渐沉沉睡去,我也没能抵抗住疲惫和袭来的倦意,躺在地上逐渐合拢了双眼。   这一觉开始睡的还算安稳,可是到了后来却似乎越发朦胧,仿佛自己的脖子被压的有些喘不过来气。   直到窒息的感觉越来越真实,我才突然睁开眼睛,没想到这一回睁眼以后所看到的景象,瞬间惊出了我一身冷汗。   脚下一阵阵冰冷潮湿的浑水,隐约间甚至能够听到远处传来阵阵水流声和树枝,被风吹动摇曳的声音。   但无比诡异的是,周围都笼罩着一大片黑暗,让我瞧不出这里的真实面貌,只感觉头顶似乎有光线笼罩了进来。   我下意识抬头望去,却看到头顶无数扇铁门出现在巨大圆形溶洞的岩石内壁上,而自己却深处在溶洞的最下方,如同井底之蛙一样抬头仰视着头顶的景象。   自己一瞬间就联想到了当初在除灵小队时,下降到了800米地下工事内的那一幕,可是紧接着下一秒我才突然回过神来。   这里并不是小鬼子建造的,而是夜郎王遗迹里的天井底部,而我刚才还明明身处于西藏雪山下隐藏的神秘金殿中,怎么一觉醒来就来到了这里?   我一头雾水中突然联想到了一种可能,我可能是又做噩梦了,而且这一回梦里的景象十分清晰,简直和现实一样。   也就在此时我突然感觉身后袭来了阵阵莫名惊悚的脚步声,这声音由远至近,几秒钟后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后。   我下意识猛然转身,却发现身后依旧是一片朦胧的黑暗,似乎什么都没有。   而正当自己有些疑惑的时候,有一道锁链瞬间身后缠绕了过来,紧紧勒住了我的脖子,我被这一下勒的喘不过来气,尽管双手明明有力气但却动弹不得。   就在下一秒我突然从梦中惊醒,在金殿二层的长廊上坐了起来,这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真的是在做梦。   我额头满是被惊出来的冷汗,眼神恍惚间甚至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清醒了过来,直到我突然发现身边少了一个人的身影。   “小玥?小玥哪去了。”   我意识到有人不见了以后,心头突然一紧,刚想打着手电筒沿着甬道深处去找,回过头来时却发现她竟现在自己的身后,脸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   “没事就好。”   我眼看她还在甬道里,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蹲坐了下来,顺势从身旁正熟睡的魁文怀中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上。   香烟燃烧散发的烟雾在甬道里散开,我眼盯着烟气飘起成线,逐渐飞向了甬道深处的尽头。   也就在这时,我突然听见墙壁里似乎传来一阵阵特殊的动静,这声音像是水流在流淌又仿佛是有人群的声音在哀嚎。   下一秒凄惨的叫声彻底墙后爆发开,声音无比清脆和清晰,甚至像是有人要从墙壁里冲出来,就连熟睡的魁文也被彻底惊醒。   “这…这是他们的声音。”   “应该是距离咱们不远处,他们肯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魁文被墙壁里的惨叫声惊醒,一瞬间倦意全无,甚至迅速拿起手电筒照向我们眼前的墙壁,而此时横列在我们眼前的石壁上有一幅巨大的浮雕画作。   在这幅浮雕的旁边,则正是先前的那四副壁画。   浮雕上雕刻的是三太子哪吒顽皮杀死东海敖丙剥龙筋的故事,无数道线条在石壁上勾勒出一孩童和一条龙的轮廓,简直栩栩如生仿佛那段神话故事就真正呈列在我们眼前。   但我们已经无暇顾及这些,随着石壁后的惨叫声停止,打着手电筒的魁文已经急得焦头烂额。   我知道他是在担忧其他何家人的安危,所以才这么拼命的想要寻找石壁上会不会藏有暗门之类的机关。   就在这时,几乎是我们两人同时注意到浮雕上,敖丙尾巴的位置闪烁着几丝和其他暗金色石壁不一样的颜色,那是一颗格外凸出的圆珠,看上去和整面浮雕图案格格不入。 第545章 心结 心魔   我们两个人几乎是同时伸手去按,紧接着一阵机括转动的声音从墙壁里传来,我伸手将魁文拦住,生怕他此时的状态稍不注意可能会中了机关埋伏。   直到机括的声音彻底停止,石壁上的浮雕已经如同拼图般沿着砖缝裂开,变成了一道转动的暗门。   魁文迫不及待的率先钻了进去,我打着手电筒紧随其后,期间他的脚步越来越快,甚至逐渐连我都有些跟不上他的速度。   而暗门后面是一条狭窄的小道,我们在小道里穿梭飞奔,很快竟发现前面出现了光亮,直到我们终于跑到光亮所在的位置时,眼前的景象瞬间被看得一清二楚。   原来小道的尽头正是这座四层金殿的第二层阁楼的位置,在外面看去金楼四面的方向,除了第一层以外,上面的三层楼宇都有阁楼小门。   此时我们站在第二层金楼的外围边缘,正好能够看到先前来时所攀爬过的那面岩壁。   而之前的光线也是因为透过门上的镂空花纹才照射过来的。   隐隐约约间,我能看到楼下底部的石阶位置空无一人,显然何家人可能也已经通过某种方法来到了金楼内部。   “他们不在这里,那刚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他们是在我们的头顶那一层楼宇中。”   我心头冷不丁一颤,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猜测可能是对的,可他们是怎么绕过我们做到这一点的,正思索着却发现魁文已经早先一步猜测到了这个可能,是三楼的声音透过阁楼传达到了二楼的密道中。   而当我转过身来时,魁文已经开始沿着暗道奔回先前浮雕暗门的位置,可当我们回到先前的位置时也不禁彻底傻眼了。   墙壁上的浮雕和壁画依旧还在,只是眼前的甬道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突然不见了,原本踩踏甚至睡觉的位置都已经变成了凹陷下去的深坑。   手电筒向下照去,里面布满了长针利刃,再多走一步就得被扎成糖葫芦。   而对面原本的石壁位置却已经变成了一条暗灰色的阴暗甬道,先前的一切景象都已经发生了巨大的翻转。   我此时这才意识到这座金楼内部的可怕,这里面简直就是移动的魔方,稍不注意就会落进陷阱里。   而眼前我们被脚下一道将近两米的宽坑阻隔,魁文深吸了一口气,竟直接跳起来跃了过去,只剩下在原处凌乱的我,愣愣的站在原地。   两米的距离说宽不宽,但是一旦失足掉进深坑里,就肯定没有任何活着的可能。   魁文跳过去以后,就头也不抬的跑进了对面冒出来的阴暗甬道中,一点点消失在黑暗的尽头。   我心急如焚想要跟上他的步伐,却又害怕体力不支和心理因素会掉落下去,不过在几分钟后我还是坚持咬着牙助跑了十几步,终于在双脚飞驰的一刹那间跳跃了过去。   正当我想要跟着魁文的步伐跑进甬道里时,回头却发现小玥并没有跟着成功跳过来,而是在即将抵达深坑边缘的时候失足坠了下去。   但万幸的是她扣住了深坑边缘的缝隙,我见状急忙停下脚步,转身去拉她的手。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小玥的旁边突然出现了一道朦胧的身影,这道弱小的身影穿着小红棉袄,头发上梳着两个羊角辫,竟然是我几十年来时常梦到的小女孩身影。   “大哥哥,救救我。”   “我是小囡囡,我好害怕。”   我一瞬间愣了神,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小女孩的声音清晰的回荡在耳边,我才终于相信这是真实的。   一个在梦里时常梦到的十一二岁小女孩,此时竟然就凭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而她的处境此时和小玥一样,甚至比小玥更加危险,白皙稚嫩的手掌紧扣着岩壁,几乎随时都会坠落下去。   我毫不迟疑的伸手将两人的手腕全都抓住,可是正当自己想要用力把两人全都拽上来时,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力量在此时是多么的无能。   无论我怎么拼命,小女孩和小玥的身体都坠在半空中僵持不起。   而也就是在这时,我紧抓着的小女孩容貌和身材竟然再一次发生了改变,她竟然变成了…。   变成了几十前我暗恋着的老首长女儿小囡,此时她一身墨绿色的军装袭身,飘散的长发在空气中来回甩荡,白皙娇好的面容上流满了泪痕。   她用一股极其悲凉的眼神紧盯着我,像是在责怪又像是不安,又像是有一股曾经生死离别的情愫隐藏在眼神中。   几十年来小囡像是我心头最深的一道伤口,虽然不会时常提起,但却从未忘记。   但眼下我清楚的记得,她已经和除灵小队永远的留在了800米地下工事里,她是被那些未死的小鬼子生化人体武器咬伤毙命的,这一点我坚信不疑。   而且她居然真的再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还是活生生的人,我甚至来不及高兴就被两人逐渐加剧的压力抑住,几乎快要窒息喘不过来气。   “松手吧,你只能救一个人。”   “是选我还是选她。”   我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声古怪的声音, 这是小玥发出来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能用这种方式与我直接交流,但是她的话更是激起了我心中前所未有的痛楚和不甘。   “不行,两个都得救。”   “两个人都救,那咱们三个人都会死。”   她的语气透发着几分哀怨,而眼前的这一幕竟让我破天荒想起许多小说故事中,男主脚踏两只船,最后被两个女子追问到底选谁的情节。   可即便如此,此时此刻我真的不想撒手放弃任何一个人。   直到五六分钟过去,我依旧僵持着这个动作,身体全身的力量都已经被压干, 仿佛随时都会被迫松手。   “还是无法做出选择吗。”   “我帮你,成全你们。”   小玥的声音从脑海中再度出现,而我则突然明白了她要做什么,急忙增加了握着她手腕的力量,可这一回她却瞬间用力争脱开了我的手掌。   脸上隐隐闪烁着泪花,却沉默不作声的落进了坑底,这一幕我几乎不敢去看。   可当我睁眼时,却发现坑里什么都没有。   接下来我几乎不费力气的就将小囡从坑里拽了上来,这一刻我们两个人相拥而泣,心中压抑的几十年感情也在瞬间释放。   正当我想要开口对她说些什么的时候,发现周围的景象再次改变,这里又变成了当初800米地下工事里的情景。   而小囡此时正倒在我的怀里,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和惊异。   “哥…,大哥哥,你真的回来了。”   她说完以后便彻底倒在了血泊中,这一回我并没有表现出悲伤,只是感觉心头一紧,像是前所未有的心结终于解开了。 第546章 半个人影   随着她的身体彻底瘫软下去,我才终于清醒过来,眼前的景象也瞬间恢复了原貌。   这里依旧还是金殿的第二层内部,魁文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身后深邃的暗道中,而我此刻也早就成功跨过了深坑,正站在边缘愣愣出神。   小玥的身影已经不见了,我忍不住冲着脚下深坑里望了一眼,却没想到此时身后突然传出了阵阵怪异的动静,隐约间似乎是有人在打斗的声音。   甚至还传出了几声枪响。   我见状来不及思考,急忙打着手电筒向着暗道深处跑去,在黑暗中穿行了十几秒钟后,眼前逐渐出现了向上的石梯台阶。   而就在此时,枪声几乎在极近的距离从头顶处传来,紧接着我就看到一团白色长满绒毛的人形生物从身旁一闪而过。   开枪的正是魁文,而他在冲着那团逃跑的白色人形生物射击以后,就将枪收了起来冲着我招呼道。   “快追,这东西自打从雪山上咱们第一次扎帐篷开始就跟着咱们,一直跟到了现在。”   “不把这它除掉,谁都别想活着逃出去。”   我见状也跟着魁文的步伐紧随其后,脑海中猛然间回想起,之前在壁画上所看到的景象,这玩意儿应该就是先前姚家人也遇到过的长毛雪猿。   这家伙最多只能在雪壳里埋伏袭击,现在终于显露了真实面貌,体型也比之前我们在雪层下面看到的样子缩小了不少。   不过这玩意的智商似乎高的离谱,看到我们手里有枪转头就跑,反应速度也特别灵敏。   我掏出匕首奔跑几步接连跨过台阶,跟随着魁文的脚步紧随其后,此时我们已经来到了金殿的第三层楼宇内,昏暗的光线下能看见墙壁上绘画着许多五颜六色的壁画图案。   而这回与先前不一样的是,壁画里所描绘的不再是诸天神诋神仙之类的,而是赤裸裸血淋淋的地狱景象。   上面包含了许多民间古老神话故事,甚至是一些先天八卦阴阳之类的图案,我看得眼花缭乱却越发逐渐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抑在心头流转。   因为墙壁上的这些阴阳玄学似乎看上去十分深奥难解,而我本身虽然对道教阴阳并没有太过深入,但却或多或少知道一点。   而墙壁上的这些阴阳五行,所演变出来的易理深邃难懂,甚至比道家书籍上的还要难以理解,甚至让我产生了一种极为古怪的错觉。   就好像这里的五行八卦要比外面所流传的更加完整,甚至像是最初始流传下来。   正当我想继续研究墙壁上的内容时,远处甬道里魁文消失的地方,竟传来了一阵恐怖的哀嚎声。   自己这才想起来魁文去追那头逃跑的雪猿了,他一个人虽然有枪但是雪猿的智商也极高,稍不注意肯定会有危险。   我拿着匕首就奔着甬道深处跑去,逐渐的终于看清了他的身影轮廓,而那头雪猿也倒在一旁,额头和喉咙中弹。   血腥味伴随着地上鲜血几乎流淌了满地,看魁文眼神淡定的表情,他应该没有受伤,身上的大片血迹也是雪猿身上的。   看着雪猿的尸体甚至比一头成年的大猩猩还要强壮几分,连都是眼珠都是猩红色,掌端更是长有锋利指甲,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先前被这东西伏击的事情。   当时两个帐篷同时遭受攻击,这应该说明雪猿并不止一头,正想提醒魁文可能还会有其他雪猿也在附近的时候。   就听见头顶远处塔端的位置,传来几声厚重的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砸落了下来,紧接着就是一连串暴吼的声音。   我的脸色瞬间变的惨白,愧文脸色也不像先前那么淡定了,因为我们两人都听出来这声音是其他雪猿吼出来的,而且听数量肯定不只一个。   更要命的是,魁文数了数弹夹里的子弹加上随身携带的一共只剩下了三颗。   而一头雪猿的强悍程度,至少需要两颗子弹才能消灭,这也是在两枪全中要害不允许失误的情况下才能达成。   如果手枪没有子弹,那我们两个人就形同待宰的羔羊,根本无法与这么强壮的野兽抗衡。   “走一步看一步吧,听声音那些玩意儿应该是在金殿顶端的位置,距离咱们虽然很近,但是他们找到入口也需要时间。”   “更何况殿里有这么多机关,咱们还能周旋一会。”   “对了,你们的目的地到底是在金殿的什么地方,还要坚持多久?”   我眼神毫不惧怯的望向魁文,其实自己说的这么多话中,只有最后一句才是我想要问的问题,而魁文望了我一眼以后,也觉得此时到了这里没有必要再继续隐瞒下去了。   随后简单回应道。   “应该是在塔顶,姚家人一定是把那件东西放在了金殿顶端。”   魁文说完头顶竟再次传来了几声惊悚的雪猿咆哮声,这声音听起来极其骇人可怕,似乎是因为雪猿死前的哀嚎能被其他同伴所感知到,所以其他剩下的雪猿都进入了癫狂的状态,想要给同伴报仇。   我和魁文当下不再迟疑,简单整理了一下装备后,就抛弃了雪猿的尸体,向着第三层大殿的核心位置出发。   我们在隧道中反复穿行,没想到这一回里面的道路就像是迷宫一样复杂难行,而且中途甚至还遇到了几处诡异的细节,那就是遇到了几扇道路的石门,而在门端的最上方都刻有“木水火”等的字样。   大殿的第三层内似乎是一座隐藏着五行排列的机关迷宫,不过凭借着魁文和我对阴阳五行的了解,我们还是很快找到了迷宫的出口,那就是金门。   也就是在这时,我看着眼前紧闭标有金迹的石门,突然回想起之前姚家人曾留下的提示诗的两行文字。   “荷莲佛中卧,银水吞金门。”   眼下佛莲的机关在我们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遇到过了,而银水吞金门所代表的意义,肯定于眼前的石门有关。   在石门后面可能隐藏着凶险莫名的机关,绝不能掉以轻心,不用我提醒,魁文显然也早就料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在我们两人同时推开大门的时候,动作都极其轻盈。   而当石门真正被打开的时候,里面竟飘出了一阵难闻的强烈刺鼻味道,甚至有些烧灼鼻腔和咽喉。   我用衣服遮住口鼻,打着手电筒往里面照去,首先看到的是一片弥漫着的白色雾气,而在雾气中似乎看到了半个人影。 第547章 恶战   而那个人竟然是魁生。   我当时就愣住了,他此时已经不能称作为是完整的人了,而是双腿被烧灼掉,连眼睛里都透发着白色浑浊物的残疾人。   而身旁的魁文看到这揪心的一幕,眼泪直接就流了下来,冲了过去将魁生的身体抱在怀里。   “哥,你们怎么了?”   “我听见你们的声音我就紧忙追过来了,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而魁生的嗓子都已经被熏哑了,根本无法开口说话,只是用仅剩下的一条手臂和手指在魁文的后背上乱写着什么。   而当我逐渐翻译出来以后,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事情。   原来当他们发现我和魁生被困在一楼金殿以后,就想方设法的想要进入金殿内部营救我们,当他们看到金殿的第三层阁楼入口时,当即就用绳索和攀爬的方式全部涌入了金殿内。   期间他们也遇到了各种机关,但全都成功破解开了,甚至没有什么人受伤,也正是在众人得意的时候,他们被困在了最后一扇金门之中。   按照魁莹的说法,金门里没有任何破解的机关,这里应该是五行迷宫中的死门,随后他们就将身上的血液收集起来装进了不锈钢水壶里。   不多时金门内就开始喷发出先前硝盐池里的腐蚀液体,而他们几个人为了能让其中一个人活着见到我们以及保护收集的血液。   缺血昏迷之际,大壮二壮和魁莹就将自己的身体都压在了魁生的身上,希望他能撑过机关结束。   而我们先前在第二层大殿里听到的惨叫声,正是他们遇难时所发出的声音。   魁文感受着身后魁生所留下的文字,到了这里已经变得泣不成声,而我看着这虐心残忍的一幕也不禁有些动容。   魁文本想给他一枪,让他能死得好受些,就在这时魁生又在他的后背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字。   “别忘了我们的使命是什么,我身上还有血,别浪费。”   这句话让本就已经泣不成声的魁文更加崩溃,他将魁生的躯体背在身上,将他怀里保护温热的不锈钢水壶也挂在了腰间。   水壶里装着的是魁家人的血,这显然和那件所谓能够改变巨大变故的神秘东西有关,致使魁家人不得不这么做。   我搀扶着魁文两人缓缓走出了金门,就在这时,我突然注意到在门口被石门挡住的角落里也绘画着几幅图案。   自己心中意识到有些反常,随即打着手电筒照去,而这一回惊得我连手中的手电都摔到地上去了。   “这,这怎么可能?”   “咱们经历的一切怎么都会在壁画里。”   我看着眼前壁画里的图案越发感觉到惊恐和畏惧,下一秒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语有问题,并不是我们的经历都在画里。   而是在很久之前,就有人将我们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都画在了墙上,看着壁画中我和魁文的两人身影,我才逐渐明白另一句“止步听楼雨”是什么意思。   原来这正是指当时我和魁文听见墙里传出惨叫声时,我们附墙倾听时的景象,而在当时魁家人就已经被困在金门里遇害了。   而那首四句诗词原来也并不是提醒我们如何避过机关,而是在说如果看到提示还继续前行,那么我们队伍里就一定会遇到诗词里所提示,必然发生的事情。   我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石壁上壁画里的景象,姚家人怎么可能会预测到未来几十年后的事情走向,而且甚至是一字不差。   我将石门后的壁画指给魁文去看,而他也有些震惊,可是下一秒他的眼神中的疑惑逐渐内敛,最后就不在说话了。   我和魁文最后是在距离金门不远的地方,发现了通往第四层金殿的暗道入口,看着笔直向上的楼梯石阶,我心头突然笼罩着一层阴霾。   石阶上面会不会有什么机关,防守着最后一层最为重要的秘密。   不过魁文瞄了一眼石阶以后就头也不抬的踩踏了上去,甚至还没等我阻拦,他就已经走到了石阶的尽头,这回反倒是我感觉有些不可置信了。   或者说能到达最后一层的人,都是姚家人预先猜测到的,所以也就没有再继续设置机关的必要了。   登上石阶以后,映入眼帘的再度是一条由金色石砖所铺设的长廊甬道,而这一回眼前的道路一眼就能望到尽头,隐约间我似乎还能看见在尽头处有一扇高耸的金色石门,在门口处还立着两座雕像。   我心情在踩踏在第一块脚下石砖的那一刻,就已经变得无比激动,甚至隐隐间回想起胖子人死前曾说过的话。   一定要改变那场即将到来的惊天变故,不然整个世界都可能出现不可预料的后果。   到了现在,我仍然不知道那场变故是什么,不过这一切肯定会在我和魁生拿到那件东西以后,才能知道究竟是什么。   我迈着步伐一点点向石门走去,似乎每走一步,身上都仿佛夹杂着千斤重担和死去的挚友以及魁家人的期盼。   没想到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几声雪猿咆哮的声音。   我隐约间顺着声音向头顶的方向望去,没想到下一秒原本严丝合缝的整块岩石天花顶突然裂开了缝隙,一只长满绒毛的雪猿手掌从裂缝中探了出来。   紧接着是两条粗壮的双腿,魁文见状举起手枪瞄准,本打算在雪猿露出脑袋的一刹那间开枪将其击毙,没想到在连开了两枪以后,第三颗子弹正好在手枪里炸膛了。   枪管被崩飞出去,就连魁文的手也被炸伤一瞬间鲜血淋漓。   而他开的那两枪除了一枪打偏了以外,另一颗子弹正好打进了雪猿巨大头颅的左眼中,这一枪虽不致命但也让其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我和魁文同时掏出冷兵器横在胸前,两把匕首在掌中闪烁着锋利的寒光,虽然刀口锋利但没有了枪,我们面对暴怒的巨猿还是相当于以卵击石,胜利的可能性很小。   在眼睛受伤的巨猿从头顶砸落下来的窟窿钻进来以后,又有一头体型较小的雪坠落了下来。   关键时刻魁文将身体残缺的魁生安置在角落里,随后瞅准时机拿着匕首就冲着白猿的位置捅了过去。   他眼神中闪烁着果断的杀伐和冰冷,弥漫起来的杀机,甚至让我都感觉有些畏惧,而暴怒的较小白猿看同伴受伤,当即眼睛就猩红了起来,抓狂着拍打着胸口冲了过来。   魁文堪堪躲过它从头顶拍过的一击,匕首就正好刺在了他的腋窝下方,这一刀扎的十分深入,疼的白猿惨叫哀嚎 第548章 献祭   我虽然知道本属于何家人的魁文肯定身手不凡,但没想到他发起狠来眼神中的凌厉,都已经让受伤的雪猿不敢在反抗。   或许是因为灵长类动物虽然智商较高,但是却缺少了野兽的耐疼痛性,所以在第二头白猿受伤以后就呲着牙快速远离了我们。   我原以为一场恶战会坚持好几个小时,直到我们两个人全部牺牲,或者是同归于尽,没想到整场战斗就在这样的状况下接近收尾。   眼睛受伤的白猿看同伴已经逃离,虽然剩余的一只眼睛中透发着猩红怨恨的目光,但还是呲着牙快速沿着石阶逃走了。   魁文浑身是血就这样坐到了我的身边,身上混合的血液散发着血腥味,让我早已看不出那些是他自己身上的血,哪些是白猿溅上去的。   他眼神中的杀气逐渐淡化,渐渐露出疲惫的目光,随后低声跟我说他浑身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让我搀扶着他点。   我将残疾的魁生背在身后,搀着他一点点走向了甬道尽头的方向。   先前那股心头涌起的激动感觉也已经随着疲惫的身躯逐渐减轻了不少,而就在这时我也突然注意到临近石门时,墙壁上所刻写的许多段繁体字。   这些字迹苍劲有力,一看就像是出自某位书法大家,而下一秒我也突然被文字里姚家人留下来的内容惊到了。   “我们知道你们一定会来到这里,壁画里的内容想必诸位都见过了,但实际上上面的内容并不是我们留下来的。”   “而是这座金殿与生俱来的,在我们发现这座隐藏在西藏喜马拉雅山脉内的金殿时,心中的震撼和惶恐与诸位无二。”   “而金殿的第四层内的确一个巨大的惊天秘密,那是一口黑色的石棺,当我们尝试与它交流时,才知道这个秘密到底有多么难以相信。”   “它被遗弃在棺材里不知道过了多少岁月,而它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铸造这座金殿的材料具有延缓衰老的能力。”   我看着壁画上的繁体文字略微有些皱眉,这些字的确是姚家人留下来的,可是他们似乎是想要隐晦的告诉我们什么。   而最让我感觉到诡异的,就是这座金殿的来历,可姚家人并没有在文字中叙述,可能或许连他们也不知道这座金殿到底存在了多久,是谁建造的?   壁画上剩下的意思大致就是,许多事情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一味的去争取反不如顺其自然,他们也意识到这一点后就带着剩下的人离开了。   最后我终于在壁画文字中弄清楚了三件事,第一件就是机关并不是姚家人修造的,而是原本就有,他们只是遵从棺材里的“它”,对金殿里的机关进行了一些修复。   “第二件事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它,可能是一种类似信仰和文明的化身,文字中姚家人反复提到与它的交流中,获得了许多精神上无法形容的洗涤,而这个它可能也正是这座金殿的主人”   “第三件事情就是姚家人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并没有在留下的文字中表明,而是用一种很隐晦的方式劝我们知难而退,不要去做无谓的牺牲。”   魁文仅扫过一眼石壁上的内容后就不在说话了,而是将目光冷冷的望向甬到尽头处那扇石门。   仿佛他前半生至此的追求和渴望的东西,都在石门里藏着。   眼看那件东西即将唾手可得,魁文却突然转头问了我一个问题,让我有些茫然无措。   “如果有一种东西,能让你瞬间知晓这世界上的任何秘密,小至每个人的心思,大到整个宇宙形成之迷。”   “但是知道这些以后你就会彻底死去,那你愿意去做这样的牺牲吗?”   我被魁文的话突然给问住了,心头疑惑间反而没再去想他所问的问题,而是猜测着他此时的心理想法,以及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如果真有这种东西,可能我会吧,因为我想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他冲着我微笑了一下,便径直来到了石门前,就在此时我才突然发现原来先前看到的雕像,竟然十分的眼熟。   原来这两座雕像竟然是几十年前秦王晋妃墓里的夕,和湘西地下矿山里隐藏的蛇母。   宽约四米,高约六米的厚重石门古朴无华,上面没有任何花纹点缀,却有一株参天老树的图案。   而在石门的正前方竟然又一次出现了那块圆形的黑色磨盘,我知道这块磨盘上面的花纹图案能预测出即将发生的巨大变故。   而这东西更是与姚家人息息相关,顷刻间我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难道说三大家族中所继承的特殊能力,就是黑衣人的蛊术和姚家人的占卜,可似乎自己对何家的能力却没有一丁点的线索。   眼看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我刚想转身去问魁文,想要让他帮我解开困扰这么多年的疑惑,却没有想到竟闻到了一股极其难闻的血腥味。   而当我转过身来所看到的景象,足以让我记住一辈子。   只见魁文将魁生放置在巨大磨盘上并且用刀割断了他的喉咙,随着鲜血混混流淌,黑石磨盘竟然一点点转动了起来,整个画面犹如某种古老的祭祀仪式,透发着妖邪和诡异。   “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一把夺过魁文的匕首,这才发现原来他已经将自己的静脉也挑断了,任凭身体的鲜血缓缓流淌在磨盘之上。   在他的旁边还放一张用铅笔绘画的图纸,上面的图案竟然和眼前的石门磨盘一模一样,显然何家人所说的献祭,其实就是在这里。   “这是姚家人设计最为复杂和完美的机关。”   “在清末时期,姚家人曾经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推测出这场即将到来的巨大变故,但也占卜出了阻止这场变故的方法。”   “占卜的卦象显示,那件能够改变巨大变故的东西就在西藏雪山之中,所以剩下的所有姚家人都不顾艰险的前往了西藏,去寻找那件东西。”   “他们临走之前,成功说动了我父母离开何家,并且为今天的牺牲做准备。”   “可以说我们生下来的使命就是为了今天,为了能够得到那件可以改变世界巨大变故的东西。”   “如果姚家人已经成功了,那么那件东西肯定就已经放在了这扇石门的后面,而打开石门的钥匙就是用我们何家人流淌的族血,所以我们一开始来这里就没打算能活着回去。”   魁文说完这些话以后,因为失血过多就已经瘫倒在地上,他费力的挣扎着让自己依靠在石盘下坐了起来口中微颤道。   “去吧,别辜负我们对你的期望,带着那件东西离开。”   随着他的声音说完,身后的黑色磨盘突然停止了转动,紧接着便传来了一阵极其清脆的机关转动声。 第549章 玉棺   我眼睁睁的看到那些汇聚在一起的鲜血都被石盘上的细小孔洞吸了进去,随着磨盘的转动结束,眼前高耸的石门也终于裂开了一道三四十公分左右的缝隙。   我甚至顾不上悲伤,就打着手电筒顺着门缝钻了进去,而当我进去以后才发现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   隐约间我似乎摸到了一件物体,那是一尊放在石台上的龙纹金丝匣子,当我用手电筒将匣子的表面照亮后,竟赫然发现匣子似乎跟当初夜郎王遗迹里,那尊掉进天井里的宝匣外形一模一样。   一瞬间自己甚至下意识产生了错觉,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夜郎王遗迹,看到了那尊神秘匣子。   不过很快我就清醒了过来,这里是西藏雪山,并不是十五年前的夜郎王天井。   当我将匣子抱在手中以后,才感觉这盒子比我想象的还要重,或许那件放在匣子里的东西可能是金属,也可能是密度极高的矿石,甚至可能是世上的任何东西。   眼看匣子并没有上锁,只是用一个极其简单但却实用的机关装置锁着,自己突然萌生了想要打开怀里匣子的想法,看一看那件神秘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这个想法在我刚开始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困扰着自己,直至现在。   可是当自己的手刚碰到匣子的缝隙,我又有些犹豫了,魁文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响彻如初。   “石门后面隐藏的东西,是姚家人留给我们能够改变那场惊变故的东西,一定要把它带出雪山。”   我反复间最终还是压制住了心里的欲望,将触碰着匣子的手掌缩了回去,随后脱下身上的羽绒服,用衣服将匣子包起来。   也就是正当我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手电筒无意间扫过身边的黑暗,一丝折射倒映的光线晃得我有些睁不开眼睛。   在这茫茫黑暗中了无边际,我甚至有些胆怯身后露出缝隙的石门会突然合拢,将我永远留在这第四层金殿里。   看着距离自己大概十几米的地方,不停折射着手电光线的神秘物体,我的好奇心上涌最终还是决定走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而当手电筒逐渐靠近目标时,一个清晰的棺材轮廓瞬间映入眼帘。   这是一口不算大的黑色石棺,长约两米半宽约一米左右,甚至比许多王侯墓穴中的带椁的内棺还要小许多。   我壮着胆子一步步走了过去,直到走到近前时才突然发现,原来这口棺材的材质并不是黑色石头,而是一种透发着半透明颜色的墨玉。   这种玉石我从未见过,而更诡异的是玉棺的盖子上雕刻着许多我从未见过的符号文字,这些斑斑点点密密麻麻的印迹在手电筒的照亮下显得无比奇特。   直至下一秒我的瞳孔急剧收缩,突然看到了让自己极为震惊的图案,在玉棺的另一侧上竟然雕刻着一副人形面孔。   这比较抽象的画作一时间竟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许多复杂的线条将其勾勒成一个长着八目六臂的神秘生物。   而这些图案和符号,似乎都是在向外人传述着棺材内人的相貌和平生事迹,我看着棺材上人形图案的雕刻愣愣出神,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   直到下一秒自己才猛然间惊醒,这不是夜郎王成仙的画像吗,可是似乎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记忆中十五年前的夜郎王遗迹里,成仙失败的夜郎王并没有长出六臂。   而且门口为什么会出现晋妃夕和湘西地下蛇陵母的石像,这已经不是我第二次看见这些雕像的踪影了。   一瞬间我像是联想到了什么,却又无法将这些线索串联到一起,直到盯着玉棺图案的八目又望了两秒,心中的线索顷刻间融会贯通,一个极其大胆且诡异的想法,突然出现了在我脑海里。   这座金殿虽然在西藏雪山不知道存在了有多少年,但肯定是和夜郎王遗迹的天井有着许多关联。   而当年夜郎王并不是一无所知,他肯定进入过山缝里天井的底部,并且还发现了什么东西,所以这也很好解释了,为什么我们会发现那个形似现代信号发射器的半圆形金属锅盖,不仅仅是用来听雷那么简单。   他所说的成仙,并不是指“道家的成仙”,而是另一种…另一种成仙。   “这…这太可怕了。”   我突然感觉自己的精神有些支撑不住这么崩溃且设想巨大的秘密,它击碎了我十五年来对真相秘密的猜想,甚至将我引向了另一个我从未想相过的极端。   “不行我得赶紧离开这里,把这件东西带出去。”   我瞪大着眼睛,回想起姚家人曾在石门外墙壁上留下的那几段话,心中已经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离开这里,将手中的匣子送出雪山交给军方和政府,仅仅依靠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成功的。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我能够活着将匣子带出西藏雪山,不然一切都将只是幻想。   我背着用羽绒服包裹着的匣子快步钻出了门缝,再看见魁文时他已经彻底没了呼吸,惨白的面孔毫无血色,脸上却依旧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冲着他深深的鞠了一躬,魁家人是真正的英雄,他们用两代人换来了这个改变世界的机会,甚至足以让世人去参拜。   就在这时自己突然看到魁文手掌的位置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他将其他手指略微弯曲,只探出中指指向了磨盘左侧的方向。   而那里有一块石砖似乎隐隐雕刻着什么,我急忙快步走过去俯身去看,这才发现这块石砖比其他地方略微下沉了几毫米,而且在砖面的最中央处还刻着完整的诗词。   我回想起整段诗句中,唯有最后一句是目前还未出现的诗词,而魁文临死前所指的方向,难道是想告诉我,他发现这块砖底下可能就是通往外界的捷径。   我用匕首费力的将这块石砖翘起,在下面果然是一条笔直向下漆黑无光的隧道,而且按照诗词中最后一句来理解,似乎也能勉强说通。   “止步听楼雨,足下通俗尘。”   现在自己踩踏着的就是象征着天庭的凌霄宝殿,那么这块石砖地下的隧道,肯定就是通往凡间的道路。   我越想越觉得十分有道理,干脆就打着手电筒顺着隧道里的石阶一步步攀爬了下去。   这一回我在阴暗幽长的隧道中走了快将近三个小时,直到从隧道尽头中探出来时,我才发现周围的环境是这么的熟悉。   自己竟然是从喇嘛庙二楼地狱主明妃的墙壁壁画中推开暗门走出来的,寺庙是紧贴着山壁而建,而姚家人竟然又挖掘出了一条这么长的隧道,当做备用路线。   我顺着之前开凿出来的雪窟,费力的从雪地里钻了出来,眼神中望着远处最近的那座雄伟雪山,按照方向和方位距离,我们先前所经历的神秘金殿,应该就在那座雄伟山峰的内部。 第550章 艰难   我背着匣子仅仅依靠着身上穿的内衣棉裤,很快就感觉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而让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冰窟外面魁家人竟然还留了一小部分剩余的物资,半埋在雪地里。   这里面虽然没有武器和用来取暖的酒精炉,但是还剩了一点食物和几件羽绒服,而这就已经让我感到十分欣慰了。   我背着匣子和剩余的物资在雪地里行走,为了害怕自己会走错甚至是迷路,只能时不时的掏出指南针不停的矫正方向。   先前在雪地中前行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便没有了雪怪的袭击,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要依靠这些干粮坚持四五天的路程,也绝非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甚至可以说是前路渺茫,能够活着走出去的几率很小。   我依靠着指南针所指的方向,一点点在坚硬的雪壳上跋涉,没想到刚走没两步就不小心卡进了裂开的冰层缝隙中,虽然身后背着的匣子还在,但是锋利的冰碴却把我的左腿划出了一条十厘米左右的血口子。   我咬着牙一点点将伤腿从冰窟里拔出来,好不容易从背包里翻找出来了纱布和药品,而裤子上露出划痕的伤口就已经冻上了一层冰霜,甚至连血都没有流出来。   我心头一紧意识到肯定是这里的气温太低了,在将伤口撒上消炎药缠上了几圈纱布以后,傍晚黄昏的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西藏的高原反应格外剧烈,只有到了晚上睡着以后才算是能稍微好一点。   不过此时的自己根本没心思去睡觉,唯一保暖的东西就是身上穿着的羽绒服,以及棉靴和漏洞裤子。   没有帐篷,我只能不停的逼迫自己不能倒下,因为我身上背着所有死在这里的何家人的希望,匣子里装着的东西,就是支撑我现在还没有倒下的原因。   晚上的气温又骤然下降了两三度,我拖着伤腿在在冰冷的寒风中行进,隐约间似乎看到前面有几道人影,可是当我冲它招手时。   却发现那只是我将雪被吹起来时产生的高大雪坡,当成了聚集的人群。   随着周围的冷风,时不时向我这边的方向吹拂过来,我逐渐感觉自己的伤腿已经麻木甚至快要没有了知觉。   我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走下去,不然还没等走出西藏雪山,我就得先被冻死在这里,意识到这一点以后。   在后半夜的路程中,我还是用雪堆堆砌了一面尺寸不大的雪墙,躲在墙后面吃一点背包里还剩下的干粮。   其实我们这一次来, 带着最多的就是挂面,因为那玩意儿既可以当方便面煮着吃,又可以掰碎了当干脆面, 而且要比方便面更省空间。   我看着背包里仅剩下的半斤干挂面,盘算着要几天才能吃完这些东西,可是下一秒雪墙突然被风吹倒,无数雪花都掉进了背包里跟挂面混在了一起。   我看着眼前背包里的冰雪混合着其他东西,第一次感觉到活着是这么的艰难,而自己此时又有绝对不能死的理由。   我将混合着冰雪挂面用腋下捂热,随后就简单的吃了一点,就这么躺在雪堆里睡着了。   当自己醒来的时候,我多么希望此时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房里,身边有一碗热汤面,但最好不是挂面煮的,或者面汤也行。   但是睁眼以后依旧是茫茫白雪,就连匣子都在我怀里透发着刺骨的冰凉。   看着身上十几处漏洞的羽绒服,以及将近麻木的双腿,真的,真的已经没法在接着走下去了。   哪怕就死在这里,这种感觉也要比接下来的煎熬强一百倍,直到自己强忍着身上传来的酸麻剧痛,以及冰透骨髓的寒意背着匣子接着站起来。   迎面吹过的冷风夹杂着雪花瞬间划过脸庞,连头上的帽子都给掀掉了,而冷空气就像是无处不透的蛆虫一样,腐蚀着我浑身上下的关节和骨髓。   我踩踏着雪壳一步步艰难前行,如果不是为了身上背着的匣子,以及心中的那份坚持信念,我可能早就在昨天晚上就彻底解脱了。   时间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了第三天傍晚,最后一次用指南针的时候,还是在昨天下午,紧接着我就不小心把它丢进了雪壳下面。   映眼望去依旧是皑皑白雪看不到尽头,自己背着匣子在冰雪中前行,直至双腿终于失去了知觉,我才扑通一声跪倒在雪堆里。   想哭却哭不出来,这种感觉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只能说是前所未有的折磨和难受。   冻僵的手指已经没法再做出握拳的动作,但我还是硬撑着趴伏在雪堆里一点点向前攀爬。   高耸雄伟的喜马拉雅山峰已经被我甩到了身后,冰雪皑皑间我似乎看到了远处的雪山和平原交界的地方。   先前载着我们的面包车,还依旧停在那里,我突然兴奋起来,没想到自己终于熬到了这里,可是眨眼间下一秒远处原本的景象又都变成了皑皑白雪。   我愣在原地只感觉气血翻滚,似乎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喉咙里吐出来,可又吐不出来。   直到时间一直维持到了第六天,这6天来我或用走的方式,或是用爬行的方式在雪壳上不知道走了多远。   甚至连方向都彻底迷失了,我背着匣子万念俱灰,原以为自己可能会真的死在这里。   可是老天爷却又跟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当我费力的爬过一个较高的雪坡以后,自己终于看到了远处一条白色的长线公路。   “我成功了。”   “这,这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吗?”   我拼了命的奔跑过去,直到靠近公路时脚下的冰雪已经消融了不少,露出了里面原本的高原岩层。   这种兴奋的感觉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成功了,我用了六天时间终于从茫茫西藏雪山逃了出来。   挂面吃没了自己就吃雪块,渴了就把冰雪捂成水倒进嘴里,我现在几乎没法想象自己此时消瘦残破不堪的样子。   可能和城市道边的乞丐没什么区别了。   我用尽了全力平躺在公路边缘上,下一秒远远望去,似乎有什么闪闪发光的东西正在奔着我的方向驶来。   我眯着眼睛望去看出来那是一辆越野车,紧接着自己就拼了命的冲着汽车招手。 第551章 轮回 (大结局)   当我上车的时候,车主也是被我浑身破烂不堪的景象吓到了。   “兄弟,你这是从哪里回来的?”   “该不是从尼泊尔跨过雪山偷渡过来的吧”。   车主回头看了我一眼,我这才发现他是一个穿着藏红色上衣的中年人,我对他点头微笑示意以后就不再说话了,因为嗓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让我发不出声音。   我知道那可能是冻伤,所以我还是没有着急去乱动,依旧保持着仅剩的体力在车里休息。   开车的藏族大叔将车辆调头,载着我打算去西藏自治区内最近的医院,而我也在这一刻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   看着手中被我用生命去保护的匣子,我终于又一次引起了极大的好奇心。   眼下我终于脱离危险了,如果将这个匣子交给军方以后,我就再也看不到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了。   为此我是不是应该先打开自己瞧瞧,看看姚家人所在西藏寻找的那件东西,那件能够改变巨大变故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本着这个想法,我一点点将手移动到了打开匣子的按钮上,心中忐忑不安,甚至是这辈子前所未有的紧张和激动。   不过就在这时,我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那就是匣子的三面都刻上了许多古怪的线条,勾勒出三幅完整的图案。   我心头一颤,暂时将准备打开匣子的手指缓缓放下,在仔细观察一番以后这才明白上面画着的是什么。   “这…,这上面记载着三大家族从天井里继承出来的能力。”   我一瞬间欣喜若狂,紧接着就发现自己对黑衣人组织和姚家人的猜测是正确的,姚家人的图案上画着一块圆形的黑色磨盘,而黑衣人的图案中则出现了类似于苗族大祭祀所穿着的红袍衣服,以及一柄小鼓和鼓槌。   只是当我将目光转移向何家人的图案时,脸上的表情突然凝固了。   因为上面画着的竟然是一支注射器,而且上面还雕刻着许多让人看不懂的花纹,我看着上面的图案哑口无言,不过匣子的确是我真真切切从西藏雪山里带出来的,上面的图案一定不会有错。   “这应该是真的,但是我现在不知道那支注射器代表着什么意思。”   “这可能是一种抽象的比喻,也可能是某种暗示。”   我心中简单解释了几句平复自己心情以后,又将目光望向了匣子的缝隙,这一回没有什么理由能够阻挡我打开匣子了。   为了这一刻,我已经等待了太久太久了。   我将手掌放在打开匣子的按钮上缓缓按了下去,紧接着将匣子慢慢打开以后,里面的景象顿时间把我惊住了。   “这…这!”   “这…。”   我一瞬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眼前的景象,因为匣子里竟然是空的。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会是这样,匣子一直就没离开过我。”   我脸色苍白望着匣子里空空如也,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下一秒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在拿到匣子以后所发生的事情,而自己一直小心谨慎从未有匣子里手的情况,更不可能会被人调包。   直到此时我突然想起姚家人在墙壁上留下了那段文字,话语中隐藏的含义期望来到这里的魁家人能够顺其自然原路返回。   “难道是姚家人并没有找到能够改变这场变故的方法,他们已经认命了。”   想到这我嗓子一甜,一口老血就喷了出来,吓的前面正开车的司机大哥一脚踩住了刹车。   “兄弟你没事吧,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医院了。”   我下意识的冲他挥了挥手,脑海中却突然回想起所有何家人,以及魁文死在我面前的情景,甚至思绪不断放大,更勾勒起一幕幕过往的往事。   自己被黑衣人组织人囚禁了10年,最好的兄弟死在了夜郎王遗迹里,在日军遗留的地下矿洞里发现了蛇陵母一族,好几次出生入死差点丢了命,这些我都认了甚至没流过一滴眼泪,全都硬生生的挺了过来。   但此时我看着手中空空如也的匣子,回想起在西藏雪山里拼命坚持,以及死在那里的魁家人,这一刻我的情绪终于崩溃了。   甚至眨一下眼睛都会想起那些曾经相识却又因为我而牺牲的人,这些人的面孔此时都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活着…,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在失去知觉的最后一秒,我只记得自己抱着匣子瘫倒在了车里,以及耳边不断响起司机大哥呼喊的声音,但这一刻我真的支撑不住了。   “我太累了。”   “魁文魁莹魁生,所有魁家人,还有胖子…,对不起,我辜负了你们的期盼。”   昏迷中我看见死去的魁家人面孔都浮现在了我的面前,他们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尽管我知道这不是我的错,但我却没有任何反驳的话语。   就连胖子都站在我的面前,面色惨白像是怨气不散的孤魂。   直到我醒来以后,眼前的景象终于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白色病床上盖着被子,身旁的桌子上放着一杯水和苹果。   这一刻我竟产生了又回到被黑衣人囚禁的错觉中,还以为眼前的病房依旧是当初囚禁自己的黑衣人老巢。   直到我掀开被子想要站起来一看究竟,却在下一秒看到了一幕让我无法接受的事实。   我自小腿以下的部位都被截肢了,现在只剩下了光秃秃的脚腕,连走路都变的很困难。   直到下一秒,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就是那场所谓的巨大变故,那究竟是指什么。   “是不是现在就已经发生了,会不会死去很多人。”   一想到这自己瞬间就坐不住了,在折腾着将手背上的吊瓶拔掉以后,我就拼了命的费力爬下了病床,直到病房的房门被打开,一名戴着口罩的护士正好端着药走进来。   她看见我这一幕随即疑惑道。“你干什么呢,这么重的伤怎么还敢自己下床。”   而我却没有听她的劝阻,坚持之后狠狠的从床上摔了下来,直到她奔着我走过来,我一瞬间就抓住了她的的脚踝。   “快带我去见你们院长,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晚了就来不及了。”   护士愣了一下并没有搭话,而是将我费力的抱回了床上敷衍道,“好吧,但你得等我先帮你换完药的。”   “不行,这件事情真的关系重大,关系这所有人的安危。”   “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护士略带疑惑的语气平淡说道,下一秒竟不小心刮掉了脸上的口罩,下一秒当即就让我愣住了。   “璇…?”   “璇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这怎么可能。”   “你不是死在夜郎王遗迹里了吗,还有肚子里的孩子。”   我看着女护士的脸庞竟然和璇一模一样,一瞬间脑袋一片空白,甚至还觉得当初看见的不是她的尸体,不然又该怎么解释眼前的情况。   “你认错人了吧。”   她皱起眉头抬头看了我一眼,自己这才发现两人虽然长的很像,但是璇的言语表情和她相比完全不是一个人。   可能只是相貌出奇的相似。   我眼看眼前的护士并不是她,随即低头连说几声对不起,真是自己认错人了。   直到她帮我换完药和腿上的纱布以后,正要转身离开时,我望着正前方挂在墙上的电视机急忙叫住了她。   “等一等,能不能帮我打开电视机,我想看看电视。”   她并没有疑惑,随即转身打开了电视的电源,甚至还叮嘱我不要看太久对身体恢复不好。   我点头致谢,腿上的伤口疼痛迫使我手里紧握着遥控器都被握出了一层汗,不过正当电视机屏幕亮起以后,第一个看到的节目竟然是午间新闻。   紧接着我就在新闻中听到了一个极其重要的消息。   “距离X市疫情爆发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时至今日因为环境污染所引发的大规模疫情已经感染了上万人,数千人因此逝世。”   “不过我国未雨绸缪,早已经在数年前开始了关于这种病毒的疫苗针剂研发中,现在正处于实验期,相信这场疫情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彻底终止消灭,并且绝不会大规模扩散到其他城市。”   我看着电视上面的新闻震惊的说不出来话,正思索间却听见病房的大门又被人缓缓推开了。   一名个子不高穿着白大褂双手插兜的女医生突然走了进来,她带着椭圆形的金属边框眼镜,缓缓走到我的床边。   而我下意识扭头望向她时,竟发现她戴着口罩的面容有些说不出来的熟悉,可是一瞬间却又呆愣住了。   “快转过来,老娘来给你检查身体…,额…我是说我来给你检查伤势。”   她低头望着我眼神中透发着几分尴尬,而我在此时还是没有想明白到底从哪里见过她,为什么看着她身上的装束这么熟悉。   直到看见他的手从兜里掏出了一块棒棒糖,这一幕让我瞬间愣住了,紧接着就是前所未有的心酸和痛楚。   “小玥?”   “什么小玥,你认错人了。”   她说着就将脸上的口罩又提高了一点,可是眼神中那一丝莫名其妙的情愫还是被我捕捉到了眼中。   “你…你真的从夜郎王遗迹的天井里逃了出来了,我还以为…我在西藏雪山里看到的你,是我心中的幻想。”   我躺在病床上,下意识地开口道,下一秒却突然听见她小声嘟哝道。   “那当然只是幻想,不然呢?”   “你以为老娘真的会陪你去西藏雪山,那么冷那么远的地方,我才不去呢。”   小玥眼看自己被我认了出来,随即终于摘下了口罩露出原本清纯甜美的本来面目,而我也在下一秒看到了她胸口处隐隐约约似乎有一道十分骇人的裂缝。   那像是一道拉锁,而当她注意到我的目光以后,又下意识地将衣领向上提了提,终于将那道骇人的伤口遮住。   “快没有时间了,赶紧把头转过去,再晚一会儿等你死翘翘了就没法复活了。”   小玥说着竟然蹲下来从我的床底下掏出来了一尊匣子,我一眼就看出来他手中捧着的这个匣子,正是当初她掉进天井时所追寻的那个。   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直到下一秒当他将匣子打开时,里面东西彻底把我震惊住了。   那竟然是一支十分古老的金属注射器,上面不仅雕刻着许多花纹,甚至还用我从未见过的符号代表着刻度。   “这是什么东西。”   “你当初跳进天井里就是为了这个吗。”   我表情万分疑惑,却看见小玥又将匣子缓缓合拢小心开口道。   “这东西不能暴露在空气太久,不然就会使它更加氧化和腐蚀。”   我眼看小玥的眼神中透发着忧郁,一瞬间竟回想起脑海中那些支离破碎的秘密和片段,紧接着自己就已经压抑不住心中的情绪开口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不能告诉我?”   “我已经被这些秘密困扰太久了,求求你告诉我好吗?”   “就算是一点儿也行。”   小玥抬头望着我坚定的目光,眼神中的决心渐渐消融,最终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还记得我当初跳进天井里时抱着的那个女人吗,那其实是我的母亲。”   “也是你干爹的恋人。”   我被这句话吓了一跳,随即刚想质疑道这怎么可能?   紧接着又突然想起吴老狗日记本的一些记录,隐约间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其实小玥一直都在做和吴老狗一样的事情,想要复活那个女人。   “那这个匣子里的注射器是怎么回事。”   我疑惑的问道,下一秒却听见小玥对我说出了一个更加震惊的消息。   “这匣子里的注射器就是何家从天井底部带出来的东西啊。”   “何家自古多长寿者,就是因为这东西可以给人续命五十年。”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是因为夜郎王遗迹的诅咒,而是因为你已经是使用过一次何家祖器的人了。”   “而且不只是你,就连你的朋友也是,现在五十年的时间将至,所以你的身体才会出现衰老的症状,第二次使用以后你的寿命就只能再活三十年”。   “不过何家祖器也有一个弊端,那就是会忘记生前的所有记忆,以普通人的身份继续活着。”   听到小玥说到这里,我心中突然犹如被晴天霹雳击中,一瞬间明白了大部分事情的前因后果,而所谓的前世轮回竟然只是因为自己被注射过这玩意的原因。   不过下一秒我心中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如果按这么理解,却出现了一个不可避免的漏洞。   “可三世镜又怎么解释, 那可是真实存在的。”   “那东西的材质来源于天井底部,并不是因为镜子本身真的能看出前世轮回,而是这种材质被使用过注射器的人接触以后,会回想起一些之前的记忆。”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再过两个小时你可能真的就要死翘翘了。”   小玥说着又将手伸向了匣子,而这一回我的心中终于得知了一个巨大的秘密,甚至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   看着小玥的眼神,我在她的手即将打开匣子的瞬间又犹豫了,最后又问出了一个问题。   “所以在民国时期我们就认识对吗?”   面对这个问题小玥并没有答话,而是用眼神望着窗外翠绿的景色,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算是吧。”   她这一声中似乎包含透发着太多无奈和情感,目光望向窗外也像是因为躲避我的目光,直到下一秒她突然控制不住情绪钻进我的怀里,眼睛中已经满是泪花。   “我要是注射了个这个东西,那我还记得你吗?”   此刻我也前所未有的心酸,因为如果按照小玥的说法,自己注射了针剂以后就会忘掉这五十年所发生的事,那么或许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选择。   “会的,我会让你记得她的,她比我付出的更多。”   “对了,还记得当初那个在黑衣人组织里,跟我长得十分相像的小女孩吗。”   “那其实是你的孩子,你并不是没有任何后代。”   “现在开心了吗,但是你成功把我惹哭了。”   我突然被小玥的这句话气笑了,伸手狠狠的将她抱在怀里,却突然感觉到后脑一阵酸麻和疼痛渐渐袭来,紧接着眼神涣散。   我刚想开口阻拦,身上已经使不出了任何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最后一幕小玥终于控制不住情绪,哭成泪人倒在我的怀里。   这一刻我把她的脸狠狠记在记忆里,眼睛却终于缓缓合拢了。   “无论是在幻觉还是在现实中,老娘都要让你好好的活着。”   昏暗无光的深邃环境里,一眼望去到处都是朦胧的黑暗,没人知道这里有多广阔,边界在哪里。   黑暗的光线下,一名穿着黑衣人打扮的女人将一个男子抱在怀里,而这个男人身上似乎已经出现了某种变异,就连脸上的五官也在逐渐退化。   黑衣女子的身旁放置着一尊龙纹匣子,没人知道匣子里的东西是什么,而黑衣女子的胸口也有一处极其骇人的疤痕,那像是衣服拉链的拉锁极其醒目。   随着视角远远望去,两人依靠的身后竟长着一株无比庞大的参天巨树,它扎根入漫无边际的黑暗中,枝繁叶茂的黑色树叶如同黑云般笼罩在头顶的黑暗中。   在遮天巨树的后面埋葬着累累尸骨,密密麻麻不知道有多少具骨骸。   而在地面上街道中空无一人,硕大的城市大厦空荡荡的毫无人影,隐约间能看到城市里仅剩下的少数人面色苍白,脸上戴着口罩正不停的咳血。   世界到了此时,已如人间炼狱。   (全剧终)   第二本《戏子多秋》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划中,欢迎各位看官前去群内监督,号码174337186 同时也有人为各位解答书中疑惑。